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HP]47天改造 作者:墨玉绿
正文 第9节
[HP]47天改造 作者:墨玉绿
第9节
当时的反应也只是——哦,梦|遗了。
汤姆从食物区拿了一杯酒精饮料,一口接一口地喝着,平静而不动声色地观察这所谓的万圣舞会。
显然,十二岁的他们虽然有能力,却显然没有到适合做、爱的年纪。
难道,还有什么额外表演?
少年勾起一抹笑,一口饮尽杯中的饮料。
随着舞会的进行,音乐也由一开始的爵士乐变成节奏强烈的摇滚。原本还伪装着矜持的男男女女们已经脱去了外套,六七年级的男生女生已经在逐渐打暗的灯光下开始接吻、拥抱,呼出来的空气也开始变得浑浊,舞厅里甚至已经有麝靡气息弥漫。
汤姆从沙发上起来,绕过舞池,如同散步一般走过。高挑漂亮的少年总能引起人的注意,再加上漠视一切的高傲表情,整齐光鲜的礼服,他简直符合所有斯莱特林的审美标准。
但没人提出一句邀请。
二年级的斯莱特林不在狩猎的范围之内,因为他们另有安排。
汤姆看着跪在自己腿边赤、裸着身子的媚娃,也没有什么意外的表示。
这就是所谓的额外表演,口、交节目,浅尝性么?
英俊少年玩味地咋舌,眼眸里散射出近乎魔魅的光芒,乍看上去竟然比脚边的媚娃更勾人几分。
媚娃散发的荷尔蒙是任何雄性都无法抵挡的,无关乎情感,只联系生理。
几乎是立刻,汤姆就清晰地感受到在下腹汇聚的热流,浑身温度迅速上升的感觉竟然勾起了他对血的渴望。
“过来。”少年舔了舔嘴唇,冷酷地命令。
但事物也只有在蒙着一层纱的时候最有诱惑力。
汤姆坐在床边,沉默地看着那只媚娃艰难舔弄着他的,原本燃起来的兴味也在单一无味的唾液粘连的声音中消了下去,连单纯的发泄都算不上。
口舌刺激的快感无法避免地累积,却一点也不闲适,一波一波袭上来的只是空虚。
“走开。”魔王终于厌倦了这种举动,眉头一皱又是一道命令。魔王对自己有多残酷,在这时候也可见一斑。他甚至完全不在乎他还没有发泄的。
真是……恶心。汤姆收拾收拾好自己,嘲弄着甩门而去。
成为禁果的性,似乎也没有那么大的魅力……
宿舍静悄悄的。享受着灯光、酒水与色、欲的斯莱特林们哪能那么早回来?
从晚会场到宿舍,被清冷的风一吹,本就不怎么高昂的血气也平静了下来。汤姆将手插在衣袋里,一步一步朝宿舍踱去。
暧昧的灯光到静谧的月光,环境的替换让汤姆也放松了心情,于是,思维不可抑止地转到了那个人身上。
哈利。
少年不禁也一愣。
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想到哈利?
一回到宿舍,视线立马就扫到放在桌上的那份信,旁边还有猫头鹰掉落的羽翅。
汤姆显然没想到这个时候还会收到来信。
刚拆开信封,先掉出来的就是一张照片。
时间是黄昏,背景是与之前伦敦街十五号相差不大的房子,人物是站在房子前,脸上还贴着创可贴的青年。
是哈利。他站在房子前,笑着朝他挥手。
少年的眸色一下子阴郁了几分。他忍不住伸出手指,想在那人的身影上轻点,却被照片中的身影笑着闪开了。
亲爱的汤姆:
我已经到家了。很显然,我身后就是我们的家。这张照片是乔恩帮我拍的,我很满意。
还有,万圣节快乐。
哈利
☆、1939年12月20日
对于整个欧洲来说,一年之中最重要的节日莫过于圣诞节了。纵然大半个欧洲早已脱离了神权统治,但圣诞早已从一个宗教节日向传统节日转变。即使在中世纪受到基督教迫害的巫师,也乐意跟麻瓜一样沉溺在节日的欣喜中。
哦!他们才不管圣诞不诞呢!他们只想过节!
“你真的拒绝了一个马尔福的邀请?”坐在对面的阿布拉克萨斯不死心地说,这个二年级学弟的不在乎反应让他很受打击,“到我家过圣诞节,无疑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谢谢。”直截了当的道歉,已经是明显的拒绝。
阿布拉克萨斯移开视线,看向窗外飞速倒退的山峦和田野,万分疑惑。
他自信一向看人很准。他看得出汤姆的野心与能力,从那双深得让人不敢逼视的眼睛就能感受到,他浑身上下散发的贪婪气息。斯莱特林喜欢这种味道。他也相信,只要给那个少年时间,届时他一定是巫师界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卓越的能力、勃勃的野心,再加上单纯薄弱的背景与家世,这样的人,不正好适合被马尔福家族招揽吗?
原本他以为,汤姆是绝对不会拒绝马尔福家族伸到他面前的橄榄枝的,但那只是他以为。
阿布拉克萨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一皱眉,又瞬间恢复常态。
“你要跟你的哈利一起过圣诞?”揶揄的语气很好的掩饰了他试探的目的。
汤姆垂下眼帘,遮住深邃的瞳孔:“是的。”
阿布拉克萨斯突然心情大好,他调整了手臂的摆放,让自己更加舒服地躺在车厢的皮垫上,唇角微扬,一脸闲适。
在乎,就会有弱点。
哈,当他将毒蛇招入麾下,他就不愁怎么控制住这条毒蛇了!
汤姆自然察觉到了阿布拉克萨斯突然转变的态度。对从四岁就开始伪装的魔王来说,马尔福的掩饰不过是班门弄斧。
可他没有心情去追究深思。
从踏上火车的那一瞬间起,思绪就开始混乱,随时能爆炸一般,让人喉咙痉挛,一阵窒息。
今天是12月20日,思绪无法阻止地蔓延到去年同一个时间。
1938年12月20日,他也像今天一样登上砖红的霍格沃茨特快,忐忑到无法下咽,表情却还要强制轻松。心里早已隐约有了答案,隐约明白那个人不会在“家”,却又不自主燃起火花,越升越旺,等僵硬的身躯有融化的迹象后,才干脆一桶冷水泼下,将冰冷变成伤冻。
如今这个情景又是那么熟悉,格局相同的车厢仿佛在暗示他又一次的重蹈覆辙,又一次经历那种被撕裂的巨痛。
汤姆扭曲了表情,蓦然捏紧了手里的纸条。突然的受力让纸条变形,褶皱也在光影的衬托下极其清晰。
纸上的字迹清晰——我已经到家了。很显然,我身后就是我们的家。
“家”?
汤姆用手遮住阿布拉克萨斯探究的目光,情不自禁裂开嘴边的弧度,露出两颗抵到下唇的虎牙。嘲弄讽刺的表情。
差不多七点了。伦敦的夜色背景已经降了下来,雪花也开始洋洋洒洒。1939年的剧本与1938年的剧本似乎重合了,时间、地点、自然环境都相差无二。
砖红色的列车发出一声嘹亮的长鸣,车头喷出那束蒸汽也一下子粗了许多。列车正在做最后的刹车。
车厢剧烈地摇晃了一下,所有人都随着惯性身体向前倾。
再下一秒,就是突然嘈杂起来的人群。
列车门打开了,学生们如同被释放的苦刑犯一样,欢呼着向外跑去,在车站等候的家长群也瞬间热闹了起来。
这似乎就是黑白默片到有声电影的过度,一瞬间似乎连色彩都丰富起来。
汤姆只是冷眼看着,但谁知道被少年捏在手中的纸条已经映出了汗渍?
汤姆低头扫过纸条上的文字,动作一顿,随手将纸条夹在手边书的书脊间。
他终是没把它撕掉。
哈利早早就来到了九又四分之三站台。
即使他知道列车时七点钟到,但他总担心“也许列车会早到”这种问题,再加上又无事可做,便到车站等人。看看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父母,他们大概也是这种想法吧?
他迫切地想带汤姆回家,那种献宝一样的心情让哈利自己都觉得好笑。
天开始下小雪,原本站在站台边上的哈利也不得被迫退回有遮挡物的等待台上。周围巫师打扮的父母早已抽出了魔杖施展保暖咒除湿咒,而哈利只能跟麻瓜父母们一样搓搓手跺跺脚,让血液留的更快一些。他的魔杖早就在那一次空袭中被砸得粉碎,连飞来咒都不能召唤来它的残骸,得找个时间去奥利凡德看看了,至少这个时代的冬青木凤凰魔杖还完好无损。
就在哈利百般无聊胡思乱想的时候,一声悠长的笛鸣闯入耳鼓,带着一列火车缓缓驶入站台。
仅仅只是他一发愣的功夫,人群就已经在站台边上聚集,换下黑色校袍的孩子们从列车上鱼贯而出,带着满空气的欣喜。
哈利反应过来,连忙也想包围圈内部挤去。
“不好意思,让一下。”
“哦!对不起!”
“借过。”
甚至不用多看,一眼扫过,哈利就看到了他的目标。
“嘿!汤姆!”
就算伏地魔少了鼻子的模样实在不好看,但不得不承认,少年时汤姆总是引人注目的。一个漂亮高挑又气质出众的少年,怎么不引人注目?
四个月不见,他又长高不少,远远看着,估计已经超过他肩膀了。他穿着麻瓜的休闲服,两只手插在大衣的口袋里,用漂浮咒托着行李箱,又引来旁边学生的羡慕。
哈利抖了抖因为寒冷而有些发麻的脚,连忙迎上去,脸上也挂着大大的笑容:“汤姆!”
走进那孩子,才发现他不仅长高了,还瘦了不少,脖子上的喉结也隐约显现了形状,原本柔和的五官线条也似乎被刻刀细心雕琢了一般,凌厉干脆,透出一种少年的张扬。那孩子站在原地等着他靠近,紧抿着嘴唇,目光定定,专注的样子让哈利有些好笑。
“傻了?还想站在这吹风?”哈利拍了拍孩子的脑袋,不禁感叹再过几年可能连肩膀都拍不到了。
汤姆不说话,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哈利。他无法解释,当他的声音如同破空一般出现的时候,胸口满溢出来的到底是什么。若是格兰芬多,早就大呼小叫着敞开双臂热情拥抱了,但欣喜至极的斯莱特林将狂喜与得意转化成最局限的纯真笑容,投人所好,投哈利所好,试图用面具将这种狂喜延续。
戈德里克山谷是一个半巫师聚集地。
哈利很少出入戈德里克山谷,虽然他住在那儿。更多的时候他情愿呆在屋子里,埋头写他的邓布利多军训练计划。
他也说不清为什么选择了这个地方。
山谷中间小广场上的纪念碑还是纪念碑,没有被施与魔法,更不会在巫师路过时变成男人、女人和婴儿的雕像。
“哈利?”汤姆随着青年的视线看去,目光的聚焦点落在那块平淡无奇的纪念碑上,却始终没有看出什么端倪来。
哈利一下子从自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有些慌乱地移开视线,拉着少年,绕过纪念碑朝那栋房子走去。
他突然有些后悔在戈德里克山谷买房子了。这里时时刻刻提醒着他父母的死,也时时刻刻提醒着汤姆与他的联系——杀死他父母的凶手。哈利不敢再回头看那块黑森森的纪念碑。说不定下一次路过那块碑的时候,他会脆弱到哭出来。
“哈利,你怎么了?”汤姆看着哈利的眼睛,与之前一样澄澈透亮,却直觉在某一瞬间忧郁了下来。
“我们快点走,快到家了。”哈利牵着汤姆往前走,将汤姆的手包在手心,企图帮汤姆暖手,却不知仅靠手心那一点还没吹散的温度,连自己指尖都温不暖。
从戈德里克山谷门口,走到他们家门口,这段距离与时间,足够哈利收拾好心情。
每一条走过的路都有不得不这样走的理由,每一个选择走下去的路都有不得不这样选择的方向。
既然决定要陪着他长大,就已经没有必要后悔纠结了。
“欢迎回家。”哈利抿嘴微笑,拉开房子被漆得雪白的门。白色的墙壁几乎要与雪融成一色,衬得眼前男子清俊温和,让汤姆愣在原地。
许是被哈利脸上的笑容感染,少年也情不自禁地扯动了嘴角,上扬的弧度呈现出微笑的轮廓。
“你们回来了?”房里又绕出了一个人,顺手就接过了哈利刚脱下来的外套,魔杖一挥,又将汤姆身边的行礼漂浮进屋,整齐地码好。那严肃谨慎的样子,正是乔恩。
汤姆脸上的微笑也在看到女子的瞬间被迅速收回。他微微皱眉,又立马舒展开眉头,再次挂上笑容:“乔恩小姐,你怎么在这?”
哈利拉了拉袖子,米色的针织毛衣因为大衣的关系而被压出几道褶皱,他连忙侧过头说:“是我请乔恩来过圣诞节的,搬家的时候她帮了不少忙。”
“原来。那乔恩小姐不用跟家人一起过圣诞吗?”少年彬彬有礼地问,又立马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哦!不好意思,我忘记乔恩小姐已经被家族除名了。不好意思,接过一下。”
汤姆绕过站在门口的乔恩和哈利,径直朝客厅走去。
哈利尴尬地站在门口。这孩子吃火药了?
“不好意思,乔恩……”
“不必,他说的也是实话。”乔恩并不在乎这些话,她平静地朝哈利点点头,“我先回房,你的药我呆会送到你房间。”
汤姆在沙发上坐下,沉默地靠在沙发背上。周围的摆设与之前伦敦街十五号并无两样,可就是透出一种陌生的感觉。
少年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三分钟之前的好心情在三分钟之后荡然无存。
他不喜欢乔恩,但并没有不喜欢到要跟她撕破脸皮。可是刚刚她如此自然地接过哈利的衣服,就像她本就是这个房子的主人。丈夫、妻子,很形象的比喻也很美妙的组合不是么?
汤姆咧咧嘴,啧出两颗獠牙。
☆、1939年12月25日(改bug)
“如果要剥夺一个人的情绪,傀儡药剂就能做到。这是一种强效的、黑暗的禁药,服用了药剂的人感受不到外界传递的任何信息。包括酸甜苦辣冷热疼痛,更别说高级的情感如爱恨欢悲了。”
汤姆将笔尖沾上墨水,在“傀儡药剂”的字眼上划了下滑线。英俊的五官也在此时显得格外冷戾狰狞。
男孩深吸一口气,努力将凝结在脑海里的画面打破——温和的男人和知性的女子,亲密无间的交谈,让他觉得无法插入的协调画面。
真可笑。
汤姆忍不住地烦躁,却又拼命压抑着,让嘴角只能挑起嘲笑的弧度。
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再来一个婴儿不就完美了吗?这就是一个家,没有将他包括在内的家。
在后面的剧本汤姆基本都不用多想。那个被收|养的孩子就会成为这个家中最碍眼的存在,没有存在价值的他最终的归宿恐怕还是孤儿院。
汤姆狠狠咬牙,在电光火石之间就想起在孤儿院时经常给他送糖果的女人。
他还记得当年他发下的誓言——终有一天,他要强大,强大到任何人都不能忽略他的地步。
火车上,阿布拉克萨斯的提问:“你要跟哈利一起过圣诞节吗?”并且在得到肯定回答之后明显松了一口气。就算他隐藏的再好,汤姆也能看透他暗暗庆幸的原因——他在庆幸自己尚有弱点。
只要在乎,就会成为弱点。而有了弱点,就不可能强大,不会对马尔福家族造成威胁。
但斯莱特林后裔渴望成功,渴望强大,渴望强大到没有一丝破绽,强大到能像风吹到麦穗一样,压下整个巫师界的对抗。所以,他不能有弱点。
这似乎是一道推理题,一个又一个条件叠加,得到的结论便是——
剔除掉所有的在乎,所有的弱点,才能强大到让那个人不能不在乎。
“汤姆?好了没?”楼下哈利在催促他,他们要去对角巷。目的?买一根魔杖。
汤姆眼神阴暗,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盒子。盒子被施与了反飞来咒,用咒语打开盒子,猩红色的绒布上赫然躺着一只断裂的魔杖,断裂处露出来的杖芯,隐约可以看出是一根漂亮的火红色羽毛。魔杖旁边,还有三四颗带着斑驳砖红蛇的子弹,以及裁成小块暗红色布料。
魔杖的材质自然是冬青木和凤凰羽毛,子弹更是在那人的肌理内镶嵌过,暗红色的布料还散发着铁锈一般的血腥味。
叫他变态他也不会反驳。那种疯狂的收集欲,不是变态是什么?
少年细长有力的手指在断裂处摩挲,手指一个用力,将还连在一起的冬青木彻底剥离。
“来了。”回答的声音里甚至还饱含着笑意。汤姆笑得眉眼柔和,将盒子放入抽屉,走出了房门。
“这还是第二次跟你一起去对角巷呢。”哈利站在玄关处笑道,将围巾围上,身边站着乔恩。她换了一个发型。原本束在脑后盘成一团的头发被放下来,披散在肩上,整个人也柔和了不少,站在哈利身旁,眉眼也染上了笑意。
两人站在一起,微妙的和谐与美好。
汤姆站在楼梯上,脸上笑容没有丝毫颤抖,目光却早已凛冽。
他属于黑暗,他见不得一切美好,他……只觉得刺眼万分。
哈利很久没有体会到这种轻松愉悦的气氛了。
家人,朋友,玩闹。
哈利甚至觉得他是不是把一年的快乐都集中到这一天来挥霍。
幽默又有点小狡黠的孩子,虽然冷淡却细腻的朋友,尚且还是一派和平的巫师界。
但也只有乔恩知道,那个在哈利眼中“幽默狡黠”的孩子是以一种怎么冰冷的目光扫过她的。
乔恩收缓了脚步,落在两人身后。看着身高相差不过的两人并肩而行,不觉皱了皱眉头。
那个孩子敢对着她露出那种威胁恐吓的眼神,却唯独在哈利面前扮作纯洁无辜的幼崽,将明明是最亲近的人蒙在鼓里。乔恩觉得这很不正常,但一时间她又说不上来何处不正常。
在斯莱特林家族里,孩子也善于在家长前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却没有汤姆那么深,那么彻底,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那个孩子,很可怕。
“噢,谁来了?”奥利凡德从码的高高的魔杖盒子后闪出来,一不小心,衣角还撩倒了一部分魔杖,“哦!等等再来收拾。”
“里德尔先生,”头发还没那么花白的奥利凡德朝他眨眨眼睛,“十三又二分之一英寸,紫杉木和凤凰羽毛,绝妙的搭配,也极其强大。它还好么?”
“很好。”汤姆礼貌地点头。
奥利凡德又转向乔恩:“乔恩小姐,十一英寸,梧桐木和蛇心弦,柔韧性很好。我没说错吧?”
“没有。”乔恩摇头,“您记得还是那么清楚。”
哈利失笑。别说现在,七十年后他也记得清楚。
“我想买魔杖。我的魔杖在战争中碎掉了,连飞来咒都召唤不来它的残骸。”哈利说道。站在他身旁的汤姆连挑起的眉头都没抖动一下,只是低头把玩他的紫杉木魔杖,仿佛这与他一点关系没有。
接下来便是一系列繁杂的测量与尝试。
哈利在无奈地接过一根又一根魔杖,几乎将店内所有的东西都破坏了个遍。而站在旁边的乔恩不厌其烦地一次又一次将东西修复好,耐心得让站在一旁的汤姆有些不快。
若不是未成年巫师不得在校外使用魔法……
汤姆低着头微笑,偶尔扫向乔恩的目光更加冰冷。
砰又是一声巨响,被击中的魔杖堆瞬间坍塌,如同山体滑坡一般崩溃。魔杖盒子散落一地。
“不好意思。”哈利实在不好意思,他甚至直接想告诉奥利凡德要哪根魔杖。
奥利凡德倒是乐呵呵地,看着站在哈利旁边,哪怕被魔咒波及也不肯撤开一步的汤姆,思索了一会儿,又像鼹鼠一样钻回魔杖里,埋头寻找。
“唔……应该是这个了。”奥利凡德看看站在一旁的汤姆,自言自语。
汤姆在看到奥利凡德拿出那支魔杖的那一瞬间,黑黝黝的眼瞳就被眯成一条缝。
虽然哈利在他面前不经常施魔法,但哈利那根魔杖的样子他是记得的,更何况如今那支断魔杖就在他手上。他不会看错。奥利凡德手上那只魔杖与哈利之前的魔杖一模一样。
他对魔杖了解不深,不知道世界上存不存在两支外形一样的魔杖,至少在霍格沃茨不存在。虽然整体形状相同,但是手柄上的花纹、长度、木料纹理总会不一样。汤姆虽说不能过目不忘,但起码记忆力是不错的,他敢断言,两只魔杖是一模一样的。
这可真是……耐人寻味。
“噢噢,真是杰作。”奥利凡德满意地拍手,看了看哈利和汤姆,微笑,“你们很亲近吧?”
“是的。”哈利微笑。
奥利凡德笑得更得意了,发黄的牙齿也露了出来:“也难怪。冬青木,凤凰尾羽作杖芯。波特先生,你和里德尔先生的杖芯来自同一只凤凰。换句话说,你们拥有世界上唯一一对兄弟魔杖。”
还眯着眼睛深思的汤姆被奥利凡德这句话打断了思绪。
唯一一对兄弟魔杖?
少年的手指情不自禁地杖柄上摩挲,暗自咀嚼这个“唯一”。
无法抑制的,一种欣喜从心底蒸腾而起,诡异地满足了汤姆。
黑发黑眸的少年扭头,对上乔恩平静地视线,礼貌一点头,露出一个完美的微笑。
乔恩忍不住勾动了一下唇角。那种炫耀一般的得意……到底还是个孩子。
“哈利,你怎么看乔恩?”
“嗯?”哈利诧异将视线从报纸上移开,先看看客房紧闭的大门,又看向站在花瓶后面修剪花骨朵的汤姆。
“比如……做妻子什么的。”汤姆微笑着,将绿叶上还呈粉色的花骨朵捧在手里,然后蓦然收紧。淡红色的花汁顺着手腕流下。
哈利突然笑了:“怎么可能。”他不属于这个时代,就算喜欢上了也不能结婚,更别说不喜欢。
“为什么?我觉得乔恩小姐……会是很不错的妻子。”汤姆将被揉的不成形状的花朵和着残叶一起扔到垃圾桶,抽过纸巾将花的汁液拭去。话说的很慢,似乎每一个单词都是在斟酌之后才吐出的。
“我……有喜欢的人了。”哈利微笑,想着金妮那漂亮火红的头发和富有活力的眼睛。
汤姆手一抖,玫瑰茎上的刺就划破了拇指。
“那为什么不结婚?哈利你……三十三了吧?”汤姆歪着头问道,似乎真的很好奇。可被阴暗积蓄的眼眸已经呈现出鬼魅的紫色,让人不寒而栗。
哈利摇摇头:“她……不在这个世界。”她属于2001年。
汤姆突然沉默了一下。五六秒之后,才听到那孩子平静的话:“……对不起,我不知道她……”
哈利愣了愣,却又不知道无法解释,也只能憨笑着不说话。
汤姆将花瓶摆正。虽然被残忍地摘除掉了一个花骨朵,但其他枝头的玫瑰依然娇艳地盛开着。
有着玫瑰浓密的绿叶遮挡,汤姆可以肆无忌惮地露出快意的笑容。残忍、扭曲、狰狞、残忍、黑暗……似乎所有负面的词都能形容这个笑容。
真是遗憾,她不在这个世界。
黑发男孩轻笑出声,表情满是遗憾。
☆、1941年
两年时间,转眼过去。命盘在无声之中拨快了时间的流速,在命盘控制下的巫师们毫无知觉。或许他们会在冗长的忙碌过后享受瞬间的轻松,轻声叹息:“时间过得真快!”
但这仅仅也只限于巫师。对于麻瓜来说,这两年,是呆在地狱一般的两年。世界大战尚未结束,麻瓜世界一片荒芜。
八月份伦敦的太阳,虽然没有秋老虎让人头晕目眩,但也能让人汗流浃背。
而阳光下千疮百孔的伦敦,更是给人一种炼狱的错觉。
高挑的少年沿着支离破碎的街道走来,黑玉般的头发、略显苍白的皮肤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十四岁的少年已经完全脱去了儿童的幼稚,下巴到锁骨的曲线也因为喉结的凸显而趋近完美,眼角微挑,显得狭长而锐利,五官精致英俊,比之麻瓜电视上的明星也丝毫不逊色。
街道两旁时不时有衣衫褴褛的流浪儿企图凑近。在这个战火纷飞的时候,任何整洁都显得不正常。
少年冷眼走过。
街角那有一个奄奄一息的少女,小腿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扭曲着;垃圾桶旁倒着一个小男孩,嘴里叼着一块被嚼得磨损的牛皮,却没有力气吞咽;废墟中坐着的那个妇人,对着怀里已经没有气息的孩子哭得声嘶力竭。
即使面对着这种极度悲伤的场面,汤姆也可以冷漠走过。
这种冷漠归咎于谁?归咎于当年同样冷漠的他们。
汤姆嘴角噙着笑继续向前走,他甚至还可以回忆起两年前但他们倒在子弹下时,从他们身边仓皇跑过的人的表情。漠然、恐惧,对他的呼救恍若未闻。手掌下血液濡湿的感觉逐渐蔓延,大声呼救却无人上前,逃命者瞥过一眼又匆匆逃命……
汤姆停下脚步,回头看那废墟一般的麻瓜世界,一种报复的快意在心底蔓延。
麻瓜?呵。
绕开伦敦的街区靠近海滩,一踏入黑黝黝的山洞,原本燥热的阳光就被山洞散发的阴森寒气给去除。
汤姆享受地眯了眯眼睛,迈开步子向山洞走去。
穿过甬道看到那一片死静的海域,裸露在外的手臂立刻就被凉丝丝的什么缠上。
「汤姆!你怎么才来!」被要求留守在山洞的蛇已经蜕了不少次皮,原本手指粗细的蛇已经有婴儿的胳膊粗细。
一年多不见,蛇很是兴奋,直接绕上了汤姆的脖子,趴在少年耳边絮絮叨叨:「汤姆!我给自己起了个名字!纳吉尼!好不好听?」
汤姆拍了拍搁在自己肩膀上的三角形蛇头:「安分点,纳吉尼。」
被叫了名字的蛇高兴地甩甩尾巴,乖乖安分下来。
汤姆将视线投向没有一丝波澜的海面,眯了眯眼睛:「我交代你做的任务怎么样了?」
纳吉尼一甩尾巴,一颗石子被投入水面,激起一层涟漪,也将隐藏在平静下的威胁暴露出来,森森的白色覆盖了一半的海域,一直向山洞那一头延伸。
汤姆站在岸边,静静地看着在水中翻腾的灰白色生物,表情平淡,可那双隐隐反光的眼眸却泄露了他此时扭曲的快感。
汤姆眯着眼睛,借着洞内昏暗的光线将阴尸看得清楚,兴味的目光如同在欣赏价值连城的艺术品一般。
他终于扯了扯嘴角,满意地笑了。因为借着几缕光鲜,他看清楚了大半阴尸身上还未被尸毒腐蚀掉的衣服。衣服的左胸口上的海鹰标志、子弹标志,以及十字架标志,都曾在德国空军部队中耀武扬威地出现过。
「汤姆,这些纳吉尼能留着么?」纳吉尼尾巴一甩,掀掉最上面那块水晶原石,露出下边泛着金属光泽的或金或银的勋章。无疑,这些都是从阴尸身上扒下来的。
汤姆随意翻看了一下,竟然还有不少上校军衔。
少年笑得耐人寻味,奖励似地拍拍蛇的头:「非常,非常好。」
一批实力不错的德国麻瓜军人?
的确不错。
「对了,纳吉尼,还有一件事。」汤姆将舌头抵住齿间,发出‘嘶嘶’的声音,轻柔而阴森,「你知道……密室那哪儿吗?」
「不知道。」纳吉尼想了想,摇头。
汤姆颔首,眼眸又阴郁了几分。
但汤姆回到戈德里克山谷的时候,在魔法部上班的哈利也回来了。
“汤姆,你去哪儿?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汤姆脱下运动鞋,富有光泽的黑发垂下,遮住眼睛:“嗯,阿布拉克萨斯邀请我去他家。”
哈利愣了愣,五六秒后才迟钝地‘哦’了一声。哈利抖开报纸,用宽大的报纸遮住他不自然的落寞。
这句话有多少漏洞?哈利甚至不敢去深究。他害怕得到那个无法逆转的答案。
一切都来得那么快,让他措手不及。
也许是哈利的心理作用,他隐约觉得藏在幕后的命盘悄悄调动了时间的流速,在他还没准备好的时候,将最棘手的问题摆在他前面——汤姆上四年级了。
十四岁正是欧洲人最美好的年纪。普遍发育较早的他们已经有了强壮的体魄,不再是豆芽一般的干瘦。五官处在成熟与青涩的边缘,下巴的胡茬也还没来得及毛头,一个个都那么清爽漂亮。而汤姆更是优秀。来自父亲的基因给了他英俊的五官和高挑的身材,母亲的血脉给了他强大的魔力。他有资本骄傲,可他始终谦和有礼。
来自未来的哈利自然明白这表面有多虚假,在知晓未来的前提下细心留神,就能感受来自那双纯黑眼睛里蛰伏的力量与威胁。
历史注定的,他将在四年级接触魂器,将在五年级的暑假亲手杀死他仅存的亲人、分裂第一个魂器,将在六年级打开密室、诬陷海格、杀死同学。所有的事情一团乱麻,密密麻麻聚集在一起,突然地摆在哈利眼前,等他去解决。
他也明白自己解决不了。
他不能戳破,也无法戳破。他所能做的,只是一边忧心忡忡地在书房里埋头写写画画,小心翼翼维持两人之间看似平稳的水镜面,一边被那孩子嘴边的笑容感染。
伏地魔蛊惑人心的手段永远是人不能预测的,有目的蛊惑人心的伏地魔永远是人不能拒绝的。就像当时被蒙蔽了的斯拉格霍恩教授,被套取了王冠所在的海娜莲,哈利亦如是。明知道笑容是假的,却无法拒绝。
“汤姆,我需要离开三个月……当然,我会先送你去霍格沃茨。”哈利放下报纸,疲惫地揉捏着鼻梁。
他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他需要有个人告诉他该如何走下去。
赫敏无疑是最好的引导者。
汤姆猛然抬头,蛇一般的竖瞳骤然缩紧,黝黑的眸子将那个人的身影完完全全倒映在里边。
从1932年到1941年,九年时间,哈利几乎没有一丝变化。皮肤依旧紧致白皙,看不出一丝时间流过的迹象,头发依旧黑亮,不见一丝花白。时间在他身上仿佛停滞了一般。
汤姆小心翼翼地将所有的表情收起来,乖巧地点头:“嗯,我知道了。早点回来。”
哈利抿抿唇,看着那孩子柔和的眉眼,垂下了视线。
汤姆故作平静的绕过客厅。当雪白的墙壁挡住哈利的身影后,他才龇出牙齿,如同磨牙的幼狼一般,牙龈来回摩挲。
「纳吉尼,」汤姆掀开裤脚,露出缠在脚踝上缩小了的纳吉尼,「我需要你帮个忙。」
「帮我看着哈利。」
帮他看着哈利,看看哈利要到哪里去,看看他离开的目的。说的好听,看着,实际,不就是监视吗?
汤姆的表情冷了下来。
哈利身上有太多的疑点。
过去九年,纵然巫师的寿命比麻瓜要长,但也做不到长生不老。连乔恩的眼角都留下了细密的鱼尾纹,可哈利却一如从前。用麻瓜的话来说,或许他体内细胞的分裂特别缓慢?连伤口都愈合得格外缓慢。还有那两只一模一样的魔杖,三年一次的离开,对他若即若离的态度……
太可疑了。
9月1日。九又四分之三站台。
“汤姆……”哈利看着身旁与自己相差无几的孩子,欲言又止。
他想说什么?他想说不要去寻找密室,不要去深究魂器,不要沉迷黑魔法,不要由汤姆·马沃罗·里德尔变成……伏地魔。可是他说不了。
如果他是基督教徒,他会吻在孩子的眉间,诚恳地祈祷:“god bless you。”
可惜他是巫师。
“好好学。”他只能这样苍白又无力地说。
汤姆坐在空无一人的车厢,倚着窗子窥视哈利消失在红色转头。
或许哈利离开也不是好处全无。汤姆托着下巴深思。
至少,他可以肆无忌惮地寻找密室,以及……魂器。
这两年,他真的学到了很多呢……汤姆愉快地眯眼。
命盘满意地拍手,一头看着列车缓缓开动,一头看着来自未来的救世主步履沉重。
或许救世主考虑的确实周全,只可惜他所担忧的已经开始发生。
概括起来不过两个字——
迟了。
☆、1941年9月
斯莱特林们最热衷的就是各种各样的聚会了,对于上了四年级的斯莱特林们更是如此。四年级,在斯莱特林的意义,等同于邀请函,邀请并划分你归属的家族和集团。
斯莱特林的聚会总是那么觥筹交错,奢华浮夸。
而蛇窖似乎永远都是晚会最佳的举行地点。古老而厚重的帷幔、透亮而映衬着水波的玻璃、奢侈华丽且柔和的水晶灯,这一切,仿佛都是为了晚会而准备的。
斯莱特林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很明显便能看出斯莱特林内部的分立——以布莱克家族、马尔福家族、普林斯家族为首构成的三个集团。
汤姆晃着杯子,饶有趣味地看着这种分立。
他的地位比较特殊,三个集团都能找到他的一席之地。虽然从一年级开始马尔福就有意无意地拉拢他,却始终没有成功,这让阿布拉克萨斯颇为丧气。
正想着,那边就走来一人,在汤姆面前停住了。
“汤姆·里德尔。”英俊而有礼的少年微笑着自我介绍,手中酒杯一举,深红色的液体在灯光下竟有种血液的错觉。
“西格纳斯·布莱克。”对面的人也举杯,一饮而尽,“很早就听说你的名字了,汤姆。”
是的,很多人都知道这个斯莱特林的名字,汤姆·里德尔。
霍格沃茨最优秀的学生,神秘、卓越、英俊、彬彬有礼,从头到脚甚至找不到一丝瑕疵,无法反驳的完美。
这种人,虽然个体强大,却没有雄厚的家世。这种人,自然是各个家族拉拢的对象。
阿布拉克萨斯坐在休息区,看着那个男孩在贵族中如鱼得水地交谈微笑,再一次感受到了那种被超越的压迫感。他甚至还记得四年前那个满脸阴郁的男孩是如何受人排挤的,但转眼间,在四年甚至更短的时间内迅速崛起,几乎成为斯莱特林的核心,让三个集团都在他身上打转。
他的目的是让他为马尔福家族效力,可在无意之中,主语宾语甚至被颠倒了!
阿布拉克萨斯揉了揉眉心,神情若有所思。
汤姆·里德尔,不容小窥。
汤姆礼貌地告别了西格纳斯·布莱克,扯开了束得规矩的领结。
这些家族继承人的小心思他知道得一清二楚。
哧,少年轻笑一声,因为微笑而眯起的眼睛却深邃如寒潭,放射出的目光更是带着无尽的贪婪与狂妄——反正,这一切都是属于他的。整个斯莱特林,都是属于他的!
只是时间问题,他总会找到萨拉查留给他的密室。
“汤姆,我能请你跳支舞吗?”清脆的女生打断了他的思索。
汤姆抬起头,眼眸里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在瞬息间散尽,仿佛根本就没存在过一般。
“不,应该是我请你跳舞才对。”汤姆将手中的杯子放到旁边的餐桌上,后退一步,右手按在胸前,左手抬起,欠身微笑。一个完美的邀舞动作。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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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