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非典型性S 作者:清瑜
正文 第5节
非典型性S 作者:清瑜
第5节
“少跟我来这套。”对方真的暴怒槽了,抬手一把扯下脸上的布条,露出下面的脸。
褐法褐眼,鼻尖上有着可爱的雀斑。看上去很普通的样貌,珀尔却觉得异常熟悉,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个少年。
“艾特!老大说过不准露脸。”
“怕什么,反正我们不也没打算留活口。”艾特看着郝瑞拉斯,一双好看的眼,被杀气变得扭曲,“都是你,如果不是你,安德森就不会死!同是宠物,所有人死的死,遣散的遣散,凭什么你能活着。”
“安德森是……”郝瑞拉斯已经猜出了来人说的是谁。
“没错,就是被你抢了心脏的人。”艾特拿着匕首的刀朝前凶狠地一挥,刀尖笔直指向对面的郝瑞拉斯,冷笑到,“你说,我现在要是把你的心脏挖出来,不知道你会不会和安德森一样疼!”
郝瑞拉斯闻言脸色一白。艾特忽然脚下加速,朝他们猛攻过来。珀尔却在另一个人开口的时候,想起了他在哪里见过这人。
褐法褐眼,鼻尖上有着可爱的雀斑,说起话来声音带着跳跃的节奏,俏皮感十足。珀尔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正颇为得意向众人转述最近听来的新鲜事。
“听说欧贝利可的王最近很迷恋身边的一个宠物。”
当时这个人正和一个名叫帕特的少年说话,珀尔之所以记得帕特,是因为他那个深藏莫测的老大。那个红发男人。
宫里面出了间谍,却不是格拉缇丝……珀尔的脑子飞快地窜起线索,手脚随着本能起落。
哐的一声,珀尔的银剑劈断了少年的匕首,力道之大震得对方虎口一麻。匕首落在草间。
见伙伴落难,另一人立刻扑上来对着珀尔用刀一挥。实在威胁没有,但却逼得珀尔一跳。
艾特立刻低头去捡断了的剑柄,另一只手伸手去摸晶石,想要将匕首恢复原状。
他趴地上摸索断了的匕首,明明就在眼前的草丛,应该一下就能拿到。但艾特的眼前却出现了一个人。
珀尔居高临下,眼睛看着趴在地上拣剑的人,那眼神就像在看着卑微的蝼蚁,轻蔑残忍。
银剑在空中划过一个圆弧,流光在人前闪过,少年握着剑柄及晶石的手便在手腕处断裂。断手落在草丛,发出软软的声响。
红色的液体迟了一秒才四溅开来,珀尔早已跳开,退到一旁。
一迸几尺高的血液,飞溅在燃烧的大地上,血腥烧糊的味道,带着奇异的肉香飘过鼻翼,珀尔嘴角是愉悦的笑。
渴望更多的鲜血,渴望更多的惨叫。心中燃烧的怒火催促着本能,煽动着躯体。
那是被欺骗了的怒火。
☆、sos14
标题已经被玩坏,挺尸中。
平原上,草叶被烧得劈啪作响,滚滚浓烟熏红了天,肉的焦糊味随着风吹来。珀尔理智同此刻的草原,被烧得寸草不留。见血带来的刺激快感压过心头压抑的感情。珀尔能听到本能在喷张的血液中发出颤抖的嘶吼,呼唤着杀戮。
珀尔低笑,一身从头到脚的黑衣,同熔岩灰烬中爬上来的恶魔,漆黑慑人。
不愿过多靠近来历不明黑衣人,帕特除了开始配合艾特,偶尔给珀尔找点麻烦,一直不敢贸然攻击。艾特还坐在原地,脸上挂着副呆傻模样,数次试图用光秃秃的小臂夹起地上已经烧着的手掌。
看着血肉模糊的断肢处,他不明白,为什么刚才还在的手,怎么忽然从手臂上掉了下来呢。
掉下来的肉块还在眼前,短短一瞬,表皮已被火烧得焦糊,和被人丢到烤架上的牲口一样,肉和脂肪烤得撕拉作响,艾特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不停地用断肢触动那断手。
“杀了你!”看到同伴用流血的躯干去捡断手的呆滞模样,帕特似乎受到了刺激。再以回过头来,他对上珀尔的视线,那双褐色的眼睛在火光下变得通红,“混蛋,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毫无技巧可言的提刀横冲直撞,扬起满是怒气的短刀,帕特狠狠挥下,朝站在原地未动的黑衣人一顿乱砍。
剑气贴身劈过的感觉令皮肤颤栗,珀尔很兴奋。
尽管对方全无章法可言的刺砍,在boss看来,艾特招招都是漏洞,处处皆是可乘之机,一点挑战性也没有。但战斗的血在沸腾,刀在空中撕裂空气发出的低叫,发出呜呜的声音,引起嗜血的共鸣。不知不觉,珀尔松开了一直紧揽着的郝瑞拉斯,几乎是着了魔地潜心于这场猫逗老鼠的游戏中。
帕特要砍中珀尔是不可能的事。光是跟上珀尔的速度,他已经力不从心了。耳膜里血液在疲惫地鼓动,帕特喘着粗气继续一刀刀的乱砍。眼看刀刀落空,帕特心里明白,对方在戏弄他,但他却不敢停。
第一次,帕特感到不停的攻击,也是一种压力,尤其是当自己的刀永远也落不到敌人身上的时候。
总觉得下一秒,一旦自己停下,对方就会毫不犹豫地抬手削掉自己的脑袋。帕特看到黑衣人手中的银剑,剑尖始终是低指着地面,连抬一下都欠奉。帕特明白自己被轻视了。愤怒与害怕,生出自暴自弃又心存侥幸的冲动。奋力举起双手,帕特孤注一掷地握着刀柄,使劲朝前砍去。
刀前人影晃动一下,刀锋划开大地,嵌入泥土,刀身没入三分。
一只黑色的靴子踩在刀背上,压住了想要从泥土中抽出的刀身。
帕特下意识地抬头,虽然对方的脸被黑布蒙着,看不见表情。但他却能感到对方在笑。寒意在燎原的火焰中爬上脊背。
终于,帕特看到那柄银剑被他的主人举起。一如预料中一样。
濒死的放松,让帕特放弃了求生,呆滞地等着将会取他首级的一击。
珀尔见眼前人露出这样的麻木的表情,满意的同时却又感到遗憾。这样就完了……真无趣。
就在珀尔举剑削去的时候,铛的一声,横空一物,打在珀尔银剑的剑身上。猛烈的力道推着剑身偏到一旁。珀尔反手借力,将那物砍下,顺势插入泥土。定睛一看,居然是刚才被自己劈断的短剑。珀尔抬头,与一人的目光碰了个正着。对方的目光在红艳的光亮中暗沉锐利。珀尔反应极快的将剑横在还没反应过来的帕特脖上。
因为,红发男子手中短剑的剑尖,正对准郝瑞拉斯的咽喉。
整个打斗过程,格拉缇丝只与一人交手了。不痛不痒交战,格拉缇丝游刃有余。在火势蔓延之前,一边压制对方,一边用晶石冷冻草原上的火焰,她的表现早已超出一个仆人应有的素质。默默注意珀尔的反应的她,当然也发现了珀尔那边的状况。
格拉缇丝与对手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出现在伙伴身旁。、
不同的是,红发男子将一手扶着的人交予了与格拉缇丝交手的那人,而珀尔,则是在格拉缇丝靠近时,迅速退开一定距离,侧身警惕所有人。
珀尔没有把握在对上男人的同时堤防后背的格拉缇丝。他无法完全信任她。
“又见面了。”红发男子开口,他认得那泛着紫光,邪气异常的银剑。
珀尔:“……”
有谁知道他有口不能言的苦衷。
“如果我说,请你把我的同伴交还于我……多半是不可能。”男子对于珀尔的沉默不甚在意,像是想起上一次见面,他低头笑着说道。珀尔当然不可能回答他,他也不需要珀尔的回答。没有低头,只随意瞟了郝瑞拉斯一眼,似乎对这样的角色不以为意。男人像是对珀尔更感兴趣,他笑着问,语气中却不见笑意,
“这人,对你很重要?”
“你不是格拉缇丝雇来救我的佣兵?!”郝瑞拉斯听到男子的话,见此情形,蹭地一下扭头盯着黑衣人。郝瑞拉斯目光炙热地倾身。脖子在男人的剑锋下碰出一条红色的血线也不以为意。男子皱眉,按住挣扎乱动的郝瑞拉斯,止住他迈出的步子。郝瑞拉斯看看身后的红发男人,扭头再看看那个救他出地牢的黑衣人,想飞奔过去的心情全写在了那张脸上。
稳住郝瑞拉斯,红发男子目光逼人,他盯着珀尔,“看来你看管的小宠物也很好奇呢,那么,现在能不能请你告诉我,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三番四次同我们过不去?如果只是恰巧路过,不如——”
谁规定肢体纠缠前一定要感情交流,这又不是相亲!就算真回答了对方所有问题了,也有照样被灭灯吹了的口胡。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作为真男人,利用对方鬼扯时间出招才是硬道理。冷静下来的珀尔,很果断地没有听完男人的话,出手了!
手提一肉盾,脚下聚力,珀尔闪到男子面前,一剑虚晃,避开郝瑞拉斯,劈向男子。同时手腕翻转,数枚银针飞驰向受伤的艾特,再抬脚朝着帕特后背就是一脚,将人踹向男子。但男子面对偷袭,反应出乎意料地快。忽略他眼中的惊讶,他的动作几近流畅。挡住那一下剑击,将郝瑞拉斯扔出去给他的人当肉盾,自己则在接住帕特后,用短剑刺向转身去就郝瑞拉斯的珀尔。
靠,正常情况下不是应该把刀丢出去挡针吗?直接拿人当肉盾挡毒针,你也不是什么好鸟!
珀尔狠狠地瞪着自己甩出去的针,郝瑞拉斯完蛋,他也不用活了……所以说,他恨捆绑销售!
珀尔是高敏没错,但对方也不差。飞身空中,拦住还在惊呼的郝瑞拉斯,珀尔一个旋身,砍掉自己的银针,然后勉强躲过的,是对方冲他脑门劈来的一剑。
怀里抱着郝瑞拉斯,史上最狗血的一幕上演了。围在珀尔脸上的几块破布,不见得多结实,这么一劈,不仅包着头的布给劈裂了,珀尔侧脸都破相了。
一条红色的血线,从额头一直延伸到下颚,滴滴答答地在往郝瑞拉斯呆掉的脸上掉血珠子。至于那蒙脸的破布,在草原劲风地吹拂下,颤颤巍巍飘落在自地平线升起的第一缕阳光中。
晨风,自草原的一头一波波吹来,光线从黑暗的深渊绽放,随草浪蔓延至珀尔身后。红色的眼在迷乱的发丝间眯起,同草叶一齐飞扬起来的黑色长发随风鼓动。
逆光而站,沐浴在晨光中的黑发少年,自有一股于天地间独立的傲然美感。
“你、你、你……”郝瑞拉斯张大嘴,手颤抖地抚上珀尔的脸,指尖的真实触感令他心脏悸动,几乎说不出话来。
郝瑞拉斯双目含泪,扑了上去,一双瘦弱的手跟钳子似地扣在珀尔腰,一头撞进珀尔的怀中,鼻涕眼泪抹了珀尔一胸口。如果不是一手提剑,一手抱人,珀尔发誓他绝对会轮一巴掌给郝瑞拉斯,看看他脑子是不是给颠坏了。公主抱更让珀尔觉得别扭,偏偏郝瑞拉斯毫无自觉,硬着头皮将人放下地,珀尔发现所有人都在好整以暇地看戏。
珀尔瞧了眼红发男人,见对方没有动作,便奇怪了。这么好的机会没人偷袭,他好不习惯。
“我就知道是你,我知道你一定回来的。”郝瑞拉斯还拉着珀尔的衣襟,贴着珀尔的胸口不停地呜咽抽气。平日龇牙咧嘴的凶犬,面对突然的分离,忽然不咬人不捣乱了,揪着主人的衣角要求不离不弃可怜模样,看在眼里,真心令人觉得心酸心疼。
但珀尔对于柔情攻势越来越免疫了,一想到自己曾经死在这样的小鬼手上,他就温柔不起来。珀尔低头,伸手想把人从胸口推开。但,就像那被阳光照亮,迅速褪去的黑暗般,他忽然发现,数值板的红色进度条在飙涨,刹那间,一路飘红。
差一点!就差一点!
唉,还是没上去。
珀尔沮丧又无奈地看着郝瑞拉斯头顶的数值板,抬起的手穿过虚幻的数值板,不甘心地挥了挥,很是遗憾将手放在了郝瑞拉斯的头顶。
郝瑞拉斯的身子一颤,头顶传来他熟悉的触感。就是这双手不是很温暖却很细腻的手,这双手,曾经鞭笞过他,曾经掌掴过他,也曾经救过他。现在,这双手轻抚在他头上,便紧紧地拽住了他的心。手放在他头上,他便觉得心安,手离了他,他便觉得失落。眼前这人,对于郝瑞拉斯来说,比任何的自由都更有意义。
人们奢求自由,认为自由便是自在畅游于广袤的天地,无拘无束,无牵无挂。但郝瑞拉斯明白,此生此世,他的自由便是在这人心中占一席之地,即使是牢笼大的地方,他也愿守着陪着。
朝日似红莲吐蕊,地如露珠凝碧,凉风入绡衣,声声欲语迟。芳草旎旎,佳人如碧,此时清赏只心知。
众人目光灼灼,珀尔顶着boss的半面瘫脸,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他不曾知道,他和郝瑞拉斯的互动,看在他人眼里竟是如此的柔情蜜意,连带着刚才的奋力相救,以及残忍暴虐都变得合理起来。
换做是他人,你要砍我骈头,我先砍你手足!人之常情,什么情,发情呗。
反观此刻,烧杀抢掠全包揽了的红发男子,比起珀尔来,更像反派。
不过对于boss来说,‘你是好人’是攻关路上的凶残诅咒,即增险阻又克血槽,试问有多少个被发好人卡的boss,扛到了最后?
郝瑞拉斯这边,温馨幸福值一上去,揽着郝瑞拉斯的珀尔,鬼畜值呀s属性也跟着唰唰地掉。
这个景象惊得珀尔像触电般推开郝瑞拉斯。郝瑞拉斯不明白为什么珀尔要推开他,疑惑地看向珀尔。
珀尔紧盯着众人眼中如同空气的板,无意中看到格拉缇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再一看郝瑞拉斯,立刻发现怎么回事。
他的数值来源于他人对于他的印象啊口胡,这么你侬我侬,快成情种了还怎么s!
掌变拳头,拳头捏得嘎吱作响。手腕一抖,剑变鞭子。到头来,用惯了,还是鞭子好,音响,力足,气势好!
啪的一声,银鞭抽在宽阔大地上,珀尔另一只手缓缓抬起,抚上男人留在脸颊的血痕,笑着揉搓开指尖温热的赤色液体,一下一下像是要将敌人碾碎般用力。珀尔唇角一勾,红眸一凛,视线从郝瑞拉斯扫到对面的红发组,他冷笑道,
“活着多好啊,可惜,个个都赶着送死!”
哪里跑出来抢boss饭碗的,拖出去砍了!
☆、sos15
你看到的不是哥的背影,而是哥的寂寞。
一场激斗蓄势待发,霸者持剑,对峙于平原之上。
这时,一人领了一队伍杀出。
如果这人大喊且慢,那么他八成是寻常罗喽,最有可能的下场,是被反派一巴掌拍的地上零落成泥。如果这人开口闭口阿弥陀佛,放下屠刀,那么这人是唐僧。其结果照样是被一巴掌拍死不解释。
然而,来人并未多话。金刀玉剑,裁云剪雾而来,刀身插入土中发出嗡嗡低鸣。银亮的刀身折射平原尽头的光芒,刺得众人眯眼。
朝日的金色光芒,为来人镀上圣洁的光晕,踏晨光而来的白衣神官稳稳落在了平原上。他的身后,是银甲白胄的教廷卫队。
身披白色长袍肩披金色绸带,头戴金色高冠的银发神官神情肃穆。他高举权杖,敲敲大地,以他为圆心,圣母之光绽放,大地补血补蓝,生命复苏,绿草绽放。被烧得坑坑洼洼的大地眨眼修复如初不是梦。
珀尔认识来人。他是珀尔的攻略人物之一的爱与正义的化身,美丽的神官大人。
神官放下权杖,审视在边界乱斗的众人。他的目光掠过红发男子,在珀尔和郝瑞拉斯身上停留一会,最终落在格拉缇丝身上。
格拉缇丝欠身恭敬地行礼,“涅斐勒大人。”
神官大人看向女子的眼神稍微柔和了一下但很快掠过,随即转向差点将此地烧得寸草不生的一群人。不得不说,被这样干净锐利的目光直视,还是很有罪恶感的。
“无礼的外邦人”
神官的声音低沉和缓,长期朗诵圣经养成的平缓语调,自有一股浑然天成的威严,一开口就压迫感十足。珀尔被他身上的光明属性弄得非常不舒服,牵着郝瑞拉斯跳开几步,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这位推迟了许久出场的神官。这都还能遇上,说明他们很有孽缘。神官大人察觉动静,停顿一下,继续说,
“这里,是希珀里昂的边境——格拉斯兰德草原,我以希珀里昂主教的身份,要求你们退出希珀里昂的领土,除此以外,你们的任何行动,我都将视为对希珀里昂的挑衅,予以还击。”
神官大人说的很明白,不许有多余的行动。至少不能在希珀里昂的境内有任何损害希珀里昂的行动。
红发男子看看神官身后装甲齐备的教廷卫队,回头看看自己身边。萨姆要照顾艾特,帕特早已没了战意,并且极为狼狈,这种情况下,实在不适合同教廷的精英卫队冲突。
本来他这次跟来,只是为了保险起见。手下人今天从欧贝利可王宫得到消息,说有人把那只本来要处死的宠物救走了。大家一听消息气愤难耐,说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这个该死的禁裔,要求替死去的伙伴报仇。
他本意要阻止,却也拗不过艾特。在他看了,真正的凶手,应该是那坐在欧贝利可最高位置,玩弄人命,冷血无情的王,而不是一个连自己性命都把握不了的宠物。但人的悲伤,总是需要一个发泄口也合情合理,艾特喜欢那个塞壬族少年。他也就默许了这次行动。只是没想到仇没报成,自己的手下却伤得颇重。而且,这个从一开始就蒙着脸的少年……不知道他是不是他猜想的那个人。但可以肯定,这人不是个简单角色
红发男子神色凝重,掂量再三,见神官大人的神情严肃,不容置疑,他决定还是先行撤退。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选择朝欧贝利可这个方向走。”
珀尔见对方中的一人乘上座驾,调准方向,准备朝欧贝利可的方向移动时,轻笑着说。
正站在原地看同伴爬上座驾的红发男人,听到珀尔的话眼神暗了暗,回头看向搂着他们此次目标的黑发少年。
“你应该已经猜出我是谁了,那么我的立场很明白,这是个警告,欧贝利可不欢迎你们。”珀尔笑眯眯,一字一句慢慢说,他满意地看着男人的脸色变阴沉。哟,他都这么霸气了,数值也该给力地跳一跳了吧。
神官大人闻言,向珀尔投来探寻的目光,眼神里写满了不赞同。珀尔才不在意,凭什么你们不要的人,我的国家就要接收,还是间谍,太坑爹了点吧,话说,他是反派boss,他使坏是天经地义!
神官到底还是整部游戏的良心,见对方身边还有伤员,他吩咐身边的卫队,“给他们疗伤,然后由你们几个护送他们到最近的边境。”
“他们如果在途中有任何异动,格杀勿论。”神官大人看了珀尔一眼,补充道,“送他们离开的地方,不得是与欧贝利可接壤的边界。”
“真不愧是代表正义的希珀里昂的神官,对待入侵者也是这么仁慈。”珀尔眯眼看着卫队里的人帮艾特处理断肢,不冷不热地嘲讽。
“那我应该说,不愧是邪恶的欧贝利可人民,居然能做出将人双手生生砍下如此残忍的事。”神官淡定地反讽。
杀人不过头点地,废了对方谋生的双手,让人像个废人般活着,这样的行径让信奉光明的神官厌恶,但格拉缇丝冲他示意说,那人是她的伙伴。神官也就只是对着那浑身血腥味的少年皱眉,并没有做出实质的驱逐行动。
谁知道那一身煞气的少年听到他的话,不怒反笑。修长的手捂着脸,少年弯腰,笑得酣畅淋漓。直到笑得大家都莫名其妙,他才收敛了笑意。珀尔嘴角噙着冷冷的笑意转身,对一直在旁担忧地看着他的少年说,
“听到没有,呆在欧贝利可,你的下场就是被活生生砍断手脚。因为残忍邪恶的欧贝利可容忍不了叛徒。”珀尔的红瞳有流光闪过,低头用力捏起郝瑞拉斯的下巴,“哼,仁慈善良的希珀里昂才是你的归宿,所以,滚吧,永远不要再在我面前出现。”
郝瑞拉斯觉得下巴被捏得生疼,但他任抬头努力地分辨隐没在黑暗中的那张脸的表情。
无奈逆光之下,珀尔的身边无法像神官一样染上层柔光,反而愈加的地隐藏在背光的阴影中。郝瑞拉斯无法从那张脸上读出一丝情感。但他仍旧选择了相信。
定定看着那张似笑非笑的脸,郝瑞拉斯突然心疼了,这人为了他究竟做了多少事,又默默忍受了多少。而他,从未给过他一个好脸色。郝瑞拉斯不想到临走前,给这人留下的仍是不近人情的冷脸。他决定,由他来踏出这第一步。
珀尔看着郝瑞拉斯忽然露出的温柔笑脸,抖了抖,避开对方伸过来的手,冷冷地瞪回去,却只得到对方一个苦笑。郝瑞拉斯放下手,抿嘴笑着,有些无奈地说
“欧贝利可是邪恶残忍,但你不是,也许欧贝利容不下叛徒,也许我会被砍断手脚,但这些都不是你想要的,对不对?”郝瑞拉斯第一次心平气和地将心里的话说给珀尔听,“你不邪恶也不残忍,你没有容不下我,你也不想我被砍断手脚,你这样说,是想我过得更好,你认为我离了你,才会幸福。”
虽然推理的过程是错的,但结果却惊人的准确,珀尔都不知道该说对方是对还是错,于是选择沉默,但下一秒他就被另一个结论给雷焦了。郝瑞拉斯平静地看着他,轻声说“我一直知道,你,还是爱我的。”
说完,他的脸上还露出一种名叫柔和的表情,浓浓幸福浸在那漂亮的玛瑙色眼里,笑得像蜜糖一样甜。
朝阳映红了郝瑞拉斯的双颊,珀尔看了他一眼,飞快地转头,沉默了。为了那涨到99的数值,他忍了。
“我,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郝瑞拉斯笑着笑着,就把眼眶中的泪水挤了出来,滴滴答答的眼泪落在新生的草叶上,闪闪发亮。
“欧贝利可容不下叛徒,这里已经没有你的容身之所了。”珀尔只能干干巴巴地重复这一句,语调听不出喜乐。
“我明白,所以你要我去希珀里昂,我会去。只要你希望的,我都回去做”胡乱用手背擦干眼泪,郝瑞拉斯努力扯开一个笑脸,眼泪却又不停地往下掉,落在勾起的嘴角上,又咸又涩。迈开腿,走到格拉缇丝身边,郝瑞拉斯强迫自己忍下回头的欲望,对格拉缇丝笑着说,“好了,我们走吧。”
格拉缇丝目光复杂地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最后叹了口气,她看着珀尔的眼睛,郑重对他承诺,“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他会过上好的生活。”
他过得好不好不管我的事啊!这基了的世界!珀尔嘴角抽抽,咬紧后牙槽。如果不是看那幸福值突然飙到九十九,他才不要这样的误会!可怜他的s属性,为这美丽的误会,他可是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但摇摇望去,郝瑞拉斯那破数值还是差那么一点。红红的一片上面还黑着一格,看上去格外醒目。没有理由就这么放弃了。
眼看着郝瑞拉斯一步两步,越走越远,就要同神官一起离开了。
珀尔一咬牙,冷声说,“站住。”
郝瑞拉斯真的停了下来,却没有回头。
珀尔跳起,跃到郝瑞拉斯身后,抓住了对方的手腕,一拉。郝瑞拉斯在转身中,诧异地瞪大双眼眼,顺着惯性摔到珀尔的胸口。看着那张从来只有冷漠的脸慢慢地靠近,他的大脑一片空白。珀尔嘴唇贴上来,柔柔的触感从皮肤一路触到心底,意外地温暖。近在咫尺的红色眼眸在阳光中闪动,注视着郝瑞拉斯的脸,似乎有些警长,那一瞬不瞬的样子像是要将他的样子永远刻在记忆中。
格拉缇丝惊地张大嘴,看着在阳光下拥吻的两人。神官看天看地看星星,一片茫然。
一个吻,轻轻一点,把那一个给点了上去。松开手,退开一步,珀尔看着满格的幸福值,在心中比了个v,虽然浪费了几点鬼畜值,但值了。完成任务,珀尔也恢复了面瘫,随手打发,说,“好了,走吧。”
郝瑞拉斯却好像傻了般,站在原地。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又看看珀尔,zuijiao忽然猛地扑到珀尔身上。
与珀尔的蜻蜓点水不同,郝瑞拉斯的吻,是深入的,像要一次攫取一辈子,他用力撕咬,尽情地舔舐。舌头灵动地搅动,挑逗地滑过珀尔的上颚,在口腔中纠缠,啧啧的水声,情色无比。待喘不过气,郝瑞拉斯才不舍地退出去,在珀尔的唇上轻点一下,仰头凝视沉默着的珀尔,深情地说
“我爱你。”
一声喟叹,在寂静的平原上,在升起的阳光下,如誓言般庄重。
珀尔里焦外嫩,反应不能。
神官轻咳一声,“格拉缇丝,该走了。”
这一吻,吻的珀尔七荤八素,炸的他七魂六魄去了大半。直到平原的人上走光了,他还久久未回过神来。boss面对冉冉红日,广袤平原,大力捂脸。他居然被人强吻了。心理阴影绝对心理阴影!他要忘掉,他要忘掉!
珀尔原地纠结,风中凌乱。
于是,因为担心赶来的欧西纳什,在达到草原时,看到的是便是这样一副场景,他的王,对着希珀里昂的方向,捧着脸,怅然若失,默默无语。
红日中一身漆黑的颀长背影,看上去孤独又落寞。
欧西纳什觉得自己窥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但他无法挪开他的视线。
平原上独立的身影,像在光明前不愿退去的最后一抹黑暗,孤高又带着绝望。阴冷的黑与名暖的色调在天地间撞击,迸发出的,是摄人魂魄的美丽。少年站在旭日中,少了一分冷厉,多了一分让人心疼的软弱,鬼使神差地,欧西纳什的心漏跳了一拍。
等欧西纳什慌忙打住自己这不妥且荒唐的想法,但少年的背影却已然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脑海,无法抹去。略带私心的,他没有上前,而是选择站在他的身后,默默注视。如果珀尔知道,一定会大骂,坑爹呢,这鬼畜值一掉谁都敢觊觎他!但此时,珀尔正沉浸被袭吻的惊吓中,无法回神
☆、sos16
认真的孩子伤不起。
欧西纳什,是从欧贝利可西部走出来的男人。西部矿区是一个相当具有传奇色彩的地方。那是个可以创造梦想,开拓梦想的地方。黑硬的石山中遍布各色漂亮的玉石。这样的晶石不仅是外表好看,而且可以增幅魔力,是士兵法师的必备品。不少人为了寻金梦,来到西部。但看上去寸土寸金的西部却远不如东部富裕。
遍地宝石对当地人民并没有多大价值,西部矿区几乎寸草不生。人可以没有晶石,却不可以不吃饭。
人们将挖到的晶石用廉价地价格转手,从东部来的商队手里换得吃食。
物资匮乏,大家的日子多数过得紧绷绷的。
但日子虽清贫,却造就淳朴的民风。虽然欧贝利可是除了力量至上的邪恶国家。但这里的人,恶得单纯。拳头至上的国度,没有道德的约束,却也没有令社会失去秩序。虽说严苛的律法起到了一定作用。但人将命都豁出去时,律法也是狗屁。
西部人不信奉善,但他们相信不断锻炼自身成为强者,便能得到更多。
为了变得更强,为了一时的软弱不会夺去他们的生命,矿区形成了许多派系。法师毕竟是少数,多数时候,人们便活在拳头与刀剑下。
自小就生活在血肉纷飞中,西部的孩子也是耳濡目染。
欧西纳什从小便学会了在身边人放杀气时,利索喝下碗里的热汤,然后叼着面包,抓起肉块快速逃离战场。
啃着干面包,坐在镇子外围的墙上,欧西纳什常常会看到载满玉石的车队。车队拖着沉重的货物,颤悠悠地沿着崎岖山路,一点点地走远。那时他就在心里暗暗决定,如果有机会,他一定要到那群商人口中富饶的东部去看一看。看一看那有海,有丰富食物,有森林的地方。
但真到了东部,成了披甲带剑的将军,日子反而没那么好过。
虽然从石头堆里打滚长大的男人对生活没太多要求,可任谁被上司记恨了也不好受。
自那日从边境回来,他便发现他家大人喜欢对着他猛放杀气。
但每次待他望去,却只见对方瘫着脸慢悠悠地扭头。
那不是错觉,欧西纳什可以肯定。因为每次有人放没有实质威胁的杀气时,他就会……肚子饿。
谁叫当初在西部时,大家没事都喜欢在吃饭时砸场子。当酒肉缺乏时,似乎一掀桌子打翻一桌花花绿绿也是一种豪气。也不怪他每遇到这种杀气,便会肚子饿。当然,他已经很久没遇到这种情况。
没人敢对王的直系军队的将领放杀气……除了王本人。
怎么说呢,欧西纳什感到肚子饿的同时,意外还有一些怀念。
不着痕迹地单手叉腰,揉揉有些难受的胃,欧西纳什站在珀尔身后,看着今天心血来潮说要逛王军训练场地的王。
他家大人在靶场停下后,就没再挪步。一群陪王练箭的士兵早已累得瘫在地上。
欧西纳什看着笑得嘴角咧得大大,红眸圆睁的珀尔,不由地叹了口气。
无奈地注视着那人再次满弓,四箭齐发。箭气凛冽,一支一靶,个个被击得粉碎。
心里盘算着维修费,欧西纳什瞧着那满足的侧脸,心想,大概是宫中没有人陪,沉闷的生活确实让人憋的难受吧。
这么一想,见珀尔意气风发的模样,欧西纳什有些不想开口劝阻。
忍下腹中的饥饿感,欧西纳什对累倒在地的弟兄们在心中说声抱歉。
此时,珀尔咚地一声,把大弓放在了地上。
“这么一下就累得站不起来,这样也配称作王军?也配做欧贝利可的士兵吗?”射烂了靶场所有靶子的珀尔气定神闲,笑看地上众人。
还趴在地上挺尸的士兵被忽如起来的冷气激得一个激灵,挣扎着爬起来,纷纷跪好。
他们并不是跟随珀尔·莫提斯打下王城的士兵,并不了解珀尔的实力。眼前这个高挑纤细的少年乍一看起来,与传闻中的魔王相差甚远。红红的眼睛,白白的皮肤,一米八的个子不算高,看起来就跟个无害的小白兔。
俊秀的外表让这群从西部来的铁汉子心中存有疑虑。再加上近日来城里纷纷谣言,珀尔·莫提斯看不起他们西部人,不停地往他们将军身上施压,借机找茬。大家知道后,心里更是不满。
这次突然的巡视,便有人装不知来人是谁,邀珀尔来一发。
其实,当递弓箭的人在看到少年嘴角嗜血的笑容是便已觉得不妥,但他的手想撤回去已经来不及了。
珀尔兴趣盎然地掂量弓箭,笑着邀人比赛。箭箭压着之前射到靶上的箭钉在靶子上,少年一箭一箭破开挡在他面前的木箭,凶狠从容。
身强体壮,训练有素的战士们看后头上冒汗,面临心理和体力上的双重压力。
一个人被累倒,珀尔便唤另一人上。车轮战的调教后,靶场只剩下他和欧西纳什是站着的。
刚还对这位年轻的王心存不屑的战士,在面对这百发百中的强劲实力后,顺从恭敬的低头。欧贝利可崇尚强者。这点不会改变。
“士兵这么没用,你说是谁的错,欧西纳什?”调戏完累得满身尘土的士兵,珀尔对上此行的目标。
欧西纳什苦笑,深吸一口气,低头,“是臣的错。”
一个个大汉愧疚地低下头,有年轻的士兵愤愤不甘想要上前,但被人死死拉住了。
珀尔嘴角满意的笑在扩大,
“那你说,该怎么罚你呢?”
“臣甘愿领受任何惩罚。”
珀尔看看整齐跪在地上的战士,环视一周之后,淡淡地说,“那么,就罚又去库房领十万金,把这里修一修。”见欧西纳什惊讶地抬头,遇上他的目光有匆匆低下,珀尔笑着说,“我的战士这么没力气,不会是天天挨饿吧,顺便吩咐伙房以后每月的伙食加肉加菜。”
战士们的反应最直接,纷纷欢呼起来。
欧西纳什低着头,耳朵都红了。
珀尔笑看众人,回头却见欧西纳什一人在那纠结,莫名奇妙。话说,加个餐你脸红个什么劲。
忽略这一小插曲,珀尔满意地瞧着面前顺从了许多的士兵,扭头转身。他高举弓箭,拉满弓弦,指尖寒气肆意一支冰箭抵着弓弦指向一处高楼。
从那里,以清楚地看到整个靶场的情况。放箭,灌注了魔力的冰箭穿过层层壁垒,直击目标高楼露台上打算坐看好戏的一人。长箭直穿那人脑门。中箭的人颤颤巍巍地朝前走了几步,一头从高楼上栽下。
远处随后传来几声惨叫,刀剑声响起。
刚还欢呼的战士惊疑不定。
在欧西纳什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珀尔放下被冰气冻裂的木弓,轻描淡写道“啊,不好意思,手滑了。”掂了掂手里的木弓,珀尔嫌弃地塞到一旁随从的手里,又说了一句让在场战士兴奋的话,“以后训练的武器,统统换成铁的吧。”
铁的!真家伙!只有上战场才能摸到的结实铁工着实让这群好斗的男人兴奋起来。远处有人朝着靶场跑来,是一直跟在珀尔身边的管事。欧西纳什见管事提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赶来,就已经猜到那里面装的是什么了。
管事站定,揭开盒子,里面装着的是一个人的脑袋。从前到后贯穿的冰箭上滴滴答答地掉着血水。珀尔瞧了一眼,便移开视线,轻哼一声,说
“脑袋空不要紧,但关键是不要进水,你看,这都不能用了,扔了吧。”
在场的战士抖了抖,小白兔摇身一变大灰狼龇牙咧嘴的,好恐怖啊好恐怖。管事当然不可能把脑袋就这么丢在这里,于是抱着脑袋站到一边。
这人自从昆塔死后,蠢蠢欲动很久了。正是他在城里散布谣言。珀尔不想自己人还没攻略完,结果窝却给人端了。
想想欧西纳什的幸福也不是简单的自由、财富、和权利。连日来的压迫,让珀尔发现,忠犬同志实在是太能干了,这么一个任劳任怨,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勤勤恳恳的好青年,就这么弄到牢里给关着太可惜了。昆塔那老头子死后,一群旧贵族在那里闹腾不干活,实在是看着心烦。
现在急需用人,浪费资源是可耻的。珀尔不想放过勤恳又忠心的劳动力。
而且,根据记忆曾经某个腐女妹子同他说过,虐一个人,轻则可以虐他的身体,重则可以虐他的心。如何虐?挑那人在乎的人虐。
所以珀尔今天要来,就是要同他的战士好好交流,了解了解忠犬的情况的。
游戏攻略时只显示攻略对象喜恶,性格,还有背景。其他的,珀尔对欧西纳什并不了解。
思考了一下,珀尔觉得感情交流都是从一起混饭吃开始。
有交集才有话题,于是他问,
“你们饿了吗?”
众人瞟了眼管事手中死不瞑目还在滴血的脑袋,不约而同地大声答到,“不饿!”
珀尔奇怪地看了看恭敬了许多的战士,点点头,了然,然后说,“没关系,我饿了。”
”……”众人无语内牛。他们真不饿。
珀尔对欧西纳什示意,“准备准备开饭吧。”
“殿下……这里粗茶淡饭恐怕不对您的胃口。”忠犬担心的,永远是从主人切身利益出发的问题。
“粗茶淡饭又怎样,饿的最厉害的时候我连草叶都啃过,拜这些人所赐,我一出生就不是个矜贵的王。”珀尔没撒谎,他说的是那个不存在的苦逼过去,鉴于这一段苦逼史是他加上去的,他记得非常清楚。
欧西纳什却像是被什么怔住了,他低下头,飞快地说了句,“属下马上叫人准备。”
军营吃饭没那么多讲究,饭是早就做好放在那的,等人齐了便可以吃。饭桌前,一个个彪形大汉规矩得像待字闺中的少女,碗起杯落,一点磕磕碰碰的响声也没有。珀尔那桌,珀尔不动,欧西纳什也不敢动。伙房的桌子刚好,不多不少,欧西纳什原想跪在一旁候着,但在身旁将士不忍心,开口要把他叫去另一桌。但在那之前,珀尔开口了,他指着对面的空位子,对欧西纳什说,“坐下。”
欧西纳什犹豫了一会,乖乖地走到珀尔对面,听话坐下。
珀尔拿起碗,欧西纳什还在低头做恭敬状。珀尔眯眼,“吃饭不用我吩咐吧。”
欧西纳什立刻捧起盛汤的碗,然而勺子拿在手里却不动。
气氛尴尬,珀尔眼睛好得很,百步穿杨没问题,自然看见了周围的窘态。欧西纳什太老实,太拘谨,珀尔想找点话题都无法开口。两人就像相亲中的小青年,偷偷互瞅,却不敢随便开口。珀尔端着碗,四下看着,刚好抓到一个用眼睛偷瞄他的愣头青。
“你,过来。”冲那个壮的跟头牛似的小伙勾勾手,珀尔示意他过来。这一勾手,对方惊得碗都段不住,一碗汤全撒在身上。
被烫得嗷嗷叫着猛地站起,胖呼呼的小伙手忙脚乱地伸手准备擦裤腿,随即想起大魔王的召唤,僵在那里。大魔王召唤,有去无回。硬着脖子怀着不切实际地愿望看去,珀尔大魔王笑眯眯地招手,说,“没错,就是你。”
小伙心中悲愤地骂了声,丫的,百般不情愿地挪到珀尔桌旁,晃悠悠地要跪下,却被珀尔止住。
“名字。”能把问句说的像祈使句,是所有上位者的特色。
“巴特。”小伙子老实地回答。
“帮我做件事,好吗。”仍旧是像祈使句的问句。珀尔上下打量下略显不自在的战士。
“殿下吩咐。”巴特也拿不准怎样的回答才是合乎礼仪,本着少说少错的原则,粗着嗓子简单答到。
“帮我去市场买五十条去了内脏的鲑鱼,然后把他们搬到这里,一个人做得到吗?”珀尔问,像个和蔼可亲的老板。
巴特不明白对方这么做的意义,但是既然吩咐了,他做不到也得做到,况且,“五十条鱼,小意思。”
他自信地昂起头,拍拍胸脯,保证到。
“那好,这个给你,多余的归你。”
巴特手里多了十个大金币,他看着金币瞪大了眼。欧贝利可的人民才不会讲客气,将金币迅速揣进兜里,巴特呵呵地笑了,说,“你等着,我这就去弄。”一高兴,把殿下这个尊称给忘了。
周围一下子炸开来,吃饭的战士们眼睛可都盯着珀尔那里。珀尔笑眯眯地回头,说,“听说,西部的战士是力量型的,不知道,速度怎么样,这样吧,我押一个金币,算上杀鱼的时间,赌他一个小时回来。”
在欧贝利可,特别是生活本就枯燥且压力大的军队中,赌博是一种普遍现象。背井离乡的战士们偶尔在一起,喝喝酒,赌赌博,你来我往的,那股子乡愁也就被冲淡了。这下珀尔开了个头,有人忍不住了。似乎是要为西部战士争口气,那人一开口就说,“三十个银币,赌……赌他四十分钟能回来!”
“我押十个银币!赌三十九分钟。”
“我赌十五个!”
“我赌三十分钟!”
饭桌上一下子便热闹起来,拍着桌子嚷嚷的不在少数。欧西纳什起身想要要喝止,却被珀尔用手按住了肩膀。珀尔看着战士们一个个拿起酒杯敲桌子的欢快样,不禁笑着感叹,“嘛,还真是令人怀念,不知多久没见过这样的场景了。”珀尔想起和高中时混食堂时的热闹场景了。
欧西纳什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在喉咙里辗转半天,变成了另外一句,
“殿下,喜欢吃鲑鱼?”欧西纳什小心翼翼地问。心却因这相同的小小爱好而剧烈地跳动了一下。
“还算喜欢吧。”珀尔敷衍到。
鲑鱼不是你喜欢的吗?怎么反过来问我,难道记错了。珀尔心里奇怪。
欧西纳什斟酌再三,还是选择了开口,“那殿下想吃些什么?”
珀尔看着欧西纳什紧张又有些尴尬的脸,似笑非笑,慢慢张口,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小声说,“你……”
珀尔想问,你问这个干什么,但他话刚开口便被一人打断。珀尔扭头看着来人。
“殿下!要来杯黑啤吗?”
肤色黝黑的战士身材高大,他走到珀尔的桌旁,啪的一声,放下肩上扛的大桶,咕嘟咕嘟往外倒酒。杯子塞到珀尔手里,大汉介绍说,“嘿,西部矿区特产,一般人我们还不给尝!”
爽快的人总让人讨厌不起来,珀尔看看黑漆漆还在冒泡泡的啤酒,爽快地大口干了,总不能让人看扁。
“好!”一杯到底,珀尔反转酒杯示意,众人给面子的叫好。
大汉见珀尔这么干脆,开心地笑了,捅捅欧西纳什的胳膊大声说,“老大,老大的老大,也是真爷们。”
珀尔汗,春哥才是纯爷们,真汉子。这个世界的汉子都去偷汉子去了,不当也罢。
不过,为什么欧西纳什的脸红的跟喝醉了似的,红得都快熟透了。
明明喝酒的人是他。天色渐暗,军营外,潜伏的叛军被珀尔的私人军队杀的片甲不留。巴特扔着金币,踏过染血的大地,哼着小曲跑远。
☆、sos17
膝盖中箭是各种卫兵都有的经历
鱼买回来了,耗时十九分零六秒。负责观察挂钟的战士咧嘴笑了,尽管自己输了钱但自家兄弟能回得这么快。还是让他挺骄傲的。巨大的鱼山从巴特肩上被卸到空出来的的大桌子上,巴特擦一把汗,瞅着眼前用各色目光盯着他的战友,不知所以。
珀尔耸肩,将面前的金币推了出去。看到眼前情景,巴特明白过来,哈哈大笑朝赢了的战友要酒喝,吆喝着请客。
战士们晃着酒杯朝巴特招呼,巴特接住同伴递过来大杯子,一灌到底。擦干挂着啤酒胡的嘴,拣出一条最肥最大的鱼咚的一声甩到桌上,巴特对珀尔豪气地说,“给你的。”
花他的钱买鱼给他?同志你真是大方的可爱。珀尔无奈地笑了,利落地抓过鱼,抬手去骨片鱼装碟。将盘子推到欧西纳什面前,珀尔微笑,
“尝尝,好不好吃?”
面对笑容亲切的珀尔,欧西纳什一脸见鬼的表情。
珀尔的温情表情有些挂不住。他都自费点数来套近乎了,这是什么态度?
上一次攻略过程结束后,珀尔整理攻略经验时悟出,数值一点不掉地攻略掉所有人根本不可能。人在江湖飘难能不挨刀,胜利关键是挨刀挨到砍死对方后你还坚挺地活着。
欧西纳什是个难攻略的人。
不只是因为他的身份,还有他的经历。
说起欧西纳什,他的人生简直就像一部传统的励志。
从煤矿小弟做起,砍翻帮派老大,却仍得到了原老大的赏识,在珀尔·莫提斯奋起变革时,激流勇进,联络西部各派系,宣布加入珀尔的军队。稳定西部后,又到王宫任职,宫中文官武将无一不对他交口称赞。在珀尔没有动他的时候,他的官升得飞快,如果这不是bl游戏,欧西纳什这种拼搏型,好手腕又好气度的男人,铁定就是主角了。
珀尔实在不明白前任到底哪里看不上欧西纳什,甚至厌恶到要如此作践一个有为的好青年,如果当初不是他把欧西纳什关在宫中变做眼不能看手不能拿的废人,兴许前任的下场不会那么惨。
珀尔脑子里想着事,这片鱼肉的手法还是飞快,足见平时没少片人肉,指尖聚气形成的薄刀片看上去就跟徒手般,哗啦啦地干脆利落。
巴特凑到珀尔跟前,仔细瞧着,掩不住好奇和兴奋地问,“你挺厉害的,不像看上去那样,这怎么练的?”
大概今天珀尔的气场实在降得厉害,先前的冰箭穿脑给众人的印象突然多过惊吓,待事情过后,很多人便想开口询问法术的事,却拘于身份不敢开口。
法师是个吃香的职业,但一般修炼方法不外传,对于这群挖矿的,多数人更是像防贼一样防着。生怕他们手里握着矿场,又懂得了晶石的使用方法,进而不可一世。战士和法师不是一个级别,自然也不在一起训练。今天见到的大魔王可是法师中的大魔导师。
如果能给他们讲讲就好了。大家心里都有这么个想法,只是不敢说。
不过几杯酒下肚,大家胆子便肥起来了,又见对方没有嫌弃他们的啤酒,还大方地和他们赌了一场。对于这个只闻其名的人,各人心里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是挺厉害的一人,就是脾气不是很好,喜欢射脑袋玩串烧,其余的都挺好。
听巴特问完问题,珀尔看看刷地一下全望过来的战士,默然。
他能说这是系统自带,具体运作学习他也不清楚吗?
不过隐约记得剧本里这么关于法术的一段,虽然语焉不详,但也能拿出来糊弄。
亮出指尖的冰片,让它在众人面前化作雾气,“你说这个?”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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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