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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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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男生子科+番外 作者:河粉炒灵芝

    正文 第23节

    男男生子科+番外 作者:河粉炒灵芝

    第23节

    玉交枝便袅袅婷婷地进来了,又袅袅婷婷地深施一礼:“参见皇后。”

    贺赫赫笑道:“坐。”

    玉交枝便坐下了,又说:“皇后今天气色不错啊。”

    贺赫赫道:“旁人都给我退下!顺玉留下。”

    几个宫人便都退下了。

    贺赫赫又对顺玉说:“你给我跪下。”

    顺玉只能跪下。

    玉交枝见了,便坐不住了,站起来问道:“这是什么缘故?”

    贺赫赫便道:“我的婢女与外人私通,我要责罚她,难道错了不成?”

    顺玉不敢声张,玉交枝听了,便又说:“皇后……”

    “坐下。”贺赫赫截口道,“你是客,你坐。”

    玉交枝只得坐下。

    贺赫赫夹了一点鸡髓放到小碟子上,移给了玉交枝:“你尝尝这个,我颇喜欢吃的。”

    玉交枝只得吃了一点,说:“谢皇后赐食。”

    贺赫赫道:“怎么?咱中宫的东西特别好吃吧?吃得还高兴吗?”

    “啊,皇后……”

    “得了,”贺赫赫扭过头来,对顺玉说,“顺玉,我看你跟着我久了,我很中意你的。虽然不舍得,但你若有了去处,我也高兴,你直须与我说就是了。你要和谁,就大大方方的和谁,我自然会成全,不见得这么鬼鬼祟祟的。”

    玉交枝再坐不住,便也跪倒道:“皇后何必这样难为她,都是我的错。是我千不该万不该去勾引她的。我不敢向皇后求她,只是因为我身份尴尬,现在全国又如此风头火势,我更加不敢娶她,只怕会拖累了她。”

    贺赫赫道:“这我也理解,可你既知自己的身份,为什么还瞄着乐无荒不放?”

    玉交枝愣了愣,说道:“奴甚惶恐,不知皇后所言为何?”

    贺赫赫道:“顺玉已跟我言明,道你手上有着对乐无荒不利的证据。如果你不是一早瞄着他,一时半会儿哪里拿得出来这些!你又与顺玉一唱一和的敲边鼓,拿着我关爱长谣的心思,来撩拨我去斗乐无荒,你到底什么居心?今天你不说明白,我……我是奈何不了你,但处置一个宫女,我还是可以的!”

    顺玉虽然没言明手上的证据是哪来的,贺赫赫却早已明白。顺玉与玉交枝那么亲密,又一起来鼓动贺赫赫对付乐无荒,便有了七八分的形迹。玉交枝是一个外使,却地位不低,恐怕和朝臣也是有勾结的,结了党派,与乐无荒为敌。而玉交枝同时又是教坊首领,平常做些活动来娱乐皇帝,和乐无荒一样都是走娱乐皇帝以得宠的路线的。

    玉交枝便道:“乐无荒是社稷祸害,我虽是玉藩的人,却也是大青的人。现在大雕族入侵,好几个藩国没了,我们玉藩也撑不住多久,因此才打算清君侧的。再说,如果社稷不保,奴也不保,难道皇后与清平王就能保全了?”

    贺赫赫始终是不想管这些鸟事,如此指桑骂槐、威逼恐吓,不过是虚张声势一番,不想被人以为自己是傻子可欺罢了。再说,反正大哥毕生致力于搞垮大青,贺赫赫也没什么理由去匡扶社稷,因此便道:“你将顺玉娶了吧。她的心既然忠于你,便不会全忠于我。这样的奴婢,我不敢要。”

    顺玉听了,竟泪如雨下:“奴婢之所以如此,也是害怕乐无荒会危害到皇后啊!他与沙青因勾结一气,霸占后宫,终有一天也会容不下皇后的!奴婢完完全全是忠于皇后的!”

    贺赫赫道:“那你还是……”

    顺玉从怀中拿出一块玉佩,那玉晶莹如冰,雕刻的是一条蜿蜒的龙。她将玉往地上一摔,道:“此玉是玉娘娘与我的定情,奴婢不要了!奴婢只愿意跟着皇后!”

    玉交枝见顺玉摔玉了,也掌不住哭了。

    ——摔玉什么的,在跟我玩红楼梦吗?

    贺赫赫虽然基了,但自命还是有些贾宝玉情怀,最见不得美女哭的。他便说:“别哭了,你们给我闹这个有什么意思?”

    玉交枝流泪道:“皇后有所不知,这玉是我出生时就带着的。家里众人莫不把它当做我的命根,我也是如此的。”

    ——衔玉而生?将玉当命根子?真的是《红楼梦》?

    贺赫赫愣了愣,说:“这个……”

    玉交枝颤抖着手将玉龙捧起,哭道:“我为表将她爱若性命,便将这命根子送了她。可见她竟将玉摔了,似也将我的心、我的命摔了,因此才心痛至极。”

    ——她们两个是红楼梦佳偶,尼玛,我不知不觉成了棒打鸳鸯的封建家长了?

    贺赫赫忙说:“床头打架嘛就那个……”

    顺玉却截口道:“那就当我欠了你一条命,我今世报答了公子的恩情,来世再为你做牛做马,方算不辜负你。”说着,顺玉又流泪了。

    玉交枝拭泪,又冷笑道:“你此生既不愿与我同生共死,我何尝要稀罕你的来世!”

    贺赫赫道:“你……也不用说的这么绝嘛……”

    玉交枝又往贺赫赫磕头,道:“此事的确是奴冒犯了凤驾,任凭皇后处决。只是一件,奴确实是不愿家国为奸人所害、为外族所践踏,才会出此下策。至于顺玉……她的确是对皇后十分忠诚的。若非奴已皇后会被害之言诱之,她是不会答应帮忙挑唆的,此事全是奴一人之过。”

    贺赫赫听了,便道:“乐无荒现在权势熏天,从外部要杀他,是很难杀死的,须得从乾坤殿内入手。从来由妒生恨、由恨生乱,芳甸大概可用。我看玉娘娘如此运筹帷幄,自然能成大事。去吧,以后不必再来了。”

    玉交枝听了,便道:“谢皇后。愿皇后万福金安、长乐无极。”然后是深深稽首。

    沙青因听说了,那天自己没被接见,但玉交枝却被接见了,便又是深深嫉恨。玉交枝为乐无荒的政敌奔走牵线,虽然行为低调,但也是公开的秘密,乐无荒早已视其为眼中钉。只是乐无荒更耽于淫乐,并不太过专注于铲除政敌。玉交枝严格上来说还够不上“政敌”的资格,而且现在排的男男黄暴歌舞剧很得皇上欢心,又很得乐无荒欢喜,所以才留了她一条命。

    作者有话要说:大哥的名字怎么来的?呃……不大记得诶……我认真想想,好像本来是叫“沙心海”,因为看到“海心沙”的报道……想想还是算了,遂改成“沙心因”,最后是“沙玉因”。

    122

    122、

    雪人国放在京城的那位来使已经被杀了,以通敌叛国的罪名。接连也有几个小藩国向大雕族投降了,那些在京中友睦府的使节也一一被杀。尽管如此,大颗还是阻止不了边境被快速蚕食的势头。

    玉交枝心怀忧虑,恐怕自己也躲不过被皇帝拿来泄愤的命运。玉交枝唯有利用芳甸的妒忌心理,提供一个“可以让乐无荒永远只属于你的方法”。那就是,芳甸如果成为了乾坤殿的主人,彼此的权势逆转,乐无荒便会变成了他的所有物了。乐无荒是花妖,而芳甸其实是草精。由来是花成精,少见草成精的。因芳甸其实是乐无荒身旁的一株小草,早已爱慕着还是一树花的乐无荒。乐无荒成妖后,芳甸日夜思念,有此生了执念,经年久月,便成了妖。他找到了乐无荒,乐无荒却已不认得他了。或者是乐无荒从来没把这一棵草放在眼内过。芳甸假装成那种冷美人,本想能得到乐无荒的一点垂青就已经足够的,但无奈他是妖,他是靠着对爱情的执念而成妖的,因此欲壑难填,越发不能忍受乐无荒的花心,便开始用最原始最暴力的方法除掉情敌。

    对于妖来说,杀人很容易,魅惑圣主也很容易。只是妖一般很难接近皇帝并行坏事。只是沙玉因已逆天改命,大青气数已尽,所以妖孽才那么容易混进来。

    但是,妖有时候却比不上人聪明。玉交枝受了贺赫赫的启发,已开始在这一花一草两妖之间行挑拨离间之计了。

    快过年了,大颗皇帝嫌宫里没气氛,又打算放年假不上朝,所以就带同歌舞乐妓、宫妃宫人、得宠佞臣一同到大鼙鼓好园过冬。

    玉交枝公主自然也在受邀之列,因歌舞乐队都是她管的。在得宠佞臣之列的,自然有那个乐无荒国师,同行的还有他的黑莲花大弟子芳甸。而靠着巴结乐无荒和沙青因的聂哇哇同学也得到了邀请函。

    在处理沙大学士身后事之后,贺赫赫就没见过聂哇哇了,倒是记得他哭得是多么肝肠寸断,死老爹哪有他这么哭的,他这个恐怕是死一百个老爹的水平。

    演技这么浮夸,偏偏纳兰秀艾就是很爱这一套,所以他得到平步青云的机会。贺赫赫、纳兰秀艾与长谣这名不符实、关系复杂的一家三口正难得地在一处吃茶。纳兰秀艾为了讨好贺赫赫,便笑道:“这茶是极好的,是名茶之乡‘沃茶垒’采的!”

    “我擦嘞?”贺赫赫深深震惊。

    纳兰秀艾笑道:“对啊,就茶就叫‘沃茶’。”

    贺赫赫不禁说道:“陛下沃茶垒。”

    纳兰秀艾笑道:“对,对,就是这个,你爱喝吗?”

    贺赫赫喝了一口,说:“好像有点淡了,没什么味道。”

    长谣却道:“我觉得这个味道正好。”

    纳兰秀艾虽然对这个孩子无感,但还是意思意思地露出慈爱的神情:“嗯,那就都给你啦。”

    长谣便道:“谢皇上。”

    纳兰秀艾又道:“说起来,皇后的身体总是不见起色,国师说要让皇后住在寒而不洌之地才能缓解些。又说该地必须有冻而不冰之水、寒而不凋之树、冰而不谢之花,取花叶泉水煎汤,对皇后的寒症卓有疗效。此三者,虽有了冰却仍蕴热,所以能暖润心肺,却又因为能与冰共存,所以一时不至于与皇后的寒体质冲突。”

    长谣闻言,道:“若能得此,果然不错。”

    贺赫赫却道:“天下哪有这么奇巧的事物?”

    纳兰秀艾笑道:“有啊,就在眼前!京城北上三十里有座山脉,那山脉上常年冰雪覆盖,夏天也挺凉快的,朕在那儿盖了个避暑山庄……”

    “避暑山庄?什么时候建的?”

    纳兰秀艾想了想,说:“也这年吧!那山上恰好就有此三物!”

    贺赫赫道:“这么恰巧?”

    长谣便道:“父亲去,我也要去。”

    纳兰秀艾却道:“这怎么可以?你可是未来的太子啊!”

    长谣便道:“若果不让我陪父亲的话,我就直接出家,六根清净,倒是也不用当孝子,也不用当太子,空空了了。”

    纳兰秀艾闻言皱眉,道:“朕最不喜欢人做和尚了!做什么不好要做和尚?天下那么多美人美酒你都没尝过呢!”

    贺赫赫听了,道:“美酒也罢了,美人是要闹哪样?你、你不要教坏小孩子!”

    纳兰秀艾呵呵笑了:“长谣哪儿小啊!”

    ——他哪儿都不小!可都不管你事!也不关那些美人的事!

    贺赫赫不悦的颜色已显出。

    长谣道:“我意已决,望君成全。”

    纳兰秀艾见长谣这么坚决,便道:“也罢,百行淫为首,万恶孝为先……咳咳咳,这个说反了……反正嘛,孝顺是好事儿,朕也不要拦着你。”

    纳兰秀艾却不知长谣思想觉悟很高,会淫孝两不误的!

    长谣便道:“谢皇上。”

    纳兰秀艾笑道:“这孩子真的跟他舅父挺像的,该不会以后真要出家修道吧?”

    贺赫赫苦笑道:“该不会吧,他只是个性淡薄一点,但出生帝皇家,怎么说都是六根不净的。”

    纳兰秀艾问道:“可我觉得长谣真有那么点无欲无求的意思……对了,长谣,你有什么喜欢的、特别想要的?”

    ——你老婆。

    长谣答:“并无。”

    纳兰秀艾道:“真是无欲无求呀。我说你锦衣玉食,所以不爱钱也算了,难道见了美人也没什么心思?”

    长谣答:“没有。”

    贺赫赫心想:长谣这真不够意思,他这是说见了我不动心呢,还是说我不是美人……算了,我的确不是美人,而且为什么我要在意这个……我已经被这个次元同化得这么厉害了!居然想要当美人了!其实,我只是想做一个合格的白莲花,长得不好看的白莲花是不是有点不太专业呀。

    纳兰秀艾听了长谣这话,惊讶道:“那么你有□过吗?身体没问题吗?”

    贺赫赫一听,忙道:“你跟小孩乱说什么!”

    纳兰秀艾道:“他小孩?他还小孩?喂,他该不会是全身都长得快,只一处没有长吧?”

    ——你才没长!长得可好,谁用谁知道!

    贺赫赫咬了咬牙,说:“皇上请自重啊!”

    纳兰秀艾没节操惯了,见贺赫赫这样才想起来对着贺赫赫还是要有节操的,却不知贺赫赫私底下节操掉满地还不捡。纳兰秀艾忙赔礼道:“对不起啊,皇后,朕一时失言了、失言了。”

    贺赫赫听了,才说:“反正我与长谣就一同去那个什么山去住,皇上别挂心了。”

    纳兰秀艾笑道:“好、好,那个地方就叫做‘潇霜山庄’。”

    ——好有文化的感觉!

    贺赫赫听了,道:“这么没水准的名字,一听就知道不是皇上您起的。”

    纳兰秀艾笑道:“皇后果然慧眼!这是您的……令尊拟的。”

    “先父?”贺赫赫愣住了。

    纳兰秀艾点头,道:“这个山庄其实先皇就想盖的,只是因为他这个人太节省了,一直不舍得,但是建筑图啊匾牌名啊什么都拟好了,朕为了圆先皇与令尊的这个心愿,才要建起来的。”

    ——分明是你想多要一个游乐园吧。我本来还觉得那个大粒皇帝很骄奢淫逸的,跟你比起来,简直就是明君啊卧槽。本来我觉得沙大学士也是有点浪得虚名的,跟你比起来简直就是苏东坡啊!

    “皇上英明啊。”贺赫赫道。

    纳兰秀艾笑道:“不过里面有个山洞,没起名字的……”

    ——卧槽,糟了。

    “朕见它在山之东,又那么冷,就名其名为‘冬东冻洞’,如何?好听吧?”

    ——你这个淫贼对洞是有怎样的执着。

    “是啊,皇上英明。很有文采。太厉害了。听起来好像一首歌啊,很有韵律感啊。”

    “是啊,朕还题诗一首了:‘好大一座山,东边有个洞,每到冬天时,很他吗的冻’。如何?”

    “太好了,太好了。”

    纳兰秀艾又问:“可是皇后不觉得有脏话不好吗?”

    “脏话?皇上的金口怎么会说脏话呢?”贺赫赫即使变了白莲花,那谄媚的功夫仍然是一如当年,“这个是程度副词啊,是为了增强那种强烈的一般词汇都不能表述的情感才要加上去的啊,而且雅俗共赏,大家都听得懂,依我所见啦,比起那些之乎者也好多了!”

    纳兰秀艾笑道:“不错,不错。今天有个老古董,还说朕这个不好,朕让他自裁了!”

    贺赫赫心有余悸,心想还好刚刚大赞了他。尽管纳兰秀艾对贺赫赫最宽容,允许他耍耍脾气,但真的踏足到了纳兰秀艾的痛处——比如没文化、微才人等等,你就等死吧。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昨天登不上后台………………现在才能登,于是就哈哈哈不好意思啦

    ☆、第123章

    沙玉因已经为扳倒大青皇室而尽了所有力量,而大青也的确气数已尽,他已没什么不了的遗憾了。长谣只乐见大青的倾覆,因而便答应和贺赫赫远去,不再掺合这些是非,只求在过年之后双双到了潇霜山庄。

    也许是隔着世代,又或许是认清了什么,长谣对于大青的恨变得遥远而朦胧,记忆中最深的还是贺赫赫的存在。他到底是决定和贺赫赫一起度过余生。

    贺赫赫在床上醒来,发现身边空空的,忙唤道:“玉谣!玉谣!”

    顺玉忙走了过来,问道:“公子在喊谁啊?”

    贺赫赫才惊觉自己一时口误,将玉因和长谣两个名字合并了。他忙掩嘴,说:“没什么,我一时睡糊涂了,说梦话。”

    坐在外头等着贺赫赫的玉交枝却一阵惊愕:我还以为刚刚他是在叫我呢!

    原来玉交枝本名是玉龙瑶,又因“龙”字太招摇,才又改了玉瑶。后来要到京都来,玉藩王给她赐名了玉交枝,才叫这个的。

    顺玉对贺赫赫说道:“公子要起来了吗?”

    贺赫赫道:“起来吧,起来吧。”

    顺玉又道:“玉娘娘求见,因为外面下雪,奴婢斗胆让她进来了。”

    贺赫赫对那事没什么计较,所以便说:“那有什么‘斗胆’不‘斗胆’的?莫说是下雪,就算风和日丽,也没有让客人站门外的道理。”

    顺玉听了,心里微微一动,又苦笑道:“这可不是,是奴婢不对。”

    贺赫赫看了看顺玉,说:“你和她还没好啊?”

    顺玉闻言一窒,道:“公子在说什么,奴婢不明白。”

    贺赫赫听了,便深深一叹:“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人。易求有情gay,难求白富美啊!你怎么就不会珍惜呢?”

    顺玉道:“这又不是我一个人的问题,你怎么就净教训我呢!”

    贺赫赫想想也是,人家小情侣的事自己还是没插口好,再说,她们两个闹掰,也有他本人的原因在,现在劝什么的,不是像在说风凉话吗?

    可是贺赫赫又安慰自己道:也不能全怪我啊。一般人发现贴身心腹与外人串通,对自己有所瞒骗,会不开心会心淡也是正常的吧。棒打鸳鸯、棒打鸳鸯……我又没有真的棒打下去,她们自己就散了,怎能怪我。不关我事,不关我事……

    顺玉似乎能看透贺赫赫一般的,又说:“这本也是我与她的问题,与您没什么关系的。”

    玉交枝当初缠顺玉缠得多么紧,但玉交枝那天说了断,居然就真的断了,也再没来过见贺赫赫,也没来见顺玉了。顺玉即使借着看戏的机会到了教坊,却都总是见不着玉交枝,大抵是玉交枝有意躲避。顺玉即使备受煎熬,却也只能如此了。在她心里,到底还是尽忠职守比谈情说爱要紧,尽管谈情说爱也比贪财敛财要紧。像她这样的人,能把谈情看的比贪财重,应该也很难得了。

    今天一早,顺玉在庭前扫雪的时候就看到了玉交枝。玉交枝远远地走来,静静地站在顺玉面前,藕粉色的昭君套显得玉交枝的脸如玉一般。玉交枝轻轻启唇,说:“我是来求见皇后的。”

    换着以前,她也许会戏问怎么只有你一个?她也许会说:领班宫女也要扫地啊,真惨,不如来我这儿当领班吧,我给你暖炕睡!

    现在,玉交枝什么也不问了。

    顺玉便答:“皇后还没起。”

    玉交枝听了,便道:“那我在这儿等吧。”

    虽然顺玉是领班宫女,但因为长谣的洁癖和疑心病,所以能接近这个屋子的没什么人,顺玉要做的功夫也就很重了。顺玉扫好了庭前的雪,转过头看,却见天上又飘起雪来,纷纷扬扬地落在玉交枝身上,又轻轻在她的眉上描了一层霜白。

    顺玉不忍道:“你进来吧。”

    玉交枝却道:“这可以吗?皇后之前说过再不用我来请安了。这样随便放我进去,也不怕怪罪吗?”

    顺玉答道:“皇后没这么小的心眼。若你吹风得了病,我还真的要被怪罪了。”

    玉交枝听了,便是一笑,笑得顺玉的心都荡漾起来。顺玉忙回过头去开门,低头生硬地道:“娘娘,请。”

    玉交枝进屋后,顺玉便问道:“怎么不见娘娘的宫女?”

    玉交枝答道:“大概是清平王交待了,不许闲杂人等进主屋,所以她们都被拦下了。也不知清平王回来后知道他们放我进来了会不会也生气。”

    “娘娘言重了。”顺玉便帮玉交枝解下了斗篷,只见玉交枝里头穿的是锦绣的月白色的褂子,头上梳了个牡丹髻,只戴一枝华丽的凤头钗,鬓边一枝花,如此而已,却是气度自华。

    顺玉在外间的坐具上铺了狼皮褥子,扶了玉交枝坐下,摸到了冰冷的衣袖,她自己就颤了颤:“没有带手炉?”

    玉交枝答道:“不想这么冷,我也忘了要带过来。”

    顺玉便将熏笼移近了些,又道:“这样可好些?”

    玉交枝道:“很好。”

    顺玉便去看茶。她将茶奉上时,便见玉交枝仍搓了搓手,又捂着茶杯,显然仍是冷的。顺玉便转头去拿了一个梅花六角的鎏金手炉塞到玉交枝手里,又拿一个雕罗汉的铜脚炉垫在玉交枝的脚下。玉交枝见这手炉脚炉用料上乘、手工精细,便道:“怎可用皇后的东西?岂不僭越了?”

    顺玉道:“这些不是皇后的,是他赏奴婢的,您用这个,非但没有僭越,只怕您还嫌弃了。”

    玉交枝闻言捂紧了手炉,又笑道:“哪里话?看来顺玉真是很得皇后欢心,这么好的东西也能赏赐。”

    贺赫赫还是对那些金金银银的没太大兴趣,却又有一大堆,因此都给了顺玉。顺玉本来还穿金戴银的穿的跟个娘娘似的,只是被长谣说了两句,才收敛了一些。

    玉交枝微微一笑,凤头钗便随之晃动,珠摇玉翠,雍容华贵。仿佛珠宝都是为了她才生辉的。像她这样贵气的美人,难道不叫人自惭形秽吗?

    男人中,顺玉没见过比长谣更美的,女人中,顺玉没见过比玉交枝更丽的。

    玉交枝喝了几盏茶,才听得贺赫赫的叫声。顺玉进去伺候贺赫赫起床,只见贺赫赫匆匆漱口洗脸,头都没梳好就出来见客了,倒教玉交枝受宠若惊,忙不迭起身相迎。

    玉交枝道:“皇后怎么匆匆就出来了?我多等一会儿也不要紧的。”

    “哪能呢?”贺赫赫坐直了身体,说,“我想你是有要紧事才来的吧?”

    玉交枝闻言一笑,道:“说要紧也不是特别要紧的。只是今天头一件事,是要特意来答谢皇后。”

    贺赫赫听了,便举起茶杯抿了口,道:“谢我?为什么?怎么,乐无荒死了吗?”

    玉交枝听了,更是笑开了花:“皇后真是妙。”

    贺赫赫道:“到底是什么事?”

    “乐无荒已经不在了,也多得芳甸大义灭亲。”玉交枝答道。

    原是玉交枝受了启发,便去合纵连横,让芳甸帮忙,内外夹攻,扳倒了乐无荒。乐无荒做过的坏事并不少,芳甸知道得多又有证据,他愿意做污点证人,那么事情是多好办。芳甸又向皇帝说要感化乐无荒,于是他现在成了乾坤殿主人,天天以感化为名□乐无荒。他发现了,比起被乐无荒玩,玩乐无荒能激起他更大的快感。

    乐无荒被芳甸玩得痛苦不堪,作为一个总攻,突然变成受了,自己亲手调教的受居然反转成了个s攻,实在是最痛苦的事没有之一。芳甸甚至还回归真身,变成一株草插入了乐无荒的身体,在里头揉动撩拨,还真是名副其实的“草了他一回”。

    芳甸玩得多么high,乐无荒就有多么down。玉交枝便又救了乐无荒出来,让乐无荒捅出芳甸当初连环杀人的事。乐无荒心想自己已经算废了,也不让芳甸好过,因此便帮忙指证了芳甸。芳甸痛心疾首,道:“我草你是因为我爱你啊,你怎能如此对我?”说着,芳甸便举剑自刎,化成了两截芳草。

    乐无荒目瞪口呆,他本意并不想让芳甸身死,只是要芳甸享不了荣华富贵罢了。芳甸本是个妖,要跑也容易,往草丛里一蹲就是了。乐无荒要跑也不难,只是之前被芳甸抓住了,逃脱不得。他便携带了芳甸的尸身——也就是两截芳草,化成了一股妖气绝尘而去。

    大颗皇帝见到有妖气,自然大惊失色:“人乎?妖乎?人妖乎?”

    玉交枝便道:“自然是妖。”

    纳兰秀艾却道:“天啊,如果让别人知道我找来的国师是妖,不是又很多话说了?一定又要逼朕立国教,又逼朕复兴灵塔派!要知道,那些天巫最喜欢唧唧歪歪国事了,又喜欢拿什么星辰说事儿,就是天上不小心有颗星星黯淡了点,他也得说是我做错事了。尼玛,那星星它要不喜欢亮管朕什么事啊?怎么?他是奉旨不亮的吗?他那么远,能知道朕今天有没有做坏事吗?简直就神经病!”

    玉交枝闻言便道:“那便不让今天的事传出去便可。奴倒有个法子。只说两位巫为了战事胜利,都祭天了就行了。”

    纳兰秀艾闻言便道:“好!好主意!”

    ☆、第124章

    这玉交枝便前来向贺赫赫报喜了。贺赫赫却不是特别欢喜,他只是想,这纳兰秀艾就是个奸臣控嘛,你弄死了一个,他还是会控上另一个的,忠直的臣子是他的屠杀对象,像这样的皇帝,怎么帮?

    玉交枝便道:“皇后看着似乎不是特别高兴?”

    贺赫赫不好说真话,笑了笑,便拿捏着白莲花的腔调说:“有人死了,我怎么会高兴呢?”

    玉交枝一下子被贺赫赫的白莲花腔震住了,不禁道:“皇后果然宅心仁厚。”

    贺赫赫给了她一个白莲花式的“淡淡一笑”,说:“哪里话?你今天来,说头一件事是答谢我?是为了此事吗?”

    “不仅是。”玉交枝屈膝道,“自从入京以来,若不是得到皇后的特意照拂,我恐怕已被关进那不见天日之地,更无今日穿金戴银、为国伸张的好日子,皇后对我恩同再造,请受我一拜。”

    说着,玉交枝便跪倒一拜。

    贺赫赫忙道:“顺玉,快扶起她。”

    顺玉忙将玉交枝扶起。玉交枝说道:“这第二件事……”

    “第二件事是什么?”

    玉交枝苦笑道:“这第二件事本来是请皇后要多多留心沙昭华和聂学士的,不过我想想,皇后也是心如明镜的,因此不必多言了。”

    贺赫赫答道:“我本已决定离开是非之地,所以他们爱闹得翻天覆地,我也不理了。我又不似是你,有那份为国为民的情怀。”

    玉交枝便道:“不过是人各有志。”

    贺赫赫见玉交枝脸有愁容,便道:“跟我巴拉巴拉的说那么多,又一脸愁容的,我看你是来跟我辞别的吧?”

    玉交枝闻言苦笑,道:“皇后真厉害。”

    贺赫赫道:“所以你真的要走?去哪儿?”

    玉交枝回答:“大雕族的大公主想要一位大青公主去和亲,皇上选中了我,择日册封我为大青的亲善公主,让我嫁到荒原。”

    顺玉一听,脸色都变了:“大青难道就没有别的公主了吗?”

    ——什么亲善公主?我还亲善大使呢!这分明就是把人往火坑里推呀!

    贺赫赫也道:“可不是!就算没公主了,也有郡主啊!论亲戚关系,郡主还比较接近啊。这不是有个大波婆郡主吗?让她去好了!”

    玉交枝说:“大玻珀郡主已经成婚了,大雕族那边的意思是,要一个未婚的公主。”

    贺赫赫道:“这……这还没结婚的郡主也不少吧?你只说一个藩王的公主啊……”

    玉交枝回答:“其实这是我自动请缨去做的,皇后就不要为我鸣不平了。”

    贺赫赫听了大惊:“你还真的爱国啊!为国为民啊!”

    玉交枝哂然一笑,道:“这也不算是,只是我料得玉藩八成不能抵挡大雕族的进攻,与其到时因此而被皇上迁怒处死,倒不如先想个办法脱离京城,指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贺赫赫便道:“既然大雕族现在势如破竹,还有必要答应和亲吗?”

    玉交枝答道:“这个我也想过了,其中必定有诈。但总好过坐以待毙。唯有到时候见步行步了。”

    作为多愁善感的白莲花,贺赫赫不禁流泪:“我真舍不得你啊……祝你一路顺风吧。你自己小心保重。”

    玉交枝闻言一笑,道:“皇后怎么也这么爱哭呢。”

    贺赫赫答道:“这也是转型的需要。”

    顺玉也忍不住红了眼角。玉交枝没有多做寒暄,便告辞了。顺玉便送玉交枝到外头,帮她把斗篷穿上,又小心翼翼地为她盖上兜帽,轻手轻脚的,不至弄坏凤头钗和鬓边花。玉交枝走到门外,双手仍握着那个梅花六角的手炉,说道:“塞外天寒,顺玉姑姑就把这个赏我了罢。”

    顺玉便道:“娘娘折杀奴婢了。”

    玉交枝又道:“皇上特别恩准恢复我的本名‘玉龙瑶’,以后如果想打听我的消息,就打听这个名字吧。”

    顺玉道:“这是个好名字。”

    玉龙瑶摸了摸胸前挂着的那个龙玉佩,微微一笑,便告别了顺玉,走进了漫天的细雪中,片刻人已远,空留着一串浅浅的脚印。

    玉龙瑶衔玉而生,那就是龙玉佩,因此小名叫“龙瑶”,后来上学了,便改名为“玉瑶”,去了个“龙”字,以免招摇。也不知玉藩哪来的一名术士,说玉龙瑶命格极贵,会成真龙天女。藩王本来也打算立她为女太子,只是后来王后又生了一个儿子,因此才立了儿子。新王即位后,仍然很忌惮这个衔玉龙生的姐姐,便令她改名,又把她作为质子送到了京城。

    纳兰秀艾为表庄重,让她恢复了原名,显得很有气派,才送她远嫁外族。玉龙瑶远嫁那天,贺赫赫也带着长谣出席了宴会。顺玉不忍去,便留在了屋中。仪式也不过是玉龙瑶受了圣旨,走了一回红地毯,然后进大红花轿被抬走就是了。

    纳兰秀艾感觉挺高兴的,就笑道:“好啦好啦,亲善公主嫁过去后,我们两国就都是亲家了,真好啊!”

    贺赫赫听了,心想:敢问陛下您是弱智的吗?陛下您是用您的龙臀去思考问题的吗?就是用屁股想想都知道大雕族不可能因为嫁了个女人过来就熄火啊!你不号令天下坚决抵抗,居然还真的送过公主过去……你……你是太弱智还是太乐观了?

    纳兰秀艾也许真的没那么笨,然而,安逸的生活让他不忍打破。他宁愿糊里糊涂的过着快乐奢靡的日子,受奸臣的蒙蔽,也不要清醒过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贺赫赫心想:我现在也只能希望玉娘娘能够如愿脱险。

    下了几天雪,难得今天放晴了,纳兰秀艾兴致也很高,命人来歌舞表演。聂哇哇作为奸臣,自然就处理得很好了,搭好了戏台,而沙青因作为奸妃,也都浓妆艳抹地在台上跳舞,与一种歌舞伎唱起歌来。

    贺赫赫只能催眠自己,歌词是:

    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

    我们滑雪多快乐我们坐在雪橇上

    第2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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