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炮友 作者:不辨百川
正文 第2节
炮友 作者:不辨百川
第2节
“没有。”赵临安平静地说,“你可是在拿我当替身。那人怎么可能长得不好看?”
肖瑜淡淡的笑。
这是他们两个第一次坐下来谈话。平时约见的场所都是在宾馆,那地方赵临安不习惯,总是做完后匆匆就走。要是偶然在路上遇到了,见面也当做不认识,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像这样心平气和的说话,还是头一次。
第四章
当晚,两个人睡在同一张床上,中间的距离很远。
肖瑜静静的躺了一会儿。他觉得没有办法用语言形容目前的情景。好像向右靠近一点,就可以触碰到那人,可是即使是这么点的距离,却是永远都不能向前走。
肖瑜有点睡不着觉,就这样睁着眼睛。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边的人突然不耐烦的说:“你为什么还不睡?”
肖瑜有点惊讶,声音是暗哑的:“你还没睡?”
赵临安转过头,黑暗中,眼神很是不耐:“你这样我怎么睡。都几点了。”
肖瑜老实地说:“我觉得我应该没吵到你。”
“哪有人像你这样?”赵临安说,“一动不动的,像尸体一样。”
肖瑜愣了。
赵临安说完,暗骂一声,伸手从床边拿起水喝了一口。
那是肖瑜特意放在那边,他觉得晚上赵临安会口渴。
肖瑜尝试着想向他那边靠近。赵临安发现了,不过只是哼了一声,没有拒绝。
安静了一会儿,赵临安昏昏欲睡之时,突然听到旁边的人小声说:
“赵临安,你就没有忍不住想要告白的时候?”
“……”
肖瑜没有等他回话,自言自语道:“有时候我很想做这件事。可是我太了解……我暗恋的人了。如果我说出口,我们所有的关系一定会立即结束。”
“我知道是我不够好。不能让他喜欢上我,是我没本事。我也不能强求。”
“我也很满意我们目前的关系。如果能维持住就好了。这样想来,我也没必要和他说喜欢。”
“……”
“我最怕的事情是我根本忍不住。万一……”
“你喜欢的究竟是什么人。”赵临安皱眉道。他被肖瑜的碎碎念弄得很烦,也不想继续这种好像要长时间闲谈下去的场景,转过身看着肖瑜,认真地说:
“你没有那么差劲。跟他告白又能怎么样?真的遇到了喜欢的人,怎么能忍得住不告白?”
肖瑜摇头,低沉地说:“你不明白。”
“我怎么不明白。我和你情况一样。”
“……”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同病相怜,赵临安的声音温柔了许多:“真的喜欢一个人的话,就会不知不觉的一直盯着他看。等到发现的时候,好像已经晚了。”
肖瑜低声叹了口气。
赵临安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如实说道:“你的条件不错。专心去追的话,那人不会瞧不起你的。”
肖瑜听赵临安劝自己去追别人,心中五味陈杂,苦涩的说:“我可不敢。”
“你……”
“那我问你,”肖瑜声音轻柔:“如果你有一个同性朋友,突然向你告白。你会怎么做?”
赵临安毫不犹豫:“当然是断绝关系。”
“你看,”肖瑜淡淡地说:“你自己就是那种绝对不会接受的人。你怎么那么肯定我一定会被接受。”
赵临安愣了一下,说:“这怎么能相提并论……我和你喜欢的人又不是同类型。”
“你怎么知道?”肖瑜说,“我就是喜欢你这种类型的。”
肖瑜说的时候有些紧张,却只听那人平淡的回答:“我知道。不然你怎么会那么凶猛地追我。”
赵临安说的是他们还没当炮友前,肖瑜追了他三年。
肖瑜有些失望。他还是没听出来别的。
两人又沉默了。
“那你又为什么不和白平说你喜欢他?”肖瑜枕着手臂,轻声问。
赵临安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就在肖瑜以为自己得不到答案的时候,赵临安才慢慢地回答:
“你是对的。”
“……?”
“喜欢一个人,千方百计都要告白。因为那是忍耐不住的,”赵临安压低了声音:“但爱一个人,是绝对不忍心让他变成自己这样。你连告白都会觉得对不起他。只想让他一个人幸福下去。”
他的声线很好。压低声音的时候,让人听了就想要流泪。
肖瑜从没听过赵临安用这样的声音说话,不由得有些酸涩。
肖瑜偶尔会听赵临安提起白平。
只有在提起这个人的时候,赵临安的面容才会变得比较柔和。
赵临安说他们十二岁就是邻居,然后一起上了相同的初中,高中。为了和赵临安上同一所大学,白平努力学习,在高三整整瘦了十多斤。
说起这些事的时候,赵临安显得很骄傲。
肖瑜在备课的时候,偶然抬头想起这些事情。仿佛还能回忆起那天赵临安说这话时,眼神中出现的一抹得意之色,整个人好像被赐予了新的血液,突然鲜活起来。
等回过神来,上课铃都打响了。
今天的课程是在早上八点,这是一天当中的第一节课。一般来说,这个时间段太早,教授副教授都不会选择这节课,只会让讲师在这段时间上课。
这其实是很不公平的一件事,评了职称的人,学校会主动给他们办置距离学校较近的房子。而青年教师则几乎不可能买得起学校周围的房子。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要那么早上班,真的是一件比较痛苦的事情。
这几个月的实习中,肖瑜每天都要六点起床,搭地铁到学校,准备一下就要上课。
今天也是一样。
他匆匆忙忙的收拾了资料,快步从狭小的办公室走到教室里。
教室里安静极了。
学校设置早课的初衷当然是好的,有什么比健康的作息更重要的吗?然而事实和初衷肯定是违背的,选择第一二节课的人寥寥无几,即使打响了上课铃现在到场的也不足一半。
大概第二节课上课之前,还会进来四分之三的人来上课。
肖瑜没有点名,打开准备好的资料开始讲课。
每个同学都对着一张电脑,面无表情地打字。肖瑜习惯了这样的课堂,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尽职尽责地授课。
他在学生时代是个好学生,但也只能称得上是好学生。肖瑜认真听课做笔记,却不能在论文中写出惊人一笔,平庸的得分,再平庸的毕业。
肖瑜也差不多麻木了,照着昨天准备好的讲义讲课。
“乐府以‘相和’、‘杂曲’为菁华,主要部分是‘感于哀乐,缘事而发’的里巷歌谣……”
然而他刚刚讲了十多分钟,连上节课的内容都没有回顾完全,只听‘碰’的一声,教室前侧的门突然被大力地打开。
所有的同学都吃了一惊,朝门那边看过去。他们可不觉得上课迟到的人能够这么大胆地开门走进来。
肖瑜也有些诧异的朝那边看过去,原来门口站着他实习期间的负责人。
赵教授好像心情不佳,看了看肖瑜,冷着脸:“你跟我到办公室来一趟。”
说完,他转头就朝外面走去。
肖瑜皱了皱眉,心想这还在上课。
可这没有办法,肖瑜在赵教授手下实习,现在还是实习期,赵教授一个不满意就可以辞退他。
他只好对下面的同学说:“这节课自习——”
下面的同学呼啦一声开始收拾东西,那样子就像是等肖瑜走后立刻也要走一样。
肖瑜无奈地收拾掉刚打开的资料,有些忐忑地跟着赵教授走了出去。
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让赵老师这么生气?
可他心中却也知不会是什么好事。不然赵教授怎么会八点多就过来撵人。
到了赵教授的办公室,赵教授自己坐下,让肖瑜站着。
他喝了口茶,面色阴沉,开门见山地说:“肖老师。你知道你最近被很多媒体惦记着吗?”
肖瑜很惊讶,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你想标新立异?这当然好,每个老师都要革新,哈。你看到学生在网上发的什么d大老师精华语录,你自己说的话真是充满个性。”
赵教授充满着讽刺与挖苦:“劝导学生及时行乐?说现代的学者狗屁不懂,没有学问?你倒是有学问了?”
“……”
“你以为你是谁?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肖瑜的手有点抖。
“你还敢辱骂x大教授?好大的胆子。”
赵教授的声音异常严厉:“肖瑜老师。你身为高校青年教师,知道舆论要杀人的吗?现在关于我们学校负面新闻很多,校办宣传室为了压下这篇文章花了多少钱?你知道吗?”
肖瑜张了张口,想要辩解:“我……”
赵教授立刻打断,道:“是不是你说过的话?”
肖瑜哑口无言,只好点头。
“你以后不要来上班了。我们不需要这么能引风头的教师。”赵教授把黄色的信封推到他前面,“这是你的辞职信。”
“……”
肖瑜想要解释些什么。却看到赵教授冷漠的神情,不住的看时间。好像肖瑜不值得他浪费时间来听他解释。
肖瑜就真的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肖瑜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恍惚的。他知道自己早晚要对一些事情负责,但是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肖瑜的位置本来就很尴尬。跟他同一期的博士有好几个,最终留下来的只能有两人。
现在媒体上很多新闻导向确实对d大不利。所以实习期间,一点小错都会被无情的刷下来。
但他没想到会因为这种事情被辞退……
肖瑜打了个冷颤,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
谁让你自己口无遮拦?
他心中这样说。然后有些沉默的低下了头。
有时候像他这样的人,书读的太多了,就会非常相信命运。
因为他看过太多太多的故事,有多少相似条件的人,结局却是各不相同。难道他们不努力?并不是的。林林总总的万象,归结起来,就是命。
肖瑜觉得这是因为自己命不好,根本怨不得别人。
肖瑜猝不及防的被辞退,很快就找了一份短暂的工作。谁想刚做完一个月,公司老板卷着钱跑路,肖瑜一分钱没拿到。
上海的物价很高,钱周转不开。肖瑜没拿到工资,也没什么积蓄,甚至想到去当小时工。
可老板看了看他纤瘦的样子,摇了摇头。
即使他非常努力的找工作,也没有非常快来钱的方法。
于是在被辞退后的第二个月,房东亲自来肖瑜的屋子里赶人。
肖瑜提着大包小包的全部家当,和工资卡里剩下的两百块钱,茫然地被赶了出来。他不知道这两百块钱够吃几顿饭,能够在宾馆里住几天。
早知道上个月就不应该去买全套的参考书。拿在手里还没看,就被迫抱着它流落街头,还花了将近一半的工资。
肖瑜苦笑一声,拿出怀里最后一根烟抽了起来。珍惜地把最后一点点烟抽完,扔掉烟头,走了。
第五章
上海位置比较尴尬。对于南方人来说是北方,对于北方人来说是南方。
冬天的时候温度不低,可是下起雨来,那股寒气就要渗透到骨子里。
当一个人要是倒霉的时候,所有厄事都会接踵而来。肖瑜对着天空中飘下来的雨丝,不禁又一次慨叹这就是命。
这两个月,肖瑜都没有给赵临安发短信。因为肖瑜没钱支付房费,也没脸跟他约见。
赵临安更是从一开始就没主动联系过他。
过去,肖瑜在读研究生的时候就喜欢赵临安,厚着脸皮一直追他。博士毕业的时候,终于勉强让赵临安答应,肖瑜欣喜之余,更是每周都想和他见面。
而现在他们连续两个月都没有见面,这应该是三年之中没有相见的最长的一段时间。
看来这段关系是快要结束了。
想不到他辛苦追了三年,最后因为没钱而被迫停止。真是耐人寻味。
一阵寒风吹过,肖瑜低头打量着自己。
他穿着旧的棉衣,袖口磨损了,上面有七零八落的笔痕。一双旅游鞋,穿了两年半。真不像是什么有品位的同性恋。
工作的这几个月,肖瑜真的没有赚到钱。读大学省吃俭用,勤工助学,却还是将父母的遗产吃空了。读完了博士,好不容易找到工作,没几个月,又因为一些小事被辞退。
如果父母看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那真是死不瞑目。
他本来坐在公园里,棉衣被雨水打湿,冻得哆嗦。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站起来走动。
肖瑜可能潜意识里害怕走出这个地方,会遇到什么别的人。
他害怕未知的前路上,可能会有他非常在意的人。
本来丢人是无所谓的。可是自己糟糕的地方本来就够多了,如果再让人看到肖瑜现在这不光彩的模样,那对他的印象就会更不好。
怀着这样的心情,肖瑜把脸藏在大衣里,一步都不想走。
他坐在公园里的亭子中。这里虽然四面都漏风,可好歹冬天来的人很少。
朦胧中好像睡着了一会儿。又被风吹醒了。看了看表,已经晚上八点。他想去买点东西吃,于是肖瑜搓了把脸,站起身把箱子藏起来,拿起剩下的钱走出去。
到了上海最冷的季节,夜晚大家也都不喜欢出来。大街上比较空旷,肖瑜稍微舒了一口气。
他没有那么多钱,也不想走的太远。于是在这条街上来来回回的走,打量着有什么便宜的小餐馆。
走了很久,饥饿,也很渴,却还是没找到什么便宜的食物。
只是看到这条街道的名字,觉得有些眼熟。
回忆许久肖瑜终于想起来,这是第一次和赵临安见面的地方,那家酒店就在这条街上。
那一天绝对不像现在这么寒冷,实际上回想起那天,肖瑜能想到的只有暖意。
肖瑜当然没有钱去那家酒店吃饭,他只是有些迷茫地想看看,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他明明知道场所就仅仅是场所,不会有任何的意义。但却和别人一样,会觉得第一次的东西总会是和别的不同的。
第一次喜欢一个人,肖瑜的执著就让人侧目。第一次见了赵临安之后,其他一切,皆不能入眼。
第一次见到心上人,那场所自然也会美不胜收。
因为美色而沉迷,肖瑜自己都觉得瞧不起自己。
肖瑜苦笑着,抬起脚向那家酒楼走去。
他觉得,他不会有别的想法。只是想要看一看而已。
出入酒楼的人和肖瑜很不一样,从神情上就可以看出。肖瑜是那种典型的读书人,虽然有文人的清高,但被磨砺之后,表情上总是带着一种忧愁和谦卑。
而这条街比较欧式繁华,酒楼更是昂贵,出入人群所展露出来的都是由内而外的自信。
肖瑜看着他们,觉得有些无聊。他缩了缩肩膀,观察每个人出来的表情。
他觉得他们和赵临安是同一类人,可是没有一个人能够像赵临安一样抓住他的心。
可能不仅仅是因为美色,才如此迷恋一个人。肖瑜想了想,可能是赵临安灵动的神情。那是肖瑜所不具备的,因此格外诱人。
大概这世界上真的存在什么因缘,让人一见钟情,魂不守舍,终日沉浸于此,不能自拔。
想要用道理解释清楚,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风很大,肖瑜吸了吸鼻子,刚打算走,酒店的门却又一次开启。
肖瑜漫不经心地看过去,正想着那会是什么样的人。
然后他整个人突然愣住了。
肖瑜下意识的想要转头,他一点都不想正面和他们相遇。
可转念一想,这路上的人这么少,突然跑起来不是很奇怪吗?
肖瑜有点反感到现在还能理性思考的自己。可是,他所厌恶的理性告诉他,就这样面对面走过去,然后擦肩而过,才是最好的办法。反正,赵临安是不会承认两个人认识的。
虽然这可能不是肖瑜做想做的事情。实际上,肖瑜现在一点都不像见到赵临安。他真是受够了那种指尖都会痛的蜷缩起来的感觉了。可事实却是,肖瑜怀着绝对不想再见到赵临安和白平一起走过的心情,勉强把脸缩进衣服里,向他们那个方向走过去。
肖瑜离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他的头也越来越低。
狭窄的路上没有多少行人,肖瑜走路的姿势有些怪异,让人不由得想要远离他。就在快要擦肩而过的时候,肖瑜突然听到白平说:“诶……那不是上次……”
闻言,肖瑜僵硬了一下,继续向前走。
只听到后面的人继续问:“那不是上次在公司前面遇到的那个人吗?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赵临安语气淡淡地,道:“都说了,不认识。”
“好吧。今天真的好冷,如果不是你,我才不出来。”
他们两个一边闲聊,一边走路。走的远了,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肖瑜有些痛恨过于良好的听力。或者说,痛恨集中精力去听赵临安说话的自己。
早就已经想到答案是这样,为什么还会觉得受到了伤害?
可见人心其实还是很可怕的一种东西,它会让你产生无限的期待,甚至还会让你产生错觉,觉得好像对那件事情并不期待。
装得并不在意。等到遇见了现实,又会慌得手忙脚乱,丑态百出。
肖瑜无家可归,重新蜷缩在公园的亭子里。上海空气污染严重,抬头根本看不到星星。被冻得哆嗦时,用手触碰一下冰凉的鼻子,觉得还是挺可爱的。
肖瑜有点无奈,心想自己这是什么运气,一出去就看到了赵临安。
倒不如今晚就住在公园里算了。
肖瑜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为了不见到赵临安,他居然想像流浪汉一样住在公园里。不过,他也确实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了。
肖瑜四处看了看,觉得这情景真是可笑至极。事实上,他也抬起嘴角笑了。
脸上一阵冰凉,肖瑜摸了摸。他居然像傻瓜一样哭了出来。
肖瑜蹲在这边,腿脚麻木。刚想站起来活动活动,突然听到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肖瑜立刻警觉。
这边的治安不太好,他怕是遇到坏人。虽然他也并没有什么可以抢的。
如果那坏人看到一个男人躲在公园亭子里哭,还没什么东西可以抢,也很可怜。
想到这里,肖瑜忍不住想笑,强行忍住。
就在这时,那人走了进来,急促的呼吸声非常明显。
肖瑜警惕的向那人看过去。
待看清那人的长相,他一下子愣住了。
那人一步一步的走,好像每一步都走进了肖瑜的心里,踩踏着心脏跳动的节奏,不紧不慢。每一步都带着血。
他觉得他在做梦。
冬日里,那人却流了汗,眼角染上了红色。好像是剧烈的跑过一样。
面如傅粉,美如冠玉。掩得天下目。
看到肖瑜,赵临安皱眉,怒气冲冲地:“你怎么跑到这个鬼地方。”
“……”
“为什么不在刚才那个地方等着?我找了你一个多小时。”
他说话的语气很差,一下子破坏了刚才的美感。
肖瑜惊讶地看着他,不知怎么回答,张了张口,说:“我……你为什么找我?”
他人还蜷缩着蹲在亭子底下,冻得像个小鸡仔,眼角还有泪痕,一副很瘪三的模样。
刚问出这句话,肖瑜就后悔了。
果然,赵临安冷笑一声:“你那副样子走在大街上。长了眼睛的都知道落魄的不行。”
“……”
“怎么,一夜情太多次了,被人家骗了吗?”赵临安挖苦他。
肖瑜苦笑道:“你也太看得起我。我这副模样,谁想和我做?”
“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赵临安平复了呼吸,轻声问:“你怎么了?”
肖瑜如实说:“失业了。房东阿姨不让住,只能留宿街头。”
“是吗。”赵临安不信,“正常人失业是你这个样子?你父母呢?”
“去世了。”
赵临安有些诧异,惊讶地看着肖瑜。
肖瑜也很平静的看向他。
赵临安收回目光,很别扭地说:“……对不起。”
说完,他有些不大自在,轻声咳了一下。在赵临安的认知里,失业算得上什么大事儿?拿起剩下的钱,买张机票就回父母家里去。休息十天半个月,东山再起。
赵临安从来没想过,要是没有父母的人怎么办。在这个世界上,他们还有什么可以依靠的?
“没什么。他们都走了好久了。”肖瑜平静地说道。
不管当初有多么的撕心裂肺,时间久了也能平常心对待。他希望有一天揪心的情感也能磨灭干净,再次提起,也可以毫不在意的说早就过去了。
站了一会儿,赵临安把手斜插进口袋里,有些高傲地说:“你要不要去我家?”
站了一会儿,赵临安把手斜插进口袋里,有些高傲地说:“你要不要去我家?”
深夜,大街上空无一人。有流浪猫出来找食物,将垃圾桶翻得喀嚓作响。忽然听到有人路过,野猫飞快地攀爬到墙头,蹲坐着,尾巴一摇一摆。
人的脚步声逐渐变近。
赵临安咬牙切齿地斥责道:“你到底蹲了多久啊?如果需要截肢麻烦说一声。”
肖瑜不好意思地笑笑,看了看手表,道:“大概是,两个小时。”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身子的重量全都压在赵临安身上。
赵临安呼吸一滞,刚想发怒,肖瑜就先道歉:“不好意思,我的腿太麻了,一点都不能走路……”
赵临安只好忍着怒气,用力地抓住肖瑜放在他肩膀上的手腕,说:“抓紧一点。你知道你多重吗?”
他提着肖瑜那堆行李,还要扛着像尸体一样的肖瑜,嘴里低声诅咒着什么,却没有真的把肖瑜扔在路边不管。
赵临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一时心软。
可能是在路上遇到的肖瑜让他有些惊讶。赵临安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沮丧的肖瑜,好像再也撑不住一样。
因为当时白平在旁边,赵临安是绝对不好意思承认肖瑜是他的炮友的,可是在路上,心思却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送白平回家后,赵临安几乎立刻跑到刚才的路上,却没看到肖瑜。
按照赵临安平时的性格,一定会冷哼一声,然后回家睡觉。
可是那时候,赵临安却觉得大事不好,没有办法坐视不理。
心中好像明白,如果这次找不到肖瑜,以后可能就再也见不到。
当然,赵临安才不是害怕不能和肖瑜相见。
他只是觉得,可能这个人就会这样消失了。
赵临安形容不出来那种感受,他是纯粹的理科男,最讨厌用文绉绉的语气描写心情。于是他只是跟随着自己的心意,臭着脸找了一条又一条街道,最终在公园的破亭子里找到了他。
他妈的,看着那么瘦,身上没几块肉。怎么这么沉?
赵临安脸色不佳,觉得心软的自己真是太愚蠢了。
第六章
赵临安打开门,使唤着肖瑜把他那堆破烂放到阳台,然后说:“你,找到工作前先住在这间客房。”
肖瑜四处打量他的房子。
一看就是单身男人住的地方。地段很好,交通便利,房价也贵。可明明只是一个人住,房子居然有二百多平米。
赵临安说自己很会赚钱,看来不是谎话。
只不过,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东西都填不满。看上去空荡荡的。
肖瑜把珍藏的书搬出来,收拾了凌乱的行李。他走出来的时候,看到赵临安坐在电脑旁边工作。
赵临安平时不戴眼镜,看书用电脑的时候,会架起细边眼镜。
听到声音,赵临安抬起头,淡淡道:“住在我家,不可以带外面的男人过来。不可以抽烟,实在忍不住了请你去楼底下。”
肖瑜苦笑一声:“你也把我想得太……淫乱了。你到底看过我和什么人约过?”
“我只是告诉你这里的规则,和你是什么样的人没有关系。”
“好。”
“不可以随便乱动我的东西。虽然我不会带重要的资料回家,但是如果你随便乱碰,我会不舒服。”
“好。”
“你不用付我房费,平时帮我打扫一下就可以。”赵临安顿了顿,还是说:“反正你也不会在这里住很久。”
肖瑜点了点头。
“你也可以对我提出一些要求了。”赵临安站起身,将咖啡机里的咖啡倒出来。
屋子里充满了咖啡的苦味。
赵临安只喝黑咖啡,举起杯子尝了一口,用手捧着杯子,看向肖瑜。
肖瑜想了想,说:“这是你家,我没有什么要求。”
赵临安满意地点了点头,重新坐回电脑前,问:“你以前的工作是什么?”
问完,觉得有点不妥当,赵临安重新说:“我没有想打探你的隐私,只是觉得如果有朋友可以帮忙询问工作,你也可以尽快离开。”
肖瑜说:“我读完博士,就在d大当助教。”
d大留校任教非常不易,不仅是考察实力,基本上必须天时地利人和才可以留下来。有时候四五年都不会有毕业生留下当助教。
肖瑜说这话的时候心中有些骄傲,好像能从这职位中得到赵临安的赞许一般。
不过事实却是这工作做了不到几个月,他就面临着被辞退的窘境。完全没有什么好值得炫耀的地方。
晚上睡觉前,肖瑜借用浴室洗澡,洗完澡对着镜子照了照,第一感觉就是自己长得真的不算很好。
镜子里的人脸色苍白。虽然算是具有书生气,端正秀气还是称得上的,可那要看和谁比。
那是一张毫无诱惑力的脸。
在酒店门外遇到的白平,应该是养尊处优的少爷。肤白,半张脸藏在围巾下,只露出眼睛,冷风中显得明亮水润。一只手伸出来擦眼睛,软嫩嫩的,一下子就被风吹红了。
而肖瑜却是单眼皮,狭凤眼。怎么也看不出那种楚楚可怜的感觉,反而会觉得长得很像电影里的反派。手就更不用说了。肖瑜摸着自己皲裂的手指侧面,微微叹了口气。
赵临安工作应该是很忙。肖瑜擦着头发走出来的时候,看到赵临安还坐在电脑前面凝神打字,他开着卧室的门,把客厅里的大灯关掉,从门里洒出光线。
肖瑜本想走回自己的卧室,想了想,还是到了赵临安的房间。
赵临安听到声音,头也不回地说:“很晚了,你先去睡吧。”
肖瑜“嗯”了一声,带着鼻音。
可他并没有走,站在赵临安背后。
赵临安手指不停,过了一会儿,有些不耐烦地转身,说:“你站在这里干什么?不认识路吗?”
肖瑜微笑着看他,说我认得路。
“那还不走?”赵临安刚要站起身,就被按住肩膀,重新坐回扶手椅上。
肖瑜抬手把电脑桌上的台灯关上了。
房间里漆黑一片,只有电脑屏幕闪着一点荧光。
“……”
“……”
安静得只能听到呼吸声。暖风太足了,让人口干舌燥。
赵临安隐约知道他要干什么,吞咽了一下,声音哑了起来:“不行,我还有工作……”
肖瑜没说什么,俯身半跪在地板上,用嘴咬下他的裤链,隔着内裤舔咬。
赵临安轻轻推了下他,没推开,借着暗淡的灯光,看到肖瑜从毛衣中露出的苍白脊背。
瘦弱的,好像一只手可以握住的脖颈。短发。
这样看像极了一个人。
几乎是同时,赵临安倒吸一口气,下半身起了反应。
肖瑜脱了裤子,刚想脱下内裤,赵临安拿了安全套,撕开包装,套在手指上,将内裤扒开一条缝隙,直接插了进去。
“唔……”肖瑜吃痛,扎进赵临安的怀里。扶手椅的空间狭小,他整个人紧紧贴在赵临安身上。
赵临安两根手指在他后’穴抽插,另一只手按住他的腰,让他贴在自己身上。手指灵活地向里面探取,他记得这人敏感的地方比较深,摸索了半天,那人呻吟的声音都变掉了,赵临安知道就是这里,于是两根手指毫不留情的在那处按压。
肖瑜手指有些颤抖,觉得自己快要滑下去,怯怯地用手扶住赵临安的肩膀,连手掌都不敢放上去,用的力道更是轻的可以忽略。
后面的手指动作太过于放肆,肖瑜忍不住呻吟,说:“不要了……直接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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