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生子]见鬼 作者:五色曼陀罗
正文 第9节
[生子]见鬼 作者:五色曼陀罗
第9节
“先不要打草惊蛇。”衣锦离拦住了夜染,“我们先搞清楚里面的情况再说。”
衣锦离从随身携带的皮包中拿出一个斑马纹的圆筒。
“你拿这个万花筒出来做什么?”夜染奇怪的问,这个东西他经常见衣锦离玩的,他自己也玩过,就是人类通过内置的三棱镜和彩色玻璃片制造出千变万化图案的玩具。他不明白在这种时候衣锦离怎么还有心情将它拿出来。
衣锦离没有理会夜染的执意,只是神秘的一笑,在万花筒的低端轻轻一拧,然后举起来向工厂内部望去,不一会儿用一种低沉的声音说:“我觉得陆明的状态不太正常,或者说,是薛磊的状态不太正常。”
“嗯?你看到什么了?”夜染夺过万花筒放在眼前,万花筒中清晰的映出工厂内的景象,陆明跪倒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角度怪异的扭曲着身子,的确十分不正常,但是令夜染更加不解的是:好好的一个万花筒为什么会变成望远镜!
“怪不得我每次洗澡出来都看到你在玩万花筒,原来是这个原因么?嗯?!”夜染一脸要送衣锦离归西的表情问。
“嘿嘿,这个啊,这个是我在冷禅那里拿来的赠品,我觉得挺好玩的就……就收着了。”衣锦离在夜染掌心的蓝色火苗还没有烧旺时急忙转移了话题,“你觉得附在陆明身上的薛磊,出了什么事?”
“应该就是吸收精元时的排斥反应。”夜染果然实心眼儿,顺着衣锦离的话说,“他很聪明的选择了再次附身到陆明的身上。”
“你这话什么意思?”衣锦离问。
“这就好像挑衣服,越合身的衣服自然穿着就越舒服,没有束缚。陆明的相貌和体型和薛磊都有七八分相似,这种契合度很罕见,这对于薛磊来说像穿上一件量身定做的衣服般舒服,这样也有助于他腾出更多的精力去吸收精元的能量。”
“那他那种怪异的反应有说明什么呢?”衣锦离问。
“毕竟一口气难吃成个胖子。”夜染回答,“薛磊、陆明还有恶鬼的精元,他们同时拥挤在一个躯体里面,自然会相互排斥。”
“这么说现在就是我们除掉薛磊的最好时机?”衣锦离问。
“可以这么说,但是……”夜染面露难色。
“但是什么?”衣锦离隐隐觉得事情没有自己想象中的简单。
“他们三个现在混乱的搅在一起,如果贸然攻击过去,很有可能伤害到陆明。”
“那样绝对不行!”衣锦离想了想说,“我还有一张冷禅给我的符咒,可以将薛磊分离出来。”
“不可以的。”夜染摇头,“若是单纯薛磊附在陆明身上,用符咒可以分离,但想着他们已经是缠到一起,像是一团毫无头绪的线团,根本就无法分离。”
“那要怎么办?”衣锦离也没了办法。
就在这时,工厂内的陆明突然发出一阵怪异的叫声,整个人像喝多了酒的醉汉一样东倒西歪的四处乱撞。
“怎么回事?!我们去看看!”衣锦离见工厂内部凌乱不堪,害怕陆明这样没头苍蝇似的乱撞会出危险,急忙跳下车向工厂内跑去。
“你滚出去!”
“你才滚出去!”
“你要乖乖听我的指挥。”
衣锦离和夜染见陆明的表情阴晴不定,明明是自言自语却是声色俱厉。夜染忽然想到了什么说:“我有办法了!虽然我们没办法将陆明分离出来,但是他可以自己从中抽身出来!”
“真的?”衣锦离大喜过望。
“只要陆明的主观意识够强烈,他就可以逃离与薛磊和精元的纠缠。”夜染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唤醒他的主观意识,让陆明的意识越强烈越好。”
“这样……”衣锦离想了想,快步跑到仍在自言自语的陆明面前喊,“姐夫,原来你在这里啊,衣君雅还到处找你呢。”
看到忽然闯进来的衣锦离,陆明先是一愣,在听他说出衣君雅三个字时迷茫的眼神中出现了一丝短暂的清醒。这正是衣锦离想要的结果,他平时里都是叫表姐的,如今是为了刺激陆明的意识才故意叫了全名,陆明果然有了反应。
衣锦离见一招奏效,紧接着说:“听说你们的孩子快要出生了,真是恭喜恭喜啊,你要升级做爸爸了。衣君雅说她喜欢女孩,你呢?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衣锦离提到孩子时,陆明眼中的清醒又明显了几分。
“男孩还是女孩……”陆明不再乱撞,而是安静的站住,歪着头似乎在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眉心中的一团黑色也莫名的淡了下去,“都,都很喜欢啊。”
“是么?可衣君雅说你只喜欢男孩呢。”
“怎,怎么会。”陆明的语速虽然较平时慢了许多,有些吃力的样子,但是看得出他很认真的回答着,“我们的孩子,我,我都很喜欢,都喜欢。”
“该死!竟敢坏我的好事!”陆明忽然满脸憎恶的骂了一声,快速的向工厂外跑去。
“我们追!”夜染说。
“不用了,我想我知道他要去哪里。”衣锦离拉住夜染的手胸有成竹的说。
☆、第41章 精元四
“你知道他会去哪儿?”夜染吃惊的看着衣锦离。
“你想想看,薛磊现在只是想逃命,没有准确的想要去的地方,至于那个精元就没有地点的概念了,而陆明现在心中所想的一定是早点回家,他的目的地是最明确的。”衣锦离说,“虽然他们三个现在难舍难分的纠缠在一起,但做事也终归要有一个主导思想。”
“你的意思是,他们会向着陆明那个最明确的目的地方向逃走?”
“没错,我想他们会回到表姐家。”衣锦离一边说一边拉着夜染上车,“表姐一个人在家很危险,我们必须在他们回去前赶到。”
衣锦离连闯了三个红灯,总算到达衣君雅家的时候,陆明还没有回来。衣君雅依旧以他们离开时的那个姿势蜷坐在床头,手中紧紧攥着那张符咒瑟瑟发抖。看到衣锦离回来后急忙冲出房间抓着他的手问:“找到陆明了么?他没出事吧?!”
“这些我一会儿再和你细说。”衣锦离拿开她的手,“我们现在时间紧迫,要尽快布置好法阵,估计过不了多久姐夫就要回来了。”
“布置法阵?你们要对付陆明么?!”衣君雅更加惊慌。
“表姐你糊涂了?法阵只是驱鬼,对人是没有伤害的。”衣锦离柔声说,“姐夫现在被恶鬼附身了,我们必须想办法把他们分离开。”
“恶鬼……附身……”衣君雅听到这几个字几乎石化的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表姐,家里有镜子么?越大越好。”
衣锦离的拉回了衣君雅一片空白的脑子,她急忙回答:“有,浴室里有一块近一人高的。”
衣锦离来到浴室,用榔头将镜子敲成一块块巴掌大小的碎片,又将这些碎片分别藏在家中的各个角落,刚刚放好,便听到门外传来踉跄的脚步声。
“d,怎么跑回这里来了!一定是你这个混蛋捣的鬼!”刚一进门,陆明的就自言自语的骂开了。
骂完后陆明就转身向着门口走去,他转身的动作极为怪异,头先一百八十度向后扭去,身体却像关节硬化似的转动的极慢,然后脖子向前探着,身子才吃力的跟着,看上去整个身体仿佛是全靠脖子牵引着一般。
“他想回家,这有什么错。”
陆明快走到门口时,衣锦离忽然挡道了他的面前说。
“又——是——你——”陆明咬牙切齿的说。
“薛磊,束手就擒吧。”衣锦离用打火机点燃了手中的符咒,橘色的火焰在空中燃起,发出一道明亮的光,而这道光很快被映射到茶几上立着的镜子碎片上,就这样一传二二传四,很快屋内形成了一张橘色的网,而陆明正好被困在网中。
“该死,你竟然埋伏我!”说话间,薛磊的魂魄已经被迫着从陆明的身体中渐渐分离出来。
衣锦离的嘴角微微上扬,身旁的夜染却皱眉说了一句:“不好!”
一团蓝色鬼火随着夜染手掌的劈落向薛磊的额上削去,却还是晚了一步,精元的红色光芒在薛磊的额前愈加明显,它轻而易举的化去了夜染的鬼火,红橘双色的交锋甚是激烈,红色的精元虽是后发制人反而却占了上风,随着几声轻微的镜子破裂的声音,橘色的网消失无影,衣锦离的法阵被完全破除了。
“哈哈!成功了!我成功了!”薛磊疯狂的大笑,被强迫分离出陆明的部分正迅速的与他重新融合着,“我终于吸收了精元的能量。现在我内有恶鬼精元的能量,外有这个人类的身体做肉盾,你们再有本事也奈何不了我了!哈哈~~哈哈哈~~~”
“可笑。”夜染冷冷的说,“明明是自己被反噬了竟还不自知。”
“你胡说八道什么?!”听了夜染的话,几乎与陆明完全重合的薛磊身体一滞。
“哼,与其说红莲炼狱中的恶鬼几千年的修为能被你这么个新死鬼吸收,倒不如说是恶鬼的精元吸收了你,将你作为宿体。”夜染的脸上看不出恐吓的意味,甚至是看不出任何表情,但他说的话的确实让薛磊心中一紧:似乎……有那么几分道理。
“哈哈,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将陆明当做宿体时没想到自己也有被别人附身的时候吧。”衣锦离冷笑着说,心中却暗暗为陆明捏了一把冷汗,“这种俄罗斯套娃似的宿体关系,一旦动起手来,在最外面的姐夫无疑是受到伤害最大的一个。而且他的血肉之躯很有可能根本就承受不了恶鬼精元的能量冲击。”
衣锦离感觉到夜染的手指在自己的背后轻轻划了起来,仔细感受,夜染是在写字:
情况不妙!
就在这时,陆明猛然惨叫一声,双眼布上红血丝,犹如笼中困兽一般向衣锦离和夜染攻了过来。
“阿染小心!”衣锦离推开夜染,自己则被陆明抓破了手臂,狼狈的摔倒在茶几旁。鲜红的血液顺着衣锦离的手臂流到手上,凝聚成一把血剑向陆明攻去。
“哈哈~~来啊,来杀他啊~~”陆明狰狞的大笑,满是挑衅的说。
“小离,不要!”房间内的衣君雅冲出来喊道。
衣锦离见陆明毫不顾忌自己手中的血剑,反而挥手向自己抓来。
“该死,这样姐夫的左手会被我削掉的。”衣锦离心中犹豫着,手中的动作也慢了下来,刻意偏了剑头的方向。陆明的脸上露出得逞的笑意,似乎早就猜到衣锦离会收手一般,加大了手中的力道,在衣锦离的胸口处留下四道血淋淋的抓痕。
衣锦离捂住淌血的伤口后退几步,陆明再次准备攻击时已被夜染的火蛇牢牢缠住了手腕。空气中瞬间弥散出皮肉烧焦的味道。
“阿染,快放手!”衣锦离扑过去斩断他的鬼火。
“你这样畏首畏尾的不敢攻击,正是中了他的圈套!”夜染说。
“我当然知道这是他的诡计。”衣锦离无奈的沉声说,“可我总不能对姐夫大打出手啊。”
“以现在这种情况看来,要做好牺牲陆明的准备了。”夜染低声对衣锦离说。
“你说什么?!”衣锦离用陌生的眼神不可思议的看着夜染问。
“我说,牺牲陆明。”夜染似乎没有发觉他表情的异样,冷静的分析着,“现在看来要将薛磊和陆明分离开已经是十分困难的事了,而陆明被薛磊附身的时间越久他本身的精气就会被吸取得越多,时间长了便会一命呜呼,这时薛磊就会去寻找下一个宿体,长此以往,受害的人越来越多,薛磊得到的精气也会越来越多,会变得越来越强,所以必须尽早将他消灭。”
“你的意思是,牺牲陆明一个,已报更多的人不受伤害么?”衣锦离表情怪异的问。
“你可以这么理解。”夜染点头。
“呵呵……”衣锦离苦笑,“陆明的命在你眼中也许和成千上万条人命一样,如果死了他一个能救哪怕是两个人的性命,他就应该死。但他在我的眼中却是亲人,只要有一丝的可能我都要试着保住他的性命!”
“锦离……”
“你不用再说了!”衣锦离斩钉截铁的打断夜染的话,“我会找机会控制住他,到时候你就将他们分离开。”
“你不是那颗恶鬼精元的对手!”夜染提醒道。
“正大光明的打不过,那就用些偷袭暗算的伎俩。”衣锦离用从地上捡起的碎镜片割破了另一手掌的掌心,鲜红的血液很快汇成一块盾牌。
“你的血禁不住你这么用的!”夜染的话中透出少有的怒气。
“在我流干最后一滴血之前,谁也别想伤害我的亲人!”衣锦离冷冷的抛下一句,冲上去与被附身的陆明纠缠在一起。
☆、第42章 精元五
衣锦离以企图活捉陆明的作战方法与之你来我往的过了几十招没有占到一点便宜。在夜染看来,衣锦离现在的做法简直荒唐,这种以损伤自己身体为代价获取短时间内的战斗力提升是非常愚蠢的做法,战斗力的暂时提升维持不过十分钟,但以双方的实力差距来看,衣锦离是不可能在十分钟内制服陆明体内恶鬼的。
“不要在一意孤行了!”夜染闪到衣锦离面前替他接下一招,看着他身上越来越多的伤口说,“这种点到为止的打法不可能制服他的,你只会白白搭上自己的性命!”
“我再说一遍,在我流干最后一滴血之前……”衣锦离的声音已经变得虚弱无力,几乎淹没在粗重浑浊的喘息中。
“他就是在利用你的亲情把你耍得团团转!你怎么还不明白?!”夜染怒道。
“我一直都明白!”衣锦离攒足力气回答,随后身体像筛糠一样颤抖着,伴着一声声剧烈的咳嗽。
“就算是全明白,我依然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在我面前啊。”衣锦离扶着沙发背吃力的站起身,左手的血盾因为身体大量失血的缘故无法启用,只有依靠着尚在的血剑勉强立起身子,“那个人是我姐夫,他死了,表姐会伤心,她肚子的孩子更是还没有出生就失去了爸爸。阿染你知道么,单亲家庭的孩子很可怜的,从小就会被欺负、被嘲笑。也许在你的眼里我的行为鲁莽甚至自私,但我真的没有办法在明知结果的情况下看着自己的亲人往火坑里跳。”
“可是……”
“哈哈,你不用劝了,他是听不进去的。”明明是陆明的声音,却透着苍老和不近人情的味道,“这就是人性的弱点,看不透生死,拼命的想留住至亲之人的性命,真是可笑。”
“呵呵,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我?”衣锦离忽然冷笑起来,“你都死了这么久了,估计连埋尸的地方都被翻新了不知多少遍,你不还是千方百计的从红莲炼狱逃到人间,被毁得只剩下精元,还死皮赖脸的赖在这里不肯消失么。说我看不透生死,你比我更加看不透吧。”
“你!”陆明眉心处的红色愈加明艳,他粗声粗气的大骂,“你找死!”
陆明的身体在某种力量的驱动下迅速向衣锦离攻击过来,眼中的红血色几乎布满眼白,口中大骂着,表情却如痴呆般木然。
“闪开!”衣锦离推开了身前的夜染,嘴角挂起一个诡异的弧度,不躲不闪,硬生生的接了陆明一击。
“小离!”衣君雅颤抖的捂住了嘴,陆明的一只手竟直接插入了衣锦离的肩膀里,血顺着陆明的手掌不断的向下淌着。
“那个人不是陆明!”衣君雅心里想着,“人的手掌怎么会像刀子一样插入肉里?何况陆明一直把小离当亲弟弟一样,又怎么会伤害他。”
陆明木然的想要抽回手,手却像嵌入衣锦离肩上的伤口里似的一动不动。
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陡然睁大:“该死!中计了!”
衣锦离肩上伤口处的血液正像是藤蔓一样一圈圈缠住了陆明的手指,让他无法动弹。
“你缠住了我的手又有什么用?你的伤口这么大,血已经不是你能够任意控制的了。”陆明冷笑着说。不错,就在衣锦离控制血液缠住陆明手指的同时,淌到地上的血丝毫没有减少。
“或者说你要想杀了我?哦不,是杀了你的姐夫。”陆明阴测测的笑着。
夜染气得牙齿咬得咯咯响,他是笃定了衣锦离不会对陆明的身体下手的。现在正是恶鬼得意忘形的时候,若是此刻偷袭,或许有希望将他们一举歼灭,但夜染知道如果他真的那样做了,衣锦离怕是会恨他一辈子。
“我终究也是自私的。”夜染心中苦笑,“我可以理智的选择牺牲陆明,却害怕被衣锦离怨恨。但是以薛磊和那颗精元的能力,想要将他们从陆明的身体里分离出来也是不太可能的。”
“人性都是自私的。”衣锦离忽然诡异的笑了,“我虽然想保住姐夫的性命,但是他的命和我的命相比,自然还是自己的命比较珍贵。”
“嗯?”陆明还没有对衣锦离如此突然的转变回过味儿来,便觉得胸腹间一痛,低头看去,一柄短小的血剑已经悄无声息的插入了陆明的身体。
“你……”陆明睁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衣锦离。
“你真的以为我一个大活人会被你这么个死鬼牵着鼻子走么?”衣锦离不屑的轻笑,“我的能力不如你,单打独斗绝不是你的对手,只好诱你掉以轻心,然后再……”衣锦离握住剑柄在陆明的身体里一转。
“阴险!”鲜血从陆明的伤口中飞溅而出,落在地上和衣锦离的白色的衬衣上,而衣锦离还嫌不够似的将剑柄向下划去,在陆明的胸腹间带出一道长长的伤痕。
开膛破肚,陆明必死无疑!
薛磊知道附身在一具死尸上面没有任何意义,而衣锦离书中的剑也并非寻常的武器,他甚至能清楚的感觉到身上精元的能量在一点点的流逝,暗骂一声偷鸡不成蚀把米,努力的抽离着身子,想要从陆明的身体中分离出来。
“就是……现在!”衣锦离似乎是用尽了力气喊出了这句话,然后颓然倒地,薛磊还没有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夜染已闪到他的面前掐住他的脖猛地从陆明身体中拉了出来。
从刚才薛磊就觉得衣锦离有一些不对劲,不仅是态度转变的太过突然,整个人也和以前不太一样,但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他又说不出来。直到薛磊被夜染掐住脖子的那一刻,他忽然意识到是哪里不一样了——衣锦离的眼睛,怎么突然从褐色变成了琥珀色,那透亮的琥珀色的眼眸,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人类能长出来的。
薛磊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他低头去看濒死的陆明,惊异的发现,他身上的那条致命的伤痕竟然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连衣服上的血迹都无影无踪,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他的幻觉。
“幻觉?”薛磊似乎明白了什么,咬牙切齿的说,“你究竟耍了什么花招?!”
“呵呵,不过是小小的术,不值得一提。”衣锦离故作谦逊的笑着说,让薛磊更恨不得抽他的筋,扒他的皮。
“术?怎么可能!那种小把戏怎么可能对鬼起效?”薛磊无法相信,自己竟栽在了通灵师最基本的术法术上面。
这时薛磊眉心处的红光再次亮了亮,一个从未听过却无比熟悉的声音在薛磊脑中回荡:
琉——璃——眼——
薛磊不知道琉璃眼是什么,现在也没有空闲去想,因为夜染的火鞭已攻到眼前。
薛磊没想到一个看上去那么淡漠的人动起手来却是招招阴险毒辣,上次侥幸从他手里逃脱只是利用精元攻其不备,如今精元受损,薛磊在心中不安的打起鼓来,想逃,却被夜染一一切断了后路。
夜染的双眼已是一片湛蓝,分不清眼球和眼白,周身包围着森森鬼火,随着他的攻击灼烧着薛磊的身体。
一声轻不可闻的碎裂声,薛磊眉间的精元上出现了一道并不明显的裂痕。
“该死!”薛磊暗骂,“眼下还是赶快脱身比较好,好在那个鬼吏看上去也快筋疲力尽了,这恶鬼的精元对付他还是绰绰有余的……”
又是一声清脆的破裂声,红色的精元裂出了蛛网般的纹路。薛磊抬手摸了摸脑后,拔出了一把刀,一把从后脑勺直接刺入,穿透脑袋从眉心间刺出的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西瓜刀,不同的是一张用胶带缠着的咒符固定在了刀背上。夜染认得,那正是衣锦离给衣君雅的符咒。
夜染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衣君雅时衣锦离说的话,他这个表姐天生射击很准。
“该!死!的!女!人!”薛磊转过身对着护住肚子簌簌颤抖的衣君雅狠狠的说,一个巴掌就拍了过去,掌风带倒花架,砸到了衣君雅的身上。薛磊不解气似的又一巴掌拍了上来,却被忽然出现挡在衣君雅身前的夜染接了下来。
“欺负女人,不觉得难堪么?”夜染冷冷的说。
薛磊的口中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像是做死前最后的挣扎,横冲直撞的向夜染和衣君雅冲过来。
夜染对于这种泄愤似的打法不敢小觑,抱起倒在地上的衣君雅连连躲闪。
夜染从衣服上撕下一条布来,蒙住衣君雅的双眼,在她的耳旁轻声说:“不要看会影响你情绪的场面,我答应你,绝不会让他伤到你。”
衣君雅已没有拒绝的力气,整个人像个任人摆布的木偶,她被夜染抱着,忽高忽低的快速移动,耳边回想着那个恶鬼的惨叫,这对于一个孕妇来说,的确是不见为妙的事情,而刚刚被花架砸到后腹中开始的一阵阵疼痛,让她心中的不安迅速的扩散。
随着薛磊一声嘶哑的哀嚎和噼啪的燃烧声,衣君雅眼前的布被夜染解了下来,那个恶鬼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你流血了!”夜染看着衣君雅顺着腿流下的血迹,皱眉说。
“孩子……你救救……我的孩子……”衣君雅脸色惨白的抓住夜染的衣袖哀求说。
“快送她……去医院!”仍倒在地上喘息的衣锦离似乎明白了问题的严重性,吃力的提着一口气说,“快,快去!”
“那你……”夜染不放心衣锦离的伤势,但现在看来还是衣君雅更危险一些,沉声留下一句等我,用大衣将衣君雅裹得严实,抱着她消失在夜色之中。
☆、第43章 精元六
夜染将衣君雅送到医院后,急忙折返回她的家里查看衣锦离和陆明的伤势。陆明仍在昏迷之中,衣锦离则正在为两个人的伤口做着简单的处理。
“锦离,我来帮你弄。”夜染走过去说。
衣锦离也不和他客气,将纱布交到他的手上,谁知道举起手却递了个空。
“锦离?你怎么了?”夜染发现了衣锦离的异样,“你的眼睛……”
“没什么,刚刚可能用的太过了,现在看东西有点模糊不清。”衣锦离尴尬的笑了笑,摸索着将纱布放到夜染手中,“表姐怎么样了?”
“已经被推进手术室。”夜染回答,“我现在把你和陆明送去医院。”
“我没事,外伤的话,伤口会自己慢慢愈合的。至于眼睛,一会儿也能恢复过来。”
“琉璃眼的能力也不是无穷无尽的。”夜染皱眉说,“下次不能再这么不计后果了。”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衣锦离拉着夜染的胳膊起身,然后很自然的将手臂缠在他的腰上,这样亲密的动作让夜染的身体微微一怔。
“怎么?”衣锦离嬉笑着,“不让抱了?”
“我以为……你生我的气了。”夜染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到。在陆明的事情上,夜染看到了他和衣锦离的不同,那么在衣锦离的眼中,会不会觉得自己太无情了呢?
“我并没有生气。”衣锦离将他搂得更紧一些,不知道是不是看不清的缘故,将脸与夜染贴得很近,温柔的说,“你和我是生活环境不同,经历不同的两个人,又怎么会有相同的想法呢?况且你虽然不认同我的做法,终究还是帮我了不是么?我应该谢谢你。”
听了衣锦离的话,夜染终于可以放下心来。
“阿染,你看起来很在乎我对你的看法嘛。”衣锦离坏笑着说。
“你怎么看出来的?”夜染嘴硬的说。
“眼睛是心灵之窗,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你很在乎我。”衣锦离咧开嘴,露出两排雪白整齐的牙齿。
“以你现在的视力,看得出我的眼神?”夜染不愧是在冥界摸爬滚打数百年的鬼吏,理智的揭穿了衣锦离的谎言,背起陆明说,“走吧,我带你们去医院。”
衣锦离和夜染经过太阳镜、鸭舌帽等一系列伪装后,大大方方的坐在医院走廊的座位上,听医生说衣君雅的情况很稳定,正在进行剖腹产,而陆明身上也只是外伤,没有伤及骨骼和内脏,衣锦离终于放下心来,心情一松懈,倦意就随着血流直冲上头顶了,
“困的话就睡一会儿。”夜染温柔的说,“从手术室出来了我叫你。”
“嗯……”衣锦离迷迷糊糊的应着。
这时候几名医护人员推着一个病人小跑着从他们面前经过,后面跟着两个男青年,其中一个人手里的透明文件夹中放着一本高等数学,夜染猜他们可能是在读的大学生。
“感觉到了么?”衣锦离忽然睁开眼睛向那些人的方向望去,“那个病人的身上沾有鬼气。”
“嗯。”夜染答应得有些心不在焉,比起那个沾有鬼气的病人,那个拿着书的大学生更加吸引他的注意。
那个人打扮得很休闲,皮肤很白,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又大又圆,远远望去尤为引人注目,头发盖过耳朵,而他的头发,竟是银白色的。
“看什么呢?”衣锦离凑过来问。
“那个银白色头发的人。”夜染如实回答。
“这有什么奇怪,在大学那种群魔乱舞的地方,裸奔都有可能发生,何况只是染个头发。”衣锦离完全不当回事的说。
夜染没有同意或反驳他的意见,只是继续远远地盯着那个人。过了一会儿,他不知对旁边穿卡其色风衣的男人说了什么,径自从那人背包中拿出一袋零食吃了起来,那零食看上去像——烤鱼片。
白发人很快的吃完了一袋子的鱼片,然后很自然的伸出舌头,对着抓过鱼片的手指,认真的舔了起来。
穿风衣的人似乎不满白发人的做法,用膝盖撞了一下他的膝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放在那只被舔过的手上。
白发人撇撇嘴,很不情愿的擦着。
“小彬!小彬!”一个中年女人哭喊着朝着那个男孩的手术室跑去,后面还跟着一个一脸悲伤的男人。
“阿姨,叔叔,你们冷静点,文彬正在里面抢救。”穿风衣的人起身说,并和白发人一起将两人扶到了座位上。
白发人在转身时忽然向夜染的方向望了一眼,夜染带着墨镜,白发人应该是看不到他的目光投在自己身上,但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却像察觉到什么似的忽然瞪大,瞳孔却急速缩小,上下竖直几乎成了一条线。
“竖瞳……”夜染了然,“原来如此。”
“你们别拦着我,我要去找我老婆!”
一阵吵闹声传入了夜染和衣锦离的耳朵中。
“陆明醒了?”
“快去看看!”
两个人赶到时陆明正被三四个医生吃力的按在病床上。
“姐夫你干什么?”衣锦离上前按住挣扎着要起来的陆明问。
“小离,你来的正好,我是不是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我是不是伤了你?我是不是砸了家里的好多东西?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是人!我混蛋!君雅呢?我要见君雅,告诉我她在哪!”
“你是病人的家属么?”压着陆明的腿的中年主治医生说,“你也看到了,现在病人的情绪很不稳定,甚至出现了诸如被鬼附身的幻觉,我建议把他转到精神科做进一步观察。”
“放屁!我不是神经病!你才要看精神科呢!”陆明骂道。
“姐夫你冷静点!”衣锦离走过去一把将陆明按躺在床上,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你以为他们会相信你那些神鬼的说法么?如果你不想被送到精神病院去,就老老实实听医生的话,尽快养好伤出院回家,表姐和她肚子里的宝宝还等着你照顾呢!”
陆明被衣锦离的教训得有些懵,却很快回过神来,连连点头说:“对!你说得对,我得好好养病早点出院,我不能被当成疯子,我不能再给你们添麻烦!”
陆明说完就正要躺下,就听到外面有护士喊着:“衣君雅的家属在不在?衣君雅的家属在不在?”
“君雅她不是出事了吧?”刚刚躺下的陆明立刻又坐了起来。
“我出去看看。”夜染说完快步走出去,过了一会儿回来,脸上少见的满是笑意,“护士说她生了一个女儿,七斤九两,母女平安。”
“什么?你说什么?!”陆明瞪大眼睛,“你没说错吧?不是,应该是我没听错吧。”
陆明搂过衣锦离,真像个神经病似的一边傻笑一边语无伦次的说着:“哈哈~~我有孩子了,我当爹了!”
衣锦离被陆明搂着一下下兴奋地拍着后背,虽然他也是满心喜悦自己当了舅舅,但伤痕累累的身体却尽收不住陆明的拍打,叫嚣着表示不满,疼得衣锦离一口口倒吸着冷气。
夜染看着衣锦离泛白的嘴唇,生怕他的伤禁不止陆明的折腾,上前一步握住陆明的手,一边说着恭喜,一边顺势将衣锦离拉到了身后。
“谢谢!谢谢!”陆明乐呵呵的同夜染握手,怀里一空,似乎觉得少了什么不能表达自己欣喜若狂的心情,拉过夜染给了他一个紧实的熊抱……
夜染代替了衣锦离接受着陆明的“爱抚”,感受着他宽厚的手掌一下下拍在自己的背上,心中想着:被薛磊和恶鬼精元附在身上那么就还有这么大力气,这人的体格当真算不错了。
拍着笑着,陆明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用一种近乎哀求的眼光望着主治医师说:“医生,我可不可以去看看我老婆和孩子啊?”
“这个……”中年医生低头考虑一会儿,对身旁的护士说,“推一个轮椅过来,送他去那边看看。”
“谢谢!谢谢医生!”
夜染看着笑得如孩童般肆无忌惮的陆明,原来初为人父竟是这么一件令人兴奋地事,忽然心中有些期盼,如果……如果自己和衣锦离也能有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在得知孩子降临时,衣锦离的反应会不会也像陆明一样呢。
医生说衣君雅手术后身体虚弱需要休息,陆明没有久留,随后和衣锦离、夜染一起去看孩子。刚出生的婴儿皱皱巴巴的,眼睛几乎都睁不开,只是眯成两条缝,也看不出像谁,无论谁抱只是呜呜的哭,衣锦离怕脸上的蛤蟆镜吓到孩子,特意摘了下来,在他接过女婴的瞬间,女婴意外的停止了哭声,乖巧的躺在衣锦离的臂弯里,嘴里甚至发出了愉快的呜咽,这是连陆明这个亲爹都不曾享受到的待遇。
“哎~~这果然是个看脸的世界……”陆明哀叹,伤神的摇了摇头。
“锦离喜欢孩子么?”夜染忽然轻声问。
“嗯,这么可爱的小精灵,谁都会喜欢吧。”衣锦离一边用手指逗着女婴一边说。
“的确……”夜染说着,眼中透出一种期冀的光亮。
☆、第44章 校园诡事一
晚上十点多钟的时候,衣锦离和夜染离开了医院,在停车场取车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有一声猫叫。
夜染警觉的转过身,看到离他们不远处站着一只灰黑相间的虎斑猫正一动不动的盯着他们,一双黑白相间的眼睛又大又圆。
衣锦离回头时,也被那只猫吸引了全部注意力,他看到猫的左耳上竟然戴着一颗很小的银色铃铛。虎斑猫衣锦离见得多了,但戴耳环的虎斑猫他却是头一次遇到。
两人一猫对视半晌,夜染的眼中不善意的跃起了蓝色火焰。虎斑猫也提高嗓子拖长的叫了一声,弓起背,将毛茸茸的尾巴直立起来,一副随时准备攻击的样子。
“叮铛~~叮铛~~”一声细微却很清晰的铃声传来,猫耳上戴着的铃铛竟然也自己晃动起来,发出同样的叮铛声。
“老三,你干什么呢?”伴随着一声略带责备的质问,一个穿着卡其色风衣的男人走进了停车场。
衣锦离认识这个男人,正是他和一个银白头发的男人将那个沾有鬼气的人送进了医院。衣锦离打量着这个五官轮廓很深的男人,觉得他像是个混血儿,又觉得这个“混血儿”看起来有些眼熟。
混血儿因为得天独厚的外貌很受星探们的青睐,在上学期间兼职做个模特儿赚点学费生活费什么的已不再是个别现象。衣锦离正在脑中搜索在什么活动上见过这个人时,目光忽然定格在他左手戴着的一串手串上,确切的说是定在坠在手串上的一块青白玉佩上。
在这个年代,手串已经迈着大步踏进了装饰品的行列,很多人佩戴它并不是因为信仰而是单纯的起到一个装饰的作用,“混血儿”戴着它本也没有什么值得注目的,但那玉佩边缘莹白通透,中心处却以青色汇集成一颗树的图案,树的下面,是一个刻上去的封字。
“我说怎么眼熟,原来是封家的下任家主。”衣锦离这才想到,的确有人和他说过,那个人有四分之一的英国血统,微笑着说,“几年不见,都长这么大了,一鸣。”
夜染不知道封家是做什么的,但看衣锦离客气的语气,猜想也必然是个大家族。
“你上次见我的时候我刚上初中,现在我都上大学了,变化肯定不小啊。”封一鸣笑着回答。
“一鸣,你认识他们?”那只虎斑猫忽然张口说了人话,随后摇身一变,竟成了一个银白头发的男人,衣锦离认得,那正是刚刚和封一鸣一起的人。
“猫妖?”这是衣锦离第一次见到一个妖怪在自己面前化成人形,想了想终于没忍住似的问出心中藏了很久的疑问,“你的衣服……哪儿来的?”
“怎么每个人都问我这个?!”猫妖不耐烦的皱起眉头,没好气的说,“自然是毛变的!”
“原来如此。”衣锦离了然的点点头,随后笑着对封一鸣说,“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就有属于自己的守护神兽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守护……神兽?那是什么?”夜染问。
“封家和我家一样,都是通灵师世家。”衣锦离解释说,“但是与我家借助朱雀神力不同,封家的通灵师借助的是兽灵之力,也就是通常人所说的妖,所以每个通灵师都要寻找到一个愿意与之结下契约的妖作为守护神兽。”
“没错,三千岁就是与我缔结契约的守护神兽了。”封一鸣拍拍白发男人的肩膀说。
“三千岁?”
这个奇怪的名字让衣锦离和夜染一头雾水。
“老猫我在遇到一鸣的时候已经活了三千多岁了。”三千岁慢条斯理的说,带着几分倚老卖老的傲慢,“你们啊,都是小辈。”
“他还有个名字叫华杰。”封一鸣说,“现在陪着我一起上大学。”
说道大学,衣锦离问:“被抢救的那个人是你的同学么?”
“是。他是捡东西的时候不小心滑到学校的湖里去了。”封一鸣说。
“他的身上有鬼气,我想你应该察觉到了。”衣锦离说。
“没错。”封一鸣点头,“我也在调查这件事,最近学校里频频有人发生意外。”
“都是溺水么?”夜染问。
“不是,状况各有不同,但是,我总觉得这些意外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封一鸣严肃的说,“我所读的大学曾经是一片乱坟岗,建成大学一方面是因为地价便宜,另一方面我想也是希望能用学生们的阳气镇压这片地的阴森鬼气。我刚入学的时候就觉得那里阴气很重,但近一个月来,我觉得那股阴森鬼气正在以成倍的速度蔓延。”
“你有什么线索么?”衣锦离问。
“还没有。”封一鸣沮丧的说。
“别灰心。”衣锦离拍拍他的肩膀,“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没有完美的阴谋,对人如此,对鬼亦然,它总有露出破绽的那天。”
“一鸣,咱们再不回去,宿舍楼就要锁门了。”三千岁看了看时间提醒说。
“坏了!我把这事忘了!”封一鸣一拍脑门说,“我不和你们说了,我要赶快回去了。”
“那你快去吧。”衣锦离将自己的手机号码写在一张纸上递给封一鸣,“这是我的电话,有事的话可以和我联系。”
封一鸣接过手机号码风风火火的带着三千岁跑走了。
“他们两个真的没问题么?”夜染小声问,“听他说的,我觉得有可能是红莲炼狱的恶鬼所为。”
“别小看了他们,那只猫的本事有多大我不清楚,但封一鸣可是我们这个圈子里出了名的神童。封家现任的家主就是因为看中他出众的才能才将他破格提拔为下任家主的。交给他去查没问题的。”衣锦离说,“况且我们要赶快回去收拾掉表姐家里的残局,我可不想被请去警察局盘问这盘问那。”
封一鸣和三千岁终于在宿管老师锁门前赶回了宿舍楼。
一回到寝室,三千岁就嚷着:“一鸣我肚子饿了,我要吃海鲜!”
“烦死了!大晚上的还吵吵,臭猫嘴讨厌了!”一声细声细气的抱怨从摆在窗台上的一个鱼缸里传出来。
“你说什么?!你这条咸鱼活得不耐烦了吧!”三千岁气愤的走过去,在看到鱼缸里那条摇着尾巴的小金鱼时脸上的怒气忽然全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狡黠而略带贪婪的笑意。
“你,你你你……你对着本姑娘淫笑什么?”小金鱼看到他的笑,全身的鳞片几乎都要竖起来,她顾忌的摇着尾巴,游到离他较远的地方。
“嘿嘿,今天运气真好,我刚说想吃海鲜,就有一条鱼自己送上门来。”三千岁伸出舌头轻舔了一下嘴唇,瞳孔也变成了猫状的竖瞳。
“你你你,你要干什么?!”小金鱼吓的哆嗦,“不要对本姑娘抱有非分之想!”
“怎么会是非分之想呢?”三千岁笑得更加邪魅,右手的五指变为尖尖的利爪,伸入鱼缸中一抓,便将小金鱼捞了出来,压低声音说,“我对你的想法很本分的,本分的想要吃——了——你——”
“呜呜呜~~~救命!!一鸣救我~~~”小金鱼看着三千岁张开的嘴,竭力扑腾着身子哭喊着。
“好了,你都这把年纪了,干什么总戏弄小姑娘。”封一鸣走过来轻拍一下三千岁的手背,他的手指便松开了,小金鱼重新落到鱼缸里,惊魂未定的像没头苍蝇般到处游着。
“来,吃点东西,压压惊。”封一鸣将鱼食撒到鱼缸中说。
“一鸣最好了!”小金鱼谄媚的说。
“切~~”三千岁轻哼一声,“一鸣,我的海鲜呢?”
“在碗里,去吃吧。”封一鸣说。
三千岁走过去一看,不满的说:“这哪儿有海鲜,不就是泡面么?”
封一鸣将方便面包装上的一行字给他指了指,三千岁立刻一脸黑线,他看到上面赫然写着——鲜虾鱼板面。
“你在逗我么?这算什么海鲜!”三千岁不满的用筷子杵着面条,却不动嘴。
“我那碗是麻辣水煮鱼,你要是喜欢也可以吃。”封一鸣为小金鱼换过水走过来说,看三千岁还是一脸不爽的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拿出一根肠子递给他,“还剩一根鱼肉肠,给你吃吧。”
三千岁欣喜的剥开包装咬了一口,看着封一鸣在旁边闷头吃面于心不忍,想了想,忍痛掰下半根鱼肉肠放到他的碗里:“我吃一半就够了。”
封一鸣笑着咬着肠子,温柔的说:“周末咱们去超市,买点好吃的回来。”
“嗯!”
睡觉的时候,三千岁变成猫的样子蹿到封一鸣的床上,用头顶了顶他的手,封一鸣了然的用手搔着它的头和脖子,三千岁舒服的眯起眼睛,很享受的样子。渐渐的封一鸣的手不再动了,搂着团成一个毛球的三千岁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三千岁凭借着动物灵敏的感官首先从梦中惊醒,听到寝室中有拍水的声音,向窗台望去,鱼缸中的小金鱼竟然像要死了一般侧着身挺直的漂在水中,只有尾巴在时不时的上下拍打。
“喂!你怎么了?”三千岁跳到窗台上,将爪子伸进鱼缸,觉得有些不对劲,收回爪子嗅了嗅,忽然大声叫道,“一鸣快醒醒!小金鱼出事了!”
☆、第45章 校园诡事二
正做着美梦的封一鸣被三千岁的喊声惊醒,快速下了床,问:“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你看!”三千岁化为人形捞起了小金鱼放在掌心,只见它的圆眼睛中似乎蒙上一层灰蒙蒙的雾,全身的鳞片张开,尾巴无力的上下摆动,像是要死了的样子。
“怎么会这样?昨晚不是还好好的么?我喂的也是它平时吃的鱼食啊。”封一鸣皱紧眉头,轻声喊着,“小金鱼,你怎么了?小金鱼,你听得到我说话么?”
“你闻闻这水。”三千岁从鱼缸中捧出一小捧水说。
封一鸣凑过去闻了闻问:“怎么了?”
“这水里有一种极淡的腐烂味道。”三千岁回答,“就是那种,腐尸上的味道。”
“什么?!”封一鸣大惊,他对三千岁的嗅觉坚信不疑,但是鱼缸的水里怎么会有腐尸的味道。他将挂在手串上的玉佩浸入到鱼缸里的水中默念口诀,玉佩中央那颗绿色的小树像是活了一样摆动起枝叶来,在水中渐渐出现了一团黑雾似的东西围在玉佩周围,随着玉中枝叶的摆动,一点点渗入玉佩之中,被枝叶吸收。
待水中的黑雾已经完全被吸收,封一鸣将小金鱼放回了鱼缸,看它渐渐恢复了生机,三千岁问:“你刚刚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太清楚。”小金鱼很虚弱的回答,“我正在休息,忽然就觉得无法呼吸似的难受。”
“是水。”封一鸣低头沉思片刻说,“不仅仅是今天,这几次学校发生的意外事件,无一不和水有关。”
三千岁抓了抓头发回忆说:“听你这么说,好像真的是啊,上周那个心脏病猝死的女生实在浴室里被同学发现的,小彬子也是在湖边出的事……”
“文彬这个人向来做事谨慎,胆子又小,知道自己不会游泳平时路过湖边时都是离得远远的,昨天他就是掉了一块钱的硬币,若是真的落在湖的边缘上以他的性格肯定不会去捡的。”封一鸣分析说。
“你的意思是……小彬子是被某种力量推下湖的?”三千岁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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