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高干:小兵方恒 作者:静舟小妖
正文 第8节
高干:小兵方恒 作者:静舟小妖
第8节
那就是春节。
对于中国人而言,春节绝对是一年中最大的节日,而新兵12月份入伍,三个月的军训期基本都能赶上春节。
距离春节还有半个月的时候,杨翌把人给召集了起来,询问他们有什么拿手的绝活乐器,摆明了说别藏着掖着,有,就亮出来,这些特长对他们在部队里的未来发展有好处。
结果一个排还真有一大群喜欢表现的小伙子。
外面不也都说了吗?90后的孩子是善于表现自己的一代,他们毫不吝啬将自己的优点展露出来,正是当前最富有青春气息的一个年代。
排里有人会弹钢琴,会弹吉他,会吹笛子,甚至还有会拉二胡的,不过最多的还是会跳舞的人,街舞,基本上谁都能来上两手。
杨翌选不过来,就让他们挨个表演,不过吉他、笛子之类的还好,钢琴没法了,还有那么几个蹦着高说自己跳舞好的在战友们在叫好声中舞出了一系列帅气而高难度的动作。
杨翌看得一个劲的笑,真心觉得这些小子们活力十足,肆意张扬的帅气,不过要选谁却真是个难题。
一回了头,一直没开口说话的岳梓桐就单独找上了杨翌,附耳说了一番,杨翌眼睛一亮,还真点头了。
既然这主意是岳梓桐说的,自然由岳梓桐安排策划,所以直接就找上了方恒和侯珏参与。
方恒这货肯定点头,好玩的东西他就从来不会错过。
侯珏当然也没什么异议,就这么同意了。
过了两天,杨翌在训练结束前宣布了春节上新兵三排的节目,军营时装秀。
当然了,为了切合到军队的情况,要求大家必须提供四个人出来穿军装走正步,然后又为了让春节过的热闹,让新兵蛋子们集思广益怎么搞怪怎么猎奇就怎么来,至于音乐和个别特殊服装由杨翌负责,岳梓桐协助策划组织。
计划一说出来,排里的人就拍掌叫好。
杨翌竖起指头在唇边‘嘘’了一声,神秘地的说,“军事机密,谁要是敢漏了信,查出来了抽死他丫的!”
方恒正有点兴奋的时候,当即就问了句,“那我的事呢?查出来是谁了吗??”其实说着话的时候方恒真没多想,就是一种习惯性,呛声的惯性,觉得杨翌还提查呢?自己的事到现在都没查出来,谁信他这威胁啊?
结果这话一说出来,场面顿冷,杨翌脸上的笑也僵了。
方恒不自然的醒了下嗓子,亡羊补牢,“大伙得互相监督,责任感为上。”
杨翌睨了他一眼,脸上笑容一扬,“行,就这样,解散!”
“哟~”
不过,虽然说是为了春节做准备,但是训练依旧要抓,而且抓的更严。
前两个月的队列训练练得是个人,现在开始练团队。一个正步踢出去,得拿绳子比高低,脚尖必须得在一条线上。
杨翌找来士官当临时副排,两个人一天的工作就是喊几个口号然后拉绳子,整个队伍往前移的时候必须整齐划一,有时候方恒他们单脚一站就得站上五六分钟,一旦被抓住歪歪扭扭的就是一顿臭骂,骂得他们连瞪人都不敢。
确实,在这里的第三个月新兵们的变化很大,有时候一些人想起当初和杨翌对着干还闹到连长办公室就唏嘘不已,现在再给他们两个胆子都没人敢。
被训怕了。
平日里杨翌人不错,生活上关心,情感上关怀,但是一旦上了训练,那是亲儿子都不认的狠,绝对不允许说一个不字。
可以说,服从这两个字完全是靠着暴力给砸进了脑袋里,直接收拾到他们怕。
新兵连的训练很简单,就是学纪律,练体能。
为什么要练军姿?
军姿上战场没用,但是每个新兵都逃不过这一关?
因为军姿就是纪律,比起军人的形象,更是一种教导的手段。
幸好新兵入伍是在冬天,幸好重庆这地方还不算太冷。
但是就这样,所有的人脚上和手掌都磨出过水泡,把水泡里面的水挤出来,好了,成了茧子,一层层的往上面加,不过两个月的时间,方恒突然觉得自己似乎an了不少。身上的一点点肥肉彻底消失无踪,往上铺翻的时候根本不用踩梯子,直接手一用力就帅气的甩了上去。
其实吧……方恒捏合着手掌,看着手肘鼓出的肌肉纹理,满意不已,真心觉得军队这地方虽然是苦了点儿,但是确实是把他给练出来了不少,至少他很喜欢自己现在的变化。
第二天大家都有些兴奋。因为昨天临解散前杨翌说了,明天早上开始进行实弹射击训练。
就在他们练卧射动作练了一周后,拿枪拿了一个月后,所有人望眼欲穿恨不得变成子弹塞进枪管里的时候,杨翌大人总算是开了金口……
这个军营的靶场位于五公里外的一个山坳里,地面是沙土,还长着草,不过因为冬天的原因,草的色泽变成了黄绿色,再衬上周围大山稀稀拉拉的绿色,有着几分荒芜的感觉。
靶场并不是很大,差不多也就和他们训练的操场一般大小,有十个绿色的标靶在远处挂着,后面紧贴着一个小山丘,想必是怕出现射远了误伤的意外出现。
杨翌带了五个老兵过来协助他,一路空手,喊着口号的跑到靶场待命。
到了地方后,杨翌站在队伍前面又说了一遍射击要领,却迟迟不下训练开始的指令,最后说无可说,干脆就让他们继续在这里站着,时不时往远处的路口看上一眼。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一辆墨绿色吉普车开了过来,连长穿着迷彩作训服,带着墨镜气派十足的从车上走了下来。
不用吉珠嘎玛招呼,杨翌就带着老兵去拿枪,在五个射道上分别摆好,这才松下了一口气。
杨翌觉得自己险些被这群渴望开枪的小伙子们给生吞活剥了。
新兵连的实弹射击最容易出现安全事故,所以按照规定,在新兵训练的时候每个持枪射击的新兵身后必须有班长或者老兵负责监督,而且连长必须到场。
方恒听着杨翌又复述了一遍之前才说过的话,视线不由得往连长那边飘,见连长背着手跨立,脸上一直带着满意的神情,偶尔还会随着杨翌的话轻轻点下头,不由得又开始烦杨翌,太磨叽了,而且简直就是不顾忌他们在连长面前争表现。
假!就一个字!
杨翌说完,这才开始分组,第一排的人开始,从高到矮五个人出列。
方恒被点了名。
方恒个子和侯珏在一起确实矮了点儿,但是在军营里并不算最矮的。
西南这一块的男人普遍个子不高,招兵的时候甚至对身高的调整在162,就他这身高往队伍里一站也挺不错。
不过他在第一排,第一排靠高个那边一点,因为排里不止西南的兵,还有不少外省分流到这边的,所以整个排的身高差距非常的明显。
方恒他们五个被叫出来后,按照安排走到了自己的靶位前,自觉的单膝跪下拿起八一杠,回想着脑袋里的程序卸下弹夹看了眼,没有子弹。
这个时候,老兵从弹盒里拿出了5枚子弹递给他,让他自己上弹夹。
小气吧啦的。
方恒捏着子弹一颗颗往上上,指间微微颤抖,兴奋的,根本没法控制。
老兵像是很理解他的心情,或者因为连长在那里,所以就跟没看见一样什么都没说。
杨翌见他们子弹都上的差不多了,这才拿过一枚竖着捏在拇指和食指指间,给大家看个清楚,“这是教练弹,弹壳的侧面有三条纵向凹槽。”然后又把弹底亮出来,“这里是橡皮的,橡胶弹头,三米内对人体能够照成伤害,所以就算是教练弹,也不允许往身上打,尤其是眼睛!”然后转身看向方恒他们,“准备。”
方恒当即利索地趴在了地上,双脚比肩宽,脚尖垫地,蹬紧,手关节支在地上,一手托枪,一手的食指扣在扳机处,头微微歪着,对上准星看向自己的靶纸。
这个动作持续练了一周,做起来是绝对的标准自然。
这时候老兵们蹲下了身子,会纠正一下他们细微的错误,直到完美无缺,直到确认每个人的枪托都紧紧抵在了肩膀上,这才再次站了起来。
老兵们依次回报检测结束,杨翌开口道,“瞄准……开枪!”
方恒手指用力,扣动扳机。
几乎是轻轻的一扳……
“嘭!”一声巨响。
“嘭嘭嘭嘭!”
接连四声枪响,震耳欲聋。
所有的新兵都不觉间缩了下脖子。
开枪的人全部都被震住了,肩胛疼痛,半边身子被震得颤抖发麻,耳朵嗡嗡的响。
就在大家还没从这个声响里挣脱出来的时候,方恒脑袋晃了晃,肩膀扭了两下,‘啪叽’一下趴在了地上。
等身边的人都又开了一枪后,站在身边的老兵这才发现不对,急忙去拍方恒,拍了两下没反应,翻过身一看,已经闭上了眼。
晕过去了。
新兵们一下闹了起来,侯珏抬腿就冲了出去,就连吉珠嘎玛也把墨镜一取大步流星的迈出,不过最快的还是杨翌,冲上去就开始摸方恒脖子上的动脉,翻腕看了眼手表,又去掀眼皮。
“什么情况?”吉珠嘎玛走到身边,蹙眉问了句。
“晕了。”杨翌回道。
“抱一边去。”吉珠嘎玛锐利的眼扫了一圈凑过来看热闹的人,沉声开口,“谁让你们过来的?纪律呢?”
声音不大,却震慑力十足,众人急忙又小跑了回去,只有侯珏没动。
吉珠嘎玛看了眼侯珏,挑眉。
侯珏像是没听见一样,一直紧张的看着方恒,还想帮手把方恒抱起来,但是见杨翌先把人给抱了往外走,只能手足无措的跟在后面。
“诶!那个兵!你干吗呢你?”吉珠嘎玛一时间没记不住人名,却依旧厉声开口把人给叫住了。
侯珏扭头看他,似乎这才回过神,急忙开口,“报告连长!我们是老乡!”
吉珠嘎玛盯着侯珏的脸沉默了两秒,手一挥,“过去吧。”
“是。”侯珏说完,拔腿就跑,这一点功夫,方恒已经被杨翌给抱到了车上。
21、听力异常
方恒被放到车上的时候已经醒了过来,一张眼就看到杨翌近在眼前的脸,视线的恍惚让那张脸变得有些扭曲,仿佛慢镜头一样嘴唇开开合合,方恒甚至能看到这张脸的上嘴唇唇角有着浅浅的一道血口,褐色的血痂格外的显眼。
然后方恒眼球转动,落在了侯珏脸上,侯珏很紧张的看着自己,面容依旧恍惚扭曲,但是那双眼很黑,色泽暗沉,凝聚着满满的压抑色调。
方恒的眼睛眨了眨,脸上满是困惑,云里雾里。
杨翌视线在方恒和侯珏脸上绕了一圈,轻声细语地问了句,“有哪里不舒服?”
方恒慢了半拍才转过头,他没听清,杨翌这句话就像是隔了个门板一样遥远,所以他困惑开口,“我怎么了?”声音并不沙哑,只是略微低沉,落在耳里有着一种隔空的虚无缥缈,方恒微微蹙眉,脑袋里很难受,有什么更大的噪音在敲击着脑骨,砰砰作响。
“哪儿不舒服?呼吸困不困难?动下手!”杨翌又说了一遍。
侯珏开口直接说道,“你晕了。”
方恒蹙眉,光听到他们嘴巴开合,声音却都散了,异常的模糊,于是,他“啊?”了一声,掏了掏自己的耳朵,就要坐起身,却被杨翌给压了回去。
杨翌贴着他的耳廓放大了音量吼,“你晕了,哪里不舒服!”
方恒这次却是听清了,随着杨翌的声音还有一股子热气往耳朵上喷,于是他往旁边躲了躲,也跟着开口吼,“没有!耳朵一直在响,耳鸣,嗡嗡的。”音量很大,典型弱听患者的说话方式,就觉得别人也听不见一样,说话靠吼。
这时候,吉珠嘎玛把侯珏给扒开,直接说道,“我把人带去医院,你继续训练。”
“是。”杨翌服从的起了身,临转身前掏了下耳朵,他被那么近距离的吼了一嗓子,耳朵也有些不舒服。
吉珠嘎玛快步绕到驾驶座,临上车前看了呆呆站着的侯珏一眼,“上车。”
侯珏绷紧的脸顿时松了下来,拉开了副驾的门。
吉普车一路开出去,方恒一直在后面掏耳朵,五官挤到了一起,很难受的样子。
吉珠嘎玛一边开着车,一边从后视镜看了方恒一会,这才问道,“你们是老乡?”音量不大,问的是侯珏。
侯珏点头,有些紧张的解释,“方恒不是胆子小,可能是没想过枪声会这么响,他听力有些异常,特别的好,枪又那么近,所以才会晕。”
“嗯。”吉珠嘎玛应了一声,有些诧异的看向方恒。
新兵们的资料他会大概的过上一眼,不过一些身高、听力等数据很少会仔细的看,只会特别关注体育特长或者视力极好的人身上,因为这些人的资料后期必须要报上去,特种部队会特别吸收这些新兵。
体育特长生底子好,体能自然好,比较容易适应特种部队的训练强度,而视力好的自然是针对性培养成狙击手,这类人可都是人才。
至于听力优秀的……说实在,在军队里用处不大,还不如去当特工听墙角。
而且这类特殊人才真的很少,至少吉珠嘎玛当了那么多年兵,除了在猎鹰那会儿知道有几个外,无论是在军校还是在部队里都没见过,所以才会有些诧异。
又开了一会,吉珠嘎玛开口说道,“八一杠的后坐力大,声音也响,每年新兵训练也不是没有被震得耳鸣的兵,不过晕了的倒是头次见到,知道他听力分贝高多少吗?”
“不知道。”侯珏摇头,想了想,说:“只知道有时候我们隔了一米远低声谈话他都能听清楚。”
“嗯。”吉珠嘎玛低声应着,不再说话了。
方恒很难受,除了耳鸣外,右耳也有些疼痛,连带着太阳穴都抽搐,所以只能一个劲的鼓捣自己耳朵,顺带着回想之前的事情,面色是越来越难看。
他没丢过那么大的脸,就算被声音给吓着也没说晕过,过年时候放炮仗,那声音也不小,他不是放的很好?
其实他一直知道自己有些怕声音,所以在一些特殊情况下,比如过节之类的都会特别留心,可是没想到竟然真的会出事,被枪声震晕,还当着全排的面……
这脸丢的……
操!
方恒怒的想骂娘!!
想来想去,方恒也知道是自己的错,错误的估计了开枪的分贝,一直按照在电视听的声音来衡量,但是现实真要开了枪,这声音确实很夸张,跟近在耳边的炸雷似的,整个灵肉分开,思想断层,才最终晕了过去。
方恒来回琢磨了一会,盯着连长的背影看,突然莫名的想解释一下,于是往前一探身,大吼,“连长!我下次不会晕了!!”
车身剧烈摇晃,在马路上画了一个s,吉珠嘎玛一脚刹车踩到底,惊魂未定的瞪他,“你突然开什么口!!?”
方恒愣住,从连长的口型里读出了意思,他讪讪笑着,捂住了嘴。
吉珠嘎玛扭头翻了个白眼,这才扭动钥匙点燃了火。
侯珏见方恒说话,开口道,“没事了?”声音并不大,但是口型很标准。
方恒点头,笑了笑。
侯珏也跟着笑了起来。
吉珠嘎玛把方恒带到医院,听了诊断结果后就离开了,那边的训练他还得看着。
侯珏陪着方恒输液,他的工作是把人完整的带回去,方恒的情况并不严重,至少耳膜没有震裂,所以医院就按照正常程序给方恒做了微波、血管扩张再配合上高压氧的常规治疗方案。
紧张的训练突然得到这么一天的假期让两个小伙子感觉都还不错,但是交流起来不太方便,所以一个躺床上,一个趴床边各自睡了一小觉。
方恒醒过来后见侯珏还趴着,于是把被子往那边推了一点,盖住了侯珏露出来的手指。
侯珏被惊醒,抬头看他,然后又看了眼输液瓶,这才揉了揉眼睛问道,“厕所?”
方恒摇头,抿嘴笑,“谢谢。”
侯珏瞬间明白,抬起手就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说什么呢?跟我客气?”
方恒揉了揉脑门,挪动身体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又掀起被把侯珏的手给盖上了。
“天冷。”方恒说。
侯珏点头,大方的把手又往里面伸了几分,塞到了方恒的腰下面,“捂着。”
方恒挑眉,然后笑眯了眼,把腰又下压了几分,两个人窝心一笑。
中午的时候杨翌过来看了眼,给他们带了午餐,吃完后就让侯珏回去休息了,下午还有训练,方恒出事,侯珏不能跟着逃训。
当然了,杨翌也不可能留下来,他带了个老兵过来帮忙照顾,这才和侯珏俩人离开。
杨翌带过来的老兵叫吴狄,名字听起来霸气,但是实际上却很爱笑,对方恒也挺照顾,时不时问上两句。
方恒听不太清楚,但是不妨碍他理解对方的善意,所以也都客客气气的应着,笑得很是乖巧。
于是吴狄更是跑的勤了。
下午四点左右,方恒回到了部队,他这种伤当然不用住院,但是必须要持续治疗,每天都得去医院报到。
杨翌从吴狄那里知道了具体情况,当即就点了头,没有多问,毕竟他也希望方恒治好了再回来,要是真出了事谁都担待不起,而且就这耳朵的情况训练也没有用,根本就听不清楚口号,还不如安心修养着,不过也有个但是,希望方恒下午最好跟着训练□能,最起码别差的太远。
是希望,不是强求,方恒没有表示的进了屋。
晚上指导员也过来看过,体贴的问了几句话,见和方恒很难交谈,只能拍着他的肩膀让他好好休息治疗。
指导员前脚一走,岳梓桐和侯珏都双双贴了过来,继续之前的话题。
之前岳梓桐说了,真好,理直气壮的不用训练,羡慕。
侯珏说的,好好养着,别落下什么后遗症。
方恒却一直看着他们的口型若有所思。
指导员一走,方恒突然开了口,声音压的很低,他自己都听不清楚,但是他知道这音量侯珏他们肯定能听到。
他说,“你们说,我该不该自己练练?”
方恒做出这个决定真不是他有什么强迫症,非得逼着自己辛苦,实在是现在这个情况让他有点儿恼怒。
排里的人盯着他看的目光有些说不上来的味道,就像是在看笑话,看不起他,所以他不舒服,那股子倔劲儿又出来了,之前想要争一口气的决定硬是又给憋了出来。
而且,最近成绩刚刚好了一些,正是觉得自己有机会往排头兵里面冲的时候,就这么让他放弃了,其实他不太甘愿。
毕竟,人要是懒下去,安于现状确实无所谓,可是人要是心里有了写想法,无论努力的理由是因为什么,但是一旦看着自己一点点的进步,看着目标一点点的靠近,一旦再跌回去心里绝不会舒服。
方恒不想这么就倒了。
侯珏低头想了想,看向方恒,“先休息两天,等稍微好点我陪你。”
岳梓桐看着侯珏,犹豫了半秒,拍了胸口,“还有我。”
方恒拍了拍俩人的肩膀抿嘴笑。
这天晚上事情有些多,临睡觉前杨翌又找了过来,坐在方恒对面盯着人看,然后扭头对侯珏招了招手。
方恒挑眉看他,见到他开合着嘴唇和侯珏说着什么,因为是侧脸,音量又不是很大,所以也没读出来。
杨翌说完后就抬手往方恒脸上摸,方恒惊了一下,下意识的往后缩。杨翌的手就这么尴尬的停在了半空,两个人瞪了两秒,杨翌的嘴角一勾,笑开了梨涡,一字一顿的说道,“我教侯珏怎么按摩,能恢复的快点。”
方恒解读后当即就蹙紧了眉,扫了侯珏一眼,到底没动。
杨翌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第一次认识的时候方恒除了注意到这个人的脸外,就是那只手,真的很漂亮,指甲修剪的圆润整齐,不像大部分男人的手那么粗糙,更像是握笔的手。不过摊开手心来看却有着一层厚厚的兵茧,比他们这些新兵厚了很多,可以看出来吃过的苦比他们多的多。
所以,这双手虽然看着文气,实际上却很有力,抚在耳廓周围的穴位上带着些微的疼痛和麻痒,让方恒有些不自在却又诡异的很舒服。
杨翌教的很认真,侯珏也学的很认真,一个穴位一个穴位的说,用多大力,怎么用劲都详细地说明。
等教完收回手的时候,杨翌才发现方恒的不自在。
方恒的头微微低着,看着自己的脚尖,嘴唇抿的很紧,从他这个角度可以清楚的看到浓而长的睫毛瑟瑟的抖着,最主要的是脸很红,红得快要滴血,耳廓绯红润泽,被灯光那么一打,像是抹上了一层银粉。
然后方恒在他收手后抬头看了一眼,黑白分明的眼有着淡淡的水雾,带着那么一点羞涩娇气的感觉。
杨翌嘴角抽搐了一下,寒毛又立了起来,把方恒交给侯珏后就走了。
回寝室的路上一直在琢磨方恒那长相……真他妈坑爹!!
受不了~~
一个男人动不动就摆那么一张让人起鸡皮疙瘩想要给上一拳的表情,让他牙酸不已,直想打冷战。
22、立人之本
方恒的伤算是训练事故,领导们心里清楚该怎么处理,第二天指导员过来探病说是给他放三天的假,还给他提了一袋核桃粉过来。
方恒笑容灿烂的接过来,一个劲的谢谢,等指导员一走,脸就沉了下来。
看着核桃粉的说明,心里千万头草泥马狂啸而过……
核桃粉!?您老怎么不给我买脑白金!!??我是耳鸣!!!不是脑残好不好!!??
方恒拎着那袋核桃粉晃晃悠悠的回了宿舍,新兵连的操场外面依旧站满了人,排长坐镇,班长喊口号,可以预见声音很大,但是方恒依旧听不太清楚,耳朵里的声音很尖锐,闹得他昨天夜里基本没睡。
感觉难受不说,也很困,头晕目眩,就觉得随时都有一架飞机在头顶上飞,又或者是‘嘭’的枪响声。
而且还有个坑爹的地方,他右耳的耳膜受损,导致他走路有点儿失去平衡,不知不觉的往右边走。
这才一天的功夫,方恒就觉得自己有些神经衰弱,而且脑袋里一直有件事反复的浮出来,让他有些介意。
上午治疗的时候医生说昨天下午杨翌找过自己,询问了一下辅助治疗的方式,然后又说方恒这种昏迷的情况虽然说有一部分听力异常的原因,但是主要还是心理素质有问题,说明白点就是开枪前的太过兴奋和紧张让他的神经绷的很紧,突然遭受到惊吓神经才更容易受伤,所以利用脑部按摩松缓神经紧张效果也不错。
耳鸣让方恒的思考有些散乱,断断续续,但是偶尔想起也知道杨翌的上心,多少还是有些感动,毕竟在排里大部分人都排斥他的情况下,杨翌这种做法就像是雪中送炭,心里有点暖。
方恒贴着墙边回了寝室,临进门前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排,杨翌正在往这边看,目光里带着询问,方恒这才想到自己还没报告销假。
方恒刚想迈动脚步,杨翌就挥了挥手,撵他进屋,意思是知道了,于是方恒挤了个笑出来,转了身。
他有些别扭,不知道该还个什么样的表情,只能逃了。
回了寝室,方恒就直接上了床,但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之前输液的液体里有些助眠的效果,勉强算是给他补上了昨夜缺失的睡眠,可是现在脑袋里又清醒了,所以方恒躺了一会干脆起床穿了衣服。
无聊~~
翻出一本书看了一会,方恒长叹一声,真的无聊啊~~
平日里这个时间都在训练,就像在火炉里翻来覆去的烤,恨不得天上能下刀子,可是人一旦真正闲下来了才发现这种数着时间过日子的感觉很难受,再加上身体不舒服,方恒倒是情愿到外面去站队。
于是,方恒到门边看了一会他们的训练,然后回到屋里又在本子上画了一会春节军营时装秀的设计图,一上午的时间才算是混了过去。
中午午休前侯珏来帮他按摩了一会儿,岳梓桐就在旁边好奇的看,看着看着就要上手,最后变成了两个人轮换着来。
俩人手法都不怎么样,简直就是把他当成试验品在折腾,方恒被按得不爽了就开始唧唧歪歪地抱怨,可是他越抱怨那俩人越开心,笑得那样儿让方恒有种自己被当成了某种生物的联想,还是那种小小的,毛毛的,软软的生物。
直到最后杨翌过来叫他们午睡,方恒这才脱离了魔掌。
或许因为这种按摩真的有效,方恒中午很踏实的睡了一觉,直到午休结束才被宿舍里的说话声吵醒。
方恒犹豫了一会,还是起了床。
或许有些意料外,他这一起床瞬间收集了大半的目光,直到方恒睡眼惺忪的看过去,那些人才转移了目光。
下床之后,侯珏系着扣子走了过来,“下午要训练?”
声音刻意放的很大,方恒听的很清楚,于是点头,“无聊!”
“确定没事!?”
“难受我会请假!”
“嗯。”侯珏点头,“自己掂量着看!”
“好!”
俩人对吼完,从床架中间一绕出来,岳梓桐和石磊就从不同的方向走了过来,岳梓桐看了下当前的情况没说话,默默的站在了侯珏身边,石磊关心的问道,“没事?”
方恒挑眉,对方声音太小,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有事我会说。”
“嗯。”石磊点头笑了笑,这个班长倒也当的称职认真。
当然,方恒会跟着出来让杨翌也有些意外,不过杨翌也只是深深看了方恒两眼,背手跨立在了一边。
新兵营的体能训练很单调,但也是千锤百炼的实用,俯卧撑练手臂力量,引体向上练手肘手腕力量,仰卧起坐练腹部力量,蛙跳练腿部力量,还有跑步,算是个总体的协调训练。
前面几个训练项目方恒倒也跟上了大部队,而且有个事情分神,使他的耳鸣情况似乎也减弱了不少,累归累,但是时间上过去的很快,而且很踏实,但是到了跑步的时候就完蛋了。
方恒光顾着咬牙坚持了,结果就这么不知不觉的往右边偏,尤其是直线的时候,能跑岔两条道去,这情况不单看的后面的人一头雾水,杨翌的嘴角也一个劲的抽,忍俊不禁。
方恒自己也发现别扭,干脆停下了脚步去和杨翌请假,琢磨着这项训练就不做了。
杨翌点头,能有什么不点头的?上午教导员就给方恒发了三天假,现在这训练是额外的,方恒来不来他都管不了,更何况方恒跑步会影响其他人,既然双方都别扭,还不如别跑。
方恒请完假没事情做,就边擦着汗边在杨翌两米外站着,偶尔看过去一眼,总会想起医生说的那些话,也不确定自己该不该说声谢谢,就这么别扭了半天,到底一步都没挪过去。
因为杨翌过来了。
“有事?”杨翌挑眉看他,之前方恒时不时的往这边看,好像有话要说。
方恒看着他的嘴唇,摇头。
“哦。”杨翌点头,在方恒脸上来回打量了一眼,停在了右边的耳朵上,“这边伤的比较重?”见方恒揉着耳朵点头,肉眼可见的耳廓迅速充上了血,绯红一片,杨翌眯着眼又往前抽了几分,“按摩有用吗?”
“有。”方恒应声,迟疑了两秒,“谢谢。”
“嗯?”杨翌瞬间收回视线落在他的脸上,疑惑的看着,“什么?”
“那个……医生说是你找过去的,所以……嗯……谢谢。”这句话一说完,方恒的脸上的色泽就跟耳朵颜色一样了。
杨翌眼尾抽搐,往后退了半步,沉声开口,“我该做的。”
“所以我说谢谢。”
杨翌见方恒那双眼直勾勾看过来,黑白分明的像是山泉水里的黑色石子,清亮纯净,于是杨翌下意识的回了句,“其实你这样挺好。”
杨翌的声音有些低,比起是在和方恒对话,不如说是在自言自语,方恒理解的有些困难,只能傻乎乎的看着杨翌。
杨翌勾起嘴角,弯下眼眸,笑道,“我倒是还欠你个对不起,等你耳朵好了再和你说,至于那件事查是查出来了,但是有些实际上的考虑不适合摆在桌面上谈,希望你体谅一下。”
方恒蹙眉,掏了掏耳朵,一脸的不耐烦,“排长,你是不是故意玩我呢?敢大声点不?”
杨翌嘴角的笑又浓了,摇头,“不敢!”
方恒挑眉。
杨翌送了他俩梨涡,转身走到了跑道上。
方恒瞪着杨翌的背影开始磨牙,恨不得一脚踹上去。
晚上没事,方恒把自己画的图拿到了岳梓桐面前,既然说是时装秀,又要搞怪猎奇,方恒下手下的特别狠,红色的内裤外穿扮超人,小沈阳表演的时候跟在后面拿板砖的那个二货,用床单围出来的印度阿三,十来个点子让岳梓桐很是惊喜了一把,一个劲的说,皇上您老这都贵体违和了都还顾念着臣妾呢?臣妾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了。
方恒抓着他的手腕开始摸,一下一下的抚过手背,色迷迷的开口,“梓童,你的手还是这么白啊?那今天就用手伺候朕吧。”
“咳!”侯珏瞪着方恒大咳了一声,目光里带着警告。
方恒挑了挑眉梢,递过去一个猥琐的笑。
岳梓桐单纯的看过去,笑得眉目婉柔,抬手在方恒的后脖子上揉了一下,“没问题,手法绝对有了长进,现在要吗?”
方恒正给侯珏递眼色,听到声音转头问了句,“什么?”
岳梓桐好脾气,站起身绕到方恒身后直接在脑袋上摸了起来,手法当真有了长足的进步,舒服的方恒闭上了眼,就差嗯嗯的叫唤。
这边侯珏默默的看着,心里总有些不安,总有种方恒这小子可能会找上岳梓桐的感觉,毕竟当初互撸是方恒先这么提议的,而且毫无负疚,侯珏还记得第一次之后自己还躲了方恒几天,但是这小子就跟上了趟厕所一样,根本就没往心里去。
说是吃醋,侯珏觉得可能有些过了,但是确实不喜欢方恒和岳梓桐变成那样的关系,毕竟那种行为已经非常的隐私。或许是某种所谓的独占欲和洁癖作祟,他不太想让方恒把一些单纯的事情搞的太复杂。
所以,临睡觉前,侯珏把方恒单独拉了出来,开口就问,“咱们的事你不会到处说吧?”外面太黑,侯珏声音又压的低,方恒听的一头雾水,最后没办法,侯珏只能在方恒手心里写字。
写到一半,方恒就开始笑,拍了拍他的后背,“放心,不熟的我不跟他干这个。”
侯珏嘴角抽搐,根本就不是熟不熟的问题好不好??但是实在交流困难,只能暂时把这事给搁置了下来。
接下来几天,方恒一直处于半休息半训练的状态,虽然右耳耳鸣依旧,但是左耳的听力已经恢复,所以普通的交流已经没有问题。
对这次方恒的行为,排里的反应各不相同,中立的永远中立,讨厌的更是觉得他假,心软的呢倒也会正视一下方恒。
于是,方恒发现有些时候、有些事情不能怪别人,先有了根本再去做事,才是立人之本。
23、交易
还有一周到春节,军营里也渐渐有了年味,一些横幅挂了出来,还有组织部也在如火如荼的张罗着节目。
三排这边的军装已经抱了过来,是从老兵那里借来的,新兵只有两套作训服,常服、迷彩作战服之类的服装必须要等他们下了连队才能发到手里,方恒记得当初选人那会儿排里的人闹的快要炸了起来,都想提前把军装穿到身上,但是杨翌一口咬死要身材好的人穿,直接给刷了一大半下去。
最后挑来挑去,侯珏位列一席,魏亚阳也捞到个名额,杨翌自己也想穿这个,结果被大家起哄,让他扮二八的娇花女人花一朵,到底没穿成,闷闷不乐了一天。
第二天训练完,杨翌让大伙围了一圈坐在地上,真心实意地说,“你看,我扮女人影响不好,要不咱们再挑一个?”
方恒捏住双脚间的小嫩草用力一拽,抽出了娇嫩的草茎,把头偏到了一边,不是他多不给面子,实在是刚刚杨翌说那话的时候,眼睛一个劲的往自己身上瞄,像是在暗示一样,让他扮女人?不如杀了他痛快!
杨翌这话说完,场面冷了两秒,岳梓桐接了嘴,“排长,这可是你说的,怎么猎奇怎么来,你要找个合适的就没效果了是不是?”
杨翌哽咽了一下,垮下了脸,“但我真不合适,回头怎么带兵啊?”
“与民同乐,更显亲近,排长,这扮相肯定非你莫属了!”这句话是方恒说的,就怕杨翌点了自己的名,直接一句话给他堵死最好。
“你耳朵好了你?”杨翌瞪他,怒火中烧。
“啊!?”方恒装聋作哑,抬头望天。
杨翌不死心,想要来个投票决定,结果全部人都举了手,一个二个绿油油的眼,阴测测的笑,就等着看笑话。
于是,杨翌长叹了一口气,直接躺在了草坪上拍胸口,悲愤的吼,“天啊,怎么会这样?怎么养出一群白眼狼出来??”
众人哈哈大笑。
有人接嘴道,“这地界有正常人吗?您怕是想的太美好了。”
有人又说,“小红帽多可爱啊,别人想当我还不让呢!只有排长你能担此重任!”
还有人说,“你教的!”
抱怨了一会,杨翌在笑声中坐起了身,托住自己的下巴笑开了梨涡,带着点儿妖孽劲地开口,“行啊,这可是你们说的,回头迷死你们!”
众人拍着胸口大呕!
方恒难得被杨翌逗得开心,笑出眼泪。
早前众人围圈聊天的情况也不少见,那时候方恒因为杨翌的原因不太有参与的兴趣,所以冷眼旁观下越是觉得杨翌这么做很恶心,哗众取巧!
但是这次不太一样,一来那些恩啊怨啊的都有些遥远了,怨气渐渐的散了不少,二来这次的活动他也出了不少力,俩人有了一些训练外的合作,所以也不知不觉的融了不少。
笑着笑着,方恒模糊着眼看杨翌,突然觉得那张脸要是扮了女人未必就真难看了,说不定还有些惊艳。
杨翌的皮肤比他们这些新兵们黑了不少,据说是夏天晒的,捂一个冬天肯定没什么效果。杨翌的眉宇比较平淡,或许就是这样才显得人很亲切,眼睛是内双,因为个子高的原因,看人的时候上眼皮会稍微往下压那么一点点,带着浅浅的褶子,再加上眼睛还算长,一旦看熟悉了还有些好看,当然了,杨翌脸上最吸引眼球的还是嘴角两侧的梨涡,一旦笑起来就让人觉得亲和力十足。
所以,这么个人要是刨除练出来的身体骨架子,可能还真会像他说的一样让人震惊。
不过……那也是不过……
因为杨翌根本就是个男人,180多的个子,肩膀又练的那么宽,女装往身上一套……
og!!
方恒恨不得戳了自己的眼球,什么惊艳!?根本就是最喜剧的恐怖片!!
这次的聊天在哄声大笑中解散,方恒走到半路上却被人给拉住了,扭头一看,是杨翌。
杨翌视线落在他耳朵上,“好完没?”
“好了一边。”方恒顺着回答,说到一半才想起两个人什么时候这么好了?当即就沉了脸,“有事?”
“嗯。”杨翌点头,看了一圈,“去那边谈吧。”
方恒扭头看了眼侯珏和岳梓桐,见他们也是一脸困惑,只能跟着过去了。
杨翌把他带到一个花坛的背面,看着他,“你那事本来连长的意思就是揭过去了,但是我想还得要和你说一下,至少道个歉。”
方恒不动声色,事实上也不知道做什么表情,只能沉默的等着。
“是谁我就不说了,对方态度很好,而且也没伤着人,所以就私下里警告了一次,但是这事把你给牵扯进来是我的问题,所以我道歉,对不起。”杨翌最后三个字说的情真意切,底下的头再抬起来后就直直的看着方恒的面部表情。
方恒沉默了几秒,脑袋里把这话给理了一遍,面色一下就冷了下来,“那我就活该吃着哑巴亏?”
“要我当着全排的面和你道歉?可以。”
方恒没想到杨翌倒是这么干脆,有点愣住,半响才开口,“你能说是谁吗?”
杨翌摇头,歉意的抿嘴笑,“按程序也就是个私下警告。”
方恒眉毛一扬,睨他,“有背景?背景硬到你们下不了手?所以我这个没什么背景的就该吃下是吗?”
“诶?”杨翌蹙眉,这话说的真的有些难听,“和你说过,这是程序问题。”
“那你当初当着全排的面点我名什么意思?”
“我现在不是和你道歉了吗?”
“你可以当着全排的面点我的名就不能点他名?”
“方恒!”杨翌眉毛一立,“我现在不就是在和你谈这事吗?我和你道歉!当着全排的面都可以!你和我较什么劲?”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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