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
强强:还珠之永乐阿哥 作者:倾君小筑
正文 第1节
强强:还珠之永乐阿哥 作者:倾君小筑
第1节
书名:还珠之永乐阿哥
作者:倾君小筑
文案:
上有庙堂之高,下有江湖之远。现代人艾乐穿成夏紫薇哥哥之后表示他很忙。
艾乐:“我要教好妹妹。”
箫剑:“还有呢?”
艾乐:“和你搞基。”
内容标签:清穿 情有独钟 天之骄子 强强
搜索关键字:主角:艾乐 ┃ 配角:萧剑 ┃ 其它:还珠格格,阿哥
☆、穿越
艾乐恢复意识的时候感觉到自己从头到脚都泡在水里,奇怪的是并没有那种要窒息的感觉。他试图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
他记得自己是在下班回家的路上被一辆黑色小轿车给撞了,在眼睛闭上的前一秒,他看到肇事司机从车上下来,看着他笑的一脸诡异,那人正是他的委托人。
艾乐是个律师,准确的说是个离婚律师,接手离婚案件。他接手的案子之前从未败诉,在律师事务所可以说是小有名气。
前不久他新接手了一个案子,委托人找上他的时候,是声情并茂的各种煽情,让他以为这就是一起很简单的妻子出轨,丈夫想让她净身出户的案子。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案子越查下去越是让他心惊。
他的委托人在外面养着二奶,和她已经有了两个儿子;在妻子怀孕期间实施家暴,致其流产;为了能让妻子净身出户找人强女干她,并拍下照片作为其出轨证据。
他怎么能让这种人胜诉,拼着0败诉的记录被打破,名声受损,也不能帮委托人打赢这场官司,事情的结局可想而知。
躺在医院抢救室的手术台上,艾乐的神智已经不清楚,心脏处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意识就此消散。在恢复意识后,想到自身所处的环境,他生出一个可怕的猜测,浸泡他的液体然道是福尔马林?
艾乐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在父亲给他娶了个后妈生了个弟弟之后,他的生命中就已经没有父亲了。父爱对他来说就是一张有足够多的钱的卡,母亲更是对他不闻不问。
他猜测自己是假死的状态,父亲以为他真的死了,没有安葬他而是捐出了他的遗体。在死后能为医学做贡献,他并不反对。让他心寒的是,父亲连帮他收尸都不愿意,未免太过冷漠。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证明自己还活着,他活动着自己的躯体,希望能被人看见救他出来。他发现这里的空间很大,大的可以让他自由地翻跟头。
在他活动的时候,不小心踢到一个可疑物体。他掉转头用手去摸,对方也在摸他,似乎这里还有一个人在和他一样做运动。
“啊!”耳边传来一个年轻女子的痛呼声,这什么状况?艾乐张口想问一问,结果喝了一肚子的不明液体,只好闭嘴。
他尽力地舞动着四肢,除了一个女人的痛呼声,什么也没有听到,更没有人来救他。折腾了这么许久,他也累了,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
“宝历,宝历。”艾乐是被女人的声音吵醒的,他感觉到浸泡着他的液体在不断地减少,和他待在一起的小家伙也极不安分,不停地把他往外挤,想要把他给挤出去。
他感觉外面有些凉,有冷风不停地灌进来,吹着他的头顶。应该是有人来救他了,为了能够早点逃出去,他非常配合地往外挤。
“用力,再用点力,孩子就快出来了。”接生婆在帮人接生,满头大汗也顾不得擦。这是她遇到的最难生产的产妇,别人羊水破了之后最多两个时辰就把孩子生出来了,这位都过去三个时辰了,还没有生出来。
“宝历,宝历。”听到产妇一直重复地叫着这个名字,接生婆面露鄙夷之色。这个叫宝历的就是她的奸夫吧,对方连她生孩子都不出现,她还这么惦记,也是够贱的。
这女人幸好是生在员外郎家,夏员外可是个大善人,在济南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个女儿。
这若是生在普通人家,犯下这种事,早就被大伙沉了塘。想到这里,接生婆手上的动作粗鲁了许多,弄得产妇大声惨叫。
产房外,夏员外夫妇听到女儿的惨叫声心疼的不要不要的。女人生孩子是最危险的事,这要是有个什么闪失,他们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女儿肚子里怀的是龙种,若非如此,他们也不会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圣上临走时说一定会把他们家雨荷接到京城,给个名分。
可是一晃几个月过去,这连孩子都快生了,京城那边也没有半点消息,估计是不会来了,这不是坑人吗。夏员外唉声叹气的,可怜的女儿,可怜的小外孙,都怪自己当初鬼迷心窍了。
“哇~”产房内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在产房外徘徊的夏员外夫妇听到这声啼哭,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艾乐在呼吸到第一口空气的时候就能睁开眼了,古色古香的房屋结构映入他的眼帘。这还不足以让他惊讶,当新鲜的空气冲击他的声带使他发出第一声啼哭的时候,他吃了一惊。
他向来是不信鬼神的,投胎转世更是无稽之谈,可眼前的情景不是投胎转世又是什么?他清楚地看到自己是个婴儿的形态,床上躺着的年轻貌美的产妇应该是他这一世的母亲。
接生婆简单地帮他洗了一个热水澡,用小被子把他包住后抱着他出了房门,给等在外面的夏员夫妇报喜:“恭喜夏员外夏夫人,夏小姐生的是位小公子。”
夏员外乐呵呵地伸手接过孩子,看着怀里的艾乐笑得合不拢嘴,也不管艾乐能不能听得懂,对他说:“愿你永远开心快乐,名字就叫夏永乐。”
夏家门丁单薄,到夏员外这一辈就剩他一根独苗了,他生的又是个女儿,眼看香火就要断了,终于添了个小外孙。
这可把夏员外高兴坏了,想着这孩子的父亲既然不要他,正好给夏家传宗接代,对外说是收养的孙子,隐瞒他的身世对他也是一种保护。
艾乐在看到夏员外之后,眼睛睁的大大的。眼前的中年男子穿着马褂,前额光秃秃的没有头发,脑后梳着一根粗粗的麻花辫,这造型,然道他投生在了清朝?
“谢谢李婆婆,这是赏钱。”夏夫人打赏了接生婆之后就想进去看女儿,被给夏雨荷接生的李婆婆拦下了。
“夏夫人别急,我再进去一趟,夏小姐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呢。”李婆婆接过赏钱之后拦住要进去看女儿的夏夫人说道。
“还有一个?”夏夫人高兴地问。
“夏小姐怀的是双胞胎。”李婆婆说完又回了产房。不过片刻,她又抱了一个孩子出来,说:“恭喜夏员外夏夫人,夏小姐生的第二个孩子是位千金。”
夏员外听到是个女孩,明显没有一开始那么开心。他给外孙女取名夏紫薇之后转头对夏夫人耳语:“务必要留下李婆婆在我们家吃晚饭,特意给她准备河豚这道菜。”
“啊,老爷你这是?”夏夫人吓了一跳。河豚虽然是美食,可也是会吃死人的。
夏员外接着对夏夫人耳语:“为了小外孙的安全,我们不得不这么做。阿哥和格格可是不一样的,万一有人想对乐儿不利,有了什么不测,我们哭都没地哭去。”
夏夫人觉得这事在理,什么都没有孩子的性命重要。她对李婆婆说:“李婆婆辛苦了,留下和我们一起吃个晚饭吧。”
“这感情好,谢谢夏员外和夏夫人。”李婆婆不疑有他,有饭可以蹭,不吃白不吃。
艾乐在听到夏员外给第二个孩子取的名字的时候,心里就有了疑惑。直到夏夫人把他和他妹妹抱进产房,对着床上的女人叫雨荷,他算是彻底明白了过来。
他不是投胎转世,而是穿越了。妹妹叫夏紫薇,母亲叫夏雨荷,一直未曾露面的父亲以及夏员外在夏夫人耳边的私语,这种种条件只证明了一件事,他穿越进了电视剧还珠格格里。
作为一个剧中本来没有的人物,有现在这样尴尬的身份,他不知道他的未来会如何。不管怎么样,他的命运要掌握在自己手里。婴儿的身体嗜睡,他在吃饱喝足后躺在母亲的怀里睡着了。
饭桌上,夏员外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对李婆婆说:“李婆婆,我们雨荷只生了一个女儿,对吧。只要你按照我这样说,这袋钱就是你的了。”
李婆婆笑眯眯地从夏员外手里接过钱袋,掂了掂,分量有些沉,应该有不少。她说:“夏员外您放心,我一定按照您说的做。”
夏员外这才满意了,这袋钱其实是李婆婆的买命钱,只可惜她并不知道。他示意自己夫人多夹些河豚肉到李婆婆碗里。这些河豚肉并没有煮熟,有中毒的危险,他们不吃。
李婆婆在夏府吃完晚饭后就告辞回家,不管在路上遇到熟人问起,还是到家后家人问起,她都是按照夏员外的要求回答。
回到家不久,李婆婆就有了恶心、呕吐等中毒的症状,她觉得可以挺多去,也没有在意。为了省钱,她也没有去看大夫,最终在第二天早上因为食物中毒去世。她的家人对她的死因没有起疑,并没有报官。
大清早的,夏府的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夏员外夫妇两吓了一跳。昨晚的事他们做的很隐秘,没道理这么快就被官兵发现找上门来。
待到小厮打开大门,哪里是什么官兵,原来是夏夫人的哥哥听说自己的外甥女生了个女儿,特意带着媳妇前来贺喜。
夏夫人的哥哥年近四十,仍然是一副公子哥的做派,整日游手好闲。短短五年,家中的八亩良田被他卖的只剩下了两亩,把父母生前留给他的财产挥霍的差不多了,靠着妹夫接济来维持奢侈的生活。
夏夫人家只有这一门亲戚,夏员外虽有不满,这么多年也忍了下来,只是没想到这人竟然把主意打到了夏永乐的身上。
夏夫人的哥哥结婚十几年一直没有子嗣,大夫说他没有生育能力,吃了好几年的药都不见效果,也就死了这份心。哪成想他们明面上是来贺喜的,实际上是来要孩子的。
夏雨荷未婚生育的事知道的人并不多,他们想把孩子带走,也好让雨荷找个人嫁了。在得知妹夫家里还有一个男孩之后,他们就转移了目标。
夏员外自然不会把孙子让出去,第一次给夫人的哥哥脸色看。两家人为这事折腾了一年多,在深思熟虑后,夏员外决定让夏雨荷和夏紫薇留在济南,他们夫妇两则是带着夏永乐去杭州生活,投奔好友。
作者有话要说: 主角是穿越的,所以脑容量非同一般,一出生就能睁眼。
☆、诈死
“糊涂,雨荷这是要让我夏家绝后啊。”夏员外看着女儿寄过来的信,怒吼出声,捏着信纸的手微微颤抖,显然是气的不轻。
夏夫人看到夏员外动怒,心脏突然一跳,连忙问道:“老爷息怒,雨荷她在信中说什么了?”
夏员外将信纸交给夫人,说道:“雨荷在信中说,她要带着夏永乐和夏紫薇两个孩子上京寻夫。她会来接夏永乐走,这会儿已经在来杭州的路上了,要不了一个月就能到这里。”
“雨荷要来杭州?这不是好事嘛,咱们可有一年多没有见到女儿和外孙女了。她带着孩子去找皇上,皇上看在孩子的份上总会给个名分的……”
夏员外打断了夏夫人的话,说道:“你也糊涂,先不说孩子还小,经不经得起路途颠簸。皇上若是还记得雨荷,早在他抵达京城之时就会派人来接了,也不会等到雨荷连孩子都生了,那边也没传来半点消息。”
他叹了口气,接着说道:“雨荷一介平民,又是个弱女子,如何进的了紫禁城。一旦拿出信物,若是落在不怀好意的人手里,怕是她们母子会有生命危险。阿哥可不比格格,如今皇上膝下的子嗣可不多。”
“啊,那可怎么办才好?”夏夫人一开始还高兴着,听了丈夫的分析之后险些就哭出来了。她是知道雨荷性子的,不让她带走永乐,只怕她会带着紫薇偷偷上京。她望着夏员外,盼着他能出个主意。
夏员外捶胸顿足,说道:“只恨我没有实权在手,又没有武艺傍身,不然怎会让人欺凌至此。但凡能在朝廷上说的上话,皇上也不会如此对待我们女儿。”
夏家一脉单传,故而夏员外对这个外孙非常看重。介于外孙特殊的身份,他整日担惊受怕,就怕有什么闪失。
从济南搬到杭州这一年多来,夏雨荷每个月都给父亲写信,每封信里都有提到夏永乐。她在信中问夏永乐爱吃什么,穿什么,长高了多少,胖了还是瘦了,身体怎么样,性格如何……
夏员外每次看完信之后,都把它丢在火盆里,一直看到它烧成了灰方才安心。虽然每封信他都有回,但在信中没有只言片语提到过夏永乐,即使回信被外人看见,也察觉不出夏永乐存在的痕迹。
想不到在他的刻意回避下,雨荷还是转不过弯来,明知道他不会透露出夏永乐的情况,她还每次都问。母爱着实伟大,有个这样的女儿,只怕这个秘密瞒不了多久。
这一天晚上,夏员外睡得并不踏实,碾转反侧,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永绝后患,让女儿彻底断了上京寻夫的念头。
夏员外家境殷实,来到杭州之后,先是置办了田地,后又购买了几家店铺,生意越做越大。他在杭州一年多,已经获得了本地户籍。作为当地富商,他家别院就有好几处。
天亮时,他终于下定了决心,去拜访了和他相熟的官员,杭州知府方之航。他们是老相识了,即便事情不成,对方也不会把秘密给捅出去,这倒是可以放心。去的时候,他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知道这事能不能成。回来的时候,他的步伐明显轻快了许多。
“夫人,赶紧收拾包袱,带上乐儿,晚上准备搬家,我们去别院住。这里马上就要被大火烧了。”夏员外满脸喜色,对他的夫人吩咐道。
“啊?家都要被烧了你怎么还这么高兴?该不是病了吧。”夏夫人说着就摸上了夏员外的额头,试试他的额头有没有发烧。
“放肆。”夏员外拍掉了妻子伸过来的手,准备将他想了一个晚上想出来的解决方案告诉她。他放缓语气,说道:“雨荷的性格你是知道的,她要上京寻夫,就算我们这次阻止了她,以后也是个隐患。”
夏夫人那只接触到丈夫额头的手上传来了清凉的触感,确认丈夫没有发烧,这才问道:“是啊,老爷你想到办法了?这和烧宅子有什么关系?”
夏员外说:“办法就是我们诈死,然后改名换姓,和她断绝往来。雨荷只知道我们这一个住处,自然会以为屋子里的骨灰就是我们三人的。只要她以为我们死了,再不孝,也不会不顾我们的遗命,执意要带着紫薇上京。”
“这样一来,我们以后不就再也见不到雨荷和紫薇了吗。我不同意。”夏夫人心疼外孙同样也心疼女儿和外孙女,长久的见不到面,她怎么受得了。
“这事可由不得你。”夏员外怕妻子因感情用事而误事,退了一步,安慰她说:“我们可以偷偷地见嘛,又不是真的生离死别。我也会派人去照看她们,你就放心吧。”
“好,我这就去收拾。”夏夫人听到以后还可以见到女儿,当即就同意了。她也不磨蹭,利索地回房收拾东西去了。
待到晚上三更一过,夏夫人左手提着个包袱,右手抱着夏永乐,和夏员外一起钻进了早就候在后门的马车里。
夏宅里的贵重物品都偷偷转移到了别院,现在的夏宅就是一个空宅子。半夜时分,月黑风高的,一群黑衣人带着油桶从没有上锁的正门进去,放火之后从容不迫地从后门走了。
因为夏员外给的银钱很足,他们倒的油特别多,不一会儿便火势冲天。大火惊动了住在附近的居民,他们纷纷从床上爬起来准备去救火。
民众的喊声,孩子的哭声,梁柱倒塌声,火烧木头噼里啪啦等各种声音冲刺着整个夜晚。好在这火看起来很大,因为事先在周围做了防护措施并没有烧到邻里,没有人伤亡,也就只损失了夏家这一处宅院。
大火是从主卧烧起来的,大家赶来救火的时候,那里已经成了一片火海,没有人会以为里面的人还有生路。这家人搬来的时间不久,深居简出,也不知道里面住的究竟是什么人。
等到夏雨荷带着夏紫薇一路风尘仆仆地赶到杭州的时候,夏宅早已经被大火烧得一片狼藉,庭院内荒草杂生,里面的人不知所踪。
夏雨荷看到眼前这一片凄凉的景象,身子摇晃了一下,扶住门框小声哭泣。只有两岁的夏紫薇看到母亲在哭,也跟着哭了起来。直到日头西斜,夏雨荷这才想到要去报官,牵着夏紫薇来到了衙门口打听。
在确认了夏雨荷的身份之后,衙役告诉她,一个月前夏宅意外失火,由于火势太猛,里面的人无一幸免,不仅如此,连尸骨也烧成了灰。
因为这家人的亲人远在济南,怕时间久了骨灰被吹散,他们装殓了骨灰。三个骨灰坛就放在已经烧成了废墟的宅子里,等着亲人来认领。
闻此噩耗,夏雨荷险些晕死过去,好在身体底子不错,挺了过来。来的时候穿着鲜艳,回去的时候披麻戴孝,街坊邻里对她有些同情,再没有当着她的面指指点点。
夏雨荷回到济南,看到了父亲生前寄过来的回信,这封信可以说是遗书了。信里依旧没有提到夏永乐一句,却说了让她好好把夏紫薇养大,有生之年不要带夏紫薇上京。
父亲的遗命怎敢不遵从,夏雨荷就算是再不甘,再不情愿也不能去寻乾隆了。她守着济南的老宅足不出户,每天都盼着他的宝历在某一天能够想起他,接她和紫薇回京。
所谓坐吃山空,只出不进,尽管夏员外家大业大,留在济南的不动产也不够夏雨荷母女和她舅舅几人潇洒挥霍的。
到夏雨荷病逝的时候,家产已经所剩无几。夏雨荷怕自己走了之后剩下女儿一个人无依无靠,担心女儿以后该如何生存。她教会了女儿琴棋书画诗茶花,可这些对女孩子来说并不能成为谋生的本领。
她想着自己的女儿怎么说也是皇帝的孩子,金枝玉叶,便在临终前告诉了夏紫薇她的身世,让她带着信物去京城寻找父亲。
她觉得女儿只要认了这个父亲,以后不愁生计,或许还能嫁个好男人。父亲说她有生之年不能带紫薇上京,可没说她死后紫薇不能自己去寻找父亲。
夏紫薇变卖了家产,也没有多少。钱本就不多,在路上又耗费了半年的时间,待到了京城,勉强只能支撑三个月。若是没有成功的和乾隆相认,以后的生计也是个问题。
夏员外自那场大火之后就改名换姓,夏员外成了艾员外,夏夫人成了艾夫人,夏永乐也成了艾乐。现在的艾员外一家在济南没有亲人。
没过几年,帮他们修改户籍的方之航因文字狱被满门抄斩。艾员外感念当初恩情,冒险护住了方之航的两个子女,一南一北,派人分别送到了安全的地方。
唯一知情的官员已死,艾乐的身世只要他自己不说,便没有人查得出,不是查不出,而是根本不会有人想到往他身上去查,往皇子的方向去查。
艾员外年过不惑,读书不比年轻人,习武更是太晚了。所以他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艾乐身上,希望他能文武双全,出人头地,不仅送他去学堂念书,还特意带着他上武当拜师学艺。
一晃十几年过去,当夏雨荷病故、夏紫薇上京寻父的消息传到艾员外耳中的时候,他的外孙艾乐正好也快要进京赶考。
白发人送黑发人,其中的悲痛无法言说,艾员外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然而眼下他更担心的是乐儿和紫薇这两个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1733年弘历被封为和硕宝亲王,后来1735年弘历即皇帝位。永琪出生在1741年,剧中紫薇比永琪小,乾隆50岁的时候是1761年紫薇18岁,就算1743年出生吧,所以乾隆遇到夏雨荷的时候已经是皇帝了,化名宝历。电视剧中并没有提到夏员外的名字,我也不想给他取名,反正后面也要改名,就一直叫员外吧_
济南到杭州大概九百多公里,古代交通不方便,大概要一个多月的时间。济南到北京大概四百多公里,大概需要半个多月时间。电视剧里说紫薇途中大病了两场,和金锁走了半年才到北京。
☆、打斗
夏雨荷刚去世不久,艾乐作为她的儿子本该披麻戴孝,守孝三年,科举也是不能参加的。然而艾乐已经不姓夏,又没有外人知道他和夏雨荷的关系,无缘无故的披麻戴孝会惹人非议。
故而艾乐虽是一身白衣,但布料乃是上好的绸缎,触感光滑,穿在身上极为舒适。他的长相随母,生的颇为俊俏,走在路上总是惹得路人多看两眼,回头率很高。
原本艾员外和艾夫人早在夏紫薇出生后没几年就相继离世的。艾乐穿越过来之后,艾员外有了精神继托,身子骨越来越硬朗,虽已年过半百,看起来和十八年前没有多大变化。
看到因丧女之痛突然苍老的外公,艾乐再怎么不愿意,外公的话也不忍心违背。应外公的要求,他在去京城之前特意去济南跑一趟。
月上中天,街道上已经没有了行人,艾乐轻轻地推开窗户,从暂住的客栈二楼一跃而下,身手敏捷。十月已经入冬了,天气寒冷,冷风如刀,迎面削来。艾乐虽然武功了得,但在夜间寒气最重的时候奔走,这风吹在脸上也有些寒意。
在外人看来,他和夏雨荷没有半点关系,是不能光明正大的前去祭拜的,只能晚上偷偷摸摸地去。然而他走的路,并不是去夏家坟地的路。
他顺着街道一路往西,悄无声息地出了西城门,在远离城门的一个小树林中停下了。白天来这里的人都极少,更不用说是晚上。
月光照在树叶间,光影忽明忽暗,呈斑点状。艾乐一身白衣,负手而立,在这片小树林中格外显眼。他平静地说道:“别躲了,出来吧。”
艾乐的话音一落,黑暗中便闪出了两个人来。这两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都穿着夜行衣,倒是没有遮住脸,可以让人看到样貌。
高的那个廋的跟竹竿似得,皮肤褶皱,眼眶凹陷,眼神倒是像鹰一样锐利。矮的那个胖的跟球似得,肥头大耳,一脸的憨傻样。高个子的艾乐不认识,他只认识那个矮的,半年前他不小心折断了对方的一双手臂。
知道被对方发现了,跟踪艾乐的人也不再隐藏。高个子伸手拦下了一露脸就想要冲上去拼命的矮个子,对艾乐说道:“你是在什么时候发现我们的?”
艾乐说道:“杭州,我刚出家门的时候。”这两人从杭州跟到济南,足足跟踪了他一个月,也是蛮拼的。他走的一直是官道,路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没给他们下手机会。
高个子听到艾乐的回答,面色凝重,对方的武功可能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高出许多。他们这些年走南闯北,劫富济贫,侠义之名远播,自认武功在江湖上也是排的上名号的,现在跟踪一个少年却在一开始就被人家发现了。
“大哥跟他废话什么,他弄断了我一双手,我们把他的双手废了也就两清了。”矮个子说着挣脱了高个子拦着他的手,提着大刀就朝艾乐的左臂砍了过去。
高个子听到矮个子的话瞬间就想起了半个月前他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副惨样。自己结义兄弟的一双手臂肿的快有水桶粗了,骨折错位,若不是救治及时,这一双手恐怕就要废了。
高个子想到兄弟养伤三个多月所受的苦,不由得心疼。这少年年龄虽小,心肠却狠毒,知道兄弟不是对方的对手,他不再犹豫,抽出腰间缠绕的软鞭,攻向艾乐右臂。两人一左一右互相配合,想要将艾乐的双臂给卸下来。
艾乐是贡士,在旁人眼中是一个不会武功的文弱书生。他手边只有一支很普通的竹笛,一柄木制折扇,并没有像江湖中人那样随身携带兵器。这样一比较,在兵器上他就很吃亏。
他之前和矮个子交过手,知道对方的武功路数,要躲避攻击并不难,只是这个高个子的武功很明显的要比矮个子高出许多,并不好对付。
软鞭在高个子的手中就像是一条灵活的游蛇,或缠绕,或直击穴位,或抽打,使出的攻击手段层出不穷。然而这些都被艾乐一一化解,没有伤到他丝毫。
高个子和矮个子招招狠厉,艾乐的手臂更是他们重点“照顾”的地方。艾乐则是一直避让,想要摸清高个子的武功路数,寻找制敌的方法。
百余招过后,矮个子见艾乐还是完好无损,耐心明显不足。他暗中掏出三个兵乓球大小带刺的铁球,同时向艾乐扔了过去。
他的这三个铁球射向的目标不是艾乐手臂,而分别是额头,咽喉和心脏,竟然已经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想要艾乐的性命了。
艾乐察觉到这三个向他飞来的,和他前世玩过的扫雷游戏里的雷长得一模一样的暗器,也是一阵头疼。这暗器的杀伤力他是见识过的,不过小白鼠不是他,而是暗器的主人。
半年前,矮个子也是暗中向他扔了两个雷,当时就被他一招扭转乾坤给反弹回去了。这两雷也挺争气的,直接就把矮个子的双臂给打断了。艾乐那次是第一次和人对敌,经验不足,没有控制好力道。
艾乐这次如果再把暗器给反弹回去,矮个子非死即伤。他可不想莫名其妙的与人结仇,更不想杀人,只能躲闪。
然而他刚才只犹豫了一瞬,躲过了矮个子的暗器却再也躲不过高个子的鞭子,胳膊被抽了一下,顿时火辣辣的疼。
“来而不往非礼也,看暗器。”艾乐说着从怀中摸出了几个白天在集市上买来的,用来烧的金元宝银元宝,灌入内劲,对准高个子和矮个子周身的几处穴道发射了过去。这暗器若是打实了,可以让他们在短时间内不得动弹。
月色朦胧,纸做的元宝足以以假乱真。高个子和矮个子经艾乐提醒,看到飞过来的暗器之后一脸懵逼。居然拿钱做暗器,这家伙真有钱。他们没有用兵器去挡,也没有侧身避开,而是直接用手抓上了暗器。
纸做的金元宝银元宝被他们一握,瞬间就化为齑粉。高个子和矮个子一呆,用纸钱做暗器,这人也是个人才。等等,纸钱都能做暗器,这人的武功得高到什么程度。
艾乐趁他们发呆,空门大开的时候,抽出腰间别着的竹笛,用笛子的一端迅速地点了他们周身的几处穴位,使他们动弹不得。
“我陆九技不如人,报不了断手之仇,今日落在你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求你不要伤害我大哥。”原来矮个子名叫陆九。他担心大哥受他牵连,连忙说道。
艾乐说:“你这人好不讲道理,你上我家来偷东西,被主人发现了不仅不逃还由偷改为了明抢。我折断了你的胳膊虽然是个意外,但也是你自己活该,也好意思跑来报仇。”
陆九满是不服,眼中露出鄙夷之色,说道:“我劫富济贫有什么错,你们这些富商为富不仁,哪管别人死活。”
艾乐被陆九的话给气笑了,说道:“并不是所有的有钱人都会为了发财致富,心狠手毒,没有一点儿仁慈的心肠。你不分青红皂白跑别人家里去偷去抢,和小偷强盗有什么区别。把偷来的抢来的东西分给穷人,那也是慷他人之慨,顶多是分赃,这样的人算不得侠义之士。”
艾乐见陆九不说话,接着说道:“乙酉年,钱塘江海塘决堤,我家支起大铁锅熬粥赈济灾民。丁亥年……”每说一句,陆九的脸就红一分,待他说完,陆九的脸已经红透了。
高个子此时也有些后悔,当初就不该听信陆九的一面之词,跑来找人麻烦。他说:“小兄弟,看你的武功,应当出自武当。我师祖莫一扬和武当派大侠洛初尘是至交好友,这原本是场误会,你看能不能放我们一马。我叫丁鹏,他日有能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吩咐。”
打不过倒是攀起亲戚来了,不过这招还真管用,洛初尘正是教授艾乐武功的师父,而莫一扬也确实是师父的好友。艾乐说道:“可以,但你们得保证以后不再干打家劫舍的勾当。”
劫富济贫被艾乐说成是打家劫舍,丁鹏脸上也有些不自然,但他和陆九还是连连保证,甚至发起了毒誓。
放走丁鹏和陆九两个人之后,艾乐照着外公给的地址,找到了夏家的坟地。习武之人,耳目要比普通人灵敏,借助月光,倒是可以看清墓碑上的字,不至于认错。
他不仅找到了夏雨荷的墓碑,在不远处还找到了外公外婆和他自己的墓碑。这么多年过去,坟头并没有长草,可见有人经常打理。
分别了近十六年,他对这位已故的母亲并没有什么感情,在看到这三座墓碑之后,想到母亲以为他们死了暗自伤心,年年扫墓的情景,触动了心底的柔软。
艾乐将放在袖中的好几沓纸钱全掏了出来,掀起衣袍,蹲在母亲的坟前认真地烧给她。完事之后,他又悄悄地从原路返回了客栈的房中,一路上没有惊动任何人。
住在他隔壁的书童睡得死死的,对此全无所觉。他当真以为自家的小少爷是为了考前放松,特意出来游玩的。
作者有话要说: 清朝这个时候还没有使用阳历,十月是指阴历。滚来滚去求收藏,文章收藏作者收藏宝宝都想要,星星眼~
☆、丑拒
艾员外通过搬家,摆脱了极品亲戚,又通过诈死,让后半生过得安稳。夏雨荷去世之后,他有想过把夏紫薇接来一家人团聚,但很快就掐灭了这个想法。
夏紫薇已经卖了济南的老宅,进京寻找父亲去了。艾员外这个时候露面并不是时候,外孙女如果成功地认了爹,当了格格,他会替她高兴;若是没有成功认爹,他会把她收作义孙女,给她找个好归宿。
因为夏雨荷去世,艾员外夫妻两伤心过度,各自大病了一场,身体每况愈下。殿试的时间是在四月下旬,艾乐见外公外婆的身体大不如前,根本不愿意再出远门。直到考试日期临近,艾员外夫妻的身体也有所好转,这才被成功地赶出家门,进京赶考。
从杭州到北京路途遥远,路上要花费一两个月的时间。好在艾乐一路上并没有到处游玩,也没有像紫薇那样接连生病,总算赶在四月初到了北京。
正午时分,艾乐在福源楼的二楼就餐,他点了一荤两素一汤。福源楼二楼的每道菜做的都很精致,色香味俱全,唯一的缺点就是每道菜的分量都很少。
习武之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艾乐在吃饭的时候,看到从楼下上来的两个人和旁人不同,便留意了一下。她们是女扮男装的,其中那个年龄大一点个子高一点的女孩,面貌和他有六分相似。
所谓相由心生,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女扮男装,但是光凭面向,便让艾乐对她们心生好感。
那两个人上来之后向四周望了望寻找空位,看到了正在吃饭的艾乐。两人见他一袭青衫,举止文雅,眉目如画,心中默道了一句好俊的书生,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他对面的一张空桌子就坐。
这两人正是来京城认爹的夏紫薇和她的贴身丫鬟金锁。她们来京城已有月余,认爹的事毫无进展,身上的钱已经所剩不多了,也不知道还能在这福源楼吃多久。
福源楼是京城最大的酒楼,共有三层。一楼是普通百姓和江湖豪客用餐的地方,比较嘈杂;二楼是有点身份地位和文人墨客用餐的地方,环境要比一楼好的多;三楼都是雅间,是皇亲国戚和朝廷大臣偶尔用餐的地方。
来这里用餐的人鱼龙混杂,闹事的人却很少,盖因这福源楼背后的靠山是和亲王弘昼的事,已经是公开的秘密。小混混是完全不敢在亲王的地盘上闹事,武林高手则是不愿意扫了亲王的脸面和朝廷公开作对。
“两位小公子,我看你们相貌英俊,仪表不凡,肯定是心地善良的大好人,可否让老夫和你们拼个桌?”说话的男子四十多岁,相貌普通。
他原本是上来吃饭的,在看到身着男装的夏紫薇和金锁之后一眼就看穿了她们女子的身份。两人都生的十分美丽,那个高一点的女子姿色更为出众。他顿时两眼放光,色心大起。
“当然可以,大叔请坐。”福源楼的客人虽然很多,但是上菜的速度并不慢,极少出现没有空位要和人拼桌的情况。夏紫薇也没有四处看看,当真以为没有空桌了,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四个人的客桌并不算大,男子坐在夏紫薇的左手边,和她挨得很近。他右手藏在桌下,看似在捶自己的大腿外侧,实则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碰触夏紫薇的大腿。
这样的举动让夏紫薇有些不满,碍于对方上了年纪,以为他腿脚不好,默默地忍了。她挪动了一下位子,离大叔远了一点,可是他的手依然能碰到她的腿。她想叫他不要这样,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听小公子的口音不是本地人吧?”男子随意地套着她的话。
夏紫薇说道:“不是,我是来京城来寻亲的。”
“可曾找到了亲人?京城这地我熟,或许可以帮你。”男子的手已经摸到了夏紫薇的大腿上,手指轻轻地摩擦着。
“请把你的手拿开。”夏紫薇有点恼怒地说道。如果说之前的轻微碰触,她还可以念在对方年纪大腿脚不好忍下,那现在对方直接摸上了她的腿,这就不可以忍了。
“哦,好。”男子迅速拿开了放在夏紫薇腿上的手,又问了一遍:“可曾找到了亲人?”
夏紫薇见他把手拿开了,刚才的那一丝恼怒也就消了。她回答道:“我找了一个多月,路费也快要用完了,再找不到,也不知该怎么办了。”想到一直没有办法见到亲爹,她有些丧气。
男子听到夏紫薇的话后窃喜,伸手搂上了夏紫薇的腰,说道:“相识就是缘分,我们交个朋友吧,只要你去我家,我帮你找。”他说话的时候距离夏紫薇很近,嘴巴就快要咬到她的耳朵了。
“你快放开我家小……公子。”金锁此时方才察觉出不对,愤然出声。
然而他这回并没有放手,调笑着说道:“大家都是男人,怎么,还不让摸了?”说着,他又凑近夏紫薇,在她耳边低语:“只要你乖乖的,我就让你做我的第十八房姨太太。否则……”
男子的话让夏紫薇大吃一惊,想不到自己女扮男装这么快就被拆穿了,对方还想让她做他的第十八房姨太太。
他们这一桌闹得动静比较大,然而有男子言语中的误导,大家只是往他们这桌看了一眼,以为是他们之间互相认识,便又埋头吃着饭,没有人要过来帮忙的意思。这让夏紫薇和金锁很绝望。
“啊……”男子突然一声惨叫,搂着夏紫薇的右手迅速地抽了回来,只见他的右手手背上有一片青黑色的淤痕。
下手这么重,绝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他看了看夏紫薇,想不到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手劲竟如此之大,真是人不可貌相,想到这里是福源楼,这姑娘也不好惹,只得灰溜溜地走了。
夏紫薇伸手掐那只搂在她腰上的脏手的时候,对面的书生用筷子夹了一颗盘子里的豆子扔过来,正中脏手的手背,那手背上的伤正是这粒豆子造成的。因为坐的角度不同,别人看不到,她却是看的清清楚楚。
她走到艾乐的桌前,感激地说道:“谢谢这位公子仗义相助,你这餐饭我请了。”
艾乐说:“不用客气,我之前已经付过账了。”
此时艾乐已经吃完了饭,正准备离开。夏紫薇急忙说道:“我姓夏,名紫薇,敢问恩公高姓大名,家住何处?”
听到夏紫薇这个名字,艾乐觉得有些耳熟,思索了片刻终于想起来了他还有个妹妹。
本来是不打算回答的,他这会儿已经改变主意了,说道:“我叫艾乐,住在福来客栈。”在经过她身边的时候,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出门在外,长点心。”
艾乐和夏紫薇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星期之后了。这天艾乐出门选购书籍,刚从书店出来便见一个大汉抱着一个包袱飞快地从他身前跑过,差一点就撞上了他。
“抓小偷啊……”大汉跑过去老远之后,又有一男二女从他身边跑过,一边跑还一边喊。艾乐当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施展轻功追了上去。
在一条巷子里,艾乐制住了歹徒,逼迫他将赃物交了出来。这个时候,追赶歹徒的一男二女也刚好赶到。
这一男二女正是柳青、柳红和小燕子,他们在街头卖艺,看到有歹徒偷了他们客人的财物,帮忙追赶。见歹徒已经被制服,他们对着歹徒骂了几句。歹徒也不甘示弱,和他们对骂了起来。
艾乐通过他们的对话得知这一男二女并不是失主,也就没有急着走。不一会儿,夏紫薇和金锁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艾公子,你怎么在这里?”夏紫薇看到艾乐是有些欣喜的,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感觉他很亲切。
“你们认识?正是他抓住的歹徒,帮你们追回了包袱。”小燕子说着从艾乐手里接过了包袱交到夏紫薇手里。
夏紫薇有些微脸红,上次分别时艾乐叫她长点心,这次见面却是这样的方式。想到长点心,她连忙打开包袱,见到东西都在,顿时送了一口气。
“谢谢艾公子。”夏紫薇向艾乐道谢之后,看向柳青、柳红和小燕子,说道:“也谢谢你们。”
之后,柳青、柳红和小燕子将歹徒胖揍了一顿,艾乐则答应夏紫薇送她回客栈。到了客栈之后,夏紫薇问道:“我看到了你手中拿着的书籍,请问可是进京赶考的学子?不知是参加会试还是殿试?”
艾乐回答道:“殿试。”
夏紫薇听到这个答案很满意,她将包袱里的两样东西取出来摊放在桌上。这两样东西分别是一把画着荷花题着词的折扇和一幅画着“烟雨图”的画卷。
“艾公子请过来看。”夏紫薇见艾乐过来了,接着说道:“这扇子和画卷是我爹送给我娘的,上的画是我爹亲自画的,诗是我爹亲自提的。”她指着下款说道:“这是我爹的签名,还有我爹的印鉴。”
印鉴上刻的是长春居士,雍正赐给乾隆的称号正是这个。夏紫薇看了看艾乐,说道:“现在,你该知道我的身份了吧。”
“夏公子有话请直说。”艾乐到现在也没有当面拆穿夏紫薇女扮男装的事。他隐约猜到了夏紫薇的用意,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样。
夏紫薇叹了口气,说道:“我千里迢迢从济南来到京城,明明知道我爹就住在这紫禁城中,却无缘见上一面。我知道艾公子可以一睹圣颜,只要你说明情况,再将这折扇和画卷呈给圣上,我就能认爹了。”
“两样东西都交给我,你也不给自己留一样,就不怕我拿着你的信物冒认?我们的年龄差不多,就连长相也很相似呢,完全有这个可能。”虽然艾乐已经隐约猜到了,但听到夏紫薇亲口说出来还是吃了一惊。他们才第二次见面吧,当然两岁以前天天见面的日子不算。
“萍水相逢,你已经帮了我两次忙,我相信你的为人,可否请公子再帮我一次?”夏紫薇显然有些急切,忘记了刻意的压低声音,暴露出了原本的,甜美的声音。
“好啊,不过……”这个帮,他是不会帮的。
他虽然可以在殿试的时候见到皇帝,但是并没有资格和他单独见面,折扇和画卷也是带不进去的。若是在考场上直接说出来,让在场的众人都知道皇帝有个流落在外的私生女,皇室的颜面得往哪搁。罪魁祸首的他,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夏紫薇问:“不过什么?”
“我只帮美女。”艾乐说道。
夏紫薇听到艾乐的话后,将帽子取了下来。清朝时男人们要把脑门前部的头发剃光,而女人是不用剃头的。所以,她把帽子取下来了,也就是想让人知道,她其实是个女人。
“我说的是美女。”艾乐加重了“美女”两个字的读音。
夏紫薇:“……”
金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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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吓
艾乐面前的圆桌上摆着一个打开着的首饰盒,里面有一对翡翠耳环和翡翠镯子。这是他刚从当铺赎回来的,他娘的遗物。
在福源楼和夏紫薇的见面提醒了他,他还有个喜欢把母亲遗物随便典当,送人的好妹妹。夏雨荷的遗物,他不在乎,夏紫薇不在乎,可是有人很在乎。他看了一眼后将东西收好,准备回杭州的时候交给外公外婆。
“咚,咚咚。”房门外传来了敲门声。这个时候已经接近黄昏,敲门的很可能是店小二或者是他的书童。艾乐走过去开门,却见夏紫薇和金锁站在门口。
艾乐有些惊讶地说:“你们怎么来了?”说完客气地把她们请进了房里。他和夏紫薇两个人围着圆桌坐下,金锁则是站在夏紫薇身后。他伸手给夏紫薇倒了杯茶。
“我来是想告诉你,明天我就要去围场找我爹了。”夏紫薇喝了口茶水说道。她怕过了明天就再也见不到艾乐,犹豫了一天,终于鼓起勇气来找他。
艾乐问:“围场层层封锁,戒备深严,你怎么去?”
“小燕子说围场的东边没有人防守,可以从那里过去。”夏紫薇说完又补充道:“小燕子就是那天帮我追歹徒的穿粉红衣服的女孩。我已经和她拜了天地,成为了金兰姐妹。”
艾乐皱了一下眉头,这个妹妹太单纯太容易相信人了,叹息道:“你把扇子和画卷给她看了?告诉了她你的身世?”
夏紫薇看到艾乐那好看的眉毛微微皱起,有些心慌意乱,连忙说道:“既然是姐妹,自然要告诉她。不过我只给她看了画卷,她并不知道还有把扇子。”
本来她是想全部给小燕子看的,突然想到艾乐说过的话便改了主意,留了个心眼。小燕子和她年龄相仿,眉宇间也有点相似,不排除有冒认的可能。
“你就这么想认爹?”艾乐并不觉得这个爹有什么好认的,十分不理解夏紫薇的执着。或许是从小接受的教育不同所造成的差异:夏紫薇是母亲带大的,渴望父母的关爱实属正常;而他是外公外婆带大的,对父母亲情淡薄。
夏紫薇说道:“上京城来找我爹是我娘的遗愿,做子女的当然要尽力的去完成。而且我生来就没有见过我爹,很想知道他长什么样子,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俊是丑。”
她见艾乐似乎对她的理由并不满意,又说道:“他毁了我娘一辈子,也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娘。我要出现在他眼前,提醒他,他当年犯下的错,让他内疚。”
“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艾乐理解地笑了笑。
这是夏紫薇第一次见他对着她笑,他的笑容如沐春风,吹得她脸红。这时天边的云朵已经染上了颜色,五彩缤纷,霞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天色不早了,我该走了。”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她怕再坐下去就舍不得走了。
“我送你。”艾乐仅仅将夏紫薇送出客栈。他们之间的关系没有外人知道,送她回大杂院并不合适,若是被人看见会引起误会的。
艾乐并没有反对夏紫薇去围场找爹,他知道小燕子会拿着她的信物成为还珠格格,这样的话再有他从中搅合,她就认不成爹了,也就可以告诉她外公外婆还在世,让她和自己一起回杭州。
夏紫薇去围场的这一天晴空万里,是个爬山的好天气。天气好,人的心情未必就好。她在来的路上磨磨蹭蹭直到到了围场东面的悬崖峭壁之下也没有看到艾乐,看来他是不会来了,清澈明亮的眸中流露出一丝失望。
眼前的峭壁又是如此的高不可攀,让她看不到希望,心情更是跌落到谷底,丝毫没有即将要见到亲爹的喜悦和期待。
爬山的时候心不在焉,一不留神,她脚下踏空,身子往山壁下面滑落,滚了许久才稳住身形,全身上下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膝上最为严重,流了不少血。
这一次有惊无险,下一次说不定会把命给赔上,夏紫薇说什么也不敢再往上爬。她将画卷交给了小燕子,拜托她代为跑一趟,自己则在金锁的搀扶下晃晃悠悠地往山下走。
上山容易下山难,夏紫薇受了伤,本来身子底子就不行,这会儿体力已经透支了。她们走走停停,天都快黑了。白天还好,若是到了晚上还没有下山,那可就危险了。
或许是知道不能再耽搁了,她们加快了下山的步伐。因为太赶,夏紫薇脚下又是一滑,控制不住脚下的速度,眼看前面已经没有路了她却刹不住脚,连拐个弯都不能,就这么直挺挺地摔了下去。
“小姐……”金锁比夏紫薇还要小一岁,根本拉不住她。看见小姐的手从自己的手里滑脱,人已经掉了下去,她直接就吓哭了。
夏紫薇摔下去的地方是一处突起,距离下面的平地少说也有近十米的高度,虽不致命,但摔断胳膊腿是极有可能的。她害怕地闭上了眼睛。
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温暖的怀抱,夏紫薇睁眼,看到的就是艾乐一脸担忧的表情。
原来艾乐虽然知道接下来的剧情,但还是不放心,决定亲自来围场东面看看。他不能来的太早,至少也要等到小燕子带着信物走了之后才能出现。
然而围场东面的峭壁范围极广,又有树木和荆棘遮挡,他上上下下地找了许久也没有看见夏紫薇她们,倒是看到了小燕子背着个包袱在努力攀爬着。
艾乐没有让小燕子发现他,顺着她来的方向往下寻找,虽然还是有所偏差,但还是找到了夏紫薇。他刚找到她便看见她从上方摔下来,吓了一跳,急忙施展轻功踏着峭壁飞上去接住了她,然后稳稳地落在了下方的一小块平地上。
“你膝盖上的伤口裂了,正在流血。我这里有伤药。你先等等,我把金锁带下来让她给你上药。”艾乐看着惊魂未定的夏紫薇温和地说道。见她点了点头之后,他足尖轻点,飞上去把哭的稀里哗啦的金锁拎了下来。
好在是有备而来,他交给金锁一瓶自制的生理盐水,一瓶外敷的药粉和两卷绷带,然后站在一旁指导金锁给夏紫薇清理伤口。
等金锁处理好夏紫薇身上较为严重的伤口之后,天已经暗了下来,照她们的速度,在天黑前根本下不了山。
艾乐本可以像拎小鸡一样把金锁和夏紫薇拎下山,考虑到夏紫薇毕竟是他的妹妹又是个伤员,这么拎着不太妥当。所以在征求两个女孩的意见之后,他一手背着夏紫薇,一手拎着金锁,施展轻功向山下飞奔,终于赶在天空彻底漆黑之前下了山。
他将夏紫薇和金锁送到大杂院门口,说道:“我就不进去了,就此告别。”
“嗯,谢谢艾公子。”这一路上艾乐背着她在山间行走,在房顶上跳跃,虽然速度很快,但是很稳当。她趴在他的背上看着飞速倒退的景色、阴影并不觉得害怕,相反的感觉很安心。
艾乐说道:“不用叫我艾公子了,如果不介意的话,直接叫我名字吧。”他只比这个妹妹大几分钟,让她直接叫名字也没有什么。
夏紫薇早就想叫他名字了,艾乐的这句话正和她的心意。她有些羞涩地说道:“好,请你也不要叫我夏姑娘了,如果不见外,就叫我紫薇吧。”
“好的,我走了。”艾乐说完便跃上了附近的屋顶,见夏紫薇两人安全地进了大杂院便彻底放下了心。他向远处的屋顶飞去,几个起落,一眨眼便消失在这无边的黑暗中。
小燕子一去不回,在她失踪的这些日子里,夏紫薇担心、害怕、自责的心情就不提了,当她再一次见到小燕子的时候,是在皇帝祭天的时候。这个时候,小燕子已经是还珠格格了,坐在轿子里和皇帝一路。
艾乐本打算在这一天阻止夏紫薇见到福尔康的,然而殿试之前要先进行一场复试,这复试的时间也是这一天。没有艾乐的阻拦,夏紫薇还是大闹了祭天的队伍,见到了福尔康,住进了学士府。
这天下午,艾乐得知夏紫薇的情况后潜进了学士府,摸到了夏紫薇住的房间。虽然是大白天,但他一路上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艾乐?”夏紫薇听到敲门声以为是学士府的人去而复返。她让金锁去开门,却见到站在门口的是艾乐。
她看他的眼色就知道是偷偷潜进来的,见外面没有别人,连忙将他请进了房里,轻声说:“你不要命了,这里可是学士府。”
艾乐说:“就因为这里是学士府,我才不放心。”
艾乐的话让夏紫薇心里暖暖的,对方因为担心她,能够冒着危险潜进这学士府,应该对她也是有心的。
她说道:“学士府里的人都很好啊,福大学士和福家公子答应我明天就带我去见皇上。明天,我就能认爹了。你救了我这么多次,大恩不言谢,我会求我爹把我指定给你,你就是我的额驸。”
前面那句已经不重要了,关键是后面这一句,艾乐感觉他整个人都受到了惊吓:我把你当妹妹,你却想上我。
艾乐知道夏紫薇并不知道他是她的哥哥,所以才会这么说,不过这也警醒了他,这个秘密不能再瞒下去了。
☆、上当
夜间,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树枝摇曳。这时,夏紫薇和金锁已经熟睡多时。一个蒙面的黑衣人用一支竹管悄悄地捅破了窗户纸,并通过这支竹管,往里吹进了一缕青烟。
房间里的夏紫薇和金锁吸入被污染的空气之后,睡得更沉了。见里面的人已经中了迷香,就是在她们耳边敲锣打鼓都醒不过来,黑衣人这才用匕首拨弄着门栓。
不一会儿,门便被黑衣人弄开了。他从怀中摸出火折子,点亮了烛台上的蜡烛。只见他在房间里一阵翻找,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除了夏紫薇睡觉的床上还没有找过,房间里的各个角落都被他翻了个遍,依旧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东西。他将目光移到了夏紫薇的床上。
床上的人平躺着,脖子以下的部位都盖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见她的面容安详,睡得正甜,黑衣人很满意,缓缓地向床边靠近。
趴在屋顶上的艾乐自黑衣人一出现就暗中观察他的举动,见他向床边靠近,随手捡了屋顶上一个蚕豆大小的石子握在手中。只要黑衣人敢对夏紫薇不利,他就用石子射穿黑衣人的脑门。
黑衣人在床沿摸索了一阵,依然一无所获。见夏紫薇的枕头有点异常突起,他眼睛一亮,轻轻将手伸入一侧的枕头底下,摸出了一把折扇。
他将折扇拿到烛火旁边仔细观看,扇面上绘有一朵荷花,旁边还题有一首隐藏着夏雨荷名字的诗。这把折扇正是他要寻找的东西。他将折扇放进了怀中,吹灭了蜡烛,悄悄地退出了夏紫薇的房间。
屋顶上的艾乐见黑衣人走了,悄悄地跟在了他的身后,见他进了主人住的房间,大概猜出了他是谁。他运起轻功飞上了黑衣人房间的屋顶,揭开了一片瓦片往里看。
里面的人已经脱去了一身黑衣,遮面的黑布也被拿掉了,露出了一副俊朗的面容,年纪大概在二十岁左右。此人正是学士府的二公子,福尔泰。
艾乐见他将折扇放进了床头的一个柜子里,顿时心里头有数,明白今晚夏紫薇应该不会有危险了,便离开了学士府。再不回去,他的书童该着急了。
第二天,夏紫薇是被学士府里丫鬟的敲门声吵醒的,这个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她迷迷糊糊地醒来,从窗外照进来的阳光刺痛了她的眼睛。
看到如此明媚的阳光,时间应该是不早了,她顿时一个激灵坐起来,睡意全无。今天还要进宫认爹呢,可不能耽误了。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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