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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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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强强]细水长流 作者:素飞柳

    正文 第7节

    [强强]细水长流 作者:素飞柳

    第7节

    “去了,好久没去公园,走这一段路都觉得累得不行哦,果然是人老了。”老太太脸上笑眯眯的,偶尔有个孩子陪她出去走一走,的确是很开心的事,而且秦舒那张嘴可以不停歇的说上一天一夜,也不愁路上没人说话解闷了。

    秦舒听他们这样一说,立马笑了起来,嘴甜得跟抹了蜜似的,“曾祖母好有学识,还在公园里跟人下象棋呢,那下得叫一个好啊,直把人杀得落花流水片甲不留,到最后都没人敢跟她下棋了。”

    “真的?”肖宁很惊喜,他都不知道曾祖母还会下象棋。

    秦舒立刻点头如捣蒜,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还有啊,曾祖母真的好厉害,不仅会下象棋,还会舞剑!阿宁,你见过曾祖母舞剑吗?那剑在她手里就像有了魂儿似的,刷刷刷的把人眼睛都闪瞎了!”

    老太太显然被哄得很高兴,抬头拍了拍秦舒的头,“我一个老婆子,哪有那么厉害,小舒实在太夸张了。”

    “我哪有夸张,我说的都是大实话!”秦舒摸着刚刚被敲的脑袋,很认真的替自己申辩。

    肖宁盈盈笑着,并不答话,不知怎么,突然不想这么轻易的把秦舒给秦晋了,秦晋那只狐狸若是真把秦舒给降了,可以想见,秦舒以后的日子肯定是被吃得死死的,没有第二条路可选,“秦舒啊。”

    秦舒正给老太太夹菜,听见肖宁叫他忙看过来,“嗯?”

    “你哥好像来安宁了,你要不要躲躲?”肖宁吊着筷子,眼睛看着秦舒,想要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秦舒果然没有让他失望,听了这话,几乎是下意识的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左瞧右看的,生怕那人突然从哪个旮旯缝里跑出来,“他……他什么时候来的?”

    “我也不太清楚,”肖宁握着筷子开始吃饭,“只是今天在路上看见他了,隔得实在有点远,所以也没打招呼。”

    秦舒悻悻的重新坐下,拿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撇了撇嘴,嘀咕了一声,“来了也不来看我!”他自以为很小声,孰不料整句话都被肖宁听了去。

    肖宁立刻了然了,敢情这两兄弟是在玩躲猫猫的游戏啊。

    猫捉老鼠有十足把握,老鼠东躲西藏却又作死的惦记着天敌,唉,这世间的事真是说不清啊。

    整个晚上秦舒都有点心不在焉,肖宁知道他藏了什么心思,也不点破,秦舒这个人,并不是迟钝,只是喜欢被动的处事罢了,就像青蛙一样,你不戳他一下他绝不会想要主动的跳一跳,就是这种性格让人觉得既无奈又放不下,因为这样的一个人,懒都懒得很可爱。

    肖羽似乎玩疯了,一直到十一点钟才回来。

    肖宁一直没睡等他,听到院门口自行车刹车的声音,才勉强睁开眼皮,没一会儿听见有人在敲门,肖宁从正屋走出去开门,门外站着一脸高兴的肖羽,靳枫骑着自行车的身影已经走远了,肖宁将弟弟让进屋,什么也没问,只叫肖羽早点休息便去睡了,他相信靳枫的人品,前世的靳枫虽然做得不够好,那么多年下来也一直尽心尽力的照顾着肖羽,就冲这一点,已足够让肖宁放心的将弟弟交给他。

    第二天早上肖宁起床的时候,发现肖羽已经起来了,正在厨房里做早餐。

    肖宁看着他的身影,突然就有些心疼,走过去从身后抱了抱他,“小羽,不是说好我们轮流做早餐吗?”

    肖羽没有回头,肖宁听见他的笑声,“我想让你多睡一会儿,而且曾祖母说比较喜欢吃我做的早餐,哈哈。”

    肖宁拿他没辙,便退到一旁帮忙洗碗,不经意的问:“你跟靳枫现在……”

    水流的声音在清晨的现在显得格外响亮,肖羽在晨光下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沾染了水气的珍珠一样,“哥,我想和靳枫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肖宁看着他,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现在才14岁的肖羽突然就说到了永远,这个节奏会不会太快了?若等他渐渐长大,或许心里的想法又不一样,无论如何,肖宁觉得现在这个年纪就谈永远实在太过肤浅和草率,他想开口说话,肖羽却突然抬手按住了他的嘴唇,眼底认真的神色让肖宁不由一怔,然后肖宁听见他说,“哥,我最近看了你给我找的那些书,我向往书里描绘的那样的感情,跨越性别和年龄,甚至不分国籍和种族,我觉得,这世界上千千万万的人,都不是靳枫,所以哥哥,我想和他在一起,为了靳枫,我愿意做任何事。”

    肖宁看着他认真严肃的表情,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现在,我不对你和靳枫发表任何意见,如果你相信永远,那就努力争取,当然,这个前提是靳枫的想法跟你是一致的,无论如何,我只希望你幸福。”

    肖羽用力的点头,突然扑过来抱住他,“谢谢哥哥,我一定会幸福的!”

    平时连买哪种洗衣水都要犹豫很久的肖羽,竟然也有坚决的认定某一个人的决心,真是个傻孩子,肖宁轻轻拍他的背脊,笑容在晨曦的微光中平静而温暖。

    有人说一辈子不相信爱情,因为他心里住着一个永远不可能的人。

    有人一生下来仿佛就是为了爱情,到最后却落个不得善终的下场。

    你爱我,我爱你,他爱她,他爱他。

    一个爱字竟也能把人折磨得痴傻颠狂。

    肖宁不愿承认自己从前爱错了人,但是不可否认,封城给予的一切心跳和悸动都是靳枫给不了的,这一世,如果能得到这样的一个人,夫复何求?

    ☆、第35章

    暑假开始的第二天早上,肖宁在温暖的晨光中醒来。

    身旁的秦舒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房间,肖宁在床上赖了几分钟,才慢悠悠的走出门去,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曾祖母、秦舒和肖羽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肖宁在院子的长凳上坐了一会儿,还是呵欠连天的,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身上的睡衣松垮的快要从肩上滑下去,他坐了几分钟,觉得自己应该再睡一觉,于是干脆就躺在曾祖母的躺椅上重新闭上了眼睛。

    肖宁是被秦舒的大嗓门吵醒的,他睁开眼睛,首先看见的是满眼的五颜六色的彩带,那些柔软得随时会飘起来的带子缠在树枝上面,很漂亮,“哥,快去洗脸!”肖羽将他从躺椅上拉起来,笑嘻嘻的将他推进了厕所里。

    肖宁对着墙上的镜子,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值得一个两个这么高兴的。

    洗梳出来后,凌波竟然也来了,难得的穿了一身新衣服,没有邋里邋遢的样子,看见肖宁,凌波立刻笑道:“寿星,我来蹭饭。”

    肖宁没反应过来,秦舒已经一手搭在了他肩上,亲密的在他脸颊边亲了一口,“阿宁,生日快乐。”

    原来今天竟然是自己生日吗?肖宁有点怀疑。

    他都多少年没过过生日了,自从爸妈走后,他入了黑道,就再不记得这个适合庆祝的日子了,肖羽拿着蜡烛跑过来,脸上的笑容都没消失过,“哥,我们又大了一岁了!”

    肖宁笑着点头,看了一圈没发现曾祖母的身影,秦舒说:“曾祖母去别家串门了,大概要到晚上才会回来。”

    肖宁放下心来,心想大概是老太太觉得自己呆在家他们这些小辈,会玩得不够尽兴,所以特意去串门的吧,这时候已经差不多要到中午了,肖羽扎上围裙进了厨房,秦舒和凌波就在院子里搭桌子搭椅子,忙得不亦乐乎,似乎比他这个正宗的寿星还要高兴,没多久,传来了敲门声,凌波跑去开门,看见门外的靳枫,嘴巴都咧到了耳根处,扯着嗓子朝里喊,“肖羽,有客人到!”

    肖羽大概正在炒菜没听见,靳枫提着两盒礼物走了进来,他将那个扎着蓝色缎带的盒子递给了肖宁,笑容依旧像向日葵般的明亮,“肖宁,生日快乐。”

    肖宁接过,笑着道了谢,靳枫便放下手里的另一个盒子,问了肖羽的方位,然后朝那个方向走了过去,秦舒和凌波在他身后挤眉弄眼,肖宁见了,笑道:“怎么?你们对他感兴趣?”

    秦舒和凌波连忙摇头,迫不及待的想要撇清关系。

    为了庆祝肖宁和肖羽的15岁生日,秦舒买了一个很大的蛋糕,上面插了15支蜡烛,将蜡烛都点燃之后,他让肖宁两兄弟赶紧闭眼许愿,肖宁不喜欢做这么无聊的事,但是肖羽却认真得很,虔诚的双手合十,闭着眼睛在心里默默许愿,肖宁无法,也只好闭上眼睛学着肖羽的样子,要说愿望自然是有的,只是闭上眼的那一刻却独独映出封城的脸。

    15支蜡烛吹灭之后,凌波拿着塑料刀开始切蛋糕,几个人闹了一阵,差不多等菜都快凉了才开吃。

    靳枫坐在肖羽身边,一直耐心的给他夹菜,然后肖羽会回他一个明亮的笑容。

    肖宁默默的看着,突然对肖羽说的那个永远充满了信心。

    “生日快乐!”众人举杯,欢快的声音在宁静的院墙边绽放,正如他们如火的青春,红岩般怒放的人生,不早不迟,刚刚好。

    午饭过后,靳枫便带着肖羽走了。

    凌波在两人身后酸溜溜的说,“小羽重色轻友!”

    秦舒站在他身后,点头附和。

    “你们下午打算去做什么?”肖宁从屋里出来,拿扫帚清扫院子里刚刚几个人弄出来的垃圾,随口问道。

    秦舒跑过去抢了他的扫帚,“寿星今天什么活都不能干,这种粗活让小的来就行了。”说着举着扫帚在院子里像狗扒土似的扫来扫去,凌波看不过去,走过去把扫帚夺过来,“情书少爷,一看你就没做过这种活,还是我这皮粗肉厚的来吧!”

    趁凌波打扫卫生的这会儿功夫,秦舒凑过来对肖宁说,“阿宁,封城知道你今天生日吗?”

    “不知道。”肖宁坐在凳子上,心想这种事连他自己都不记得了,更何况是封城,随即又看向秦舒,“你哥没来找你?”

    秦舒一撇嘴,“你还没放假的时候来过一次,后来又被一个电话叫走了。”

    “哦,真是大忙人呐。”肖宁笑了起来。

    秦舒将头压在他肩上,嘟囔道:“什么大忙人,我看他是忙着找女人吧!我听我妈说要给他介绍女朋友来着。”

    “你爸原谅你哥当年离家走出的事了?”

    “哎呀,我爸那人嘴硬心软,而且我哥现在也有出息了,我爸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是自己的孩子嘛。”秦舒在他肩上摇晃着脑袋,声音显得有些高兴,肖宁听了,也淡淡的笑起来,“看来你很在意秦晋找女人的事啊。”

    秦舒一梗,顿时不说话了。

    现在已是夏天,下午两三点的阳光足以榨干人身上的水分,好在今天是个多云的天气,偶尔有一丝凉风吹过,反而有些凉爽,等凌波终于打扫完院子,肖宁已经从厨房里端了果盘出来,这个季节能吃的水果就多了,葡萄、草莓还有枇杷西瓜,凌波和秦舒两人爪子刚伸过去,院门突然被人敲响了。

    肖宁走过去将门打开,封城便出现在了眼前。

    今天的封城脱去了平整顺滑的西装,裹在身上的是简单的灰色衬衣和黑色长裤,脚上一双休闲鞋,站在斑驳的院门口,像个刚刚迈入大学的少年,其实22岁的年纪并不大,只是较于同龄人来说,封城的阅历过于丰富了些,总是一副沉稳内敛的模样,无端端的给人一种老练世故的姿态。

    封城越过他的肩膀看进去,院子里的凌波和秦舒也同时望了过来。

    看见大老板就站在门外,凌波立马站起身来,嘴里的葡萄没来得及咀嚼便囫囵吞了下去,封城微微扯了扯唇,将视线拉回来定格在眼前的少年身上,声音是贯常的柔软,使得四周的空气都温和了起来,“有时间吗?”

    肖宁看了他一眼,笑道,“有。”

    “跟我走。”封城低低的说了一句,便拉过他的手臂,对院子里的秦舒和凌波二人挥了挥手,带着人径直走了。

    这种占有欲十足的姿态让院子里的两个人差点惊掉了下巴,不敢置信的互看一眼,连眼前的水果都勾不起他们的兴趣了,脑子里只能不断重复刚刚那个封先生牵着肖宁的画面,多么和谐呀。

    肖宁被封城一路拉出了巷子,上了封城停在路边的黑色汽车。

    大概是暑假的关系,街上的孩子比从前要多很多,肖宁隔着车窗看着外面,等待封城发动车子,带他去某个地方,却迟迟没听见引擎发动的声音,肖宁转过头来,发现封城正定定的看着他,俊美的脸上一片温柔的笑意,“生日快乐。”

    他果然知道。

    “谢谢。”

    封城看见他微微扬起的笑容,这才满意的发动车子。

    车子从旧巷的入口出发,延着城市的公交线路往郊外走去,繁茂紧密的建筑渐渐稀疏起来,再往前走便是大片大片的农田,田梗上、农田里都是农民插秧的忙碌身影,满山遍野被整片的小麦装点成庄重的金色,肖宁摇下车窗,让外面带着麦香的风灌进来,疾风吹乱了他的头发,纠缠的发丝间,他似乎看见很多年后的自己,骄傲的、自信的、身边站着封城的自己。

    “封城。”他轻声开口。

    正在开车的男人闻言,分了一点心神望过来。

    肖宁伸手,抓住封城的衬衣领口,将人带到自己跟前,嘴唇如蜻蜓点水般的擦过男人纤薄的唇,理所当然的听见了一道尖锐的刹车声,车子在荒凉的马路上突然顿住,肖宁因为惯性往前栽的身体被身侧的男人按在了椅背上,对方身上好闻的清冽香气弥漫了全身的每一个细胞,叫肖宁的身体无端端的兴奋起来。

    “肖宁,不要玩火。”封城的下巴抵在他的额前,声音是拼命压抑的暗哑。

    肖宁舔了舔嘴唇,眼睛里藏着无尽的火焰,“你喜欢我吧?”

    封城这一次没有避开这个话题,只是说,“我希望能等你再长大一些。”

    这样认真的口气肖宁是第一次听到,所以他只是轻笑了一声,便不再继续,停下来的车子没过多久重新上路,两人再也没有开口交谈,大约又走了半个小时,风里已经开始有海洋的腥味,连呼进肺里的空气都带着一股腥气,肖宁靠在椅背上,已经能看见礁石的影子,海鸥们围着升出水面的礁石打转,嘴里不断发出欢快的叫声。

    封城的车从公路下来,一直开到了沙滩上才停下。

    这条海岸线很长,几乎将整个安宁市围了个大半,他们所在这一处似乎是私人产业,并没有旅客的影子,整个沙滩上放眼望去,只有这辆黑色的汽车存在,肖宁下了车,便一屁股坐在了带着热气的沙子上面,封城走过来挨着他坐下,问道:“喜欢海吗?”

    肖宁抬起头望着远方,海风在这里突然变得放肆起来,让他不得不半眯着眼睛,“以前爸妈在的时候,我们经常来海边玩。”基本上是国庆左右的时候来,那时候天气不太热,但是泡在海水里也不会冷,而且经常会有风,风卷起一两米高的海浪打过来,在海里抱着游泳圈的人会觉得格外尽兴,然后晚上还有烧烤节目,吃饱了再在搭起来的帐篷里睡觉,可以边睡边听海水拍打沙滩的声音,静谧的如同月光的夜晚,总是最能勾动人的心魂。

    这也是肖宁这么多年里,从来没有忘记过的回忆。

    “你若什么时候想来,我会陪你。”封城追随着他的视线看出去,声音被风撕扯成一段一段的,肖宁听了,微微一笑,“封城,你说你要等到我成年了才会喜欢我,是这个意思吗?”

    问题又绕到了刚刚车上的那个,封城有些无奈的抬手,按了按眉心,声音带着浅浅的笑意,“肖宁,你现在或许还不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我不想现在将你绑在身边,因为你是肖宁,所以我希望你能值得更高更远的天空。”

    肖宁一手撑在膝盖上,支着下巴,歪着头看身侧的男人,唇边带着浅淡的笑意,“如果你现在不抓住我的手,大概会有两种可能发生。”

    封城回望着他,并不说话,肖宁便继续说道:“一种是等我成年后我们在一起,另一种,是我和别人在一起,不过,等到你看见我和别人手牵手相亲相爱的时候,我想你大概会后悔现在没有抓住我。”

    他的话音刚落,空闲下来的那只手瞬时被一种微凉的温度包裹,肖宁勾起嘴笑,像一只偷腥的猫。

    封城看着他微笑的侧脸,只觉得这一刻的肖宁比任何时候都要动人,那种从心底升上来的渴求突然变得急切而难以控制,封城在少年弯弯的眉宇间似乎看见了成年后那个自信张扬的肖宁,封城不禁握紧了手里的那只手,慎重的问道:“肖宁,你是认真的吗?”

    肖宁冲他眨眨眼睛,“不要怀疑一个男人的思想成熟度,虽然这个男人只有14岁。”

    这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承诺,从肖宁嘴里说出来,却带出一种说不出的激奋,封城自认是个冷静自持的人,这时候却任由理智冲破心防,修长的手臂轻柔的一带,身边的少年已躺倒在了柔软的沙滩上,再没有丝毫迟疑,男人低头,含住少年美好甘甜的嘴唇,温柔的人接吻的时候或许也会温柔,但是在这种难耐的时刻却很难维持住起码的礼貌,因为身下躺着的是自己渴求已久的那个人,就连圣人都无法抵御最原始的欲望,更何况,他封城只是一个凡夫俗子。

    肖宁闭着眼睛,感觉唇上另一个人的体温,有些急切的亲吻□□着还未被人触碰过的双唇,随着距离的靠近,两人的呼吸声渐渐交织在一起,长舌滑过牙关,探进了口腔,肖宁不由身体一颤,纵然他对床事并不陌生,可是亲吻却是头一遭,对方炙热的舌暧昧而占有的扫过每一处内壁,带着挑逗和嬉戏的味道,肖宁的手不由自主的攀上对方的肩膀,舌头立刻被人用力的一吮,肖宁不由自主的啊了一声,男人的吻却比刚才还要急进而猛烈。

    两具身体在细腻的沙子上面纠缠,头发被海风吹拂,融合在了一起,胸膛贴着胸膛,以至于连彼此的心跳声都变得毫无隔阂,不知过了多久,身上的男人才餍足的退开几分,一条银白的丝线在两人唇角拉长,肖宁尴尬的别过头去,就听见头顶封城低低的笑声,“肖宁,我吓到你了吗?”

    肖宁看他一眼,“你好像很有经验?”

    封城一赦,躺在他身边,长臂一勾,便将人勾进了怀里,头抵在少年的颈窝,声音低沉暧昧,“请原谅我对你宵想已久。”

    “多久?”

    “嗯?”

    “对我宵想多久?”

    封城在他颈窝那里蹭了蹭,难得的稚气外露,用温柔的声线说:“很久很久。”

    ☆、第36章

    这个答案似乎让肖宁很满意,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睛,封城许久没听见他说话,撑起身来看时,发现他已经睡着了,浓密绵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一样,睡着时露出一副毫无防备的模样,修长瘦削的四肢被薄薄的衣料包裹着,封城撑着上半身注视着睡着的少年良久,才低下头去,在那光滑的脸颊上印下一吻。

    本来打算一步一步吃掉的计划被打断,封城似乎并不懊恼,反而高兴得很。

    肖宁睡得不太安稳,没一会儿眉头便微微蹷着,封城在他耳边说:“安心的睡吧,我会陪着你。”永永远远的,只陪在独一无二的你的身边。

    再次醒来的时候,肖宁有点不知道身在何处。

    直到封城的脸出现在视线里,他才想起下午的事,嗯,当然,还有封城已经是他的人这件事。

    “睡得好吗?”封城正在往炉里加炭,看见他醒了,忙放下嵌子走过来,肖宁从简易的躺椅上坐起身来,发现他们还在海边,于是问,“今天我们不回去吗?”

    封城低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明天再回,可以吗?”

    肖宁点了点头,挺直身体伸了个懒腰,立刻被散在空气中的香味吸引,“你烤了什么?好香。”

    “羊肉和鱼,还有一些蔬菜,快过来吃吧,你应该也饿了。”看不出来封城烤东西还有两下子,放在盘子里的食物看上去就很有卖相,浓郁的香气更是引得肖宁食指大动,封城似乎看见他吃就饱了,在一旁笑着看他,也不动手,肖宁解决掉几串羊肉,抹了一把脸,“你一早就计划好了吧?”

    封城不明所以。

    肖宁继续说:“烧烤,下午来的时候就准备好要在这里过夜?”

    封城笑,“没有,食物和烤架是你睡着的时候我让人送来的,还有帐篷,晚上我们睡帐篷,可以听海浪的声音,应该很不错。”

    闻言,肖宁哑然,过了许久才说:“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些,这个生日我过得很开心。”

    封城宠溺的揉了揉他的黑发,“我想你每天都开心。”

    “这个有点难度,不过我会努力看看。”肖宁咬下一口鱼肉,觉得自己的胃都被封城征服了,果然啊,会做菜的男人最不济也是个好男人。

    烧烤最消耗时间,好在两人本就没什么事,倒也并不觉得浪费时间。

    晚上的海边虽不如白天明亮,好在围着整条海岸线都有路灯,所以两人在海边烧烤完全不用再借助多余的照明工具,肖宁吃得胃有点撑,便躺在躺椅上装尸体,白北虽然厨艺了得,可是,跟封先生的比起来似乎稍逊一筹,当然,这也不能排除肖宁有情人眼里出西施之嫌,反正肖宁把肚子装了个满,然后又吃了封城特意准备的蛋糕,这会儿已经撑得动不了了。

    封城一副居家男人的模样,将残局收拾妥当之后才在肖宁身边的躺椅上坐下,修长的手指从t恤下摆钻进去,刚刚拿过烤串的手指带着烙铁一般的温度,肖宁理所当然的颤了一下,因为那热量突然爬到皮肤上,就像猛然间被什么东西烙了一个印似的,封城不动声色的看着他的脸,然后轻轻的揉肖宁圆滚滚的肚子,声音在夜色下面显得格外的迷人,“你好像吃太多了,晚上没办法睡了怎么办?”

    肖宁打了个饱嗝,“那等下就去散散步,消化一下。”

    封城点头附和,然后将肖宁从躺椅在拉起来,两人光着脚延着沙滩往前走,沙滩往上的不远处的陆地上是万家灯火,往下则是一汪无际的海洋,海浪拍打海滩的声音像久违的心跳,一下一下的,拍打在胸口的地方。

    肖宁仰起头,发现今晚竟然有月亮,天空中还零零散散的铺着星尘,十几年后的城市,基本上是看不见这些东西的,肖宁颇为感慨,放于身侧的手突然被人握住,肖宁侧过头,对上封城微扬的嘴角,他现在只到封城的下巴处,所以想要亲上那一弯好看的嘴角,只能踮起脚尖才能完成。

    一触即走的吻,少年无辜而狡黠的眼神,无意为之的引诱几乎让封城的理智再度失守,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这样告诉自己,然后勉强压下心底涌上来的燥热,挽过少年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十指紧扣,修长的手指紧紧的握着瘦长的那一只,像不离不弃的约定,又像得偿所愿的心满意足,路灯洒下来的光芒笼罩在两人身上,合着黑得发蓝的海水,如夜色中永远不倒的雕像,短短一刻,已成永远。

    直到封城搭好帐篷,肖宁躺下去的时候,肚子还是撑撑的。

    肖宁倒在柔软的布料上面,能够清晰感觉到身下柔软的细沙,帐篷很大,可以同时容纳三个人,封城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肖宁乖乖的躺在最里侧的地方,手还摸着肚子,侧着头听外面的涛涛浪声,封城走过来坐在他身边,大手在那没有消化多少的肚皮上来回抚摸,笑道:“还是很撑?”

    肖宁无力的点头,手臂搭在眼睛上面,“封城,你是不是对所有人都这样温柔?”

    许久没有听到回答,肖宁挪开手,只觉眼前一暗,唇上立时多出了属于别人的温度,封城很快退了回去,声音柔软而有力,“我只对你做过这样的事。”

    好吧,肖宁不得不承认这话听着格外顺耳,于是他微微一笑,轻声道:“那就好,继续保持。”

    封城跟着笑起来,找到他的手指紧紧的握住,好似一辈子都不打算放开。

    等到肖宁终于觉得肚子没那么撑可以睡觉的时候,已经快要第二天零晨了,封城在他身边躺下,手臂从他的颈后穿过去,将人搂在怀里,静谧的夜晚有这样的一个人陪在身边是件愉快的事,所以肖宁很自然的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睡着前,耳边传来那人低沉的笑声,“终于名正言顺。”

    接下来,就该登堂入室了。

    第二天早晨,肖宁是在海浪声中醒来的,封城就睡在他身边,一只手臂还枕在他脑袋下面,另一只手环着他的腰,一副占有者的姿态,肖宁稍稍动了一下,封城便睁开了眼睛,黑色的眼眸有瞬间茫然,短短几秒便恢复了清明,随即被浓浓的笑意取代,“醒了?”男人晨起的声音性感中夹带着惺忪,在耳边响起的时候,让人觉得那喷在肌肤上的气息都变得别有深意。

    肖宁嗯了一声,爬起来给了他一个早安吻,然后在封城的愣神中走出了帐篷。

    清晨六七点的海岸经过整晚的演奏变得有些疲惫,连海浪都渐渐止息,变得乖巧起来,肖宁伸了个懒腰,晨起的慵懒似乎被这个懒腰给舒发了,人也渐渐开始清醒起来,想起刚刚封城那个呆滞的表情,嗯,果真赏心悦目啊。

    封城过了一会儿也钻出了帐篷,简单的梳洗了一下便开始收帐篷,肖宁过去帮忙,却被挡了回来,“不用帮忙,你去把车后箱打开就行了。”说着把车钥匙递给了他。

    肖宁知道他是不想让自己动手,只得接过钥匙去把尾箱打开,封城那边手脚麻利的将帐篷收好,搬回了车上,一顿折腾之后,两人才开车往回走。

    回去的时候比来时要快许多,两人到市区之后时间是清爽的八点四十,封城没有直接将人送回去,而是先带着肖宁去吃了早餐,“这里的八宝粥很有名,尝尝。”封城将印着脆竹的精致小瓷碗推到肖宁面前,又拿勺子在里面搅了搅,让粥不那么热才递给他,肖宁接过,埋头喝了一口,味道的确比那些包装好的八宝粥要鲜很多,再配上精致可口的小菜,一顿早餐吃得也很有滋味。

    封城替他盛第二碗八宝粥的时候,肖宁想,这人不会是想用美食套牢自己吧?

    早餐之后,封城将肖宁送到了家门口,掉了红漆的大门紧闭着,曾祖母这个时候大概在院子里看书吧,肖宁推门想下车,手臂却被人拉住,封城凑近过来,含住他的嘴厮磨了一阵才放开,“真不想放你回去。”

    肖宁眨眨眼睛,“那我不回去。”说着退回身来,真不打算走了。

    封城见了,好笑的揉揉他的头发,“肖宁,不要这样引诱人,我的定力并不好。”

    “谁让你忍耐了?”肖宁看着他,眼神颇有点不认同的意思,封城揽过他的头,重新含住那两瓣略显青涩的嘴唇,要花很大的力气才能保证自己不会将对方按住,吃干抹净。

    青涩的东西固然有种令人难以抗拒的魅力,可是,他要的肖宁是自信而从容的,优雅的带着淡淡的笑容的站在人前的肖宁,所以他需要等待,即使这个等待的过程很漫长,封城也愿意花时间默默的站在这个人身边,等待这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有朝一日冠艳天下。

    虽是不舍,封城依旧克制住了,轻轻的放开怀里被吻得双眼迷乱的人,柔声道:“回去吧,我明天来看你,至于我和你的事,先不要告诉老太太和肖羽,我希望这件事由我来告诉他们,好吗?”

    肖宁沉吟片刻,点了点头,然后擦了擦嘴巴,正准备推门下车,手却再次被人拉住,他回过头,笑道:“封先生,你再这样,今天我就真不下车了。”

    封城笑意盈盈的凑过来,双手从他的脖颈两侧穿过来,退开时,肖宁便感觉到脖子上突然多出来的还泛着温热的东西,他低头去看,是一枚项链,链身是铂金材质,吊坠则是一个指甲宽的圆形戒指,戒身很普通,上面点缀着一些细小的红色宝石,放在灯光下看的话会更加漂亮,他重新抬起头,不确定的问:“生日礼物?”

    封城点点头,勾唇一笑,“戴上这个,你就永远都是我的。”

    肖宁挑高眉头,笑得很灿烂,“怎么?用一条项链就把我套牢了?”

    封城但笑不语,只是替他推开了车门,生怕再多一秒自己就会控制不住化身成狼扑过去,“我明天要去外地一趟,要想我。”

    这话成功的让肖宁噎了一把,怎么过了一晚上,封城好像就变了一个人似的,这种带着撒娇意味的语气让肖宁有那么一瞬间有点反应不过来,封城便捏了捏他的下巴,凑近过来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我时刻都在想你,所以我也希望你偶尔能想我。”

    肖宁笑着点头,跳下了车,封城的车子从深巷里倒出去,很快便消失在了视线里。

    刚刚被封城触碰过的地方还是火热的,不用看,他现在的嘴巴一定红得滴血,等下如果肖羽和秦舒问起来,就说是吃辣椒吃的吧。

    肖宁敲了半天的院门,都没人来开,他皱了皱眉,隔着厚重的门板,里面隐约传出争吵声,肖宁心里发急,忙掏出口袋里的钥匙开了门,院子里曾祖母常用的那把躺椅此刻歪倒在地上,小方桌也四脚朝天的趴在地上,正屋里传来曾祖母色厉内茬的声音,“反了你们了!要吵给我滚出去!”

    “祖母,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你现在老了,肖宁和肖羽还这么小,我们做他们的法定监护人最合适不过了!”这是大伯母的声音,肖宁疾步往里走,一到门口,就看见曾祖母气得发抖的身体,若不是肖羽在一旁扶着,恐怕她已经被气得昏过去了,大伯和大伯母两个人站在曾祖母的对面,屋子里一副剑拔弩张的局面。

    “大伯母是想要我爸妈留下来的钱吧?”肖宁一脚跨进去,屋子里的几个人听见他的声音均是一惊。

    大伯和大伯母见肖宁走进来,一张尚算稚气的脸不知怎么看着阴沉沉的,乍一看甚是吓人,肖羽见哥哥回来了,悄悄的松了口气,肖宁走过去将老太太扶到腾椅上坐下,这才看向站在一旁的大伯,笑着问道:“大伯,头上的伤还痛吗?”

    活了几十年的菜农被比自己小两轮还不止的侄子这么一问,蓦然想起凳子砸在脑袋上那股尖锐的疼痛,嘴唇立刻颤巍巍的动了两下,过了一会儿才勉强说道:“不……不痛了。”

    肖宁脸上笑容更盛,“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啊。”他边说,边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又将视线落在脸色不好看的大伯脸上,眼神并不如何凌厉,钉在人身上却像是被针扎似的浑身不自在。

    大伯母是个泼辣的性子,虽然也有些惧怕侄子的眼神,可是见自己的丈夫头都抬不起来,立刻梗着脖子说:“肖宁,你跟肖羽才多大啊,你们曾祖母年岁大了,哪里照顾得了你们,你堂哥已经在工作了,也不用我们操心,现在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和肖羽啊,爸妈去了,你们又这么小,我跟你大伯不来照顾你们谁来照顾你们呢,你说是不是?祖母。”大伯母将眼睛投向坐在腾椅上的老太太,希望老太太能高抬贵手,将这两个孩子的监护人让出来。

    肖宁冷笑一声,“我上次大概说得不够清楚,那么,今天我就把话一次性说明白。”

    “我跟肖羽就算没了爸妈,也轮不到你们来照顾,你们肚子里藏的那些心思以为我不知道?监护人?若你们真成了监护人,应该是第一时间把我爸妈留下来的财产刮走吧,大家都是明白人,我就索性告诉你们吧,我爸妈留下来的钱,房子,我早就转到了秦舒名下,秦舒知道吧?就是小时候住在我家隔壁的那个,他爸爸现在在北京任职,如果你们想要钱,大可以去问他要,如果他肯给的话我绝对不说二话,不过,你们得想想,这事情若闹大了,吃亏的到底是谁!”

    夫妻俩听见秦舒和秦舒的爹,立马缩了肩膀,可是又不甘心看着煮熟的鸭子飞了,犟着嘴说,“怎么可能?你们难道不要用钱吗?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把钱都给别人?”

    肖宁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大伯母,你果然是想要我们家的钱呢。”

    “我……”刚刚还想要争个明白的女人立刻蔫了气,站在丈夫身边,成了屋子里的大笑话。

    肖宁指着门口,声音冷得像冰渣子一样,“我劝你们立刻走,否则,等警察来了我不介意跟他们说说你们是怎么找上门来威胁一个年过七旬的老人,并逼其放弃对曾孙的法定监护人的权利,哦,顺便再说说,你们想要侵吞未成年侄子的财产的肮脏意图。”

    两夫妻听了这话,对视一眼,然后很识时务的退出门去。

    肖宁在他们快要走出大门的时候突然开口:“若你们还敢来捣乱,我会让你们横着出去,相信我会说到做到。”阴测测的话从背后传来,像是深夜刮起的凉风,直达心脏,两人听了这话,加紧了脚步,很快出了四合院的大门,肖宁看着两人的背影走远,才返回身进屋,看见肖羽正倒茶给曾祖母压惊。

    “曾祖母,身体有没有不舒服?”肖宁走过来,握住老太太的手,如果他再晚一点回来,还指不定会出什么事,那两个不知好歹的人,上次被那样打了还不知道吸取教训,若他们还敢来,这一次,他绝不会再客气!

    老太太喝了压惊茶,叹息一声,“我没事,只是我肖家还没出过这样丧尽天良的人,竟然把主意打到你们两个孩子身上来了!岂有此理!”

    “没事的曾祖母,他们再也不敢来了。”肖宁笑着拍拍她苍老的手背,轻声道,老太太这才点点头,还不忘交待,“你跟肖羽上学放学要小心一点,这世道,连亲人都信不过了,如果你大伯一个想不开,把你们绑了要钱可怎么办。”

    肖宁笑起来,“曾祖母,你是不是电视看太多了。”

    老太太也跟着笑起来,皱纹横亘的脸上一片慈祥,肖宁搂着她的肩膀,转头让肖羽再去给老太太泡杯茶,自己留下来陪她说了一会儿话,秦舒那家伙大概是被秦晋接走了,如果秦舒在家,曾祖母也不至于被气成这个样子,肖羽……似乎从小被保护得太好了,即使被人欺负到头上来,也想不出什么有力的语言还击。

    曾祖母问起他怎么昨晚没回来,肖宁便说去一个朋友家玩得晚了,所以就在朋友家留宿,曾祖母一直很放心这个曾孙子,所以对他的话完全相信,肖宁也悄悄松了口气,若是哪天老太太知道了他和封城的关系,会不会接受不了?亦或者直接被气得昏死过去?曾祖母就算再通情达理,也是有底限的吧,但愿这个底限比他想象中的要大。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13)

    肖宁有个很不好的习惯,就是喜欢藏把刀在枕头下面。

    某晚,睡得正香的时候,突然发现身上有个什么东西,肖宁职业毛病一下子就犯了,二话不说从枕头下插出刀来架在身上那人脖子上:滚下去!

    身上的人不为所动,依旧忘我的亲他的脸。

    肖宁直接一刀捅过去,刀却像刺进了棉花里。

    无奈之下,肖宁拧开灯,发现身上除了棉被什么都没有:奇怪,刚刚明明有人的。

    床底下这时传来某攻的声音:亲爱的,卧室里放棍子才是情 趣呀。

    ☆、第37章

    在城市的郊区有一片平房区,这里住的大多数是种菜卖的菜农,这一片没有路灯,夜深人静的时候人们基本上都不敢外出,外面黑洞洞的一片,看着就碜得慌。

    白天刚刚从侄子家碰了一鼻子灰回来的夫妻俩刚刚讨论完下一步计划睡下,房门突然被人敲响了,肖世来疑惑的过去开门,门外站着几个黑衣黑裤的男人,肖世来被这阵势吓得一哆嗦,结结巴巴的问:“你……你们有什么事吗?”

    几个人身手迅捷的从门外走了进来,肖世来被迫退了几步,卧室里的这时候也走了出来,靠各菜为生的夫妻俩还没见过这种阵势,吓得手脚忍不住发抖,接着,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他是种了一辈子菜的两夫妻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五官精致冷硬,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他优雅的坐在手下搬来的椅子上,好整以暇的看着床上抖得像筛子似的中年夫妻,薄唇一勾,“你们是肖宁的什么人?”

    “我……我是他大伯。”肖世来被那男人的气势一压,声音继续结巴着。

    男人看了他一眼,眼睛里像结了千年的寒冰,冷到了骨子里,“说说看你们的打算。”

    “什……什么?”

    “你们刚刚不是在商量怎么对付那孩子吗?现在跟我说说你们的计划,我也好给你们出出主意啊。”男人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一派悠闲的模样。

    一直藏在丈夫身后的女人吓得不轻,但是听那年轻男人的口气,似乎不是来找自己的麻烦的,便大胆的问道:“你是谁?想干什么?”

    男人凉凉的瞟她一眼,“难道没人告诉过你,男人说话的时候女人不能插嘴吗?更何况,还是你这种老得掉渣的女人。”

    “你!”没有哪个女人听了这话会不生气,即使是在生死尤头的当下。

    “说吧,你们打算怎么对付肖宁?”男人将视线扯到肖世来身上,连声音都带着诱哄的意味。

    肖世来嘴巴颤巍巍的回答道:“肖宁……他不肯拿钱给我们,所以……所以我打算把肖羽绑了,再让他拿钱来赎。”他的话音刚落,安静的房间里便响起一阵掌声,那个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愉快的笑起来,修长的手指击起清脆的响声,“想不到一个种菜的竟能想出这么个方法,真是值得夸奖呢。”

    肖世来真心以为那人是在夸他,老脸一赦,“我……我是……”

    “那么,既然你们是这么想的,我就得赶紧把你们打发掉才行呢,不然,若是肖宁再有个好歹,倒霉的可是我。”男人打断他的话,语气甚是无辜,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看着床上颤抖着的夫妻二人组,像是在欣赏一场即将落幕的电影,“是卷东西滚出这个城市永远不再回来还是让人把你们剁成肉酱扔进海里喂鱼呢?你们可以自己选的。”

    夫妻两人听了这话,本来就苍白的脸色瞬间刷白,如同死尸一样毫无血色,反应了半天才明白过来,这个男人是来对付他们的吗?因为他们想要去找肖宁麻烦?

    “好汉饶命!饶命啊!我不敢了,我保证绝对不会再去找肖宁的麻烦!求你们高抬贵手,饶了我们吧!”肖世来爬下床,跪到那年轻男人面前,冷汗一滴滴的从脑门上滑落,他落了这么大的岁数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场面,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只能本能的求饶。

    男人低头看他,笑道:“我不是给了你两个选择吗?你到底要选哪一个呢?”

    “我……我……我选第一个,我们马上走!马上离开安宁,再也不回来了!”肖世来跪趴在地,见面前的男人眼神朝床上瞟去,忙回过头去狠狠的看着站在身后的女人,“你个臭婆娘还不快过来给好汉磕头认罪,你他妈的不想要命了!”

    女人这才走过来挨着自己的丈夫跪下,看满屋子黑衣黑裤的人,也吓得哭了,“好汉,我们马上就走,再也不回来了,你饶过我们一命吧,我们就当今天没见过您,也没见过各位大爷。”

    “那肖宁若是问起来呢?”年轻男人矮下身来,眼睛望着跪在跟前的夫妻二人,声音很轻,却莫名让人心颤。

    “我们就说去外地种田了,好汉,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让肖宁看见我们了,请好汉给一条活路!”

    听了肖世来的保证,男人才慢悠悠的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两个人,“给你们十分钟收拾东西,马上滚出安宁,不要耍花样,因为等到了那个时候,你们一定会后悔自己来到了这个世界上。”

    两人忙不迭的点头,以最快的速度拿了贵重的东西,连一刻都不敢停留趁着夜色走了。

    等到两人的身影走远了,刚刚那年轻男人才吩咐道:“把肖世来住过的房子处理掉,不要让人发现任何蛛丝马迹,还有,派人跟着他们,如果发现任何异常,杀无赦!”

    “白少爷,我觉得我们应该现在就处理掉这两个人,以绝后患。”一个手下如是说。

    男人扶了扶眼镜,扯出一个清淡的笑容,“这两个人毕竟是肖宁的亲人,若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没了或者失踪了,到时候伤了小宁子的心,咱们可不好跟老板交待啊。”

    “属下明白了。”

    自从上次大伯来闹了之后,后面果真没有再来,也省去了肖宁的一大麻烦,后来听说他们去了外地,大概近几年是不会回来了,对此,老太太终于松了口气,肖羽也放下心来,肖宁虽然怀疑大伯一家怎么无端端的放弃这里已经经营了大半辈子的菜场跑去外地,但是既然他们已经走了,便没什么好追究的,更何况,他对这一家子本就没什么感情,就算他们永远都不回来死在了外面也不关他的事。

    日子便这样如水的滑过。

    暑假的尾巴上,秦舒说要跟他哥回北京,肖宁看见他脖子上遮都遮不住的红痕,心想这一世,秦晋终于把人顺利的抓在手里了,肖宁对此放下心来,说不上什么感觉,只是觉得,若这一世秦舒和秦晋在一起了,或许前世秦舒惨死的悲剧就不会发生,皆大欢喜,多好。

    秦舒走之前说要带肖宁和肖羽去露营,这事怎么可能少得了凌波,至于秦晋,他自然是要跟去的,露营这种浪漫的可以将人扑倒一次又一次吃掉的绝佳机会,他怎么可能放过。

    露营的地点很快就定下来了,在安宁市郊外的苍山上,那山并不高,但是胜在绿树环绕,山间有还有清泉小溪,而且有宽敞干净的盘山公路,见多了城市里的乌烟瘴气,偶尔去那里亲近一下大自然也是好的,其实说是露营都很勉强,那山顶上有一家私人会馆,秦晋怕到时候秦舒受不了在野外睡觉,早就在上面订好了房间,大夏天的还有温泉可以泡。

    老太太年纪大了,说什么也不肯跟小辈们去露营,肖宁无法,只好拜托煮饭的阿姨帮忙照看着。

    出发的那天早上,秦舒难得的起了个大早,肖羽也跟着起来将前一晚准备的点心装进包里,肖宁最后起来,他对这种事实在不太感兴趣,奈何秦舒热情高涨,他也只好舍命陪君子,秦舒很体贴的说可以带上女朋友或者男朋友,所以肖羽听了立马就给靳枫打了电话,这两个人的感情在暑假里似乎正在极具升温中,至于肖羽有没有被吃,肖宁就不得而知了。

    封城半个月前去了北京,说有件事需要他亲自处理,虽然没有具体说什么事,但是要封城亲自去的,一定不是什么简单的小事,封城现在应该还没有回来,肖宁便没有通知他,反正说了他也赶不回来,何必自寻烦恼。

    等几个人收拾得差不多了,院门外恰好响起了喇叭声。

    秦舒听了,嘴巴立刻咧到了耳根处,“我哥来了。”说着便跑了出去。

    “哥,秦舒哥跟他哥哥是不是……”肖羽看着秦舒欢快的背影,不太确定的开口。

    肖宁见老太太在院子里,屋里只有兄弟两个人,才道:“就像你和靳枫一样。”

    肖羽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可……可是他们是兄弟啊。”

    “又不会怀孕,怕什么。”肖宁淡定的解决了肖羽的惊讶。

    没过多久,院子里便传来秦晋跟老太太问好的声音,老太太也有十几年没见过孩子了,忙拉着人说了会儿话,秦晋虽然在外冷酷无情,可是对待这曾经的邻居老太太却亲切得很,曾祖母叫得格外动听,没过多久,凌波也到了,他们只有几个人,除了准备几顶帐篷和吃的之外也没什么好带的,更何况,山顶上的会馆里好吃的东西多了去了,也用不着愁带的吃的不够。

    曾祖母的小院子里因为突然多出来的几个年轻后辈,瞬间热闹了起来。

    秦舒和凌波在把打包好的东西拿出去,肖宁就倚在正屋的门边,看着坐在树下的曾祖母,这个年轻时必定英姿飒爽的女子,即使已年过古稀,也依旧静逸安好得如同赤子,肖宁从前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样喜欢这个叫曾祖母的女人,现在才突然明白过来,或许就是对方身上那种大事平静小事平淡的性格是周围人身上所没有的。

    凡事淡然处之,得之吾幸,失之吾命,这样安定详和的态度造就了肖宁心目中那个美好而亲切的曾祖母。

    现在时间尚早,老太太的精神头也上来了,便让肖羽去拿了自己的剑来,在院子里给小辈们舞起剑舞来,很难想象,年过七旬的老人竟也有这样灵巧活跃的身姿,那泛着亮光的薄剑延伸出一截苍老的脉胳,配上四周静谧宁和的空气,却又让人觉得此刻这样平静的气氛是如此难以可贵。

    一舞终了,院子里立刻响起明亮的掌声和众人的欢呼声。

    肖宁也跟着拍起手来,脸上的笑容被初升的阳光染成明晃晃的金色,蓦然多了一丝璀璨的色彩。

    老太太是第一次见到靳枫,不过经肖羽那么一介绍,立刻就笑了起来,“小宁和小羽的朋友都是这么优秀的年轻人,令我老怀安慰啊。”

    靳枫扒了扒头发,第一次不好意思起来,“曾祖母,我第一次来没有准备礼物,下次我一定正式来拜访您。”

    众人都明了靳枫说的这个拜访是什么意思,可是老太太压根没往那个方向想,只觉得这孩子太客气了,忙道:“下次来家里玩儿就是了,哪需要拜访这么正式,你是小宁小羽的好朋友,把这儿当自己家就行了。”

    靳枫一连说了几个好,所谓正中下怀,不过如此。

    听老太太这么一说,凌波不乐意了,忙跑过来抓着老太太的手,“曾祖母,这儿也是我家吧。”

    “是是是,你们要不嫌弃我这老婆子啊,就把这里当自个家吧。”老太太难得一次遇见这么多人,欢喜的神色藏都藏不住,眼底眉梢都是外露的喜悦,肖宁微微叹了口气,他曾经到底错过了多少这样满足而欣喜的表情?

    秦晋见人都到齐了,可以出发,众人便跟曾祖母道别,说回来了再来看她,老太太笑着点头,说你们玩得开心点,完全没想过,露营没有女孩子还露个什么营啊。

    肖宁最后出去,出门前又不放心,折回来跟曾祖母说了几句话,又交待煮饭阿姨今晚就住在这里,陪陪曾祖母,阿姨爽快的答应了,还让他们好好玩,不用担心家里,肖宁这才出了门。

    秦晋开的是一辆三排座的越野车,装六个人绰绰有余,凌波的小货车被嫌弃在路边,为此凌波还郁闷了一阵,肖羽安慰他,“凌大哥,你的车也挺好的,真的,你看靳枫的自行车不也没骑来吗?”

    凌波倒在柔软的椅背上,嘀咕一声,“自行车能和小货车比吗?”然后就没了声音。

    肖宁坐在后排座上,看着车窗外的矮墙渐渐退后,车子已经滑到了大马路上,这时候路上的车并不多,秦晋加足马力,秦舒便笑道:“阿宁,这次玩儿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去玩儿,所以你就尽情玩吧,曾祖母在家有阿姨陪着,不会有事的。”

    肖宁点点头,瞟了一眼车窗外面,突然说道:“停车。”

    秦晋不明所以的踩下刹车,肖宁便推开门跑了下去,众人都被搞得莫名其妙,就看见肖宁刚刚往前走了两步,一辆黑色的汽车便朝着这边开了过来,然后在肖宁的身前停下,驾驶座的车窗摇下,封城带着温柔笑意的俊脸便出现在了众人视线里,凌波看见大老板,心里一突,心想如果大老板也要去露营,他现在是不是应该跳车比较保险?

    “哎呀,封大哥也要去露营吗?”肖羽趴到车窗边上,叫道。

    封城朝他望了一眼,随即点了点头,然后将视线重新挪回到窗前的少年身上,柔声问道:“你们是要去哪里?”

    肖宁回身看了一眼秦晋的车子,“秦舒马上就要回北京了,所以我们趁这个机会出去玩一下,如果你没事的话就跟我们一起去。”

    “你是在邀请我吗?”封城笑着看他。

    肖宁突然笑了笑,说道:“看来你很忙,那我就先走了。”说完就要转身,却被封城一把扣住了手腕,少年被阳光沐浴的脸干净纯粹,就连上面微小的绒毛都能清楚的看到,让人有一种想要将他揉进身体里的冲动,封城一向理智过人,这时候却终是按捺不住,从车窗里探出身来,手上加大力道,将人带到跟前,肖宁被迫弯下腰来,一低头,泛着光泽的嘴唇便贴上了车内男人纤薄的唇。

    肖宁知道这是在大马路上,却没有挣扎,而是探出舌去,主动诱吻。

    封城扣着手腕的手改成握住他纤细的手指,另一只手扣住少年的后脑,将人更近的送到眼前,长舌一路攻占城池,大胆肆虐。

    那边正在激情四射,这边的车上却死一样的寂静。

    众人心声:亲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有人反应过来,秦舒笑得一脸暧昧,他早就知道这两人有一腿了,啧啧,封城的动作挺快呀,凌波却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这这这这两人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为什么他一点信儿都不知道啊!

    肖羽的心思就单纯多了,他看着哥哥被封在哥抓着肩膀亲,问身边的靳枫,“原来哥哥喜欢封大哥吗?”

    靳枫握了握他的手指,“应该是吧,不然他早就一拳打过去了。”想起几个月前肖宁对自己说的话,靳枫那时候就在想,若有人想要降住肖宁,得需要很多实力和时间,没料到啊没料到,那个男人竟然这么快的动作。

    “那是封城吧?”秦晋伸出手来握住秦舒的手,声音听不出多少情绪。

    秦舒回过头来看着他,“嗯。”

    “你觉得他对肖宁是认真的吗?”秦晋又问。

    “我觉得挺好。”

    听了秦舒这样的回答,秦晋便没再说话,只是半眯半睁的眼睛里隐晦不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若不是在马路上,封城觉得自己大概会失控,于是在理智尚未完全丧失的时候放开了手,车窗外的少年,嘴唇已经一片嫣红,衬着白皙的脸孔有令人血脉贲张的魔力,封城握了握他的手,“上车。”

    肖宁眨了眨眼睛,“我们要去露营。”

    封城笑,“可以带家属吧?”

    见肖宁但笑不语,他便说:“那就带上我。”

    ☆、第38章

    肖宁让封城等一下,又返身回去跟秦晋几个人说了一声封城跟他们一起,便转身上了封城的车,秦舒撑着车窗看见那边封城正弯腰给阿宁系安全带,慢悠悠的开口道:“封城真是个温柔的人啊。”话刚说完,手就被人握住,耳边传来某个令人心跳加快的声音,“论温柔,我并不会输给他,相信我。”

    做了十几年的兄弟,突然一下子跳到了情人关系,让秦舒还是小小的纠结了一下,不过常常被秦晋的声音一蛊惑,立刻就把这事给忘了,光是牵手就让他觉得脸红心跳,秦舒脑海里不由自主想起某种限制级画面,差点就把不住关,流鼻血了。

    两辆车一前一后的往苍山走,这个时节学生都放了假,又赶上周末,所以去那边游玩的人不算少,肖宁一上车就发现头有点晕,昨晚做了一晚上的梦,今天早上又起得比较早,这会儿只觉得眼皮都在打架,封城抽出一只手来在他额上探了探,发现没有发烧之后才放下心来,“去苍山大概要一个小时,你先睡一下,醒了我叫你。”

    肖宁懒懒的应了一声,歪着头倒在靠椅上。

    封城从储物柜里拿了一条毯子盖在他身上,又放低了座椅,直到确定肖宁睡了之后才认真赶路,前面秦晋的车子早就跑得没影了,封城想起刚刚那一瞥,倒没料到秦晋会出现在安宁这个小地方。

    封城本来以为他睡着了,结果过了十几分钟,肖宁突然开口道:“你什么时候从北京回来的?”

    “刚刚下飞机。”封城握着方向盘,轻描淡写。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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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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