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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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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嫡子身份——许一世盛世江山 作者:南枝

    正文 第48节

    嫡子身份——许一世盛世江山 作者:南枝

    第48节

    季衡有些无奈,但是吃完了燕窝,还是让许氏看了。

    许氏怕他着凉,自然不会掀衣裳看,只是在他面前弯着腰,伸手轻轻摸摸他的肚子。

    季衡心里觉得十分荒唐怪异,却又有种莫名的温情感觉。

    许氏笑眯眯地说,“我的孙儿呀,还有六七月就要出来了,到时候奶奶抱你哦,你可别哭,别乱尿……”

    季衡以前从不知道许氏可以是这样的,这些日子他是开了眼界了。

    这时候,外面有了点声音,皇帝走到了门口,掀门帘子了才说,“君卿,朕来看你。”

    许氏正在和那还有六七个月才会出生的小胎儿对话,此时就抬起了头来。

    皇帝一身便服,修眉俊目,神采奕奕,走了进来。

    许氏这个正院,现在在里面伺候的都是皇帝派来的训练有素的宫人,这些宫人深知规矩,所以皇帝觉得用着要比季府原来的丫鬟婆子们放心一些。

    因为都是皇帝的人了,皇帝来季府,自然就完全像是到自己的麒麟殿,已经完全熟门熟路,而且不要人先通知主人了。

    许氏对着皇帝行了一礼,皇帝笑着说,“夫人不必多礼,坐吧。”

    许氏还没说请皇帝上坐,皇帝已经行走如风,卷到了季衡的跟前,占据了许氏刚才所在的位置,笑得像个菩萨样子,问季衡,“君卿,今日可好。”

    季衡看到他,脸上神色是要笑不笑,淡淡答道,“还好,皇上不在宫里,总往外跑,竟然言官没有大肆参奏此事,这些言官也太不尽职。”

    皇帝被季衡噎了一下也并不在意,还是笑,道,“朕又不是荒唐昏君,他们能够参奏什么。”

    季衡说,“微臣前儿还听说有人参奏贤妃之事是皇上徇私,大皇子是枉死,皇上让将人直接流放贵州。皇上既然说自己不是荒唐昏君,正当举贤纳谏,居安思危,断然不能任性妄为。直言纳谏,本就是言官的职责所在,纳谏的遭到流放,歌功颂德的则被重用,皇上如此,乃是坏了朝纲。此事不可谓不大。”

    许氏看两人又在讨论政事,便默默地出去了。

    皇帝被季衡说了也并不显得不高兴,只是说道,“朕来看看你和孩子,怎么你总是对朕说这些。朕能不知那奏贤妃之事的刘静安吗,他就是个死板之人,别人都没说,就他有话说,不过是沽名卖直罢了,既然他要沽名卖直,朕就成全他这个敢以死纳谏的名声。”

    皇帝说得铿锵有力,显然是被刘静安气到了,现在还有些火呢。

    季衡劝道,“皇上,您何必因为此事如此恼火。别人一说贤妃之事,你就如此处理,不是正好让人猜测,这其中有猫腻吗。再说,我是知道刘静安刘大人的,他决计不是沽名卖直之人,只是一根筋地有话说话罢了。”

    皇帝这下在季衡旁边坐了下来,态度放松地道,“那衡儿你是要替刘大人求情是不是。”

    皇帝一向叫季衡“君卿”虽然唤得十分亲昵,但是也有同辈称呼之间的直爽在,不过只要这么一叫“衡儿”,就总有种说不出的婉转逗弄狎昵之意。

    季衡板了脸,“我父母那般叫我,你也那般叫吗。”

    皇帝笑着说,“朕也是偶然发现,衡儿这个称呼,实在亲昵。”

    季衡不理睬他了,皇帝看季衡生气,只好端正态度,“君卿,好了,这种事怎么也生气。”

    季衡哼了一声,说,“我的确是在替刘大人求情,不过,这也不只是为刘大人好,更是为皇上的名声。”

    皇帝想了想,只好说,“算了,刘静安也有五六十岁了,这么大把年纪还要被流放,实在经不得这山高路远,朕就免了他的罪罢。”

    季衡松了口气,其实是前几日张先生求到他跟前来,他不得不帮的。

    他也见过那刘静安老大人几面,知道这个老头子的确是真的正直,不是专门和他们季府过不去,不能不帮。

    再说,要是皇帝如此严厉处置议论贤妃之事的人,那也的确是让季府更加不好做人,别人讨论贤妃的倒还少,大多还是说他媚上罢了。

    说完这件事,皇帝就黏黏糊糊地黏到季衡的身边来了,伸手就摸到季衡的肚子上,嘴也不老实,看季衡没有防备,在他的脸颊上就飞快亲了一口,季衡要生气的时候,他已经做出了端正之态,说道,“朕看你这肚子怎么一点也没长呢,你说等他生出来,会不会太小。”

    季衡道,“你希望能有多大?”

    皇帝看着季衡笑,“你生下来多大,朕就接受多大。翁紫苏说,你的胯骨比起女人来还是要小些,怕到时候生产困难,胎儿不宜养得过大,不然……”

    皇帝想到了已经过世的徐妃,徐妃就是吃得太多将胎儿养得太大,以至于是早产胎儿都还是大了,她过世其实主要还是这个原因,想到季衡要是生产时出现问题,皇帝又心惊起来。多少宫妃是生产时出事死了的,皇帝翻看过后宫实录,此时想起来就更是心惊了。

    季衡见皇帝的脸色有瞬间变化,就道,“不然什么。你怕我会死吗。”

    184、第五十三章

    季衡这句话让皇帝的神色又是一变,然后沉沉说道,“哪里能将死放在嘴边。”

    季衡却笑了一声,说,“人皆有一死,死又算什么。生者为过客,死者才为归人。不是吗。”

    皇帝还是十分介怀,道,“不要在朕跟前提死。”

    季衡看皇帝脸色并不是生气,而似乎更是害怕,就只好停了下来,想到皇帝从小到大,经历的亲人的死亡太多,定然感触很深,自己何必再让他难过呢。

    季衡伸手拉住了皇帝的手,道,“好了,咱们不说这个了。”

    皇帝一手环住了季衡,一手任由季衡拉住,将脸埋在了他的肩膀上,低声道,“君卿,你一定要陪朕到最后,不然,朕真是孤家寡人了,朕也会寂寞的。”

    季衡轻轻叹了口气,本来被皇帝这么抱着,他还是有些介怀的,但此时也无心和皇帝介意这个,只是柔声安慰道,“没事的。”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

    季衡想许七郎本该已经到扬州了,但许七郎却没有给他来封信,便很是担心,和许氏说起此事,许氏便安慰他道,“许家没出什么事,而且你大舅也没来信说许七郎出事,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你倒不用担心。说不得七郎的信已经在往京城来的路上了,咱们再等等就好。”

    季衡也是关心则乱,之后想想也的确是这个道理,便将此事按在心下了。

    许家留在京城的,是许大舅的两位姬妾,然后十一娘子,十三娘子和十五娘子都没有回江南去。

    十一娘子的前未婚夫因为狎妓落水而死,倒害得十一娘子背上了克夫的罪名,一时半会儿说不上人家,十三娘子和十五娘子给说的人家都在京城,故而两人之后是直接从京城出嫁,就不回扬州了。

    虽然都是庶女,但让姨娘主持出嫁总归说不过去,但许大舅不知在忙什么,却是顾不上这两个庶女的婚事的,故而就将此事交给了许氏主持,许氏现在顾着季衡还来不及,哪里有心思去管两个庶出侄女,故而也只是好些天才过去许宅里看看。

    十一娘子的婚事,也是需要许氏操心,十一娘子一来是年岁大了,已经十八岁,二来是说过一次亲,只是未婚夫死了才没出嫁,有些姑娘家就此给死了的未婚夫守寡的都有,但十一娘子在许府主母秦氏跟前得力,故而秦氏还是心疼她,让她在京城来重新说门亲,倒是也不想什么特别好的人家,只要十一娘子自己乐意的就行。

    但是十一娘子自己也没什么机会相看人家,哪里定得下来。

    而且秦氏知道十一娘子和季衡长得像,之前有过一次机会偶遇皇帝,见皇帝多瞧了十一娘子几眼,秦氏当时还动了心思,说不得皇上愿意收十一娘子入宫呢。

    以十一娘子的身份,入宫做宫妃定然是不够格。

    但是要是皇帝真喜欢,就是完全没有任何阻碍的,毕竟那么多得宠的妃子最初还只是个宫女儿身份呢。

    不过秦氏这主意打得是好,但之后却没有任何机会实施,故而十一娘子这婚事,在她在京城的时候,也是完全没有进展的。

    这正好遇到中秋佳节,十一娘子就带着两个妹妹前来拜见姑母,因季衡住在主院,皇帝又在这主院里安排了不少人,季府现在外面虽然没有侍卫了,但是里面却是依然由付扬付统领坐镇带人守护季府安危的。

    现在季府扩大到了以前的三倍,左右邻居都被迁走了,房屋被皇帝买下赐给了季府,房屋没有做大的改建,但是拆了本来相隔的院墙,并和左右用月亮门和曲廊连接了起来,因为工程不大,很快完工,然后许氏搬去住了东边新的院子,几个姨娘和未出嫁的五姐儿,以及璎哥儿,都搬去了西边新的院子。

    东边院子季衡起名优游居,西边院子起名微霜居,中间季衡住的这个,就直接叫中正院了。

    虽然许氏搬去了优游居,但是除了会客,大多数时候还是住在季衡这里照顾他的。

    十一娘子来了,许氏就去优游居里接待了她,十一娘子带着不少礼物,说,“在京里多得姑母照拂,这中秋佳节,正是思乡之时,父母皆不在身边,幸得姑母在,侄女便来拜见姑母,一是看望姑母,还有病中的表哥,二是姑母如同父母,孝敬姑母也如孝敬父母。”

    十一娘子端端正正地给许氏行了礼,许氏看十一娘子一直是个很懂事的姑娘家,又和季衡长得像,自然是爱屋及乌,待她有些不一般。

    许氏就说,“难得你们这么有心。”

    于是留了十一娘子和两个妹妹在季府里过中秋。

    十一娘子不仅是人美,而且还有一手不错的厨艺,对于做点心很有心得。

    不仅送了自己做的月饼来,还亲自在季府里做起了酥山。

    她做的酥山,不是一般的酥山,周围以冰屑降温,上面点缀成美丽的花园子一般,真可谓是手巧得很。

    季衡因为肚子并没有显出来,和家人见面自是无碍,于是这天晚上,大家都聚在优游居里的小花园里过中秋。

    优游居里的这个花园是原来就有的,被皇帝买来送给季府之后,又经过能工巧匠简单雕琢,故而现在是池水旁一假山,假山下一亭台,因为地方小,亭台连接着的就是一座二层小楼了,园子里种着几株桂树,还有一架不小的紫藤花,紫藤花此时已经在落叶,桂树则还在飘香,又点缀着不少的名品盆栽菊花,在紫藤花架旁边,靠着池水边又有两株梅树,梅树旁有一架不小的秋千。

    这个园子安排得很紧凑,却因为设计巧妙,倒是有江南园林一步一景之感。

    晚饭后的赏月宴就摆在这园子里,十一娘子做的酥山得到了大家的赞扬,十一娘子自己也笑得开心,还说,“当初就是靠这个手艺,母亲才待我不同些的。”

    季衡坐在一边,并不和女孩子们在一起说笑,璎哥儿就坐在季衡的旁边,和他小声说话。

    璎哥儿说的也无非是又学了些什么,还有前几日被父亲带出门看到了些什么,季衡神色温柔,仔细地听,就让璎哥儿更受到了鼓励,有了好好说下去的欲望。

    六姨娘在一边道,“这优游居里的花园就是好呀,只是微霜居里没有花园子,要赏花还得过来叨扰太太。”

    六姨娘是剽着四姨娘说的,大约是想拉四姨娘做自己的同盟,但四姨娘却没有理睬她,目光多在季衡身上看了几眼,她实在是越想越迷糊的,因为季衡看起来虽然漂亮,但是并不是女孩子样子,只是季衡怀孕的事情也不是假的,而且她还知道季衡怀的是皇帝的孩子,大约也正是因为季衡怀了孩子,皇帝才赦免了贤妃的罪,季府也解了禁。

    四姨娘最后只好想,也许是因为季衡从小就被当成男孩子养,所以看起来才像男孩子罢了,其实身子还是女孩子。

    她握着这个惊天秘密,自是不敢同任何人说,此时看着优游居里的景色,更有种恍惚之感,季衡肚子里有了龙种,不知道季府将来要走到哪一步去。

    六姨娘那句酸话,本来谁都没有理,后来还是季大人说了一句,“老六,你少说两句。”

    六姨娘只好就闭了嘴。

    许氏因季大人这句话,就说了一句,“六姨娘既然觉得这个园子好,那你有本事,就来住。”

    六姨娘到底什么也没敢说了。

    因为六姨娘这话,将赏月气氛闹得有点僵。

    之后厨房里送了螃蟹和菊花酒来,气氛才好些了。

    十一娘子看季衡不吃螃蟹,就笑问,“表哥怎么不吃。”

    许氏说,“他体寒得很,这些都是沾不得的。”

    一家人坐在一起赏月聊天也是件欢喜的事,季衡正和季大人说话,被派来照顾季衡的杜若女官就过来了,给大家行了礼后就对季衡耳语了两句。

    季衡愣了一下只好起身了,说,“父亲,母亲,儿子有事,先离开一阵。”

    季大人只好目送他离开,许氏在心里叹了口气,知道应该是皇帝又来了。

    皇帝甚至没有在中正院里等,走到了优游居这边的院子门口,专门来接季衡。

    季衡过去,他就微微笑着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说,“去年中秋,朕同你说,以后要年年如是,今日朕来履约也。”

    季衡无力地看了他一眼,心想谁要了他来履约吗,嘴上则说道,“若是觉得两人寂寞,咱们到园子里去和母亲他们一起坐一坐,便要热闹很多。”

    皇帝则道,“不必了,朕就想和你这么对坐赏月,便是快事,让别人来打搅又有什么意思。”

    两人回了季衡的居处,皇帝是有所安排的,对季衡道,“咱们现在出城去御苑行宫,也还来得及,君卿,你看如何。”

    季衡道,“去这么远做什么。”

    皇帝笑道,“朕想你日日闷在家里,也是不好,所以咱们出门一趟,正给你解一解闷。再者,今日中秋,京城不关城门,恰是方便。”

    季衡抬头看了一眼升起来的明月,一想之后点了头,“好吧。”

    皇帝于是欢喜地让人收拾了季衡的衣裳,季衡又披了一件厚披风,被皇帝拉出了院子,季衡很想亲自去给许氏说一声,皇帝却道,“放心,朕让人去说一声就是了。”

    坐进马车,周围都是便衣侍卫护卫着,而且还前后远远也都有便衣,虽然皇帝说是直接去城外御苑行宫,但是马车却是从京中的繁华大街上走的,专门去绕绕圈子转转。

    虽然中秋佳节是团圆的节日,但是街上依然人不少,皇帝掀开车窗帘子,拉着季衡一起赏街景,季衡看他兴致颇高,不由想到多年前第一次陪皇帝乘马车看街景,皇帝像个无知小儿一样什么都不懂什么都有兴致,便又是一阵恍惚。

    马车行过一座石桥,只见桥下流水匆匆,不由生出逝者如斯的感觉。

    然后又想到许氏的那句话“人越是老了,越是喜欢小孩子”,季衡想,是因为越是老了,越知道生命的轮回吗。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这个孩子,将来会怎么样呢。

    他第一次关注起他来了,想他会是什么样子,是继承皇帝的多些,还是自己的多些。

    185、第五十四章

    季衡一路都很沉默,皇帝则很亢奋,车外有人卖五彩纸风车,随着风,风车在灯光下似乎转出了一片迷离的光彩,皇帝突然让前面马车夫停车,马车停得突然,季衡也是一愣,问皇帝道,“皇上,做什么?”

    皇帝对他轻轻一笑,很是神秘地说,“你等等。”

    季衡看他流露出孩子样,就很诧异,这时候皇帝已经从马车里起身要下马车去。

    侍卫们看皇帝要出马车,都更加警惕起周围来。

    皇帝不是个任性的人,此时的作为让大家都有些奇怪。

    皇帝没有要人摆上马车凳,人已经跳了下去,然后示意随身的侍卫跟上,就一身如月华的风流气质走到了那卖风车的小贩跟前去了。

    小贩见一身穿锦袍的英俊挺拔的青年过来,就赶紧打叠起精神来,笑着问候道,“公子是要买风车?”

    皇帝说道,“今日是中秋,为何没有在家过节,还要来做生意。”

    小贩笑得有些腼腆,“小的不是京城人士,并无家人在此,又尚未娶妻,虽是中秋,也无人一起过,还不如出来做小生意。”

    皇帝道,“我看你这风车做得很是漂亮,将这个给我吧。”

    小贩赶紧从架子车上将皇帝指的那个递给他,皇帝拿在手里,随身侍卫就赶紧去付钱,皇帝于是就往车边走了。

    小贩对便衣的侍卫说道,“你家公子可真是人中龙凤,小的做了这么久的小生意,也是第一次看到这般气度的人呢。”

    侍卫也没应,给了他五两银子,剩的便是打赏。小贩点头哈腰地接了,五两银子,他几个月才挣得出,自然高兴得各路菩萨地感谢。

    皇帝回到马车里,马车里光线较暗,他将手里的风车递给季衡,“君卿,你看,是不是很漂亮。”

    季衡想说他身为帝王之尊,不该突然这样下车,但是想到他一腔少年心思,便也不想扫他的兴,接过那风车拿在唇边吹了两口气,风车便哗啦啦地转了起来。

    这风车的确做得精致,不知道是怎么叠的,下面两朵是紫红色的,叠成如同绣球花一般一大朵,层层叠叠,上面的则是一般风车样子,但是五颜六色,有大有小,很是精细。

    马车要启程了,皇帝又从那马车窗户看出去,看到又有父亲带着孩子去买风车,就眼中显出说不出的温情来,季衡很少在皇帝的脸上看到这种温情,皇帝看后,又侧头看季衡的肚子,然后道,“等他出生了,朕定然也带他出宫,如一般父子一样,逛街看灯。”

    季衡被皇帝这些关于未来的温情幻想说得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不答,只是盯着那风车看。

    等马车一路出城到了御苑行宫,天上月亮已然升到了树顶去了。

    中秋之月,光辉湛湛,到处都被洒下了一片清辉,屋顶,地上,树叶上,像是落了薄霜一般。

    马车停在了行宫中庭里,皇帝先下马车,然后亲自将季衡扶下了车,季衡不需要皇帝的扶,但皇帝享受这个伺候季衡的过程,季衡也就由着他了。

    皇帝和季衡也不乘轿,只是走路前行。

    皇帝为季衡将披风披好,甚至把帽子也戴上,然后才和他一起往前走。

    季衡一路走来,四处看看,知道皇帝要来这行宫,当不是临时起意,这行宫季衡上一次来是琼林宴时,四月时候,虽然随着时节变换,这行宫中的景色本就该有变化,但季衡此次所见,觉得这变化也太大了些,该是在之后,行宫里又经过了修缮。

    但这行宫想来也不是在大举修建,因为季衡没有在邸报上看到大举修建这行宫的消息,也没有听谁说过。

    宫人在前后都打着宫灯引着路,皇帝将季衡带着边走边赏景,好不容易走到了行宫主体建筑兰芷楼,兰芷楼乃是一座拥有前庭后园的三层高楼,本是当不起兰芷这般清丽的名字,但是皇帝偏偏就将它改成了这个名字,而那匾额,还正是皇帝的亲笔题字。

    季衡和皇帝一起进了楼里,上次琼林宴在这御苑行宫里举行,季衡一夜梦醒,发现皇帝对自己行了不轨之事,当时从这座楼里走出的心情,季衡此时已经有些恍惚了,但是当时的悲愤无论如何是忘不掉的。

    季衡不知道皇帝到底是个什么打算,在中秋佳节,竟然让自己重回当时被侵/犯过的地方。

    季衡什么也没说,倒要看看皇帝是不是真的脑袋缺了根筋。

    总算是到了行程终点,原来这兰芷楼后面正是点了无数五彩缤纷的宫灯,将这由小竹林和梅树林以及几座亭台组成的景色映照得如同仙境,而在一座亭子里,桌子上已经摆上了果品点心,皇帝引着季衡去坐下了,遣开了伺候的宫人,说道,“朕知你定然厌恶这里。”

    季衡笑了一声问皇帝,“那你还带我来。”

    皇帝眸子有些不自在的躲闪,然后说道,“朕想,朕不能在你心里留下解不开的结,所以带你来这里,让你能解开这个结。”

    季衡目光灼灼地盯着他,“那皇上您说要如何解开呢。”

    皇帝凑到季衡跟前去,说,“你说怎样就怎样,朕皆由着你。朕不能让孩子生了,他的母亲还恨着朕。”

    季衡笑了起来,看皇帝如此天真,他倒是什么都不好说了。

    季衡回头去看,指了指在那茂林修竹后面掩盖着的一片房屋,问道,“那里就是当时的那汤泉吧。”

    皇帝略有些羞愧地点了头,“正是。”

    季衡多看了几眼,那房屋在一片光线黯淡之处,犹如那里有鬼影重重,让季衡心里一阵不舒服,他又回过头来,看向皇帝,说道,“当时为何要那般对我。”

    他这声音里带着些怅然,想到当日,又有些气得要发抖。

    皇帝伸手拉住了他的手,真心实意地赔罪道,“朕不会说那只是阴差阳错,朕的确是受不住了,你在朕跟前,朕就忍不住,更何况你睡着了。朕的确是个懦夫,所以那般行事。朕不知该如何恳求你原谅,只想你要如何,便如何。”

    季衡蹙眉看着他,好半天突然抬起了手,皇帝以为他又要打自己,神色一凛,但是没敢躲。

    季衡却只是伸手轻轻将他头发上的一片小小枯叶摘了下来,想来是两人之前从园子里分花拂柳而来沾染在皇帝头上的。

    虽然只是摘了枯叶,但皇帝那突然一凛的神色却将季衡逗笑了,季衡觉得皇帝其实就是个小孩子,而且是小得很,小得可笑。

    季衡道,“皇上也算是百花丛中过了,贪恋床笫之乐,也不是明君所为。上一次,我也不想怪你了,但以后,只盼皇上不要再行如此下作之事。”

    皇帝愁眉看着季衡,道,“君卿难道从没想过床笫之乐。”

    季衡愣了一下,“皇上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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