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竹马闹竹马 作者:95夏至
正文 第3节
竹马闹竹马 作者:95夏至
第3节
没听过的菜名，听说过的中餐博大精深，扬西就没有计较。
买好所有东西回到家，杜泽给扬西收拾了一间客房，然后就做饭去了。
“欸~我要听你的歌。”
“你听得懂中文意思吗？”杜泽问，问完自己都呆滞了——对啊，扬西会说中文，但是听得懂中文意思吗？他的歌大多都是中文，扬西要是不能理解意思，怎么画画？更被说那些文言文、古风歌曲，他——会吗？
扬西趴在沙发靠背上，思考了一阵回答道：“听得懂一些，我什么不会啊！？”
杜泽也想开了，总归解决一首是一首，会外文总比需要翻译好些。“手机。”拿过扬西的手机，连上网搜索自己，各个风格选了几首加到播放列表。“先听着。”说着从茶几下面拿出纸笔。“再试着画画看。”
扬西接过手机，在沙发上坐下，杜泽走进厨房做饭。
杜泽会红不是没有原因的，从一个不会唱歌的人，到现在掌握戏腔、伪声等多数唱法，他是付出过努力和汗水的，所以他的这份努力被他的粉丝看见了。评论里鲜少有撕b、黑粉，大多人都评论他的歌，当然也有刚参加完线下被颜值征服的。得益于“杜克·劳伦斯”那段在不同人群中间斡旋的日子，杜泽和所有人的关系都维持在君子之交，不热切不冷漠。假面带多了，就成了真是的脸，杜泽或许还是虚伪，但是没办法，他自己都忘了称为“杜克·劳伦斯”之前的他是什么模样。
杜泽从厨房出来的时候，扬西已经在看电视了，杜泽不得不相信扬西的那句“我什么不会啊！？”
“嗯？好了？”扬西一跃而起过去看，“不错欸，肚子饿你还会做饭啊。”
“出任务还有大餐吃的，也就扬西大少爷了。”
扬西大少爷大大咧咧坐下。
“歌听得怎么样？”
“嗯~还不错呗，不会牵连我掉档次。”
杜泽笑。“那你也该让我看看你的画了吧？万一你牵连我掉档次。”
扬西顿时嚣张起来，把放在腿上的画递给杜泽，一副“你的荣幸”的模样。
杜泽放下筷子，认真端详起这张铅笔画。
扬西一定是看了v，参照里面的人物画的，所以完成得也快。只是参照，还有些别的不一样，杜泽在画里隐约看出一股较劲。内心暗笑——原来扬西大少爷也吃这套激将法。不得不说，扬西微微改动的地方更合他心意，或许是都是在国外长大的原因，某一些思维还是有共同点，扬西改的地方就很符合某一些情绪。“挺好的。”
扬西不干了。“挺好的！？”
杜泽理所当然。“又不是原创，抄袭的还想怎么夸你？”
扬西吃了个哑巴亏：等我原创了，你敢用“挺好的”评论，就崩了你！
“新歌有一首外文歌，你晚上试试，要是不满意，‘挺好的’你都听不到。”
扬西立马又斗志昂扬：来啊！战斗啊！
☆、杜奚云心
第二天早上，杜泽拿着扬西昨天画好的画稿去和副社长见面。原本想让扬西一起，但是后者昨天因为扬眉吐气疯狂一晚上，又因为时差，抱住粉丝送他的白色大熊睡得昏天黑地，杜泽就没有叫他。留下字条，出门。
讲实话，扬西毕竟不是这一方面的，小时候那点天赋到现在还存在已经很不容易。这点天赋让扬西领悟能力还挺高，一个晚上时间在书房里还真让他熬出这么一副画。很稚嫩的画工，但是已经不错了，哪个大触是短时间内练成的？慢慢培养，还怕没画师？
柳叶小居，很多人为了这里的一顿早饭早起开车过来。杜泽买房子的时候就选在至夏广场附近，所以倒也方便。
喝着豆浆，静静等待副社长和社团里画师审核画稿，杜泽也不着急。
五分钟后，副社长和画师放下画稿，杜泽也放下豆浆。
画师：“看得出有画画功底，背景就画得很好，人物上还是有些、太写实了。”
杜泽没忍住，笑出声来——小时候他学的就是写实画，当然写实了。“你不用不好意思说，我知道他没多少绘画经验。插画人绘这一块，他应该是还没接触过。”
副社长惊讶。“那你就让他画你的新歌人绘？”
杜泽想了想，回答道：“给你们打打下手吧，给他一首外文歌练手。我第一次正是原创外文歌，他第一次接触，对我们俩都是一次挑战。”
反正社里走了一位画师，早晚也是要再招聘的，杜泽又鲜少麻烦他们，而且看起来也是严格的，信任杜泽的行事风格，副社长妹子就暂时没拒绝。随后表情八卦起来。“泽云大大，把第一次就这么轻易交出去，那个妹子~是你的谁啊？”
杜泽老神在在。“青梅竹马。”
副社长和画师的双眼顿时被八卦之魂填充。
天哪！泽云大大的青梅竹马！那是一个怎么样的妹子啊！
开玩笑，泽云大大的青梅竹马，妹子欸！网上粉丝谁不知道泽云大大从来没有跟一个人关系密切过？别说妹子，汉子都没几个交情深厚的。这要是让频道公屏、微博粉丝知道了，那影响力不亚于□□爆发！
泽云大大居然有青梅竹马的妹子！？
“泽云大大，你昨天挂电话之前好像有说过欸，”副社长凑过来，“会介绍我们认识。”
杜泽点头，看了一眼手表，说：“差不多也可以起来了，我叫他来吃早餐。”
俩妹子激动难耐。
“早餐店在半小时就不供应早餐了。”
“……嗯~你给我带呗。”
俩妹子眼中顿时闪出狼光——我操男的！泽云大大青梅竹马是男的！男的！泽云大大带了个男竹马回国！而且……好像住他家！至少住得很近！至少泽云大大知道他住哪里！
“这里不能外带。”紧接着又说：“再不起来，要4个小时后才有饭吃。”
“……你好烦啊！”说着电话就被挂了。
杜泽放下电话，对上四束比刚才更耀眼的光芒，坦然：“我从没说我对青梅竹马是女孩子。”
“泽云大大！你可是要伤了多少少男少女心啊！”
十五分钟后，扬西慢慢悠悠进来，走进店里，环视一圈找到杜泽，迈着老爷步走过来。
“嗯？黑黑的，是什么？”
“补脑的。”
扬西白一眼杜泽，坐下。
肌肤如雪，五官精致立体，白眼的动作都那么养眼，身材比例接近完美——就是整体矮了些。最关键的是，异瞳！活的异瞳！活的！
别说副社长妹子，就是画惯了美男的画师，都不敢相信自己能看到一个异瞳站在自己面前。
俩妹子都看呆了，杜泽只好先开口介绍。“这是社团副社长，潘晓玲；这是社团里的画师之一，李思思。”
潘晓玲和李思思看着扬西，好奇多于害羞。“你好，很、很高兴认识你。”
“很高兴认识你们，我——”嗓音比较那时候没什么差别，也就浑厚一点点，反倒更加分不清性别了。
“他叫扬西，中文名——杜奚云心。”
(Д)
妈妈我好像中耳炎了!!
扬西歪头看杜泽，疑惑自己的中文名前怎么多了个“杜”，自己的妈妈也不姓杜啊。
“这是中国的传统文化了。中国是一个家，国外籍贯的人回到中国，是谁带ta回家，名字前面就会加上那个人的姓氏。我姓杜，你叫奚云心，所以你的中文名是杜奚云心。”
扬西就静静看着杜泽，看看潘晓婷和李思思，两个人也是一脸懵b。
这……看这个小帅哥半信半疑的表情，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就有了这么个中文名。泽云大大这是欺负人不懂中国文化，瞎忽悠呢！？
我的天哪！泽云大大也有忽悠人的一天！还是忽悠自己的青梅竹马！
话说，这个小竹马的声音——还真是蛮独特的，要是画不好招进来当个主持、暖场都挺好的欸！
“好了，吃饭。”把早餐推到扬西面前，“顺便告诉你，你的画作得到了什么评价。”
扬西来了兴致，一边喝着核桃粥一边睁圆了眼睛期待。
“你很有基础，场景就画得很不错，但是人物方面太过认真。”看到扬西有些不太开心，把蛋糕推得近了些，“这首歌还是给你画，你是尝试，我也是尝试。画得好一起好，大不了一起丢脸。”
扬西的不开心才稍微消散。
“接下来呢，你就多看看多学学，不嫌弃就用我的电脑。对了，”想到什么，问李思思：“数位板我不懂，你推荐一款吧，耐砸就好——他比较、暴躁。”
李思思听到杜泽这样评价扬西，不由好奇泽云大大回去之后会不会、跪键盘？“好，找到了把链接给你。”
“好。”
吃完早饭，两队人就各回各家了。
昨天时间太赶，只买了些必需的用品，现在还有大把时间，两人索性就在超市里散起步来。满载而归，李思思的链接也已经过来了。
“就这个？”杜泽征求奚云心的意见。
奚云心勉强从电视上移开视线瞅一眼电脑。“为什么就一个颜色？太难看了。”
“那只有银色了。”
“勉强吧。”
数位板下午就到了，扬西像个拿到新玩具的小孩，跑进书房去研究。杜泽陪了一段时间，告诉他自己大概要什么样的风格，临走写下几个适合作为学习的画师，就到录音室忙自己的新歌试音。忙于工作认真的人，都会丧失时间观念，尤其是没有一个时间摆在面前的时候，杜泽和扬西一人一个房间，又都是追求极致的人，天黑了完全不知道。
扬西意识到要吃饭，是因为自己的肚子疼了。摸出书房，漆黑一片，只有隐隐月光。一边往书房走，一边想着阳台那边的吊兰可以扔掉了，有什么好晃悠的？录音室的墙有一扇玻璃窗户，扬西就趴在窗户上，眼神询问“你好了没？”表情告知“喂我饿了快煮饭”。
那么大个人趴在窗户上，而且看起来一副“我饿了你快做饭”的表情，杜泽也无心再唱歌。把录音设备都关了，走出录音室，发现扬西靠在墙上，神情幽怨。“怎么了？很饿吗？”
“嗯。”
扬西之前都喜欢“嗯~”这样拖着声调，懒洋洋的，很少这样干脆利落，看来是真饿了。“走吧，给你做好吃的。”
“嗯……”
听得出有气无力，杜泽上前，发现扬西唇色惨败，赶紧搀扶起。“你、你难道肠胃不好？疼吗？”
“嗯……没力气。”说着顺势挂在杜泽身上，“都怪你，都——嗯？”发觉杜泽有些木讷，扬西仰头，“我都饿成这样了你还想着上我！？”
杜泽大惊失色。“我、我想着上你？！”
“不然你现在这副表情是怎样？”
怎样？
杜泽自己都昏头了。
横抱起扬西，走向沙发。将扬西放到沙发上，坐下来隔着衣服揉。“先这样揉着，揉热了肚子就没那么难受了？”
“我反倒觉得好像压着就没那么难受了。”扬西手按在杜泽的手背上，“欸？为什么你手是热的我手是冷的？”
杜泽笑：自己送上门的，可别怪我。“一定是你肾虚。”扬西一脚踹过去。
想着扬西或许胃不好，现在也吃不来太刺激的食物，杜泽索性炖了一锅萝卜排骨汤。“好点没？”
“嗯~一般呗。好香啊！”
“差不多还要焖半小时，吃点零食垫垫胃。”一边说着一边拿过零食袋在扬西身边坐下，“画得怎么样了？”
“当然好啦！快去拿来！”
杜泽无奈，又起身去书房拿扬西画的画。
不同时间段的背景，有全金属的昏暗到阳光灿烂的重生，构架由狭小压抑到豁然开朗再到恢弘大气。人物上还是不成熟，但是牢牢抓住“眼睛是心灵窗户”這一点，让优点放光、将缺点掩藏。虽然不是成熟画手，但是人生阅历在这里，做哪件事都行得通。侧头，吃着猴头菇饼干的人居然没有吐槽难吃，一看就知道心思不在饼干上。抬手，摸摸他的脑袋。“我很满意。”
一听到表扬就嚣张，这一特质在扬西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扔开难吃的饼干，躺下来伸腿，结果被杜泽挡住，索性就把腿搁他大腿上。“难吃，饿死了，好了没？”
杜泽愕然，低头看着大腿上的小腿，他就这样随意地搁自己腿上了？就这么、放心？
“嗯？”扫一眼杜泽，扬西坏笑，抬腿勾住杜泽的手臂又压下，“我还饿着，你就要上我。你是发情的泰迪吗？”一边说着，几乎没有小腿肚子的小腿往大腿根部移过去。
杜泽的脸突然暴红！
扬西见好就收，不再调戏杜泽。“可以吃了没？”
“焖一会儿才好吃。对了，”推开扬西的腿，拿起电脑掩饰自己暴红的脸，“这些画要签上名字，不然会被人偷去的。”
扬西厌烦。“这还有人偷？你们的知识产权真不完善。”虽然说着，还是坐起来拿过数位板，“签什么？”
“像我，网上叫‘泽云’，你真名也行、想个假名也行。”
扬西歪着头稍稍思考，提笔签下“奚杜”。
“你……”真的没有去查“杜奚云心”的意义吗？要是查了，你——是什么意思？
“你取个‘泽云’压我一头，我难道要忍着？以后，我要叫‘奚云心’。”
难道只是单纯想压回来？杜泽哭笑不得。“好吧，就这样吧。我发给思思他们看看，给你修正修正。然后交给后期了。”
“嗯~饿死了好了没？”
“好了好了，饿死鬼上身了吧？”?
☆、喜欢？初吻？
杜泽端着一锅汤出来，奚云心已经在饭桌前翘首以盼，看到汤视线就钉在上面没有丝毫移动。杜泽好笑，放下砂锅，先给奚云心盛了一碗。“有一层油，别烫着。”
“肚子饿你好啰嗦。”
“早知道就应该让你烫得满嘴水泡，什么好吃的都不能吃。”
奚云心老神在在。“肚子饿，你那么喜欢我，不会舍得我不能吃东西的。”
杜泽动作一顿。“你怎么就敢说我喜欢你，还‘那么’喜欢你呢？”
“要是你不喜欢我，为什么我把腿放在你的小腹部位，你的脸红是‘害羞’而不是‘尴尬’呢？”奚云心咬着萝卜，甜丝丝的，好吃，“要是不喜欢的人这样往上凑，人们都会很尴尬甚至很生气。”
杜泽默不作声。
奚云心猜透了杜泽心思，心安理得地喝汤、啃萝卜。
“那你那些行为，是因为我喜欢你才做的？”
奚云心不明白杜泽怎么突然这样问，嘴里咬着肉，小幅度点两下头。
“听说你在奥斯汀家族，和帕特里克·奥斯汀也很亲密，比寻常兄弟要亲密。”
奚云心细细一想：亲密？他一直都是和帕特里克睡一张床，一直都是坐在帕特里克腿上盘腿看电视的，比和杜泽还要亲密些，难道寻常兄弟不是这样的？“你和泽维尔·劳伦斯难道不亲密？帕特里克说，兄弟之间应该亲密无间，不然一定是两个人心中有芥蒂。”
杜泽一噎：难道奚云心是因为从小被灌输的理念不对，所以现在才会这样？“那你对我做的动作，你也会对帕特里克做吗？”
“当然。”
杜泽感觉身体某个部位被猛然一击，好一会儿喘不过气。“那帕特里克的反应呢？”
“嗯——帕特里克会给我捏捏腿，可不会像你一样恼羞成怒地推开。”说到最后，语气里稍稍有些抱怨。
杜泽觉得他有必要纠正奚云心对“亲密”这个词的定义和界定。“你是因为喜欢帕特里克才这样亲密，还是因为帕特里克觉得你们应该亲密，你才这样做的？”
这句话有些绕，奚云心有片刻的当机，不过理解之后就回答得很快。“应该是后面一个吧，要是帕特里克不喜欢我，就不会希望我们亲密，我又为什么要亲密呢？有什么关系？他要是喜欢，那就随便呗。”
杜泽一度觉得他可能拯救不了奚云心的观念了。“那你喜欢帕特里克吗？”
奚云心放下碗，认真的与杜泽对视，忽然笑开。“杜泽，你该不会在吃醋吧？你不希望我喜欢别的人。”
“奚云心，我现在很严肃。”
看起来真的很严肃，奚云心索然无味，回答道：“并不，我不喜欢任何人，只会讨厌一个人。”
“那你为什么会把腿往我、往帕特里克腿上放呢？这样太过亲密，普通朋友、兄弟甚至家人之间，到了你这个年龄都不会这样做。”
“你们喜欢我，又喜欢我这样，我也喜欢有人帮我捏腿、喜欢看你表情这么可爱，为什么不能这样做？善意的回馈咯，你们这么喜欢我。”
杜泽心上又是一锤：虽然隐约猜得到，但是亲耳听到还是有些不一样。深呼吸，杜泽下点决心，今天一定要把奚云心的错误观念纠正！“奚云心，‘亲密’是互相之间有感情，也就是至少‘喜欢’那个人，才会和那个人亲密。”
说了这么多，说白了，就是奚云心不喜欢任何人，但是如果你喜欢他并且他感觉的到，他就可以和你很亲密，但并不代表他喜欢你这个人，只是喜欢你所做的事、你所发生的反应。
他只是喜欢和一个玩具一起玩！
他缺一个□□的、暖和的玩偶！
你说糟心不糟心！？
奚云心托着下巴，表情很是困惑。“为什么要喜欢那个人才亲密？别的人又不知道我喜不喜欢这个人。我开心了，他满意了，不是很好吗？”
杜泽做到奚云心旁边，郑重其事。“他不会满意，因为他一定也知道、你并不喜欢他。这样，对他是一种折磨。奚云心，你这样的行为会被概括为一个字——渣。”
“ 杜泽干脆上网百度“渣”字，然后翻译给奚云心听，怕他不信还专门在线翻译。
渣滓、道德沦丧的败类、bitch！？
意思他都懂，但是——什么！？这就被骂成这样了？
奚云心一脸无辜，杜泽满身心的头疼。
“奚云心，你以后不能这样，如果一个人喜欢你但是你不喜欢ta，就拒绝，不要让ta幻想越来越大，不然ta会变成疯子。”
奚云心见杜泽一脸的严肃，只好答应——搞笑欸！为什么别人变成疯子，讲得跟他有关一样。
“奚云心，你、真的没有喜欢过一个人？”杜泽还是有些不死心。
奚云心暴雨转小雨。“干什么？你想要我喜欢你啊？”
杜泽别开头。“你少胡乱猜！扬西·奥斯汀，地狱放到世界上的小恶魔，谁被你喜欢谁倒霉。”
奚云心像找到新玩具，撑着桌面靠近杜泽。“杜泽，你为什么不敢看着我说话？”
“我懒——”
蜻蜓点水的触碰，可能还不如蜻蜓在水面荡起水波纹的那种力度大，但是两个人都呆滞了，杜泽尤为严重。
初吻是什么定义，一直很模糊。有人说碰一下就算初吻没了，有人说张开嘴吻了才算“初吻没了”。
“在门口晃一圈你的第一夜就没了！？”
有人这样比喻过，杜泽当时无意间看到，觉得还真是蛮有道理的。
可是现在、可、难道这只能算是意外？不算初吻？这只是一次“普通”的触碰？
正这么想着，唇瓣上突然一个软软温温的触感，杜泽睁大眼睛，三魂七魄差点没出窍。
奚云心不知不觉已经到杜泽面前，并在他腿上坐下，杜泽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大腿放好让奚云心坐下的。“肚子饿，我要‘喜欢’你。”
指腹摩挲杜泽的嘴唇，手臂一滑、整个人扑到杜泽身上，顿时脸颊碰脸颊。“你太可爱了，如果是你，我喜欢和你亲密。”
杜泽刚从“到底丢的是不是初吻”这个纠结中醒过来，就扑面一股香风，顿时刚到喉咙口的话就说不利索了。“奚、奚云心，你下去。刚说过……”
“么。”话还未说完，脖子上就落下一个轻飘飘的吻，“肚子饿，如果一定要回应一个人的喜欢，我要先喜欢你。毕竟，你是接下来和我相处最长时间的人。”
“你在戏弄我吗！？”奚云心三番两次这样，让杜泽不由恼火，“这样的喜欢是施舍，是游戏，没有人会喜欢。”
奚云心不明白，杜泽明明喜欢他，为什么他回应了，杜泽又不接受呢？喜欢一个人，不都会希望他能回报一些吗？“被人喜欢不回应，是‘渣’；回应了，又被你说成‘戏弄施舍’。我又阻止不了别人喜欢我，又什么都不能做，那怎么办？”
杜泽被问得哑口无言。
奚云心就知道杜泽是在没事找事，勾住了脖子与他额头抵额头。“肚子饿，那么多暗恋的人，一辈子只能活在阴影里，明恋的人一辈子无法和喜欢的人牵手。现在我就在你怀里，我还想喜欢上你，这不是最好的发展吗？”
杜泽情不自禁，抱住奚云心的腰，仰起头与他对视。“你的意思是，我们是恋人了？我是你初恋？”
“恋人？初恋？”奚云心思考着两个字，“嗯……我在尝试喜欢你，那应该算是我在追求你。不过初恋……初恋是什么？”
杜泽听了，不禁苦笑：这奇葩想法也就奚云心了。“奚云心，既然你开始追求我，我就不会再允许你、去回应别的喜欢你的人。”扣住奚云心下巴，把“初吻”完全落实。
直到将奚云心放到自己床上，杜泽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
奚云心在身下发丝凌乱，衣衫半解，薄唇被吻得有些红肿，双臂环在他肩膀上，右腿膝盖还顶在自己大腿根部。
杜泽骤然冷静下来，扯过被子将奚云心盖住，跪坐在床上，深呼吸。
如果奚云心真的是在追求自己，那么他已经成功了，或者说他早就成功了，自己早就已经丢盔弃甲。
不对不对，不对！这不是他，这样的杜泽不是他！他、之前明明没有那么喜欢奚云心，明明只想着把他拐来当画师，怎么就！
这边，奚云心已经将被子推开，坐起来观察杜泽。“你该不会、不行吧？”
即使受到这种男人都会生气的“奇耻大辱”，杜泽都没有生气。“我去书房把画稿传过去。你，”看一眼奚云心，强迫自己立马收回视线，“回自己房间睡觉。”
“为什么？”
“因为这是我房间。”
“你很奇怪，是你把我抱进来的。”
杜泽凝视奚云心，微微前倾——可是对象是奚云心，是曾经和他齐名的扬西·奥斯汀，完全没有压迫的感觉。“奚云心，不回去你今天初夜都没了。”说完，在奚云心唇上轻啄一口，起身离开房间。
奚云心看着杜泽出去后，咬着下唇，过了快半分钟才跑出去。
亲自看着杜泽把画稿传过去，对方接收了，奚云心才开开心心去洗澡，把刚才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收拾餐桌的杜泽突然觉得，他不能这样被动。既然知道自己是喜欢奚云心的，那么——要拿出自己该有的风范了。
☆、阿土
“什么时候出来啊？”
“现在才过了11个小时。”
在这11个小时里，除了奚云心睡觉的6个小时，他无时无刻不受到这种魔音骚扰。
想到昨天把画稿发送过去的情况，杜泽就一脸好笑——他就知道潘晓玲和李思思不会放过“杜奚云心”这四个字，绝对会在群里里声情并茂地描述奚云心的模样、他们俩的关系，以及“杜奚云心”背后的各种含义。所以把“奚杜”的画传过去的时候，李思思顿时又在群里炸一遍。好险都很有分寸，只在比较熟识的几个人面前说，不然他的微博可能就要发生首次大爆炸了。
李思思：“泽云大大，你被反攻了！？这就反攻了！？那个小美人儿看起来比你受弱很多欸！”
“别乱说。”
潘晓玲：“乱说什么？是小美人儿反攻，还是你们俩不仅仅是青梅竹马？”
“你猜。”
“杜泽，什么时候带出来见见呗！只要你能脱单，哥哥们不介意你在上还是在下的。”
“是啊，我们一帮成了家的老男人啊，也只能给你们这些年轻小伙把把关了。”
“那就希望他能刻苦点，考进绘部了。不然你们是见不到了。”
秦璐：“放心吧泽云大大，奚小美人儿画得还是不错的，再练习几遍熟能生巧了，考进来没问题。”
李思思：“璐璐这样说，一定是能行的，泽云大大你就好好鼓励你家杜奚云心去吧。”
然而事实上，奚云心根本不需要鼓励，不然他就饱和了。
“11小时还弄不好？”听到还不能看成果，奚云心瘫在沙发上看电视，不过杜泽知道只要他的手机一响，奚云心还会过来问的。“你们效率真慢。”
“再有效率也要睡觉的。”给奚云心扣上一顶绒帽，“出门吃早饭了。”
“很冷欸！”
“手套。”一边说着一边拿起属于奚云心的手套，“快点，不然那家铺子就要走了。”
奚云心赶紧跳起来。“店铺还能走？”
拿上围巾、关上门。“卖完了它就走了。”
杜泽说的“会走”的铺子其实是一家摆在的流动早餐铺，卖馄饨小笼包什么的，主人是一对老夫妇。
“这对老夫妇做的东西都是手工做的，因为年纪大了就做不了太多。你在这里坐着。”领着奚云心到位置坐下，然后早铺子前点了两碗馄饨一笼小笼包和半笼小兔子豆沙包，付好钱回来坐好，“价格听说20年没变过，就是为了让孩子们能吃一顿放心早餐。平常时候只卖给这个学校学生，幸好今天是周末。”
奚云心端详那对老夫妇，看起来有七八十了，白发苍苍，笑容慈祥，每一个顾客都是自觉走到老妇人面前点餐，说话时候面带微笑。“那你也手工呗！不然我平常吃什么？”
“你哪顿吃的不是我亲手做的？总不能连排骨、猪肉，都让我亲手养亲手宰吧？”
奚云心咬着筷子，无言以对。
老妇人端着托盘过来，一看两人，就把小兔豆沙包放在奚云心面前。
“谢谢。”杜泽说完，眼神示意奚云心。
“en……谢、谢。”
“没关系，吃饱点。”
“嗯。”这还是奚云心第一次这么乖巧地应答。
夹起小兔包子，热气腾腾，一丝甜香在鼻尖萦绕。
“婆婆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甜的？”
杜泽想到刚才婆婆放下东西的时候特地看了他们俩，他并不会经常来这边，所以婆婆也不可能知道他的饮食习惯。一笑，回答道：“因为、你看起来就像是个爱吃甜食的小家伙啊。”
奚云心鼓起嘴，瞪着杜泽，一口吞进小兔包子。
杜泽见了好笑。“当心烫着。”
“哼！”舀起一勺馄饨，“好吃。”
“那就多吃点，肉馅是他们自己调的，安全放心很有弹性。”说完，杜泽想到或许他们还真的可以自己去亲手养、亲手宰。“你先吃着，我有事去问问婆婆。”
“嗯~学学怎么做吃的，你做的太难吃了。”
杜泽哭笑不得，也不知道是谁，昨天差点把一锅汤都喝完。人不胖，胃倒是不小。
“婆婆，我想问您一件事……”
杜泽回来，奚云心已经把面前的早饭吃得差不多，并且从他那边偷了个小笼包，咬了半口就放小盘子里了。
“是你说好吃的，浪费可耻。”
“我、我是吃饱了。”
这点东西喂得饱你？“一定要吃掉，不然一会儿婆婆看见了，会不开心。”
奚云心看看老婆婆，看到夫妇俩脸上慈祥的笑容，包馄饨、拌肉馅的动作，拿起筷子把半个小笼包，快速咀嚼，然后咽下。“我吃饱了。”
“知道你吃饱了，”杜泽知道，有些人是天生不喜欢吃肉包，不管怎么样的肉包，宁可吃皮也不吃肉，“吃完饭，我带你去个地方。”
“嗯~”
吃完饭，两人散步回家，在车库门口，杜泽让奚云心在楼下等等，自己上去把门锁上。十分钟后，两人驾车离开小区。吃着杜泽从家里拎下来的零食，奚云心安安静静坐在副驾驶，也不打扰杜泽。要去的地方很远，两人离开城区还开了好一段时间。
听着一阵阵狗吠，闻到空气中的臭味以及血腥气，奚云心侧头惊悚。“肚子饿你还吃狗肉！？”
锁好车子的杜泽走过来，握住奚云心的手往里面走，“这里是我问婆婆打听到的一家屠宰场，很多人为了安全放心都会来这里亲自挑选，宰好了带回去。”
“哦！~手工做？”
“对。刚在上楼的时候我查了一下，这家屠宰场可以领养一群家禽，由工作人员帮忙养，每隔一段时间给你看生长情况，长大了通知你来取。”
奚云心歪头理解这个意思，突然很疑惑。“要吃掉为什么又要领养？这不是很奇怪？”
杜泽想想，回答道：“大概觉得有个领养的名义，肉质安全有保障。顾客需要这个。”
奚云心似懂非懂。
两人走进屠宰场，立刻有保安上前。和保安说明来意，保安给别人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就有人来接待。
讲实话，来这边更多的是做生意的生意人，或者是中老年，像杜泽和奚云心这样的年轻人还真是少见。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两个人都长得赏心悦目，工作人员即使是个男人，也有些晃神。尤其是看到奚云心一对异瞳，不由多看了一会儿。
一个人身上的气场多多少少表现了这个人是善人还是恶人，很多直觉强的人感觉到恶人靠近就会离ta远点，更别说杜泽和奚云心两个敏感的人，第一眼看到这个工作人员就知道不是什么善茬儿，身上的煞气还挺重。不过奚云心是谁？一个月时间就能杀出一座乱葬岗的人，目光一瞟，这个工作人员就开始冒虚汗。
“可以带我们去挑选肉类了吗？”
“可、可以！”工作人员转身带两人走，目光往后瞟瞟，忽而嗜血忽而色迷迷。
挑选肉类这边已经有很多人，转头看到两人都是很惊讶，顶多因为两人的外貌多看了一会儿，很快就移开视线了。反倒是那几个工作人员，和来接待的这个眼神都差不多。
‘好货色啊！’
这里的肉类也就是市面上在销售的那些家禽，一头猪几户人家分，各取各的部分，剩下的屠宰场自己消化。和杜泽奚云心两人分一头猪的，是一户老夫妇和一户中年夫妇，。两人来这边也是临时起意，打算等两户人家挑完再说。
“好无聊，我们先去逛逛嘛。”
杜泽于是就牵着奚云心在屠宰场里走走看看。两人去看过那些被领养的家禽，都是幼崽，杜泽问他们要不要领养，奚云心出于好奇领养了三只小猪两头鹅一只鸡。登记付钱，两人继续走。
“欸欸欸，狗。”奚云心拉着杜泽指给他看，“还真有人吃狗肉。”
杜泽还没说话，就已经被他拉过去。
很多狗，大狗小狗都有，各种品种都有，声音十分嘈杂。
“圣贝尔纳狗！？”两三只圣贝尔纳狗被关在笼子里，都是老狗了，看来是被主人抛弃，“作为圣贝尔纳的主人，你做何感想？”说着还真的举起手妆模作样摆在杜泽面前。
“感想？”勾起奚云心下巴，“家里缺个看家护院、防着女主人出轨的卫士，我觉得可以养那条小狗。”
女主人？奚云心突然想着他好像还没在上面过，找杜泽试试，也许可行。转移视线，找到那条小狗，几个月大，黄白皮毛，憨态可掬，很一般的狗，甚至没见过。
“那是中国的本土狗，中华田园犬。不过因为看起来不高贵，没什么人养。其实——养狗就该养这样的。”
“嗯？”
回答奚云心的，是一阵比周围所有狗叫声都要狂暴的狗吠声。
原来，屠狗的把那个狗笼打开，从里面拉出一条黑黄土狗，身上血迹斑斑，引得笼子里的狗纷纷狂叫，四五只狗，小狗叫声尖利、大狗叫声凶猛，居然将周围所有的狗叫声都盖过去。
“据说秦始皇一统中原牵着的就是这种狗，用于行猎的中华田园犬。忠诚度高，吃得不多，性子温和，不易生皮肤病，有老人有孕妇都能养。看家护院能力高，很适合——你。”
奚云心丝毫没有被挤兑的感觉。“嗯~那就试试它看不看得住我好了。”
杜泽上前，和工作人员商量。几个工作人员对于这两人不去宠物店买狗，反倒要在他们这里领养一条野狗很是奇怪。不过既然人愿意花这个冤枉钱，他们有什么好拦着的？看在两个人还挺好看的份上，一个女工作人员还专门给小狗洗了个澡，送一块破毛巾。
“谢谢，你的善良会让你永葆青春。”
牵着阿土——中华土狗，奚云心就说干脆就叫“阿土”，两人回到挑选区。
老夫妇挑走一只后蹄和猪扒，中年夫妇挑走一只前脚一只后脚和前腿上肉。杜泽在等待的时候就给奚云心报菜名，问他想要吃什么，最终拿了肋排、猪耳朵和龙骨。
“走了，付钱去了。”
“臭死了，你去，我在外面等你。”
“拿去把车先发动起来。”说着把车钥匙丢过去。
☆、婆家聚会
到宠物店给阿土洗澡、打疫苗，买一系列东西，回到家又是不上不下的三四点。
奚云心把狗窝随手放在阳台边，阿土刚打完疫苗精神低迷，早早躲进狗窝睡觉。杜泽到厨房处理那些肉。奚云心索然无味，瘫在沙发上吃零食、看电视。
要说综艺节目的好处，就是哪怕语言不通，行为搞笑是没有国界的，奚云心笑得差点把自己呛着。杜泽出来的时候，顺手就给倒了一杯水。
“不理解笑点你都笑成这样，要是理解了，你不是要直接笑死了。”
奚云心一脚飞过去，被杜泽眼疾手快地抓住。坐下，把腿搁在大腿上。“你中文虽然会，但是还要学古诗，因为我有很多歌是古风的。”
奚云心懒得去管那是什么。“嗯~你买教材呗。”
杜泽早就下单买好了。
两人就一个看电视，一个捏腿。直到电话响起，奚云心一跃而起趴在杜泽肩膀上伸耳朵去听。
杜泽干脆扩音。“我会通知他考试时间，你们不用碍于我给他简单。”
李思思：“泽云大大，你一定会被怼死。”
杜泽看一眼奚云心。“你们还是想太多，他做不到的。”
“啧啧啧！欸对了。晚上有没有空啊？出来聚一顿呗！”
杜泽知道他们是要看奚云心，就问奚云心愿不愿意，奚云心想了想，答应了。杜泽刚要转告李思思，后者就惊喜地喊：“泽云大大，我要跟奚小美人儿说说话。”
杜泽把手机交给奚云心，起身去厨房把食材收起来。出来的时候，通话已经结束，奚云心新拆了一包薯片。
“约在几点，在哪里？”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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