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容貌他就不是个事儿 作者:瑰屿
正文 第5节
容貌他就不是个事儿 作者:瑰屿
第5节
海岚带着自家哥哥的筹码逃出来也有一时的冲动在里面,但这段时间的接触让他那本就没有后悔的心越加坚定起来。慕宣卿在海越手里根本没有好日子过,那个只喜欢美人的莽夫没有耐心好好对待他,倘若没有国君给他想要的东西,结果他根本不用想……海岚枕着手臂,觉得当时不该图方便结识赫元止,这个念头刚转,一张他此时绝对不想见到的脸就出现在眼前,如鬼魅一般……
海越!海岚猛地跳起来,却又立刻被一股大力压下去,海越阴涔涔地露出泛着白光的牙齿,亲切地打招呼,“好久不见啊,亲爱的弟弟~”
小腹上挨了一拳,海岚咬牙,这莽夫下手从来都是这么重!
海越压制住他的双手,先痛快地揍了一顿,压在心头的火算是稍微下去一点了,他拎起海岚的衣襟,瞪着那张和自己一点儿也不像的脸,“朕好心留着你的小命,你就是这么报答朕的?带着朕的筹码一走了之?你那念头还没绝了,还想当皇帝?”
一个一个的问句从牙缝里迸出,海岚歪歪头,咳了一声,咧嘴,“当皇帝那么好,我为什么不想当了?既然你不信祈天者那一套,把人留给弟弟我也行啊,大不了我到别的地方当土皇帝啊!”
碰——拳头狠狠砸在枕边,海越眼睛几乎瞪出血来,或许他当初……“离槐的事,和你有没有关系?”
“什么?”离槐,不是海越自己的亲信吗?
“别装傻,离槐被人杀了,从青阑回来的那个是假的,他劫走了君玉……朕在密道里捡到了君玉身上的腰坠……”
“密道……呵呵呵,你认为那是我做的,你太高估我了,皇宫守卫那么森严,我带走了慕宣卿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去带走温君玉,就算我能吧,我带他干什么呢?我可不想要一个美人给我暖床!”什么屎盆子都往他头上扣,海岚真的是生气了。
“朕不是这个意思……”海越下意识否认,紧接着也怒了,“朕就是喜欢美人怎么了?哪个男人不是如此!再说君玉是不同的,为了他,朕可以不要整个后宫!”那个温文如玉、倾城绝色的男子,该以专宠守护的。
“你就看上他那张脸了吧?!”海岚大叫,被盛怒的海越一指点在哑穴上,只能怒瞪着双眼看着他。
海越阴着脸,“等下再收拾你,先收拾屋里另外两个。”
他们兄弟俩这么大的动静,希辰哪里听不到,他记着爷的吩咐,一切以宣青的安危为主,发现异动的那一刻便闪身至屋里硬是把慕宣卿塞到密室,慕宣卿不肯,他低声道:“爷吩咐了,万一有事就让你进密室,等他回来。”
慕宣卿担心海岚,哪里肯一个人躲着,结果被不善言辞的希辰点了穴道,搬到床上坐着了。希辰的身影消失过后,慕宣卿急得冒火,他原以为是司空家的人来寻仇了,但看情况不是……听着外面乱七八糟的声音,很明显是在寻找他这个忽然消失的人。
希辰身手不错,但海越不是一个人来的,那些人摸清楚小院的构造,就里里外外地翻找起来。海越把动弹不得的希辰扔在墙角,眼神里带着戾气,“早知道就留着他一丝意识,这祈天者能藏到哪儿去呢?亲爱的弟弟,你是不会告诉哥哥的,对吗?”
海岚很想说当然,但开不了口。不管那什么离槐到底是怎么回事,海越竟然这么放下南越前来北狄,把自己陷入被动的局面,为了一个温君玉,还真是豁出去命了!美人和江山,难不成他还真选择美人了?
“大王,没找到。”侍卫前来禀报结果,海越皱起了眉。
“这院子谁的,去查一下。”这地方没什么特殊,但把海岚和祈天者藏在这里的人……就不好说了。
海越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回来先踢了踢希辰,确定他仍旧昏迷着才恶狠狠地握着海岚的下巴,解了他的穴道:“你是打定主意和朕做对了?”
“不就是丢了个男人吗?你打算把你亲弟弟杀了?”海岚言语刻薄。
“君玉不是普通的男人,他是朕的心——上——人!懂了?”海越眼里有隐藏的担忧,那个他好不容易得到的男人就这么消失在他的怀中,觊觎他的人那么多,万一受到什么伤害……报应吧,他从纪封玄哪里抢到君玉,别人也会从他手中把人抢走,多么讽刺。“如果,他真的出了什么事,你的愿望会成真的。”
“我的愿望,杀了我?”海岚露出一个惬意的笑,“这件事你早就该做了,不觉得晚了点?”
“别逼朕动手!”海越把他狠狠摔在床上。
“好吧,我大概也知道自己的下场了,海越,反正祈天者对你也没什么用,你想要他们的江山,他们可不会牺牲自己的皇位来换取一个祈天者,不如别在这里浪费时间,别把自己的江山也给丢了。”
“你担心?”
“是啊,担心你把江山丢了,我再想当皇帝更是难上加难啊!”
海越不会傻到在这里等到屋主回来,大概是鹤邱最近发生的事情让百姓起了警戒心,侍卫们得到的消息很少,只知道这院子在这许多年了,屋主是个商人经常出远门,具体是什么样子他们也形容不出。他在这里很有可能等到的是北狄的军队,如果放弃祈天者回归暗处,或许能得到君玉的下落。
“你疯了,明知道这很有可能是陷阱你也往里跳!海越,你被美色迷昏了头了!”海岚觉得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当皇帝。
“没爱过的小鬼懂个屁!”海越挥手,让侍卫们带上海岚和地上的希辰走,然而却在此时,院子被包围了。
海越眼里是了然,“果然还有后招啊,可惜没人能留得住朕。”
慕宣卿不知在密室关了多久,发觉能动了之后不顾四肢僵硬发直便四处找机关,他记得阎纵上次是在哪里转了一下……对了,墙上的八卦图案,慕宣卿手忙脚乱地转了好几圈才转对位置,只听咔哒一声,衣柜缓慢地打开。
外面静悄悄的,慕宣卿放轻脚步走到外间,空无一人,海岚住的房间却有模糊的响动,听声音似乎是海岚。慕宣卿随便找了把扫帚当武器,踢开了虚掩的房门,正对上海岚转过来诧异的眼睛,他正抱着受伤的腰腹艰难地爬起来。
“你受伤了?”冲上去把海岚扶起来,同时也看到地上躺着的希辰,“希辰他……”
“没死,不过也够呛。”海岚的手臂被利刃划了极深的一道口子,鲜血直流,他随意撕了块布包上,就想往外走。
“你干什么去?”慕宣卿攥住他的手臂。
“慕大哥,”从没有过的正式的称呼让慕宣卿呆立在当场,海岚得意的笑笑,“虽然都是我在照顾你,但总归你比我大,叫声大哥也是应该的。是不是很感动?嘿嘿,我那个亲哥有了还不如没有呢,这老天爷就不该把我们放一娘胎里。”
“是海越。”肯定的答案。
“嗯,没想到吧,竟然被他找到了!我还以为……不过他比较倒霉,听说温君玉被人掳走了,急得连命都不要了,这不,被北狄的军队团团包围,也不知道能不能有命回南越?不去看看他那狼狈的模样还是我吗?”海岚一脸的幸灾乐祸。
慕宣卿拉着他不放,“是海越你还去?你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啊,就算你把海越救下了,你、我……他还能容得下你?”他是不了解他们兄弟情深,但伴君如伴虎这个道理谁都明白,尤其是这个小鬼还口口声声说要当皇帝!
一点一点掰开他的手指,海岚笑,“我们海家不管男人女人,都护短,自己人能欺负自己人,但容不得别人欺负。所以,我必须得去。”
慕宣卿从来不知海岚那张可爱的脸也能这样认真,“我和你一起。”
“别,我还要分神照顾你,放心,我会平安的,一有机会啊我就回来找你,嘿嘿,走了。”海岚走得潇洒,慕宣卿追到门口,却又看到躺在地上人事不知的希辰,如果放任不管不死大半条命也没了。
“你也要小心,别相信任何人。”远远的,海岚的声音再度传来。
11、跟定你
希辰身上伤口很多,但都不是致命的,这么长时间没醒估摸是内伤太重,慕宣卿又不能贸贸然去找大夫,把人扶到床上处理好外伤之后就开始发愁。
他们在这里的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呢?
床上的人轻哼两声睁开了眼睛,慕宣卿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希辰,哪里伤的最重,我该怎么办?找大夫?”
希辰艰难地捂着胸口咳了两声,又一缕血线从嘴角滑出,他微微摇头,“不用……是内伤,麻烦公子扶在下起身,在下……咳咳,自行运功疗伤。”状态糟糕得要命,仿佛下一刻就会昏死过去。
这样的情况下,慕宣卿如何能扔下他去追海岚,他不会武功,找不到人不说还会成为拖累,海岚说的不错。他担心之前发生的事情会引来官兵,在希辰运功稍歇的时候把他扶到密室,搬了些干粮进去,整个鹤邱怕是这里最安全了。
希辰话极少,就算慕宣卿盯着他看了大半天连眉头都每皱一下。这个小厮,跟他印象当中的小厮相差甚远,不只五官冷峻,全身上下都找不到一丝为人奴仆的感觉,或许还有凛然和不易接近。“希辰,你知道来的是什么人吗?”
“……抱歉,在下不知。”希辰眼中毫无情绪。
“是啊,你怎么会知道……”慕宣卿也没了谈话的欲望,垂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感觉一双手搭在自己肩上,慕宣卿浑身一抖瞬间清醒过来,桌上的蜡烛不知何时烧完了,不过借着衣柜外透进来的光线他还是认出了眼前的人正是消失了几天的阎纵。他下意识挡住了阎纵想要抱起的双手,“刚刚回来?”
“嗯,怎么不到床上睡?着凉怎么办?”一进来就看到人都坐在椅子上,空空的床上却没人去睡。
希辰已经不在密室了,两人回到慕宣卿的房间,阎纵凑过来安慰道:“事情我听希辰说了,你别担心,既然那人一开始没下杀手估计也不是想要海岚的命,我会着人去打探消息的,你安心在这里待着。”
慕宣卿闻言转头看着这个男人,这个人除了那些个胡话,很多话似乎都能说到他的心里,不喜欢纠缠的他默许了他无礼的举动和荒唐的言词,甚至觉得……这地方当真是可以安身立命的,警戒心也慢慢消弭……事实证明,他太天真了。
“阎纵,你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人,不知道他会有什么危险,我既然知道了就不会安心坐在这里等消息,之前没走是因为希辰重伤,他也是为了保护我和海岚,我不能不管。现在你来了,我打算天一亮就走。”
“你别走!”阎纵抓着他的手道,“我知道你担心他,但你也知道现在的处境,外面那么的人都在找你,不是自投罗网吗?”
“都一样……”
“你说什么?”这句话声音太小,阎纵没听清。
慕宣卿使力挣开他的手,“阎纵,你救过我,我感谢你。但我们毕竟萍水相逢,我的事不希望别的人来干预,就像我从不问你的身份、追问你去哪里一样。”
阎纵紧握双手,看起来气愤极了,他大着嗓门,“你明知道老子看上你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怎能不管?”
像是早就预料到他会这么说,慕宣卿脸上一丝波澜也无,“除非你囚禁我,除非你另有目的,否则,别拦着我!”
“你!”阎纵在床前转了好几圈,最后一甩手……出去了。
“这样也能沉得住气。”自言自语一番,慕宣卿径自蒙头大睡。
只是……第二天慕宣卿出门一直到大街上,都有一个身影牢牢地跟着他,怎么甩也甩不掉。街上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更多了许多手持画像搜寻的衙役和打手,他们几乎是逢人便抓,仔细打量了脸也放人,慕宣卿根本没法顺利地走路,更遑论找人打探消息。
疾步走到一处小巷子,慕宣卿往下拉了拉头上的兜帽,无奈认识到这样反而更可疑了。跟踪到现在的阎纵从墙上一跃而下,好脾气地打着商量,“青青啊,你这样就是羊入虎口,听话,跟我回去吧。我承认我动机不纯,要留下你在身边,这有什么不对?老子要放你走才是真正的傻瓜!”
慕宣卿假装没听见,他现在已经一句话都不想跟阎纵说了。
慕宣卿看不到的地方,阎纵眼里流光闪烁,最好归于沉寂,“既然你决定了,那老子一定要跟着你!好歹老子也是江湖人,弄张易容也不是什么难事。”
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去,有易容会省掉许多麻烦事,不得不说,阎纵很懂得戳自己的敏感点,慕宣卿暗暗咬牙,“那就麻烦你了,不过你……”原意是不想自己这么被动,但阎纵显然不让自己多说,眉开眼笑地抱起他开始往回飞。
海越若是被抓住,这么振奋人心的事不会被瞒得结结实实,反而会大肆宣扬吧;若他逃开了,依照海岚所说,下一步就是追查温君玉的消息,能从南越皇宫带人走想必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北狄建立已早,如今的君王已垂垂老矣,是时候立新皇了,这么关键的时期应该没人为美人放弃皇位争夺。
慕宣卿坐在马车里,脑子都纠结疼了,这个大陆的皇室他也就能说出三分,江湖则是一点不通,比较有名的江湖势力他一根指头都数的过来。看向车厢内所谓的“江湖人”,慕宣卿觉得还是自己来吧。
马车外是希辰在挥鞭赶马,看他的脸色内伤应该已无大碍。这般快的恢复速度,不知该归功于深厚的内力还是救命的药丸。
路上少不了有人盘查,慕宣卿现在的脸没有丝毫特点,硬要说只有那么点清秀,看过即忘,一直都让阎纵非常的不习惯。一路上都很顺利,直到中途在饭庄吃饭时慕宣卿听到有人在谈论荆家的事。
“……得罪了司空家,就算荆家也是高门大户也于事无补啊,司空家一声令下,大家都对荆家避之唯恐不及,过不了多久必是衰落无疑啊!”
“这荆凯是如何得罪了司空少爷啊?”
“谁知道啊,有传言他帮助了别国的几个逃犯,还打伤了司空少爷,这罪名不轻啊……”那些人越说声音越小,直至完全听不到。
慕宣卿没有想到只是那轻描淡写的几句话竟会给荆家带来灾难,荆凯看似事不关已,实际上却帮了自己很大的忙,否则第一次被他们围堵的时候怕是已经遭到了毒手,他还叫来了在小摊上吃馄饨的海岚,这是事后才知道的。“北狄竟然有这样的败类,皇帝究竟在搞什么,他都看不见听不见的吗?”
低声的咒骂全部溜进阎纵的耳朵,他嘴角抽了一下,道:“青青啊,这北狄国土甚广,皇帝就算再有精力也不能事事都管到,这鹤邱距离都城甚远,当地的官员不上报这种事很难传到皇帝的耳朵里,你要相信,这种类似土皇帝的行为没有哪个皇帝能忍得下。”
慕宣卿白了他一眼,“说得你好像挺了解皇帝的心思。”
阎纵解释道:“这稍微有点权力的人心思都差不多,青青,你这样纯净的人……”
“别这么叫我!”慕宣卿再也忍不住了,这一路上即便是不想理他,也耐不住有个人一直在你耳边叫着恶心的名字。
阎纵不满地看着他,但他也知道慕宣卿现在怎么看他都不顺眼,识趣地没再去摸他的逆鳞,话题转到之前,“怎么你认识那个荆家的人,反应这么大?”
“对,之前司空俊他们要对我动手,他路过救了我一命,所以才会被司空家打击报复。”
“青……你的救命恩人就是老子要保的人,等你找到海岚回来我们一起对付司空家,他们作威作福也到头了。”
“你口气挺大。”这种与官府勾结、草菅人命的败类,真的除去了,他会替鹤邱百姓谢谢阎纵。
“爷。”待他们行至林道,马车忽然停下了,希辰低沉的声音在帘子外响起,“有人拦路。”
“抢劫?”阎纵话里满是玩味儿,“敢抢老子的道,青青,你在这里等着,我去解决了他们。”
“……”
拦路的确实不安好心,但不是劫匪,而是“假衙役”,也就是司空家的打手佯装成县衙的人光明正大地拦道,美名其曰——盘查罪犯。这条路是前往青林的主干道,他们十几个人黑压压往路上一横,不想犯罪的人自然就停下了。
阎纵说话粗鲁,但从外形看不是彪形大汉,希辰也不是,这些人也没把他们三个放在眼里。嚣张地把他围起来,不客气道:“这鹤邱戒严了知道不?进、出都要经过严格盘查的,县令大人交代我们了,不能放过一个可疑之人!你们,是干什么?瞧你一脸凶相,爷几个一看你就不像好东西,赶紧如实招来。”
希辰的拳头咯嘣咯嘣响,即使隔着一层帘子,慕宣卿也听得一清二楚。
阎纵抱拳,“哟,倒从来没人说过老子不像好东西,几位官爷,我们只是去谈生意,怎的,这也不让过?”
打手们嘻嘻哈哈笑得讽刺,一人甩甩他手上的棍子,不怀好意的点点阎纵的肩膀,“还有这么不懂事的~爷教教你,这年头,想要出入平安自然要随身准备这个,懂吗?”两手在阎纵眼前搓啊搓的,欠揍至极。
“是吗?”阎纵忽然呲牙一笑,伸手握住眼前的几根手指,在那人莫名其妙的眼神中……用力一捏。
“啊——”惊天的惨叫响彻林中,不绝于耳。短短的时间地上就躺倒一大片,阎纵踩着其中一人的胸口,那人吓得失声求饶,阎纵也不要他的命,只问,“这地方离鹤邱远了,为何单单守在此处,难不成你们接到消息说打伤司空小少爷的人在这里?”他实在是很好奇,自己可不就是始作俑者。
“不不、不是,我们就是想小赚一笔!跟那无关、无关!”
“赚谁的钱?说清楚,别蹦豆子似的!”脚下使力。
“是是,饶命!大侠饶命!”那人吓得快尿裤子了,生怕这位爷一脚把自己踩死,“有传言说是青峰客得了举世无双的美人,这鹤邱多的是人往青林跑,就为一睹姿容,这去的大都是有钱人,所以小的几人才起了敛财的心思,别的再多也没有了,饶命啊!”
举世无双的美人?
慕宣卿一把拉开帘子。
12、摊牌
这个绝世美人在这么敏感的时期,除了温君玉不做第二人选。
马车坚定地向着青林前进,把惨叫远远地抛在后面。阎纵拿出冬篮里保温的烧鸡,撕开油纸分成几块儿递给慕宣卿,“吃点东西,这一路到青林都没有落脚的地方,你要是受不住千万别忍着,我们找个地方休息。”
整个车厢里弥漫着浓郁的香味儿,慕宣卿接过焦黄焦黄的鸡腿,竟然还是温热的,都走了这么远了食物还是热的,这东西不错啊!他瞥了一眼车厢里放置食物的造型很普通的篮子,阎纵误会了,打开让他看了一眼,“里面还有,你尽管吃。”
慕宣卿也没解释,自顾自吃自己的,吃到满手满嘴都是油,阎纵用水壶的水打湿了手帕然后自然地拽过他的手擦擦,动作轻柔。没去管这男人手里的帕子哪来的,慕宣卿不自在地缩回手,抢过手帕道:“我自己来吧!”
阎纵看着他,眼神有点哀怨,慕宣卿装没看见,之前一个主动一个被动的局面被打破了,自从海岚不见了。
阎纵:“就因为海岚不见了,所以你讨厌我了?”
慕宣卿:“……”这话说的,怎么听都不对劲。海岚是一部分原因,但主要是他想通了一些事,如果阎纵执意要问,那么事情只会朝两个方向发展。希望不会是他最不想的那个,慕宣卿坐直了身体,阎纵期待地看着他。
“你真想知道?”
“当然,我不想莫名其妙被你冷落。”
“那好,”慕宣卿看着他,“我说的时候你不要打断我,若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也等我说完了你再辩驳。这次海岚离开,我本以为是这一路上我们太过高调所以惹来的祸端,后来听他说了一句话我才慢慢发现……这些都是有预谋的……”
温君玉和自己在大婚之日被劫走,下手之人自己也是到了南越才知道,海越得了美人,自然不会大张旗鼓让天下人皆知,他能从青阑带走温君玉,别人也可能从他手里抢人。温君玉此时在青峰客手里,而海越也追到了鹤邱,鹤邱和青林相距不远却也不是一处,如何海越先找到了他的弟弟而不是第一时间跑到青林,自然是有人告诉了他温君玉在鹤邱。
这么凑巧的,海越就找到了这个院子,北狄的军队也不早不晚地出现在这里。青峰客能从南越皇宫带走温君玉、海越得到温君玉在鹤邱的假消息、海岚不放心海越执意独自上路……海越丢下南越国来到危机重重的北狄,最大的受益者会是谁?海岚离去后剩下的自己,也有着令人觊觎的身份吧?
“听到海岚的身份你似乎并不诧异,其实从你遇到我帮了我们到离开的时机都恰到好处,巧合得让我不得不多想。你有什么要说的吗?”慕宣卿并没直接说其中放假消息的人是谁,但最后一句话,两个人都明白。
阎纵的眼神暗沉,脸上却没什么表情,“你想说这些都是我做的,已经给我定罪了?”
慕宣卿叹气,“你并不像纯粹的江湖人,也不像商人。即便家中有小厮很正常,希辰的表现也恭敬的过分了,对于那天的事也是讳莫如深,如果真的以为那是普通的官兵,完全没必要闭口不言。”
阎纵笑了,但笑意并没有传达到眼中,“你很聪明。”
“不,”慕宣卿摇头,“你并没有费心思来遮掩什么,要不是海岚提醒,或许我还要过段时间才能想通。”
“既然知道是我,你打算怎么办?”
“你是北狄的皇室?不然抓我也没什么用,那能不能告诉我,你是如何得知我和海岚在鹤邱的?”那么凑巧在那晚救了他,总不会司空家也是他的人吧。
“这个,”阎纵邪笑,凑到慕宣卿耳边低声道,“恕在下……不能说。”
“总有一天会知道的,你我已经撕破脸了,还有必要带我去青林吗?不会这马车已经往其他方向去了吧?”
“在下答应的事一定做到,卿卿放心~算了,知道你现在不想看到我,等到青林我们就分手,在下想要得到的人,一定让他心甘情愿跟我走。”他现在可以带着祈天者回去交差,不顾他的意愿,但他可以肯定,没有后顾之忧的祈天者是不会发挥在青阑同等的作用。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阎纵没有说谎,马车在到达青林之后就把他放下自顾自离去了。慕宣卿摸不准他的心思,握着他硬塞过来的包裹出了一会神,向对面一家热闹的酒楼走去,那里江湖人士众多,应该能打探到他想知道的消息。
两样小炒、一碟牛肉外加两个馒头,慕宣卿独自坐在角落里边吃边竖直了耳朵。据他所知,吃饭的时候通常会有很多人议论江湖或者朝堂最近发生的大事,更有人们正在谈论的主角混迹在食客当中。虽然不靠谱,但青林今日确实有件大事,他不相信会没有人谈论。
果然,就在他特意选的旁边的一桌子江湖风气十足的人喝了几两酒就开始高谈阔论了。兵器或搁在桌上,或斜靠在桌腿上……说的兴起就拍桌子吆喝,喜欢清静的食客都躲得远远的,也有对话题感兴趣插嘴的。
高的:“老子要能娶到武林第一美女就好了,也不枉在这江湖上走一遭!”
矮的:“武林第一美女孟姜吗?前儿个总算开了眼界了,当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啊!那脸蛋、那身段……可惜啊,人家芳心早已许人了,据说那青峰客当年还是个少年的时候,在孟家庄与孟姜仅一面之缘,她就芳心暗许了,一直到现在也未谈及婚嫁,不就是在等着青峰客提亲吗?”
胖的:“青峰客何许人呀,江湖上那么多女的都喜欢他,他要都喜欢娶得过来吗?孟姜虽然是第一美女,但若论美,比得过温君玉吗?据说温君玉笑的时候,连不懂事的婴孩也会停止哭泣!哭的时候更是连心肠最硬的硬汉也会化作绕指柔!青峰客不就出手了吗?”
瘦的:“青阑的探花郎温君玉?连青峰客都迷上的人该是怎样的绝色,可惜据说青峰客紧闭大门三天三夜,就是不让任何人见到他的容貌,占有欲何等之强!”
有别座的食客道:“这事好像牵扯到几国的皇室,咱们平民老百姓就不要惦记了,哪天青峰客带温君玉出来我们沾光瞅几眼就好。再绝色也是男人,哪有女人好啊,身段妖娆还能传宗接代,是不是啊?”
酒楼一片哗然,有赞同的,有嗤之以鼻的,还有……暗地里肖想的。
慕宣卿夹起一片牛肉,憋出一点儿豪放气,“哎,老子可不相信那温君玉真的有那么漂亮,男人嘛,不都是像咱这样的,强健、有力,他还能生得一副柔弱无骨的身板儿?”
“是啊,男人就得像咱这样,瞧老子这肌肉!”胖子一脸遇到知己的样子,抖着身上的肥肉道。
“兄弟我在来青林的路上遇上好些个赶来一睹绝色姿容的,不知道怎么样了?”
“这么好奇,兄弟怎么不去瞧瞧?”胖子端着自己的酒杯过来跟慕宣卿的茶杯碰了一下。
“想啊,”慕宣卿刻意露出一个垂涎的笑,由于带着面具也不知表情传达出去了没,“说出来怕你笑话,兄弟我连青峰客家的大门在哪里都不知道,这在鹤邱住了小半辈子都没怎么出过门,惭愧啊惭愧!”
“嗨,老子道怎的!青峰客那可不是好惹的,谁没事跑到他门前认亲呢!我们也不知道,你们有谁知道吗?”瘦高个拍着桌子站起来,问其他人。
“不知道啊……”被引出了兴趣的人纷纷摇头。
“我知道!”就在所有人面面相觑,有个容貌俏丽的小丫头站起来,脆生道,说罢还得意地环视了整个大堂一圈。“以前舅舅带我去过一次,那里一点儿也不好找,不过我可是过目不忘,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
瘦高个醉醺醺的走过去,大喇喇地说:“小丫头,跟哥几个走一遭呗,让老子也去见识见识什么叫美人如玉!”
小丫头还没说话,她旁边的老者站起来拒绝道:“对不住各位,我家小姐是有要事在身,实在是与各位不同路啊!”小丫头撅嘴,不过还是没答应,“本小姐又不认识你们,干嘛要跟你们走,谁知道你们是好人还是坏人?”
瘦高个脸一变就要发火,慕宣卿扔了茶杯拽着胖子站起来,笑道:“我说兄弟,既然他们不愿意就算了,不能强人所难,咱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不就见一美人吗?再说了,人家一小姑娘怎么会对美男子感兴趣,还不懂事儿呢!”说罢对胖子挤挤眼。
胖子会意,使劲点头,下巴的肉一颠儿一颠儿的,“对对,小姑娘还没到那年纪呢,美丑都一样、都一样~”
小丫头火气上来了,双手叉腰怒道:“谁说的,本小姐就知道你们几个都是丑人!还以为自己长得多俊哪,本小姐就陪你们去会会,见到那个温君玉你们别一头撞墙上去!哼!”
“小姐!”旁边的老者一听,赶紧站起来想要打消她这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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