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日后再说 完结+番外 作者:画尘埃
正文 第12节
日后再说 完结+番外 作者:画尘埃
第12节
几个人费了好大力气才将宴锦书和余睿从严重变形的驾驶室拉出来。
“已经帮你们叫救护车了,估计快到了。”
“谢谢。”
几个人边走边回头,离开了。
余睿脸颊、手臂、肩背满是大大小小的伤口,都在淌血,整件衬衫几乎都被染成了红色,宴锦书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脱下西装外套披在余睿身上,扯下领带绑住他被碎玻璃割了一个大口子的胳膊,接着拿手帕按住他头上不断出血的伤口,声音微有些发颤,“撑得住吗?”
余睿又往脸上抹了下,随手把掌上的血擦在裤子上,“看你脸色白的,怕什幺,流点儿血而已,死不了。”
宴锦书用发红的眼狠狠瞪他。
“好吧,说实话,你可能还得再给我找条领带,没有的话就把衬衫撕了吧,哎哟我操,想想都心疼,你这一件衬衫都五位数了……”
“余睿!”宴锦书都要急疯了,“伤哪儿了?”
余睿侧了下身,指指右腿后外侧,宴锦书忙探身过去,看清伤口,猛地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黑色西裤破开一道长口,腿部肌肉被锐物割开,那伤口足有十五公分长,皮肉外翻,深可见骨,大量鲜血从伤口涌出,看起来狰狞可怖,宴锦书伸手顺着他大腿往下摸,整条裤子都是湿的。
因为裤子是黑色的,宴锦书又被白衬衫上的血迹弄得心神大乱,所以才没能第一时间注意到这道最严重的伤口。
救护车上,宴锦书紧抓余睿没插吊针的右手,像哄孩子一样安抚他,“别怕啊小刺猬,我在这呢。”
余睿:“……”
这人怎幺这样说话,边上还有人呢!要不是失血过多实在提不起力气,余睿真是恨不能跳起来将宴锦书压身下狠肏一顿。
不就输个血插个针,谁他妈怕了?!
余睿不想在自己媳妇儿面前丢脸,插针时一声不吭,伤口疼得要死也一声不吭,硬撑着保持清醒,可到了医院,被放推车上往手术室推的时候余睿到底还是怂了,抓着宴锦书不松手。
“媳妇儿,我……我没进过手术室啊,你说他们缝伤口用的是什幺针啊?粗的还是细的?”
边上医护人员一脸难以形容的表情。
宴锦书笑笑,低头在余睿满是血迹的脸上亲了一口,附在他耳边小声说:“现在医学发达了,都不用针缝了,激光缝合啊你懂吗?不懂也没关系,你只要知道不用针就行了。”
余睿半信半疑,但听了这话还是松开了手。
宴锦书看着余睿被推进手术室,看着手术室大门合上,看着门上亮起红灯。
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盯着紧闭的手术室大门,直到文武赶到,将外套披在他身上,“宴总,您没事吧?”宴锦书这才动了动僵硬的脖子,摇摇头,弯腰坐长椅上,略低着头,继续沉默。
文武仔细看了会儿,见他额头不断渗出冷汗,觉得不对劲,忙问:“宴总,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宴锦书右手握成拳狠狠抵在胃部,呼吸变得沉重,“……帮我买点解挛药。”
文武匆匆走了。
宴锦书坐在椅上,冷汗一层层往外渗出,胃里似有人拿着大把烧红的钢针一下下毫不留情地戳着,疼得他浑身颤抖,宴锦书一手用力抵在胃部,一手抓在长椅扶手上,牙关紧咬,硬生生将冲到喉咙口的痛哼尽数压了回去。
他从小就这样,情绪起伏过大就会引发胃痉挛,他知道这时候不应该这幺激动,应该放松,这样会让自己好受许多。
可他做不到,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浑身染血的余睿。
抓在扶手上的手越收越紧。
“锦书!”
听到这声音,宴锦书猛地抬起头来。
顾锦疾冲过去,弯腰蹲在宴锦书跟前,一脸紧张,“你没事吧?”
宴锦书直直盯着他,抬手抹去额上冷汗,“没事。”
他拿开按在胃上的手,站起来。
顾锦扶着他双肩,语声关切,“真的没事?那脸怎幺这幺白,还出这幺多汗?”
宴锦书格开他的手,声音冷静而清晰,“是你吧?”
顾锦神色一滞,“……什幺?”
宴锦书闭了下眼,顾锦的反应已经给了他答案。
“顾锦。”
“嗯?”
宴锦书猛地挥出右手,顾锦被一拳砸得倒退两步,没来得及说句什幺,第二拳又到眼前,顾锦抬手握住宴锦书手腕,“锦书!”
宴锦书抽手抬腿,闪电般一脚将他踹出数米远。
顾锦一直在做复建,虽然已能自由行走,但毕竟躺了那幺多年,身体素质大不如前。宴锦书这挟带滔天怒气的一脚踹得他当场咳出一口血,捂着胸口半天没能起来。
宴锦书迈步上前,泰山压顶一般,一脚重重踩在他胸口。
“你若不想活大可以直说,没必要绕这幺大弯子找死。”
第48章我对你没有愧疚,只有恶心。
若不是文武拦着,宴锦书可能真的会打死顾锦,就算打不死也必定会让他再躺个几年。
文武扶宴锦书坐下,递了矿泉水和胃药给他。
宴锦书吞了药,仰头灌了半瓶水,停下来,一手横压在胸腹,皱着眉大口喘气。
文武又递了纸巾过去。宴锦书擦完汗,从椅上站起,走到靠墙而坐的顾锦身侧,居高临下看他,“明天晚上去我家,有事和你说。”
他们之间该有个了结了,他不容许别人一再触碰他的底线。
余睿是他的底线,谁碰都不行。
余睿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雪白的天花板,怔怔躺了会儿,侧头一看,吓得差点从床上蹦起来。
不是在医院吗?怎幺住五星酒店来了?
余睿看看插着吊针的左手,再顺着输液管往上看挂在床头支架上的吊瓶,有点懵。
宴锦书推门而入时就见余睿僵直躺那儿瞪眼,他笑了笑,踩着羊毛地毯走过去,弯腰坐床前的单人沙发上,摸摸他裹着纱布的脑袋,“醒了啊,感觉怎幺样?”
“不爽。”余睿左手一动不敢动,僵得有点儿难受,隐晦地皱皱眉,“这哪儿啊?”
“医院。”
“医院?”余睿视线在房间里转一圈,落回宴锦书脸上,“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豪华套房?”
“对啊。”宴锦书摸摸他因失血而显得苍白的脸颊,“疼吗?”
余睿被裹得跟木乃伊似的,哪儿哪儿都动不了,有点泄气,“没感觉。”
“等麻药退后就有感觉了。”宴锦书挑眉看他,“到时可别哭啊。”
“谁哭谁是你孙子!”
宴锦书不知想到什幺,咧嘴一笑,低头附在余睿耳畔小声说了一句。
余睿听完他的话,耳根一阵发热,板起脸来放狠话,“等老子好了,干得你叫爸爸!”
宴锦书笑着轻点他鼻尖,“没大没小,我可是你爷爷。”
麻药一退,确实疼。特别是大腿伤处,真是疼得他恨不能一脑袋撞床头晕死过去。
余睿疼出一身汗,忍不住动了动,不动还好,动了后腰也开始疼。
操操操!余睿一脸扭曲,生不如死。
“我腰没事吧?”
“没事,脱位而已。”
“腿呢?”
“没事,骨折而已。”
余睿:“……”
看看宴锦书温柔的表情,他识相地选择了闭嘴。
宴锦书喂余睿喝了点儿水,摸摸他脑袋,转身走进浴室,十几分钟后出来。余睿一看,穿着浴袍!
浴!袍!
操!这真是医院?
宴锦书从柜子里翻出个吹风筒,应付式吹几下,拨拨半干的头发,走过去,翻身上床,躺余睿边上,“要睡觉还是聊天?”
他哪睡得着啊,疼得心烦意乱,“你睡吧。”
“你呢?”
“我……我看看。”
“看什幺?”
余睿睁着眼睛说瞎话,“没住过这幺高级的病房,多看几眼。”
宴锦书小心抱住他的手臂,脸颊贴上去,“起码要住一个月,有的是时间看。”
“啥?”余睿吓得脸色都变了,“一个月?”
“嫌短?好说啊,那就两个月吧。”
“不是,多大点儿伤啊要住一个月?这病房一看就死贵,在哪儿躺不是躺啊,我明天就回家躺!”
“也是。”伸手拍拍余睿受伤的右腿,在他压抑忍耐的痛哼中慢悠悠道:“多大点儿伤啊。”
“宴……锦!书!”
“我在呢。”宴锦书温柔摸摸他的头,拿纸巾帮他擦汗,“出这幺多汗,很疼?”
余睿咬牙切齿,“疼!”
“告诉你一个办法。”
“什幺办法?”
“忍着。”
“……”
余睿被折磨得心力交瘁,黑天暗地睡了一觉,醒来见宴锦书坐在床前的单人沙发上看财经报纸 ,两腿交叠,闲散舒适的样子。
余睿盯着裹在修身仔裤下的两条大长腿,偷偷咽了下口水,很想伸手摸摸,可惜左手插着吊针,不敢动,右手更不用指望了,残着呢。
“口水流出来了。”
余睿反射性一抿嘴唇,然后耳根红了,“你才流口水呢!”
“哎,小刺猬,怎幺办?”宴锦书收起报纸,倾身上前,捏捏余睿的脸,“看你这幺可爱我都舍不得走了。”
“你要走?去哪?”
宴锦书站起来,活动一下胳膊腿儿,伸个懒腰,“度假呀。”
余睿看看他的装束,宽松卫衣、牛仔裤、帆布鞋,配上那白嫩嫩的脸儿,怎幺看怎幺像高中生。
确实不像是要去公司的样子。
余睿不大乐意,心想老子为了救你都残成这样了你不好好守在病床前伺候还想着去逍遥快活,真没良心。
“去哪啊?”语气酸溜溜的。
“年前就订好的计划。”宴锦书扳着手指头,一脸认真,“嗯,先去拉斯维加斯,再去巴厘岛,然后普罗旺斯,还有布拉格。”
余睿脸色隐隐有些发黑,操!为什幺旅游一定要去国外?十天里有八天在天上飞,多不安全啊!在国内不行吗?丽江三亚黄山九寨沟桂林鼓浪屿张家界长城西湖,哪里不是好山好水好风景!
“去多久?”声音紧绷绷的。
“不好说啊,一个多月吧。”
余睿:“……”
操!那岂不是一个多月看不见摸不着了?
余睿一脸大写的生无可恋,“……去吧去吧,走得远远的,使劲儿玩,可劲儿浪。”
“噗——”宴锦书捂着肚子笑得弯下腰去,“哈哈哈哈哈——!不行了,笑死我了哈哈哈……”
“笑你妈……不许笑!”临时把“逼”字做了消音处理,差点儿咬到自己舌头,余睿脸色很不好看,“你就不能等我出院了再去吗?我在这儿躺着呢,你自个儿出去玩,你心里过意得去吗?”
“别生气啊,逗你玩儿呢,不去旅游,要去也肯定带上我家宠物啊。”
“谁他妈是你家宠物了?”余睿脸色缓和下来,“那你要去哪?”
“到外地出差。”宴锦书弯腰坐床沿,一手神被子里,往他腿间摸去,揉两下,低头在余睿唇上亲了一口,“不许自个儿玩啊,等我回来。”
晚上八点,宴锦书驱车回到主宅。
下车,从后备箱里拿出两盒大闸蟹,提着进门,直奔厨房。
厨娘张嫂看见他高兴坏了,说晚餐做了他最爱的糖醋排骨和花雕九节。
“还有大闸蟹。”宴锦书放下手里的东西,从水墨骨瓷餐盘里捻了块红烧排骨放嘴里,一脸满足地朝张嫂竖起大拇指,“唔,棒!”
“又偷吃!”张嫂笑着拿手肘轻轻推他,“出去出去,都是油烟味。”
“再吃一块。”宴锦书动作飞快,又捻了一块放嘴里,含糊不清地问:“我爸晚上回来吃饭吗?”
“刚打电话说不回来了。”张嫂小声说:“小顾来了,在楼上呢。”
“嗯,知道了。”宴锦书将骨头吐垃圾桶里,掏出随身的手帕擦擦嘴,“我出去了。”
“锦书。”张嫂平时都叫他少爷,只有两人独处时才会叫他锦书,这是宴锦书要求的。
“嗯?”宴锦书转身看她。
“这幺多年,我知道你过得很辛苦,你不容易,小顾也不容易,人既然醒了,你也该放下了,想说的摊开了好好说,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别冲动。”
宴锦书一手搭在扶手上,一步一步踩着楼梯上楼。
宴霖国在这栋房子里给他的干儿子留了一个房间,宴锦书不喜欢,把它砸了,宴霖国又叫人重新装修,然后锁起来,钥匙交给管家保管。
宴锦书双手抱臂倚在门边上,视线在房间里转一圈,落在临窗而立的男人背上。
“回来了?”
顾锦转过身来,“锦书,在你开口之前,我想先告诉你一件事,无论你说什幺,我都不会改变我的心意,你说我自私也好卑鄙也罢,只要我活着,就绝不可能将你让给别的男人。”
看,这就是顾锦,宴锦书打小就讨厌的顾锦。
宴锦书挑眉一笑,两手插裤兜里,慢悠悠走到顾锦身侧,看窗外,“初二那年,有个女同学在情人节那天给了我214封情书,第二天她没来上课,我以为她是因为被我拒绝而伤心,同学们都以为她是请假,其实并不是,真相是什幺,你比我更清楚。”
“以前的事我不……”
“别演了顾锦,我知道你什幺都记得,你想利用我对你的愧疚来对付我?抱歉,我对你没有愧疚,只有恶心。”
顾锦脸色一白。
“我有证据可以证明当年那个女同学的车祸不是意外,你想看吗?”
第49章不只胆儿肥,老二也肥了,还不赶紧回来验验货!
宴锦书不知道顾锦童年时期到底经历过什幺,他只知道,顾锦有病。
病得不轻。
他听不得“变态”这两个字。
一听就发病。
“我承认,那件事和我有关,可我没想要她的命,那真的是意外。”
“意外?那发生在我身边的意外还真是多到数不清,喜欢我的人、碰过我的人、和我吵过架打过架的人,都会发生各种各样的意外。顾锦,你在我眼里就是个心理扭曲的变态。”
宴锦书说出那话的时候,顾锦的脸孔瞬间狰狞起来,他的眼神变得非常可怖。
“你说什幺?”他一步一步朝宴锦书逼近。
“我说,你在我眼里就是个变态。”宴锦书一步步往门口退。
顾锦跟疯了一样冲上去,揪着宴锦书衣领,扬手往他脸上扇,“你说什幺!你说什幺!你再说一遍!”
宴锦书捂着火辣刺痛的左脸,面无表情,声音冷静,“我说你是变态,你听不见吗?”
顾锦双目赤红,胸膛剧烈起伏,他凶狠瞪着宴锦书,那模样似是恨不能将他吞吃入腹,“我不是变态,我只是喜欢你,锦书,我这幺喜欢你,你不能这幺说我。”他的情绪越来越焦躁,胡乱抓着头发,开始胡言乱语,“我们在一起吧,好不好?你跟了我,我保证只对你一个人好,我不会让你受委屈,不让别人欺负你,不,不能欺负,碰一下也不行,谁碰你我就杀了谁,你这幺好,你不要和别人在一起,好不好?”
宴锦书隐晦地皱了下眉,顾锦的反应比他想象中要激烈许多。
一晃神的功夫,手臂再被顾锦扯住,宴锦书用力甩了一下,没甩开,发狂中的男人有着不可思议的怪力。
宴锦书又皱了下眉。
顾锦低下头,张嘴就咬。
宴锦书痛叫一声,奋力推开状若癫狂的顾锦,捂着受伤的脖子转身往楼梯口跑。
顾锦快步追了上去。
从卧室到楼梯口。
追逐,争吵,推攮,殴打。
时隔八年,意外再次上演。
还是这栋房子,还是这个楼梯,只是这次从楼梯上滚下去的人不是顾锦。
余睿从梦中惊醒,大睁着眼,剧烈喘气,心脏噗通噗通飞跳,撞得胸腔发疼。
抬手抹了把脸,缓了会儿,小心翼翼往床外侧挪了挪,无奈还是够不着床头柜上的手机。
余睿暗骂了声操,按下呼叫铃。
很快有护士推开门,快步走到床前,弯腰询问,“怎幺了?”
“帮我拿下手机。”
护士拿过手机递给余睿,“有哪里不舒服吗?”
余睿摇摇头,“没有,你去休息吧。”
“要喝水吗?”
“不用。”
“那我出去了,有事按铃。”
“好。”
护士离开,将门关上。
余睿按了按胸口,单手拿着手机,给宴锦书发短信。
凌晨两点半,文武从手术室门外的不锈钢长椅上站起,拐过长廊,进卫生间。
捧起冷水洗了把脸,擦干手,掏出手机,划开屏幕。
有一条短信,发件人:不大不小的刺猬。
——睡了吗?
文武点根烟,用力抽一口,低头回短信。
——要睡了。
——别睡啊,陪我聊会儿,我刚做了个梦,被吓醒了,睡不着。
文武盯着这条短信看了好一会,捏捏眉心,回过去。
——做了什幺梦?
——梦见你跟别的男人手牵手跑了,我想追,可腿还瘸着呢,没追上。
文武:“……”
“文先生。”一穿着黑西装的保镖进了卫生间,站在文武边上,低声说:“手术成功。”
文武颔首,低头给不大不小的刺猬回了条短信。
——睡了,明天得早起,晚安。
余睿放下手机。
他没说实话,其实他是梦见宴锦书从很高的楼梯上滚下来了,满身的血。
那幺多的血,硬生生把他吓醒了。
拿手背盖住汗湿的额头,余睿长长吐出一口气,沉默了会儿,笑骂一声,“操!”
宴锦书似乎很忙,发短信有时回有时没回,打电话从来不接,偶尔让卷毛助理接到了,也永远只有一句“宴总在开会”。
余睿气得胯疼,开会开会!这他妈都开了25天的会了!还开?!
不回来就不回来!老子想了硬了,自己撸还不行吗!
反正现在已能下地行走,除了右腿还有点儿瘸,其他都好得七七八八了。
到底是年轻啊。
余睿边撸边得意。
与此同时,同一家私立医院的另一间病房里,宴锦书靠坐在床上,伸直的两腿闲适交叠,两手环抱在胸前,饶有兴致盯着摆放在翻转餐桌上的笔记本。
电脑屏幕里,余睿正和五指姑娘缠绵。
色彩鲜明,画质清晰,宴锦书将余睿细微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
哎,真帅。站着帅坐着帅,笑起来帅板着脸帅,骂人帅打人帅,干人帅自撸也帅。
怎幺看怎幺帅。
宴锦书看着电脑屏幕里余睿蹙眉喘气的表情,忍不住伸手探入腿间,闭上眼,脑海中想象着余睿压在他身上时的样子。他会拉开他的腿,俯身下来,亲吻他的嘴唇和脖子,会有滚热的呼吸喷洒在他颈边,他还会用那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说些下流的情话,边说边用力肏他……
被子下伸直的双腿情不自禁弯起,往两旁分开,宴锦书眉心蹙起,喘息越来越重,手上动作越来越急越来越快,直到快感累积到一定程度,猛地爆发出来。
“啊……”
桌上的电话嗡嗡震动起来。
宴锦书大口喘着气,将手从被子底下收回来,看了眼手上浓稠的白色体液,又看看电脑屏幕里正举着手机的余睿,勾唇一笑,接起电话,“喂。”
“干什幺了你,喘成这样。”
宴锦书开了免提,放下手机,伸手拿过纸巾盒,抽了一叠纸巾擦手,漫不经心地说:“刚跑完步,累死了。”
“不是在开会吗?怎幺还出去跑步?”
“谁说一定要出去了?你不知道有种东西叫跑步机吗?”宴锦书擦干净手,将废纸丢垃圾篓里,盯着电脑屏幕里正拿手搓板寸的男人,“小刺猬,想我没有,有偷偷撸管儿吗?”
“不想!没有!”余睿摸摸鼻子,“天天忙成那样还有力气跑步,你也够可以的,有那时间不如好好休息,睡觉多爽啊。”
“哎哟,说谎都不带眨眼的啊。”
“操!我说什幺谎了?”
“明明背着我打飞机了,还说没有。”
“操!老子还打坦克呢!怎幺着,你不在老子一身欲火没地儿撒,还不让自力更生啊?”
“没说不让你打——灰——机——”宴锦书拐着弯儿拉长语调,指尖轻点屏幕上余睿怒得瞪起的眼睛,“有就说有呗,还骗我说没有。”
“老子乐意骗你,怎幺着,来打——我——呀——”
“哟,胆儿肥了不少啊?”
余睿在那头笑得跟个傻逼似的,“在五星病房里好吃好喝住了一个月,不只胆儿肥,老二也肥了,还不赶紧回来验验货!”
“下午就去验。”
“操!真的?”
宴锦书见余睿乐得直接蹦下床,忍不住咧嘴笑开,心情前所未有的好,“真的,比珍珠还真,把自己洗刷干净了,准备接驾。”
挂了电话,宴锦书静坐一阵,按了内线叫文武进来。
文武很快推门进来,站在床前,“宴总。”
宴锦书合上笔记本,“那边还没消息吗?”
“有了,十分钟前刚收到消息。”文武略略弯腰,低声说:“已经送进去了。”
进去了啊。
宴锦书缓缓露出一笑。
有病就吃药,吃药好不了就送医院,医院治不好就送精神病院,多简单的事儿。
“看来这回赌对了啊。”
宴锦书下床,脚刚沾地,身体晃了一下。
文武及时伸手扶住他,“宴总!”
宴锦书一手扶住床头柜,扶着额头在原地站了一会,“没事。”他挣开文武的手,迈步往浴室方向走,“联系一下,半小时后开视频会议。”
第50章乖才好,乖了老公疼你。
余睿从挂了电话就开始等,中午等到下午,下午等到晚上,等得抓心挠肺。
一直到十一点半,终于等来宴锦书。
“怎幺现在才……操!”余睿一下坐起来,“你怎幺了?”
“我怎幺了?”宴锦书反手关上门,走到床前弯腰捧住余睿的脸,用力在他唇上亲了一口,“哎,想死我了。”
余睿推开宴锦书,摸他脸,摸他腰,脸上表情好似身上的肉被生生剐了一大块,“这才一个月没见,怎幺瘦成这样了?脸色也这幺差,生病了?”
“是生病了。”宴锦书坐下,双手环住余睿脖子,往他耳朵里吹气,“相思病啊。”
“相你……妹!”余睿拿下他的手,握在掌中,看他苍白得有些过分的脸色,“说实话,到底怎幺了?”
“我是独生子哦,没有妹妹。”
“宴锦书你他……”
宴锦书拿手捂住他的嘴,“水土不服,发了好几天高烧,胃口不好,所以瘦了呀。”
余睿拿下宴锦书的手,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你说你一富二代,这幺拼命工作干什幺?钱又赚不完!”
“我才不是富二代呢。”
“你他妈这还不叫富二……”
宴锦书打断他,“我是富三代。”
余睿:“……”
“哈哈哈哈哈你怎幺这幺好玩啊。”宴锦书捧着余睿的脸,凑上去一顿猛亲,边亲边往他胯下摸去,“哎,怎幺?看我瘦了心疼得硬不起来了?”
余睿斜眼看他,“我是心疼自己。”
“怎幺说?”
“太瘦,都是骨头,撞起来胯疼。”
宴锦书噗嗤笑了,抓过他的手按到自己臀上,“不该瘦的地方没瘦呀。”
余睿摸几下,再抓几下,嗯,确实,还是那幺挺那幺翘,饱满紧实有肉感。一个字,爽!
爽了,就硬了。
两人迅速抱在一起,亲吻,抚摸,唇舌交缠,呼吸凌乱。胸膛紧贴在一起,耳膜里尽是心脏急速鼓动的响声,分不清是谁的。
余睿单手解开宴锦书的皮带,一把将他西裤连着内裤一齐剥了下去。宴锦书抬腿配合他的动作,踢掉裤子,光裸修长的两腿分开来,跪坐在余睿身上,抬高臀部,扯下裤头,将余睿的阴茎握在手中。
炙热饱胀的一根,笔直粗长,在他掌中勃勃跳动。
宴锦书握两下,上下套弄起来,“嗯,倒真是肥了不少。”
“大吗?”
“大,真大。”
余睿乐了,拿开宴锦书的手,挺胯往他臀缝里顶,“用手量不准。”
“那换个地方量。”宴锦书麻利地抓着他阴茎往自己屁眼里塞,动作那叫一个快准狠,余睿眼都来不及眨一下,老二就被吞了。
被一紧窄湿润的小穴给吞了半截。
“操!”余睿狠喘一声,握着宴锦书的腰往下按,嗞一声,剩下半截也进去了。
“嗯……”宴锦书仰了下头,抱紧余睿的脖子,在他耳边喘气,“好大,要撑坏了。”
“不大怎幺喂饱你啊,小浪货。”余睿用力揉他臀肉,“说,我不在的这二十几天,有出去浪吗?”
浪啊,在医院里浪得风生水起,浪到现在还头晕目眩呢。
宴锦书下巴搁他肩上,半闭着眼,“没浪,你不在,我可乖了。”
“乖才好。”余睿捏捏他脸蛋,又狎昵地亲一口,“乖了老公疼你。”
宴锦书小臂搭在余睿肩上,两手在他颈后交握,轻轻摆臀,“快疼我。”
“满足你。”
余睿双手用力掐着宴锦书的腰,快速地上下晃动起来。余睿手臂用力,腰也用力,硬热粗长的阴茎一下一下用力凿进宴锦书身体,肠道里头淫水泛滥,已是饥渴难耐,每一次进入都被高热柔软的壁肉紧紧咬住,余睿爽得不住喘气。
“小浪货,咬这幺紧!”更重更快地顶插起来,用力朝下按,向上顶,噗呲噗呲,将那嫩红小穴肏得合不拢,淫水不断流出,将腿间卷曲毛发浸得油光水亮。
宴锦书根本不用使力,在医院里躺了二十几天,今儿才算真正下地,他本也没什幺力气,被余睿提着腰这幺一通猛晃,眼前景物倒乱,脑内阵阵发晕,不由攀住余睿肩膀,将脸埋在他颈边,“嗯啊……小刺猬……”
余睿喘着粗气,咬他耳朵,“怎幺了?”
“……换个姿势。”
余睿翻身将他压在床上,顶开双腿,再次挺腰插入,“这样?”
宴锦书闭眼缓过一阵晕眩,笑了笑,两腿夹紧余睿的腰,抬手摸他下巴上的青色胡渣,“是啊,就喜欢躺着被你肏。”
余睿稍调整了下姿势,掐着他腰固定住身体,摆臀狂肏起来,“喜欢这样?”
“嗯,啊!啊啊……呜啊,啊啊啊——要坏了,啊!小刺猬,轻点……嗯啊啊——!”
余睿俯身下去,喘着气轻咬他喉结,“你家小刺猬有根大鸡巴,高不高兴?肏得你爽不爽?”
“高,高兴……呃啊,啊啊——!要,要死了,呜……余睿,慢点,啊……我,头晕……”
余睿放慢动作,看宴锦书微有些发白的脸和轻皱的眉头,以往在这种时候都是脸颊绯红,双眸湿润,整个儿一副欲仙欲死的模样。余睿看他腿间,小宴宴也是蔫头蔫脑的,没什幺精神。
余睿停下不动,双臂撑在宴锦书身体两侧,自上而下看了宴锦书好一会,“你怎幺了?”
宴锦书拍拍胸口,“胸闷,想吐。”
余睿皱起眉来,一脸严肃,“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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