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
就是这样任性 作者:捕快A
正文 第13节
就是这样任性 作者:捕快A
第13节
卧槽,居然是这样带小孩的!莫程拿被子蒙着头,笑得几乎肚子疼,笑着笑着,就把刚才的郁闷事给忘记得七七八八了,加上乐乐撒了尿出来,再也不肯回自己的床,一溜烟就跑到莫程身边,掀开一点被角就往里钻。
莫程抱住小老鼠一般拱进来的乐乐,对跟进来的贺彦枫说:“来晚了!没你的位置了,滚那边屋里去睡!”
莫程屋里这床是一米五的,两个大人挤挤还勉强可以,再加一个睡觉喜欢满场打滚的乐乐显然是不行的,贺彦枫不肯死心,还想给老婆解释解释刚才的事情,便可怜巴巴地请求,说::”程程,我还有话要跟你说呢,要不,咱们三个人挤挤睡?”
乐乐的小脑袋从被子里钻出,高高兴兴的说:”好啊,好啊,三个人挤着睡,好!不能只是你们两个人越睡觉越感情好,就漏下我惹!”
莫程抱紧了乐乐,说:“我只想和乐乐感情好,叫你爸赶紧自己去睡觉,别着凉了。”
被老婆驱逐的男人好苦逼,贺彦枫没办法,只好苦哈哈地走了。
乐乐睡了一觉醒来,又说话说得兴奋了,趴在莫程的怀里叽叽咕咕说个没完,时不时还撒个娇,把莫程缠得,之前的郁忿渐渐远离大脑,最终搂着乐乐睡了个昏天黑地。
起床的时候贺彦枫已经在试用那个据称”好用的不得了”的豆浆机,磨出了三大杯热腾腾的豆浆,加上楼下买来的鸡蛋饼,灌汤包之类的早点,一家三口一起用了早膳,就带着小孩儿出去玩儿。
只是,莫程今日十分高冷,一直只跟乐乐说话,玩笑,眼睛都不往贺彦枫的方向看,搞的贺彦枫很无奈,不光是一路陪着小心,还不时地寻找可以单独说话的机会,偏偏今天莫程和乐乐像一对袋鼠母子一般,就没有分开的时候,叫贺彦枫好焦躁,好不容易瞅着了一个乐乐去上厕所的机会,可怜巴巴地扯了扯莫程的衣角,说:“宝贝儿,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听我解释……”
忽然察觉到裤子被扯了扯,贺彦枫低头一看,乐乐不是上厕所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乐乐无辜地看着爸爸,说:“我正要去厕所呢,听到你叫我,我就回来了。”
贺彦枫莫名其妙地说:“我没叫你啊。”
乐乐撅嘴,说:“明明听见你喊我宝贝儿的。”
贺彦枫哭笑不得地说:“那不是叫你,那是叫……”
乐乐眨巴着一双水润大眼,总算是明白了,顿时鬼笑了起来,说:“爸爸你说对了耶,果然你们是越睡觉感情越好。”
贺彦枫捂住乐乐的嘴都来不及,果然,莫程听了之后,嗖嗖地飞出几把眼刀,叫贺彦枫越发有口难辩。
直到最后快要离开去赶飞机了,贺彦枫才找到个机会,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对莫程说:“从现在开始,我的一切都和你共有,事业,孩子,还有我脸上这两颗火气痘痘,都是你我共有的,你要负责给我灭火。”
莫程虚虚地踢了他一脚,说:“才不要呢,你的痘痘我很嫌弃。下个星期来的时候如果还没消掉的话,就不要来了。”
贺彦枫哈哈地笑着,说:“我会带着专用工具来,请你给我去火。”
☆、第62章
莫程觉得自己现在的生活简直可以说是滋润得冒油珠珠了,买下的股票开始还只是慢牛走势每天只涨百分之一、二,这些天来开始加速,日涨百分之三、四,中间还夹着三四个百分之五的涨停板,不过是月余的功夫,这支股票居然涨了快百分之五十。赚钱谁不喜欢,尤其是这样每天一点惊喜,加上爱情的滋润和可爱的乐乐的孺慕之情,叫莫程走路都生风,心情倍儿爽倍儿甜蜜,即便是要关闭浸润了几年心血的婚介所的惋惜不舍也不能阻止莫程的好心情。
只是,最近基本没听到小鑫的消息啊……莫程想着,回忆起来,自从那次旅行回来就再也没见过王澍鑫了。到三月底自己要离开,临走前按说应该要常常和小鑫联系联系一起吃吃饭喝喝酒什么的,不过,因着上次小鑫把话挑明又闹了点不愉快,莫程后来又情有所属,对这一份兄弟情份该以各种方式继续下去感到很棘手。
莫程踌躇着想要不要给王澍鑫打个电话,可是,怎么说呢,小鑫没准儿就要问起一些事情,难道要告诉他自己和贺彦枫定情了?那岂不是等于往别人的伤口上撒盐吗?可是,不打电话不见面又着实挂念,小鑫当年是为了自己才跑到这二线小城市的,现在自己倒是要一拍屁股走人,留下小鑫一个人,想着就觉得很对不起人。但是,该怎么办好呢?
纠结啊纠结啊,莫程这一通电话到底没打出去,反而是王澍鑫那边像是心有所感一般,隔了两三个月今天终于打来了第一个电话。
莫程心情有些激动,倒是抢在打电话那一方的王澍鑫之前开口:“小鑫,你这段时间还好吗?我一直想给你打电话,只是……”
王澍鑫在电话那头似乎笑了一声,听起来很落寞的感觉:“只是什么?只是怕告诉我你已经和贺彦枫在一起了的事情吗?确实,我一直不给你打电话,就是为了逃避,不想从你的嘴里证实那个消息。现在看来,一切都是我在自欺欺人啊。”
莫程沉默了一会儿,说:“小鑫,我真的很抱歉……”
王澍鑫再次打断了莫程的话,说:“行了,别说了,都过去了,我不想再提,你也别放在心上,好好过你自己的生活吧。今天打电话来,是想和你说一声,我要离开这里了。”
莫程吃了一惊,说:“为什么?小鑫,你的咨询所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王澍鑫情绪低落地说:“我觉得我还是不适合自己单干,尽管只是一个小小的咨询室,千头万绪的事情太多了,我原以为我能扛得下来,可是,事实证明,那只是我的错觉。没事的时候不觉得,有了事了,别的人都躲开了,只有我这个经营者躲不掉,必须一个人来面对。”
莫程几乎可以断言,王澍鑫的咨询室肯定是出了大麻烦,忙说:“你别忙着下定论,这样吧,你在哪里,我现在过去找你,咱们见了面再说,你要是还把我当哥的话,都别瞒着我,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哥帮你一起扛。”莫程顿了一下,酸涩地说:“小鑫,对不起,这段时间一直没有怎么关心你,都不知道你……”
王澍鑫强颜欢笑地说:“没有什么事需要扛的了,哥你别想太多,我已经向工商局提交了注销咨询室的申请,手续很快就办下来,然后,就无官一身轻了,哈哈,正好出去走走,这段时间总是像被人撵着一样往前赶,现在,终于闲下来,可以思考一下人生了。”
莫程焦急而心痛地喊:“小鑫……”
王澍鑫说:“哥,今天晚上一起吃饭,好吗?我想吃火锅,辣乎乎得真爽快,把心里这点憋屈全辣出汗来,就全好了。哥,陪我吗?”
莫程毫不犹豫地说:“好!”
晚上,莫程见到了两个多月没见面的王澍鑫,心都抽紧了,他瘦了很多,眼睛也木木地没有神采,似乎又回到了以前在孤儿院时被人打了不知道还手只会捂住被打的部位瞪着人的时候,不,比那时候还要糟,现在居然有点人生无趣,看破红尘的感觉。
莫程哪里还吃得下火锅,拉着王澍鑫就开导开来,这样说那样劝,又问咨询室到底出了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竟然落得关门的收场。莫程想了想,一咬牙,说:“小鑫,你别担心,哥这里有钱,前不久听人告诉一个内|幕消息,买了一支黑马股,不过是一个月的功夫,就涨了百分之五十,明天我把它买了,把钱给你,你接着开你的咨询室呗。”
王澍鑫苦笑着说:“再开也是个亏,我就不是搞经营的材料,这次是因为和病人的纠纷,下一次还不知道又会出什么岔子,算了,,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我还是先休息会儿,找一份稳定点的工作算了。”
莫程这才算了,又说:“不工作的话,可以考研,或者出国深造。人一辈子,总是要遇到波折坎坷的,别灰心。”
正说着话,乐乐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莫程不得不告诉小家伙:“莫叔叔在外面陪着朋友吃饭,这里吵闹得很,等莫叔叔回家之后再给你打电话,好不好?”
乐乐有点不高兴地说:“好吧。可是,乐乐今天被叔公凶了,不高兴哎……”
莫程连忙问:“怎么了?叔公?就是你爸爸的叔叔吗?”
乐乐说:“对,就是爸爸的叔叔,我得喊叔公,他今天跑我们家里来,还骂爸爸,气死我了。”
莫程又紧张了起来,忙问究竟,乐乐说不清楚,莫程便说:“那我问你爸爸去,先把电话挂了。”
莫程给贺彦枫打电话,却一直没人接,不知道怎么了,只好打贺家的座机,乐乐跑过来接了,委屈地说:“爸爸和叔公在书房里呢,爸爸没拿手机。”
王澍鑫看这情形,心里酸涩,便对莫程说:“正好吃差不多了,咱们走了吧,坐久了一身火锅的牛油辣椒味。”
莫程心里牵挂着贺彦枫,不知道他叔叔怎么会跑来发脾气,多半是因为他父亲吧,又想起贺彦枫说过的那一段陈年往事,顿时心情沉重起来,却又丢不开王澍鑫这一头,勉强陪着他再火锅店外面的草地上站着说了一会儿话,只是很心不在焉了。
王澍鑫心里很明白,虽然有些难过,但是,这个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莫程最终还是选择了和贺彦枫在一起,就说明他们的缘分一直都在,自己以前真是枉做小人了,便主动说:“哥,我想起来,我还有点事,今天就这样吧,改天有空,咱们再聚。”
莫程回过神来,歉意地说:“那好吧。改天再聚,我这些天都有时间。哦,说起来,小鑫,我的婚介所也要关了,我要去他那边。”
王澍鑫还是有些黯然,说:“我知道了,没想到我们阴差阳错,居然都是这个时候要走啊。哥,我祝福你,和贺彦枫在一起,一辈子都幸福美满。你要自己保重,贺彦枫是不错,对你也好,可是,他家里人不好相处,你以后要多长一个心眼,要是有什么事,尽管给我打电话。”
莫程答应了,心里很感动,同时,还有些纳闷,小鑫怎么知道贺彦枫的家里人不好相处的?只是,王澍鑫说完这话,就开步走了,莫程不好再把他喊回来问个究竟,毕竟,莫程心里很明白,小鑫是个死心眼的家伙,他好不容易才想开了,还能说两句贺彦枫的好话,但是,往深了说就不好了,到底是一块伤疤,不能随意乱揭的。
和王澍鑫分手后,莫程就赶紧回家,坐在出租车上给贺彦枫打手机,可是,一直没人接,最后,还是打的贺家座机,乐乐接了电话,气呼呼地主动汇报情况,说:“叔公好讨厌,一直在书房里骂爸爸不孝顺,说爷爷气病了也不回家去看望,还指着我问爸爸,说什么你自己也有儿子,要是将来你儿子和你断绝父子关系,你心里怎么想?你难不难过?我看爸爸的样子好难过,我都哭了。”
莫程听了,心里也很难过,安慰着乐乐,说:“不是的,乐乐,你不要误会你爸爸,你爸爸是个好人,他不是不孝顺的儿子。”
乐乐郁闷地说:“不过,我也真是不明白,爸爸要和爷爷断绝父子关系,就是不认爷爷做爸爸了吧?可是,爸爸为什么要这样呢?爷爷对我也还好啦,每年过年回老家,爷爷抱着我喊我亲亲大孙子,还给我好多压岁钱,上次给你说的那三十七万块钱的压岁钱,大部分都是爷爷给的。”
莫程就不好解释了,虽然乐乐只是个小孩子,这毕竟是贺彦枫的家事,自己不宜于介入太多,便含糊其辞地说:“乐乐别想太多,反正,你知道你爸爸是个好爸爸就是了,他做的事情,一定有自己的考虑,你还是个小朋友,暂时理解不了,等以后你爸爸就会慢慢地解释给你知道。”
乐乐这才略略放心,说:“哦,那好吧。我觉得也是,爸爸既然是好爸爸,就肯定也是好儿子。他要和也要断绝父子关系,肯定是因为爷爷不好。对,就是这样,爷爷自己不好,还不认错,就给我发很多压岁钱,想收买我,哼!”
莫程不禁笑了,说:“你这个鬼机灵!”虽然是孩子气的话,却也八|九不离十。
☆、第63章
直到晚上十点,贺彦枫才打电话过来。
莫程焦灼地说:“一直给你打电话都打不通,把我急得……你没事吧。”
贺彦枫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说:“你听乐乐说过了?这小家伙真是爱多嘴。我没事,刚才把我叔叔送走了,他已经不生气了,只是有些抹不开面子。我留他在家里住客房,他不肯,只好送他去外面住酒店。”
莫程默然了一会儿,说:“你又和你爸吵架了吗?怎么你叔叔专门跑过来骂你?”
贺彦枫苦笑,说:“没吵架,我怎么可能去找我爸吵架?我只是不理他而已。这一次是这样的……”
贺彦枫大致给莫程解释了一通。
原来,前两天,贺彦枫听一个客户说,冬天去澳大利亚玩挺不错,还用手机里的相册给贺彦枫展示了许多风光别致的照片,贺彦枫看了很心动,便打算春节的时候带着莫程和乐乐去澳大利亚玩一趟,尽享一家团圆的天伦之乐。贺彦枫想着给莫程一个惊喜就没有告诉,结果乐乐个小精灵鬼看到了爸爸带回家来研究的旅游资料申请表什么的,先知道了这个消息,马上高兴得又蹦又跳。恰逢乐乐的奶奶打电话来,正好是乐乐接的,乐乐奶奶先是大孙子乖孙子地喊了一通,又问乐乐要不要提前回老家,省得幼儿园放假期间贺彦枫忙于工作乐乐一个人在家里不好玩,不如早些回老家有爷爷奶奶和姑姑陪着玩。乐乐小孩子憋不住话,马上就骄傲地宣称今年过年不回家了,要去澳大利亚玩。乐乐奶奶,也就是贺彦枫的妈妈、贺母随即就心里打起了肚皮官司,转而给贺彦枫打电话,转弯抹角地问他过年要不要带着乐乐回老家,同时委婉地提醒说,贺彦枫的妹妹贺彦林将在春节期间举行结婚典礼,贺彦枫作为长兄、亲哥哥、也是唯一的哥哥理应到场祝贺。
贺彦枫毫不犹豫地再次拒绝,强硬表示积怨难消,贺彦林的相关一切活动他都不会参与。还有,春节期间因为要出国旅游不能回老家,但是,他会赶在元宵节那一日带着乐乐一起回老家,算是补偿与家人的团聚。这下子,一贯对儿子柔声细语好脾气得不得了的贺母郁闷死了,想着老头子造的孽至今仍叫儿子怨愤,连带着把她这个亲妈也冷落了,还有那么可爱的大孙子,别的奶奶谁不是含饴弄孙地日子滋润得很啊,偏偏就她守着个脑子牛板筋一般的老头子过着冷冷清清的日子。心里难过到了极点,贺母就横看竖看看贺父不顺眼,挑着他的刺儿找茬,终于挑起了火。而贺父呢,自被儿子宣布要脱离父子关系并真的收到相关的公证书之后也郁闷得不得了,早憋着火想要吵架来着,于是,炮仗遇上鞭炮一般,老两口大吵一架。结果呢,贺父气得胸口痛,喊了救护车送去医院,好在经过医院急救很快缓解了过来。但是,此事却惊动了贺父的弟弟,也就是贺彦枫的叔叔前来探望。
贺父本性要强,对被儿子断绝亲子关系的事情一直觉得丢脸,故而忌讳莫深,尽管内心里气得不得了却不曾向任何人提起过,这一次弟弟来了终于触动了伤心事,向弟弟抱怨起了贺彦枫如何不识他这当爹的的一片苦心,竟然为了些许小事悍然做出断绝亲子关系的事情来,又作出痛心疾首的表情,说:“他就算不为他自己着想,也应该为乐乐着想。我们老贺家就这么一子一孙,他如今翅膀硬了,开公司,当老板,挣大钱,公司还要上市了,就不把我这老骨头放在眼里,口口声声不要我的一分一厘,连以前的抚养费都要退还。他不要,还有乐乐也有份呢。要是乐乐长大了知道他把属于自个儿的一百七十亿都往外推,乐乐能不怨他吗?”所以贺彦枫的叔叔听了也急了,一家子骨肉,何至于闹到这种地步呢?便热心地特意跑来这一趟,既是为了解劝他们父子俩的矛盾,也是为了来骂醒贺彦枫不要做傻事,不要把大好的贺家家业往外推,免得便宜了外人。
莫程问:”那现在呢?现在的情况究竟怎么样?你叔叔的态度呢?”
贺彦枫说:“我把大概的情况都给我叔叔说了一遍,我叔叔很震惊,他原本不知道情况这么复杂。最后,他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不管这个事情了,也管不了。”
贺彦枫的叔叔是下午到的h市,当时贺彦枫还没有下班,先在办公室里说了一会儿,随后又将叔叔带回自己家在书房里谈话,其间,两人都有发火冲着对方大吼大叫的时候,就是乐乐在电话里向莫程形容的“叔公凶爸爸,还凶我”。实际上贺彦枫在讲述那一桩成年往事的时候,情绪也很激动,反而是贺彦枫的叔叔听到侄儿媳妇竟然以男儿身诞下乐乐却被被贺妹贺父勾结外人加以陷害迫害以至于劳燕分飞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简直是难以形容。
贺彦枫当时也是豁出去了,心想,既然老头子会搬救兵,那我也不能示弱,要讲理是吧,好,那就索□□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说个清楚,请这一位一贯心地公正的叔叔来评评这个理。
贺父是三兄弟,老大也就是贺彦枫的大伯年纪最大,前几年就因为中风而不理事了,贺家这个大家族的事儿基本上都不管。本来按说贺父身为老二更有资格接过老大的班,可是,他思想僵化,而且刚愎自用,贺家的那些侄儿侄女们都只是明面上恭维他,顺从他,实则都不喜欢他,也不买他的帐。所以,最后贺家这个大家族的事务就落到了贺彦枫的这个小叔叔的肩膀上。按着贺彦枫的判断,叔叔就是贺氏大家族的一把钥匙,只要搞定了小叔,家族里的其他的人也就不会发杂音了。
可以说,这一次是险中取胜,小叔既然表明态度说不管了,换而言之,贺彦枫和莫程以后基本不会有太大的麻烦。
莫程不禁笑了起来,说:“你和你叔叔是不是关系还不错?”
贺彦枫也笑了笑,说:“你怎么知道的?”
莫程说:“他的态度明显偏向你嘛。本来,按说这个事发生了,一般人的说法,都是‘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做父母的无论怎么错得离谱,子女都应该无条件谅解。他又是你爸爸的同辈人,怎么说他都应该为你爸爸出头。可是,现在他却说他不管了,其实就是暗暗地站在你这一边。我说的对吧?”
对,以后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再也没有人可以任意破坏了。贺彦枫脸上的笑意扩大,声音也变得欢欣起来,说:“是,我叔叔其实只比我大十来岁,小时候他老是带着我玩儿,所以关系很好。再说,这种事,本来就应该对事不对人,帮理不帮亲。”
说着,贺彦枫忍不住说:“程程,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明察秋毫,别人露一点口风你就猜到了,乐乐这一点像你。”
莫程心里微微讶异,贺彦枫这说话的口气倒像是认识自己很久了一样,还有,乐乐这一点像你,这句话怎么听怎么像是有点意味啊。
贺彦枫随即也意识到自己话说得急了,连忙补救掩饰地说:“你经常和乐乐在一起,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所以乐乐也学了你几分。”
莫程这才释然,转而关心现实的问题,问:“那现在怎么办?你过年真不回家呢?”
贺彦枫叹了口气,说:“我妈的意思总是想着我应该经常带着乐乐回老家探望父母尽尽孝心,或者索性回老家那边去生活。怎么可能呢?我是没办法和他们在同一个屋檐下过的。孝顺不孝顺也就随他们怎么想了。要说尽孝什么的,若是钱能解决问题就好办了,可是他们偏偏又最不缺钱,若不然,我也可以多给他们钱,算作孝心。现在……就算我是不孝子吧,反正我实在没办法把往日的芥蒂一笔勾销,再说,程程,我知道你心里的顾虑,你也肯定是不会乐意和他们多有什么接触的。”
莫程了然地点头,说:“是,既然合不来,就尽量少来往。不过,面子上的功夫还是得下,别叫你父母太难堪了。咱们中国人讲究回家过年,要不你还是带着乐乐回去一天,和他们一起吃除夕夜的年夜饭,然后,咱们再出发,也就是耽误一天的事儿。”
贺彦枫想了想,说:“要不然这样,我们一起回r市(贺彦枫老家),你暂时在酒店住下,我带着乐乐回去吃年夜饭,在老宅住一晚上,然后,第二天一早,就是初一早上,咱们就出发去澳大利亚,玩七天回来,正好上班。就是要委屈你一个人在酒店吃年夜饭。不是我不想带你去见我的父母,而是我觉得你没必要见他们,我爸爸的为人你也知道,他是个老顽固,始终不会真心对待和接纳你的,有什么见面的必要呢?反而添堵。再说,以后是我们一家三口过日子,和他们没什么牵扯,不见面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莫程答应了,展望一下,离过年还有两周多,而且,乐乐很快就来了,真开心啊。
随后,莫程又向贺彦枫提及王澍鑫的事情,感叹地说:“我真羡慕你呀,有那么多的堂兄弟表兄弟,虽然不怎么往来,却比我强太多了。我就这么一个干弟弟,这一次分开,以后天涯海角,不知道多长时间才能见一面。”
贺彦枫本来是不喜欢王澍鑫的,听到莫程这样说,忽然心生怜悯,是啊,程程连一个亲人都没有,王澍鑫虽然讨厌,到底是真心真意地对程程好,再说,他现在也绝了对程程的念头,算是改邪归正了。要不要把王澍鑫也弄到h市来,以后好叫程程有个朋友兄弟走动一下,就没那么孤寂了,也省得程程老是挂念这小子。以后嘛,程程反正是做婚介的,叫程程顺带着给王澍鑫找个男人过他们自己的小日子去,不是就皆大欢喜吗?
贺彦枫拿定了主意,笑对莫程说:“你弟弟的工作,我倒是可以提供一个不错的去处,也在h市,以后你们不必天涯海角,都在本市住着,也就是开车一脚油的事儿。”
莫程惊喜万分,说:“真的?h市的单位不好找吧,我弟弟是心理医生,对口的工作可不好找。”
贺彦枫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居然不相信你男人的能力?”贺彦枫本来是不认识卫生系统的人的,可是,为了苏瑾的事情这段时日都和精神病院的一些上层领导有接触,王澍鑫的专业倒是对口,看能不能在h市的某个大医院里给他谋一个精神科医生的职位,王澍鑫的学历资历是够了的,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莫程有点羞恼,这家伙真是大言不惭,那一天亲密接触之后,他的自称就从“你男朋友”升级为“你男人”了,不禁笑骂一声“滚!干过嘴瘾很爽吗,老是占老子便宜!”
贺彦枫还就是喜欢占老婆的便宜,越是见不着人还越是干瘾大发,连续调戏莫程,最后,被莫程挂了电话,以示惩戒。
乐乐听爸爸说这个周末去妈妈那边,去了就呆在那里不用回来,可以天天和妈妈混在一起,高兴得不得了,但是想着爸爸一个人在家又有点儿舍不得,爬在爸爸的膝盖上撒娇,说:“爸爸,可是,我怕我去了妈妈那边你会很想我的。”
贺彦枫揪着乐乐的小鼻子亲昵地玩笑,说:“是啊,爸爸一定会想乐乐想得睡不着觉的。”
乐乐露出发愁的表情,说:“那怎么办呢?”
贺彦枫呵呵地笑,将乐乐举起来亲了一下儿子的嫩脸蛋,说:“那爸爸就好好工作啰。这段时间简直是,都忙着陪你们了,爸爸把好多事情都往后推,乐乐去妈妈那边,爸爸正好去出两趟差,事情办好了差不多就春节了,咱们正好去澳大利亚玩,好不好?你在妈妈那边要乖乖地听话,别惹妈妈生气,知道吗?”
乐乐脆生生地说:“我才没有呢?我喜欢妈妈都来不及,怎么会惹他生气?”
贺彦枫又亲了一下儿子,说:“好。哦,对了,咱们这个星期去妈妈那边要晚一点,我要先去法院听判决。”
乐乐转动着一对灵活的眼珠子,问:“是对……安迪老师的判决吗?”
☆、第64章 一更
周六。早饭后,贺彦枫自去更衣间换衣服,他穿了一身纯黑的西服,然后选了一根非常严肃的深兰格纹领带,对着镜子一丝不苟地打上。
忽然,感觉裤子被人拽了拽,贺彦枫低头一看,原来是乐乐跑来了,正用一只小手拽着贺彦枫的裤管,睁着一对乌溜溜的大眼睛,仰着头巴巴地望着爸爸。
贺彦枫继续打领带,问:“怎么了?乐乐?”
乐乐有点心虚,却还是问了出来:“爸爸,你今天是要去法院听那个……安迪老师的……”
贺彦枫没等乐乐说完,决然地说:“她不是你的老师,她是个坏人,乐乐你不能对坏人心软。今天是她恶有恶报的日子,爸爸要去亲眼看着。嗯,乐乐就在家里等着爸爸,你乖乖地玩一会儿看会儿电视,爸爸中午就回来,下午带你去妈妈那里。这一次你要在妈妈那里住下来,所以,现在快去把你的东西收拾好,别有什么东西忘记了。那要等下个星期爸爸过去的时候再给你带。”
乐乐顿时高兴了,说:“太好了!我可以带玩具吗?可以带变形金刚吗?”
贺彦枫说:“都可以。用箱子装好就行。”
“好!”乐乐大声地说,随即扭头往外跑,一会儿,又刹车一般忽然停住脚步猛地转头回来,对贺彦枫说:“我可不可以去听?我想知道她有没有对妈妈做过什么坏事?”
贺彦枫弯下腰,捏了捏乐乐的小包子脸,说:“不行,乐乐就呆在家里。那个坏女人的罪行爸爸去听就可以了,乐乐听了怕小耳朵会痛哦。”
乐乐撅撅嘴,说:”我才不怕呢。那好吧,我就在家里玩一会,爸爸你要快点回来啊。我等不及想见到妈妈了,因为我给妈妈画了一幅画,想给他看!”说完,就欢快地跑出了更衣间。
贺彦枫这一次出行,十分低调,甚至没坐自己的专驾,而是令司机开了一辆公司业务人员常用的普通帕萨特,带着两个随从轻便出行。下车时看看周围没有记者什么的人,贺彦枫还是谨慎地竖起衣领,并在脸上架了一架遮住大半面部的墨镜,然后才起步,按着秦警司的之前发的短信的指引,由法院的一道偏门进去。没走几步就找对了地方,眼看着庄严的审判庭就在前面几步之遥。
此时,手机铃声却响了起来,贺彦枫打开一看,却是秦警司的来电,心知异常,连忙接了起来。
经过这两三个月的交道,秦警司现在和贺彦枫已经熟悉到可以直呼其名的地步了,接通了电话之后也不客套,直截了当地说:“彦枫,你还没到审判庭吧?”
贺彦枫沉声问:“已经到门口了,正准备进去。发生了什么事吗?”
秦警司说:“那你不要进去了,往回走,不要去旁听庭审。我怀疑苏瑾会在庭上弄什么幺蛾子出来,你在场的话,不好。”
贺彦枫虽然微感遗憾,可是知道秦警司这么做自有道理,便说:“那好吧,那就请秦警司你多费心了。不过,你还是给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然心里一直琢磨着。”
秦警司办事非常稳妥细致,之前贺彦枫就专门给他说了一下自己的顾虑,刨去莫程生下乐乐这个重大隐情,将苏瑾和自己的纠葛都告诉了秦警司,并请他一定帮忙。
秦警司非常够朋友,找了一个他的铁哥们做此案的公诉人,并委婉地告知,此案的受害者贺乐扬虽然只是个年仅五岁的幼童,但其父贺彦枫的名下产业扬程科技近年来在h市大出风头,又同时因其外形突出,婚姻状况不详而广受瞩目,此案其中隐情颇多,贺彦枫只想苏瑾伏法,却极不情愿将此事在公众面前曝光,所以,才走的公诉程序,届时不需要原告方和被告方对薄公堂,避免泄露原告方不欲为人所知的隐情,那哥们也答应了,事前做了很多工作,就怕有什么差池。
然后呢,苏瑾自从落网之后,其情绪的起落状况一直为那做公诉人的哥们关注着,开始苏瑾还有股子“我爸爸是李刚我什么也不用怕”的架势,再后来,听闻苏父与苏母打起了离婚官司,她俨然成为苏家弃子,她的情绪就明显委顿了下去,可是,昨天下午开始,她的情绪忽然诡异地高涨,貌似间歇性精神病发作了似的,不知道是预备在庭审上装疯呢,还是酝酿着什么大招,总之,为了谨慎起见,秦警司建议贺彦枫不要去听审了,免得临时出什么乱子,殃及自身。
贺彦枫听完了秦警司的话之后,感激地说:“好的,既然这样,我就不去了,正好我今天也有事情要出门,一切都拜托你了。”
秦警司笑着说:“说哪里话,别这么客气。彦枫,你想亲眼看着仇人伏法,也不一定非要到现场不可。有录像资料的,等完了之后我拷贝一份给你,发到你邮箱你,你慢慢看,不解气就多看几遍,哈哈。”
贺彦枫挂断电话后,转身离开,出门时正看到那边似乎有点骚动,便叫司机慢点开,顺便看一眼究竟。
原来是,苏瑾之母杨婉婷到了,正被记者们围堵着追问呢。
苏家以最初的泥沙业起家介入房地产开发业并在十多年间发展成为全国闻名的地产企业,苏瑾作为苏家独女自然是当仁不让的大家闺秀,五年前,苏瑾因为精神失常而在家长期静养的消息已经大跌人眼镜,这一次被公诉方告上法庭,罪名居然是诱拐儿童罪,简直是匪夷所思,其中必有什么不得了的隐情,故而专务小道消息的记者们八卦之魂熊熊燃烧,可惜漏出来的消息少而又少,官方的说法是这女人精神异常才会行此颠倒之事,并为保护未成年人权益拒绝透露受害人情况,所以,记者们一无所获,也就转而追逐其他的新闻热点去了。可是,案件开庭前不久,爆出最新消息,说是二十年来一直安心于婚姻围城的苏瑾之父苏伯东不光在女儿受审其间不闻不问,还结了新欢,据称新欢已经珠胎暗结,苏母杨婉婷为此找上门去,发生抓扯,苏伯东竟然为此扇妻子耳光,并宣称要离婚,所以,苏母这段时间跑法院跑得很勤,既为她自己的离婚之事也为女儿苏瑾的案件,真是焦头烂额。
这一天,苏母也乔装改扮了一番,可是,怎么瞒得过人精似鬼的社会版记者们们,她才一露面,就被包围了,即便是纱巾可以遮掩,记者们也能窥见苏母灰败的脸色,却毫不心软地将一支支匕首一般的话筒戳到她面前追问:
“苏夫人,您的爱女为什么会以欺骗手段诱拐儿童呢,难道她很需要钱吗?……”
“苏夫人,听说您丈夫已经全然放弃苏瑾,并另结新欢,还为此对您大打出手,是这样的吗?”
“据说苏瑾有精神疾病,请问是怎样的程度呢?会对本次审判有影响吗?她会坐牢吗?还是被送去精神病院?”
“苏夫人,其实您丈夫是为了您教养女儿无方以至于其走上犯罪道路所以迁怒于您才执意要离婚的吧?”
苏母被问得神情狼狈至极,最后索性跪倒在地,哭着向记者们说:“是,苏瑾有罪,可是,她是个病人,她不知道后果才会犯罪。我也确实是教女无方,等苏瑾病情好转,我会好好地教导她改过自新的,也会带着她去受害人那里赔罪求原谅的。求求大家,放我们母女一条生路吧。”
贺彦枫远远地看见这一幕,却毫不动容,勾了勾唇角,对司机说:“走吧,不看了。开快点。”心想,现在就跪地求饶了?好戏还在后面呢。
☆、第65章 二更
贺彦枫回家接了乐乐就直奔机场,赶到的g市还早,都没到中午,于是一家三口会和之后便一人牵着乐乐的一只小手去了附近的公园里散步,或者,看乐乐玩一堆什么青蛙跳、转转乐之类的游戏项目,预备着再过一个小时,让小家伙活动活动就好出去吃午饭。
看着乐乐玩得满头大汗,小脸红扑扑地跑过来,莫程赶紧掏纸巾给他擦汗,一边擦一边问:“好玩吗?”
乐乐说:“不好玩。”
莫程笑着瞪他一眼,说“不好玩,你还玩得那么起劲?”
乐乐一本正经地说:“我猜这个不好玩,可是我要试一试才知道它是不是真的不好玩。试了以后发现果然不好玩。现在我要去试下一个了。”说着,乐乐就拖着莫程去售票处买别的一个什么项目的票。
莫程对这小鬼头简直没辙了,转头对贺彦枫说:“快带你儿子去玩!老在那里一个人玩什么手机?”
莫程是误会了,其实一个人躲在一旁的看手机的贺彦枫不是在玩,他是在用手机给秦警司发短信,好随时了解庭审的状况。
话说贺彦枫虽然很遗憾地没去亲眼看到仇人伏法,却一直关心着案子的进展,毕竟这案子磨蹭了好几个月,磨得贺彦枫的神经都尖了,好容易才等来开庭审理的这一天,却不能亲眼目睹那恶女人伏法,说不遗憾是不可能的,不禁在心里抱怨,司法程序确实太磨人了,证据和事实都那么清楚,判个罪却那么难,不光是等,苏瑾的案子怎么判都还有个计较。
苏瑾的精神状况司法鉴定的结果已经下来了,不管贺彦枫怎么怀疑她是装的,可是,人家司法鉴定的结果就是苏瑾是间歇性精神障碍患者。但是,这也不意味着苏瑾可以凭着这一张鉴定书当免死金牌就此免除刑事责任了。
一般人都认定疯子杀人都不犯法,其实这还要看当时的具体情况。刑法规定,“精神病人在不能辨认或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经法定程序鉴定确认的,不负刑事责任。”那是指的完全的疯子,需要时时刻刻看管起来的而且有暴力倾向的那种。而苏瑾呢,她是间歇性的,也就是时好时不好的那种,适用的法律条文比较微妙,“间歇性精神病人在精神正常的时候犯罪,应当负刑事责任。”也就是说,犯罪的时候如果没犯病,就是犯罪,要坐牢,犯罪的时候如果正在犯病期间,那就可以免除刑事责任,不用坐牢。
贺彦枫悬心的就是这个。当然,就算苏瑾被判免除刑事责任,她将会被送往八医院,也就是贺彦枫已经控制住的医院,同样没有好果子吃。不过,贺彦枫还是希望“天网恢恢”,让做坏事的人直接接受法律的制裁,那样比较大快人心。
所以,今天的庭审很关键,不能亲自去的贺彦枫心里总踏实不了,故而即便今天是和相隔了一周的老婆见面,他都是神思恍惚的。别说陪乐乐玩了,连莫程问他话他都没听见,就坐在公园的长椅上,舒展双腿,心不在焉地用手机翻看各种资讯,时不时检查一下短信信箱,看秦警司有没有又发新的短信过来,弄得莫程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名堂,还有点不高兴。
直到十二点左右,秦警司主动打了电话过来,汇报说一审判决已经判了,苏瑾拐骗和虐待儿童罪名成立,虽然,经相关医疗机构的鉴定苏瑾是间歇性精神障碍患者,但是,她在实施对受害人的拐骗和虐待事件的时候精神是清醒的,故审理的法官认定为苏瑾在具备清楚的认知能力和自我约束能力的情况下对受害人施以主观故意的犯罪行为,触犯了刑法,理应担负起刑事责任,一审判决犯罪嫌疑人苏瑾入狱三年,立即执行。
贺彦枫本来懒洋洋地坐在长椅上的,一听这话,顿时喜上眉梢,霍然站了起来,大声地问:“真的判了三年?”
秦警司笑着说:“真的!这么大的事情,我骗你干什么?又没人给我好处!”
秦警司又抹着汗说:“彦枫,幸好你没来,那女人太能做了,一听被判刑,马上就在法庭上大叫大嚷地,拿出一副你们法院的人说我犯罪的时候不是疯子,那我现在就疯给你们看的架势。当时那阵仗啊……我看了这么多判案现场,都是第一次看到,简直太疯狂了。妈的,就仗着她是个神经病就胡作非为,无所不说,把法官都气着了,说要给她加一条藐视法庭罪。”
说着,秦警司欲言又止,吞吞吐吐了一会儿,说:“你说她是装的神经病,可是她今天可真像个疯子,竟然说出那样的疯话……”
“怎样的疯话?”
秦警司短促地笑了一声,说:“她爆了乐乐的真实姓名,还说了你,还有,她说……”秦警司顿了一下,说:“她竟然说乐乐是一个男的为你生的小孩。这不无稽之谈吗?我觉得她真是疯了。”
听贺彦枫那边半天不回答,秦警司在电话那边喂了两声,说:“彦枫,你在听吗?”
贺彦枫真是快被苏瑾这个不要脸的贱人气死了,真是人至贱则无敌,居然到了这种地步还不见棺材不落泪。贺彦枫回过神来,掩饰地说:“不好意思,我陪乐乐在公园里玩。这里太吵了,不太听得到,你接着说。”
秦警司说:“其他的也没什么了。她会去我说的那个监狱,到时候,呵呵……哦,我现在回办公室,下午再来法院看看,看那个现场视频资料整理好了没有,要是有了,我就弄一份出来给你,你自己看了就了解了。不过,这个资料算是内密的,你看了就看了,别给别的什么人看。”
贺彦枫答应了,说:“谢谢啊,老秦,这次你帮我大忙了,等我回来请你喝酒。”
秦警司哈哈笑着说:“好说,好说。咱们哥们互相帮个小忙,还需要说谢字吗?”
※※※※※
是夜,贺彦枫心情畅快至极,不光是晚饭的时候要求喝酒,并鼓捣完了两瓶红酒,还很有点借酒起色心的架势,弄得莫程不得不警告他说:“你想干什么?你儿子就在那边坐着呢。”贺彦枫瞄一眼看电视看得专心的乐乐,借酒壮胆,索性搂住了莫程,贴在他耳边,口中带着红酒香气的暖暖气息直扑莫程的耳垂,带着三分霸道、三分撒娇的语气说:“那个农妇诗人都敢宣称她要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她的男人,我怎么就不能了?我也穿过了大半个中国,我也是专门来睡你的!”
莫程的脸爆红,死劲推他一把,说:“你丫耍流氓也看地方啊,带坏小朋友啊。”
贺彦枫舔舔唇,说:“好,你现在去哄小朋友上床睡觉,我等你。我勉强还能忍三十分钟。”
莫程气得叉腰,说:“怎么是我哄乐乐睡觉?到底是你儿子还是我儿子?”
贺彦枫今儿还真像是喝高了,望着莫程的眼神十分露骨,他的唇边扬起邪气的笑,说:“不管了,总之,我吃定你了。”
莫程瞪了他一眼,心里却是扑扑直跳,觉得这样的贺彦枫竟然十分性感,同时,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莫名地感到——
十分期待。
☆、第66章
乐乐很不满意地看着把电视机关掉的爸爸,慢吞吞地说:“人家还没有看完呢。”
贺彦枫说:“这不是完了吗?看,都唱歌了。”确实,在唱片尾曲了。
乐乐抬眼看爸爸一眼,撅嘴说:“还有一集。广告完了就来了。”
贺彦枫决断地说:“都八点半了,谁家的孩子这么晚还不睡觉?快去睡!”
乐乐不满地说:“你想去睡觉就去睡觉嘛,我要看电视。”
贺彦枫盯着乐乐,爸爸的权威不容挑战,乐乐只好嘟嘟哝哝地从沙发里站起来,却泄愤地说:“好嘛,不看了,不看了。爸爸最讨厌了。”
莫程从厨房里探出头,招呼乐乐说:“乐乐,快来,热水器里的水烧好了,正好用。”
乐乐脆生生地答应着:“好哒,我来了。”又朝着爸爸吐吐小舌头,调皮地说:“今天晚上我要和妈妈睡,你一个人睡,不借妈妈给你,谁叫你不许我看电视!”
贺彦枫“嘿”了一声,正说要揪住这小家伙教训教训,狡猾的乐乐却早有防备,跟滑溜的小泥鳅一般一缩小身体就跑走了,叫贺彦枫站在那里又好气又好笑,心想:“这小家伙想反天了?我的老婆,我想睡就睡,还要他批准吗?怎么就变成他借给我的了?”
一时莫程帮着乐乐洗好了脸手小屁股和小脚丫出来,对贺彦枫说:“你也快去吧,乐乐说要和我睡。”
乐乐牵着妈妈的手,眼睛一闪一闪地看着爸爸,一脸“我知道你想干坏事,偏不许你干坏事,请叫我红领巾,不用谢”的鬼马表情,看得贺彦枫忍不住敲了他的小脑袋一个爆栗,说:“快睡觉去!这么晚了,还这么清醒!”
乐乐捂住被敲了一记的脑袋,愤怒地瞪了一眼爸爸,说:“本来就不困不想睡觉,非要逼着我睡。我睡不着,我要听讲故事!”
莫程不知道这两家伙在较个什么劲儿,他昨晚上没睡好,自己倒是困了,这时候捂嘴打了个哈欠,对乐乐说:“好,给你讲故事。我就怕故事没讲完,我就先睡着了。”
老婆睡着了我的戏还怎么唱?贺彦枫一听这话急了,难道晚上的“大餐”要泡汤了?老婆你不能这样。你都默许我了的。贺彦枫急忙绕到莫程的那一侧,压低声音说:“你别哄着哄着自己也睡着了,我还在客厅等你呢。”
莫程撩起眼皮看他,明白过来这意思了,妈蛋儿子还在这里眼巴巴的瞅着呢,就这么大言不惭地约炮你丫真是脸大如盆。当着乐乐的面,莫程不好说什么,只得似笑非笑地盯了贺彦枫一眼,悠悠地说:“好,你等着吧!”
莫程带着乐乐进房间去之后,贺彦枫听着房内似乎有断断续续的说话声,貌似莫程已经开始给乐乐搬讲故事了,心想,今天小家伙和自己作对着呢,也不知道这故事会讲到什么时候,不如趁着这机会看看庭审那视频资料吧!
贺彦枫搬出出电脑,上网打开邮箱,找到那份邮件,下载了十多分钟终于打开了。
当屏幕里出现身着黄色马甲、铐着手的苏瑾出现并神情木然地落座在受审席上时,贺彦枫几乎都认不出她来了。
贺彦枫虽然没有认真看过她长什么样,粗略的概念还是有,毕竟认识十多年了。比如她和贺彦林一起玩的时候还是小姑娘的模样,还有在后来她在他爸爸公司里做企划时年轻时髦女子的装扮。而现在,沧桑的面容,时不时露出犀利而疯狂的眼神,又老又叫人心生怖意。
贺彦枫有些庆幸今天听了秦警司的话没去听庭审的好了,不然,一直看这一张脸,再一想到她妄图嫁给他的念头,简直隔夜饭都要吐出来。
庭审前是漫长的法律程序,法官,陪审员们咬文嚼字地讲述法律条文,确认苏瑾姓名并犯罪情况等等,苏瑾一脸抗拒的表情。
然后是公诉人宣读公诉书,长篇大论地读了苏瑾的犯罪事实,并受害人提供的证据等,不一而足。
苏瑾一脸麻木的表情。
随后是公诉人对苏瑾发问,针对其犯罪时的情况及精神状态很有技巧地提问,苏瑾也意识到这里很关键,埋伏着许多地雷,不能不小心,可是,她面临着一个两难选择,太清醒太巧妙地回答问题,显示她的精神状态好。颠倒错乱的回答,却又不足以自我辩解她的罪行。
紧跟着,是苏瑾的辩护律师提交法庭苏瑾的精神状况司法鉴定书,申辩苏瑾在实施犯罪行为时精神状态异常,故而不需要负刑事责任之类的云云。
随后是公诉人对苏瑾再次有技巧的盘问,然后是和苏瑾的辩护律师的唇枪舌战。显然,秦警司这哥们做公诉人确实有经验,嘴皮子也好使,一下子就把苏瑾那律师说得哑口无言,法官的脸上出现若有所思的表情。
最后,尘埃落定,法官判苏瑾有罪需要入狱服刑。
此时,连屏幕这边的贺彦枫都屏住了呼吸。他知道,对于苏瑾那样一贯骄傲的所谓名门闺秀而言,这相当于把她全部的骄傲剥下来,往地上践踏,这其实比杀了她还要痛苦。此时,贺彦枫听着都有一丢丢不忍心,毕竟,他从来都是一个性情中人,并没有喜欢看着人倒霉的心理,只是,苏瑾的话,实在是不能对她有一丝一毫的同情心,不然就是“农夫与蛇”。
果然,接下来的一幕叫贺彦枫的那一点同情心顿时荡然无存。
屏幕上的苏瑾神情扭曲而狰狞,对着刚才展示过被拐骗儿童头上乌青被撞的虐待痕迹的投影仪疯狂大叫:“那算什么虐待?我只是抓着他的头往桌子上磕了一下而已。他根本就不该存活在这个世界上。你们知道吗?贺乐扬是贺彦枫的儿子就是创办了扬程科技的贺彦枫,有名的钻石王老五,女人都想嫁的贺彦枫!哈哈,他都有儿子了,而且,这儿子牛逼啊,是一个男人给他生的!男人和男人生的孩子,不是怪物是什么?难道应该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贺彦枫气的站起来,手里的水杯都捏爆了,水啊茶叶啊搞得笔记本的键盘上一片狼藉。
此时,好不容易哄睡了乐乐的莫程走出来,赶紧冲上来帮忙,从纸巾盒里扯了一堆纸巾来擦拭键盘上的水和茶叶,一边还埋怨地说:“你还愣着干嘛呢?水浸到键盘里,电脑要坏的。这是你才拿来的外星人呢”。
贺彦枫急忙想要关掉文件,可是电脑却忽然死机,屏幕上神情疯狂的苏瑾就定格在那里,恶狠狠地”瞪着”正忙忙碌碌地擦拭着键盘的莫程。
莫程也看到了,不悦地皱眉,说:“还以为你在看小黄片呢,结果你看的什么鬼东西。这女人怎么看起来这么可怕?”
贺彦枫索性长按电脑启动键,终于把电脑关了,叫那恶毒女人归于黑暗。
贺彦枫揽住莫程的腰,说:“乐乐睡着了?”
尼玛这女人真是毒药,本来贺彦枫性质高涨得恨不能速度爬床的,现在都没什么心情了。
接下来莫程的一句话更加叫他败火又郁闷:“这个女的的表情,怎么……像是在哪里见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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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面对着日思夜想了五年的老婆,贺彦枫还是很勇猛地打起了精神,先是绵绵情话,然后上下其手,随即突飞猛进到宽衣解带。
莫程有点害羞,无论怎么有思想准备,可是这样子被脱光了像案板上的鱼一般等着被他吃还是还很不好意思,倒是宁可他一下子冲进来算了,别这么慢条斯理地做什么拓展,一根手指到四根手指什么的,不要太羞耻……
贺彦枫很有耐心也很有技巧地撩拨着老婆的身体,直至老婆完全热起来,手指也能感觉到那紧紧箍着的一圈松开一些了,似乎还分泌出了些许肠液。
低下头,看见莫程的脸上一层薄汗,在床头灯的暖光下简直称得上艳若桃李,偏偏是一对漂亮的眼睛雾蒙蒙的,丰润的嘴唇微微张开,露出一点白生生的牙齿,神情亦是迷离迷茫,完全情动的样子。
贺彦枫俯身吻住这心爱的人,唇齿交错中霸道宣称:“老婆,我来了,穿过大半个中国……”还有,穿过五年的光阴……
”我、来、了!”话音落下,贺彦枫用力闯入了莫程的身体,那一瞬,两人齐齐发出一声欢愉的叫喊。
也许是因为前戏充足,莫程并不觉得痛,而是一种自己的内部被完全填满的饱胀感,略略诡异,但是,随着他开始缓缓地抽动,那种饱胀的感觉变成了满溢的幸福,从莫程被吻得略红肿得的嘴唇中不断溢出:“啊…啊…啊哈…再用力些…”
“遵命,老婆。”贺彦枫低头吻住老婆,随即一个大力俯冲,叫莫程发出的软软低吟瞬间拔高了几个分贝。
“混蛋,谁叫你……”莫程想用腿踢他,却被他顺势抓住,扛在肩膀上,随即以狂风骤雨般的动作将莫程拖入灭顶般的极致感官享乐中。
这一夜,凝聚了五年的刻骨思念,所以,很长,很堕落,很欢愉,很缠绵……
☆、第67章
一晚上做了两次,次数不算多,时间却拉得很长,将近两个小时,其间,贺彦枫像得了一直垂涎的新玩具的孩童一般爱不释手,哄着莫程摆出各种各样的姿势,莫程开始还很紧张羞涩,手脚都不配合,可是,对方沉浸在□□中的嗓音非常低沉而喑哑,听起来十分性感而且不容抗拒……再后来,被他的动作带入巅峰的莫程仿佛全身都软了,一滩泥一般任由他索取。
莫程越是软,他就越是硬,钢枪一般入在莫程最柔软的地方,深深地来回,重重地捣……
等第二次做完,贺彦枫还要俯身上来,莫程用手软软地推着他,勉强瞪了他一眼,有气无力地说:”还来?你想整死我吗?”
贺彦枫确实想要再来一发,五年来的懊恼思念,失而复得的欣喜,叫他的心头鼓风机一般涨着,加上此时软瘫如泥的老婆玉体横陈在面前,皎白如玉般的身体上落着点点红痕,旖旎情致,叫他怎么停得下来?恨不能就呆在老婆那个的地方,再也不出来了就好了。
可是,老婆这不胜弱衣的姿态却叫贺彦枫怜惜不已,他亲了亲莫程汗湿的发,说:“不来了。可是你这样,又出了一身汗,总得去洗洗。”他是心疼老婆,不想累着老婆,可是,刚才欢。爱时那飞上云端般的畅快之感叫人简直欲罢不能,如果不是老婆不愿意,他还可以再战三个回合。
莫程租的这个老房子里卧室没有卫生间,洗澡什么的真不方便,而且动静太大怕惊醒了乐乐,贺彦枫只好自己去厨房用盆子接了一些热水来,给已经陷入昏睡的莫程擦拭身体,然后把毛巾一丢,自己也上了床,抱着睡得人事不知的老婆软绵绵的身体,心满意足。
莫程一晚上都睡得不安稳,每次他迷迷糊糊地醒来,就能感觉到贺彦枫还在迷恋地吻着自己,而他的手亦然流连在自己的肌肤上,像在婆娑什么古董珍玩似的。莫程推他一下,挪了挪身体,说:“干嘛呀,跟个猥琐狂一样,老是摸来摸去,亲来亲去地,你不睡觉吗?”
贺彦枫固执地将莫程拉回来圈进怀里,又亲了亲心爱的老婆,理直气壮地说:”亲自己老婆有什么猥琐的?”
莫程嘟哝了一句,却被他蛮横地堵住嘴吻住,莫程挣了两下,就放弃了,觉得枕在这家伙坚实的胸膛上也不错,很踏实的感觉,至于这家伙手啊嘴啊不停的骚扰,却也渐渐地叫莫程品出一种宠溺的感觉。
莫程慵懒地打了个哈欠,在他怀里调整了一个相对舒适的姿势,然后安心地靠在他的胸口,沉沉地睡去。
醒来时,莫程发现窗帘拉得密密实实的,但是,能感觉到外面的天光,枕边的人已经不在了,房间外面似乎传来隐隐约约的话语声,可能是贺彦枫和乐乐在外面小声地说话吧。
莫程试着移动了一下身体,后面那一处羞耻的地方因为昨晚上承受了不该承受的压力和侵入有些钝钝的痛,但是很干爽洁净的感觉,身上还穿着轻轻软软的棉绒睡衣,显然贺彦枫昨晚给自己做了细致的清理,还帮着穿了衣服。
想到他的温柔细致,莫程心里暖暖的,随意在身上卷了一件厚重的外套出了房间,看看他们在干什么。
贺彦枫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长腿上摆着笔记本电脑,乐乐在靠窗的桌子边坐着,似乎……在画画。
一看见莫程出来,眼尖的乐乐就先丢下笔,“吧嗒吧嗒”地提拉着小拖鞋跑了过去,抱住莫程的大腿,扬起小脸,眼睛亮晶晶地,问:“莫叔叔,爸爸说你有点不舒服,所以,要多休息,是吗?看乐乐乖乖地在外面画画,一点声音也没发出来。我乖不乖?”
莫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说:“乖,乐乐最乖,给我看看,你画的什么呢?”
莫程带着乐乐往桌边走,贺彦枫也站了起来,去厨房端了一碗粥,还有小碟子装着的几色清爽小菜放在莫程面前,说:“先别管,去洗脸刷牙,吃了早饭,再和这小家伙啰嗦。”
乐乐冲着爸爸呲了呲一口小白牙,贺彦枫笑着拍了拍他的背,说:“本来你就是个小啰嗦鬼,话多得很,别饿着你莫叔叔了。”
莫程依言去盥洗了出来,问:“你们都吃过了?”
乐乐点头,抢着回答:“爸爸带我出去吃的,这是专门给你打包带回来的,爸爸说,让你一次睡个够。莫叔叔,你哪里不舒服?是不是感冒了呀?”乐乐眨巴着一对天真的大眼睛,歪着小脑袋,又说:“感冒了,要多喝水,还要少去人多的地方。我们老师教我们的。”
贺彦枫见莫程脸上露出窘态,马上把乐乐拖开,说:“好啦,你这连珠炮一样,叫莫叔叔还怎么吃饭呢?边上玩去吧,听话!”
贺彦枫打包回来的粥熬得十分细滑软糯,配的小菜也精致可口,莫程吃了一碗,问:“还有吗?”
贺彦枫接了他的碗过去,说:“有,还够一碗。你喜欢吃吗?那我再下去买一点。”
莫程轻笑道:“本来不喜欢吃的,可是……”他挑起眉梢,墨黑的眼珠往贺彦枫的方向灵动地一转,就成了一个非常好看的娇嗔的眼神,唇角偏偏还微微地勾着,说:“还不都怪你!害得我只能吃这些!”
要不是顾忌着乐乐在这里,贺彦枫肯定又扑上去了,老婆啊,你现在学坏了啊,哪有大清早就勾得人起火的?离晚上的活动时间还早得很呢,这十来个小时叫人怎么熬啊?
乐乐就像是听到了爸爸肚子里的怨念一样,乐颠颠地跑过来,对莫程说:“莫叔叔,我看见你喝粥,我想起以前的一件糗事。”
莫程很有兴致地问:“什么糗事?”
乐乐站在中间,连比带划地说:“有一次爸爸带我去吃饭,都是爸爸的朋友,然后,大人坐两桌,小朋友另外坐一桌,中午吃的米饭,晚上喝粥。有一个家伙很讨厌,老是喜欢吹牛。他就说他的食量最大,可以喝五碗粥,能一次把桌上那个大粥碗一个人干掉。我不服气,我就站起来,叉着腰对他说:我能喝六碗。他马上声音好大地说:我能喝七碗,我说,我能喝八碗,他说,我能喝九碗。”
莫程听得好笑,说:“然后呢,你就说,你能喝十碗?”
乐乐摇摇头,说:“我才没那么傻呢。我瞪了他一眼,说:撑死你!”
莫程和贺彦枫都哈哈笑了起来,莫程呼噜着乐乐软软的头发,说:“到哪里找来你这么个机灵鬼儿?”
乐乐开心地说:“莫叔叔,你来看我的作品吧。”
贺彦枫羞他,说:“就你那几幅鬼画符,还作品呢!别笑掉莫叔叔的大牙了!”
乐乐冲过去,捏起小拳头在爸爸身上又捶又打,说:“爸爸真讨厌!就不说一句好听的话!昨天开始就讨厌,不许我看电视,今天早上还不许我去找莫叔叔玩。”
莫程笑着拉他,说:“好了好了,你爸爸是故意讨厌的,他怕他今天晚上走了,留下你在我这里,万一你太想他,怎么办呢?”
“又被你猜中了!乐乐是小机灵鬼,你莫叔叔是大机灵鬼。”贺彦枫深深地看着莫程,黑眸中满是柔情宠溺。
莫程看乐乐画的画,还蛮吃惊的,虽然都是孩童稚气的涂鸦,可是,乐乐的画勾局十分清晰有层次,比如说画一座花园,一般的孩子就是涂上点花草树木,再画上几个长开手臂玩耍的小人就算齐活了,而乐乐的画,即便是一棵树,树上的叶子疏落有致,树的阴影投射在树下的孩子身上什么的,都面面俱到地考虑到了,而乐乐,也不过是个不足六岁、还在上幼儿园大班的小孩!
莫程真心实意地夸奖了乐乐一番,然后抬头看贺彦枫,说:“乐乐的画是有高人点拨的?我觉得不像是那些在学前艺术班里胡乱学的。”
贺彦枫走到莫程身边,搂着他的肩膀一起欣赏乐乐的“作品”,开玩笑地问:“哟,乐乐,你莫叔叔赞扬你的作品不错哟,算对得起我一个月三千的学费了!”
莫程扬眉,说:“一个月三千?这么贵?土豪你真有钱。”
贺彦枫说:“没有,这不是土豪价,就是市价,现在的教育培训就是这么贵,我还花得便宜的呢,本来是打算花六七千块的,结果人家还看不上,没花出去。”
贺彦枫解释说:“乐乐从小就喜欢画画,我想着给孩子培养一个兴趣爱好也不错,在纸上涂涂画画,总比看电视玩电脑好。不过,我觉得外面的那些班鱼龙混杂的,不如一对一的效果好,就托人去美院,想找个教授点拨他一下。可是,人家教授不乐意,说点拨一个小孩儿绘画启蒙,相当于高射炮打蚊子,是大材小用,就举荐了一个他的得意门生给乐乐做一对一的点拨,还是上门服务,一周三次,又方便又省心。”
说着说着,就说到了乐乐的教育问题上了,因为乐乐即将要上小学,这个择校的问题马上就要面对了,贺彦枫说:“别人给我推荐一所学校,是私立的,号称是全市最牛的贵族小学,师资很不错,学校环境还有各种硬件条件都不错,就是要住校,乐乐不乐意,我也舍不得。”
莫程听了断然地说:“住校的就算了吧,这么丁点大个娃儿,再怎么聪明伶俐,生活自理能力也差,就这么丢出去,别说你了,我都舍不得。”
你是亲妈当然最舍不得。贺彦枫揽住莫程的腰,温柔地说:“好,都听你的。我现在都等不及三月份来了,真想天天都这么守着你。”
再舍不得,该走还是要走。一会儿晚饭吃完,贺彦枫帮着莫程收拾好了碗筷,就准备要走了,乐乐还是舍不得,巴巴地望着爸爸,眼泪在大大的眼眶里转来转去,说:“爸爸,乐乐不想你走。”
贺彦枫抱起乐乐,亲了亲他的小脸,说:“可是,爸爸要上班啊。乖啦,你和莫叔叔在一起多好玩,一个星期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到了周四我就过来陪你们。”
莫程帮贺彦枫取过手包,问:“这周可以周四就过来?”
贺彦枫说:“是啊,乐乐不在家,我正好去出差,哦,对了,忘了给你说了,我这次出差就是去敲定借壳上市的事情,估计周一二你那股票就要停牌了,千万别卖啊。”
莫程的离愁别绪被这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驱散了,不禁兴奋地说:“真的吗?要停牌了?”
贺彦枫笑着说:“是啊,按着我那手下的话说,停牌期间不看股票,停牌出来也不用看股票,股票天天往上画一字,还看什么呢?”
贺彦枫说的股票画一字的意思就是股票开票直接封住涨停板,有买盘无卖盘,因为极度看好,这种开盘就封住涨停的态势会持续一段时间,只有突发性的重大利好才会有这样的走势。
莫程高兴地拉了拉乐乐的手,说:“好了好了,你爸爸去给咱们挣钱去了,让他走吧,周四再见。”
☆、第68章
贺彦枫走了之后,乐乐就明显没那么灵动了,虽然还是很乖,却总有点闷闷不乐的神情。
莫程逗他说:“怎么了?你一直说喜欢莫叔叔,可是,你爸爸一走,你都不理我了!”
乐乐抱着莫程,将脸蛋贴在妈妈的脸上,说:“才没有呢!我只是特别喜欢我们三个人在一起。”
是啊,三个人在一起,就像真正的一家三口一样,莫程心有感触,抱紧了乐乐,说:“等三月份过了,莫叔叔这边的工作了结了,我就去h市,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三个人一直在一起了。”
乐乐点点头,忽闪着一对黑葡萄一般的大眼睛,说:“也许不是三个人,也许是四个人。”
莫程先是讶异,随即了然,拍拍乐乐的小毛脑袋,说:“我们有乐乐一个孩子就够了,不再收养别的小孩儿了。”
乐乐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冲着莫程傻笑了一下。
晚上,莫程和乐乐早早地就洗漱后上床,挤在一个被窝里舒舒服服地说着话,乐乐给莫程说了很多爸爸的事情,讲他小时候怎么爱生病,一到天冷就感冒,一感冒就转肺炎,爸爸怎么整夜整夜地守着,还有后来从爷爷奶奶家搬出去之后和爸爸相依为命后的一些事,有笑有泪,据莫程听来,还是辛劳苦楚居多。
乐乐说着说着就困了,眼皮上像刷了一层糯米浆一般,越说越慢,越说越将小身体往莫程怀里缩,最后就彻底没声音了,睡着了。
莫程叹了口气,将小东西从怀里捞出来,让他自己睡好,手则去摸床头柜上的手机,想着要不要给贺彦枫打个电话,看他到了没有。
手机上已经有几个短信了,莫程草草看了一下,都是贺彦枫发来的,他应该早就到h市了。
莫程的电话一拨出去,那边就接了,低沉而磁性的嗓音说着温柔而关切的话:“我到了有一阵子了,怕你和乐乐睡下了,就只发了短信。”
莫程摸了摸一侧的乐乐,他的鼻子里发出均匀的鼻息,小脸睡得热乎乎的,这点说话声应该不会吵醒小家伙,便笑着说:“确实我们睡下了。不过,现在没事,你说吧,乐乐已经睡得像个小猪一样,打雷都吵不醒了。”
贺彦枫沉沉的笑声经过话筒的过滤越发磁性好听,叫莫程情不自禁地想起昨天晚上他就是用这样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说着情话,哄着自己摆出各种各样羞人的姿势……
贺彦枫敏感地察觉到了,调侃地问:“程程,你想我了?怎么不说话?”
莫程回过神,说:“滚!谁想你了?”
第1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3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