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情深不知处 作者:万里云罗
正文 第3节
情深不知处 作者:万里云罗
第3节
在大家的同情的目光里中,李贺深吸一口气,拉着行李箱跟着王总到他的办公署。
王总的办公室就在实验室不远处,也是这几年新提上来的,王总自己本身技术过硬,整个部门都很服他,李贺也是,每次来上海出差,大家都聊得很愉快,但他现在只想睡觉。
“李贺,我知道你昨天刚从北京来,一夜没休息,肯定辛苦了,但是呢,有个事儿,可能还要你加个班。”
“王总,您说吧。”
“李贺,是这样的,我们这个项目就要完成了,今天上午欧洲那边的公司已经派了工作队过来,下午两点就开始开会,你也知道,我们这边负责这个项目的其中一个组长生病住院了,他负责的那块还熟悉情况的就只有你了,这个会议你要来参加,如果有需要,可以对这一块的数据做出解释。没问题吧!”王总拍着李贺的肩膀。
李贺故意揉一下肩膀,“王总,哎,您可真是周扒皮呀。”
“嘿嘿,这不看你年轻嘛。对了,这次那边公司的副总也过来了,他们公司总部是德国的,这次估计德国佬不少,你不是还会德语吗?晚上吃饭一起呀。”
“……”
“李贺?李贺?怎么不说话了,发什么呆,快回去休息一下吧,下午两点见。”
李贺晕晕乎乎来到公寓,登记完就拿了房卡回去休息,梦中,总是有模糊不清的影子在眼前晃着,谁在说话呢?嘟嘟囔囔的,怎么听不明白了,哦,对了,这是德语。是谁在说德语,声音那么低沉,性感·,又那么温柔,充满爱意……李贺想看清楚是谁,可怎么也看不清,使劲往前一跑,就醒了。
醒来一看手表,已经是中午了,赶快洗澡换了衣服,去饭堂随便吃了点饭,就到办公室集合。
到技术部这边的时候,大家资料早准备好了,正在喝茶聊天呢。
秘书l一见到李贺,就热情地和他打招呼,“李贺,你资料在我这儿,快过来吧。”
李贺过去的时候正好听到她和文员小张说:“天啊,太帅了,我刚才真是心都要帅化了。”
李贺打趣道:“又在说哪个明星呢?小心张工听到了吃醋。”张工是lli的男朋友。
“我才没说哪个明星呢,我们说的是这次德国那边来的那个副总,超级无敌帅,又很年轻,听说不到30岁,可惜,已经结婚了。”
李贺笑了笑,“你们可真厉害,人家刚来,会都还没开呢,连人家结婚了没有你们都了。”
“切~~!带着那么明显的婚戒,瞎子才看不到呢。不知道哪个女人那么好命呀!哎,我说你们这些帅哥,怎么一个个都结婚这么早。”
王总走进来,打断了大家的八卦之声,“大家拿了资料,跟我来会议室吧。”
李贺负责的这一块在整个项目中比重非常非常小,真需要他解释的情况微乎其微,所以李贺的位置也排在会议室很靠后的地方。
随着人流进去后,李贺在边上坐下来,他旁边坐的是一个中年的女技术员,大家都叫她陈姐,陈姐坐下来抬头看了一下,吃惊的说了一句:“咦?这么年轻,还真长得挺好看的。”
李贺正低着头在看资料,听到连从来不和小姑娘嘻嘻哈哈的陈姐这么说,开了句玩笑:“连陈姐都说帅,那得有多好看呀,幸亏这会场大部分都是男的……”边说边抬头随意看了一下。
这一眼却让李贺呆住了。好像回到了六年前,也是球场上那一眼。
李贺没有想到时隔这么多年,还能再见到他,他本以为,当初,两人话已经说到那个份上了,又是千山万水,世界这么大,哪会还见面。没想到,又见到了。李贺心中一阵阵咚咚地乱跳,他拼命压抑自己,手使劲地捏着签字笔。
“李贺?你怎么了?”旁边的陈姐看他忽然脸色发白,手也有些微微颤抖,着急地问。
李贺这才有些回过神,“没什么,昨天熬夜,早餐没吃什么,有些低血糖。”
陈姐又在旁边说年轻人,要注意身体一类的话。
李贺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
李贺定定地看着前面,那个人就站在会议室前方的靠左边位置,侧身站着,穿着很正式的黑色的西服,贴身的设计更显得他高大魁梧,以前堪称俊美的五官,现在经过岁月的历练,已经变成了另外一种味道,美得更锋利了,像一把出鞘的剑,有夺目的锋芒。头发也不像以前那么短,长了,打理成普通商务人士地样子。高挺的鼻梁下面,坚毅的下巴,曾经,自己的唇舌无数次在上面流连。李贺呆呆地看着这个在自己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身影,现在真的见到了,却不可能真的像梦里一样,一把搂住他,紧紧地把那人禁锢在自己身下,不让他离开。
“李贺,我这里有块巧克力,你吃点儿吧。”陈姐关切地递过去一块巧克力。
李贺这才回过神来,低头掩饰性的吃了一点,却心乱如麻。
……会议准时开始,先是中方代表发言,表示对国际友人的欢迎,接着是德方代表发言,表示对这次合作的感谢。王瑾洪也坐了下来,不过他并没有发言,只是一直看着手里的资料。谁也没有注意到他的手微微有些发抖。
王瑾洪从进会议室一直和几个工程师在聊这次的合作项目,忽然心中一阵悸动,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余光扫向朝门口的方向,却看到一个自己想都不敢想的身影走了进来。他用了自己最大的自制力,才忍住没有一直追随那道身影走过去。
会议的内容并不复杂,是对一些实验项目的总结,难的环节大家已经在前期已经解决了,这次过来是进行项目结束的一个仪式。本来这些工作并不需能他更进一步,也是好的。没想到,命运在那么残酷过后,又给了他这么一点点的补偿。
李贺瘦了,但还是那么健康帅气,在一群搞技术的大老爷们中间,他那么年轻耀眼。穿着一件很正式的蓝色的净色的衬衣,比以前成熟多了。头发还是那么短,脸上的线条更英朗了。我的宝贝儿成熟了,王瑾洪在心中自豪地想。
王瑾洪就这么拿着资料,偷偷地用眼角的余光贪婪地注视着会议室后排的那个角落。
由于前期的准备很充足,两方的技术代表都没有太多问题,会议很顺利的开展下去了,很快双方代表就发言总结了。让不多的几个年轻女技术员失望的是,她们心心念念的霸道帅气的总裁全程一言不发,面无表情。
会议结束后,李贺魂游天外地正准备赶着人流一起出去,后背忽然被一拍,吓了他一跳,一回头,原来是王总。
“你别走,李贺,跟着我去陪客。”王总说道,“和我一起带着这个技术组去参观一下,来,发挥你德语水平的时候到了。”
李贺勉强一笑,“王总,我那点儿水平,别拿出来献丑了,而且,没看到人家英语都很利索,还带着翻译吗?”
“哎,你不酒量好吗?先陪着参观,等下还指望着你拿出东北爷们儿的水平,一起灌这些德国佬呢,前期的时候天天被他们折磨,这工程终于完了,今儿可得好好报复一下。”王总小声恨恨地说着。
李贺没办法,被拖着走过来。
一行人已经开始参观了,李贺跟在队伍后面,默默看着前方那个高大的身影。王瑾洪并不说话,经过沟通,大家也知道了这个严肃的德国总裁小时候在中国呆的时间比在德国还多,中文完全没问题,甚至上海话也很流利。大家也就开始放弃英文沟通,多用中文了。至于剩下的几个德国佬,幸好,他们还有个翻译。
李贺走在后面,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前面。王瑾洪并不怎么说话,偶尔问个问题,声音还是那么低沉性感,以前,王瑾洪就老爱在他耳朵旁,故意吹着气,宝贝儿宝贝儿的叫。
李贺想多听几句王瑾洪的声音,想多看几眼王瑾洪的身影,可是看到他无名指上带的戒指,虽然早知道他已经结婚,心脏还是像被捏碎了那么疼。他偷偷地在一个转角处停了下来,拉开防火门,进了楼梯。靠在墙上,解开衬衣上面的两颗纽扣,掏出烟来,深深吸了一口。李贺紧紧闭着眼睛,平复心脏的疼痛。
渐渐,一根烟抽完,终于慢慢平静下来。想到自己这些年朝思暮想求而不得的那个人就在不远处,哪怕等下疼得要死了,也还是要再接近,再去看看。大不了又出来抽根烟。扔了烟头,李贺打开防火门,又走了出去。
当然出去的时候,一行人正好回来,李贺迎面就看到王瑾洪。这是他今天第一次正面迎向王瑾洪。
“李贺,你跑哪儿去啦,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一起去全聚德吃饭呢。你可帮你找到一个校友呢!”王总指着王瑾洪。
李贺拼命扯出一个笑容,却一字都说不出来,他看到王瑾洪在阳光下带着琥珀色的眼睛,眼里的内容那么深,深得好像有无数无数的话和无数无数的情,可是又有什么用呢?他们早已天各一方。
李贺朝王瑾洪走去,每一次都像踩在自己的心上,既痛彻心扉又甜蜜蚀骨。
晚餐最后没有去王总心心念念的全聚德,公司早已经在黄埔江边的一家高级餐厅订了豪华江景房。一行人坐下后,王总就开始尽地主之谊挨着敬酒。饭桌上菜没上齐,酒倒是已经开了一堆了,红的白的都有,怕德国工程师喝不惯白酒,还专门端上来不少啤酒。王瑾洪扫了一眼桌面,扬手低声嘱咐了一句给服务员,过了没多久,服务员又送来不少青岛啤酒。
这个举动非常小,并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李贺坐在王瑾洪的侧面,隔着好几个人,餐桌是圆的,如果他微微侧身,就可以看到王瑾洪,但他整个下午,心脏就没恢复过正常跳动,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往旁边看。服务员把啤酒送上来时,他倒是回了一下神,一看是青岛啤酒,心中又是一痛,这曾经是他最喜欢的啤酒,但是现在,他已经不喝了。没有人知道,大三下学期,从哈尔滨回到北京,他在王瑾洪的公寓足足呆了一个星期,喝光了家里所有的青岛啤酒,每一口都拌着心碎和绝望,以至于他从此以后都不敢再喝,只要一尝到那种味道,就好像又回到那痛苦的一个星期,如果最后不是大海带着宿舍几个兄弟把他拖出去,他估计会一直陷在里面。知道现在,他也不敢碰这个味道。
“来来,各位远道而来的朋友,大家都辛苦了,我们大家先干一杯。”王总豪迈地举起酒杯。
场面立刻热闹起来,李贺他们公司现在从管理层到普通员工,以中青年居多,大家都喜欢热闹,恰巧这次来的德国工程师中也有几个性格活泼的,一时倒是宾主尽欢。
吃了一会儿,平时在工作中和德方有接触的中方技术人员开始挨着向德国那边的工作人员敬酒。场面越发热烈起来。在这样的氛围里,王瑾洪一直散发着的冷冽气息也不那么明显了,大家终于开始向德方大boss下手了。出人意料的是,这个冷面大帅哥喝起酒来居然很豪爽,大家挨着敬,他虽然还是没太大表情,但也来者不拒。终于到李贺了,李贺低着头满上自己的酒杯后,也不站起身,侧身朝王瑾洪举杯示意。王瑾洪深深地望了李贺一眼,忽然,视线订在了李贺左手上的戒指,手腕控制不住地轻轻晃了一下,酒也泼出来一点。他低头掩饰了一下眼里的伤痛,低声自嘲:“不好意思,刚才喝得有点多,失态了,我自罚三杯。”说完,连倒三杯,一饮而尽。
大家没想到王瑾洪气质冷硬,看似拒人于千里之外,喝起酒来毫不含糊,一点儿也不推诿,这一举动立刻为他赢来了一阵喝彩。此后,场面更是热烈,大家推杯换盏,席间,中文,英文,德文,好不热闹。王瑾洪连喝三杯后说了句告辞,就离席了。
王总拿着酒杯走过来,对李贺说:“你今天怎么回事?怎么没什么精神呀?”
李贺今天也喝了不少闷酒,觉得胃里一阵翻涌,胸口也涨得疼,实在坚持不下去,低声对王总说:“王总,我去外面透口气。”
王总看着李贺脸色苍白:“去洗把脸吧,这边也快散了,等下我让老王帮你就在楼上开间房,你今天别回公司那边的公寓了。”
李贺头疼得要命,还不忘开句玩笑:“王总,我这级别不够这儿吧。”,。李贺他们公司有规定,像李贺这样级别的一般住宿是不能超过三千的。
“你这小子,我特批!”王总轻轻拍了拍李贺。
李贺起身说了声抱歉,就朝外面走去。走廊上很安静,旁边的包厢隔音效果很好。李贺这两天连续熬夜,今天硬撑加班,没想到见到王瑾洪,本是受到很大冲击,后又看到王瑾洪指间的婚戒,内心大受震荡,心痛不已,这时又喝了酒,已是强弩之末。他摸着墙壁慢慢往洗手间走着,走到洗手间门口,却犹如被施了定身咒。
中途离席的王瑾洪就站在洗手台前,背对着他在洗手。这么近,从背影看,瘦了,李贺在心里默默地念着:“瑾洪,瑾洪,这些年你过得好吗,你和妻子在一起幸福吗?”
李贺实在忍不住了,他要冲过去,什么也不顾及了,他要紧紧抱住这个五年来只会出现在他梦中的人。
然而,正当他要不顾一切随着自己心意的时候,他忽然又被订住了。
他看到王瑾洪洗完了手,用毛巾细细地把手擦干净后,拿起了放在一边的戒指。那是他的婚戒,他小心翼翼地拿起来,银白色的戒指在他的指尖闪着耀眼的光,看得出被保养得非常好,只是那光就像一把锋利的匕首刺入李贺本来就碎了的心。
王瑾洪拿起了戒指,低头轻轻吻了一下,就像最温柔的情郎一样。李贺浑身发抖,转身离去,他觉得自己再不走一定会做出更丢脸的举动。李贺往下走了一层,来到楼下的洗手间,高级酒店的洗手间奢华宽敞,李贺在这里吐得撕心裂肺。
回到包房,酒席接近尾声,北方的同事素来能喝,越是要结束了,越是喝得凶,李贺一回来,又被灌了几杯,王总本来想帮着档一下,结果人小伙子自己笑一笑,低声说没事儿。最后终于结束的时候,李贺又是一肚子的酒。李贺的胃好像火烧一样,脑子也糊了,他用最后的理智控制自己不要去看那个人,不要往那个人身边凑。
王总见李贺喝高了,忙叫司机老王去开了房,把李贺送上去。
北京饭店房间就在餐厅不远处,公关部的同事就带着李贺和德国公司的工作人员一起过去。李贺晕晕乎乎的,却总觉得有人看着他。李贺想,我这是幻觉了,他怎么可能注意我呢,他那么爱他太太。
回到房间,李贺对同事表示自己没事,随意把门一带,就一头砸到床上休息了。恍恍惚惚的,觉得有人坐在自己的床边,温柔的手小心翼翼地摸着自己的头,又顺着肩膀往下。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宝贝儿,你怎么瘦了”
李贺猛地睁开眼,果然是那个人。王瑾洪就坐在他床边,像以前好多个夜晚一样,坐在他身边。李贺头晕得厉害,他知道自己是醉了,眼前的王瑾洪一定是他在做梦,就像以往无数的梦一样。他一把抱着这个让自己的朝思暮想的人,红着眼撒娇:“我头疼,快给我揉揉。”
梦里的王瑾洪千依百顺,一手搂着李贺,一手轻轻地给他揉着头上的穴位。李贺不舒服地扭来扭曲,直往王瑾洪身上拱。“你身上好香,我好臭,我要脱衣服。”
李贺自己扯开自己的衣服,又去扯王瑾洪的衣服:“瑾洪,你上次在梦里答应我了,这次让我来得,不要言而无信哦。”
李贺对王瑾洪上下其手。王瑾洪的皮肤那么平滑结实,就算瘦了一些,肌肉还是紧致富有弹性,就连腹肌也依然码得整整齐齐。李贺的手直往下探,握住了早就火热硬挺的东西。
“嗯……”王瑾洪忍不住发出舒服的叹息声。
李贺脱掉了自己的衣服,正准备去脱王瑾洪的,发现他已经自己脱了,“洪哥,你躺下,今天轮到我上你乐。”
王瑾洪乖乖地躺下,李贺扭开了床头灯,细细地望着王瑾洪,岁月似乎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什么痕迹,他眉目英挺,还是那么俊美逼人,只是成熟了很多,更有一份岁月带来的魅力。李贺用手轻轻摸弄王瑾洪的眉毛:“虽然是梦,但是和真的一样。”李贺傻笑着,重重地吻了下去。
李贺似乎十分激动,喝了那么多酒,又让他收不住力气。他把手放在王瑾洪结实的臀部上使劲揉弄,用牙齿咬着王瑾洪大腿内侧的嫩肉。
“嗯。”王瑾洪倒吸了口气,“宝贝儿,你怎么爱咬人了。”
“就咬,我要一口一口把你吃下去,你就不会不见了。”李贺停下来,很认真地望着王瑾洪。
“傻瓜。”王瑾洪眼睛也红了,他拉过李贺的肩膀,唇齿纠缠。
李贺分开王瑾洪的腿,用力掰开臀肉,重重顶了进去。
王瑾洪疼得眼前一黑,他用力咬了一下嘴唇,终于一声也没哼。甬道十分干涩,李贺进得很困难,但是甬道内的火热诱惑着他,他深吸一口气,猛地全插了进去,身下的人剧烈地抖了一下。火热的内壁紧紧咬住自己的硬挺,李贺觉得自己一刻也不能等下去了:“瑾洪,我受不了了。话未说完,就猛地抽动起来,有液体慢慢渗出,带着一点点腥味,肠道被血润滑,李贺进出顺利多了。
他一边用力抽动着自己的欲望,一边用手按着王瑾洪的肩膀,让他不能挣扎。
“洪哥,你痛吗?你为什么要和我分手?你知道我有多痛吗?你知道我有多痛吗?”李贺一边剧烈地动着一边看着王瑾洪的眼睛,他眼里盛满了泪水和绝望,王瑾洪疼得脸色发白,抚上李贺的眼角。“宝贝儿,我不痛。你舒服就好。”
李贺吻了吻王瑾洪的手指,再不说话,只是闷头用力操干。不知道做了多少次,才翻身沉沉睡去。临睡前,他又吻着王瑾洪的“再见,我的爱人。我知道我梦醒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李贺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窗帘关得很严实,屋子里很暗沉,要不是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李贺还会以为是傍晚。
李贺深深吸一口气,慢慢地坐起来打开了灯,灯光温柔,瞬间铺满了整张床铺,让李贺不再感到孤独。床单虽然有些皱,但那应该是自己睡过的痕迹。李贺不禁在心里苦笑:“你以为是真的吗?这只是一个梦。和以往千百个梦一样。”
第二天中午是一个简单地欢送会,按照计划,中德工作人员一起吃一顿简餐后,就送德方工作人员去机场。
李贺坐在餐厅一角,拿着一杯葡萄酒,偷偷地贪婪地看着远处那个身影。可能是行程太紧昨天又喝了酒,王瑾洪看起来十分憔悴。李贺使劲地看着他,真实的王瑾洪和梦中的不一样。眼前的王瑾洪气质冷硬得像一把剑,而梦中,让自己予取予求,销魂蚀骨。李贺不禁又回忆起昨天的梦,他自己不知道在这一刻,他连嘴角都是温柔的笑意,他也没注意到,远处那一道眷恋的目光。
简餐很快就结束了,德方人员回房间收拾行李,准备去机场。李贺也是今天下午飞机回北京,但他不愿意坐同一辆车,他受不了和王瑾洪在如此狭小的空间,却如陌生人一样,他更受不了在机场两人分道扬镳,天各一方。
从餐厅回来,他发现手机没拿,于是只得回酒店房间。李贺的房间在2718,和这次德方的工作人员一层,但他的房间在最里面。路过2716的时候,可能门没关严,他听到了一道耳熟的声音,是德语。
“不要紧的,一点小病。不用休息。”
“先生,您还在发烧,而且,您的伤也需要继续治疗,我们直飞德国需要十多个小时,您会受不了的。”这应该是王瑾洪助理的声音。王瑾洪的助理是一位五十多的稳重的中年人。
“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没事的。我们准备下去吧,别让大家等我。”
李贺听到里面的人要走出来的声音,连忙快步走回自己房间。
王瑾洪生病了吗?难怪今天脸色那么差。发烧了还喝酒,他太不爱惜自己了。可是,李贺又想到,自己有什么资格去关心他呢,他有助理,还有妻子,也许他不顾自己的身体也要快点回德国是为了更快见到心爱的太太。
李贺站在窗前,从这里可以看到酒店楼下,李贺看到那个求而不得,又舍不得恨的身影。也许是因为生病,王瑾洪走得很慢。李贺用了最大的自制力,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冲下去,紧紧抱住他,哀求他,他宁愿做一个他在中国的地下情人,只要王瑾洪愿意要他。但是,那样太下贱了,那不是自己了。李贺紧紧地握着拳头,指甲戳穿了掌心皮肤,他也毫不在意。
忽然,楼下那个身影停了下来,回头看了一下,似乎是朝自己这个方向。李贺的心都要停止跳动,连忙关上了台灯。王瑾洪只停留了一下,又缓步向前走去。李贺只能看着他一步步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
飞机上,王瑾洪果然病情更加严重,助理先生照顾着这个和自己儿子一般大的年轻总裁,一边责备地抱怨,:“您为什么不听医生的劝告,非要今天走呢?”
王瑾洪只能侧身半躺着,他脸色苍白,只有嘴唇因为发烧有着不自然的艳红。“尼克,我没有办法留下来,我只要一想到他就在我身边,我就难以控制,我就不能呼吸。”王瑾洪发着高烧,头很昏,但他嘴角却荡出笑意:“而且,我已经很满足了,昨天……”
话没说完,人已经睡了过去。只是唇边的那抹笑容还没有散去,似乎梦里也在回味。
尼克看着已经睡着的王瑾洪,帮他盖上薄被,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陷入了回忆。
今天清晨,天还没亮,自己就接到了这孩子的电话,用虚弱的声音要自己去2718房间。来到房间,自己惊呆了。空气中弥漫了情事后的麝香味,自己家的总裁躺在床上,身上青红一片,而他身边,一个青年正在熟睡。自己连忙过去扶起总裁,却发现先生身下的床单有不少血迹。先生回到房间后,通过私人关系找来一个医生,而自己和酒店服务员换下了那个沉睡中青年身下的床单,被子,开了通风,消除了一切痕迹,并给了一笔不菲的小费。回到先生房间的时候,医生正在给先生上药,并嘱咐他,要卧床休息。可是,现在,先生却颠簸在回德国的路上。
尼克坐在了王瑾洪身边,自从老总裁去世后,瑾洪少爷就没有真正开心过,他一边完成学业,一边日以继夜地工作,却很少笑。现在在梦中,倒是真心的笑了。上帝呀,少爷那么坚强善良,请你保佑他吧。
……李贺离开酒店后,去公司拿了一些资料,拖着行李箱,来到机场,当天晚上,回到他北京的住处。这是一个离以前学校不远处的一个小区。是个中档小区,但是很老很老了,绿化还不错,正是春末,小区里满是玉兰花的香味儿。犹如那年夏天。
李贺走到一栋楼前,上了楼。这个单元在小区最边上,很安静。李贺在门口站了一会,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房间飘着一股老房子特有的很淡的霉味。李贺摸着开了灯。灯光驱赶了房间的黑暗,客厅的家具都显露了出来。如果让另外一个人看,这个房子家具的摆放糟糕透了,并不很大的房间,却放了和他尺寸不大相称的家具,过于宽大的沙发,餐桌,还有书柜……李贺关了门,缓缓坐到沙发上,深深吸了口气。他轻轻摸着沙发,眼里流淌着忧伤和柔情。这些家具,全都是从王瑾洪公寓搬过来的。
当年,两人匆匆分手,李贺在两人生活过的公寓喝得伶仃大醉,一遍又一遍地拨打着王瑾洪电话。最后,心和身体一样慢慢冷下来。后来,酒喝完了,电话也摔坏了,李贺就在床上蒙头大睡,恍恍惚惚昏昏沉沉,他又到了梦里。
匈奴判军围住了白塔村,企图把和亲队伍和和亲公主都永远地留在这里,挑起匈奴和大汉不可调和的仇恨。他们不知道,公主早就在前一天被装扮成村民,藏在运柴车里偷偷被护送出去。留在这里的,只有前来接亲的七王爷和装扮成公主的年少将军,与匈奴大军对峙的,只有区区一千将士。他们为了公主安全,为了来之不易的和平,决定留在这里,掩护公主安全到长安。
入夜,村里十分安静,只是这安静中带有的凝重让人极为紧张,大家都知道大战将至,而大家的任务就是,拖住敌人,保证公主安全。
在村东面的一座厢房里,年轻的将军穿着红色的喜服,坐在桌前,灯火昏暗,他眉目俊美,又着了女装,远看上去,倒真是以为倾国倾城的美娇娘。那叫少谦的七王爷看呆了。
少年将军打趣道:“总算是如了你的愿,嫁给你了。”
那一夜,两人有千言万语,相约回到京城后,辞官归家,从此携手看塞外孤烟,蓬莱碧海,钱塘潮涌……第二天,匈奴大军围攻白塔村,汉军护送着假公主且战且退。人数越来越少,到处都是血,有敌人的,也有汉军的,大家和敌人浴血奋战,成功地拖延了一整天。漫天箭雨中,少谦被将军紧紧护在身后,而年轻的将军身中数见,尤其当胸一箭,连常年佩戴在胸口的玉都震成两半。
最后的时刻,少谦紧紧握住那块已经染血的玉佩,轻轻地吻了吻心上人已经冰冷的嘴唇,拿起长剑,走向从远处杀来的敌军……来生,我会来找你……
……昨天更文后,好几个读者留言,给了我极大的鼓励。这篇文章,最开始只是一篇几千字的大纲文,但当我一字一句打出来的时候,却越写越长。每当有人留言的时候,就特别激动特别开心。感谢一直在看文,也一直留言给我鼓励的可爱的读者。
王瑾洪一回到德国,就病了,这一病就病来如山倒,持续高烧不退,整整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正好二伯母一家回德国度假,二伯母坐在王瑾洪的病床前,红着眼看着这个自己从小带大的孩子,才一个多星期,这孩子脸色苍白,半躺在床上,床头还放着电脑和一大堆公司的资料。“你这孩子,都瘦成什么样了,还不好好休息,工作是做不完的。”二伯母柔声责备道。
王瑾洪安慰地拍拍伯母的手:“没事儿,一点小病,很快就好了。而且,这不还有表弟帮我吗?他可越来越能干了。”
“伯母,我爸爸最近怎么样?”王瑾洪问。
“还行,我刚才去看过了,有陈叔在,你放心吧。”
伯母临走前,又回头关切地看了看王瑾洪,犹豫了一下,说:“瑾洪,事情已经过了去了很久,而且,也不能全怪你呀,你这几年,这么辛苦,我心里很难受。”
“……谢谢你,伯母。”王瑾洪又笑了一下,“我心里有数,放心吧。”
伯母看到王瑾洪苍白的脸,还勉强笑着,更心痛了,只好转身走了。
王瑾洪在床上休息了一会,感觉好一点儿,又拿起床头的资料看起来。没多大会儿,电话响了,王瑾洪接起电话:“嗯,是我。你拿上来吧。”
房间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穿白色衬衣的年轻人拿着一个文件袋进来了,核对了身份后,留下资料袋就走了。
王瑾洪拿着文件袋,却并不急于拆开。而是又半躺回床头。这几年,自己工作非常繁忙,根本不敢停下来,一旦停下,就会管不住自己的心,恨不得飞回中国,紧紧抱住那个人。可是只要有一点空闲,还是会想他。想他当年一定特别特别伤心,一定很恨自己,想他是不是已经毕业了,在哪里工作呢?想他是不是有心的爱人了,他生活幸不幸福呢?这次回中国,难道自己心里就没有一点点的期盼吗?没想到真的见到了,不仅见到了,还……回忆到那一夜,王瑾洪眼里都是温柔,没想到自己家还能触摸到他,本以为这足够自己回味好久好久了,没想到一回到德国自己就病了,病中昏昏沉沉的,上不了班,倒可以放纵自己去想,去回忆,似乎把前五年不敢想的不敢回忆的都补回来了。虽然每天躺在病床上,别人不知道,自己却是知道,这五天,过得比以往五年都幸福。身体好像知道自己的心,居然就这么一直病着,不怎么见好。
事情一旦开了头,就再也管不住,天价请了最好的私家侦探,用最快的速度拿到了李贺这几年来的详细情况。现在资料拿到了,却久久不敢打开,李贺手里的戒指他是看到了的。他怕一打开,看到的是李贺和别人的亲密照片,想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打开了资料袋。
资料按照年份,一张张整理得很清晰,还有很多照片,有生活照,也有工作时的抓拍。王瑾洪贪婪的看着这些照片。最后,目光紧紧地盯住最后一栏,婚姻状况:否恋爱状况:无
“克瑞斯,帮我订一张下周五去北京的机票。”
放下电话,王瑾洪用手慢慢摩挲着照片上那张俊朗的脸,紧绷的嘴角慢慢放松下来。
……星期一,连续加班了一周的李贺终于正常下班,他早就约好了大海去吃麻辣小龙虾,大海心心念念了很久了,每次都是自己有事临时爽约了。
到了地方,大海已经叫上啤酒喝上了。
“咦?怎么就你一个人,你女朋友呢?”大海大学追上的那个攀岩女,现在已经五年了,感情挺好的,今年底就结婚,李贺挺为自己兄弟高兴。
“她和闺蜜逛街了,来,快过来坐吧,可想死我啦!”大海夸张地敲着筷子。
李贺一见到自己这个朋友就开心。当初自己在学校人缘还挺好,朋友挺多,可惜很多朋友出国的出国,回家的回家,留在北京的也不多,而且大家都忙,能聚在一起的机会也少。大海毕业后读研究生,后来又留校,和其他在设计公司的同学比起来,工作倒也不算太忙。
李贺和大海都喜欢吃辣的,两人让服务员端上来两盆红通通的麻辣小龙虾,也不废话,就开始埋头吃起来。
两人吭哧吭哧地干掉一大半,速度才渐渐慢起来。
“李贺,你这工作三天两头出差,也忒忙了,时间长了,身体也受不了呀,有没有想过换一个?”
李贺一口气喝干了手里的啤酒,擦擦嘴,说:“也还好,我们公司工作环境好,没有什么复杂的人际关系,还能学特别多东西,而且,待遇也挺好的,我现在年轻,没事的。”
大海说:“哎,你们一个个这么忙,平时都找不到人陪我撸串了。”
李贺笑了一下,“都要成家了,就成天想着吃。”说完就去了洗手间。
李贺刚去没多久,他放在桌子上的电话就响了,大海一时迷糊就给接起来了。
“你好,我这里是上海四季酒店,您上周六入住本酒店时遗失了戒指一枚,我们在打扫房间时发现,请问是按照您留下的公司地址给您寄回来吗?”
李贺手上戴着戒指,大海是知道的,随口就应下来了。
这边电话刚挂,李贺就回来了。大海说:“李贺,刚才酒店打电话了,说你戒指落在那儿,明儿给你寄回公司。”
李贺随口应了一声,又开了一瓶啤酒。
大海和他干了一下,说:“李贺,我是你好哥们儿,好兄弟,本来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应该支持你。但是,这都五年了,无论你是喜欢男的还是喜欢女的,这都无所谓,但是你总不能一直这样吧。”
李贺抬头,看到大海那湿漉漉的大眼睛,心里一暖,说:“放心,我这不没时间吗?等我有时间了,一定给你找个貌美如花的嫂子。
大海听他这么说,稍微放下心来,开起了玩笑:“我还是想要一个高大威猛的姐夫。”
“……”李贺一口酒喷了出来。
两人说说笑笑的吃完了这顿饭。
一直到回家,大海才想起来,那戒指不是好好戴在李贺手指头上吗?怎么又冒出一枚呢?
酒店办事很快,周三快下班的时候李贺收到了快递。他疑惑地打开了快递,里面是一枚铂金戒指,看似很普通的男款,设计却十分大方典雅,看得出价值不菲。李贺在灯光下转动着戒指,看到戒指内侧有英文字母h≈w
戒指上银白色的光让李贺感觉有些眼熟,这戒指似乎在哪里见过。他坐在办公室里,桌面上放着那枚戒指,李贺皱着眉头,慢慢回忆着,心越跳越快,心里隐隐约约有一个答案。他迫不及待地拨通了快递里面的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你好,我是刚收到你们快递的李先生,我想确认一下我今天收到的这枚戒指是你们在我曾经住过的房间找到的吗?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李贺又问,我想知道,上周六,当天晚上有没有人进过我的房间。”
电话那边十分专门而礼貌的回答:“不好意思,李先生,我们酒店很很严格的安保措施,除非有房卡,否则是不可能有人进入您的房间的。”
李贺道谢后又挂了电话。
过了一会儿,他又拨通了另外一个人的电话。
“陈姐,你好,我是李贺,想麻烦您一件事情。上周六我们和德国那边的人吃完饭后,我不是喝多了吗,有点儿断片儿了,想问问你还记不记得是谁送我回房间的。我还没谢谢人家呢。”
“哦,这个呀,我还记得,本来是坐你旁边的小李扶你回去的,但你太重了,小李个子又小,最后是德国那边的工程师一起扶着你回去的,连那边的王总也搭了把手,我们公司几个女技术员还在羡慕你和帅哥近距离接触呢!”
“谢谢陈姐,我得好好谢谢一下小李呢。”
李贺仰着头坐在椅子上,内心深处的猜想隐隐浮出水面。
回去的路上,下起来雨,路上塞得一塌糊涂,李贺打开车里的收音机,歌声飘出:“从古到今,说来话,不过是情而已。这人间苦什么,马不能越千里。这世间有点假,可我莫名爱上他……牡丹亭外雨纷纷,谁是归人说不准…你问我怕什么,怕不能越千里……”
李贺竟莫名听得痴了……
49
我要去桂林
2016年6月19日 2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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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周末,这个星期李贺都没有出差,就连加班都很少,难得过了几天有规律的生活。周六天气不太好,下起了雨,本来李贺是约了同事去踢球的,后来就改成打室内篮球的。下午和同事们聚餐后,雨又下起来了。李贺先送一个同事回家。回到自己住的小区的时候,他并没有下车,而是开了收音机,也不想回家,只是把车停在楼下,闭上眼揉了一会儿眉头,拿起操纵杆旁边的一个盒子,打开后,是那枚戒指,李贺把戒指拿起来,戒指轻轻地在指间滚动。窗外,雨又大了一些。李贺一打方向盘,朝小区外驶去。
周末的关系,酒吧里的人特别多,虽然是清吧,也比往日热闹不少。李贺进去后找了个角落坐下,点了一瓶酒。
王瑾洪刚回德国不久,两人分手,分手后李贺喝了一个星期的酒,如果不是大海他们,不知道最后会发生什么事。后来人虽然回了学校,但是根本没办法上课,他整晚整晚地睡不着,只是不停地抽烟喝酒,也不出宿舍,室友们也不敢让他出去,怕出事。
李贺就是在那时候开始酗酒。当时,真觉得酒是个好东西,可以让人醉生梦死。可以让人见到想见到的人。只有喝了酒,才能有一段短暂的睡眠,可是醒来什么都抓不住的感觉更是痛苦,只能恶性循环,就这样一天天沉沦。直到有一天在宿舍吐血。
当时大海他们吓坏了,连夜把人送去医院。医生说是胃出血,还好送医及时,又住了一段时间的院,才稳定下来。那段时间当然不能喝酒,李贺的睡眠完全靠安眠药。
大四因为没有去德国交换,继续留在学校,可是李贺的精神状态没有办法完成学业,最后只好申请休学一年。
后来大海毕业后,李贺跟这下一届一起上课,才休完了学分。后来也没有继续读研,出来就一直在这家公司工作。
休学时经过治疗和自身的控制,李贺现在已经不酗酒了,但他今天想喝,并取想不醉不归。
酒一杯杯喝下去,很快,一瓶红酒就见底了。李贺正准备再叫一瓶,一个男人坐在他对面,“红酒不是这么喝的”。
李贺抬头,眼前绝对是一个让人眼前一亮的成熟男人。出色的五官,高大的身材,还有低沉的嗓音。
李贺虽然不想说话,但人家态度温和,也并没有说过分的话,虽然搭讪的目的很明显,倒也不好意思一口回绝。
“一个人?”帅哥问。
“嗯,准备走了。”被人这么一打岔,李贺也没有了喝酒的兴致。
“留个电话呗,下次想喝酒了叫上我。”
李贺礼貌地笑了一下,“我不经常在北京。”这算是直接拒绝了。
帅哥也笑了一下,很有风度地说:“有缘再见!”
因为喝了酒,李贺在门口等了一会儿代驾,回到住的小区,已经十二点了。雨还在下,不过已经渐渐小了。
这个小区以前是一家国有企业的家属楼,企业早就没有了,小区也没有啥物业服务,设施并不好,楼道的灯早就坏了。李贺也不急,摸着黑,连手机也没开,就这么慢慢朝楼上走去。
快到门口了,却看见一个高大的人影,坐在门口的楼梯上。其实楼梯很暗,看不到那个人的脸,但李贺却觉得心跳一阵阵加快。
他一步步走过去,就那么几步,却感觉趟过了千山万水。
终于到了,李贺站在王瑾洪面前,黑暗中,都没有说话。王瑾洪慢慢站了起来,伸出双臂,紧紧抱住李贺。
“你回来了。”王瑾洪说。
语气温柔平静,就好像李贺只是出去踢了一场球,就好像他只是出门忘记了带钥匙,就好像他们之间没有隔着这一千八百个撕心裂肺,辗转难眠的日日夜夜。
又是一个周末,这个星期李贺都没有出差,就连加班都很少,难得过了几天有规律的生活。周六天气不太好,下起了雨,本来李贺是约了同事去踢球的,后来就改成打室内篮球的。下午和同事们聚餐后,雨又下起来了。李贺先送一个同事回家。回到自己住的小区的时候,他并没有下车,而是开了收音机,也不想回家,只是把车停在楼下,闭上眼揉了一会儿眉头,拿起操纵杆旁边的一个盒子,打开后,是那枚戒指,李贺把戒指拿起来,戒指轻轻地在指间滚动。窗外,雨又大了一些。李贺一打方向盘,朝小区外驶去。
周末的关系,酒吧里的人特别多,虽然是清吧,也比往日热闹不少。李贺进去后找了个角落坐下,点了一瓶酒。
王瑾洪刚回德国不久,两人分手,分手后李贺喝了一个星期的酒,如果不是大海他们,不知道最后会发生什么事。后来人虽然回了学校,但是根本没办法上课,他整晚整晚地睡不着,只是不停地抽烟喝酒,也不出宿舍,室友们也不敢让他出去,怕出事。
李贺就是在那时候开始酗酒。当时,真觉得酒是个好东西,可以让人醉生梦死。可以让人见到想见到的人。只有喝了酒,才能有一段短暂的睡眠,可是醒来什么都抓不住的感觉更是痛苦,只能恶性循环,就这样一天天沉沦。直到有一天在宿舍吐血。
当时大海他们吓坏了,连夜把人送去医院。医生说是胃出血,还好送医及时,又住了一段时间的院,才稳定下来。那段时间当然不能喝酒,李贺的睡眠完全靠安眠药。
大四因为没有去德国交换,继续留在学校,可是李贺的精神状态没有办法完成学业,最后只好申请休学一年。
后来大海毕业后,李贺跟这下一届一起上课,才休完了学分。后来也没有继续读研,出来就一直在这家公司工作。
休学时经过治疗和自身的控制,李贺现在已经不酗酒了,但他今天想喝,并取想不醉不归。
酒一杯杯喝下去,很快,一瓶红酒就见底了。李贺正准备再叫一瓶,一个男人坐在他对面,“红酒不是这么喝的”。
李贺抬头,眼前绝对是一个让人眼前一亮的成熟男人。出色的五官,高大的身材,还有低沉的嗓音。
李贺虽然不想说话,但人家态度温和,也并没有说过分的话,虽然搭讪的目的很明显,倒也不好意思一口回绝。
“一个人?”帅哥问。
“嗯,准备走了。”被人这么一打岔,李贺也没有了喝酒的兴致。
“留个电话呗,下次想喝酒了叫上我。”
李贺礼貌地笑了一下,“我不经常在北京。”这算是直接拒绝了。
帅哥也笑了一下,很有风度地说:“有缘再见!”
因为喝了酒,李贺在门口等了一会儿代驾,回到住的小区,已经十二点了。雨还在下,不过已经渐渐小了。
这个小区以前是一家国有企业的家属楼,企业早就没有了,小区也没有啥物业服务,设施并不好,楼道的灯早就坏了。李贺也不急,摸着黑,连手机也没开,就这么慢慢朝楼上走去。
快到门口了,却看见一个高大的人影,坐在门口的楼梯上。其实楼梯很暗,看不到那个人的脸,但李贺却觉得心跳一阵阵加快。
他一步步走过去,就那么几步,却感觉趟过了千山万水。
终于到了,李贺站在王瑾洪面前,黑暗中,都没有说话。王瑾洪慢慢站了起来,伸出双臂,紧紧抱住李贺。
“你回来了。”王瑾洪说。
语气温柔平静,就好像李贺只是出去踢了一场球,就好像他只是出门忘记了带钥匙,就好像他们之间没有隔着这一千八百个撕心裂肺,辗转难眠的日日夜夜。
沙发上,两人紧紧相拥,李贺并没有开灯,他把头一直埋在王瑾洪肩头。王瑾洪觉得自己肩头很快濡湿一片,他心中酸胀不已,眼泪也流了下来,拍着李贺的肩膀。哑着嗓子劝道:“宝贝儿,别哭了。”
他不说则以,一说,李贺仿佛有无限委屈无限伤心,眼泪流得更厉害了,肩膀都一抽一抽的。分手后,李贺再伤心,也是流血不流泪。时隔五年,再见昔日的爱人,却因为他的这句久违的“宝贝儿”,哭得撕心裂肺。
王瑾洪知道他心里的苦楚,也不再劝,一边放任自己也默默流泪,一边用手不断摩挲着李贺的背,紧紧把他圈在怀里。
终于,李贺慢慢止住了哭声,堵在他心口的一块大石头似乎终于松动了一点,一丝丝的风吹进了他窒息已久的心田,让他终于可以轻轻吸一口气。他抬起头,就着月光深深地看着王瑾洪。自上次北京一别,才一个星期,王瑾洪却瘦得厉害,哪怕月光朦胧,也清楚地看得到他脸色苍白,连脸颊也瘦得凹了下去,嘴唇干裂,却不同寻常的艳红。刚才情绪激动,这时才注意到圈住自己的这具身体火热滚烫,这不是寻常的体温。
李贺用手探探王瑾洪的额头,“你发烧了。”
“没事儿,让我抱抱你,抱抱你就好了。”
李贺怎么可能任由他病着,起身开了灯。灯光让两人都因为哭过有些酸胀的眼睛有些不适应,眯了一会儿眼睛。王瑾洪仔细打量了一下屋子,一看,眼泪就又流下来了,这个傻瓜。居然把当初两人用过的家具全搬来了,想到李贺这五年就生活在这些有过甜蜜回忆的环境里,王瑾洪就觉得心如刀绞。
李贺找来一些药,把王瑾洪带到卧室,让他先洗了澡,又喂他喝药,让他躺下来。自己才去洗澡。
李贺从卫生间出来时,王瑾洪已经关了大灯,却并没有睡,半躺在床头,望着李贺,由于发烧的关系,眼睛湿漉漉的,又有些发亮。李贺走过去,拉着王瑾洪一起躺下。从身后搂住王瑾洪。
“李贺。”王瑾洪叫到。
“嗯。”李贺答应了一声,王瑾洪却什么都没说。
“李贺。”王瑾洪又轻轻喊了一声。““嗯。”
“我没有结婚。”王瑾洪说。
“嗯。”
“我没有别人。”
“嗯。”
“我一直爱你。”
“……”
“洪哥,我也是。”
这个夜晚,李贺原本以为会因为王瑾洪回来而激动得难以入眠,没想到,当他握住王瑾洪因发烧而格外滚烫的手的时候,会一下子跌进梦想,沉沉睡去。
王瑾洪从沉睡中醒来,睁开眼往旁边看看,没有人。伸手摸摸旁边,温热的,看来不是梦。终于回来了。从床上起来,感觉头也没那么痛了,应该是退烧了。拉开窗帘,今天虽然是阴天,但是雨停了,夏天的缘故,光照还不错。客厅传来声音,可能是李贺在准备早餐。自己却不敢马上走出去,怕一切是自己的幻觉。因为太思恋产生的幻觉。
李贺一打开门,看到的就是王瑾洪站在窗前,却面向卧室的的门,一副发呆的样子。
李贺走上前,用手摸摸王瑾洪的额头,很满意摸到的温度:“怎么傻了?起床了也不出来?”
王瑾洪抿嘴一笑,因为瘦了,酒窝特别明显,李贺忍不住伸手摸了上去,摸到王瑾洪嘴角,没想到一条温热的舌头伸了出来,添上了李贺的手指。
李贺像被烫了一下地缩手回来,拉起王瑾洪的手,带他到客厅吃饭。
两人上一次一起吃早餐,还是五年前,也是在这张餐桌上,没想到后来物是人非,要不是李贺固执地留下这些家具,怕事物也非人也非了。
两人安静地吃完早餐,李贺怕王瑾洪身体还没好,就催着他再回房间休息。王瑾洪却不愿意,他坐在沙发上,深深地看着李贺,说:“李贺,这几年,对不起。”
李贺什么话都没有说,他看得出来,王瑾洪过得也并不好,自己和他心意相通,自己有多痛,他一定就有多痛,当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今天,他希望知道真相。
王瑾洪番外(一)
王瑾洪第一次来中国,是三岁时。他跟着父母,离开了那个童话般的城堡,来到繁华的上海。他的父母给了他非常好的物质条件,但是家里总是冷冷冰冰的,他也曾经疑惑为什么自己家的感觉总和伯父家不一样,后来,他渐渐长大,就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了。他是个非常聪明的人,知道不可改变的事情,不用自寻烦恼。
15岁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的性取向应该有些和别人不一样,春梦里的人,虽然从来看不清面目,但是有女人,也有男人,应该是双性恋,而且更偏向于同性。王瑾洪外表高大俊美,第一次去gay吧就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虽然他对每一位床伴都大方以待,但他从来没有真正谈恋爱,也从不欺骗别人感情,都是事先说好,彼此只是单纯的肉体关系。因此让人恨也恨不起来。直到遇到了李贺。
原本刚和李贺在一起时,也只是单纯地想和以往一样,他相信李贺也是明白的,虽然李贺很纯,但是并不蠢。后来,去了南方见习,那段时间忙得天昏地暗,可在忙碌的间隙,总是会想到这个大男孩,想起他望着自己充满爱意的眼神,想着他明明发着烧却去厨房给自己做饭的背影,想着他球场上踢球时潇洒的身姿,也许距离沉淀了情感,他第一次体会到了思念的感觉。也许,认认真真地和李贺在一起是不错的选择。
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后,王瑾洪发现生活真的变得不一样了。每天的日子都开始有了期待。就连性爱,由于是两情相悦,每次都能体验到极致的快感。对于李贺,王瑾洪越陷越深。他喜欢李贺的身体,李贺阳光俊朗,高大挺拔,肌肉结实,身材极好。每每抱住李贺时自己就控制不住地想要拥有他,占有他。他喜欢李贺的笑容,那么阳光灿烂,乐观积极,李贺人缘很好,朋友很多,整天除了学业,还忙着踢球训练,大家有啥事儿也爱找他帮忙,有时占用了课余时间,王瑾洪不能不说是有点吃醋的,只是他从没有表现过,只是会在夜里的欢爱中,更狂热。
王瑾洪是个意志坚定的人,喜欢上李贺后,他开始考虑以后的生活。按照自己原来的计划,应该是本科毕业就回德国,读研究生,然后继续深造或者开始进入家族公司工作,他喜欢自己的专业,而且,进入家族公司也是他的责任。但是李贺出现了,王瑾洪知道以国内目前的开放程度,他们会受到不少非议。自己倒是无所谓,就怕李贺和他父母。
幸好,李贺足够爱他,愿意跟他去德国留学。如果一切顺利,他们可以在国外生活,并且时机成熟后,还可以把李贺的父母也接过来。,虽然父母只有自己一个儿子,但家族还有大伯和二伯的孩子,他们也同样很优秀。
王瑾洪计划得很好,但是没想到被李贺的妈妈看出来了。在自己回德国面试时,李贺决定回家出柜,王瑾洪觉得时机还不成熟,但他尊重爱人的决定,并且,如果李贺出柜了,自己就不应该再隐瞒。他决定,这次回德国,要告诉家里人,自己有爱人了。
王瑾洪番外二
王瑾洪从亚琛工大出来时,天色尚早,面试意料之中地顺利,王瑾洪径直回了城堡,这周父母都回了德国,他抬头看看天,阳光不错,是个出柜的好日子。
回到家,关键立刻迎了上来:“洪,你母亲要你回来后立刻去她书房。”稍微停顿了一下,管家小声提醒:“二夫人心情似乎很不好。”
“谢谢,我这就上去。”王瑾洪直接去向书房走去。
敲门进了书房。这间书房是王母专用的,她在德国期间会在这里办公。书房沿袭了上个世纪的风格,暗红色的天鹅绒窗帘,蓝色的描着暗金花纹的墙壁,奢华的古董家具,处处都沉淀着家族的荣耀。王母此时并没有向往常一样坐在靠窗的沙发上,听到王瑾洪进来,沉着脸抬起头。
王瑾洪心中有些奇怪,母亲与自己向来不亲近,但自己一贯优秀,倒也从来没有给过自己脸色。王母示意王瑾洪坐下,面无表情地望着他,目光中充满了伤心,愤怒,责问,甚至一丝难以察觉的疯狂。她冷冰冰地指着茶桌上的照片说:“你自己看看。”
王瑾洪这才注意到桌子上有一叠照片,他翻看一下,发现全部是两个月前,自己和李贺在海南度假时的照片,照片中两人时而牵手散步,时而深情相拥,甚至有一张是两人在夕阳中拥吻。照片中的两人,微闭着双眼,显然都已经沉浸其中。
“你有什么解释?”王母压抑着怒火。
“妈妈,就是你看到的这样,我已经有爱人了。”王瑾洪虽然知道这样的情况下出柜气氛并不好,但是他也不想否认。
王母听了儿子的话,把手里的咖啡杯重重一摔,立刻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朝王瑾洪喊着:“他是男人,你不觉得恶心吗?”
王瑾洪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母亲,这样的王母让他觉得十分陌生。他早已预料到目前会对他的恋情不赞成,但是没想到母亲会反应这么大,这实在不是她平时处理事情的风格。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王母见儿子并不想说话,指着照片说:“这个那人叫李贺是吧,还准备和你一起来德国?告诉你,你们别想,我不会允许的。”
王瑾洪看着母亲面色赤红,激动得胸口起伏不定,心中有些担心,正在这时,王父也冷着脸进来了。
王母瞪了一眼王父,情绪忽然激动起来,她忽然拿起那些照片,朝王父扔了过去:“你看看你儿子,跟你一样,恶心,你们全部都是骗子,骗子。”
“你闭嘴。”王父也难得生气地说了一句。
王瑾洪心中更是惊讶,母亲出人意料的反应已经很难理解了,还有父亲。他们虽然一直相敬如冰,但是这样吵架,还是从来没有过的。
王母一把推开站在门口的王父,朝自己的卧室走去。
王瑾洪的父亲有些尴尬地看看自己的儿子,捡回了地上的照片,递给了王瑾洪。王瑾洪跟着父亲坐回到沙发上。
王父今天穿了一件墨绿暗条纹的衣服,米色的裤子,更衬得皮肤如玉,气质华美。就连俊美逼人的王瑾洪站在王父身边,不得不说,也还是王父的会更胜一筹,岁月沉淀带来的成熟男人的魅力,是王瑾洪比不了的。
“我和你母亲准备离婚。”王父叹口气说。
王瑾洪挺意外的,但也觉得完全可以理解,尤其在他体会到什么是爱情后,这种完全看不出来有爱的婚姻,对于他来说也不能接受了。
王父看了看狼藉的桌面,又抬头看向窗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嘴角漾起一抹笑意。王瑾洪觉得今天的父亲有些和以往不一样,似乎融化了覆盖在精美的外表上的一层蜡,u真正透出里面的美来。
“二十多年前,我高中毕业,因为喜欢艺术,去意大利毕业旅行。那时候太年轻,又没有什么人生阅历,不小心露了财,个混混盯上我了,后来被逼到一条窄巷子里,是他带我跑了出来。后来,我们一起结伴四处游览。”王父停了下来,目光越发柔和,似乎又回到那个盛夏的午后,两个少年奔跑在意大利一条条老旧的石巷里,夏风吹起了他们衣角,他们像两个被自由放飞的风筝。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同性恋,但是我爱他,他爱我,我们为彼此成为了同性恋。”王父缓缓道来。
“那时,我本以为他和我一样,是个刚毕业的高中生,我们游览完威尼斯以后,邀请他来德国。走的那天,半道上忽然冲出十几辆车,连天上都有两架直升飞机。几十个黑衣保镖恭敬地称他为少爷,我才知道,他是意大利数一数二黑手党老大的独生子。”王父语气稍微快了一些,似乎那些过往残酷得让人不能慢慢回顾。
“他父亲以我的安全为威胁,他和我分手了。我独自一人回到了德国。开学后,我一直设法联系他,都没有结果。有一天,在学校的湖边,遇到了哭泣的你的母亲。我担心这么晚一个女生在湖边不安全,就过去询问她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原来她来自中国,渐渐的,我们成为了朋友。知道有一天,我收到了一封信,信里是几张照片,是他婚礼的照片。我像疯了一样,疯狂地给他打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我把自己的痛苦告诉了你母亲,她说:‘既然你们已经无缘,不如放下。也许,我们可以试一下。’我当时昏了头,向你母亲求婚,我们很快结婚。”
原来是这样,王瑾洪心想。
“结婚时,我已经向她坦承一切,我努力去爱她,但不能保证。我会给她最好的物质生活,但不能保证自己的心。她同意了。结婚三年后,我还是无法对她产生爱情,我们甚至没有同房。在你母亲的建议下,我们通过试管,有了你。”
“在没有你之前,我们像兄妹一样,可是生了你以后,你母亲一度很抑郁,要求我要像情人一样对他,我做不到。她曾经自杀,我吓坏了,后来通过医生,渐渐好了。自你母亲进公司后,她展露了她的才华,她是商业天才。她建议回中国发展,我们就回到你外公的祖国。这些年,你母亲和我一直维持着这样的关系,我们彼此都有过错。我想结束这场错误,这时,她又收到了你舅舅传给她的照片。”
王父深深地望着自己的儿子,“你爱他吗?”
“我爱他。”王瑾洪毫不犹豫。
“那你就好好爱吧。”王父的眼里充满了宽容和鼓励。
此时,王瑾洪以为一切都将皆大欢喜,哪里知道,命运从来不会让人一帆风顺。
王瑾洪表弟番外
我有一个十项全能的表哥,他要貌有貌,要才有才,而且是身材,钱财,和才华三才具备。幸好我父母开明,从不拿他和我比,要不然简直没有活路。我们年纪相仿,又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十分亲密。不过,我表哥爱上了一个男人。
那年暑假,我和他一起打球,第一次看到他眼里温柔的笑意,他那么幸福,我也为他高兴。我表哥做事很有自己的想法,他要是决定的事,是会一路走到底的。我表哥的爱情,也一定是一生一世的。
同性恋在中国可能被很多人不接受,但我们家庭向来开明,我相信爷爷那边是没什么问题的。而且,我表哥可是富三代,他和我一样,有奶奶留给他的家族基金,有钱任性。我想他以后的生活一定幸福快乐,不会像他父母一样,家里冷冰冰的,两个人基本都不怎么在家。
平静的生活每天都一样,如果没有特殊的事情发生,你一定不会去珍惜这样的平静。
那天我爸爸接到电话的时候,脸色忽然发白,连手都在发抖,挂完电话后差点跌坐在地上。我妈妈在旁边,连忙冲过去扶着父亲。
爸爸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以眼泪却不停地流了下来,几次开口,都说不出话来,我们万分着急,我觉得心砰砰跳得厉害,一定出大事了。过了好一阵,爸爸还哽咽着说:“二嫂开车去撞我哥的车,父亲也在车上,我哥重伤,父亲去世。”说完,又像个孩子一样泪流不止。
我们全家当即乘坐私人飞机赶回德国。直接到了医院。重症监护室外,医生告诉我们二伯情况很不理想,所有人都站在走廊门口,连一向严肃的大伯也两眼通红。表哥站在窗口,衣服皱皱巴巴的,神情极度憔悴。
我这才从管家口中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原来我伯母最近情绪一直不稳定,加上离婚的事,原来已经好了的病最近又复发了,而且药物控制得不理想。那天伯父准备去找一位德高望重的医学博士,请他来为夫人诊治,爷爷正好也要看朋友,伯父就顺路带上了爷爷。没想到他们刚开出车库没多久,伯母就驾车从侧面快速冲过来,当时车速太快了,事发突然,悲剧就这样产生了。
现在伯母也在医院治疗,爷爷由于受到剧烈冲击,深受重伤,又引起其他并发症,送到医院时没有抢救过来。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现这样的事,我也不知道这样事该怪谁?怪伯母吗?她当时发病,神志不清。
表哥已经好几天没有合眼了,他最后告诉我,他母亲是因为受到他的事情的刺激,病情才会严重的。虽然他没有直接说出来,但是我知道他很自责,他认为这件事因他而起。他告诉我,他和爱人分手了。
他没有办法在这样的情况下继续下去。
后来,又过了很久,我问他,为什么不对他男朋友说清楚,他一直没有说话,我等了很久,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温柔而悲伤地说:“我的爱人特别善良,如果他知道了,他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我不想让他一辈子都背负这样的自责。我希望他能幸福快乐。”
第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