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意外赠品 作者:紫菜南芥酱
正文 第16节
意外赠品 作者:紫菜南芥酱
第16节
“科里。”
那个人像是发出叹息一般,俯身亲吻他的脸。
一个小时后,确切地说是一小时十五分。
一个不太好的时间。
对于已经能坐起来并脱离怀孕状态的男人来说,他未免有些活跃了。
这使得切斯特必须多次地使用警告眼神。
科里晃了□体,有微微疼痛感从身体下方传来,男人不由皱了下眉,最后又哈哈地笑起来。这感觉竟然让他觉得新鲜。
切斯特又看了眼时钟,他是相信克劳瑞丝的,可是这时间已经超过了。
远远地,超过了。
对于两个刚升级成为父亲的人来说,每一分都像是煎熬。
“切斯特。”
背后科里又用上飞扬起来的语调。
“他在哪?”
科里眨了眨眼睛。
“我想见他。”
他的伴侣简短而直接地说出他的欲|求。
切斯特回过身,男人的嘴角弯起,像往常一样的微笑。可是他的海蓝色眼睛使人清楚地看见。压制着激动和难熬的等待,伪装出一副从容的模样。
切斯特回忆刚才的画面,他走过来把枕头放到科里的背上。
“在这里等我。”他回答道,“别动,在这里等我。”
切斯特在警告男人别再胡乱的动后又重复了一遍。
在科里夸张地应答后,切斯特走出病房。
两分钟后,护士站里的小护士玛珍迎来了一个冷面的男人。
他身穿黑色的风衣,皮肤白得像某种病症,眼睛又特别的犀利。这让必须保持微笑的玛珍内心不断涌上寒意,不过幸好男人的语气还算礼貌,只是声音太过威严了。
强势的alpha,她还第一次看到见到。
“你好,请问希尔顿医生在哪里?”那个男人问。
“那个,医生或许在资料室。”小护士不确定地回答。
男人没有回答,像是陷进了一种思考。
趁男人沉默的这段时间里,小护士赶忙打了下她的同伴,示意同来应付。
接着男人又问:“我想知道4012病房里的oga生下的孩子现在在哪里,希尔顿医生说他很健康,半个小时后会送回来。”
两个小护士面面相觑。
“事实上,先生。”玛珍有点遗憾地说,“他的确很健康。他是在一个小时前送来的,可很快有士兵过来,并拿出了政府承认的文件,我们只能把孩子交给他们。你是那位oga的伴侣吗,你们不是签署了关于把降生的孩子交给政府……”玛珍看着男人越来越冷的脸,小声地提议,“或许你还能看到他,没过多久,我刚刚出去的时候还看见他们的车……”
同伴推了玛珍一下,正在念叨的玛珍抬起头,发现男人已经离开了。
切斯特飞快地下着楼,这结果让他始料未及。
国家……
切斯特捏紧拳头,心底突然为了之前的放弃而感到了一点后悔。
出了医院的切斯特很快就看见那个女护士所说的车,一辆拥有诡异迷彩颜色的救护车,车前站着两个端枪的士兵,车子里有一个医生和三个护士。
婴儿的哭声从里面传出来。
红头发的克劳瑞丝正在大声地跟其中一个士兵理论。
“这简直荒谬!”克劳瑞丝斥责着,“我跟你们说过,威廉姆斯先生签了合约!他签了!你们不该这么做!”
士兵晃了下手里的枪:“你最好离这远些,女士。”
切斯特快速地往那边走。
克劳瑞丝回头:“威廉姆斯!”
此刻的切斯特不顾及散发出的alpha信息素是多么的具有攻击性,宛如一颗想要爆炸的炸弹。嗜血,凶狠。这几乎让在场的人都涌起想要抗拒的念头。
“不,不。”士兵抢在切斯特前开了口,信息素让身为同性的他也受到了影响,这象征着挑衅,alpha的尊严使他忍不住想拿枪崩了这个人。士兵说:“不管你们是谁,医生,还是……我再说一遍,我们是政府派来的。而这位女士所说的第二份合同,代表人是她,只要她拿着合同去找法院或者谁,他们自会定夺!”
“我真不知道为什么每年都会闹成这样。”士兵抱怨道,“总是有人在小孩出生后恋恋不舍,自然这样当初为什么又要签呢,我们也很无奈啊。”
“嗨,伙计。”旁边的士兵笑道,“或者他们只是想装装和蔼的样子。哪有母亲不心疼自己的孩子。这是威廉姆斯家的小孩吧,不是听说一个伯爵想要。这多好,以后富贵的命,他们只要再生一个就好啦,反正一点也不在意。”
旁边士兵反驳道:“别跟我说这些,不过是些自以为的有钱人,我只给政府做事。”
“只要十分钟。”切斯特低沉地带着克制地说道,孩子的哭声一直在他耳边回荡着,像是钉子扎着他的神经,“只让我们和他呆十分钟就好。”
这是克劳瑞丝听到的第二次——除了上次因为婚约破灭切斯特对罗森先生用上了这种语调。现在他对着一个无名的士兵,低头卑微的请求。
克劳瑞丝几乎产生一种错觉,切斯特也对孩子拥有感情。她想起了找男人签第二份合约时的场景,那时候男人是多么的不愿意又多么的勉强。
两个士兵好笑地摇摇头,“子弹可不长眼啊。”他们说。
“并不会耽误太久,我会主动送回来,请相信我。”
“你们必须要让孩子和他的家人呆上一会,这对他有好处!”克劳瑞丝在旁义正言辞道。
士兵头疼地看着这个红头发的女人,他们真想拿枪托砸她的脑袋。
车里的医生也探出头来:“我们也这么认为,孩子一直在哭。我们可以使用一些安眠的药剂,可这并不是一个最好的办法。”
“好吧。”一个士兵懊恼地妥协,拿枪指了下切斯特,“最好快点。”
车上的一个护士抱孩子下来交给切斯特。
这是切斯特第一次碰到孩子,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甚至于有一点欣喜若狂和一点茫然无措。他感觉在接触到他的那一刻,身体内部传出一种无法描述的情感。
切斯特的大脑有一瞬间是空白的。
直到柔软的触觉传递到他的手上。
切斯特转过身,克劳瑞丝在他身边小声地说:“威廉姆斯,那份文件就在我家里,如果你需要。”克劳瑞丝舔了下嘴唇,话让她的嘴唇干涩。她并不是很确定,但或许,人都该有条退路。
“我在家里等你电话。”她说道。
切斯特看了她一眼,快速地往前走。
他几乎是托着孩子,手不自觉地拍着。他感觉毯子里的小婴儿没再哭了,安静地躺在他的手上。
切斯特走上楼梯,穿过护士台,来到病房前。
他深呼了一口气,扭开门。
切斯特抬起头,看见坐在床上的科里正看向他,金发男人的嘴角还带着一些弧度。
“哦,天啊——”科里小心地接过小婴儿,盯了他几眼后评论道,“他真丑。”
切斯特在旁看着不说话。
科里用手指轻轻点了两下,毯子里的婴儿皮肤还很软,小小的一团。他有点不敢相信,这个闭着眼的小家伙居然在他的肚子里呆了十个月。
这真奇怪。
以后这家伙会养我吗,科里莫名其妙地想,或许会像我对他一样对我。
那可有些糟糕了。
切斯特撑着头,他很难得用这种姿势,这让男人看上去特别的悠闲。
切斯特觉得在这里时间都变得慢了,什么都像是不存在一样。
只有他、科里和孩子。
切斯特的手碰了下桌子上的杯子,是空的。在他想着要去哪儿弄些温水来时,他的伴侣又发出了第二次惊叹——“哦上帝,他是个男孩。”
他比他还激动呢,他连上帝都喊出来了。
切斯特探身和科里说明,看到科里答应后才放心的离开。
他再次去了护士站,并在女护士玛珍的指示下得到一壶刚烧好的热水。
这样的顺利让切斯特满意,他回到病房。
病房的门是虚掩的,里面非常的安静,切斯特没有听到科里夸张的叫声。
这种变化让切斯特疑惑,他轻推了一下门。
他听到了很微小的压抑的声音,这点声音让他停止了要进去的念头。切斯特看见坐在床上的科里用头抵着孩子,金色的头发铺开来像一朵漂亮的海葵。
他在哭。
切斯特突然这么觉得。
科里在忍隐地哭着。
“对不……起……”
切斯特几乎是仓惶的逃出房间,在他听到科里这样说后。
现实中的一切急速地钻进切斯特的脑袋里,虽然一开始他觉得这些都虚幻的像个梦境。切斯特从来没有这么真实的意识到,离逝的这种无可奈何和无力挣扎。
从来他厌恶科里,就千方百计让他离开,现在他爱科里,就千方百计地追回他。因为男人一直都在,他离不开,国家法律和oga监测器让他逃不了,所以他不害怕。
可如今,他们的孩子即将要离开他们。
切斯特看了下时钟,还有两分钟。
他飞快地走到长廊尽头,借用了办公室里的电话。
科里是他的伴侣,手上抱得是他的孩子,他们三个,必须永远的在一起。
听筒嘟了两声,正式接通。
“希……”
“哦,这是谁啊,听啊,是伟大的威廉姆斯先生。surprise!”
电话那边传来的声音让切斯特立即冷漠下来。
“喂,还在吗,威廉姆斯先生。我是布克申啊,还记得吗,我曾经来拜访过您呢。不过最近几个月你都拒绝了,为什么,我只是想邀请您参加高尔夫啊。”
“希尔顿在哪里?”切斯特冷声喝道。
“嘘,别这么大声。我知道今天您的孩子出生,这是件多么值得高兴的事。啊,对了,我忘了一件事,您是不是要找一位红头发的女士,她的手上好像还拿着一份文件。别着急别着急,我不会把这份文件撕掉,这样太无趣了。”
切斯特克制着内心的怒火。
“还记得我第一次说的话吗,威廉姆斯先生。我想看一看您的伴侣并询问下我未来的孩子的状况,可是您一次都没有让我看到,我什么都不知道。您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呐,您也要理解我一个老家伙的心情,我是多么的热爱孩子,热爱您的孩子。”
“听说国家必须要这位红头发女士作证您签的合约才生效。”听筒那里传来几点呜咽声,“那我们来玩最后一个游戏吧,限时游戏!看您能不能在规定的时间里找到这位美丽的女士,很刺激对吗,亲爱的先生,期待您的表现!”
在呜呜声和布克申的优雅的声调中,电话被挂断了。
主动电话挂了之后,布克申体内鲜血的沸腾还没有停止下来。他回味着刚刚男人的声音,那简短的一个半月相处,男人一直平淡地对他。
他不该是这样的,布克申想,他十七岁就开始逛黑市,他必须随时都忍隐随时都陷入疯狂,困境,在困境中挣扎的人才是真正的威廉姆斯。
对,就像刚才的那样。
灰暗的房间里,在窗帘泄露一角的地方,窗户上印出布克申因欢喜而扭曲的脸。
他缓慢的转过身,拐杖打在地板上格外响亮。
布克申举高手里的照片,他眯着眼睛端详了一下,照片上是一个模糊的婴儿的虚影,是他派去的手下匆忙拍下的。
哦,布克申走到长桌上,把它和桌子上另一只照片放在一起。
他指了指,嘴里念叨着:“十七的威廉姆斯。”然后将手指移到第二张虚影上,“后代。”
布克申古怪地笑起来。
他看向墙角被抓住的女人,她的嘴上贴上了胶布,但那双绿翡翠般的眼睛充满了怒力。
“医生。”他哈哈笑着,“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听筒里的嘟嘟声不断地在切斯特耳边回荡。
可是切斯特像是没有反应般,他保持的这个动作。
旁边的医生看到切斯特的表情好心地叫了他两声。
切斯特机械地回头,他眼前突然模糊了一下。
切斯特扔下话筒急速往回跑。
穿过走廊,穿过护士台,这些熟悉的事物从他眼前一一掠过。
他简直觉得是自己的灵魂在奔跑,他甚至感受不到四肢的温度和力量。
切斯特被一种巨大的感觉擭住,这感觉比以往的任何一个都要深刻。
最后,他慢慢地停下来,停在无人的过道上。他的感官在疯狂地回归,他看到一个护士从4012病房里,她的手里还抱着一个婴儿。
切斯特喘了一口气,护士就消失在楼梯上。
手里的水壶掉下地发出破碎的声音,热水飞溅到他的腿上。
切斯特左右望了一下。
科里……
他感觉有什么暖的东西从眼睛里冒出来,它们划过脸颊,迅速变冷。
作者有话要说:出事了__
☆、第54章 黄雀
“今天做的蘑菇汤怎么样?”
“还不错,萨妮。”科里弯起唇角。
“那就好,达蒙。”萨妮从椅子上站起来开始收拾,“我也要回去了,晚一些先生会来看你。你明天还想吃什么?”
“你做得我都喜欢,萨妮,谢谢。”
科里朝一脸愁容的女仆摆摆手,后者则缓慢地离开病房并仔细关上门。
已经十二天了,科里放下手收起表情。
他已经有十二天没见过孩子。
虽然每天都来的切斯特说孩子被送去做一些记录,由克劳瑞丝照顾着,但科里觉得还是发生了什么事。连爱笑的女仆都忍不住的叹气——即使她想伪装。
科里转头看向窗外,他想母亲是对的,只有他出现他才发觉是有多么的爱他,这种情感仿佛融进了他的血液里,让他无法割舍。他珍惜,宝贵,甚至愿意付出生命。
世界上没有什么能比得过他的孩子,所以那点感动的小眼泪不算什么。
——感谢上帝保佑你,使你能健康地来到我身边。
——也乞求上帝能怜悯你,使你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得到善待。
即便如此,现在的科里仍疯狂地想念那个小家伙。
稍稍抑制住翻涌的情感,科里掀开被子。
在过去的十二天里他也想过出去探些口风,但生产后的疼痛折磨着他,哦,还有切斯特严厉地看管,这些都是不利因素。
科里慢慢下床,穿上医院配的鞋子。
在走得一瞬间,一股细小的痛感漫延上来,男人不得撑住桌子缓口气。至少比之前好多了,科里想,再不快点切斯特就要来了。
科里扶着墙走到门口,出去后换上一副微笑的伪装来到护士站。
“达蒙先生!”正在做记录的玛珍被一只摇晃的手打扰,抬起头,茫然的表情立马换成惊讶,她不由叫出声,“你怎么出来了!这样对身体不好,让我扶你回去!”
金发男人哈哈笑道,撑在护士站上:“别这样,我快闷坏了!”
听到这小护士连忙缩缩脑袋,立马道:“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她还没忘记这个随时都在笑的男人刚失去了孩子,他还有个超级严肃的伴侣。小护士调来这里才一个月,还不想惹麻烦。
“护士小姐,你太敏感了。”科里眨下眼,“我是一点也不在意,不然怎么会签政府给的文件。只是我没想到会有这么多后遗症,真麻烦。
男人作出的厌恶表情让玛珍愣神,“你怎么这么狠心?”她感叹道。
“事实上,美丽的护士小姐。有些人喜欢孩子,有些人天生就讨厌孩子,我恰好是最后一种。”科里微笑,“这很自由。我今天来是想找你问问医生克劳瑞丝,她去哪了。你也知道,在我身边的那个穿黑衣服的混蛋什么都不告诉我,克劳瑞丝是我的朋友!”
玛珍赶忙点点头,alpha历来霸道。尤其是男人的伴侣,那股强烈的信息素让她害怕。
“克劳瑞丝是位很厉害的医生!”玛珍道,“那两个士兵来抱小孩时她还追过去,要我肯定不敢。士兵们还说要给什么伯爵,真是太独断了!可惜我也不知道克劳瑞丝医生去了哪,从那天后她就消失了!”
科里默默记下玛珍的话,这位天真的女护士好像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呢。
科里又问道:“那你知道克劳瑞丝家的电话吗?”
“当然。”玛珍在纸条上写下一串数字,交给科里。
“非常感谢。”
科里朝她抛了个夸张的飞吻,朝过道走去。
在科里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过道拐角时,玛珍突然低声对衣领说:“他知道了。”
“玛珍!!”
同在护士站的小护士生气地叫道,她们必须快点完成记录,可是她这个同伴又开始自言自语。从她来的那天就喜欢一个人嘀嘀咕咕的,小护士觉得她应该要去看看心理科!
“是!”玛珍慌慌张张地接过记录本,结果因为手抖得厉害,记录单子散了一地。玛珍赶紧弯腰收拾。
“哦,我的天。”小护士也加入收拾的队伍中,“我真想推荐你去看一看心理医生,你一定是工作压力太大才会出现幻觉!”
科里拐过过道,向办公室的医生借用了电话。
他一边压着听筒,一边输上号码。等听筒那传来嘟嘟声,科里才伸手扶住。
听筒内嘟了三声,被人接起,里面传出个深沉的男声:“先生,是医院来的电话。”
很快,又传来另一个语调很慢的声音:“我知道,是威廉姆斯,他总喜欢不说话。我等他好久了,让我来接……”
科里挂上了电话。
此时,他的大脑飞速运转,陌生的男声、威廉姆斯、小护士说的消失……
事情绝不是如切斯特说的那么简单。
科里连忙向不明真相的医生询问克劳瑞丝家的住址,医生如实地告诉了他。
再回到病房前,科里还特地停下来向傻乎乎的护士玛珍招手,玛珍则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在进入病房后,科里思考着该怎么出去。他的视线落在了床前切斯特刻意留下的衣服——为了防止他不在时科里的监测器会响。
科里古怪地笑了起来。
现在是下午三点,裹着一身黑衣的科里趁护士站的护士埋头记录时溜出了病房。
他走得格外从容,完全让人想不到这是位病人。科里先是绕到了一楼的病房,然后在病人们奇异的目光中跳窗户出去。
然而男人爽朗的笑容使人觉得这不过是个活力旺盛的年轻人。
科里从小路出来,在街边拦住了一辆的士后。向司机清楚说明去向,的士快速地往克劳瑞丝家驶去。
克劳瑞丝住在一栋独立的红色小房子里,这样的房子在住宅区里尤为普遍。科里下车后在签单上签上了切斯特的名字,并对司机说了声谢谢。
周围格外安静,科里站在铁栅栏前观望。
房子的窗帘是紧闭着,科里回想着之前的电话,觉得这气氛异常诡异。
他推了下铁栅栏,随着“吱——”的一声,铁栅栏向内移去。
没有锁。
科里走进去。
一路小心谨慎,走上台阶后科里才缓了一下。他站在一旁推了下门,一股刺鼻的味道迅速从门缝里冲出来。科里连忙往旁退,这时一个黑影闪到身后。
刺痛从头上传来,科里不可抑制地跪倒在地。再一个闷棍,科里彻底失去知觉。
“哇哇哇……”
隐约地听到什么哭声。
科里努力想睁开眼睛。
可是痛感不断地漫延,全身都散失力气。
科里皱紧眉。
“哗——”
有湿润触及到脸,冰冷犹如小蛇般咬着他的神经。科里睁了开眼,眼前是一片水雾弥漫。科里又闭上,一会他才反应过来,匆忙起来。
腹部和头上的疼痛齐齐袭来,科里无法控制地重新倒回地上蜷缩成一团。
科里艰难地抬起头(他的手已被麻绳捆在),在这个高度他只能看到被水浸湿的深红色毛毯和棕色的家具。没有声音,脑袋里的哭声只不过是幻想。
“科里先生。”
在电话里听到的缓慢声音响在上方,一双黑色的皮鞋和一根拐杖闯进视线。
来人走到他面前蹲下来,粗鲁地抬起他的头。
那如枯树般的皮肤摩擦着他的下巴,科里忍着从腹部翻涌上来的恶心。
“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拐杖的主人是个大概四十五岁的中年男人,很胖,头发黑白交加。两只眼睛弯得像是月牙,却透露着无法形容的寒意。
“您大概就是护士所说的伯爵吧。”科里笑道。
“你很聪明。”伯爵端详着他,“我叫布克申。我猜是一个叫玛珍的小护士告诉你的,她看起来很天真,被人套了话也不知道。”
科里心里一下明白,不禁讽刺:“您的人脉可不是一般广呐,布克申先生。”
“哦,你还很厉害。”布克申发出几点怪声。
科里:“谢谢夸奖,我猜想您就是我孩子的抚养者吧。怎么,您没得到孩子吗,还有时间来逗我们玩。”
布克申:“是呢,科里先生。你的国家真是奇怪,有时候答应的轻巧,有时候又固执的遵守规定。现在你的孩子在政府的监控下过得好极了,不过一个月后就必须由我来接手。”
科里的手一下缩紧,麻绳勒紧他手腕上单薄的皮肤。脸上残留的水液也让他想要发抖,十月份被突然泼了一身可不是开玩笑的。
“嘘——”布克申用食指示意,“科里先生,你好像还忘了一个人。”
克劳瑞丝!
科里立即反应:“布克申先生,别告诉我你想在这儿给我们办个相逢晚会。”
布克申笑了起来:“科里先生,你的伴侣已经过得够辛苦了,一面受着离别和失败的痛苦一面还要来安慰你。现在没有你,孤军奋战的他表现更令人期待了。我相信你也会好奇对吗,毕竟你们之前的相处不是很好。”
布克申挥了下手,旁边的保镖上前把科里拎起来。
被保镖推着下完旋转的石阶,令人惊讶的是在这个不认识的房子里——科里猜测这是布克申的私人住宅,居然拥有地下室。
地下室幽深晦暗,两边的石墙上插|满火把。
难闻的空气让科里反感,身上的冰凉让他恍惚觉得会在这个没有暖意的地下室里给冻成碎冰粒。黑衣保镖粗鲁地推着他,走到半路两个邋遢的士兵迎上来。
“这次是大人?”士兵鬼怪地笑道,“布克申先生什么时候换口味了。”
黑衣保镖把科里推向士兵,冰冷道:“对他好点。”
“知道知道。”一个士兵接过后在科里身上摸了一把,一手水,士兵立即厌恶起来,但碍于保镖只得笑道,“养好了,宰起来才舒服。”
保镖没说话,转身离开了。
他们和地底下的老鼠一向没有话题。
两个士兵抓着科里走到尽头,那里有一间紧闭的牢房。
“老家伙,你不觉得怪怪的。”一个士兵话指科里。
“啊——”另一个士兵在门开后把科里往里一丢,再熟练地锁上。
科里顺着牢房里的床沿慢慢爬起来,不缓不慢地对外面的士兵说:“喂,伙计,你们也太用力了。”
“味道,是味道!”先前提话的士兵仔细嗅了嗅,“他是个oga!”
“oga?”第二个士兵转过头也分辨了下,一股甜腻芬芳的味道从面前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来。香味宛若触手灵巧地钻进他的脑中企图蒙蔽他的神经。
士兵盯着男人出神。
“喂喂,老家伙!”旁边的士兵赶忙伸手推着他的同伴。
士兵一下回神,眼前的男人又调皮地朝他眨眨眼。
“天生的婊|子!”士兵骂骂咧咧道,“等布克申先生玩腻了有你好看的!”
科里回到床边,之前的两个士兵在骂了一阵(确切的说是一个骂一个劝)后离开,他们可害怕自己会因为oga信息素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科里望了一圈,牢房里异常的暗,几点流光还是由牢外石墙上的火把传递过来的。两面都是结实的墙壁,只有牢门对应的墙上有一扇小窗户,并用木头拦了好几道。
科里坐上床,之前他在墙角发现一滩褐色的痕迹。
他猜也许是之前人留下的血迹。
科里又扭动了下手腕,被水浸湿的麻绳越来越紧。
“见鬼。”
科里懊恼道。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码完了【挺尸】
之前去逛过孕妇吧(咳咳),有人说他们在坐月子的时候也出去过,所以给这里添上几点伪装属性。
还有玛珍上一话和这一话说的不一样,发现了没0w0
☆、第55章 戒指
“头儿,最后一批也完成了。”
小警察整理着桌上的文件。
约翰转动了下椅子,清晨白色的光线正好照着他的眼睛。熬夜产生的酸涩感使约翰眼睛湿润,他低下头捏了捏鼻梁。
值夜班真是件痛苦的事啊,还加上那个不省心的伯爵。
昨晚约翰特地去了资料室,奈何伯爵的资料少之又少。一晚上也没有得到什么令人欣喜的收获。
“头儿。”
小警察的声音让约翰回过神来。
“什么事?”约翰不满地问。
“没什么事。”小警察讪讪道,“就是觉得头儿怪怪的,好像在思考。”
如果是以前的约翰逊,早就走出办公室回家修个补眠觉了。
“啊——”
约翰故意把声音拖长,小警察立马闭嘴。
约翰踹了他一脚:“如果有这工夫,还不如出去办事,你这吃闲饭的家伙。”
“是!”小警察惊慌失措,“我们是得到了一些消息,但是和伯爵谈不上有联系。”他结结巴巴地讲,“是关于上次来的威廉姆斯先生……”
“什么?”约翰漫不经心地回。
小警察瞟着约翰的表情,见他完全没有走的念头。上帝保佑,他的头儿是个不用睡觉的钢铁巨人!希望他不要在念资料的时候惹到头儿。
小警察拿出资料小心翼翼地说:“据中心医院护士站的护士简·摩尔说,威廉姆斯先生的伴侣科里·达蒙在十月份进入医院准备生产,但他们的孩子在生下来后就被政府接收了。在那天不见的还有女医生克劳瑞丝·希尔顿,后来……大概是过了三天他们收到了一个自称是希尔顿小姐母亲的人,帮希尔顿小姐请了三周的假。”
“医院应允了,毕竟克劳瑞丝·希尔顿是负责威廉姆斯先生家族的特定医生。之后过了十二天,下午两点,科里·达蒙来到护士站向她的同事玛珍询问希尔顿小姐的电话,啊,这里简·摩尔小姐请求我们帮她寻找玛珍小姐的去向,她在科里·达蒙‘消失’的第二天也不见了,打去的电话没有人接,公寓里也没有人,公寓里的房东说玛珍小姐至少超过一个星期没回来。”
“至于我们询问到为什么在科里·达蒙‘消失’后没有报警时,简·摩尔小姐是这样回答的,她说这里很奇怪,那天下午四点的时候,威廉姆斯先生来到病房看望达蒙先生,他进去只有一分多钟,之后就快速地冲出来。她说她被吓坏了,威廉姆斯先生的表情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可是过了五分钟后威廉姆斯先生面无表情地回来,在她这里办理了出院手续,说是要把达蒙先生带回家去照顾……她总感觉奇怪,威廉姆斯先生之前的表情充满了害怕……头儿?”
小警察念着念着发现旁边的约翰正在出神,好像这些信息他一点也不感兴趣。明明是他叫他说的啊,小警察内心嘀咕。天知道他以前常跟他说起他的“好朋友”科里·达蒙。好吧,或许头儿只在乎伯爵的事。小警察收起资料。
这时约翰却突然打了他一下,“下午你跟我出去。”他说,“去找个人,一个红头发绿眼睛白皮肤的麻烦家伙。”
约翰忽略了小警察惊愕的表情,他转向桌子。
他想起了那天黄昏下的切斯特,那个黑发男人对他说他很害怕。
当然,约翰愣是没从切斯特寒冰般的脸上瞧出什么裂缝。
约翰弯了下嘴唇,真希望他能克制住兴奋睡个从早上到中午的好觉。
现在,让我们把时间往回倒一点,倒到切斯特去病房看望科里的那一天。
在切斯特走进后看到空荡荡的病房和床前莫名少了一件黑色大衣时,他就明白那个活跃张狂的家伙已经逃走了。
并且他去的地方是有l国伯爵的地方。
切斯特走出去,尽管他已经很抑制,但在旁人的眼里他走得还是那么的匆忙,更准确的描述是急切与飞快,这显然和他平常所表现的不同。
不过不管他走得再怎么快,那个金发蓝眼睛的男人已经不见,从他的生命里消失。
切斯特坐进黑车,向司机说明地点——之前虚假的拜访交往终于有了这么丁点作用。
司机沉默地开着车,他从未看见过这样的威廉姆斯先生。黑发男人阴沉沉地坐在身后,与生俱来的alpha信息素像把镰刀般悬在车子里。
甚至于司机觉得男人会在下一刻招来恶魔,那蠢蠢欲动的杀机和怒意无法掩饰。
他们到达布克申伯爵郊外的房子时已是黄昏,天边的云朵被残存的光芒照得金光闪闪。切斯特的鞋子打在围栏前的石板上,他的脸被高高竖起的衣领遮住,沉浸在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里。
很快,房子大门被打开,老伯爵的拐杖声嗒嗒嗒地响起。
“哦,威廉姆斯先生。”布克申伯爵微笑地走到围栏,可他没有邀请切斯特进去的举动。
他们相互对立,中间隔着一排红色的木质围栏。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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