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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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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妻君犯上 作者:流年忆月

    正文 第20节

    妻君犯上 作者:流年忆月

    第20节

    这几日里,季崇德都是易容成普通侍卫入住府内,担忧儿子的他,自然经常过来朝临阁看望,于是乎,昨夜恰好路过,便听到了两人暧昧的声音。季崇德沉了沉脸,决心等着季临川完事后,便进去警告他节制点,怎晓得,他等得都快打起了盹,房内的人还还未止歇,气得他如滚开的水壶,呼呼地朝上窜着火气,强忍了几口气回了房,至翌日午时,估摸着两人醒来时,便抄刀子去打人了。

    毕竟这儿并非晏王府,季崇德不敢声张,单枪匹马地挑着晏苍陵入了房,就啪啪啪地拿着刀柄打了起来,而季临川累倒在床,蔫蔫地抬起一眼,看晏苍陵被打得哇哇直叫,掀起眼皮,丢去一个你活该的眼神,就撩被背对着闹腾的两人,视而不见。

    啊呜看晏苍陵被打,似乎也很开心,嗷呜啊呜叫着,绕着两人团团转,四处乱跑。至季崇德将气给顺平了后,他方摇着尾巴贴到季崇德的腿上去,眨着晶亮晶亮的眼,好似在说他意犹未尽,还想看着晏苍陵受打——气得晏苍陵单手捏起啊呜,就往季崇德怀中丢去:“带走。”

    季崇德吭出一声,暂时放过了晏苍陵,抱着啊呜离去,留得一夜春宵后的小俩口在房内回味。

    晏苍陵揉着被打的臀,吸着鼻子入了里间,看季临川装睡得正香,更是不满,推了推季临川,叫唤道:“璟涵璟涵,我被你爹打了,你不心疼么。”

    充耳不闻。

    “璟涵,你不搭理我?”

    状若未闻。

    “那成,你不理我……”哗地一下,掀开了被,晏苍陵犹如活鱼入水钻进了被中,逮着季临川的咯吱窝便往内挠,“让你不理我,不理我!”

    “哈哈哈,哈哈哈,”季临川的咯吱窝最是敏感,受不得一点的痒,被他如此一弄,登时笑出了泪花,推拒着人,努力憋住欲出口求饶的话,以免被人发现他会说话之事。

    这憋着不说话,可难受得紧,季临川终于抵不住了,转过身拉揽过晏苍陵的头,送上一个热吻,总算止住了晏苍陵的攻势。

    长吻一毕,季临川红了脸蛋,将人推开,掀被朝里而睡,等着降下脸上的温度。

    “璟涵,”晏苍陵褪鞋褪袜上了床,“人又往季临川的怀里腻,我被你爹打了,你也不给我呼呼,我的臀部可疼了。”

    “呀?”季临川翻过身来,笑眼弯弯地扫到他的臀部上,“哪儿疼,脱裤给我瞧瞧。”

    晏苍陵眼底戏谑一过,贼意显露:“好。”

    季临川将晏苍陵掰过,使其趴在床上,一褪下他裤头时,愣怔了好一瞬,方发现这“臀部疼”几字不是虚妄,晏苍陵的臀都被打红了。心头一酸,季临川方想拍在晏苍陵臀上揉捏几把的手便从刚硬化做了柔肠,拉开床头的小暗格,取出了一瓶活血化瘀的药,倒于臀上,给他轻轻按揉:“疼便说。”

    “哎哟,好疼!哎呀喂,嘶,疼死了,疼死了。”晏苍陵的脸皮已经堪比墙厚,这装腔作势的痛呼也不打一份草稿,气得季临川就是狠狠地一巴掌拍下,着实让他真正痛了一回。

    “璟涵,你好狠,不成了不成了,”晏苍陵状若哭泣地吸了吸鼻头,“这臀疼成这样,我如何坐下办公呢,恐怕得疗养数日方成了,唉,看来这段时日,我得待在床上过咯。”

    “嗤,”季临川被逗笑了,一捏他的臀,又化柔了手给他揉,“借口,若真有心办公,这椅上长钉你都得坐上去。”

    “唉,”一口叹息从胸间而出,瞬间将方才扬起的喜色给吞没,晏苍陵摇首,神色悲哀,“璟涵,我着实是累啊,你说这些个人不办事的,我该如何将其辞退呢?”

    “这倒难办了,”季临川手上动作一僵,将话续道,“这些个人皆是南相刺史安排的,若是全部辞退,很有可能引起南相刺史不满,但在短期我们权势不稳时,不宜同南州刺史的关系过僵。”

    “是以我苦恼啊,我当真不想办公,可若我不办,交由他们手,这王府更是乱成一团,”晏苍陵看臀部不疼了,便抽起了裤子,翻身抱着季临川躺下,从怀里取过锦帕,沾了沾床头的水,一根一根手指地给季临川洗净,从指尖到指腹都擦上数次,待得干干净净了,又亲了几口上去,“璟涵,你有何想法。”

    “我能有何想法,若想将其辞退,一,你得有人替补而上,二,得寻个合宜的借口,要么一口气打进全部辞退,要么便是一个一个,慢慢解决。”

    “我等不了太久了,”晏苍陵双唇弧线稍稍下拉,脸上绷出了不悦,“越拖得久,越对我们不利。天子既然不软弱,定会在王恩益将宫中势力尽数收拢手中时,下手对付王恩益,如此一来,他可不费吹灰之力掌握了全朝廷的势力,届时若想打败他,便有难度了。加之,他因多年纵欲之故,身子已垮,他更是会加速掌控朝廷的时刻,因此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耽搁。”

    “那便一网打尽罢。”季临川含笑,抬手疏开他紧皱的眉头,“上次能一网打尽牙兵统领,此次亦可一网打尽这府内有不轨之心的人。”

    “你有何良策?”晏苍陵笑问。

    季临川对视,看晏苍陵眼底笑意,摇首道:“你想必已成竹于胸。”

    晏苍陵笑而不言。

    这一日后,晏苍陵先派人将吴其康谋逆乃是为了诛庸帝的消息散布出在百姓之中,并让流言转向支持自己一面,当然这流言也传到了牢狱之中。接着,他以身体不适为由,告知全府官僚,他要休养数日,所有公务交由总管处理——总管在牙兵被俘的数日便被晏苍陵放出,但晏苍陵并未告知他牙兵统领被俘之事,也以勒令府中人不许私下交头接耳此事。

    总管听罢,既是高兴,又是苦脸,高兴的是他可自由多日,无人管束,苦脸的是,他要处理所有的公务。但他也是个人精来的,府内本便有不少同他关系好的人在,因此他只稍稍使了点银钱,便能让其替自己办事。

    于是这一日后,总管渐而地不再办公务,随意使点银钱,瞒着晏苍陵不干活,一旦晏苍陵出现,他便装模作样地瞎指挥一通,溜须拍马手段不逊于人。

    他不干活,一些官僚也不乐意了,没收受到银两的,便索性学他一般,丢下活不干,由下边之人代做。这般下来,不过短短几日,王府便瘫痪成了一团,仅有几个做事还算不错的人在办公。

    可哪怕王府乱成一窝,晏苍陵依旧闭门不出,整日里待在房内,时而抱着季临川撒娇轻蹭,时而逗弄四处乱跑的啊呜,当然,时而也会同岳丈大人在房内打起来,日子过得好不悠闲。

    总管看晏苍陵不管束,渐而放大了胆子,又开始频繁往来地道,当然,屡次进去都会扑个空,只因里头没人。

    待时机差不多后,晏苍陵看总管已现急切之色,遂唤常得胜同许颂铭易容成那两位牙兵统领,入地道内等候,探探总管的口风。

    常得胜性子虽燥,但做事远比那牙兵总统领靠谱,连同许颂铭忽悠着总管,竟从他口中套出了不少关于牙兵之事,其中套出最有用的信息,竟是关于牙兵军所在地的线索。

    “嗯?”晏苍陵听罢许颂铭禀报的探出结果,疑惑了一声,“你确信未听错?”

    “未听错,”许颂铭颔首道,“某记得当时总管问了一句,那儿这段时日还落雨么?”

    “这段时日,落雨……”季临川撑着下颔,沉吟道,“这段时日里,南相并未落雨,而他如此一问,定非随口而出,当是习惯问之。嗯,你们如何答的?”

    “某听闻后,也同王妃您想到了一处,便含糊地答了一句,落着呢。之后总管他也未多问了。”

    “呵,有意思,”晏苍陵双腿交叠搁在桌上,双手枕在椅背,听得这话冷笑了一声,将交叠的腿换了一换,“这南相一带附近皆是干旱之地,何处会有常落雨之地,唔,不对……去唤姚亮来,兴许他会知晓。”

    不久,姚亮偷偷入了府,听罢晏苍陵的问话,回忆了一阵,答道:“我当时从地道而出,意外见到西平军时,乃是处在一处荒山之上,但那儿地面皲裂,并非常落雨之处,因此,那儿估摸着并非牙兵所在地。”

    “嗯,”晏苍陵赞同道,“西平军同牙兵分属不同,一般而言,节度使不会将两军混在一块,以免发生何意外。是以,两军在不同之处,也算说得通。”

    “但你提到落雨之处,我左思右想,便只想到一处地方。”

    “何处?!”晏苍陵双眼一亮,所有人皆拉长了脖子,看向姚亮的唇,等着他吐出那么只言片语有用的话来。

    “那儿是……”

    ☆、第九十三章 ·贾予

    姚亮一顿,迟疑了一阵方续道:“我也不敢保证所言是否正确,我估摸着大抵不差的。南相一带,同邻国相接处,有一山脉,名唤南林山。”

    “山?”趁着姚亮顿话之际,季临川疑惑问道,“这山有何稀奇古怪之处么?”

    “听闻此山至夜间会生雾,”姚亮耸肩道,“记得当时我们意外见到西平军时,便见那处浓雾皑皑,因此结合几日所言来看,我猜想这西平军便在南林山,至于牙兵,则在山的另一边,两国交界处。”

    “两国交界?”季临川怔愕地看向晏苍陵,“如此一来,岂非是说那牙兵竟在两国之间,若是如此,邻国为何不发现?”

    姚亮摇首道:“我并不清楚这事。”

    晏苍陵接话道:“我记得这邻国乃是一小国,并不富裕,常年要仰仗桓朝相助,但一般而言,在边境都会有他国士兵驻守,若没有的话……”他一顿,敲击手心道,“要么是吴其康的牙兵收买了邻国的首领,要么是邻国并不在意此事了。”

    “前者倒还有些可能,”季临川失笑,“后者你觉得可能性大么?”

    晏苍陵跟着一笑,将话转道:“牙兵若是藏在两国相邻的山中,一般人确实难以发现。”

    “我若是未说错,山体迎风一面是雨水充足,常年落雨的,因而也印证了牙兵所在地常落雨的话。”季临川沉吟道。

    “不错不错,”姚亮笑着点头,“方才我要说的便是这个。”

    “既然已知他们在何处,便打过去罢。”乐麒双手环胸,面色森冷无度。

    “说得对!我们早些打过去,将其俘虏收服,省得我们在此费心!”乐梓由一揽乐麒的肩头,乐呵呵地将其按到自己怀中,抵拳在他额间狠狠一揉,引得乐麒冷冰冰的脸上都泛起了一丝的羞涩。

    然,晏苍陵却否决了他们的想法:“打?你怎知他们此刻便在那处?”

    “王爷此话何意?”许颂铭问道。

    “你们细想,当时仲良同牙兵总统领相见时,提到的是后日攻府,而南林山离南相多少也有些距离,他们如何能在短短两日内,便带着几万的兵马赶进南相?是以他们当时,定是早早从南林山中脱离而出了,而今牙兵统领被俘,军心大溃,众兵是否归去我们都无法预测。”季临川的话一续,所有人都沉默了。

    “那他们离开南林山后,又藏身何处?”乐梓由憋不住地提了一问,却换来众人的摇头。

    “鬼知晓,我头疼得紧,”晏苍陵揉着眉间,疲惫得声音都微弱了下来,“罢了,待我们将总管一众拿下,安内后再攘外罢。”

    “也好,”季临川看晏苍陵如此劳累,心口一酸,凑上前去搭上他的肩头,“你切莫太累了。”

    “嗯,我知晓。”淡笑着拍了拍季临川的手,晏苍陵不再多说,便先让成御相同乐梓由先一步去南林山查探消息,至于其他人,继续留待府内,解决其他事情。

    之后数日,许颂铭同常得胜继续每日都易容成总统领和主帅,到地道中会面总管。待得几日后,总管一入地道,见到他们,便一扬声拊掌,拍着常得胜的肩头哈哈大笑,言道时机已经成熟,可以准备动手了。

    常得胜一亮眼,故意询问究竟何事。

    总管便道如今王府已被他弄得一团糟,王爷又身体不适无暇顾及,当是攻向王府夺走王位的最佳时机。

    常得胜听罢,给许颂铭送去一眼,许颂铭便引诱道自己同他之间不过一场交易,若是空口无凭,便这么跟着他闯入王府,若出了何事当怎办,再者万一日后他背信弃义,反咬自己一口又当怎办。

    许颂铭言辞犀利,加之磨人功夫了得,说了一炷香的时刻,便将总管说动,共同签下了一份保证的协议,保证双方不将对方之事道出,暗害对方,此协议则由双方保管。

    接着,总管便同许颂铭商议好,定于中秋当日攻府,许颂铭只笑不言。

    告别总管后,许颂铭带着这一份保证书,寻了姚亮,让其用药剂将里头的内容以及许颂铭的签名化开,再重新在原纸上写下新的内容同另一个陌生之人的名姓,而其中内容,写的乃是总管欲同他人合谋夺王位,事成后反诛杀牙兵。

    一切准备就绪,直待合宜的时机到来。

    便在等待时机之时,晏苍陵到了牢狱,去见牙兵的各位统领。

    一见着晏苍陵,各统领皆扑到了牢门前,剧烈摇晃牢门,勒令晏苍陵尽早将他们放出,不然日后他们的手下士兵攻来,有他好看。

    晏苍陵却只冷笑,并不搭理他们,直直迈步走向关在最里间的主帅,亦即是那个当初被擒后意图自杀的主帅。

    晏苍陵杵在主帅牢门前,只见主帅靠坐在长凳之上,双手双脚上皆是镣铐,脑袋低垂,长发挡住了一双眼眸,但晏苍陵却能感觉得到,此刻这主帅若将双眼抬起,其中锋芒定能大绽,连牢门都关不住。。

    晏苍陵定立着看主帅半晌,稍后,竟是一扬手,唤人打开牢门,将人放了。

    这指令一落,所有人包括狱吏在内,皆是大惊。好不容易将人抓来,而今却放了,也不惧怕他会带兵卷土重来?

    主帅也是一怔,问出了所有人的疑惑:“你放我走,便不怕我日后带兵归来,拿下你的王府。”

    “王府不过是一个虚物,你若想要便拿去,我不稀罕。”

    “你怎知我要什么?”主帅倏尔一顿,抬起头来,脸上分明是惊愕的神情。

    晏苍陵反而比他还愣,诧异道:“这话不是你方才说的么——拿下王府。”

    主帅怔了一瞬,板着的脸部线条倏尔化开,嗤地一声抱腹哈哈傻笑:“是极是极,是我疏忽了疏忽了。”

    “嗯,走罢。”哪怕满腹疑团,晏苍陵却不闻不问,背对着主帅挥挥手,“快走快走,省得过阵子我改变主意。”

    主帅左右环顾,指着总统领问道:“你为何不放总统领,却只放我,莫不是……想跟踪我,寻到我们牙兵的下落?”

    “寻你们牙兵的下落?”晏苍陵嗤鼻一声,“你未免太瞧得起自己,我们老早便已寻到了牙兵的下落,不便是在南林山的背面么。”

    主帅一直,绷紧了脸咬紧牙关不问一句,但那总统领却是个急性子,一出口便坏事:“你怎知晓?!”

    晏苍陵哈哈朗声大笑:“我不过是猜的,你便主动招了……”他一指那气红了脸的总统领,摇首道,“你这等莽撞的性子怎可能是真正的总统领,真正的总统领,恐怕是你罢……”手指一戳,直对上他放出的主帅。

    主帅顿了一顿,挑起目光睃向总统领,惨然一笑:“不错,昔日是我,今日却不是我。”

    “哦……”晏苍陵应了一声,转瞬又拂袖走了出去,一副不感兴趣的模样,大摇大摆地朝前走,走了几步,他又回首问道,“嗯?我放你走你不走,喜欢留在这儿不成。”

    “你若想靠跟踪我寻到士兵下落,便绝了这个念头罢,我不走。”语落时,主帅竟又回了牢房,双手环胸正坐而下。

    晏苍陵撇了撇嘴,枉他假作不在意的模样引诱主帅主动询问搭话,试图从他口中探出一点儿的消息,谁知这人偏不买账,弄得他满肚子的疑云都快成团落雨了,他不屑地哼哧了一声:“哪怕不跟踪你,我亦有法子将你的士兵引来,你信是不信?不过么,你最好是信的,若是不信,我一出手,便保不齐你的兄弟会出何事了。”

    “你想作甚!”主帅哗地站起,睁大了眼。不论晏苍陵所言是真是假,他都不愿自己手下的士兵出事。

    “不如这样罢,你我做个赌,”晏苍陵竖起手指摇了摇,“若是我能不伤一兵一卒地将你们的士兵引来,你们便心服口服,臣服于我。若是我做不到,立马放了你们,重新打过一仗,瞧瞧谁胜谁负。”

    “呸!左右吃亏的都是我们,我们为何要应你!”总统领直脾气上了来,朝着晏苍陵啐了一口。

    晏苍陵但笑不语,自动将他的废话从耳中摒除,看向那始终沉默的主帅:“我只问你的意思。你当明了,如今吴其康已死,牙兵再无存在的意义,哪怕你们真能篡权夺位,未有天子下诏,这王位也待不了多久,便会被朝廷之军赶下台,落得大罪。若是你们若肯相助于我,荣华富贵我少不了你们,若是不肯,那抱歉了,为了自身利益着想,我留你们不得!”

    主帅双眼微微一闪,却不急着应答。

    晏苍陵又磨起了嘴皮子,使出十足的耐力,将事情利弊一一道尽,最后,终于动摇了在场诸多统领之心。

    诚然,吴其康已死,吴啸逃亡,牙兵再无用武之地,若散,那练兵多年,还未能征战沙场,便人走兵散,未免不甘,若是不散,于晏苍陵而言又是一潜在的威胁,晏苍陵定不会放过。

    久久的迟疑后,主帅看望也动摇了心神的众人一眼,叹息一声,颔首应下:“好,我应你。”

    “贾予,你这是作甚!凭何由你决断我们的去路!”总统领却是反对,暴喝一声,死死地拽着牢门,声大如洪钟。

    “闭嘴!”名为贾予的主帅震袖呵斥,气势雄浑有力,立马将总统领的大嗓门逼退回去,“记着,我方是统领,而你的位置,还是我相让的!你何不瞧瞧,除却你,尚有何人敢说一句不!”

    总统领左顾右看,所有人皆将目光放至贾予之上,不余一分目光给自己,顿觉自己失利,不再多言,懊丧地拍着额头,走回了房门,砰地一声跨步坐下。

    这贾予竟能如此震慑他人,晏苍陵一时之间,对他充满了好奇。他玩味地摸着下颔点了点:“我对你越发好奇了,你究竟为何人,为何他们都如此听你的,为何你又要将自己的位置让给他人。”

    贾予直视着晏苍陵,嘴角微勾,轻哂道:“若想知晓,便先赢了这场赌罢。”

    ☆、第九十四章 ·赌局

    赢这一局赌并不难,难的是如何让贾予输得心服口服。

    晏苍陵回了朝临阁后,单手撑着额头走来走去,季临川坐在床边,晃着两跳推,看着手里的兵书正是津津有味,但见目下一道身影左晃晃右遥遥,弄得自个儿的心都跟着不定起来,透过书缝稍稍抬起头来,疑惑地问了一声:“呀?”季临川眼底写满了好奇,揉了揉趴在身边的啊呜,“你怎地了,为何如此烦闷。”

    “璟涵,”晏苍陵顿足,拧眉问道,“我不知这赌该如何方能赢个彻底。”

    季临川眨了眨眼:“赢了便赢了,你还顾虑着彻不彻底,你以为你赢得彻底了,那人便会因此而臣服于你么,总归是要有个过程的,你切莫被急色冲昏了头,许多事情非是你想着便能成的。”

    “这倒也是,是我太过急躁了,”晏苍陵坐了下来,双手一环,将季临川紧紧圈在了怀中,朝他面颊啄了一口:“璟涵,还是你厉害,能安抚我。”

    “嗯……嗯。”季临川略红了红脸,故意将头低垂,看着手中的书册,上头文字繁复,如他麻乱的心。

    “璟涵,时候不早了,我们歇息罢。”不着痕迹地抽开季临川手中的书,晏苍陵低声相诱,一抹呼吸喷洒在季临川的脖颈上,须臾便让那儿出生出了粒粒泛着红色的疙瘩,“璟涵歇息罢。”

    “嗯……嗯。”季临川再次红透了脸,只软而无力地假意推拒,人便被放到在了床上,紧接着,房内一片旖旎,风光无限。

    翌日,晏苍陵找来了乐梓由同成御相,让其散布谣言而去,言道被俘的牙兵统领已于日前逃出王府,正准备集结队伍,再次攻府,让所有牙兵在南相附近相候。

    而在流言散出之时,晏苍陵常往来于牢狱,见贾予等人。在与贾予的对谈中,他发现对方见解有道,实乃难得的人才,于是,为了收拢贾予,他没少磨破嘴皮子。

    没过几日,牙兵果然受到了流言影响,有几个先头兵便到了南相附近等候。晏苍陵一收到牙兵到来的消息后,便立马派人去奇袭,很快便有千位牙兵落网。

    但晏苍陵知晓后,却是不快,眉心一蹙,问着当时带人奇袭的常得胜道:“竟然只有千位牙兵落网?”

    常得胜吭出一声,也是不满:“是啊,老子还以为会全军出动呢,结果才那么丁点儿,塞牙缝都不够!”

    “来得太少了,不好办呢。”晏苍陵揉了揉眉心,方抓到这点人,他如何能算赢了这场赌。本以为能引来多些人,谁知竟才来那么丁点。

    季临川恰时将话送来,解了晏苍陵的困:“别急,总有办法补救的。譬如说……”他将唇一掀,笑着低声将自己的想法道出,言明后,晏苍陵开心地抱住季临川啄了数口: “好计谋,下去办。”

    “好叻!”

    翌日,晏苍陵兴奋地到了牢狱,言道自己已经引来余下的牙兵,接着将贾予带出牢狱,但却以引来的牙兵众多,正被困于一处秘密之地为由,要求蒙上贾予的双眼。贾予不疑有他,便老实地蒙上双眼,跟着晏苍陵而行。

    行到了宽敞的后院,晏苍陵一扬手,便让许多混在被俘牙兵中的晏王军大声呼喊,造成声大人多之势,一时间,让贾予产生了场上人众多的错觉。

    瞬间,手心一攥,贾予抿紧了唇,身子略略有些抖动。

    晏苍陵一哂,扬手让己方军止住惊呼,带着贾予上前,问道:“如何,我可赢了这局。”

    “我不信,若是这些人乃是你的士兵伪装的呢。”

    心里一个咯噔,晏苍陵便知这贾予不好对付,遂朝常得胜使了个眼色,挥手道:“不由得你不信,来啊,将人带上。”

    紧接着,常得胜便将抓获的一个小统领押到了贾予的面前,呼喝着让其同贾予说话。

    那人此前便受到常得胜的威胁,不可胡言乱语,不然将受重罚,是以那人话都不敢乱说,贾予问什么,他都往夸张处说,还骗贾予道被俘的士兵有数万,仅有寥寥几人逃亡。

    这些话加之方才听闻的声大之势,顿时让贾予动摇了。

    “如何?”将贾予的震颤纳入眼底,晏苍陵笑容满面,如沐春风, “可服气?我已将人引来,若是不服,来啊,再带几个人来。”

    接着,常得胜便押来了数位被俘牙兵,暗中威逼利诱他们欺骗贾予。

    还未见真人,只闻此声,心旌已经动摇,未知的迷茫让自己愈发地胡思乱想,最后贾予叹禁不住乱涌上头的想法,叹恨一声,仰首惊叹:“我服了。”

    “甚好,等的便是你这一句,那你可莫忘了赌约内容,”晏苍陵挥挥手,让人将一份已写好内容的协议带上了来,唤人将贾予的眼罩拉下,迎面朝他丢去那一份协议,笑得心情舒畅,“呶,签字罢。”

    贾予粗略扫了众人一眼,刚开眼时,还不适应,有些模糊,便真以为这儿有数万的牙兵,迷迷糊糊的万念俱灰,便在协议上签下了名姓。

    怎料,一签好再回身看清众军时,方发现自己上当受骗,这所谓的几万大军,寥寥看去,不过几千罢了,其中尚有不少,并非牙兵,且方才那几个同自己对话的小统领,脖上皆夹着一把利刀,分明是受人逼迫方同自己对话的。

    一时感慨万千,自己竟被蒙蔽了眼睛,贾予是又气又恼,憋得面色涨红,最后朗声哈哈大笑,没了脾气,捂着眼睑哭笑不得:“失策失策,当真失策。”

    “兵不厌诈,”晏苍陵嘴角弯弯,挥手让常得胜带着被俘牙兵下去,走至贾予的身旁:“如何,你可心服口服。”

    “服,我如何不服。”贾予叹恨地摇首,倏尔间单膝下跪,垂首臣服,“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我既做了那个赌,便得认输,况且你所言不错,这牙兵已无用武之地,除却能再倚仗明主,便别无出路。因而从今日起我侍奉你为主,绝不背叛,但我有一要求。”

    “什么?”晏苍陵问道。

    “我知晓王……吴其康同你乃是劲敌,但人已逝,还望你能不计前嫌,而这王府,乃是他的府邸,望你好生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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