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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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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综漫]照实 红裙子 作者:胡紫薰kkkk

    正文 第3节

    [综漫]照实 红裙子 作者:胡紫薰kkkk

    第3节

    “好,你慢点,别弄坏了。”牛皮封面,用细麻绳捆着的日记本,怎么看怎么文艺,陈秋实也懒得解绳子,想直接拽开。

    蔡照看他笨手笨脚的,拿过本子,用剪子剪开了。你不能指望两个大男人解开复杂的绳结不是。

    “x年x月xx日

    我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城市,感觉一切都解脱了,楠楠,我祝你和乐乐幸福。

    …………………………………………………………

    x年x月x日

    楠楠,不知道是我们之间谁的问题,我已经把他让给你了,希望你可以好好珍惜。

    …………………………………………………………

    x年xx月xx日

    楠楠,你还是走了……如果我们都没有遇见乐乐,是不是还可以是好朋友,不,你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

    …………………………………………………………”

    通过刘晓英的日记,他们看到了一个狗血的故事,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姐妹,认识了一个男孩子,刘晓英和乐乐互生好感,但赵楠,也就是楠楠,也喜欢上了乐乐,刘晓英无意中知道楠楠也喜欢乐乐,于是决定退出,但乐乐不愿意,于是楠楠知道了刘晓英和乐乐在一起的事情,愤怒的赵楠觉得自己被最好的朋友和喜欢的人同时背叛,忍不住想要自杀,但被家人及时发现,捡回一条性命,刘晓英知道之后,决定离开老家,到北京上学,把赵楠留给乐乐照顾。后来在毕业的时候,听到了乐乐和赵楠订婚的消息,她也释怀了,紧接着赵楠煤气中毒过世,刘晓英崩溃了,她回去参加赵楠的葬礼,之后又回到了北京,跟乐乐也没有任何联系。

    “啧啧啧……防火防盗防闺蜜啊。”看完整个事情的发展,陈秋实只能总结出这句话。

    “看来,应该就是赵楠拘走了刘晓英的魂魄。”蔡照放下日记,去屋里准备招魂的东西。也得亏赵楠和刘晓英感情好,赵楠的生日刘晓英都写在日记里了。

    “你要招魂?”秋实看到熟悉的符咒和工具,“照现在这个情况看,赵楠已经是恶鬼了,你把它招来,太危险了!”陈秋实按住蔡照的手,不让他继续画符。

    “我知道,我从来不做没有准备的事,放心吧,送佛送到西,既然决定插手,那就干脆做到底好了。”蔡照挪开手,又把秋实的手握在手心里,“别担心,不会出事的,再说我不是还有你么。”蔡照摸摸陈秋实柔软的头发,这种触感让他上瘾。

    “我——我什么都不会啊……我怕——我帮不上什么忙。”陈秋实把手抽出来,有些心虚。

    “哈哈,你好歹也是‘红衣女鬼’,这点戾气还是有的。”蔡照想起他俩初遇时的样子。

    “我……我哪有戾气,别开玩笑了,我要是有戾气,早就成厉鬼了。”陈秋实摸摸耳朵。

    “有,它就在你心里。”蔡照戳了一下秋实心脏的位置。其实从一开始蔡照就有些疑惑,陈秋实太干净了,干净得不正常。陈秋实的死亡,符合成为厉鬼的条件,穿红衣,车祸意外,成为地缚灵,生前有特殊癖好不被人接受,还被父母送进精神病院,但他身上除了鬼该有的鬼气阴气,毫无戾气,这有点不科学,通过一段时间的相处,蔡照发现,陈秋实可能不是真的毫无戾气,而是他将这一切都深埋起来,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说白了,他不是不怨,不是不恨,而是不愿去怨恨,但若是没有这股力量支撑,陈秋实早就灰飞烟灭了,绝不可能在十字路口呆了十年。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陈秋实摸摸心口的位置。

    “从我感冒,你来我家的时候……北京城虽说还算安全,但不代表没有其他厉鬼,但你那天晚上自己回去,完好无损地回到路口,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所以我觉得你没那么简单。”蔡照直视秋实的双眼。

    “呵——还以为可以瞒很久呢。”陈秋实瞥了他一眼。

    “其实——你不用隐瞒。”看到陈秋实冷下来的脸,蔡照有些不知所措,只能伸手,把陈秋实揽进怀里。“不用对我隐瞒这些,你应该怨,也应该恨,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但我不会让你去做坏事,我会看着你,会保护你,你安心吧。”蔡照轻轻抚摸着陈秋实的后背,也把心摊开在他面前。

    “蔡照,你真的是个好人。遇到你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分。”陈秋实也回抱蔡照,紧紧贴着他的胸膛,听着属于活人的心跳,感觉自己的心好像也能跟着跳动起来。

    “好了,秋实,我去招魂,你在旁边帮我看着点。”蔡照安抚了陈秋实,松开手臂,接着过去画符。

    “行,真出事我可不管你啊!”露出小尖牙的陈秋实坏笑道。

    “好,我尽量保证不出事。”蔡照回他一个痞笑。其实胸有成竹,对付刚死了一年的小鬼,小菜一碟。

    “那最好了。”陈秋实拍拍蔡照的肩膀,跑到一边看热闹。

    ☆、第十八章

    蔡照把香烛纸钱供品准备好,取出符咒和桃木剑,陈秋实还是第一次看蔡照用桃木剑。一把古朴的桃木剑,上面没有任何装饰,只有一条黑黑纹路纵贯剑身,握手处包浆莹润,“蔡照,这剑怎么没见你用过啊?”陈秋实有些好奇想碰,又惧怕桃木的威力。

    “怕伤着你,这剑可是我师父传给我的,据说都用了好几代了,看到那黑色的纹路了么,是雷击纹,杀鬼驱邪最好。”蔡照抚摸着剑身,手指划过雷击纹。“再说你平时冒冒失失的,伤着了,我在上哪去找室友。”蔡照看着陈秋实想摸又不敢摸的表情,觉得有些好笑。

    “嘿嘿,这么好的东西,你还是收着吧。”陈秋实对桃木剑上的力量还是有些畏惧,只好转过身不去看。

    蔡照手上继续准备,公鸡血倒进碗里,大米倒进碗里,铜钱用红线穿好……一切准备就绪,蔡照又念起了招魂咒。跌宕起伏的吟唱仿佛诉说着人生曲折,陈秋实用听的入迷。

    “来了。”陈秋实睁开眼睛,摆出防御的姿势。

    一阵阴风刮过,一个浑身散发黑气的女子出现,赵楠是煤气中毒死的,浑身看着挺干净,却因为周身缠绕的黑气,看起来污浊不堪。

    “赵楠,你为什么要拘走刘晓英的魂魄?!”蔡照厉声问到。

    “为什么?呵,我们本来是好朋友,她却背着我跟我喜欢的人在一起,你还问我为什么?”赵楠很是不屑,单被蔡照镇着,不敢放肆。

    “刘晓英不知道你喜欢乐乐,而且也是她先跟乐乐在一起的。”陈秋实反问到。

    “明明是我!明明是我先喜欢他的!为什么!为什么乐乐选择的是她!”赵楠压抑不住心中的愤怒,变得疯狂起来,“我都要和他结婚了!我都要和他结婚了!为什么?!我哪里比不上刘晓英!!!”赵楠已经癫狂,屋里阴风大起。

    “你哪里比得上她?!你阴险自私卑鄙龌龊,利用刘晓英跟你的姐妹情,用自杀逼迫她离开,你怎么可能比得过她。”陈秋实一连串的质问,逼得赵楠步步后退。被仙儿护在羽翼下的刘晓英,无论从哪方面说,陈秋实都想为她出头。

    “啊!!!我不服!!!我不服!!!”赵楠已经失去控制,蔡照拿起纸符,念着口诀,十指上下翻飞,捏着指诀。

    “破!”只听蔡照大喝一声,符纸闪着金光印到赵楠身上。

    “啊——我不甘心——我不甘心!!!”赵楠已是强弩之末,垂死挣扎。

    “说吧,刘晓英的魂魄被你藏哪儿了?”蔡照擦擦手里的桃木剑。

    “呵,我魂飞魄散了,你们也找不到她。”赵楠要挟他们。

    “有你这种朋友,真替英子悲哀。”蔡照看她没有悔改的意思,也已经堕落成恶鬼,打算给她个痛快。

    “想用这个要挟我们,没了你,刘晓英的魂魄就自由了,我们能把你招来,还怕招不到她吗?”陈秋实不屑的看着这个同类,真是智商感人啊。

    “你们找不到她的……哈哈哈哈哈——”赵楠还没说完,蔡照用桃木剑挑起符纸劈开虚空,两条锁链凭空出现,将赵楠捆个结结实实,然后消失了。

    “秋实,解决了。”蔡照用干净的布又擦了一遍桃木剑。

    “刘晓英的魂魄也不知道在哪儿。”陈秋实低下头,有点失望。冥顽不灵,执念太深,堕入地狱,回头无岸。赵楠已经杀人,堕入地狱不可救赎。

    “没事,能找到的。”蔡照取出刘晓英的那块手帕,没想到还没念咒,刘晓英自己就出现了。

    “吓!你什么时候来的!”突然出现的刘晓英,吓了陈秋实一跳。“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大妹子。不对,我们现在都是鬼了,也吓不死了啊。”陈秋实抚摸胸口,突然想起来他俩都是鬼了。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蔡照其实也吓了一跳,不过他没陈秋实反应那么激烈。

    “从你们招楠楠过来的时候,我就有感觉了,没想到你居然是道士。”英子指着蔡照,一脸难以置信。

    “这个……算副业,我主业还是摄影师。”蔡照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

    “从一开始你们召唤楠楠,我就偷偷跟在后面,她走的太快,楠楠……她走了吗?”英子看屋里就陈秋是一个鬼,以为赵楠已经离开了。

    “对,她走了,你也该走了。”陈秋实听到熟悉的锁链声,阴差来了。

    “是吗,那就好,其实楠楠并没有对我怎么样,是我自愿跟她走的,她……永远都是我最好的朋友,她……只是太爱乐乐了,这几天我们一直在一起,她跟我讲这些年发生的事,我们已经好久没这样聊天了,楠楠她本性不坏,只是执念太深了吧。我——曾经恨过她,恨过乐乐,也恨过自己,但我不后悔,再见。”刘晓英摆摆手,跟两人告别,跟着阴差离开了。

    “朋友真是种奇妙的东西。”蔡照感慨到。

    “是啊,就像我跟仙儿,即使这么多年没见,心里也依然记挂着彼此,赵楠如果能放下自己的执念,也许……就不会有悲剧发生了。”陈秋实看着窗外闪烁的霓虹,觉得自己没有变成那个样子真是幸运。

    “你跟仙儿,跟他们不一样。”蔡照拍拍他的肩,“赵楠做就错在她的自私,她利用英子跟她之间的友情肆意妄为,相比英子,她没有珍惜这份友情,最终的下场,也只能是她自找的。我明天把英子那条手帕烧给她吧,毕竟那是最后的纪念。”蔡照看了一下墙上的钟,已经不早了,收拾收拾睡觉。

    ☆、第十九章

    第二天,刘晓英的父母要回去了,蔡照又来当免费司机,蔡照从小跟在师父身边,回来的时候已经跟父母很生疏了,即使父母对他百般好,他也很难感受到像刘父刘母对英子的那种爱,他想多体会一下这种感情。

    刘父刘母走的时候,依旧是伤心不已的模样,看的陈秋实也是一阵心酸,“蔡照,过几天有时间——能陪我回去看看我爸妈吗?”陈秋实坐在副驾驶,突然冒出一句。

    “啊?行啊。”蔡照楞了一下,答应了。“怎么突然想起要回去了?”蔡照知道,陈秋实的父母其实对他的伤害很大。

    “没什么,就是想他们了……好吧,实话告诉你,我看英子的爸妈对她那么好,我挺羡慕的,我看他们那么伤心,就想起了我爸妈……他们当年过来领我的骨灰,还是仙儿帮着操持的,我爸妈他们……哎……”陈秋实叹了口气,“其实我当时没敢看,我怕,我怕他们失望了,毕竟当时我是穿着女装走的,你没看见那些人……”陈秋实忍不住红了眼圈。

    蔡照看他那个样子,完全想象得到他的委屈,人们对随大流的事往往持肯定态度,而那些在世人眼里不正常的,即使并没有伤害到他们,也会集体排斥,从众效应的影响从古至今,从未改变。人们隐藏自己的想法只为了保护自己,戴上面具人云亦云,谁又知道那些叛逆者的心酸。蔡照本就是个放荡不羁的摄影师,在他眼里,陈秋实的女装癖从来没有妨碍到任何人,为什么就容不下他呢?蔡照停下车,把秋实揽进怀里,像在安慰委屈的小孩儿。“秋实,不是你的错,你没做错。”蔡照拭去秋实脸上的泪水。

    “蔡照,蔡照,蔡照——”陈秋实不断地叫着蔡照的名字,手指死死扣着蔡照的手腕。

    “秋实,我在,我在,别担心,我陪着你。”蔡照伸手抚摸秋实的后背,一下一下,像在抚慰着受伤的动物。一下一下,也抚慰了陈秋实的心。

    ☆、第三卷 第二十章

    陈秋实自从上次在蔡照怀里哭过之后,对他更加放肆了,如果说之前还收敛爪牙,那现在绝对是亮出实力了。

    “蔡照!赶紧的,把沙发收拾收拾!”陈秋实打着游戏,突然想起来沙发还没收拾,赶紧使唤蔡照干活。

    “好嘞,马上。”蔡照放下手里的片子,跑去收拾沙发。

    “蔡照,我想吃南门的卤煮火烧。”陈秋实突然想起了卤煮的味道。

    “好,我等下出去给你买。”蔡照被他这么一提,突然也有点馋。

    “蔡照,玻璃有点脏了。”陈秋实摸了一下玻璃,一层灰。

    “恩,我一会擦。”蔡照正在调色。

    以上,就是两人的生活日常。

    对于小祖宗的各种要求,蔡照完全不在意,这才是真实的他,这说明秋实对他打开心扉了不是。蔡照暗自窃喜。对秋实,他更多的是心疼和怜惜,愿意宠着他,不过自从陈秋实来了之后,蔡照的家越来越像个样子了。

    蔡照自从解决了刘晓英的事,仙儿给他介绍了好几单生意,蔡照在各个摄影棚从早忙到晚,陈秋实一开始还觉得新鲜,跟着去看,后来看多了,也就那么回事,也就不愿去了。不过去欣赏那些女模特的完美身材和漂亮衣服,陈秋实还是很乐意的。

    蔡照不光管拍,还要承担一部分的修图工作,工资还是很可观的。从前几天的一直往外跑,到彻底沦为宅男,用了不到一天的功夫。

    陈秋实看着蔡照忙忙活活也是有些心疼,其实那些家务他完全可以做,只是假借做家务、买饭的名义让蔡照多运动运动,晒晒太阳,不然这几天高强度工作下来,颈椎病一准犯。

    蔡照在家一边修图,一边还要“伺候”小祖宗,等他修完图,又过了好几天了。

    蔡照完成工作打算休息几天,他也终于想起来要带陈秋实回老家。匆匆忙忙买了火车票,收拾好行李,坐上火车,一切都很顺利。

    他要不想起来,秋实也不提,对于秋实的懂事,蔡照有点心疼。

    买了一大堆零食上供,火车上的人就看到一幅奇怪的景象,一个戴着墨镜个子很高的奇怪男人,打开一袋零食包装放在那里,过一段时间再去吃,有的也没吃,直接送给旁边的旅客,弄得他身边跟了一堆小朋友。吃零食的人也挺奇怪的,感觉这零食怎么跟平时味道不大一样呢。

    陈秋实的老家在里北京不远的一个小城市相较于北京的繁花似锦,这里就显得安静多了,早上七点来钟,稀稀落落的人群,吃早饭的人们,脚步匆忙的上班族,整个小城显得有几分安逸。

    陈秋实看着熟悉又陌生的老家,心里起起落落。都说近乡情怯,走到自己家门口的时候,陈秋实死活不走了。蔡照无奈,也只能由着他。

    蔡照事先在网上预定了宾馆,离陈秋实他家只有两个街口的距离,陈秋实说,这片儿他闭着眼睛都能走。宾馆的具体位置,蔡照也不知道,陈秋实就领着他走,一边走一边说,跟蔡照说他小时候的事,还有哪些地方变了,哪些地方有好吃的,哪些老建筑拆了,等俩人走到宾馆,蔡照已经把这片儿摸熟了。

    陈秋实他家在老城区,周围都是些相对比较老旧的小区,宾馆却是新开的,看着很干净,蔡照摘了墨镜看看,恩,也挺干净的,满意地付了钱,拿着行李上去。

    一般进宾馆,应该先敲门,蔡照和陈秋实就没这个讲究,一个已经是鬼了,一个还是道士,直接刷卡进去,没想到屋里还真有一只小鬼,不过那小鬼一看陈秋实,刷的一声跑没影了。

    “蔡照,我看起来很可怕吗?”陈秋实头一次知道自己的鬼缘这么差。

    “没有啊,可能是他胆子小吧。”蔡照放下行李,躺在床上休息。火车上的卧铺太窄小,一般人还好,蔡照这种加大码的根本睡不开,只能蜷缩着,下车又被陈秋实领着转了好几圈,累得不行了。

    “蔡照,我要看电视,你看不?”陈秋实显得很兴奋。

    “不看,你看吧,我睡会儿,中午你叫我。”蔡照刚才在陈秋实的指引下,吃了美味的早饭,胃里热乎乎的,更困了。

    “那行,你先睡吧,我玩会。”陈秋实打开电视,一个一个频道地换,每一个都要停留一会儿。

    ☆、第二十一章

    “蔡照,蔡照,蔡照!醒醒,中午了。”陈秋实推了推蔡照,把他叫醒,中午了。

    “嗯?秋实,中午到了?”蔡照屋里拉着窗帘,厚厚的遮光布遮挡了一切照进屋里的光线,蔡照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十一点半,正好是吃午饭的时间。蔡照脑子一懵,不知道接下来要干嘛。

    “起来起来,出午饭去啦,出门右拐再左拐有一家小笼包特别好吃,我小时候可喜欢吃了。”陈秋实眼巴巴地看着蔡照,蔡照任命的掏出钱包出门买小笼包。最近蔡照吃饭越来越没滋味了,原因很简单,为了不浪费,蔡照就买一人份的食物,秋实“吃”过之后,他再把食物吃掉,最近蔡照学聪明了,秋实是鬼,吃东西的分量无所谓,每次都给秋实一半,他留一半,等秋实“吃完”,他就两份混在一起吃掉,这样也不至于吃不出什么味道了。

    买了两屉小笼包,陈秋实“吃”了一屉,蔡照等他吃完,把明显没热气的小笼包倒进自己碗里,跟热着的包子一起吃掉。

    “蔡照,你能不能别这么惯着我了?”陈秋实看他又吃自己已经“吃”过的食物,有些心疼。

    “没事,我就爱惯着你,怎么啦?”蔡照刚咽下嘴里的包子,别说,味道还真不错,当然,他刚才吃的那个是热的。

    “蔡照,有没有那种可以让我有实体的符啊?那样我就可以自己吃东西了。”陈秋实想起一茬是一茬。

    “这个……有是有……不过……是有条件的。”蔡照欲言又止。

    “条件?啥条件?”

    “就是和我结契。”蔡照还是说了出来。结契,顾名思义,就是绑定契约,通俗点说就是养鬼,不过日本阴阳道说得好听,叫式神。二者同根同源,叫法不同,但事情的本质却是相同的,鬼与主人签订血契,在主人有生之年为他所用,蔡照不想束缚陈秋实,他自己也不需要养鬼来做些什么,所以从来没提过这茬儿。

    “结契……你的意思是——养鬼?”陈秋实不确定地问他。

    “是啊,一旦立下血契,你可就得给我卖命了啊!”蔡照同他开玩笑。

    “那还是算了吧,就这样挺好的。”陈秋实撇撇嘴,谁会放着自由自在的日子不过,跑去给人当牛做马啊。

    不过打这儿以后,陈秋实让蔡照买食物的次数越来越少,还主动要求减少分量,当然,这都是后话。

    吃饱喝足,蔡照看看手机,还不到一点钟,午睡是不用想了,都睡了一上午,想睡也睡不着了,陈秋实继续看他的电视,蔡照看看外面的光线,也不适合出去拍照,只能陪着陈秋实看电视消磨时间。

    “秋实,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看看啊?”

    “嗯……你睡着的时候吧。”

    “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么,你要是能回去,早就自己回去了,我又没束着你。”

    “那……明天吧。”陈秋实有些犹豫,既想回去,又不敢回去。

    “我看就下午吧。”蔡照看看时间,觉得老人下午应该有空。

    蔡照事先调查过,陈秋实的父母已经退休在家,这些年他们也没有搬走。老人一般都喜欢午睡,下午两点半到三点,应该不会出门。

    “这这这……会不会快了点。”

    “不快不快,你都这么多年没回去了,就不想他们?”

    “想,怎么不想,可是我更怕——毕竟……我给他们丢脸了。”陈秋实的父母是老师,在当地一所比较有名望的高中任教,陈秋实从小一直是父母的骄傲,可他女装癖形成,也是父母教养的原因。陈父陈母一直想要个女孩,对陈秋实虽然不会要求他像女孩子一样做什么,但对他幼年时擦口红、染指甲这些事并没有阻止,反而还觉得好玩,给他鼓励,当陈秋实长大以后发现他有女装癖的时候,却又严厉禁止,导致陈秋实很矛盾,更受伤。这方面的知识,还是他在精神病院的时候,一位心理医生告诉他的。

    虽然经过心理医生的科普,陈父陈母和陈秋实都知道女装癖不是病,只是一点跟别人不一样的小癖好,并不会影响正常社会交往和生活,但爱面子的陈父陈母还是觉得难以接受,就把陈秋实留在精神病院,勒令他改不好就别回来了。陈秋实内心的痛苦可想而知,他感觉自己被父母抛弃了,十几岁的少年哪受过这样的折磨,陈秋实就是那段时间抑郁的。直到他离开这个束缚自己的牢笼,灵魂才得到解脱。

    陈秋实忘不了父母冷漠、失望、痛苦的眼神,更忘不了他们去北京给他收骨灰时羞愤的表情,内心的愧疚让他十分折磨,但也无比思念他们。

    “秋实,有些事情总要去面对的。”蔡照知道陈秋实内心的纠结和矛盾,只能这样安慰他。“没事,秋实,他们现在看不到你,你放心大胆地去,再说不是还有我陪着你么。”蔡照拍拍他的肩膀。

    “我都懒得跟你说谢谢了。”陈秋实白他一眼。“行,反正都看不见了,我也不怕我爸拿皮带抽我了,反正就是回去看看,不行就跑。”陈秋实努力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嗯。”蔡照摸摸他的手,“秋实,要不我给你讲个冷笑话吧。”

    “别别别别别!!!你那一个冷笑话翻来覆去讲了八百遍了,再听我都要吐了,我去还不行么,反正到时候不好咱就撤啊,老头子岁数大了,跑的肯定没咱俩快。”陈秋实一听还要讲冷笑话,实在是受不来。不过被他这么一打岔,心情是轻松了不少。

    俩人嘻嘻哈哈、打打闹闹,消磨时光,岁月静好。

    ☆、第二十二章

    “蔡照,这样真的没问题么。”陈秋实看着蔡照认真整理衬衫西服,蔡照打着陈秋实在北京的朋友的名号前去拜访,蔡照穿上西装打好领带,努力让自己显得成熟一些。

    “放心吧,没问题。”蔡照整理整理头发,果然,西装特别能展现男人成熟的感觉,蔡照正经打扮一下,看着还是挺靠谱的嘛。

    “行,那咱们走吧。”陈秋实壮士断腕,釜底抽薪,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早晚都要回去看看,有蔡照陪着,他心理还能踏实一点。

    蔡照去附近的杂货店买了两包水果和一些点心,看着还挺正式的样子。陈秋实他家的小区虽然有些老旧,环境却挺好的花草树木相映成趣,看着生机勃勃的样子,心里也舒坦。

    “秋实,你别说,这边风水还行啊。”蔡照简单看了一下,风水不是他专长,只跟着师父学了一点皮毛,但好坏还是看得出来的。

    “哟——蔡老师博学啊,还会看风水。”陈秋实打趣到。

    “嘿嘿,一般一般,略懂略懂。”蔡照扶了一下眼镜,嬉笑到。

    陈秋实他家住三楼,老旧的楼道比较阴暗,墙壁斑驳,好多小广告和涂画的痕迹,没有霉味,还算阴凉舒服。蔡照在心里给自己一点鼓励,敲响了门。

    “谁啊?”门里传来一个女声,应该是陈秋实的妈妈。

    “阿姨您好,能开一下门吗?我是陈秋实以前的朋友。”蔡照低声回答。

    一听“陈秋实”三个字,陈妈妈从猫眼看了一下,就把老头子叫出来,开了门。

    “你是……”陈爸爸上下打量着蔡照,有些疑惑。

    “我叫蔡照,是陈秋实以前的朋友……他……走之前我出国了,没想到……”蔡照露出一个悲伤的表情。

    “这样啊,进来坐进来坐。”陈爸爸招呼蔡照坐下,又倒了杯水放在他跟前儿。

    陈父陈母已经不年轻了,两鬓斑白,提起陈秋实,眼神中难掩悲痛。陈秋实看着父母老去的样子,也是一阵心酸。

    “叔叔阿姨,我是陈秋实以前在北京的朋友,他……哎……我也是最近才回国,从别的朋友那里知道这个消息的,想着过来看看。”蔡照留了点胡茬,穿着正经西装,看着还真像三十来岁的样子。

    “哎……真难为你还记得我们家秋实。”陈父陈母低着头,眼眶有些红。

    “他人挺好的,以前经常一起玩,哦,我是个摄影师,以前他做过我的模特。”蔡照递上名片。

    陈父接过名片,看了一下,名片设计大方简洁,很有档次,看着蔡照也是沉稳大气,一口地道的京片子,也不疑有他。老两口对自己看人的眼光还是比较放心的。

    “那个,小蔡啊——”蔡照听到这个称呼,心里一阵别扭,不过还是笑嘻嘻的应着。“哎,阿姨,您说。”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刚回来也就一个月吧,我也是听朋友无意说起,才想着来看看的,陈秋实气质比较独特,我对他印象比较深。”蔡照找了个合理的借口,废话,都是鬼了,气质能不独特么,陈秋实听着在心里吐槽。

    “那个……你看你,来就来嘛,还带什么东西。”陈父指着蔡照带来的水果点心。

    “好歹也是一点心意,你们就别推辞了,秋实走的时候我没能送他,也算是一点遗憾吧。”蔡照说起这段,低下头。

    蔡照陪着陈父陈母聊了一会儿,老人家年纪大了,就特别喜欢抓着人说话,蔡照也不说什么,就听着,从他们嘴里,听到了不少陈秋实小时候的趣事。陈秋实也在一边看着他父母,眼泪静静滑落脸颊,无声无息。他从不知道原来在父母眼里的自己是这个样子的,说起的一些事,他自己都不记得了,父母却能准确地回忆起每一个细节,陈秋实忍不住,从背后绕过去,轻轻揽住妈妈的肩膀,靠在她身上撒娇。蔡照看到这一幕,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妈妈,不知道他小时候,是不是也像陈秋实一样,那么调皮,那么爱跟父母撒娇。想到这里,蔡照决定一会儿回宾馆给父母打个电话。

    陈父陈母抓着蔡照说了很多,从陈秋实小时候的事,说到他的心理问题,说起这个,陈父陈母还是很愧疚的,陈秋实去北京以后,他们也冷静思考过,也向心理医生咨询过,知道这不是什么大毛病,也认识到自己在教养孩子方面的错误,可面子上就是拉不下来,直到他的离去,陈父陈母才觉得,面子其实一点都不算什么,可惜一切都晚了。

    想到死去的独子,陈父陈母难掩悲痛,即使时间已经过去十年,即使他曾让他们蒙羞,也阻挡不了他们对孩子的思念,但事情已成定局,不可挽回,伤口已经结痂,疤痕仍在。

    陈秋实看着衰老的父母,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眼泪止不住地流,蔡照看着也不能上去安慰,只能看着他,胸口也有些闷得慌。

    “叔叔阿姨,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就不打扰了。”蔡照看看钟,从三点聊到五点,再聊下去就耽误老人买菜做饭了。

    “留下来吃饭吧,都这个时间了,一会儿出去买个菜,不麻烦。”陈父热情挽留。“是啊是啊,尝尝阿姨的手艺。”陈母也一起挽留。

    “不了不了,我还有点事,就不打扰了,我有空还会来的。”蔡照有些招架不住。

    “那行,下次一定要来吃饭,你阿姨做的糖醋排骨是一绝。”陈父说起老伴儿拿手菜,赞不绝口。

    “行行行,下次一定一定。”蔡照在楼道挥手道别。

    到楼道门口,刚要开门,门就从外面打开了,蔡照戴着墨镜都能感觉到这个女人身上的怨气,他把墨镜往下挪挪,清晰地看到女人身后黑黑小小的影子,孩子?有点儿意思。蔡照戴好墨镜,心里计算着晚饭吃点什么。

    ☆、第二十三章

    夏天的五点天还没黑,太阳也只是往西倾斜,蔡照看看光线,决定回去取相机拍几张照片。给陈秋实拍照这事儿他一直没忘,琢磨了好久,也稍稍摸出一点点门路,不过他不敢试,出个意外怎么办。蔡照决定再研究研究,到时候找个恶鬼做做实验。

    回到房间,陈秋实从玉佩里跑出来,心情还是没办法平静,蔡照也没打扰他,取了相机,“秋实,我出去拍拍照,不走远,有事给我打电话。”蔡照指指宾馆的座机。

    “行,你小心点,别迷路了,真迷路了你就召唤我,我带你回来。”陈秋实觉得,这么大个人了,应该没那么傻会迷路吧。

    蔡照当然不怕迷路,有手机有地图有出租车,会迷路才怪。蔡照拿着相机走在老城区斑驳的墙壁间,看爬山虎爬满墙面,看月季花落凋残,看红砖几经变迁,看旧巷风烛残年。蔡照游走在它们之间,犹如游走在时光隧道。轻轻按下快门,有欢笑的孩童,有沉默的老者,有靓丽的少女,有活泼的学生。相机记录了生活,也记录了鲜活的生命,定格在那一刻,成为最美的风景。

    蔡照走了一大圈,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正在查看相机电量的蔡照突然有一丝异样感,抬头看向来源,原来是一个领着孩子的男人,蔡照摘下墨镜,果不其然,孩子和男人身上都缠绕着厚厚的怨气,孩子身上最重,看那小孩儿的面相,怕是命不久矣。

    蔡照心里一动,急忙叫住那个男人,“唉——大哥,能让我给你和你的孩子拍张照么?看你家孩子挺可爱的。”蔡照扬了扬手里的相机,又掏出名片给男人看。

    “哦,摄影师啊,行啊。”男人看蔡照打扮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就答应了,男人和孩子摆好姿势,蔡照也摁下快门。“来,看看,拍的怎么样?”蔡照把相机递给男人,让他看看刚拍的照片。

    “挺好的挺好的,这——能发给我们吗?我想打出来,放在家里。”男人看到照片很满意。

    “行啊,不过我这几天在这边采风,要不您告诉我个地址,我给洗好了您送过去?”蔡照问到。

    “嗯?也行啊,我家就住着个小区,2号楼402。我叫于峰。”男人回答到,顺便留了张蔡照的名片方便联系,顺便把自己的电话号码留给蔡照。

    刚刚男人指的小区正是陈家那边的方向,2号楼,402,正好是陈秋实他家楼上,这么巧,蔡照想起了他离开陈家时碰到的那个女人,蔡照能感觉到,他们身上的怨气同属于那个小鬼。

    蔡照觉得,这一趟又要有麻烦事了。在陈秋实他家楼上,他不想管都不行,这么重的怨气,势必会影响周围。

    蔡照收起相机,去了陈秋实推荐的小饭馆打包了一份牛肉拉面,闻味道就已经很香了,怪不得陈秋实念念不忘这么多年。

    “蔡照!!!你买牛肉面啦!!!”陈秋实是狗鼻子,蔡照刚进门,他就闻到牛肉面的香味了。

    “啊,就你鼻子灵,分你一半。”蔡照走的时候多拿了一个塑料碗,熟练地分好两份,刚出锅的牛肉面散发着让人难以抗拒的香味,陈秋实凑到他的那份跟前儿,使劲吸着面的香气,不一会儿,刚刚还热气腾腾的面条就冷却下来,气味全无。蔡照把陈秋实那份划拉到自己碗里,开吃。冷热交替在一起,虽然味道上打了点折扣,但一点都不烫嘴,蔡照呼噜呼噜一会儿吃完了。

    “啊——我都好多年没吃到这个味道了!!!太幸福了!!!”陈秋实感动的抱着蔡照,果然美味的食物最能抚慰人心,陈秋实瞬间复活。

    “蔡照,你刚才去哪拍照了?你这相机上怎么有怨气?”陈秋实突然发现相机有些不对劲,上面的怨气极微弱,很不起眼,但他立马感觉到了。

    “哦,刚才拍了一对父子,他们身上有点问题。猜猜他们住在哪?”蔡照故意卖关子。

    “不会……在我家附近吧?”陈秋实随便蒙的。蔡照今天刚到,也只到过他家。

    “还真是让你说中了,不过可不止你家附近,就楼上,402那家。”蔡照指了指上面。

    陈秋实突然想起出门时遇到的那股怨气,当时他躲在玉佩里,并不知道外面具体情况,只感受到一股浓浓的怨气,看来就是他家了。

    “以前我们家楼上是一对老夫妇,好像也是老师,不过跟我爸妈不是一个学校的,你说他家住了一对年轻夫妻,那我就不确定了,是不是他家人?”陈秋实仔细回忆了一下。

    “应该不是,那男的南方口音,应该是租了房子吧,不过那怨气太重了,知道缠着他们家的是什么吗?”蔡照又故意逗他。

    “是什么?这回我真猜不出。”陈秋实摇摇头。

    “小孩儿,一个才这么大的小孩儿。”蔡照比划比划孩子的身高。“才这么大怨气就挺重的,这时生前受了什么苦啊。”蔡照相相那个孩子,有些心疼。

    “冤有头债有主,不会无缘无故缠上他们的。”陈秋实摸摸头。

    “是啊,不过这么小的孩子,真可怜。”蔡照同情心泛滥。

    “行了行了,你还想捡回来啊?”陈秋实突然感觉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蔡照当初也是看他孤零零一个,才脑子一热捡回家的。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陈秋实太了解蔡照了,就是个大男孩、烂好人,见着猫猫狗狗都忍不住摸摸顺毛,看到乞丐也会放几个零钱,还会扶老人过马路,这样的人能把个鬼领回家一点都不奇怪。

    “啊?还捡?有你一个就够了,再养一个多麻烦啊。”蔡照想想都觉得麻烦,陈秋实一个就够他折腾了,再来一个,他还能活么。

    “哼,有这个觉悟就行。”陈秋实嘟着嘴,神情像个闹别扭的猫咪,蔡照觉得太可爱了,手又伸了过去,摸头。不得不说,陈秋实的存在确实满足了蔡照养宠物的潜在愿望。

    “你——不伤心啦?”蔡照想起他刚才出门前,陈秋实的神情,不放心的问他。

    “不伤心啦,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也知道自己以前有多自私,伤了他们的心,可现在……我已经是鬼了,他们也已经能从这件事里走出来,没什么放不下的了,这么多年没回来,真是物是人非了。”陈秋实感慨到,“他们都老了,我很难过我不能在他们身边尽孝,更不能在生前让他们顺心,说不遗憾是假的,但是现在,我什么也做不了。其实我特别爱他们——他们把我关进精神病院我也爱他们……”陈秋实又忍不住哭了。

    蔡照摸摸他手背,“别哭,哭多了对你不好。”从包里拿出一个固魂符,陈秋实今天哭的有点多,这样的情绪波动,对魂魄来说是很危险的。蔡照知道他的心情,那是常人难以体会的辛酸。

    “蔡照,你不用管我,我没事。”陈秋实控制了一下情绪,用了固魂符以后,他感觉舒服多了。

    “哪能不管啊,你也是我养的猫。”哎呀……蔡照一个不留神,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蔡!照!你丫找死!!!”陈秋实上去一阵闹腾。不过闹腾闹腾,他心情就好多了。帮蔡照整理一下被他弄乱的头发,想起那个小鬼来。

    “蔡照,我觉得我们可以把那个小鬼领来问问,不然他怨气太大惹了事,影响我爸妈那就糟了。”陈秋实冷静下来。

    “恩,不过那就得你去了,我也不方便啊,趁着晚上,你去试试。”蔡照有借口去于峰家,可照片还没洗出来呢,但回忆了一下被怨气缠住那个孩子的脸,蔡照觉得还是应该速战速决。

    ☆、第二十四章

    半夜十二点,正是子时,一天之中阴气最重的时刻。

    陈秋实找到自家楼上,穿门而入,他一进去,那个小鬼就发现了他。

    “你是谁?”小鬼歪着头问。蔡照白天也没看清小鬼的样子,陈秋实这下是看清了,挺可爱的一个小女孩儿,圆脸大眼睛,就是身上伤痕累累,可见生前受到了多少虐待。陈秋实也看得心疼了。

    “我是住你楼下的哥哥,要出去玩不?我带你出去玩。”陈秋实拐小孩儿。

    “嗯?出去玩……玩什么?”小孩儿瞪着大大的眼睛,如果忽略女孩眼中血色和身上的血痕,真的是个非常正常的孩子。

    “你喜欢玩什么啊?”陈秋实笑得温和。

    “恩……我喜欢玩捉迷藏,每次玩捉迷藏,哥哥都找不到我。”小女孩儿说到喜欢的游戏,眼里难掩兴奋。

    “好,那咱们就玩捉迷藏,不过出去玩,在家里不好玩。”陈秋实想带她出去。

    “行,那就出去玩。”小女孩想了想,点头同意了,拉着陈秋实的手出门。

    “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陈秋实把她抱起来问。

    “我叫朵朵,今年五岁了。”朵朵伸出一只手,露出五个手指头。

    “五岁了啊?怎么以前没见过你啊?”陈秋实故意套话。

    “我……我……刚过来的。”朵朵低着头,有些不想说。

    “哦?我也是今天刚回家的。”陈秋实指指自己家门。

    “看到那个大哥哥了吗?不对,是叔叔。”陈秋实指指指着在外面等候的蔡照,顺便黑他一把。

    “看到了啊。”朵朵看看蔡照,觉得有点眼熟。

    “他跟我们一起玩好吗?”陈秋实说着,把朵朵放下来,蹲下身去跟她说话。

    “你叫朵朵啊?我叫蔡照,你好。”蔡照也学着蹲下,不过他太高太壮,即使蹲下来,也给孩子有压迫感。朵朵有点不敢看他。

    “朵朵,这是蔡照叔叔,我们带他一个好不好?要不没人陪她玩,很可怜的。”陈秋实拉着朵朵的手撒娇,蔡照也努力装出一副很想参与的样子。

    “唔……那就带他一个吧。”朵朵看看蔡照可怜的样子,点点头同意了。

    俩鬼一人跑到附近的公园,开始玩捉迷藏找两个鬼对蔡照来说易如反掌,还要努力装出找不到的样子,真是太难为他了。陈秋实本身就很有亲和力,跟朵朵越玩越亲。

    玩闹了一会,蔡照看时间差不多了,示意秋实休息一下,做点正事。陈秋实收到示意,跟朵朵撒娇,“朵朵朵朵,哥哥累了,咱们休息一会好不?”陈秋实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副精疲力尽的样子。

    “唔……哥哥累啦?那蔡照叔叔呢?”朵朵问蔡照,虽然不如跟陈秋实亲,但对蔡照印象还是不错的。

    蔡照做了个鬼脸,“叔叔也累啦,咱们坐着休息休息好不好。”蔡照拍拍身边地面,示意朵朵坐过来。

    朵朵看他俩都累了,也不能陪自己玩,就跑到蔡照身边坐下。蔡照看着朵朵,一把抱在怀里,揉揉脑袋,感觉手感好极啦。

    “嘿嘿嘿,蔡照!干嘛呢?”知道蔡照就喜欢摸摸抱抱这种小小的可爱的,陈秋实闹他。

    “朵朵这么可爱,抱抱怎么啦?是不是啊,朵朵。”蔡照捏捏朵朵的小手问到。

    “嗯,朵朵也喜欢你。”朵朵摸摸蔡照的脸颊。

    他们三个又闹了一会儿,时间也不早了,蔡照和陈秋实就回去了,走的时候约定,明天晚上十二点,再来找朵朵玩。

    “秋实,我觉得这事不简单。”蔡照回到宾馆,脱下衣服把自己裹在被子里,他本来就不是很爱熬夜,挺困的了。

    “废话,你看朵朵那一身伤。”一想到朵朵身上的伤痕,新的老的都有,最重的是后脑勺钝器击伤,一看就是经常被虐待,最后被击打后脑勺致死。陈秋实难以想象什么样的父母会对自己的孩子下这样的毒手。

    “行了,今天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知道朵朵是那家人的孩子,而且是被虐待致死,但我看那家人并不是会虐待孩子的人,看起来挺正常的,我觉得可能还另有隐情,我们明天晚上继续。”蔡照把灯关了,闭眼睡觉。

    陈秋实看蔡照也累了,不打扰他,自己坐到窗边晒月亮,还得盯着蔡照,蔡照睡觉的习惯还不错,不是很闹腾,不过自从他感冒自己住进来以后,给他掖被子已经成了习惯,每晚蔡照睡熟之后,秋实总忍不住起来查看,当然,这些,都是蔡照不知道的。

    ☆、第二十五章

    第二天中午蔡照才醒过来,看到秋实没在房间里,愣了一下,感受一下秋实的位置,发现他还在宾馆里,也就没有太在意,可能是闷得慌,出去转转了吧。蔡照打开手机,没什么电话短信,他想起昨天经历的那些事,翻出电话簿,给父母发了条短信,没说什么,只是报平安。他们收到短信的话应该会很惊讶吧,蔡照想着。起床洗漱,然后换上衣服出门买午饭,依旧去了陈秋实推荐的店,不过今天中午吃的是馄饨。

    蔡照买完吃的回来,发现陈秋实已经回来了。

    “唉,蔡照,你买饭去了啊?”陈秋实看着蔡照手里热气腾腾的馄饨,要是有口水的话,早就泛滥了吧。

    “嗯,馄饨,我买了两份。”蔡照把两碗馄饨敞开口,一份推到陈秋实跟前。“你爱吃的韭菜虾仁的。”蔡照示意陈秋实快尝尝。

    “唔……你吃吧,我今天不想吃。”陈秋实有些为难地看看馄饨,其实馋得要死。

    “嗯?秋实,你哪里不舒服啊?!”蔡照觉得自己的耳朵出现幻听了,陈秋实居然不想吃东西了!!!突然产生“自家胃口极好的大金毛突然不吃饭了”的错觉。

    “你吃吧,我吃过的话就会变凉了,凉了就不好吃了,你替我吃吧。”陈秋实难得为对方着想一次。

    “啊?!没事,你吃吧,凉了也没关系。”蔡照又把碗向陈秋实那边推一推。毕竟他吃着,陈秋实看着,会有罪恶感的。

    “别别别,虾仁凉了,吃了会闹肚子的,快吃快吃,咱俩感情这么好,你吃就等于我吃啦。”陈秋实眼神依依不舍地从馄饨上挪开,拍拍蔡照肩膀,“说起来,咱俩也是穿一条裤子的哥们儿哈。”陈秋实想起来,自己的裤子还是蔡照以前的呢。

    “嘿嘿,那我就替好哥们儿你吃了啊。”蔡照听了,不客气地吃了两碗馄饨。“你别说,味道还真不错,这虾,绝对新鲜。”蔡照咂吧咂吧嘴,一边吃还要一边点评。

    “你说你吃就吃吧,你说出来干嘛!!!”陈秋实最后终于忍受不了,抓着蔡照就是一顿揉吧。

    “哈哈哈哈哈!秋实小馋猫,终于受不了啊。”蔡照抓着秋实,揉揉脑袋。

    “行了行了,别闹了,说正事。”陈秋实把头顶的大手扯下来,坐到床上,“我刚才出去跟附近的‘朋友’打听了一下,朵朵是两个月前到这里来的,之间都没见过她,周围的也都说,我家楼上的那户没什么问题,挺正常的一户人家,是三年前搬过来的,南方人。”陈秋实把打听来的信息一股脑倒给蔡照。“他们说,一个月前小男孩的妈妈,也应该是朵朵说的哥哥,发现不对劲,孩子总说有个小妹妹跟他玩,这才引起警惕,好像是去什么地方求了个符,要不他家早就遭殃了。”

    “不过看现在这个情况,符也没用了吧。”蔡照看那一家怨气缠身,怎么看都不像是能靠符躲过一劫。

    “嗯,是,具体怎么弄的他们也不知道,不过后来这符是越来越没用了,所以这家人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啦。”陈秋实想想朵朵惨死的模样,既然不是这家人害的,朵朵为什么要回来呢?

    “嗯,今晚我们多套套话,应该会有答案的。”蔡照脑子里闪现了好几个方案。

    俩人一合计,决定今晚就讲故事了,蔡照可以说没什么童年,他的童年都是在茅山上度过的,学的东西很杂,接触的故事也大多都是古代的志怪,相较之下,陈秋实的童年就太丰富了,上山掏鸟窝,下水抓鱼,偷红薯玉米,什么没干过,听的故事更是不计其数,从安徒生童话到一千零一夜,从古希腊神话到俄罗斯民间故事,陈父陈母本身就是教师,最喜欢给陈秋实买各种故事书,陈秋实就在童话中度过了童年。

    由于蔡照小时候还没怎么享受父母给自己讲睡前童话故事就被送上山,他现在正缠着陈秋实给他讲故事呢。“好不好嘛,秋实,行不行啊~~~”二十五岁的大小伙子撒起娇来也是一套一套的,陈秋实被缠的烦了,只好上网查故事,然后一本正经地给蔡照讲故事,真t是个巨婴!陈秋实在心里一边吐槽,一边做心理建设,他比我小十岁,还是个孩子,你可千万不能揍他。陈秋实把上面这句话默念了十遍,才用哄孩子的语气给蔡照讲故事,权当提前演练了!陈秋实恨恨地想。

    晚上吃过晚饭,因为行动在半夜,蔡照决定早早睡觉,不然晚上不等他们套话,自己就先交代了。拉着陈秋实继续给自己讲睡前故事,蔡照决定好好弥补一下童年的缺失,陈秋实觉得自己能陪他一起疯,也是有病。陈秋实就像是一个等待被发掘的宝藏,总给人无限的惊喜,蔡照拉着陈秋实的手,听他讲一千零一夜里的故事,感觉自己特幸福。看蔡照睡熟了,陈秋实抽出手,把枕头一角塞过去。

    夏天的夜晚也总是熙熙攘攘,燥热让人们喜欢跑出来乘凉,即使现代有了空调,也还是保持这个习惯。陈秋实穿梭在熟悉的老街,跑到树下看着出来乘凉的父母,星星点点的白发、松弛的皮肤、发福的身材,都显示着岁月的痕迹,陈秋实不禁在想,如果自己现在还活着,会不会捧着西瓜陪他们说笑,会不会被关在家里不许出门,会不会在北京月月给他们汇款……现实就是这么残酷,自己现在什么都做不了,看了一会儿,九点半了,两位老人看了看时间,打算回去睡了。洗漱、关灯,老人睡前还念叨了一遍蔡照,直说他是好孩子,又说起陈秋实,嘟嘟囔囔,一会儿也睡了。陈秋实趁着月光,轻轻抚过父母眼角的皱纹、鬓边的白发、长茧的双手,还有那些烧菜烫到的伤痕,不小心磕到的淤青,还有他爸爸手臂上那条被树枝弄伤的疤。那条疤是陈秋实小时候调皮,跟他爸追着跑,他爸为了保护孩子,不小心弄出来的,陈秋实记得当时他吓得直哭,而他爸爸轻轻用大手拍他头发,哄着他别哭,男子汉流血不流泪。看完了,也回忆完了,陈秋实帮老人也掖了掖被角,转身离开,只剩下泪珠在空中消散了。

    ☆、第二十六章

    蔡照睡前让陈秋实十一点半叫他,陈秋实看了一下时间,十一点二十五,陈秋实收拾一下情绪,过去推蔡照。

    “蔡照,蔡照,醒醒,十一点半了。”陈秋实用力推了一下。“别睡了,去找朵朵了。”

    蔡照本来晕乎乎的脑袋,听见“朵朵”俩字,立马清醒了,蔡照就是个生活里怎么随性怎么来,但对工作极其认真负责的人,尤其是人命关天的事,丝毫马虎不得。今天打算从朵朵嘴里套话,以防万一,蔡照还是带了几张符咒。

    两人分工合作,陈秋实还是去接朵朵,蔡照在外面等候。

    “朵朵,哥哥来接你啦。”陈秋实看到已经等着的朵朵,有些意外,没想到小姑娘这么喜欢他俩。

    “哥哥,走。”朵朵主动让陈秋实抱。

    “朵朵,喜欢听故事吗?今天哥哥给你讲故事好不好?”陈秋实问她。

    “好,朵朵最爱听故事了。”朵朵乖巧地看着陈秋实的侧脸,如此纯净可爱的孩子,谁能想到是个怨气极重的鬼呢?

    “朵朵,你为什么一直住在哥哥家楼上啊?”陈秋实看似随意地问到。

    “那是朵朵的家,朵朵当然要住啦,朵朵想跟爸爸妈妈还有哥哥在一起。”朵朵认真地回答。

    “爸爸妈妈?朵朵是他们的家的孩子吗?为什么之前不住在一起呢?”陈秋实接着套话。

    “因为……因为……朵朵有别的爸爸妈妈了。”朵朵支支吾吾地说。

    第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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