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兽身如玉 作者:玄楼重霄
正文 第6节
兽身如玉 作者:玄楼重霄
第6节
“哎呀,李老板你跟我抢什么……”
“一千万。”这一声喊完,大伙儿纷纷扭头去找是谁出手这么狠,连何老先生都站起来随着大家的视线看去,正看见一个白白净净的毛头小子,冲自己笑笑。
“你出一千万?”何老先生看见这小子身边年长一些的小哥直瞪眼,一边瞪还一边拽他袖子,也乐了。
“何老,咱们通过电话。”杜子聿晃了晃手机,信誓旦旦的样子:“我说过,这石头只要您肯出手,我就要定了。”
何老先生忍不住打量起杜子聿,但也只当他是个家底儿雄厚的公子哥儿,他摇了摇头,似乎是对自己选的毛石极有信心:“石头我还没解完,现在不打算出手。”
这话说完,李戊先松了口气,等何老先生继续去研究石头如何开刀,他拽过杜子聿,压低声音劝阻:“我的杜小少爷啊,一千万买赌石,你是不是疯了?”
“说说而已,他又不卖。”杜子聿耸耸肩。
“你怎么知道人家不肯卖?万一他真就卖了呢?你上哪儿弄这一千万?”李戊都快被杜子聿这个熊孩子愁死了,只觉得干着急。
杜子聿不仅没体会到他的良苦用心,反而笑起来:“姐夫,你信不信,我要是喊两千万,他就更不卖了?”
李戊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倒是沈石插了句嘴:“人性本贪。”
一句话,李戊瞬间就明白了。
现在石头是赌涨了,而且大涨,价叫上来,就不会掉,主动权全在卖家手上,他自然不急着出手,人总是想能赚更多的钱,卖更高的价,在这种贪婪的驱使下,反而会衍生出极大的耐心来。
“那我懂了,你小子拿话激他,价码叫的越高,买主越急迫,他就会越高估那块石头的价值,越想多切两刀,也就越容易解垮了……”李戊分析着,忽然诶了一声:“杜小少爷你这是见不得别人好啊?”
“等他解垮了,我就买。”杜子聿认真道。
“你有病!”李戊要被他气死了:“你买块垮石头供着?”
“你要不要跟我打个赌?”杜子聿偏偏还笑盈盈的:“这石头解的垮,赌不垮。”
这会儿,何老先生用放大镜反复观察皮壳上的花纹,终于决定从窗口背面开始切,他用笔沿着皮壳边缘划了道线,告诉解石师傅:“从这儿,薄薄切一层,一定要薄。”
“他这是要确认玉肉进了多深。”李戊见杜子聿看的专注不说话,于是借着给沈石解释的缓解自己的紧张:“切薄片,多切几次,看着绿了,那就说明窗口的肉吃进去了,吃进去越深,越赚。”
说话间,解石师傅把石头放进油锯机,一阵金属嗡鸣声之后,他再抱出石头,水桶里涮一下,拿手抹了抹切面,白花花的一片,何老先生一摆手,让师傅按照刚才那个薄厚再来一刀。
“啧,没切到色……”李戊摇摇头,扭头看一眼杜子聿,却发现后者表情有些古怪:“有门道?”
“这不是帕敢场口的……”杜子聿皱着眉,自言自语一般:“是大马坎?”
“大马坎场口?”李戊对赌石一知半解,就知道杜子聿说了个场口名字。
“大马坎的石头皮壳下必有雾,十雾九水,赌性大。不过这么大块儿的大马坎确实太少见了……”按照这个说法,这石头赌涨了,可杜子聿的表情却不这么简单,他叹了口气,低声道:“就看一会儿切出来雾的颜色了……”
嘴上这么说,杜子聿心里却早就明白这刀下去是什么结果,刚刚他看得清清楚楚,白色石底下面是一层血褐色,俗称牛血雾。一般雾色越浅玉肉越透,而红雾、黑雾底子灰,切出来基本赌垮了。
这时,第二片也切好了,果然是一片深红发黑的血雾,一时间,所有人都傻了眼。
“大马坎……”何老难以置信地喃喃:“大马坎石没有超过3kg的,怎么会……”
“还切不切?”解石师傅也是一脸晦气,明明都开出高绿了,怎么就能切出雾呢!现在这块料子只能赌绿没被灰底污染太多,没准价还能抗过一百万。
“先把雾磨出来……”何老先生也是叹气,但还想赌一把雾的品质,如果红雾润透,也是做把件的好料子。
陆陆续续有看客失去兴致离开,等到红雾打磨出来,人也走得差不多了,何老先生一抬头正看见杜子聿走上前来,问道:“何老,能给我看看吗?”
何老没说什么,挥挥手,放任杜子聿去看,于是杜子聿拿了强光手电,蹲下来往红雾上面照。
眼前的景象让他吃惊,红雾吃得极深,底子勉强能看出发白,但是白底后面又透出绿来,他从没见过这么奇怪的大马坎石。
“何老,这块石头您卖不卖?”杜子聿抬起头。
何老愣住:“你还想买?”
“还有得赌。”杜子聿点点头,指了指红雾:“赌雾厚,能出红翡。”
天然的红雾一般很薄,但如果石头在常年风化过程中因为火山或者林火烧过,里面玉肉就会变色,成为通体艳红,种水好的,红翡也能像翡翠一样清透。
何老先生叹了口气:“你小子胆子挺肥……”他看了看石头,心里掂量半晌,终于吐口:“一百万。”
“成交。”
杜子聿竟然一口答应,何老先生也很意外,他再次打量起这个年轻人,不解道:“你不讲价?”
“斗胆跟您交个朋友。”杜子聿笑起来,真诚地看着对面头发花白的老人:“我实话跟您说了吧,这块料,我收了想给我家老爷子做寿的。您拍了205万,我正好只有202万……”
其实杜子聿那通电话和开口就是一千万,不知天高地厚的,本来一副二世祖做派,没有半点能让何老先生看得上的地方,可就是刚刚这番话,让他稍稍对这个年轻人有所改观了。他点点头,但还是提醒道:“既然是送长辈的东西,我劝你小子还是看好了。”
“当然看好了。”杜子聿点点头,拿过石头。先是一笔正划在最早那只窗口下面一厘米:“第一刀,”说着,又几笔圈出玉肉的大致形状:“剩下的这么切。”
“这位老板,你确定这么切?”解石师傅比划着:“这一刀下去,肉就切没了!”
“您就切吧。”杜子聿说着,手写好支票递给何老先生:“切垮现在算我的了。”
解石师傅哎了一声,尽管不情不愿,还是抱着石头去油锯机切片。何老先生拿了支票,却也留下一起等,到底想看看这石头开出来是个什么样儿。
“杜少,你跟我说实话,有几分把握?”李戊是见识过杜子聿解石厉害的,但一刀好几十万他不可能不紧张,杜子聿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李戊这才发现,这小子也紧张。
只听咣当一声,第一片切完了,解石师傅拿出石片,上面满满的绿意,但是机器里的切面上,却是白得干净,他张了张嘴,刚刚杜子聿那条线竟然刚刚好把玉肉和石料一分为二。
“这……真神了!”
“接着切。”杜子聿催促道。
紧跟着,油锯启动,十来分钟赌石就完全切好了,解石师傅用水冲干净油污,手工简单打磨几下,一块明料捧出来,红雾吃肉很深,越深雾色越浅越透,而过渡到底部竟然出了绿,浓艳的翠色包裹住红翡,就像切开的西瓜。
何老先生喃喃自语:“我切了这么多年的石头,头一次见这种红翡跑绿……慈禧陪葬的那个翡翠西瓜也不过如此吧……涨了涨了,这是大涨!”这话出口除了感慨,心里多少有些酸涩,现在这块料子,他一百万出手的东西,现在一千万起价!
第15章 翡翠西瓜
这石头从天亮解到天黑,一波三折,最后解出极品料,看客都散没了,解石师傅心里感慨,接了杜子聿的大红包,道了谢,准备早早关门回家喝顿小酒儿,给老婆孩子讲讲今天的奇遇。
杜子聿也把玉料收好,何老先生走近邀请道:“小伙子,晚上一起吃个饭?我真是想听你讲讲,是怎么看出这料子红翡跑绿的?”
“您别说得我好像神了似的,”杜子聿摇摇头:“您看我也是赌,解石时候,您上来连开三个窗口,全是满绿,要说赌石功夫,我远不比上您。其实您堵得是石头好坏,我堵的是您的眼光,只不过您一刀从一千万掉到一百万,不敢再堵了,您怕再一刀下去,钱亏了倒还次要,最怕是毁了何老您一世英名。”说着,杜子聿笑起来:“我不一样啊,初出茅庐,一百万就当交学费,所以我敢切。”
“你小子……”何老先生让他说乐了:“这么说,我让你白白捡漏儿了?”
“我觉着吧,要真能跟何老先生学几招,那才是真捡漏儿。”
“你叫杜子聿,对吧?”何老先生问道,见杜子聿点头,他也点点头:“行,我记住你小子了。”
目送何老出门,杜子聿没说话,李戊先开口了:“你蒙得了老头,可蒙不了我。”李戊用胳膊肘撞了撞杜子聿:“我可是记着了,你说这石头解的垮,赌不垮。”
“我讲了你能懂?”杜子聿笑了。
“讲个热闹呗!”李戊也没真心打听,哈哈一声:“反正我知道,你小子有真本事,我先表个态啊,以后你什么时候赌石,钱凑不够了,我无条件入股!”
两个人打趣着往外走,忽然杜子聿眼前一黑,身子晃了一下,沈石箭步上前扶住他,杜子聿回过神,晃了晃头。
“没事吧?”李戊担心道。
“有点低血糖。”杜子聿摇摇头,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猜测,眼睛可能又失去能力了。
“哈哈!没事儿!”李戊一把搂住杜子聿的脖子:“哥这就带你去喝酒吃肉!”
乳鸽皇、水蛇羹、鲍鱼酥、南海鱼生、炸鲜奶、及第粥……李戊满满点了一桌子菜,口口声声要和杜子聿不醉不归。按说杜子聿平时酒量还好,一般酒量,但今天也不知怎的,才四瓶啤酒,就开始拼命给桌子上所有带壳的食物剥皮,然后一筷子一筷子地夹到沈石碗里。
“……”沈石看着自己小碗里堆积成小山的虾仁和海螺肉,又看看李戊。
“别理他,喝多了。”李戊无奈笑笑,看杜子聿剥壳剥的差不多了,叫服务员专门给他又点了两盘花生。
“沈石,你跟我说实话吧,你小子到底是个什么来路?”李戊忽然冷下脸来,啧了一声:“他姐给你办身份的时候,在缅甸根本查不到你这个人,我说……你没犯过事儿吧?”
“……”沈石听着李戊跟机关枪似的往外蹦跶词儿,选择沉默以对。
“赌徒?”李戊扬扬眉:“还是走私犯?”
沈石看了一眼杜子聿,花生壳在他跟前堆起小山,他伸手拉开空盘子,又把满满一盘煮花生推过去。
“我不会害你,更不会害他。”他想了想,似乎在找一个合适的词:“偷渡,我想合法的,留在这里。”
“那你给我解释一下,你是怎么做到在威尼斯赢五十万的?”
“运气。”
“运气?!”李戊觉得这答案太好笑了,他想了想,叫来服务员结账,五百多的饭换了五张发票,一股脑儿全塞给沈石:“刮!让我看看你运气有多好!”
沈石很快刮完,还给李戊,五张发票,每张50。
“我艹……”李戊脸上一个大写的“服气”。
“我们能先送他回去吗?”沈石一脸平静,扯了扯杜子聿,这个人花生壳全剥完了,竟然开始剥里面的红衣。
回到宾馆已经是半夜,沈石抱着杜子聿轻轻放在床上,伸手理清他脸上的乱发,指尖碰了碰他的眼睛,表情一时间有些担忧。
“喂,小子!我要洗澡!”杜子聿不舒服地扯了扯衣领,发现沈石直勾勾的视线,笑意荡漾开:“看什么?我眼睛好看吗?”
“好看。”沈石倒是坦率。
杜子聿也很满意这个回答,他笑眯眯地对着沈石眨眼,小声道:“我的眼睛现在很值钱,我能看透你们看不到的地方……”
沈石脸上的担忧又多了一分,他点点头:“我知道。”
“你知道?”杜子聿愣愣,随即笑出声:“你唬人!跟你说吧,我这个能力发挥的一点也不稳定……时有时无……”
由着喝醉的人嘟囔,沈石几下扒光这人,一把抱起,走进浴室。
“你干嘛……”
“洗澡。”
“洗澡你不脱衣服?”
“没空。”
沈石扶着杜子聿,打开花洒,帮他洗头。
“那我帮你脱……”杜子聿不老实地开始解沈石的扣子,沈石由着他去,自己则专注于把他洗干净。
“沈石……你真的看不到吗?”
“看……什么?”沈石此时一只手搂住杜子聿的腰,另一只手往他背上抹香皂,满眼都是这个人白皙的背和中间那条骨节明显的脊柱。
“石头。”杜子聿忽然仰起头,竟然有些期待的看着沈石:“石头的里面。”
看不到,沈石张张嘴,却不知道为什么说不出口。
“我知道了,连你也看不到……”杜子聿把头埋在他肩膀上有些泄气地抱怨,然后伸出手搂住沈石:“抱。”
沈石嗯了一声,跟着抱住他。
“我也是个怪人呢。”细微的嘟囔声从他的肩窝缓缓传来。
“恩。”沈石收紧了手。
杜子聿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沈石怀里,皮肤光溜溜地彼此摩擦着,亲密地就像是刚刚结合过的一对情人。杜子聿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只隐约记得昨晚上的粥还挺好喝的。
昨天去的那家酒楼叫什么名字来着……
沈石忽然一个吻印在眼皮上,打断了杜子聿的思路,他皱眉抬头:“谁同意你随便亲我了?”继而,杜子聿感觉到什么在顶着自己,忍不住笑出来:“一大早挺精神么?”
沈石嗯了一声,稍稍往后挪了挪,看着可怜巴巴的。两个人身上散发出廉价香皂的味道,杜子聿不由得想起小时候站在杜老爷子院子里冲凉,肥皂擦身子那股味儿。化学香料呛鼻子的味儿,但是却让人觉着踏实。
“躲什么?”杜子聿手伸进被子里,沈石身子一颤,隐忍地哼了一声,猛地朝杜子聿压过来……
床头的手机忽然震起来,杜子聿一皱眉,接起电话。
“杜老弟,你那个翡翠珠子耳钉我做完了,过来拿吧!”
“是周大哥啊,这么早我还当是谁呢,”杜子聿笑笑,推了推沈石,后者低头在他锁骨上磨了一下虎牙,杜子聿身子一颤,轻拍了一下他的毛脑袋。
“造反啊?”杜子聿比了个口型,推开他,翻身下了床:“周大哥,其实我这还有块料得麻烦你……”杜子聿讲着电话进了浴室,沈石趴在床上平静再平静,黑着脸开始穿衣服。
杜子聿很快冲好澡,出来也不避讳沈石就换衣服,感觉到沈石的注视才扭头问他:“待会儿我去趟周大海那,你去不去?”
“去……”沈石这声不情不愿引得杜子聿大笑,杜子聿整理着衣服走过来,俯下身亲了一下沈石的脑门儿:“乖。”
周大海做的活儿杜子聿从来挑不出毛病,这对太极珠耳钉更是合他心意。藏银包裹住绿柱子,粗犷和温润碰撞,却意外地毫不违和,反而充满了异域风情。杜子聿把这份可心的东西收好,又把红翡飘绿的料子托付给他,说要雕个翡翠西瓜。
周大海不出意料地对这料子一番赞不绝口,能雕到这么好的料子简直高兴坏了,打鸡血似的连干三天,成品出来,杜子聿几乎要被这只翡翠西瓜迷住了。
毛料经过仔细地打磨和除杂,红翡部分不再沉闷,水润冰透,表面泛着冰块儿似的色泽,而绿翠的地方修得滚圆,虽然色浓淡不匀,但恰恰像极了西瓜的纹路,周大海还在瓜屁股上做了个瓜把儿,翠绿的梗把儿曲曲弯弯,灵动可爱。
杜子聿给周大海包了个大红包,和李戊沈石买了当晚的机票回家。
“这西瓜给了杜老爷子,你弄丢了传家宝的事儿就算抵了呗?”飞机上,李戊乐呵呵地挤兑杜子聿。
“滚!”杜子聿推了一下李戊的脑门,在他在后排老实呆着,自己戴上眼罩靠在椅背上,嘱咐身边的沈石:“替我看好了,别让他靠过来。”
沈石嗯声,杜子聿勾勾嘴角,忽然想到什么,随口一问:“你金元宝带了吧?怎么行李里没见……”
沈石又嗯了一声:“已经吃完了。”
“嗯……”杜子聿本来已经迷糊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沈石在说什么,他猛地坐直身子,一把扯下眼罩,难以置信地盯着沈石:“你说,吃完了?”
沈石点头。
“你,吃,了?”杜子聿再次确认。
沈石点头,想了想,又补充道:“金子,不够纯。”
第16章 异食癖
飞机才落地,杜子聿拉着沈石就往外跑,李戊完全状况外,被杜子聿打发了一句“取行李。”就被一个人丢在机场。
杜子聿打车直奔医院,赶上做胃镜的竟然还是上次那个医生,医生看见沈石也是诧异:“这回又怎么了?”
杜子聿顿时很为心塞,跟大夫简单说了情况,就看着大夫下胃管,可这次却什么异常都没发现,没办法,只好又带着沈石去拍x光,检查肠子,可结果出来,竟然还是没找到异物。最后医生诊断,金块应该是排泄掉了,看杜子聿不放心,又给开了些泻药。
拿着药单,杜子聿依旧很不放心。他只是告诉医生,沈石吞了金,但是他没说吞的是半个手掌大的金元宝。这么大的物件,根本排不出来,可也拍不出来,解释只有一个——金子也被沈石消化了。
“家属,我们还是建议你再带着患者去看看心理科。照你的说法,患者已经不是第一次吞食异物,这种情况在心理学上叫‘异食癖’。”临走时,内科大夫这样提醒杜子聿。
“异食癖?”杜子聿皱起眉:“什么成因?”
“简单来说,引起‘异食癖’有两种可能,一是身体里缺乏zn和fe元素……”
“这个不可能”杜子聿打断医生的话,沈石已经做过详细的身体检查,除了心眼儿,这小子什么也不缺。
“那就是心理因素了,一般来讲,这是患者极度缺乏安全感,或者长期某些心理需求得不到满足,只能通过过分满足其他欲望的方式来平衡。”医生推测着,但是也无法确诊:“这个具体原因啊,你还是去咨询心理科的大夫比较好。”
杜子聿从诊室出来时,脸色并不好看,沈石本来坐在走廊里发呆,看见杜子聿出来,立刻站起身迎上去。
“可以走了?”第二次进医院,沈石已经熟悉流程,他并不喜欢这里的来苏水味儿以及被迫用仪器探测身体的感觉。
杜子聿一眼就看懂了沈石脸上的忍耐,瞬间打消了让他住院的念头,他情绪不佳地扯动嘴角:“你说你有什么不满足的?”
“……”
“吃穿用度亏待你了?还是我让你受什么委屈了?”杜子聿不爽地上下打量沈石,眉毛一挑:“难道是欲求不满?”
“杜子聿?!”大半夜的,身后猛然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杜子聿冷不丁打了个寒颤,一扭头,一张大脸扑过来,他吓得倒退两步,直接撞进沈石怀里。
“时来?”杜子聿不悦地皱皱眉,心里埋怨这小子二十来岁的人了,总像个脱缰的大号哈士奇……视线落在时来打了石膏的脖子上,杜子聿皱起眉:“脖子怎么了?”
“拍戏,从马上摔下来了了。”时来傻笑着,瞥一眼沈石:“你俩怎么意思?你小男朋友又吃戒指了?”
杜子聿嘴角抽了抽:“管好你自己。”
“啧……我最近t是有点流年不利……”时来嘟囔着:“今天客串演出都能从马背上蜇下来……算了算了不说我了!你们检查完了吗?这都一点多了,去我那凑合一宿吧?反正两步路,下楼就到,比住院部还近了。”
杜子聿没绷住笑出来,他这个发小从小带衰,人家买房买学区房,花园房,他买医院房,要不扛不住他倒霉体质三天两头受伤。
低头看一眼表,差十分两点,回去肯定要吵醒梅姨了,于是杜子聿点点头,决定去时来家留宿。
“明天早点起,咱们奔北京,我得去雍和宫上柱香……啧,最近实在太背了……”时来一边带路一边碎碎念道。
他就知道……
“我开车呗?”杜子聿恹恹开口。
“靠!你还想让我这个残障人士开车!”时来瞬间瞪圆了眼,眉毛都要立起来:“杜子聿你还有没有人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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