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一袭白衣花哥,求碧水! 作者:一袭白衣
正文 第3节
一袭白衣花哥,求碧水! 作者:一袭白衣
第3节
这部电影名叫《红门》是讲述红色革命年代的爱情故事,题材虽然老,但是内容却与平日里所看到的的有所不同,旧题翻新,老树开花,引起了不少人的兴趣。这次要试镜的角色总共有三个,报社记者杜采(男主角),杜采好友段如风和一个反派人物,鹤京选的角色是段如风,这其中自然有阮平的功劳在,主角内定了,他摸不透赵天恒的心思,干脆就别让鹤京选这个角色。
段如风这个角色设置得十分讨巧,感情深沉却又浓烈。不论是电影电视还是都有一个比较巧妙的说法“男主是拿来看剧情的,男二才是拿来爱的”,段如风就是整部剧里的男二,儒雅俊美,饱读诗书,是革命年代优先触碰了新时代的新新人类,与人说话时温柔似水,令人有如沐春风之感,但实际上却肩不能提手不能抗,就连杀只鸡也会吓得脸色苍白的病绅士,正是这样一个人,在日军屠戮南京城的时候牺牲自己将女主方柔从日军的刺刀下救了下来。
这样一个苦情人物演好了自然很吸粉,因而这次前来试镜段如风的人甚至都赶超了试镜主角的人。
鹤京他们是最后一组,他们依次推门进去,鹤京排在最后,坐在靠在墙根边的椅子上看着其他演员在前面表演。
这些人大多都是科班出身,很有能耐,各个都掌握了极高的感情表达能力。
试镜的这幕戏正是段如风死的那段,是段如风感情最为浓烈炽热的一段,他从未对女主角说过一句告白的话,甚至在平日里的相处时也只是像是邻家大哥哥一样,止于礼数,从未僭越,只有这生命的最后关头看着女主狼狈逃窜的背影才挂着惨笑,淡淡地说了一句“我爱你”。
剧情虽然感人,但是这“我爱你”听多了导演等人都麻木了。
导演皱了皱眉,偏过头对一旁的制片人压低了声音说:“不行,感情爆发得还是不够到位。”
制片人也点了点头,看着这些年轻人遗憾地叹了口气,社会浮躁了教出来的年轻人也浮躁了,摸不透段如风性格里面感情的矛盾点,真是头疼。
一想到还有一组“我爱你”要听,几个人都要崩溃了!
赵天恒嚼着口香糖,视线一直没从鹤京身上移开,但是鹤京就跟没看见他一样,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像是老僧入定了一样沉着淡然,独立于世间之外,赵天恒不禁眯了眯眼,拿起剧本,扫了一眼有关段如风的介绍,眉头越发皱紧了。
邵世青自然也注意到了鹤京的表情,鹤京只是坐在那里就带给人们一种恬静淡然的气息……与其这样说,倒不如说是冷漠,好像眼前的事情都跟他没什么关系一样,如果读过原著的人都知道,段如风虽然看似清俊温和,但实际上却是个冷漠的人,他正因为出身名门,也曾远赴海外留学,见识到的市面对剧里面的其他人要多很多,在他的戏份开始之前他就已经经历过了人情冷暖,深知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非人力所能及,古语中所说的人定胜天,有志者事竟成并非全然是至理名言,因而骨子里其实还带着几分看透的冷漠与淡然在。与眼前这人如出一辙。
邵世青不太确定鹤京这是已然入戏了还是只是性格如此,只是心底里的那几分期待实在是按捺不住。
第7章 受挫
终于等到鹤京的时候,赵天恒才换了一个动作,他拿了张纸巾把口香糖吐出来丢在垃圾桶里,又窸窸窣窣地拆了一条吃进嘴里。
这套动作可以为说是不太礼貌了,可赵天恒一向叛逆惯了,人人都知道赵天恒的脾气,自然也没人敢说什么不是,多少人都是靠着他们赵家的投资活下去的,不满全都咽进了肚子里。
导演自然也注意到了鹤京的气质,跟邵世青有差不多的想法,正想看看鹤京的简历,却发现这孩子根本就没递交简历,他跟制片人互相看了一眼对方,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还没等说什么,赵天恒说:“直接开始吧。”
鹤京点点头,他深吸了一口。
地上铺着毯子,鹤京单膝跪在毯子上,双手前后交错,做出像是握住日军刺刀一样的动作,抬起双眸,眼底带着一抹浓郁的嘲讽与淡淡的苍凉。
邵世青坐直了身子,有些意外地看着鹤京眼底的情绪。
这个乱世,段如风原本是最知道要如何存活下去的人,他每次都巧妙地避开危险,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一生会终结在这样的地方,更是没有想到他会为了对方柔的爱而牺牲自己。
他死前眼底的嘲讽正是对日语的蛮横与冷血,更是为了他这份根本就得不到回应的爱情。
鹤京嘴角动了动,随机牵扯一出笑意,他咳了咳,低声说:“她活下来了啊……”
邵世青眯着眼睛看着鹤京,而这句轻声也让赵天恒的表情发生了变化,两人的目光都锁在在鹤京的脸上,那张清俊的面容变得格外悠远而又厚重。
“咳咳……”鹤京忽然扑倒下来,像是被日军一脚踢翻在地,刺刀捅入的地方已经开始蔓延出鲜血,很快他就会失去生命,他抬头看向前方,一双似孕育了无边黑夜的双眸沉沉地落在了邵世青的眼中。
邵世青的呼吸一下子就压了下来,害怕干扰鹤京的情绪,他的视线像是被鹤京的双眸抓住了一样,根本就无法移开,情绪也被他调动起来。
鹤京瞳孔深沉,像是一片空濛,又像是堆满了许许多多沉重难当的东西,在那一刻竟然连最善于解读人心的邵世青也无法分辨其中到底是些什么东西,就在这时,鹤京忽然笑了,从眼神开始,整个人都亮了起来,仿佛解脱了一般又重复着那句话:“你活下来了……”他唇角勾起,抬起手伸向邵世青所在地方……
“我……爱……你……”
心脏快速跳动起来,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句“我爱你”所攫住了情绪,导演跟制片人满眼的不敢相信,而被鹤京带入戏的邵世青也沉着面容看着鹤京脸上那尚未褪去的无奈却满足的笑意,表情隐晦难辨。
赵天恒的心跳节奏也乱了起来,等他想起说这句话的人是那个连老鼠都不如的鹤京之时又露出恶心的神色,再一想到鹤京是对着他厌恶的邵世青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又掀起了滔天的怒意,他冷哼一声,讽刺道:“真是难看,演戏水平这么差,谁让你来这里丢人的?”
鹤京收回了所有表情,站起来,对几人作了一揖,姿态标准,礼数完全,最后看向赵天恒,面不改色地说:“是你。”
赵天恒:“……”被噎得厉害,赵天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嘴唇颤抖了半天最终冷哼一声,“滚吧,什么烂演技,不合格。”
导演跟制片人脸上都露出可惜的神色,赵天恒他们都得罪不起,鹤京的演技是很不好,明显还很生涩,应当是个新人,可他一双眼睛像是会说话一样,表达出来的感情跟他们理想中的那个段如风所拥有的感情是最为类似的。
邵世青也颇觉意外,鹤京表现可圈可点,感情到位,但是……他总觉着鹤京身上好像少了点什么。邵世青吩咐助手去查一下鹤京的身份。
对于这个结果,鹤京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并没什么特别的表示,掉头就走。
“稍等。”邵世青忽然叫住了鹤京,鹤京转过身,疑惑地看着他,邵世青柔声道,“你好,可以稍微做一下自我介绍吗?”
鹤京:“我叫鹤京,今年二十三岁,是骏影旗下的艺人,出过一首唱片跟一张单曲。”
邵世青微笑着跟他交换名字:“我是邵世青。”
“我认得你。”鹤京望着邵世青说。
那句我认得你说得可真是够坦诚的啊。邵世青忍不住笑了笑。
“抱歉,我才刚接触这个人物,关于演戏也没有学到多少。”鹤京见邵世青笑了起来,以为是自己方才的表演让对方觉着可笑,毕竟他才是这行的行家。
邵世青包容地笑了笑,“演技可以靠学习跟实践进步,感情的领悟却是天生的。我觉着你在这方面有着很好的天赋。”
赵天恒一脸不悦地打断两人的对话:“闲聊等以后,还有人在后面等着试镜呢,邵世青你要是想约他简直是轻而易举,为了出名他随随便便就会跟你上床了。”
导演跟制片人很是尴尬,装作自己没听见,整理着下一组名单上的简历。
助理上来跟邵世青说了些鹤京的生平,邵世青听完后脸色一变,气势顿时就变得跟先前不同了,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鹤京。
他知道鹤京少的是什么了。
“演艺圈不是游戏的场所,如果你没有投身于演艺圈的觉悟的话,就不要来碰这些东西,无论是唱歌还是演戏都不是你的玩具,更何况你连最基本的热情都没有。”
鹤京:“!”
邵世青突如其来的一番话砸在鹤京的心里,像是一颗石子投入心湖一样。
原本鹤京来踏步演艺圈就是为了暂时的生存,他没想要在演艺圈里获得什么,他想投身想要付出热情的从头到尾就只有医术这一点。
邵世青忽然站起来,就在人们以为他要离开的时候,他却出乎意料地走到试镜的位置,对着导演他们微微点了点头。
“她……活了下来……”
没有动作,只有表情跟语言,邵世青双眸含着深沉而又凄凉,随后,薄唇开阖,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双眸深沉而又空茫,眼底一片苍凉。
“我,爱…你……”
三个字轻飘飘地在房间里面飘荡开,酥麻到了每一个在场人的心里面,像是有蚂蚁在心尖上抓怕一样,每个人都为了这短短的三个字而心酥不已,却又深切地感受到了这三个字背后所深藏的那份沉重地爱意。
强大的演技与台词功力展现无疑,就连赵天恒这样讨厌邵世青的人也忍不住偏过头不愿意也不敢再多看邵世青一眼,生怕被对方抓紧他织造的角色牢笼里。
邵世青做完这一切之后又恢复成了往日的沉稳,只是面上一贯有的温柔笑容却消失不见,他走到鹤京身边,压低了声音附在鹤京耳边,低声说:“穷你一生,也到不了我如今的高度,你信吗?”
双眸骤然瞪大,鹤京镇静地看着邵世青,对方却转过身只留给他一个淡漠的背影。
这人可……真是意外地令人不爽啊。
鹤京微微攥紧了拳头。
回去的路上,赵天恒见鹤京脸色一直不对劲,忍不住说:“邵世青那个人别看整天里一张笑容亲和的脸,但实际上就是个笑面虎,骨子里面坏着呢,他刚才私下里跟你说什么?嗯?”
鹤京并不理会赵天恒,只沉着脸一言不发。
赵天恒脸色难看起来,他抓起放在后座上的报纸向鹤京砸过去,鹤京侧身躲开,报纸撞在窗户上,散落下来,赵天恒沉声怒道:“鹤京你胆子越来越大了,眼里还有没有我?”
鹤京抿了抿唇不知在思考什么,他望着窗外连绵不断的夜色,舔了舔嘴唇,路灯的灯光一个又一个地连接在一起,连成一道连绵无垠的光线,鹤京忍不住嘴角上挑,眯了双眼,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好久没有被这样挑衅过了……也许他找到了比钻研医术更有意思的事情也说不定,演戏的感觉也没他想象中的那么坏啊。
邵世青……邵世青……他要让邵世青看看,自己到底能不能到达他所在的那个高度!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没说话,赵天恒去过鹤京家里,司机也熟悉。车一路开到楼下,鹤京开了车门就要走,赵天恒拦住他,问道:“不请我上去坐坐?”
鹤京看了他一眼,“小庙容不了大佛,还是算了。”
气氛很尴尬,赵天恒纵横圈子多年,从来就只有人家去贴着他,没有他去讨好别人的,鹤京的冷漠让他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猛地看见鹤京手腕上的绷带,赵天恒嘴巴撇了撇,粗着嗓子不屑地问了一句:“你手腕好点了没?”
鹤京点点头:“好多了,劳烦挂心。”
又没话说了……思量再三,赵天恒也觉着自己矫情,最后咬牙切齿地说:“真的不考虑我说的?”
鹤京疑惑地看他:“你说的什么?”
赵天恒的神经绷断了一根,阴沉着脸,恶狠狠地看着鹤京,鹤京却没什么表情,依然冷漠得可以,赵天恒最终败在他这个表情之下,一回身拿起放在车座上的垫子向着鹤京脸上砸过去,“滚吧,真当自己是根葱了!看见你这副窝囊样我就恶心。”
鹤京没躲,垫子砸着也不疼,他把垫子丢回赵天恒车里。
车子再次发动起来,开到半路上,坐在轿车后座上回忆起鹤京的态度,赵天恒又叫他气的个半死,早就忘了今天来找鹤京的根本目的,他赵三爷的阳痿还没治好呢……
第8章 生活
第二天鹤京去剧组报到,导演告诉他他的角色已经被另一个演员所代替了,导演话说得挺直白的,鹤京跟赵天恒关系太过复杂,他们不敢随便用赵天恒“用过”的人。鹤京心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只好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现实。
昨天回家之后鹤京就开始搜索有关于这个圈子里的一切内容,发现其中的门门道道可真是不少,有些事情简直比他当初听闻的后宫大戏还要精彩。演艺圈的黑暗正如其辉煌一样叫人咋舌不已,可他鹤京并不怕这些……好吧,现实一点,他现在最怕的是钱的问题。
没钱能逼死人这是真的,鹤京看着这几日减少的财产十分头疼。
鹤京找到了原本主人的一个小电话本,里面都是属于他的一些资源。
鹤京签署的经济公司是间不太大的经纪公司,而且每年都会大量地招收新人进行培训,年年都会有一批新的红人诞生,同样也会有更多的老人埋没在才人辈出的演艺圈里,而鹤京自然就是那被后浪拍死在沙滩上的前浪。
拿着手机,鹤京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过去,对方过了一会儿才接电话,“喂,骏影事务所刘冠东,请问您是?”
鹤京顿了一下,沉下声音说:“你好,刘总我是鹤京。”
刘冠东正在摆弄新买来的发财树,这种植物既好养又好看,寓意还好,他喜欢得不得了,公司上下摆放了十来盆,“鹤京?哪个鹤京?”
当初是鹤京哥哥帮他打点进的骏影,也只是当年跟刘冠东有过短暂的交往,每年从骏影来去的明星那么多,刘冠东不记得鹤京理所当然。
鹤京:“白鹤的鹤,北京的京,鹤京,我在您这里发行过一张专辑,《falllove》。”英语鹤京还没练好,说起来有些拗口,但他尽力在适应着这个时代的生活与习惯。
刘冠东想了一会儿还没想起来,但对方既然能直接一个电话打到他这里应该有些背景,“哦,我想起来了,是鹤京啊,怎么了?”
鹤京直接说:“您有没有什么通告可以给我?”
刘冠东啧了一声,皱紧了眉头,敷衍着说:“你这个得去跟你的经纪人联系。”
“我的经纪人原本是林鸿,他前几天打电话通知我我的经纪人换了,所以我来问问你。”
“哦,是这样。”刘冠东这时候才想起来鹤京这个人,脑海里只有“赔钱货”“没前途”“扶不上墙的烂泥”这几个印象,语气更加敷衍,“通告暂且没有合适你的,你再等等。”
“那新的经纪人呢?”
“不急,最近公司人员变动挺大的,你就等着吧。”
还没等鹤京做出反应,刘冠东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鹤京抿紧了唇,将手机放下。
按照骏影的规矩是不允许明星出去接私活的,如果被公司知道的话会被罚去全部收益,还会额外罚款收益的百分之十五,鹤京看着网上发布的一些试镜通告有些犹豫。
如果私下里接一两只小广告的话应该不会被发现……或者还可以接一些小杂志的平面模特。
初步适应了这个圈子的生活习惯,鹤京正打算着怎么样一步步地开始,他满心期待并没有因为一开始的挫折而灰飞烟灭,相反却激起了更大的兴趣。
手里头拿着一份报纸,鹤京不经意地翻到了招聘版面,里面有个招小时工的散活,鹤京犹豫了下,稍微盘算了下自己剩余的存款,决定无论如何先得找个活赚点钱才行,而且,想要深入地了解这个社会就必须深入这个社会,人类的感情也是在社会的摩擦之中才会逐渐诞生、发展乃至变得如美酒一般香甜浓郁或者干脆变得苦涩。
第二天鹤京拿着身份证就去了报纸上的地方应聘。
那是个纯体力活,每天下午五点到六点就一个小时左右给超市搬东西,为了避免流动性过大,工资每周一结,一小时四十块钱,如果额外加班的话就再每小时多给十块钱。
鹤京去应聘的时候人家觉着他长得白净,底子又弱,没想着要他,但是鹤京面不改色地搬起了一整箱的货物的时候老板娘都惊呆了,最后忍不住拍了拍鹤京的胳膊,吃豆腐似的捏了捏他的肌肉,笑得满脸褶子:“小伙子看不出来,力气不小啊。”
鹤京还是有些避讳异性的碰触,退后一步,笑得谦虚又腼腆。
就这样在超市干了半个月,鹤京拿了几百块钱,深感工资来得不容易,后来机缘巧合,鹤京找到了一家药店的工作,坐柜台的胖女人一开始也是因为鹤京的外表太年轻瞧不起他,后来鹤京稍微露了一手就把对方镇住了。对方跟鹤京约定,每天晚上七点干到十点,还要帮着老板关门,每个月都是这个时间,工资月结,每月一千七,鹤京都答应下来。
除了每天打工的时间,鹤京其他时间都在学习当中度过。
骏影虽然不算什么大的事务所,但是基础设施跟该有的培训基本齐全,鹤京利用便利报了几个演技培训班,投入了不少钱。等他跟骏影的合同到期了鹤京准备换一家影视公司重新开始,这几天他已经在主动谋求机会了,只是……在这个演员多如牛毛,三流艺人不如狗的时代,实在是没什么好的机会,他只接到了几只平面模特的通告,拿到了一笔少得可怜的薪水。
这更让鹤京意识到社会的残酷,他看得长远,也就不在乎这一时的辛苦。
这天下班回去,鹤京迎面撞上了一个人,对方显然比他还要惊讶,看着鹤京一身简单的风衣,牛仔裤还有风衣上沾着的生鲜污痕,扯出来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古怪的表情。
“鹤京,你没这么惨吧?”尤黯微微抬高了鸭舌帽,露出那张极具侵犯性的帅脸,满目的不敢相信,“你在超市里面搬货?”
鹤京点了点头,一边往前走一边跟尤黯说:“今天刚发了薪水,可以请你吃饭,但是不要太贵,而且七点我还有别的工作要忙。”
尤黯讶异于鹤京的直白,“你……你不是吧?”瞠目结舌,尤黯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惊讶,最后咽了口口水,说,“得,别你请了,还是我请吧,真不知道你这是怎么回事,你卖我一首歌赚的钱可比你现在的工作多多了,最重要的是轻松一点。别跟我说你突然来了做歌手的骨气,绝不卖‘儿子’什么的。”
鹤京被他夸张的语气逗笑了,说:“不是,我是真的卖不了。”他回去尝试了一下创作,果然没有太厚实的根基就是不行,当初那个鹤京能做到的事情他是真的做不到,他也知道这条路好走,不会为难自己的。
尤黯嫌弃地看了一眼鹤京,没再说什么,他原本跟鹤京都在骏影里面,两个人同期培训,他的发展比鹤京还要好一点,对鹤京没什么太大的敌意,后来他所在星美事务所把他挖走了,给他付了违约金并且把他当台柱一样培养,尤黯的发展就更是一往无前,所以他跟鹤京的关系一直不咸不淡,现在看到鹤京这幅样子他就想起了他当年刚入这圈的生活,也是这么黑暗,不禁有点惺惺相惜罢了。
鹤京难得碰到个愿意跟他平缓着语气说话的人,问尤黯:“如果现在想要开个医馆……不对,诊所的话需要什么手续?”
“至少有个店面吧,还要许可证什么的……这方面我不太清楚。”尤黯疑惑地说,“你问这个做什么?”
鹤京又琢磨着问他,“中医方面的药材呢?”
“现在药材大多都是人工养殖的,野生的很少,你到底在想什么?”
“没什么。”
还想再说什么,尤黯的电话响了起来,他对鹤京做了个抱歉的手势到一旁去听电话,没过多久,尤黯回来,张扬的笑容也收敛了起来,看着鹤京叹息一声:“对不住,哥们儿,我经纪人叫我回去培训,真是受不了,又不经过我同意随便给我接歌,我是真不想跟那几个年轻人合作,又高傲又不肯下功夫,真不知道公司是怎么想的,培养这么几个垃圾……”尤黯猛地住了嘴,才反应过来是自己脑子糊涂了,怎么跟鹤京抱怨这些东西,要是鹤京传出去了他脸上就不好看了,一压脸色,尤黯警告道,“我刚才说的那些你可别往心里面去。”
鹤京知道他的意思,“没事,我不会随便乱说话。”
尤黯脸色这才好看一点,拍了拍鹤京的头,就扣上鸭舌帽戴上墨镜开着他那辆跟他本人一样张扬的法拉利扬长而去。
尤黯走后,鹤京就随便在路边吃了一碗鸭血粉丝就直接去了药店,还没进门就发现药店里面乱糟糟的,不知道在吵些什么,走近一看,一个老太太跌坐在药店门口,身体抽搐不已,口眼歪斜,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词语,他的家属在旁边担心地要死,一个劲儿地跟药店的人说:“你们不是医生吗?救救我妈啊!”
药店员工面面相觑,也不好跟人家解释药店并非是医院,卖的药物也大多都是非处方药,只有一些经过国家批准的药店才准许卖处方药,他们这种小药店哪里有什么资格给病患对症下药。
可是……眼前的情况实在是耽搁不得,老太太已经翻了眼皮,一半的眼珠子都白了!
鹤京一眼就看出了老太太的症状,用现代的话来说这就是脑梗死,在老年人中并不算少见,他犹豫了下,拿出银针在老太太头顶几个穴位刺了几针,等病人家属反应过来的时候鹤京已经刺完了一针,那女人见鹤京这么年轻当即就尖声惊叫道:“你要做什么?你要杀了我妈吗!!”形如泼妇,只差跟鹤京拼命了。
鹤京并没有理她,只瞥了一眼那疯癫的女人,淡淡地说:“我给她以头针相救,虽不能止住病势,但是能缓解,你不要打搅我。”
那病人家属一见到鹤京的双眸不知怎么的就停下了疯打,不敢相信地看着鹤京,“你、你说什么?”
鹤京没再重复,又在老太太头顶上的穴位扎了一针,随后翻看老太太的眼皮,把了下脉搏,又对应施针,旁边的人越围越多,都在围观这惊人的一幕,鹤京蹲在地上,把老太太抱在怀里,俊逸非常的脸庞满是严峻,他蹙着眉头一针一针地扎在老太太的头上。
鹤京一沉呼吸,以太素九针之法刺在老太太的身体上,终于见到老太太病情有所缓解,他忍不住吐出一口浊气,将老太太扶起来靠在一旁,随后把外套脱下披在老太太的身上。
“等救护车到了送到医院仔细检查一下。”鹤京对家属说到。
老太太此时正陷入昏睡当中,眉眼宁静,就连皱纹也透着一股子慈祥安宁的意味,跟先前抽搐狰狞的样子浑然不同,围观的人都大为惊叹,对着鹤京比着大拇指,有人说:“这是哪个中医学院出来的孩子啊,真是厉害。”“就是就是,我还以为这年头的医生都是临考试前才知道抱抱佛教的类型。”“了不起啊,真是了不起。”
第9章 机会
鹤京因为给老太太做了急诊作为相关责任人被一并带去了医院,经过专家检查过后,老太太是猝发的脑血栓,还好鹤京太素九针用得及时,不然的话等老太太送到医院就不太好救了。
病患家属得知情况之后一个劲儿地感谢鹤京,还想要问鹤京的姓名跟联系方式,说等家里事情稍微稳定一点就亲自登门给鹤京道歉。
等病人清醒之后,家属都拥进屋子去看望老太太,鹤京就在病房门口跟医生交流了几句,医生看鹤京精通医理,中医方面的造诣很深,忍不住问他:“你是哪个医科大的学生?”
鹤京摇了摇头,只是回答说:“我只是对中医比较感兴趣,学了点皮毛。”
那医生一脸赞叹地拍了拍鹤京的肩膀,叹了口气,“现在肯用心钻研中医的人不多了,就连那些医学院里面学中医的学生都不当回事,你有这样的兴趣应该保持下去。”
现在中医的发展实在是令他有些失望,很多珍贵的内容都在历史的洪流中流失了,鹤京之前想试探一下这个时代的医学水平,特地去了中医院报了专家科,结果不出五个问题对方就被鹤京难倒了。他现在对演戏产生了兴趣,上辈子专心扑在医术上,这辈子他想换一种新的生活方式。
更何况,邵世青已经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他鹤京怎么可能还无动于衷,邵世青说他不行,他就要让邵世青看看自己究竟能做到什么样的地步。
跟医生道别之后,鹤京迈起长腿要走,刚走到电梯门口就听见背后有人叫他,鹤京回头一看,叫他的是个中年男人,五十多岁,个子不太高,一张脸上堆着满满的笑容,见鹤京看他了,笑得更加灿烂,两只眼睛都要眯到一块去了,模样十分讨喜。
鹤京回忆了下,并不记得这个人,只是对方太过和善,即便是陌生人鹤京也不好做出冷漠的颜色来,“你好。”
赵康卓围着鹤京上上下下打量了好久,跟在菜市场里面挑猪肉一样,一寸一寸也不肯放过,从鹤京头发丝儿看到脚后跟,最后忍不住一合掌,连声笑起来:“呵呵呵呵,太合适了,小伙子!”
鹤京一头雾水地看着眼前的怪老头,“你是?”电梯门这时候正巧开了,赵康卓一招手,引着鹤京进电梯。
一进电梯,空间窄了下来,赵康卓显得矮小多了,笑眯眯地看着鹤京,对他说:“你叫鹤京吧?骏影事务所的?”
鹤京点点头,微眯着眼猜测着对方的身份,能知道他而且准确叫出事务所名字的人应该也是圈里的,看他这个样子应该是那个什么……对,星探?
“有没有拍v的想法?”
果然是。
鹤京手头正少通告,前几天拍的广告让他渐渐找到了镜头前的感觉,v比电影的表演难度要小一点,对方提出来的这个提议让鹤京很感兴趣。
没得到鹤京的回答,赵康卓也不恼,艺人机警点是好事,演艺圈里面哪怕艺人只是普普通通地打个喷嚏也会被流言传出惊天秘闻来,赵康卓越看鹤京越喜欢,越看越觉着他适合。
电梯很快降到底,鹤京表示了兴趣,赵康卓便约他到医院的花园里散散步,细谈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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