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强强]重生之嫡子 作者:云过是非
正文 第40节
[强强]重生之嫡子 作者:云过是非
第40节
这些年来在沙场上,诚恕也明白一个道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唐敬之所以将这个琴师放在西苑里,虽然口头上不限制他的出入自由,但西苑确实是有很多眼线的。
如今将陈姝放到西苑去,诚恕也能感觉到,老爷恐怕这次是发怒了,多少年了,唐敬都不曾动怒过,就算被皇帝排挤,从一介大将军下海变成商人,唐敬都不曾动怒过,只是这一次。
诚恕觉得,不管少爷是不是真的,能让老爷改变这么多,都证明了少爷是个有能耐的人。
诚恕应了就出去办事,因着陈姝也住在正房,唐敬很快就听到陈姝尖叫的声音,他皱了皱眉,似乎是怕她的叫声打扰到郁瑞休憩,不过诚恕也是会办事儿的人,很快就听不到女人的叫声了。
等这些都办妥当了,唐敬才命人传午饭过来,只是简单的吃了两口,外面忽然急匆匆的走进一个下人来,道:“老爷,宫里头来人了!”
唐敬不动声色,只是放下筷子,有丫头碰上盆来请唐敬洗手,之后又有丫头擎上一块干净的布巾。
唐敬擦了手,这才不紧不慢的出了屋子,宫里面再没有元弼这个人,来传话儿的是刚升上去的总管,见了唐敬客客气气的,丝毫不敢摆铺子。
笑道:“唐四爷,圣上口谕,西暖阁陛见。请唐四爷更衣进宫罢。”
唐敬都没有问是什么事儿,只是道:“有劳了。”
那公公笑道:“四爷的话严重了,奴才只是传话儿。”
唐敬让人请他去正堂稍坐喝茶,自己回去换了衣裳,跟诚恕吩咐了一声,就乘了轿子,往宫里头去了。
赵黎平日里虽然喜欢算计唐敬,但并不怎么找唐敬进宫去,毕竟他现在只是一个商人,在官宦人眼里,根本上不得台面,赵黎就是一面看不起唐敬,又一面不得不敬畏他。
这时候却急匆匆的把唐敬叫进宫去,而且是暖阁,暖阁是赵黎召见大臣议事的地方,因为隔音比旁的地方好,所以基本是军机要务在暖阁里议论,像上次找郁瑞进宫,只是在御花园里头。
这个地方挑的就不得不让唐敬皱眉,唐家里刚刚出了事儿,赵黎就叫他进宫,唐敬心里有了些计较,必然是赵黎在他的眼皮底下放了眼线。
唐敬到了宫门口,还没停多长时间,就有内侍过来,说皇上正宣唐四爷进去呢,于是一行人又往里去,直到了大殿门口,闲杂人等才退了下去,由内监总管引着唐敬到暖阁门前。
那公公只是站在门口,便不再往前去,唐敬进了暖阁的门,赵黎就坐在龙椅上看折子,听见他的跫音,只是撩起眼皮子瞧了一眼。
唐敬进去,内侍就关了门,屋里头没人伺候着,只剩下唐敬和赵黎。
唐敬给他请安,赵黎笑道:“快起来快起来,如今就朕和你二人,也不必据这些劳什子的礼节,你自己拣个座儿坐下来就好。”
唐敬恭敬的谢了恩,才长身而起,在下手的位置上坐了。
赵黎看起来心情非常好,将折子合起来,扔在桌角,才斜靠在龙椅上,眼睛都笑眯起来,瞧着唐敬道:“唐四爷近来如何啊?”
唐敬不动声色,道:“皇上关心,草民惶恐。”
赵黎又笑道:“瞧你这气色,就像挺好的,托四爷的福,朕过的也挺好,而且还听说了好消息,让朕欢心了好一阵子。
”
唐敬不说话,赵黎继续道:“你猜是什么好消息?你一定猜不着的。”
唐敬这个时候却接话了,道:“皇上的这个好消息,一定是草民不好的消息。”
赵黎笑了一声,给了唐敬一个赏识的眼神,拍手道:“不愧是唐四爷,只不过这个时候猜到了,也于事无补,不是么?唐郁瑞也不是你真正的儿子,不是么?”
唐敬并没有惊讶或者其他的表情,仍然是一副岿然不动的样子,赵黎道:“啊呀呀,唐四爷为何不着急,难道你是觉着朕不能动你么?欺君罔上的罪名可不小。”
“如果陛下要动草民,也不至于说这些话儿,陛下召草民进宫来,想必是想借这件事情趁火打劫罢。”
赵黎大方的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道:“朕不动你,也不动你的宝贝儿子,朕的银钱大半都掌握在你的手里,还有另外一半掌握在陈家手里,如何能动你?还指望着唐四爷给朕划拉些钱财来,是不是。只是你欺君罔上的罪名可不小,朕不讨些好处,总觉着吃了亏,半夜睡这觉都会醒过来。”
唐敬微睨了他一眼,只是道:“草民正在等着圣上开价。”
赵黎笑道:“和生意人谈这些,就是意外的爽快,尤其是和唐四爷谈,既然这样了,朕也就不想再讲价。”
他说着脸上的笑容突然凝固了,换上一脸冷酷漠然的表情,语调也变得沉了,道:“唐郁瑞不是唐家嫡子的事儿只有朕知道,倘或你帮朕做掉连赫,朕愿意替你保密。”
唐敬听他这样说,突然笑了一声,似乎是听到了有意思的笑话。
赵黎看着他,道:“朕有什么话儿,惹得唐四爷这么高兴?啊……朕知道了,因为四爷素来和连卿不和,想必心里头也欢心的紧呐?”
“并不是。”
唐敬道:“草民只是笑连大人,恐怕任何时候,连大人都不会想到,当今的圣上,要置他于死地,毕竟……”
他的话还没说完,赵黎突然“啪”的一声拍案而起,冷笑道:“唐四爷别跟朕说什么毕竟连大人和朕是这么多年的交情,那又如何,朕是君,他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话儿是不是这么说的?他该为了赵国做些牺牲出来,朕是在帮他,只有这样,他的清明才能被世世代代的传颂下去,不然他就是个佞臣,是个奸臣!”
唐敬只是瞧着他,赵黎眼神晃了一下,也看着唐敬道:“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狠心?因为我是个做皇帝的,九五之尊!你能明白么?我并没有上过沙场,我也没有什么兄弟义气,不知道和别人出生入死是什么感觉,只有旁人能为我出生入死,这就足够了,你能明白么?我也没有一群精忠报国的父亲和兄弟们,我一生下来所有的人都告诉我要狡诈,你心里不险恶就活不下去,我也没有母亲来教给我什么叫亲情什么叫血脉,如今坐在凤椅上的太后还在时时刻刻的挑我的错,你能明白么?”
赵黎说着,也不知为何,眼睛里竟然蒙上了一层氤氲,只不过转瞬又恢复了平常。
唐敬听他说完了,才道了一句,“草民虽然不懂,但是圣上的话,草民听懂了。”
赵黎点头道:“这样就好,行了,废话就不要多说了,现在就告诉朕你打算怎么做。”
唐敬注视了他一会子,直到看得赵黎有些发毛,唐敬开了口,却道:“草民只是希望有一天陛下不会后悔。”
“朕做什么后悔。”
唐敬并没在接他的话,道:“皇上无需做太多的事情,只要将连大人遣到边关去,不就可以了。”
赵黎冷笑道:“朕以为你能说出什么来,倘或这么简单,也不需要趁火打劫。赵和庆已经作为监军赶赴了姜国边境,这时候朕再派连赫过去,岂不就是打草惊蛇?”
唐敬却笑道:“不然。庆王爷此去是驻守姜国边界,以免姜国贼子骚扰边关,而草民说的,是让连大人去铖国的边界走一走。”
赵黎心里一跳,道:“你这个话什么意思。”
“陛下难道看不明白?姜国人虽然好战,但从不打死侵扰边境,毕竟他们人少兵少,而且粮食不能自给,如果一旦大面积开战,就是自己将自己逼上绝路,但是姜国人为什么这次这么积极的示威,陛下想过么?”
赵黎顿时愣住了,嘴唇颤抖了两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想要开口,却抑制住了。
唐敬长身而起,与赵黎平视,只有在这种时候,赵黎才能发觉,这个人根本不是什么商户人家,根本不是什么生意人,他天生长在沙场上,就像是一把尘封起来的宝刀,只要稍稍打开刀棺,就能感觉到那种震慑人心的光彩。
唐敬笑道:“陛下明白了么?若不是姜国和慕容盛谈好了条件,没有后顾之忧,又怎么可能如此肆无忌惮?他在西面干扰陛下的眼目,陛下自然要派兵去驻守,慕容盛当然会趁此机会大肆出兵,他之所以这么急着招诚靖王回去,难道不是因为这个么?”
赵黎瞪大了眼目狠狠的盯着他,道:“你为何现在才说!诚靖王如今怕是已经到了铖国境内,你若是早说,朕起码还能握着这个筹码。”
唐敬摇头道:“草民若是早说,陛下必然扣住诚靖王,慕容盛一怒之下火速出兵,陛下要将边境的百姓生死置于何地。”
赵黎一时哑口无言,心里也有些慌张,如果真的如唐敬说的,慕容盛打算派兵,那么自己根本毫无准备,先别说粮饷,水的问题,就是主帅,赵黎心里也没有个着落,赵和庆虽纨绔了这些年,但当年的他也算是一个常胜将军,而此时,赵和庆和魏家军都去了西面阻挡姜国,唐敬又下了海,朝廷里虽然养着一帮众臣,却没有一个可以带兵。
唐敬道:“陛下既然让草民出主意,那就将连大人派去领兵,连大人虽是文官出身,但也有武将的底子,想必不会让陛下失望,尤其这一战没准还会正面和慕容盛交锋,倘或连大人取胜,平定了侵略自然是好事儿,倘或连大人不幸战死正和了陛下的心意。不管是哪一边赢了,陛下都会欢心,岂不妙哉。”
唐敬的话就像是每一个拍马屁的奸臣一样,动听,耐听,恰到好处的揣摩到了赵黎的心思,可这些话儿真真正正的赤1裸的说出来,赵黎心里猛地一颤,就像是被人扼住了脖颈,别的他一时喘不过来气。
赵黎心里告诉自己,想置连赫于死地,他是皇帝,就像任何一个九五之尊一样,多疑是天性,臣子可以和圣上一起共患难那是毕生的荣幸,如今位高权重了,功高震主了,就该知道有什么样子的下场,当年的唐敬是这样,如今的连赫也是这样。
唐敬知道功成隐退,自己提出了退隐,而当年的赵黎还是个不合格的君主,因为一时的仁慈,放了唐敬走,磨练到今日,赵黎自以为不会再仁慈,埋下什么祸患。
只不过连赫为什么不隐退,为什么不挂冠,不是他还没有捞够银钱,也不是他贪慕权势,赵黎根本没有想过,为什么这么多年来连赫非要站在他的身边儿,一而再再而三的越钜去管他,难道真的是连赫不够聪明,不知道“功高震主”这四个字怎么写的么?
当局者迷,赵黎这个当局者,并没有看透连赫,也不敢看透自己,这也是为什么,唐敬会和他说,希望他不要后悔。
赵黎有些浑浑噩噩的,连赫虽然没打过仗,但他读过兵书,当年作为伴读的时候,连赫和赵黎说话,他也想往后做个将军,上战场杀敌报国,这几乎是每一个有抱负的男子都想过的事情,半大的年纪,将军无疑是他们心中最伟大的抱负。
赵黎想着,自己派连赫挂帅,一定没有问题的,以连赫的才智,不会让自己失望,只不过对方却是慕容盛,那个久经沙场的铁将,这一场的结果还是未知的定数。
唐敬道:“草民该说的已经说完了,剩下就是陛下该如何做,草民是不敢置喙的。”
说罢再拜了一下,就站起身来,自顾自打开门走出去,第一眼就看到站在暖阁外面的连赫,不知他在外面等了多久。
唐敬倒不会怕暖阁里面说的被他听了去,毕竟这是皇帝和大臣们谈论军机要务的地方,隔音没得挑。
连赫淡然的看了他一眼,脸上保持着一贯虚伪的温柔笑意,还主动和唐敬打招呼,道:“唐四爷竟然在这里。”
唐敬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步子连顿也没顿就走了。
连赫虽不知道唐敬来宫里做什么,只不过唐敬的那种眼神,让他心里一沉,具体是什么他当然不能仅仅从一个眼神看出来,但就是这种眼神,连赫不由自主的有些窒息。
连赫深吸了一口气,整顿了一下思绪,这才进了暖阁……
唐敬从宫里头回来的时候,郁瑞已经醒了,峤襄站在一旁伺候着,郁瑞睁开眼迷迷糊糊的愣了一会子,突然就省过梦来了,赶紧往被子里缩了缩,生怕唐敬在自己身上弄了什么奇怪的痕迹,被峤襄发现了去。
峤襄还以为少爷病了,这种大热天发冷,赶紧道:“少爷,您是哪里不舒服么?要不要叫大夫来瞧瞧?”
郁瑞一听心里头一时心虚,嗓子眼儿也火辣辣的疼,他头一次这么嚷过,刚开始还是克制着,只不过后来听说书房隔音,又实在是受不了唐敬的折磨,才放肆的呻1吟开来,此时就吃到了苦楚。
他嗓子眼儿发干,似乎是肿了,喉头滑动了好几下,才勉强能发出声音来,咳了一声儿,道:“不用……替我倒杯茶来。”
峤襄听他声音发哑,道:“少爷一定是伤了风,快盖好了,奴婢跟你倒茶去。”
说着转身提起茶壶来倒出一杯水,郁瑞松了口气,一面接过茶杯来喝茶,一面心想着,□虽然有些胀着疼,但是并不粘腻,也没有异物感,似乎被清理过了,而且竟然有些清凉。
一想到这样,忽然就想起唐敬上次给自己的药膏,脸有些不自主的发热,一定是唐敬替他上了药。
郁瑞喝完了茶,峤襄道:“少爷饿了没,已经是下午了,少爷还没用午膳,老爷临出门前叫厨房里热着,少爷要是用,现在就能端上来。”
郁瑞一听她提起来,这时候肚子里才觉得“叽里咕噜”的乱叫,他本身中午就饿了,又被唐敬这么折腾,只顾着睡觉养精蓄锐,就把吃饭忘到了脑后勺去,和疲惫比起来,饿肚子实在是不值一提。
但是现在睡醒了,就觉着肚子里空荡荡的十分难受,他让峤襄去弄些吃的,不用太复杂的,峤襄很快就下去了。
峤襄前脚出门,郁瑞就听见门又被打开了,他以为是峤襄让其他下人进来伺候着,哪知道门帘子一动,却是唐敬转进了内间儿。
郁瑞看了他一眼,随即很淡然的道:“方才听峤襄说你出门去了,这么快就回来了?”
唐敬走过去,先是摸了摸他的额头,确保没有发热,之后坐在床边儿,道:“身子难受么?”
郁瑞抿了一下嘴唇,说不难受那是假的,说难受又不是郁瑞的作风,也不知唐敬是不是诚心让自己尴尬才问的。
其实他可是冤枉了唐敬的好心,唐敬没听他回答自己,才又道:“方才进宫了一趟,这会子没事儿了自然就回来了。”
郁瑞一听,心里“咯噔”一声,立时抬头睁大了眼睛去看唐敬,这节骨眼儿上皇上召唐敬进宫,郁瑞再想不出别的事儿了,没想到唐家里面竟然也有皇帝放进来的眼线。
其实想想也对,唐家这么多的势力,皇上怎么会不安排几个眼线送进来,怕是唐敬也挑不干净。
唐敬看他睁着浑圆的眼眸盯着自己,大大的黑黑的眼眸就像点漆一般,精致、干净、纯粹,还有些诧异,满满的都是唐敬的倒影。
唐敬禁不住笑了一声,在郁瑞半张的嘴唇上咬了一口。
郁瑞“啊”了一声,立马用手捂住自己嘴,不知道为何唐敬这个时候还能和自己闹,但又不知如何“训斥”唐敬才好。
唐敬故意道:“皇上召我进宫,你可知道是为的什么?”
郁瑞只是捂着嘴听着他,还是不言语。
唐敬又道:“皇上已经听说了流言蜚语,说唐家欺君罔上。”
他说完这话,明显的看见郁瑞的喉头滚动了一下,对方的面容更是震惊,隐隐的似乎还有些自责在里面,再加上郁瑞天生羸弱惹人见怜的模样儿,不知是怎么一副可怜劲儿的光景。
郁瑞自然不知唐敬是逗自己顽的,毕竟在他的印象里唐敬是个不苟言笑的人,从上辈子未见到他开始,就被传得神乎其神,只要是商户人家,似乎就以唐敬为荣。而见到唐敬以后,郁瑞更觉得这个人威严、严肃,哪能料到竟然和自己开玩笑。
唐敬看他这股可怜劲儿,心里有些隐隐的躁动,他似乎就喜欢看郁瑞这幅表情,又是脱了衣裳,辗转在自己身下的时候。
唐敬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里的躁动,轻笑了一声,伸手捏住郁瑞的一边儿耳垂,慢慢的揉捏着,道:“不过瑞儿既然都表了态,爹爹怎么可能让你背什么罪名。”
郁瑞顿时就明白了,自己被唐敬耍了,气的直喘粗气,瞪着唐敬,拍开他揉弄自己耳朵的手。
这时候峤襄进来了,后面还跟着好几个丫头,端着厨房一直温着的吃食过来,一样样摆在桌上。
郁瑞想要下床去,只不过唐敬已经先一步让峤襄拿过一个榻桌来,摆在郁瑞面前。
峤襄见老爷坐在床边儿,自然不会往前去抻茬儿,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
唐敬拿了碗筷递给郁瑞,郁瑞握着筷子,肚子里又是一阵咕噜,也不知是饿得过了劲儿,没有力气,还是被唐敬折腾的过了劲儿,竟然有些握不住筷子,一伸手就开始打颤,好几次夹起来都被自己颤掉了。
唐敬看了从旁边拿了一把勺子给他,自己拿了筷子给他夹菜放在碗里,郁瑞有些不甘心的扒拉着碗里头的菜和饭,好像自己还很小,需要有人照顾着。
郁瑞一边吃,峤襄在旁边看得直想笑,唐敬是那种极其霸道的人,就算在照料人这一点上,也是极其霸道的,虽然内心里确实想考虑对方的想法,但总是不小心就按自己的方式来,郁瑞的碗里堆得像山一样,紧扒拉着还跟不上唐敬的速度。
峤襄看少爷吃的直噎嗝,笑道:“老爷也再用些饭罢,方才忙,想必没吃好,老爷和少爷一起用饭,也免得少爷觉着一个人无趣。”
郁瑞心想着我可没觉着无趣,只不过唐敬觉得峤襄说的不错,就让她再拿来一副碗筷来,和郁瑞一起吃了些。
等吃完这顿不中不晚的饭,撤掉了榻桌,峤襄才端了些瓜果和点心上来,沏了壶好茶,唐敬让他不必再伺候,峤襄就退了出去。
如今屋子里又只剩下郁瑞和唐敬,郁瑞一听见唐敬让下人们退下去的声音,心里就会下意识的打颤,毕竟单独相处的时候,唐敬总会对自己做些什么,但是目前自己的身体状况来说,实在不适合再做点儿什么。
唐敬道:“要不要再躺下来歇歇?”
郁瑞摇了摇头,道:“哪有这么娇气。”
唐敬一面抱他起来,放在轮椅上,一面笑道:“不是娇气,那是嫌我做得不够?”
郁瑞没想到唐敬这么厚脸皮,瞪了他一眼,并没有言语,实在是他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唐敬给他倒了一杯茶,郁瑞酝酿了半天才开口道:“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不可能这么简单就了事儿罢?”
唐敬道:“这些你不需要担心,养好了身子就罢了。”
郁瑞盯着他看了一会子,却道:“我并不想做娇气的少爷。”
唐敬无奈的叹了口气,道:“皇上的确是知道了,只不过没多大的事儿……过些日子我可能要出去一阵子,其他的也没什么。”
“去哪里?”郁瑞接口道:“我能一起去么?”
唐敬笑了一声,捏住他的手放在唇边儿上亲亲的触吻着,郁瑞全身一颤,另一手还端着茶碗,差一点就拿不住,想要抽回手来,只不过唐敬握得紧。
唐敬一面亲吻着郁瑞的手指头,一面道:“我竟不知瑞儿这么舍不得我?”
郁瑞听他这么说,才一使劲抽回手来,嘟囔道:“我像是开顽笑么,怎么以前不知唐家的当家老爷还会开顽笑。”
唐敬不以为意,将他的茶碗放回桌上,以免茶洒出来烫到郁瑞,只是很轻松的说了两个字,算是回答他的话。
道:“打仗。”
“打仗?和姜国?”
郁瑞道:“前些日子庆王爷不是去了?”
唐敬却摇头,道:“不是姜国,是慕容盛……又或者是慕容缜。”
郁瑞有些发愣,铖国虽然和赵国有些恩怨,但也是上一辈儿的事儿了,如今两国都换了君主,而且天下太平,又结成了盟友关系,却没想到又要打仗。
唐敬继续说道:“虽然皇上现在还没让我去边关,只不过这是早晚的事儿,慕容氏并不是那么好打发的,我或许要去上一些日子,少则几个月就能回来。”
“多则呢?”
“战势的事儿,多则是没办法说的。”
唐敬道:“我出门之后,唐家的家业就要让你挑着了,这些日子你也锻炼过,我将唐家交给你,并没有任何私情,你也担当得起。”
郁瑞抿了一下嘴,并没有接口,也不知在想什么,其实他是想知道,依唐敬的秉性,皇上未必能威胁得到他。
唐敬似乎是看出了郁瑞的想法,站起身来,负手向着窗子而立,说道:“我从记事儿起,父亲就在沙场上,后来是兄长们,顺理成章的,我也就上了沙场,虽然这些年来已经习学着做一个商户人家,只不过谁都看得出来,我的作风并不像个商人。”
郁瑞忽然明白了,那里才是唐敬该在的地方,而不是在生意场上和这些人勾心斗角。
郁瑞点了点头,唐敬并不用说得太直白,毕竟郁瑞是个聪明人。
两个人话说到此处,就没再说这个事儿,毕竟这是以后的事,打仗也不是说打就能打的,慕容盛也要有顾忌,兵未动粮草先行,国库开支劳民伤财这是其一,更重要是各处征兵和训练士兵。
慕容盛也有顾忌,除了这些,他还要顾及着深居西面的姜国,姜国虽然谈好了条件和他们联盟,但是国家与国家之间的联络纵使有白纸黑字为凭,说撕毁就撕毁,根本不值一提。
况且姜国一向好战,狼子野心尽人皆知,只不过现在人数不够壮大,慕容盛要考虑到姜国是不是会趁火打劫,趁着自己和赵国交锋的时候坐收渔翁之利,瞪大的两半俱伤的时候,从中捞好处。
因着这些,慕容盛并不敢莽撞的动兵,毕竟赵国这些年下来也积攒了不少的实力,而且上一辈儿慕容盛的父亲也在赵国面前吃了大亏,可以说是屡战屡败,最后不得已才求和。
慕容缜的队伍脚程不算慢,很快就到了铖国,早就有慕容盛安排的人来迎接他,慕容缜是诚靖王,这些官员的排场毕竟不小,一路巴结着将慕容缜送回了京师。
他回了京,第一件事是进宫去看看大哥,毕竟自己出去了很久,但他又有些踟蹰,他之所以偷偷溜出去,还溜得那么远,就是为了躲避这个大哥,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让慕容缜苦恼的就是,他竟然对自己的哥哥抱有一种妄想。
慕容缜又是那样呆头呆脑转不开磨的人,自然要避着慕容盛,只不过他出京这么久,又有些惦念对方,想着进宫见一面也好,至少于情于理都合适。
哪知道慕容缜进了宫,却没见到慕容盛,内侍告诉他,皇上现在正在和大臣议事,不想见他,让他回府去好好思过。
慕容缜有些发懵,似乎被当头砸了一棍子,方才还在挣扎着到底该不该进宫来,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只是来瞧一眼兄长,结果事情就变成了这样。
慕容缜有些恍惚的点点头,没吱声就出了宫,自己回了府,府里还是原来的样子,甚至有些偏僻点儿的屋子上还挂着喜字忘了摘下来,但是王妃已经过世了,而且就在他成婚的当晚上……
他有些不敢回忆,那一夜新房里并没有什么新娘子,当看起来身形纤长的慕容盛将自己按在床榻上的时候,慕容缜脑子里都懵了,他从未想过有这种时候,毕竟他只敢偷偷放在心里,就算想上一想也是亵渎,是对自己最敬重的兄长的亵渎。
然而那一夜,慕容缜虽然感觉到莫大的痛楚,却不可抑制的兴奋,兴奋的他什么也想不到,只知道这个和自己的亲近的人是慕容盛,是他的大哥,虽然对他一直不温不火,确实他最敬重的人。
慕容缜第二日醒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是做了一场梦,只不过身子上的疼痛证实了这并不是梦,他一向知道慕容盛只是外表看起来纤长,生的也比兄弟们都耐看,武艺却比自己要好的多,但他实在没想到慕容盛的手劲儿这么大,自己胳膊上手腕上全是青青紫紫的痕迹,这些都提点着他,他克制了这么久,却被不经意的一点,一切都崩溃了。
慕容缜叹了口气,下人们一向知道王爷秉性就呆,也没人去理他,只有慕容缜吩咐事儿的时候才会有人过来,剩下时候慕容缜这个王爷在府里就是个摆设。
他无事可做,一闲下来就会想到慕容盛让内侍给自己传的话,似乎很不高兴自己偷跑出去,还让自己回府反省。
慕容缜只好去书房坐一坐,让自己没工夫去想这些有的没的。
虽然他只是个挂牌的王爷,并没有多少实权,但是下面大大小小的事情,还是需要送些文书给慕容缜过目的,送来的这些文书多半是抄录的,也不是原件,就堆在慕容缜的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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