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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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强强:元生 作者:界北

    正文 第3节

    强强:元生 作者:界北

    第3节

    霍飞刚马上警醒,难以置信的看着他“青弟,你醒了。”他喃喃重复了好几遍,最后才回神冲到门口让人去请老大夫。

    一番诊治之后,尤青又沉沉的睡过去,到第二日傍晚方才醒过来,气色好了很多,霍飞刚照顾的无微不至,几乎没有让尤青起身,这天霍飞刚喂尤青吃饭,吃了几口,好像没有胃口似的歪着身子不理人,霍飞刚苦口婆心劝解无效,霍飞刚放下碗筷,“如果你再不听话,我就用我的方式让你听。”尤青突然转过头笑了,“你知道自己很难看吗?尤其是现在,”尤青看着霍飞刚苍白的脸色挑衅的一字一句的说到“让人恶心!”

    霍飞刚紧握双手,呼吸不受控制的加重,抬起头来,并没有给出尤青预料中的反应,他盯着尤青的眼睛,神情复杂,痛苦难耐的开口“只要我还活着,就会恶心你,如果我死了,你是不是真的会高兴?”

    尤青僵了一下,看着胸口冷笑道“怎么,我还活着你不高兴?也是,你那一掌没打死我,你是不是很失望?”

    霍飞刚嘴唇哆嗦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嘴上说着任对方处置,却一次一次的不肯真的去死,想要疼他,护他,却几乎让他死在自己掌下,到底有什么资格说对不起,有什么资格求原谅?从怀中掏出准备许久的匕首,握住尤青的手一起来到颈上,“你杀了我吧。”

    尤青嗤笑一声“你又想干什么?”

    “杀了我,我说过会任你处置。”颈上的匕首越来越深,压出血痕,霍飞刚将身体送了送,尤青条件反射的撤走匕首,霍飞刚眼中一瞬间露出狂喜,尤青似乎也被自己吓住,愣了愣又将匕首送过去,“我自己来。”匕首在颈间游弋半晌来到肩膀,霍飞刚一声闷哼,匕首深深的刺进肉里,尤青恶意的搅动,霍飞刚不得不放开虚靠在尤青身上的左手,勉力撑住身体不发出惨叫。

    尤青抽出匕首浅浅的划出一条血线,手下猛一用力,霍飞刚溢出一声痛呼,尤青脱力的躺回去,“滚!滚出去!你为什么不能放过我,你这个道貌岸然的……畜……生……”尤青说了几句话已经是气喘吁吁,大口的喘着气,霍飞刚也花了些气力调息,抬起血呼呼的手臂搂住尤青竟然笑起来,“青弟,你知道,只要我还活着就没办法放开你。”血顺着手臂流下来,两人都视而不见,霍飞刚端起一旁温炉上的碗,强势的开口“不要逼我,把这些吃完。”

    荀微在也在院子内设席,一来答谢雾灵洞这些天的倾力相助,二来任良衣二人出来太久,已经被人三催四请了,任良衣见阿元已经没有大碍,也找不到理由再待下去,顺便过来辞行。阿元坐在桌边好似木偶一般,一个指令一个动作,任良衣看着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这些天相处下来,也清楚荀微尤其是在外人面前几乎是刻意忽略所谓尊卑,可阿元的态度却越加毕恭毕敬,对着客人也是如此,对他一直尊称任掌门,提起当初的旧事,只是客气地回道自己所为皆是主人示意,自己万万不敢居功,更不敢以此为借口擅自交私。任良衣除了心疼还有一股说不出的焦躁翻腾着,席间也不再无话找话,只是目光忍不住仍然流连。

    荀微没有多想,见他真心相交,也想阿元有些交际,几次明说暗提以他目前身份有些私交无何不可,今日强令他做到这里,本意为了轻松一些,不料阿元还是老样子,虚坐在椅子三分之一处,机械的进食,荀微生怕他一个不小心在这里跪上一宿自以为是的请罪,只好先忍下来。

    桌上安静的很,任江不得不挑起活跃气氛的大梁,好在石子茜虽然也有些不对劲,但对他的话还算有回应,不至于太冷场。任江说起回去的路线,石子茜一听前半程跟自己同路,便高兴起来,约着任江要跟他一起走。荀微心中惊讶石子茜行踪,不知究竟有何目的,还是让人打点行李着人护送。

    三水道内部霍飞刚多次请辞,李志飞知道他的情况,不好强留,只能安排人手交接,答应他三月之后便可自由,印玺的守护者这些日子还要重新聚首议事,李志飞繁忙不堪,荀微也只能在此事上多做分担,也很是忙乱,一心想着要跟阿元谈心的事情也不得不往后放。等到终于消停下来,又是小半个月的日子,阿元的丹田也恢复得七七八八,阿元为补上丹田的不足,练功愈加勤奋。

    荀微见阿元确无大碍,也打算回去,没想到在离开的前一天,三水道又出了事情,负责跟霍飞刚事务交接的李克穆当天不知所踪,第二天早上在后山发现尸体,尸身干枯,没有丝毫水分,仿佛干尸一般,以至于三水道弟子传出妖精吸阳的说法。

    李志飞立即着手派人去查,发现就在这段时间,城里就有三起年轻男子被吸干身体的案子,不过因为遇难者都是普通庄户,一般到官府报案,因此并不知道。眼下联系起来,便发现这些人都是在二十岁生辰的前一日死亡,生辰相隔三日。

    荀微与李志飞不约而同的想到可能有人借此吸功修炼邪术,却又觉得蹊跷,如果是江湖中人作案为何之前只挑普通庄户人家,此时却挑上三水道位份不低的弟子。一般吸功之人通过邪术吸取他人功力自用,可这人用些普通男子有何用不论如何,如果这些人都是一人所杀,必然还会继续,便整理年轻男子生辰,看隔三日后也就是后日可有人是二十岁生辰。第二日一大早就有人汇报庄内有一人要过生辰,此外城内还有两人恰巧也是这日生辰。李志飞亲自在庄中坐镇,又派霍飞刚跟其他几人与官府的人一起保护城中庄户。

    荀微跟阿元一起躲在暗处观望,除了夜风和几声偶尔的蝉鸣,没有什么异常,两人依然全神贯注地盯着院外,直到三更时分,也不见有什么异常动静。就在这时,听的房内一声低喝,传来打斗声。明明没有人进入,难道是内鬼?阿元在先破门而入,荀微守住房门出口。

    阿元还来不及看清房内情形,只觉耳旁一阵湿冷的气息,心下一骇,刹住冲势,原地倒转,手中暗镖飞出,与荀微回合。两人默契由来已久,阿元专攻下路,荀微手中长剑直取命门。那人身法极其诡异,身形奇快,几乎看不见实体,两人游斗半晌,虽然不致其逃脱,但始终伤不到他,出手之间,内劲迸发,偶尔闪避不及被掌风扫到,便如利刃一般,两人心中更是大惊,两人的武功在江湖上虽然不是顶尖,但也算是数得上的高手,尤其两人联手,很少会遇到这样的对手,缠斗至此,两人身上都有见伤,对方似乎也有点不耐烦,双手由上而下似乎是做了个符咒的手势,竟然就那样停在空中,以一种诡异的身法从上而下,全身气劲寸发,周身一个气浪,齐齐把两人震出三尺,他没想到以他现在的功力竟然还能遇到这样的敌手,再强撑下去势必会露出破绽,被这两人擒住,今晚不能吸取阳气只怕又会大伤元气。

    见对方趁机逃蹿,阿元还要再追,被荀微拦下来“先进去看看。”李志飞的武功不会比他们两人低,可到现在没有出来,一定是有什么状况。

    李志飞坐在桌旁吩咐两个弟子再去搜,见荀微进来笑了笑,“辛苦贤弟了,可能看出什么来历?”

    荀微没有直接回答,盯着他的脸开口问道“你怎么样?”

    看荀微凝重的表情,李志飞也知道瞒不过去“去年练功出了岔子,一直没有缓过来”在这样的大门派掌门人练功走火是大事情,稍不小心便会掌控不住,怪不得霍飞刚总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方才交战的怪人,只知道对方路数奇异,功力雄厚几乎绝顶,一番讨论下来都想起了八年前那场惊动整个武林的灭魔大战,血煞盟的盟主,能够吸人功力,重伤自愈的灭世怪物,眼下情形虽然有很多细节不一样,但也不敢大意,这很有可能是另一场风波的开始。

    除了三水道,霍飞刚驻守的院子也遇到怪敌,不过那人见有防护,试探不成便没有继续,双方并没有真的交手,接下来的几日都没有这样的怪案发生,料想短时间内他肯定不会在三水道城内犯案,众人商议各自回去追查,互通消息。

    ☆、昨日之日

    地极宫形势大定,有莫叔和银蛇坐镇,出不了大乱子,荀微想着一旦回了地极宫阿元恐怕更不愿同自己交心,索性接着查案的名义让其余人自己回去,自己同阿元两人另行离开。阿元似乎也有所料,路上一直绷着身子,小心观察他的表情,这晚留宿,阿元在边上伺候荀微用饭,冷不丁听主人开口问道“平常从来不跟我一起用饭,天天自己吃干粮,你也不腻,今日没有旁人,坐下来陪我一起。”

    阿元不出所料地跪下去“属下不敢。”

    荀微放下筷子“你说,我是不是一个特别无情苛刻的主人,让我的护卫都不敢站着同我说一句话。”

    阿元低着头回答“不,不是的。”

    “那是为什么?你给我好好站起来回话,你很清楚我从未将你当作外人,还是说你不满意将银蛇交给别人?觉得我怀疑你的忠心?”

    阿元听见这句有点发慌“属下身心皆归主人,从未有它想,请主人息怒。”

    每次都是这样,不管说什么话,总是不痛不痒的挡回来,简直油盐不进,憋了这么多天的火气终于有点压不住“还是说你就是甘愿下贱,不想让人拿你当人看!”这句话一冲出口,荀微就有点后悔,急着去看阿元。

    阿元依然像一块木头一样跪着,面无表情地听训,荀微生怕自己说出更难听的话,气冲冲的走出门外,阿元立即起身跟在身后。

    荀微气得发抖,“你喜欢跪就给我跪着,我让你起身了吗?”

    阿元躬身回答“违抗主令请主人责罚,只是眼下主人安危更要紧。”

    荀微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去林中散了散,仍是怒气难消,回了客栈不知收敛的阿元竟然又让小二送了新做的饭菜过来,荀微不动筷他也不敢强逼,只是看着。荀微还要发作,想起这人也没有用饭,命令阿元过来一起。阿元终于服软,小心地坐到桌旁。

    餐后荀微需要处理一些信件,阿元一直在边上小心翼翼的观察他的表情,荀微假装看不见,只低头看信,可惜阿元从来不会让他失望,犹豫半晌还是跪到桌边请责。荀微笑了笑“你一心为我,哪里做错了需要我罚你?”

    “属下违抗主令,对主不敬,理当责罚”偷偷看他一眼补充道“还请主人消气。”

    “我好得很,没有生气,也不想罚你,到边上站着,不要挡我的眼睛。”

    “主人……”

    “叫我一声主人,连这样的命令都不肯听?”

    阿元再没有勇气继续忤逆,起身立到身后。

    接下来的几天,荀微开启了单方面的冷战,能自己做的决不让人插手,能不说话坚决不开口,仿佛看不见身后还跟着一个人一样,阿元没有表示任何形式的反对,可眼中的灰败越来越藏不住,从外表看起来依然强悍,可荀微能明显感觉到那人仿佛一只惊弓之鸟,时时刻刻的战战兢兢,荀微不叫他一起用饭,便整天整天的想不起来吃干粮。荀微终究不忍,这天住到客栈,开口让他自己滚出去吃完饭再来找他。

    阿元去隔壁房间有一会儿的时间才过来,顺从的单膝跪地等候指令,荀微心中一团乱麻,也不知从何说起,也不知他这些天伤势有没有反复,便替他把脉,确定没有异常之后也不知道做什么了,看他乖顺的跪在身边,看着看着心思就歪了。

    往日里阿元总是习惯灭灯,实在不知道在亮光之下那张木头脸会不会有表情,想着就让阿元多点了几盏灯,挑着他的下巴“把衣服脱了。”

    阿元实在怕了这几日的冷遇,听见命令便毫不犹豫的执行,只剩中衣的时候顿了顿还是利落的脱下来,抬头问询的看荀微,下身是否需要脱光。

    荀微已经被眼前的情形惊住,阿元光裸着脊背跪在他身前,错综的伤口密布,后背,四肢都是伤口,因为伤口太深而翻出的皮肉并没有完全长好,层层叠叠的形成狰狞的沟壑,有不少是伤及肺腑的要命伤口,他一向知道阿元身上有伤,可不知道有这么多伤,绝大部分是刑伤!在他自以为保护的时候,在他气这人不识好歹的时候,从没有想过这人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从当初生机勃勃的少年变成如今这样,“为你掌罚的人不是莫叔吗?”

    阿云不自觉的缩着身子,想要藏起来,他的自尊和廉耻被他自己亲手撕碎踩在脚下,却在这个时候感到久违的难堪和羞辱,他的身子实在太难看,愈加为自己的妄念觉得羞惭自卑,听见荀微问话,木然的回到“是,属下犯错,一向由师父亲自掌罚。”手指抠住衣服徒劳的想要挡住荀微视线。

    荀微几乎是同时读懂了他的眼神,怪不得每次都要灭灯,小心翼翼的保持一个姿势,不喜欢自己搂抱,以前只顾着自己快活,也以为对方喜欢那样从来没有深想过,荀微强硬的拉开对方的手,咬住对方嘴唇,双手一路摸下去。其实刚才一惊之下,荀微本已没有兴致,可这样火热的纠缠中,□□的肿胀硬的发疼,想起阿元似乎没有洗过,不想他受苦,便拉着阿元手向下,阿元整个身体颤了一下,有质感的大手慢慢伸过去,似乎是难为情,侧着头开口“洗……洗过了”

    荀微忍不住嗤笑“你如何知道,还是你想得紧了。”身下的人没有回答,荀微忍不住加大力气“你这个样子我很喜欢。”阿元没有回答,空着的手紧紧地扣着荀微腰部,似乎用尽了他毕生的气力。

    两人一起躺在床上,阿元从私心里喜欢极了这样的亲密,可他不敢表现出来,荀微翻身靠过来,让阿元也翻身侧躺,荀微从旁边看着说得上恐怖的伤口,忍不住吻了吻“以前是我疏忽了,回去跟莫叔说,你现在离了银蛇,不能再罚你了。”

    阿元又开始僵硬起来,急切的在床上跪起身子,“主人,弟子犯错连累师父责罚,从不敢有怨言,求,求主人……”阿元着急的不知道说什么。

    荀微也明白这些年他们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远,不能操之过急,见他着急也不生气,安抚道“这事儿我们回去慢慢说,不急于一时。”

    第二日刚起床便收到加急信,石子茜偷偷带着一位老人来地极宫,从莫方的书信来看,这个不明身份的老人似乎不简单,两人不得不快马加鞭,急急地赶回去。

    回去之后简单的开个堂会,一切如常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报上来,看来石子茜的事情并没有在宫内公开,众人散去之后,莫方又让厨房张罗了欢迎宴,让宫中上下为这次武林大会上的胜利高兴了一场,直到过了亥时荀微自己先回去了,又让大家放开高兴,明日不用当值的人休息一天。

    荀微跟着莫方直接去了暗室,让他没想到的是,除了石子茜和一位昏迷的老人,任江也在这里,一问之下,原来到了雾灵洞之后,任江不放心石子茜独自返回,让任良衣留守,自己送石子茜回去。

    回到天一教地界才知道情势不好,这次原本由天一教守护的印玺旁落他人,天一教现任掌门温居明本就有些温吞,此时也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语,教中岩童一派早就虎视眈眈,趁这机会,索性将温居明直接罢免,温居明心知自己在门派中本就没有多少威望,眼下怕是没有几个人愿意站在自己这边,可想到自己还在暗处藏着一人,不敢大意,拼死护着石子茜爷爷出来,他爷爷本就重伤绵绵,此时再遭重击,连吐几口鲜血,只来得及跟赶到的石子茜说出去地极宫便昏了过去。

    荀微听了经过,不明白石子茜爷爷与天一教有何关系,莫方将灯移过去,问道“宫主,可还能认出来。”

    荀微走过去看着那张苍老的脸,隐约觉得自己见过,可在记忆中对这样的长辈并无印象,视线向下,老者手上墨黑色的龙头顺着手臂来到虎口,荀微不可置信的抬头,求证的看向莫方,莫方点点头,感慨地说道“宫主小时候还很喜欢巫教主手上这个刺青。”

    “山伯伯,你看这条龙会吃人。”小时候巫连山总是拇指食指扣到一起,让那条龙做出张口,闭口的动作吓唬他,父亲三兄弟中,巫连山虽然年纪最大,也比莫叔小了少说有十岁,可眼下说是耄耋老人也有人信。可既然是巫连山本人又为何不在天一教公开,而是隐者身份藏起来?

    莫方秘密请了跟巫连山一向有交情的鬼医无常过来,但到现在也是昏迷不醒,无常自己还有其他事情,三不五时的过来查看,说眼下能做的事除了照顾好以外,只有等了。

    巫连山不醒,荀微也无从知晓为何一定要来地极宫,这些人住在这里不仅不方便,而且地下潮湿也不利于养病,便让人第二天搬到银蛇院中,照顾起来方便一些。

    众人休息之后,阿元照例去给莫方请安,听见声音后,阿元小心地进去,伏地请安,半晌不见动静,耳边听着莫方呼吸似乎是睡着了,阿元不得不保持这个姿势不动,许是前一晚太累,到第二天天大亮,莫方这才迷糊着睁开眼睛,穿完衣服见地上的人吃了一惊,“没眼色的东西,吓什么人?”

    虽说跪了小半宿,阿元的姿势仍然标准,缓缓的额头触地“弟子来给师父请安。”

    莫方洗漱完往门外走,口中嘲笑“老夫眼看入土,最后收了个畜生做徒弟,哪里的安?” 走几步又返回来,掰起阿元的脸狠狠地猝了一口,难忍恨意的喝到“下贱东西!”这才出去,远远地说道“滚吧,只怕宫主还找你有事。”

    莫方这次的态度与之前不一样,如果之前只是单纯的恶心,这次便是明显的恨意,阿元预感到自己的死期也越来越近,面上还是毫不显露。

    将要紧的事情处理完,莫方问起荀微受伤的事情,当天的护卫都不同程度的领了责罚,对阿元莫方询问要如何处置,荀微想了想“倘若这次不是阿元,我连比试都不能参加,将功补过抵了如何?”

    莫方撩起衣袍,跪到地上,“宫主赏罚分明,阿元护卫失职,如果当时您……,他又如何将功补过。”

    荀微慌忙扶起莫方,心中不由想到,这两人有一点倒是一样,都喜欢用下跪的方式变相的威胁他。

    莫方只是固执的等他答复,这一幕让荀微突然想起五年前也是这样的场景,他记得自己对莫方说“不要杀他,以后他的管教都交给你。”

    荀微看向阿元,阿元依然恭敬的跪在地上,看不出表情。荀微扶起莫方,口中说道“阿元,你先退下。”阿元领命退下

    莫方气急,“少爷,你究竟要纵容他到什么时候?”

    荀微扶着莫方坐下,自己也坐下来,“我记得他刚来的时候,眼睛是活的,还会偷偷的烧田鸡给我吃,可是现在却让……”

    “少爷觉得是我做错了?”莫方攥着茶杯几乎要发怒。

    “没有的,不是的,莫叔,我想了很久,如果再重来一次,当时的情况我还是会做一样的选择,我只是现在才开始觉得……心疼。”

    “啪”的一声,莫方霍然而起,荀微不得不去安抚,待莫方情绪稍稳一点坐回去,荀微跪下身揽住莫方大腿“莫叔,父亲死后你就是我唯一的亲人,后来阿元来了,玩的好了,便在嘴上说着拿他当家人,还让阿元当了真,出了事又那般对他,我没有办法后悔,可我恨自己没有心肺……,莫叔我们让他回来,回来好吗?”

    莫方摸着荀微的头发,他的孩子有多久没有这样亲近过他了,这软弱的样子太让人心疼,可为什么不能是别的事情,偏偏是那个畜生让孩子伤心!

    荀微没有说出接下来的话,他要阿元做他荀家的人,堂堂正正的走在一起。这些事情需要一步一步来,不能太刺激老人。

    莫方神情变幻反复,最终下了决心,拉起荀微,“少爷怎么能跪我,折杀老奴了。一切自然要听少爷的,少爷不想我罚他,那便不罚了。”

    那个神秘的案犯又在偏安县出现,连着杀了两个人,荀微派地银蛇的人前去查看,结果还没有处理完,南许县又由于同样的原因死了两人,两县之间相差不止千里,绝对不可能是同一人作为,明显是有同伙作案。

    案子越来越多,地极宫作为印玺守护者这个时候自然不能置之事外,从宫中分出人手与其他两大门派的人回合,统一调配。

    案子越来越多,线索似乎也逐渐明朗起来,有人同他们交手,发现那些人功夫不见得多高,但是特别善于逃逸,躲藏,似乎练了什么妖术。对这样的门派大家都没有什么印象,但是江湖上确实有一个特立独行,擅长隐匿的门派雾灵洞。谣言的传播不需要依据,再加上任良衣平时行事张扬独特,早有妖主的称号,没几天这个说法就传的有鼻子有眼,任江听到这个消息,知道事情小不了,来找荀微告辞。

    荀微心知任家兄弟为人,只让他回去小心帮内弟子是否有异常,如果有需要,一定传消息,又将目前的情形讲给他听,途中如果遇到现场,请他一定留心,看是否真的用到阵法。石子茜听见那些人因为幻阵怀疑雾灵洞,插嘴说道“那我也会啊,难不成我也是杀人凶手?”

    这话倒是提醒荀微想起一件事“子茜,你的阵法究竟是跟谁学的?”

    “是我爷爷教的。”

    “巫老前辈似乎并不太擅长这些。”

    “爷爷有一本书,爷爷那时候身体不好,不能乱动,有时候觉得无聊了,就拿那本书教我们。”

    “什么书这么厉害?”

    石子茜看向任江,任江从怀中掏出一本书“我大致看了一下,里面所讲机关、幻术却是精妙,课时所用文字是我从未见过的,只能从图上猜出个大概。宫主看一下也许能看出问题也不一定。”

    荀微翻了两眼,那书所用文字极为怪异,从来没见过。把书还给任江“贤弟,这书怕是很要紧,能想办法译出来么?”又转头看向石子茜“当日你带那叛徒回去,如何处理了?”

    “爷爷看他可怜,就给放了。”

    “那你可知道他的来历?”

    石子茜有些黯然“他跟我一样,也是捡来的,只知道他叫王小山,他的事情从来不跟我们说。”

    荀微又挑了几只训练好的信鸽交给任江,石子茜见他要走,颇有些舍不得,掏出自己贴身的玉佩让他带着保平安,又目送良久才依依不舍得回身。见荀微在边上似笑非笑的看着,有点羞恼的叫道“荀大哥……”

    “你叫我一声大哥,我是不是该去准备嫁妆了?”

    石子茜跺着脚跑了,荀微也跟在身后进去“阿元,准备一下,天一教新教主刚刚上任,我们也该去恭贺恭贺。”

    ☆、天一教

    两人并没有直接去天一教,而是按照石子茜绘的地图去了天一教后山林中巫连山隐藏的暗室,暗室一片凌乱,明显是被人搜查过,两人再次清理了一遍也没有什么发现。荀微看外面无人,将机关打开来到深处关上石门。

    这里应该没有被对方发现,可是除了一些日用品和药材别无发现。“阿元,你过来。”

    阿元以为有什么指示,快步的过去,没想到荀微手指扯住他的衣领,“把上衣脱下来。”虽然不解还是快速的退了衣服,局促的看着荀微。

    荀微看他光裸的后背没有新伤,放下心来,心疼的用手摸着伤口“莫叔还是疼你的,你不要怪他,你要怪就怪我。”

    阿元惶急的跪下去“师父对属下一向公允,属下从没有半分不满。”

    荀微拦住他的话“我知道你是心甘情愿,不会怪我,总有一日也要你心甘情愿废了这些规矩,我不信你不明白。”

    其实天一教的庆典已经开过了,只是荀微当时还在返程,没有赶得上,现在去恭贺也算是名正言顺。新任教主岩童亲自迎接,大夸荀微少年英豪在武林大会上大放异彩,是现在人人夸奖的少年英豪。

    用过午膳没多久就有人来请客人用餐,说是怕用的晚了客人晚上回去不方便,荀微清楚这是在赶人了,跟人过去,果然摆了一桌家宴,众人候着,不过早上跟岩童在一起的小弟子此时并不在。开口笑道“我这里正要教主告别,再留下用饭怕是赶不回去,只能失礼了。”

    岩童不依,强留着用过晚饭才让人走,荀微两人回到城里再次潜回暗室“你今日可觉得岩童身后小弟子眼熟。”

    早上过去的时候有一个不太起眼瘦小的弟子隐藏在众人身后,如果不是留心观察,站在那里几乎看不到,“是当日石姑娘带走的王小山。”

    “该做的做了?”

    “属下留了引香,跟着石头就好。”一发现不对劲阿元就找机会将浮粉撒到对方身上,十二个时辰内只要跟着石头就能找到。

    “一个飞虫你也能叫石头,跟你的木头性子倒是很搭。”阿元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荀微,并不掩饰。

    “你最近很喜欢看我,怎么我长得很中你的意?”

    阿元破天荒的握住荀微,低声沉沉的说道“嗯。”

    荀微心中欢喜,被阿元的主动激得心跳,只觉得两人的心结打开,做什么都有意思,深呼一口气在阿元颈侧惩罚性的咬了一口,“该出发了,回去再办你。”

    两人跟在石头后面城外河边找到了王小山,远远地就看见对方盘坐在地,似乎是在练功,那个由上而下的手势两人都见过,正是当日那个怪人所用的招术,石头似乎在前面遇到什么阻碍,徘徊起来,两人警觉找了掩体藏起来。

    暗器破空声传来,精准的射中石头,再回头看王小山已经回到起初的起势,只是他这一出手,荀微就已经确定这不是当初交手的人,如果真的练了邪功,内力可能不稳定,可只要不是特别重的伤口,条件反射的手速是很难改变的,眼前的王小山功夫底子明显没有多好,可就是这样也能在那么远的距离发现异物入侵,实在奇怪。

    两人不好贸然前进,便在那里等待时机,一过了一会儿,王小山打下一只飞鸟,同时出声唤道:“怎么现在才来?”

    西北暗处又进来一人,“你现在的功力又涨了不少啊,下个月十五说不定尊主就会选上你进堂。”

    “也不知我又没有那福气?”

    “你叫帮众布阵已经立了大功,再加上你这资质,到时候可别忘了哥哥我啊。”

    “忘不了你,让你过来可不是扯闲话的,今天那个地极宫的宫主过来了。”

    “哦,就是那个武林大会第一的荀公子,他这次可是出了风头,听说受了重伤还能拿第一,我家那小师妹天天嚷着要找一个那样的男人呢。”

    “我不是来跟你八卦的,那人很不好对付,到这里必定是有所怀疑,宗主说过大事未成之前一切都要万分小心,我的身份不好走开,你通知分坛下次记得换地方。”王小山说完也不多话,摆摆手先行离开。留下那人在黑暗中嘲笑“宗主高看一点,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我呸!”

    王小山走后荀微并没有跟上去,后来的人离开之后,荀微示意阿元一起跟上,那人来到一处宅院,左右晃晃看没有人,掏出一个奇怪的符贴贴在台阶上,摇摇晃晃的又走了。

    阿元从附近将银蛇的人调过来,让人盯着这里,搞清楚身份去向,又将符贴复了一份,除了咒文还有一个徽章,从地极宫调人交到武林盟,看是否有类似组织的消息。

    现在还需要弄清楚的是那个王小山与天一教什么关系,岩童在这件事里是什么角色?可也只能慢慢调查,布置好人手,两人慢慢往回赶,荀微发现阿元总是用一种隐忍深情的目光时时的看着他,荀微索性让自己的马空跑着,自己跃到阿元马上,两人身体紧贴着,灼热的呼吸贴在阿元耳边忍不住调笑“怎么都喂不饱你。”

    阿元有些难耐的捏紧绳子,不自觉的往后靠了靠,突然听见一声 “牧大哥!”整个人一个哆嗦,往后看过去。

    任良衣穿着一身深绿的衣袍,头发在风里扬起,胸口松松的敞开着,装模作样的拿着一根笛子,好一个肆意张扬的江湖浪子。荀微从马上跳下来,“良衣?最近怎样?我听说总有人找你们麻烦。”

    任良衣叹口气“不说还好,最近雾灵洞的任一出门就有人喊打喊杀,你说又不能真的把这些挑事儿的人都杀了,我堂堂的妖主都快成缩头乌龟了。”

    “那你……”

    “我让大家都先轮休了,我们雾灵洞虽说顶着江湖人的名号,可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任良衣拍拍自己的马,“我这是逃难来了,荀宫主,您可要收留我。”

    荀微翻身上马“不许拆房建洞。”

    阿元自觉的要把马往后退,荀微一起放慢了马,任良衣从一旁凑上来“两位风尘仆仆,路上定是没吃好,我这带了干粮,先补一补。”说着从身后拿出一个硕大的包袱,里面都是吃的。

    任良衣掏出一个个纸包打开,里面都是整块的干粮,颜色各异,“知道我要出远门,特意让大厨给我做的,这里面加了不少东西,制成饼之后烘烤过的,不会坏,还有各种味道,两位尝一尝。”

    “你是怕我不管饭?”

    “啊?没有,没有,只是不小心做多了,对了,任江去找灵山真人碰头,等他回来那本书应该就能弄明白。”

    “灵山真人?”

    “是我爹娘的故交,应该比我们知道的多些。”

    荀微还要再问,路边林中传来一声惨呼,任良衣策马上前,“我去看看。”林中诡异的安静,身周一股带着腥气的气浪,两人都认识这种感觉,提气窜入林中。林中黑衣黑面的怪人悬空盘坐在空中,他的眼前横躺着一个人,被气浪操控着升至空中挣扎着。

    阿元手中暗器已经甩出,被气浪震出,同时手中长剑击出,黑衣怪人不得不撤手回防,荀微将人抛出去“接住!”

    又是这两人,上次吃了大亏,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这么轻松的走,如果不是自己现在功力还不足,只能吸取特定对象功力,这两人倒是大补品。双手划过身周,周边的树叶在他一吸之下竟然凌空飘出,如利剑一般急速飞射过来。

    两人堪堪能对付叶阵,没有余力对付黑衣人,那黑衣人明显还游刃有余,单手控阵,似乎想要尝试新鲜一点的,左手加大吸力凭空拉断树枝,只是还不熟练,速度明显不如树叶,黑衣人见他二人辛苦应对,右手拿过一根横飘的树枝,灌注内力,刺向荀微。果然如她所料,边上那个阴沉的男子第一时间回护过去。

    这里任良衣确认伤者没有大问题,立即上前帮忙,见黑衣人有所放松,瞅准机会从背后攻过去,黑衣人得意之余没想到看似没用的家伙会有这么有力的一击,匆忙撤退,这样一来失了先机,再战下去别无好处,还是先去吸功要紧,想毕也不恋战,闪身离去。

    一战下来,阿元在护着荀微的时候被树叶割伤几处,到没有什么大碍,救出来的伤者还在昏迷,过去仔细一看,原来还是个熟人,正是跟霍飞刚牵扯不清的尤青,荀微拉过任良衣“你过去看看”。手下利索的除了阿元的外衫,阿元一惊,习惯性的单膝跪起,躲着身子“这种小伤不劳主人费心。”

    荀微把人拉过来,看伤口要比想象得深,一边小心的处理,一边说道“你说我以前怎么什么都看不见呢?”

    任良衣怔怔的看着这一幕,手下力量不觉失了控,被他把脉的尤青醒过来,嘶了一声,想要抽出手臂,任良衣这才反应过来,“算你小子命大,再差一点就成尸干了。”

    “死不了,他还没来得及吸功,我只是昏过去了。”尤青喘了一会儿,见任良衣没有反应,直接开口使唤“给我弄点水喝。”

    折腾了大半天,到晚上终于找到一处客栈住下来,荀微本想问问霍飞刚怎么会让他出来,可是一提起霍飞刚,尤青就会浑身炸毛,完全谈不下去,只能作罢。

    第二天一早荀微几人离开,尤青面色从容的跟上来,荀微不得不开口询问“尤公子要往哪里?”

    “当然是跟着你们一起去抓魔头了,开玩笑连小爷的命都敢动心思……”看众人脸色,又说道“放心好了,不会白吃你们的。”

    那怪人来去无踪,虽然又见了面,但是找不出任何线索,只能耐着性子一步一步来,还是决定回了地极宫再作打算。

    石子茜见来的不是任江,有点失望,看见尤青有止不住好奇,但看尤青面色不善,不敢开口问什么,倒是尤青看了她半天,靠在椅子上凉凉的开口,“你知道自己中毒了吗?”

    “中毒?中什么毒?”

    “你的右手是不是最近有点发抖啊,还头疼对不对?”

    “对……对啊”她这两天是有点不太舒服,以为是自己照顾爷爷太劳累了,没有多想可是他怎么知道。

    “病人是个老人吧,少说病了也有好几年了,喝的药自己消化不了,慢慢的积成毒素,你贴身照顾的多少要受影响啊,这样下去家里的老人也熬不了几天喽。”

    在座的众人都是心中诧异,只是短短的见了一次面,就知道这么多信息,不得不让人惊讶,也不得不让人提防。

    尤青欣赏够了众人的表情,慢悠悠的说道“怎样,佩服小爷吧,别的说不上,小爷的医术绝对是排的上号的,要不要小爷大发慈悲看看。”

    众人一时无语,石子茜看着荀微,脸色有点着急,荀微思虑半晌“家中老人确实患有旧疾,如果尤公子愿意帮忙那再好不过。”

    尤青在屋子里呆了足有一个时辰,出来感慨道“这老爷子是个人物啊,这么重的伤拖到现在。”

    “能……能治好吗?”石子茜上前问道。

    “有个条件。”尤青突然变了脸色看向荀微。

    “尤公子请讲,在下定当尽力而为。”

    “不许告诉姓霍的我在这里!”

    荀微定神看着他“我答应你。”

    “好,”得到肯定回复之后,尤青又得意起来 “你也不看看我是什么人,两副方子,你的吃七天就够了,老爷子的每三天换一次方子,自己来找我啊,我可不会帮你记着。”

    石子茜听着这话喜极而泣,“嗯,我一定记着,我这就去抓药。”

    银蛇的消息很快传过来,这些人应该会在下月十五一起到落钟山集会,那个族徽一直都没有什么过往资料,似乎是这两年才出现的,外表看起来是一群修道的普通道人,落钟山离地极宫也只有几日路程,武林盟传来的消息也没有新的线索,现在过去目标太大,只好派人先过去暗查。

    夜里,荀微、阿元两人整理线索,荀微想起今天收到的消息,“跟武林盟的武林精英们一对比,我才知道你的人有多厉害。”

    阿元不敢居功,低声回道“属下分内之事,谢主人夸奖。”

    “你们厉害是因为你们太辛苦,对吗?”

    阿元又要跪下去,被荀微拦住“这些事了了,就让银蛇散了如何?”

    阿元不顾阻拦跪到地上“银蛇是主人可靠信任的最后力量,属下等对主人誓死效忠,绝无二心,还请主人不要离弃。”

    荀微最近耐心出奇的好,只是笑了笑“难道我还护不了自己?”让阿元起身随意说道“尤青医术高超,等空下来问问他能不能解了你们身上的禁制,弃了谁也不会弃你。”

    派到落钟山的人第三天就传回来消息,在那里发现了不少被偷偷掩埋起来的干尸。两人略作商议,决定乔装亲自去查探。

    任良衣知道他俩要出去,早早的拎着一包袱干粮过来“我这干粮做得太多,两位要出门,顺手帮我吃了,如何?”

    莫方知道这个事情大力的反对,从昨天开始巫连山渐渐的就有了反应,以他的状况,如果不能在第一时间问清楚情况,很怕会出现意外,荀微也觉得自己有点欠考虑,最近总是跟阿元外出,留下宫里给莫叔和几位护法,不说别的光是从自己和阿元长远来看,也不是什么好事,听莫方这么讲,就让阿元先去,自己留在宫里。任良衣一听说自己在宫里白吃白住,出不了力,还不如跟阿元一起过去,荀微一想有他陪着阿元也比较放心,因此就定了下来。

    临走前阿元照规矩到莫方那里问礼,莫方任由他跪了半天,凉凉的开口,“你这个月服药的日子又快到了,我看宫主这次出去又瘦了不少,看他流血,老朽实在心疼啊。”他们这些人的禁制,所有人加起来也只不过需要荀微一滴血,莫方这么讲,不过是信口而已。自从上次回来之后,莫方在私底下对他纯粹视若无物,不再责打,也不会恶毒的咒骂,阿元知道他这是已经做了决定,现在听见这话也不觉意外,只是恭敬的磕头“属下明白。”禁制如果误了一次服药,三天的时间剧痛连绵,三天之后隔半月发作,从现在算起,正好是下月十五,他的师父替他算好了一切,既不让他轻松地死去,也找好了合适的理由。

    荀微这里刚看完巫连山的情况,又迎来一位不速之客,霍飞刚风尘仆仆的过来,眼窝深陷,浑身带着一股狠厉,与初见时神采飞扬的模样判若两人。荀微不等问好,就被霍飞刚拉住手臂“大师兄跟我说,你的消息网很厉害,没有你找不到的人,我想求你帮我找一个人。”

    荀微知道他要找谁,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霍飞刚以为他在犹豫,直挺挺的在门口跪下,直说愿意付出任何代价,荀微赶紧把人拉起来,口中说道“霍兄是不是要找尤公子,一有消息我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如此,便多谢了,知会我大师兄便可。”霍飞刚深深做了一揖,又踉跄着步子离开。

    石子茜跟尤青在角楼上看见这一幕,等霍飞刚走远了,尤青才解开石子茜穴道,石子茜看尤青慢悠悠的下楼,跟在后面跳脚“虽然你救了我爷爷,我还是要说你,你对霍大哥太狠了,他对你那么好……”

    “好?他杀我的时候,他给我吃化功散的时候,他……”尤青情绪激动,不知想起什么事,抖了半天没有说完,继续喊道“这也是对我好?是好吗?”

    任江从门外冲进来,把石子茜护在身后,亮起手势“你要做什么?”

    ☆、落钟山

    第十三章落钟山

    石子茜跳起来抱住任江“江哥哥,你回来了!”

    “嗯,你别怕,我不会让他伤害你。”

    尤青肃了肃脸,转身走开嫌弃道“神经病。”

    任江带来了书的消息,即便是他们的父母也不能认识,只是恍惚觉得与他们小时候传说的一本神术有关,听说能起死回生还是怎样。任江为自己得到的答案很不满意,但又没有更好的办法,为了不耽误事情,只好先回来。

    任良衣难得跟心上人单独出门,虽然为了掩人耳目穿的非常之朴素,但一点都不影响任良衣心情,兴奋起来一路上絮絮叨叨说个不停,更让他惊喜的是,阿元竟然会给他回应,大部分时候都只有一个简短的“嗯”,可这对于任良衣来讲,实在是足够了。

    两人连夜查探几处藏尸点,发现这些尸体除了青年男子,还有不少少女,年龄明显比男性要小,但分布范围东西错落,没有踪迹可寻。之前锁定了几处有嫌疑的地方,担心打草惊蛇,其他人不敢贸然行动,阿元看过地图其余斗划掉了,直奔那处目标而去,任良衣疑惑道“牧大哥,你怎么知道其他地方没有?”

    “当初令尊为何选择雾灵洞作为总坛?”

    “因为人杰地灵,风水好啊……。”任良衣明白过来,没有人会随便选一个地方做为有着精神象征的总坛。

    “落钟山之所以叫落钟山,是因为传说山顶那口大钟是五百年前从天而降的。”

    两人果然在大钟附近发现可疑踪迹,看起来寻常的农人甩着羊鞭靠在树上,从那个角度看过去,有一个不起眼的石窟,两人藏在暗处,打算趁夜探一探。阿元没让任良衣跟进去,原因是任良衣从来没有伪装过身份,进去之后太容易出问题,任良衣也不逞强,留在入口处做后应。

    阿元并没有直接去打探,一种细密的疼痛已经在他体内蔓延,以他现在的情况根本不可能去做深入打探,顺着暗道走进去,阿元没有往恢弘的主厅走过去,而是反方向找了一处隐蔽的视角还算可以的巨石空隙,将自己藏起来,他要在这里熬过三天的时间。

    阿元偶尔会昏过去,之后再痛醒来,他庆幸于以前的记忆,让他在这个时候也能像死物一般安静,他想尽办法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这个硕大的地宫只有偶尔进出的两三个人,每一次都是通过同一道石门,那些人每次都带进来被绑住手脚的男女,被抬出来的时候已经变成尸体,在第三天的时候,那些人带着抓回来的人送进去,迟迟没有出来,隐约传出阵阵的惨嚎,伴随着一个女人得意的笑声。有人踉踉跄跄的跑出来,面色骇怕之极,他明显跑了一段时间,那个女人所在的地方应该很有一段距离,就在那人快跑到出口的时候,一股带着腥气的气浪翻腾而至,竟然凌空将那人又拖了回去。阿元压下心中惊骇,从怀中掏出一只石头放出去,石头刚靠近气浪,来不及掉头已经化为灰尘。这样的功夫明显是非人的能力,阿元不敢托大,放弃进去打探的念头,潜心伏在这里又观察了一宿,没有新的发现,小心翼翼出去。

    三天的时间实在太长,任良衣每隔四个时辰就会让手中的石头飞进去,过一会儿见飞出来另一只石头才会放下心来,摸着花色各异的石头,“你们到底有多少兄弟啊?怎么都叫石头?”终于等到阿元出来,阿元身上脏污的衣服还有蜡黄的面色,大吃一惊“牧大哥,他们刑求你了?”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离开。”说完就昏了过去。

    任良衣早就研究了无数种最佳逃跑路线,带着阿元拼命的跑路,怕有意外不敢大张旗鼓的住客栈,找到一处水源地停下来,见他脉象虚弱,经脉受损,心中慌张不知如何是好,找了药和水喂进去。

    阿元在他手足无措的过程中醒过来,见他满面惶急,口中喃喃的念叨着什么,手上的动作却轻柔缓慢,不知为何心中也跟着难过起来,想自己如果死在这里,其实也不算遗憾。

    “牧大哥,你醒了?他们怎么对你了,怎么会伤成这样?”

    阿元似乎没有听清他说的话,恍惚的想了想,张口说道“我姓牧,叫牧仁,家在积石。”

    “牧大哥?”

    在任良衣惊疑的眼神下,阿元彻底醒过来“我没事,多谢你。”

    阿元这一去就是五天时间,回来的时候整个人状态都很差,荀微一眼看过去,不由得后悔没有跟阿元一起去。。任良衣去找任江,其实药效完全过去以后,光从脉象上很难看出什么,被任江骂了一顿,放着真正的神医不找,找自己这样的半吊子。荀微已经让人去叫尤青过来替阿元诊脉,阿元还没想好怎么遮掩,眼下先把要紧的情况汇报,那个怪人是个女的,邪术已经达到妖术地步,不论性别、年纪都能随意吸功,再过几天的落钟山聚会求荀微千万不要自己过去。

    去叫尤青的人急急地过来“宫主,巫老前辈醒了!尤先生让我请你过去。”

    荀微盯住阿元休息,才跟着来人过去,巫连山靠在床上,见荀微进来,眯着眼睛笑了“微儿长大了。

    荀微听见这句话眼眶发热,上前握住巫连山粗糙的手“山伯伯”

    巫连山回握过来,细细的打量他,想起过来之前的情形,不得不收回思绪正色道“贤侄,王小山呢?找到没有?”

    “嗯?”

    巫连山想起来,之前知道一些真相的自己跟温居明都接连出事,他必须知道现在发展到哪一步了。“最近江湖上是不是经常出现怪案。”听荀微说了大概,巫连山又问道“最近有没有什么地方出现男女都有的案子。”

    荀微想起阿元所说,如是讲给巫连山听,知道十五当日打算去那里捉住真凶的时候,巫连山急急打断“来不及了,来不及了,现在没有人是所谓宗主的对手,快把人撤回来,现在除非杀了王小山,否则一切都来不及了。”

    众人这才知道,这个邪功确实是八年前差点毁了整个江湖的血煞盟所修炼的,而王小山就是当年以为被杀死的血煞本人。

    当年在从血煞盟老巢回来,身体受了重创,又拿到被血煞盟奉为至宝的书籍,巫连山实在不想再引起什么风浪,回来便隐居起来,那本书文字奇特,前面几章曾经让残余的血煞盟旧部译过,是一些奇巧的机关术,后面的即使是那些人也不知道,这些年他凭借前几章的逻辑关系,一个字一个字的研究,终于让他破解了整本书的秘密,王小山在发现他有突破的时候,就逃了出去,几次想要杀他,机缘巧合之下,他不仅活下来,还从书上的特征发现他捡回来的固执小孩竟然就是当年的大魔头。

    王小山毕竟受过重创,体质又不同常人,修炼的邪术,需要一个好的炉鼎,集大成之后才能为他所用,现在功夫奇高的怪人就是王小山选的炉鼎,现在应该差不多满了,不过到十五之前炉鼎不能离开原始阵法。

    等到十五,王小山会吸空炉鼎,重回巅峰,整个过程中不会有人活着,也没有人能拦住这个出世的恶魔。

    留着尤青、石子茜照顾巫连山,荀微到议事厅与人商议,首先让人传消息给银蛇立即撤回,好在当初就是怕出意外,还没有通知武林盟的人于当天到落钟山。杀王小山的事更是不能打草惊蛇,只剩几天时间,荀微一筹莫展。

    阿元依旧去见莫方,让阿元没想到的是莫方将解药给了他,他的命被获准多留了几天。

    王小山一定会来落钟山,很有可能已经在附近藏身,没有到日子,他不敢贸然接近炉鼎,阿元将那张地图重新拿出来,荀微看过问道“这里哪个地方最适合布阵?”

    任良衣回忆自己在山上的记忆,配合地图仔细查看“这两个地方都不错,而且都离那座地宫很近。”

    四个人再次出发,到山脚之后,任良衣与任江两人先去查探布阵情况,确定哪一出藏身处是王小山所在,结果发现两处的阵法布置都很复杂,王小山为人谨慎很有可能将其中一处作为障眼法。

    荀微有点烦躁,不仅因为带回来的消息,还因为他们带回来的人,不知跟多少人恶斗过,浑身血污靠在墙边,正是几天前来寻人的霍飞刚。

    霍飞刚醒过来见到荀微张口就问“有青弟消息吗?”

    由于出发前尤青耳提面命的多次命令不许泄露自己的行踪,四个大男人现在也只好默然无语,尤青见他们表情以为没有消息,也不再询问,反倒问他们到这里做什么?

    荀微只含糊的说来找王小山,是一个身形瘦小的男子,问他有没有见过。

    霍飞刚摇摇头,又说这里很危险,让他们赶紧回去。

    见他伤的实在厉害,任江索性顺着他的话,让他跟自己一起离开,霍飞刚只是不肯,怀抱自己的长刀“我答应青弟要打他回家,总是要一起走的。”

    任江看他状态不太对,小心劝道“你怎么知道他在这里?他可能只是想到别处逛一逛,回去等等说不定就回来了。”

    “我知道他就在这里。”霍飞刚摸着长刀上的一块玉佩,声音哽咽“如果不是我骗他喝下化功散,他怎么会没有还击之力呢?”

    时间不等人,众人没有办法,安抚一番之后讨论眼下最要紧的事,确定王小山究竟在哪里?霍飞刚在边上迷迷糊糊的听着,忽然问道“被吸功的人是不是很疼?”

    荀微突然想起当初追踪过王小山“阿元,引香现在还有没有用?”阿元算了一下时间,“距离在三丈以内,石头应该能感应到。”

    留下任江照顾霍飞刚,其余三人在第二处山洞发现王小山踪迹,据巫连山讲王小山现在的武功只能算江湖高手,但他擅长阵法能量,让他们千万小心。

    任江收到信号以后,带着霍飞刚直接到第二处山洞,在附近安顿好以后前去回合。王小山显然没想到现在这个时候会有人来刺杀毫不起眼的自己,四人摸进去的时候,王小山正在打坐。任良衣与任江分为两路,控住阵型,阿元荀微前后夹击,王小山大惊之下腾身而起,右手在椅子上摁下,洞中不见动静,任良衣甩甩头发“你是在等这个?”任家兄弟二人各据一角,手中控住阵眼,看着他。

    王小山也不着恼,闪身躲过眼前一击,笑道“多谢二位帮我启阵。”

    地上一阵晃动,任良衣猛觉不对,冲口喊道“憨憨!西南坤位,把出口都封上!”自己抽身往东北角,只听轰隆声响,身周石壁四起,包括王小山在内都被困在狭小的石室内。王小山不防手臂中了一剑,眼中狠厉尽显,双手画诀,壁上一块石头凸出来,很快越来越多的石块凸出来,除他以外,都被伸出的石臂困住,做不了大动作。任江看向他兄长“虎子哥,这是什么阵法?”

    任良衣被这称呼囧了一下,偷偷地瞟了一眼阿元,两人全身戒备待战,没有理他,任良衣看着突起的石头,口中喃喃念着,不断回忆很久没用过的奇阵。

    王小山此时占尽天时地利,手中一把链刀绞过来,直对着任良衣,阿元长剑飞出,缠住铁链,手下用力生生震断石臂,在狭小的空间里调转身体凌空向下,手中短匕出手,从石臂空隙中刺中王小山腿根,荀微见他动作的同时双手分出握臂身体向右斜倒,正好接住阿元双腿,用力向上拉出,阿元扭转借力回到原位,听见王小山痛呼出口。手下不知在哪里按了一下石臂越多,而他所在的部分慢慢扩开。

    “憨……任江,左四右三,上二下三”口中说着,自己手下也不停,然后大声喊道“蜷身!”

    众人依言而行,一阵轰鸣声后,石屋骤然下坠,散成石块落下来,下面冷风扑面而来,几人都落到寒潭当中,等王小山一探头,阿元一个饿虎扑食,按住对方,手中短匕已经出手,王小山辛苦挣扎这么多年万万没想到会在离成功只有一步的时候失败。他心有不甘,忍着剧痛用力将阿元拉下水,荀微手中长剑插入王小山心脏,王小山在水中扑腾了一会儿,渐渐没了气息。

    “死了?”

    荀微探他气息,呼了口气“死了。”这一番恶战,每个人都多少受了伤,一时间任良衣恨不得摊在水中,这水实在太凉,四周石壁光滑,还不知道要怎么上去。如果体力充沛,有荀微、阿元两人搭把手,四个人凭借轻功就可以攀上去,现在又得重新想办法。

    “我只拉得动一个人。”水潭上面趴着一个人气喘吁吁的开口,霍飞刚不知什么时候找过来,扔下一条绳子垂到水面。

    阿元先上去,之后把王小山和其他几个人拉上去,荀微最后一个上去,阿元拉他上去,拉住他的手,盯着他上下看了半晌,见荀微没有抽开的意思,便那么握着。任江在边上脱力的休息了一会儿,说道“虎子哥,你说他会不会又活过来?”

    “你……”任良衣想说不要再叫他这个名字,被阿元打断,阿元单膝跪地“主人,请您回避一下。”起身后看向任良衣“任掌门,可否出去等一下。”

    荀微看向霍飞刚“麻烦两位照顾一下”又转头跟阿元说道,“我们一起。”

    任良衣不明所以的扶起霍飞刚出去,不一会儿见阿元提着一个厚布的包裹出来,隐隐泛着血色,终于明白过来,脸色有点难看。

    ☆、江湖霸主

    第十四章江湖霸主

    尤青见到奄奄一息的霍飞刚,张口怒骂“他都伤成这个样子了,你们为什么不早点送回来,还让他去做那么危险的事情?”

    石子茜在边上翻白眼“这话说得好像当初赶他出去的人不是你一样,人家帮你救回来,你还有脸骂?”

    尤青好像炸了一样,怒喝道“关你屁事!”任江赶紧把石子茜拉到身后,石子茜继续翻着白眼,回击道“神经病。”

    尤青发完脾气也没忘了给伤者一一把脉,见少了一人开口问道“还有一个人呢?”

    “他去找他师父了,回头我让他找你。”

    查探下来,任良衣倒是三个人中伤的最重的,尤青着急救治霍飞刚匆匆离开。阿元见完莫方过来的时候,任江还在研究三个人的药方,不由说道“这小子脾气大也是有道理的。”见阿元进来故意说道“虎子哥,你伤得重,作为弟弟,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任良衣气的简直要把英俊潇洒这个词忘了,拎住弟弟衣领“我不是故意要叫你憨憨的,不许再这么叫我!”

    石子茜扑哧笑出声“你叫憨憨吗?”

    荀微见两人恼羞成怒的样子,打断道,“都早些休息吧,虽然杀了王小山,但麻烦才刚开始。”

    众人走后,荀微跟阿元回到书房“落钟山的事情我让左护法去武林盟传消息了,让银蛇的兄弟们休息一段时间。”

    “是,属下这就去传下去。”

    “明日再说也不迟,这会儿去找尤青看看伤,别再忘了。”

    “师父方才已经让医者替属下开了方子,没有大碍。”

    武林盟急招荀微过去,说是要做什么决议,落钟山的怪人究竟要如何处理实在想不到好的办法,唯一能利用的线索就是十五之前她出不了地宫,离现在还有三天时间,唯一的办法便是用大量的火药炸了整座地宫,可怎么布置炸药,一旦有外人进入就会发觉,大量的炸药怎么可能不引人耳目,三天时间无论如何都造不出可用的机关,一番讨论之后,不少人提议用投票决定武林盟缴杀魔道,十五当日集体将魔教老巢给端了。

    荀微坚决反对,有人就说荀微居心叵测,必定与邪教有勾结,说起当年地极宫掌门如何英雄豪杰,拯救众人于水火之中,难以料想生的儿子竟然是这样的胆小鼠辈,置江湖大义于不顾。荀微再怎样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的局面,李志飞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场景,只是沉默着并不表态。最后取得三方印玺守护者的门派两票反对,只有青山派赞成,荀微实在不适应这样的氛围,结束以后就匆匆赶回去了。

    巫连山情况时好时坏,尤青说现在除了静养,不会有新的进展。等霍飞刚情况稳定一点尤青便带他离开。荀微过来看巫连山如何,想起今天的事心中郁闷,同巫连山抱怨“我费心拿回来这样一块石头究竟是为什么?”

    巫连山这天状态好一些,说道“所有的东西一旦跟权力扯上关系,他所拥有的思想都将被抛弃,沦为工具,私心所致,你不必挂心,都是一样的。”

    “山伯伯当年那样的英雄行径,怎能跟这些人比?”

    “倘若我没有私心,又何必带回那本害人的书籍?”巫连山想到此处,又忧心起来,咳嗽不止。石子茜赶忙端水过来,“爷爷,要不是你带回那本书我们如何知道血煞还活着,再说那天江哥哥已经把书烧干净了,你不要难过。”

    “难道现在我们只能等她出关为祸?”

    巫连山累得很,慢慢靠回去“有始才会有终,会结束的。”

    荀微一直有句话想问巫连山,又不好开口,倒是巫连山开口问道“你是想问,如果我出面,必定会有人信服,为何我要躲在这里?”

    “没有,山伯伯为何不出去”

    “没人会信的,倘若天一教内除了居明还有人信我,又何至于此。”

    因为这个话题,晚上回去询问阿元“人人都有私心,阿元你呢?你有什么私心?”

    “属下身心皆归主人所有,主人所思便是属下所想。”阿元念书一样回答道。

    荀微挑逗性的拉起他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 “你看着我,好好想想,你对我真的没有私心?”

    阿元不知为何,面色白了又白,就好像他们在讨论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一样,荀微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反应,开玩笑说道“你这样子倒像是起了私心要杀我一样,不如我先告诉你我的私心是什么。”说着手已经顺着他的侧脸慢慢滑下去。

    阿元双膝跪地,“从效忠之日起,属下便是主人所有物,心神皆为主人所有,绝无私心,请主人明鉴。”

    荀微终于从这些听了很多遍的话里听出了含义,手上用力“你总是知道怎么气我。”见阿元还要说话,怕自己一怒之下又做出什么后悔的事情,只好松开手,不耐烦的赶人“滚,滚,滚蛋,免得被你气死。”说完又觉得不放心“不许去领乱七八槽的罪,老实回去休息。”

    阿元看他表情,无措了一会儿,开口说道“主人别气,是属下错了。”

    “你还能看出来我生气,滚蛋,滚蛋!”

    阿元固执地不动,大着胆子勾住荀微衣服,“活着只为了主人,属下没说假话。”说完小心翼翼的看着荀微。

    荀微真是天大的怒气也消了,虽然觉得阿元还有心结没有跟他敞开,但来日方长总是往好的方向走,把人拽起来摁到床上,解气的咬了一口“我有时候想着我得有多走运,才能碰上你这样一个人,有时候又想着我得是造了什么孽,才能碰上你这样一个人。”

    荀微本来以为投票结束,结果就是出来了,怎么都没想到不少门派以青山派为首自发成立了联盟队伍,第二天就前往落钟山,先锋队不出意外的都折损在里面。

    这场祸端开始的意料之中,武林盟休息了一天之后,在十五当天再次上山,没人说得出当天晚上究竟出了什么事,只知道那天晚上是武林最大门派星毁教的诞日,教主星毁是一个举世无双,艳绝天下的美人,是天上的神,没有哪个男人不心怀崇敬、向往,也没有哪个男人会起亵渎之心。

    地极宫做了各种准备,没有等到敌人,等到了天一教的求援。奇怪的是求援信的署名不仅有现任教主岩童,还有之前失踪的温居明。

    事不宜迟,荀微立即调派人手打算去救援,被巫连山知道以后坚决反对,直说以他们目前的能力只能是以卵击石,除了送死不会有别的后果。从武林盟回来,荀微心中别有些不舒服,此时不由回道“山伯伯,当初你们可以拼死一战,难道我们就要在这里苟且偷生,任她为祸武林吗?况且你们当初既能赢了王小山,我们也能有借鉴,我们未必没有赢得把握。”

    巫连山面色颓败,“当时我们三人都服了剧毒,用自身引他吸功,趁他行动迟缓才能在最后时刻侥幸取胜,当时我们也是砍了他的头的。”

    这一句话似乎平地惊雷,王小山究竟又是如何来到这世界上的?现在的王小山究竟有没有死?照巫连山意思,竟找不到合适的应对方法,荀微心中难平,但凡是敌人,不管有多厉害,哪有不对战就认输的道理,思虑良久,还是决定前去会一会这个传说中无敌的邪功大魔头。

    第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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