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高干]养不熟 作者:郎骑宝马来
正文 第10节
[高干]养不熟 作者:郎骑宝马来
第10节
林月笙低头看怀中的人,温柔地笑道,“这时候倒是知道害羞了,也不知道是谁从三岁开始每晚都要我抱到床上才肯睡觉。”
李洱尴尬地咳了几声,“那个……往事不堪回首……啊。”
两人走到楼下时,二楼窗台‘哗’地一声,碎玻璃掉落在地发出嘭嘭地碎落声。窗台上出现一个身影,林月笙斜眼看到,抱着怀中人走得更快。李洱萎靡地缩在林月笙的怀里,只听见林月笙开口说,“晚上风大,连窗户都吹落了。我们快些走,你发烧才好,可别再生病了。”
李洱嗯了一声,没去注意那间窗户掉落的病房。
33第32章 尹华
窗台上,身穿蓝白条病号服的白玺一脸无所谓地拔掉插入手面的玻璃碎渣,望着楼下渐行渐远的二人,薄唇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裴婴进来时,不无意外地见到白玺那双像是要吃人一样的血色双眸。
“白少,尹华要见你。”裴婴轻声道,生怕惊动了困兽。他的手上还抱着临时药箱,方才窗户碎裂的声音他在外面便听到了。
白玺面无表情道,“叫尹华进来。你去办理出院手续。”
“好。”裴婴将急救箱放在茶几上,退了出去。尹华推门进来,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进门后跪在白玺脚边。白玺半靠在沙发上,眯着眼去瞧跪在地上的尹华,伸出指尖去挑起来人的下巴。
冷冷地开口,“尹华,我待你如何?”
“白少自是尹华的恩人,若不是您,我还在地下俱乐部做b。我愿为您做牛做马报答大恩。我这条命本就是您给的,您想要拿回去,只要一句话。”尹华低啜着,声泪俱下。八年前如果不是白玺包下他,他现在何种境地还难料。可他还是背叛了白玺,迷失在诱惑之中。
白玺收回手,手上触目的伤口落在尹华眼中。尹华主动抱起茶几上的急救箱,掏出里面的纱布酒精。他用镊子小心谨慎地挑出手面上残留的玻璃渣,白玺浓密的眉毛微皱,“你就是拿你跟李懿的风流事来报答我的吗?”
手指一颤,手中的镊子几乎要插进血肉。
白玺轻轻地嗯了一声,手却没动。尹华一叠声地赔着不是,谨慎地夹起消毒棉给手面消毒。直到将白玺手上的伤口处理完毕,一圈一圈地缠纱布的时候尹华才再度开口,言辞恳切,“这八年来您给我的钱我一分都没动,我全部还给您。我本来就不该拿您的钱,这八年我除了给您泡茶陪您说话什么都没做过,到最后竟还给您丢了脸。可我跟李懿,我爱他,我是自愿跟他的。看在我跟了您八年的份上,您有火就撒我身上,别为难他。”
白玺冷笑,“蠢货!”
若不是眼前这张与李洱有几分相似的脸,白玺根本不会将人留在身边。且一留就是八年,只偶尔去见一次,不过是喝茶聊天。白玺很喜欢跟尹华聊天,因为尹华是个感情特别细腻的人,总能戳中白玺的心事,并无声无息地宽慰他。
对白玺来说,在外面养个人就跟在外面吃个饭一样简单。但这么多年了,他也只养了这么一个人。这次回来,白玺是准备让尹华走的。其实从四年前,当他冲进李洱所住的院子里喊出那些话之后就不再需要尹华了。
那时候走得急,几乎是被扔到了飞机上。这四年也一直都没能回来,便将尹华的事情拖到了现在。
除了骂尹华蠢货,白玺真的不知该说些什么。他不欲为难尹华,毕竟是跟了他这么多年的人。
怪只怪尹华瞎了眼,千不该万不该跟李懿滚作一团。看尹华的态度是非李懿不可,正是如此,白玺才会骂人。白玺原先想的是让尹华换个地方去过普通人的生活。现在摊上了李懿,尹华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
“你自己选的人,别怪我没提醒你,李懿不是能跟你长久的人。”白玺低头看着尹华,那张脸让他想起了李洱。
他不禁自嘲,竟还有心思劝导他人,自己的事情如今也是处理得一团糟。尹华不敢反驳,将白玺的话听了进去,却并无放弃李懿的打算。白玺叹气,“走吧。以前给你的钱自己留住,日后也好有个活路。我不为难你,但我与李懿的恩怨总要了结,这不关你的事儿。”
尹华红着眼,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戚戚道,“白少的恩德尹华来世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您。”
裴婴办好手续回来,白玺要说的话也已说完。他接过裴婴递过来的大衣直接套在病号服外面,大步朝外走去。
白玺不曾回头看跪在地上低泣的尹华,尹华在病房里跪到脚发麻。他摸着自己的脸喃喃泣道,“你总说你守那个人守的辛苦,等的辛苦,但你仍然坚定地守候。因为你成竹在胸,抬头便是希望。而我在八年的时间里不曾看到一丝一毫的希望,你给我富贵生活,只是要我在你心累时安静地做个聆听者。”
但这世上没有一个人愿意听着自己所爱的人一字一句地叙说对另外一个人的深爱,哪怕我爱你至深,愿为你付出性命,也不愿这般。到如今,我只想求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与我欢爱,只是肉体也好。
……
李洱在飞机上睡了一觉,连下飞机时都是由林月笙抱下去的。金发碧眼的空姐笑眯眯地冲着林月笙道,“噢,你可真是个体贴的情人!做你的情人一定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能被这样珍视地对待。”
“谢谢。我的情人才是这世上最美好的人,他值得我珍视。”林月笙笑得温柔,低头看怀中的人。
空姐掩嘴笑,半是艳羡。
到机场接机的人是家里的司机,林月笙抱着李洱坐在后座上。半路上,李洱醒了过来,半梦半醒间问起,“到了吗?”
“快到家了。”林月笙边整理着李洱的一头乱发一边答道。
李洱还有些迷糊,半撅起唇,眯着眼在林月笙怀里拱了拱。林月笙被他的模样逗乐,没忍住低下头在他唇上亲了一会儿。
这回李洱才算是清醒过来,机灵地问道,“你刚说回家,我们现在是要去哪里啊?”
“我家。”
“我能住酒店吗?”李洱挠着头道。
林月笙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断然拒绝道,“不能。”
李洱噤声,没敢再说。在与林月笙的相处中,每一次都这般,当他温柔时可以感动全世界,但那是他愿意温柔的时候。等你触碰到他的底线,忤逆到他,便是现在这样,不会留任何余地。
34第33章 林家太后
林家小院。
林太后抱着肩站在门前,吊着化得精致的柳叶眉,指着李洱对她的儿子下命令道,“我不欢迎他!”
“我知道了,让开。”林月笙淡淡道,牵着李洱的手往里走。李洱夹在这一对母子当中万分尴尬道,“林阿姨,打扰了。”
“我说我不准这贱人进我的家门!”林袖踩着四寸的高跟鞋,站在正门中间,一妇当关,万夫莫开的强硬模样。
林月笙的面色阴沉下来,他径自侧过身拉着李洱进门。李洱额头上冒了一头的冷汗,小声对林月笙道,“不然我去住酒店吧……”林月笙摇头,搂住他的腰,头也不回地对林袖说道,“您真是贵人多忘事,这房子是外公留给我的。您要是住不下去了,慢走不送。还有,李子是我带回来的,还请你摆出贵妇的姿态,别像个泼妇一样。”
李洱歪着头去看林袖,一身el新款春装的美妇气得浑身发抖。李洱印象中的林袖是个端庄优雅的女人,即便生气也不会当着外人的面发火。他不知道这些年林月笙和林袖之间到底是如何相处的,但看现在的状况,两个人的关系一定不会好到哪里去。既然如此,林月笙又何必带自己过去住。李洱很不解,似乎自己突然之间沦为了林家母子针锋相对的对象。
李洱叹气,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指着他的鼻子骂他贱人,还是昔日的长辈。这称号可真的一点儿不好听。
林月笙一路拉着李洱上楼。进屋后,林月笙将李洱按坐在床上,强迫李洱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语气坚定地不容置疑,“相信我,住在这里。一直跟我在一起,其他的事情我会解决。”
李洱鬼使神差地点点头,紧抿着唇。林月笙没再多说什么,起身离开了卧室。李洱一个人呆坐在床上,摸了摸兜里的手机。摸了摸,又掏出来看了看,最后将自己给扔在大床上,扯过被子蒙住头。
打给谁呢?打给白玺让他取笑自己吗?老黄过世后,他已经习惯于有事就找白玺,有心事找他说,有困难找他说。那时候白玺就算是身在千里之外也总能将他交代的事情办好。真不习惯这样的日子。
楼下的争吵声由大变小,李洱不知道林月笙是如何说服林袖的。他强迫自己去睡觉,不要想那么多。到晚饭的时候,林袖已经恢复成冷艳贵妇的形象。
饭桌上,来自林袖的目光是阴寒的,给李洱的感觉就像对面坐着一条美女蛇一样,不停地吐着蛇信,一双眼睛时时刻刻盯住他颈间的动脉。一顿饭吃得李洱冷汗涔涔,面对平素最爱的小排骨也食之无味。
终于吃罢晚饭,李洱几乎是落荒而逃,一路踉踉跄跄地回去卧室。后面还肿着,他走路的姿势滑稽而可笑。上楼的时候便听见林袖的冷哼声,李洱装作没听见。林月笙先去书房处理了公事,回到卧室时,李洱正在浴室洗澡。
浴室的设计是半透明的玻璃,林月笙半靠在榻榻米上,勾起唇角以观赏性的姿态望着若隐若现的性感身体。
李洱的身材很好,宽肩窄腰,线条匀称健美。一米八的身高,腹部有两块即将成形的腹肌。说是即将成形,那是因为老黄活着时每天早上都会督促李洱起床锻炼身体。而那时候李洱也叫嚣着要练出八块腹肌,结果练了好几年,终于有长腹肌的趋势时,老黄过世了。这四年他还真是过得浑浑噩噩,最明显的表现就是身体虚了许多。
想起李洱在高潮前晕过去的经历,林月笙无奈地摇头笑,看来要给他补一补身体了,至少也要找个健身教练。不然以后每次都晕过去,这日子就没法过了。
擦完头发,李洱用浴巾抱住下身走出来。他来时只穿着身上这身衣服过来,连睡衣都没带。浴巾将他臀部翘起的线条完美的勾勒出来,光裸的上半身滑过细密的水珠,晶莹光亮,林月笙觉得嗓子有些干。
李洱完全没有勾引林月笙的念头。可林月笙却被勾得欲火旺盛。顾及到李洱新手上路,林月笙只能抱住人狠狠地亲了一通来解馋,手沿着腰背插入浴巾中,在弹性十足的屁股上捏了一把。
“嗯……疼……”李洱不满地咕哝。他头一次发现自己的屁股这么娇贵,坐不得,摸不得。
“娇贵的小东西。”林月笙轻笑,将手收了回来。李洱不敢乱动,他已经意识到了林月笙的人面兽心。如果林月笙真发了情,他自认自己敌不过。目测林月笙的战斗力,李洱觉得这时候来一发的话自己可能一天之内无法下床。
35第34章 兽心
“你先睡,我现在要出去一趟。今晚不用等我,好好休息,把时差倒过来我再带你出去玩。”林月笙拨开李洱额前的碎发,在额头上印下一吻。
“嗯。”连问都没问,李洱就顺从地应了下来。
看着林月笙推门离开,空旷巨大的卧室里又剩下自己一人,那种不舒适,不习惯的感觉再次袭上心头。躺着的床是林月笙的床,是林月笙睡了好多年的床,可能从他出国开始就住在这个房间里。
整个房间的设计是低调灰,简洁明亮。一直都知道林月笙的生活习惯,以干练简洁为主,可这确实不是李洱的喜好。没有家里雕花柜台上放置的留声机,听不到留声机擦擦转动的声音,没有催眠的乐声,李洱觉得自己会失眠的。
而实际上,李洱确实失眠了。一直熬到半夜,林月笙都没有回来。李洱一个人在床上打滚,手机攥在手里,犹豫了很久,终于拨通了朱可臻的电话。电话一接通,对面还没说话他就不耐地开口,“阿臻……”
语气接近撒娇。
对面却响起一声女人的轻笑,“李子对吧,阿臻刚起床,在洗澡,你找他有事儿?”俨然女主人的派头。
李洱一时噎住。半晌才疑惑地喊了句,“迪迪姐?”
电话那头的王迪迪乐道,“哟,姐真没白疼你,还没把姐给忘了。”
李洱的指尖颤抖,手机滑到被子上。
王迪迪的声音还在响起,“阿臻……李子的电话,你接一下。”
“不……不了,我还有事,改天聊。”李洱对着电话喊道,而后迅速地挂断了电话,关机。
上次从裴婴嘴里听话王迪迪跟朱可臻的事情时,李洱还不敢相信。现在他是不得不相信了。
大洋彼岸,酒店。
朱可臻烦躁地拨号,一遍又一遍。电话里始终提示着对方已关机。他没忍住对着妖娆地窝在沙发上的迪女王吼道,“谁让你接我电话的?”换个男人早骂了,可对方是个女的,朱可臻忍了又忍,终究是忍无可忍,“再接老子电话,老子弄死你。”
王迪迪半撩裙,露出修长漂亮的双腿,抛媚眼娇笑道,“来啊,姐姐盛装欢迎你来弄。就怕小弟弟你不行。”
“靠,神经病!”朱可臻啐骂。
郁闷地坐在床上,朱可臻郁闷地去打林月笙的电话。林月笙此时正在一间包厢中与许久未见的朋友应酬,接通电话,朱可臻直接就问,“喂,李子在你旁边吗,让他接个电话。”
林月笙从屋里退出来,在走廊上找了个稍微安静的角落,压低声音回道,“我现在在外面,他现在应该在家里睡觉。你找他做什么?”
“噢……”朱可臻尖酸地拉长着声音,“那麻烦你早一点儿回家。我没算错的话,现在美国时间是半夜吧,李子刚给我打了电话。我没接到,你要是见到他帮我跟他说一声,让他记得接我电话。”
“嗯,”林月笙迟疑地应道。
对面,朱可臻已经啪地一声挂掉了电话。挂了电话,朱可臻的脸色更差,尤其是对面的女人还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他一口恶气在心头,“王迪迪,还要跟你说多少次,老子对你没意思!”
“老娘对你有意思就成。我说你这小子还真有趣,老娘就差霸王硬上弓了,你到底是不行,还是不行啊?”怎么就没反应,王迪迪满是狐疑。
朱可臻冷哼一声,冷艳的凤眼斜了王迪迪一眼,鄙视道,“真没见过你这种神经病,你真是女人里的纯hz。”
王迪迪挑眉,淡然地接受了朱可臻的赞赏。
五分钟后,朱可臻举手投降,“迪迪女王!女王殿下!您就放了小的吧,小的真对您没那兽心。你要是实在寂寞空虚难忍,我去京华给你挑几个俊朗美貌的小青年成不成,您就别折煞小的了。”
王迪迪拢了拢一头大波浪卷发,舒展着懒腰。她怎么看怎么觉得对面的阿臻可爱,于是笑着道,“咱俩先做一回。要是你真的不行,那你以后该干嘛干嘛去,我都不愿再多看你一眼。”
朱可臻铁青着一张脸,抓起自己的办公包,愤愤地离开。临走时,他还没忘记撂了句狠话,“老子不是出来卖的。”
房里响起王迪迪的娇笑,她照着镜子,摸着自己的脸,自言自语道,“这小子,姐有说给他钱吗?再说,睡一晚上他又不会怀孕。”
林月笙回到包间,每隔五分钟往李洱的手机上打个电话。电话里一直提示着关机,林月笙开始坐立不安。
后来,在座的各位也都累了,嚷嚷着要开始夜生活。林月笙这才松了一口气,站起身准备离开。迎面被推过来一个红色的娇躯,一下子跌到林月笙怀里。林月笙皱着眉头将人给扶好,“初初,没事吧?”
凌初红着脸摇头,娇嗔地瞪向刚刚推他的男人。对方却只是打着哈哈道,“这不是夜生活才开始嘛,小丫头害羞什么。你们俩结婚的事儿还不是早晚的,别怪哥哥不帮你,早点儿把事儿给办了,别让煮熟的鸭子飞了。”
凌初的脸更红,低着头喊了声,“笙哥……”
林月笙无奈地瞪了咋呼的好友,轻轻地拍着凌初的头说道,“走吧,我先送你回家。都散了吧。”
林月笙和凌初坐在车后座,他没忘记继续给李洱打电话。实在是今天的场面不适合带李洱出现,且又推不了才会将李洱留在家中。现在他也开始担心,揉着眉头又打了过去,这次提示的是占线。
凌初小声问,“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公事啊?有的话你先去忙,我自己可以回家的。”
“没什么。我先送你回家,不然你回去这么晚,你妈妈能轻易饶过你?”林月笙良言温声道。
凌初乖巧地吐着舌头,笑着点了头。
将凌初送回家,林月笙再次拨了电话。已经隔了半个小时,电话依然是忙线。林月笙吩咐司机开快些回家,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不安。
36第35章 嫌隙暗生
将近一个小时的越洋电话,林月笙不知道李洱打给了谁。他回到家之后,连鞋子都没来及换,直冲冲地上了二楼。门虚掩着,李洱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了出来。“我不管……要是我的兰花死完了,你就给它们偿命……”
白玺揉着额头,笑得无奈,“行,给你养着,还有其他的要交代吗?”食指和中指间夹起的钢笔缓慢而有节奏敲击着桌面,白玺一手握着手机端坐在会议桌的主位上,长长的会议桌上候着公司的各位主管。
‘嗒、嗒、嗒’的敲击声在一百多平米的会议室里回荡,一群人望着白玺唇角勾起的笑发憷。这几年,公司一直是采取视频会议。他们总是在大屏幕上看到boss,那时boss总是冷若冰霜,冰山难化。曾经每次视频会议后他们都幻想着有一天能看到boss的笑容。现在,他们终于看到了,可谁能来拯救他们?boss,您别吓我们了成吗?
“还有……嗯,白玺,我们还是朋友吧?”李洱咽了口唾沫,后半句话说得语速飞快。
白玺笑骂,“好了,小混蛋,别搁这儿矫情了。”
被骂了,李洱却眉目都飞扬起来,乐颠颠地道,“那我要睡觉了,你记得帮我照顾好我的那些花。晚安。”
“嗯,晚安。”白玺压低嗓音道。挂了电话,白玺抿唇,含蓄地笑道,“接了个电话,不好意思。我们继续开会。”
“跟谁打电话这么高兴?”林月笙推门进来,笑得一如既往地温和从容。可细看,那眉宇之间存了几分气急败坏。
李洱将烫手的电话握在手里,如实回,“白玺。”
林月笙本以为李洱会掩饰一下。如今被李洱这样坦荡荡地说出来,自己再去计较又似乎不合乎人情。他锁着眉头去看床上坐着的人,就那么盘着腿坐在床上,一副对此不甚在意的模样。
“我去洗个澡,你先睡。”林月笙退出了房间,压抑着心中的不甘去隔壁的客房洗澡。等他洗完回来,李洱已经在床上安然入睡。漂亮精致的脸沉在柔软的枕头里,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这一刻,林月笙第一次不那么笃定。一直以来,林月笙会做每一件自己有把握的事情,尚未失算。隔了十年,他之所以那么自信,自信自己只要招手,李洱就会回到自己身边,那是因为他了解李洱的痴,李洱的执。
有一种人,他认定了某个人,某样事物,便终生不改。以致于日后老黄如何努力都无法将李洱心头放着的林月笙拔除,以致于老黄抱憾终身,郁郁而终。林月笙从来不敢说他比他老子要强,但他赢了不是吗?
在李洱幼年时,他伸出手牵着蹒跚学步的孩子,一步一步地走进了这孩子的心里。从那个时候,他在这孩子的心上站稳了脚跟,一站二十年,安安稳稳,无可撼动。到如今,林月笙都有一种侥幸的感觉。
如果不是先来一步,那自己万万赢不了。
不说老黄,就是白玺他都赢不了。
想起临走前,白玺在电话里的那一番话,“你能带走他,从来都不是因为你用情多深。我不是拦不住你,而是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去阻止。”那样近乎施舍,悲悯的口气,是林月笙第一次听到。
林月笙长大这么大,想要的一切习惯性地靠自己去博取。所以当感受到这种施舍,他由心底散发出不舒服。
但若是林月笙知道白玺打那通电话时的心情,林月笙就不会这么不舒服了。白玺若是知道林月笙的想法,定会仰天大笑。施舍?我怎会拿那小混蛋去施舍于你,怎会!若是可以,我倒希望你施舍我。
林月笙不了解白玺心中的想法,所以他这时的心境很矛盾。他看得出李洱对白玺的依赖,又联系到白玺那施舍的口吻,突然有一种自己才是那个被所有人怜悯的人,被白玺施舍,被李洱怜悯。
林月笙隔着被子将李洱搂在怀里,低喃着,“你真的是爱我吗?”儿时纯粹的兄弟情谊,真的是爱吗?有时候林月笙自己都不确定,他回国,有很多原因,其中之一便是想解除自己的疑惑。
可是,“我不信……我不相信,不确信。”
背对着林月笙的李洱,睫毛轻微地颤抖着。
37第36章 撞破事实
为了补偿昨晚对李洱的亏欠,林月笙吩咐助理取消了一天的工作,决定带着李洱到处去转转,熟悉一下环境。
被问及想要哪里时,李洱正叼着面包跟牛奶奋战。长期居国外的林家已经习惯了西式的早餐,这对习惯豆浆油条,馒头蒸饺的李洱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折磨。对面坐着优雅地撕着面包的林太后,旁边是刚打完电话交代工作的林月笙,李洱默默地垂下头,“如果你忙的话,可以……”
“某些人倒有自知之明!”林太后刻薄地开口。
林月笙皱了皱眉头,毕竟对方是他的生母,关系再差,也总要顾及一下对方的身份。林太后冷笑着,凉凉地斜了李洱一眼,对林月笙道,“难不成你也要学你那混账的爹,从此君王不早朝。还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当年老黄将李洱从李家带出后,便做了甩手掌柜,公司的很多事情都不再插手。
李洱将面包放在托盘上,缓缓抬头,目光坚决地看向林太后,“林阿姨,你骂我,我受着。但老黄,你没资格骂他。”细瞧,细白的手面上筋骨鲜明,指节狠狠地握紧。他不允许任何人在他面前说老黄半句不好。
林太后声音拔高了几分,“我骂自己男人也碍着你了?你算什么东西啊?说到底不就是那人身边养着的一只狗罢了。”
“老黄不是你男人,你们离婚了。我不算什么,如你所说,我就是老黄身边的一只狗,但你没、资、格!不要再让我听见你说他半句不好!”爆发边缘的李洱一手按在玻璃桌檐,一手握成拳头攥紧。
林月笙眉头皱得更深,低斥道,“都别吵了!”
林太后冷哼一声,踢开椅子,抱着双肩款款离去。
李洱再度垂下头,低声道,“你不必陪我,我想自己出去转转,你忙你的去。”说罢,他拉开椅子,往外走。
“别闹脾气。”林月笙拉住李洱。
李洱也没挣脱,唇角微撇,“我没闹。我只是想去看看你曾经呆过的地方,你让司机送我去就好。”
这时,林月笙的手机再度响起。林月笙皱眉接起电话,交代了几声后,松开李洱的胳膊道,“那我让司机送你去。晚上我尽量早点儿回来陪你。”
李洱低低地应了一声,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司机是林家的老人了,一直在给林月笙开车。对林月笙的吩咐也是言听计从,开着车带李洱去了林月笙就读的学校。说起来,林月笙只在这里读了一年的高中就申请了大学。所以在高中并没有留下太多的足迹,李洱便让司机省了这一站。
李洱到了之后,没让司机跟着自己。
司机并不知道李洱是个标准的英盲,便听从了李洱的吩咐留在车里等他。李洱一个人走在偌大的校园里,倒是遇上不少善意的年轻男女打招呼。李洱皆是笑着点头,并不开口去交谈。
算起来,李洱的年龄与他们差不多大。可语言障碍,以及这几年的消沉让李洱几乎失去了和陌生人交流的能力。
路过宣传栏时,李洱被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拦住去路,“中国男孩?”男人操着一口相对流利的中文问道。
褐色的卷发凌乱地趴在男人头上,男人是典型的西方人白皮肤和高鼻梁,却拥有一双黑而深邃的眼眸。
李小爷不甘心地解释了一句,“请叫我中国男人,ok?”
难得的,他还记得这句三岁小孩都会说的口语。
拦住他的男人哈哈一笑,爽朗道,“你好,我叫peter,你知道boy和an的差别在哪里吗?”
李洱撇着嘴,觉得索然无味,只听对面的男人一脸正经地继续道,“an是不需要用口头证明的,可爱的boy。”
“滚你大爷!”李洱没忍住爆了粗口。调戏的都这么明显了,李洱哪里还能忍得住。就算男人没露出那种不怀好意的模样,他也炸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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