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谁绑架了总裁的宝贝弟弟 作者:许温柔
正文 第22节
谁绑架了总裁的宝贝弟弟 作者:许温柔
第22节
极限顶峰过后,两人满身是汗地俯贴在一起低喘着气,无言地失着神。
聂青岳更是上半身头晕目眩,下半身动弹不得,只能张张嘴,用最小的代价申请当前能享受的最大福利:“过来亲我。”
宋衍河往前支起身子,柔软的唇覆上了他的,湿滑的舌尖热情地沿着唇齿一路往深处吻去,像是动物守卫自己猎物的本能,又像是孩子拥抱亲爱的玩具,更像一只小动物的爪子,用肉垫一下下挠在聂青岳的心上。
聂青岳心想,操,值了。
仿佛完成了一场仪式,一瞬间打通了任督二脉,宋衍河对他这具早已尝过滋味的身体今天又尝出了新的味道,变得有点爱不释手,闭着眼睛在他身上摸得流连忘返,让聂青岳着实受宠若惊了一把,求之不得地任人鱼肉。
终于,宋衍河的圈地运动结束了,做了个下集预告:“我抱你去洗洗。”
“你抱我啊?”聂青岳趴在床上一阵闷笑,“你去沙发上躺着吧,我歇会儿自己起来就行了,还得换个床单。”
“我抱得动。”宋衍河说着,批了件睡衣挽起袖子,准备把人铲起来。
“哎,怎么说着话就动手呢。”聂青岳滚了一圈,拿被子把自己缠上,眯着眼看他,“我知道你抱得动,我是怕你年轻力壮的,洗着洗着再点火了,不还得我给你灭吗。”
“不会。”宋衍河伸手拎起来被子一角,想把他抖出来,“你平时怎么做的,我也怎么抱你去,再跑我动手了。”
“你还敢跟我动手?你怎么越来越黑心了,咱家到底谁说得算?”聂青岳裹着被子站了起来宣示主权,“你都是我抱大的,我自己还能弄不了自己吗。”
看着他那欲盖弥彰的样子,宋衍河放软了声音问,“我是不是把你弄伤了?”
“没有。”聂青岳矢口否认,“一点事儿也没有,欢迎下次再来。”
“那就是肯定有事,过来我看看,不然我真的动手了。”
任谁被言语威胁压迫都有些不自在,更何况他今天刚第一次“从”了宋衍河,觉得自己怎么有点儿地位不保的意思。聂青岳皱了皱眉头,“再这么跟我说话我烦你了啊,说了没事。”
宋衍河站在床边,单膝跪在床上靠近他,“对不起,那我重新说一次。刚才是我没忍住,一看到你,我就太心急了,现在我很担心你,你疼了我比你更心疼,早知道会把你弄伤,我宁可刚才不做。让我看看吧,求你。”
聂青岳一下就松垮了下来:“你这么说谁受得了啊,谁让你这么低声下气的了。看吧看吧,随便看。”刚才痉挛般的快感弄得他腿到现在还累着缓不过来,干脆趴在了床上“任君观赏”。
宋衍河有点犯难:“这……怎么看哪里伤了?”
聂青岳趴在枕头里懒洋洋地哼哼:“真没事,最多破了一点,没准一点都没破,就是我在这瞎疼,过会就好了。”
宋衍河:“我运功给你疗伤。”
“别。”聂青岳回身按住了他的手,“你说中枪了你疗伤一下也就算了,这个‘中枪’你再疗就没意思了啊。我就愿意这么疼着,想起来是你弄的,再疼我也甘愿。哎,我第一回的时候是不是也把你弄疼了。”
“可至少你没弄伤我。”
“那当然了,我什么时候也没舍得伤着过你啊。不过这么说的话,”聂青岳调转了个方向看着他,“你记起来从前的事了,是吧。”
宋衍河:“……”
“哈哈哈哈……哎不行,一笑就疼。小样儿,还在这儿跟我一二三四的呢,一不留神就说漏了吧。”聂青岳的疲累一扫而空,“想起来就想起来了,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我以后都一样对你好,没必要藏着掖着的,不累啊?”
“我……也是刚想起来。”宋衍河决定“坦白从宽”,“就在你进医院的那天。”
“我想也是。”聂青岳把上半个身子搭在了他腿上,舒展得好不惬意,“你来看我那时候,我一看你眼神就觉得不对了,水汪汪的,跟走丢了又跑回来的小狗似的,还说我是兔子。怎么想起来的?看我倒下了你就想起来了?要知道这个管用,我早当着你的面倒下八百遍了。”
那天在场的,明明只有他、聂青岳、陈暮和丁城,宋衍河终于意识到东窗事发:“你……你怎么知道我看着你倒下了?你知道我……?”
“哎哟,歇过劲儿来了,扶朕起来。”聂青岳一伸大长胳膊搭在宋衍河的肩膀上,“你不是要抱我过去吗,来吧,不许用你那些什么灵力运功的啊,我怎么抱你的,你就怎么抱我。”
“等一下。”宋衍河把他压回床里,“你……你都知道什么?”
“我知道的事儿太多了啊,s城还有我不知道的事儿吗?”聂青岳故作天真地眨眨眼,“你想问什么?从我这儿买消息是要花钱的,你又没钱,拉倒吧。”
“不行,你躺着。”
“怎么了?”
“待我先洗了你这段记忆。”
“玩玩儿就扬沙子呢,不带你这样的……哎,宋衍河你真的心黑啊,别,我我我、我有伤……”
“你说你这只手,以前抓这个妖抓那个妖的。”
两人闹了一会儿,双双精疲力尽地倒在床上,聂青岳拉着宋衍河的一只手捂在自己胸口上,问道,“自从来了这儿,是不是就只抓了我?”
他说的这个“抓”的意思,宋衍河自然明白,便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聂青岳迷迷糊糊道:“行吧,你也算为民除害了,除的是单身公害……”说着说着竟睡着了。
说者往往无意,听者每每有心——除害?宋衍河忽然心底升起一阵没由来的不安。
他这才记起当日他和林琅同去查看时,那千年怨灵曾向他讨过一愿,要他生生世世替它守护一人,才肯自化而去。可那日中元节一战时怨灵却并未与他提起此事,双方一见面就心照不宣,剑拔弩张地开了打。
他为免伤及无辜,特在怨灵地缚范围之内下了灵台雪饮阵。他一无法器压阵、二无护法掠势,那偌大的阵法在他攻击之余也只是堪堪维持。与怨灵对战了三天三夜无数回合,就在他以为自己坚持不住、准备撤阵相搏之际,那怨灵却忽然好似受了重创先一步溃散无踪了。
现在想来,那最后一击虽确是杀招,却与之前无太大差别,于千年怨灵不应当如此轻易致命。可当时他灵力两亏,只当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并未深究。
战后,他稍做休息便在原地点了一盏镇魂灯。
火苗通透温厚,不妖不异,正是安平和太之象,他这才放心离开。于道法,这先温后刚的过程步骤足可书写下来以供弟子学习参照;于情理,他损耗巨大的情况下还不忘了善后检查,已经算是非常负责细心了。
一切看起来都没有问题,唯独怨灵的那个心愿,并未向当时失忆的他透露分毫。
宋衍河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挥手下了一道安神符在聂青岳的身上,转身掐算了林琅的所在,出了门。
陈暮和林琅在一个包房里已经喝得天昏地暗,十几支红酒、洋酒瓶空了大半,连平时一向规整温雅的陈暮,衬衣扣子也解到了风纪扣以下,林琅更不用说了,雪白的大尾巴不要钱似的铺了一沙发,宋衍河进门的时候,他正拿着少了一块毛的那条怼到陈暮脸跟前,问道,“你上次那个长毛的药挺管用的,什么时候再给我弄两瓶来啊?”
看到宋衍河进门,陈暮晕头转向地朝着一个酒瓶问:“林琅,我记得……刚才咱们反锁门了吧?”
林琅拿着尾巴和自己一起点点头:“锁了……嗝,我看着你锁的啊。”
陈暮放心地躺进了沙发里闭上了眼睛:“哦,那看来我是已经睡着开始做梦了。”
林琅指挥着大尾巴朝他脸上扫去:“我靠,快醒醒,你还没说什么时候给我拿长毛的药来呢……我跟你讲,我一定要长出来毛,不然,嗝……吃饭都不、香、了……”
“林琅。”宋衍河开口叫他。
“妈的,难道我也在做梦?”林琅眯了眯眼,努力定睛看向宋衍河,“你不是在陈暮梦里吗?怎么跑到我梦里了,滚出去滚出去,老子被你们两个傻逼弄得觉都睡不着,烦死了……”
宋衍河叹了口气,“借一步说话。”
说是借一步说话,其实他们两个一步未动,倒是宋衍河一个安神符又把陈暮结结实实地放倒了。
林琅见金光一闪,瞬间就清醒了大半,尾巴“咻咻咻”地收了回去:“宋衍河?你怎么在这?”
☆、第七十三章
天幕深重,或有曙光,也被夜雾掩盖。
新河兰庭经过重新评估和安全整改之后已经动工有一段时间,现场的封闭做得非常好,在隔离墙外基本听不到里面的噪音。
宋衍河隐去身形,凭空踏步至工地上方,俯瞰整个现场。
正是一期工程挖基阶段,整个工地晚上只有挖掘机轰鸣着作业和拉土车忙碌的进进出出,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和任何一个工地现场殊无二致。
这么看,任谁也看不出有何异常,但宋衍河悬着的心依然难以放下。他抬手布下碧海青烟阵,隔绝了下方机器的声音,静静地用心感知着。
他忽然产生了一个猜想。怨灵之所以一开始愿意跟他说未了的心愿,可能是因为知道他当时功力不济,达成不了,而林琅一个狐妖又绝对不会委屈自己成全别人,所以它漏出口风希望能借他们二人的口引来功力更强者,帮它达成心愿。
但怨灵没想到的是,再次出现在它面前的宋衍河,功力已经恢复到了大盛时期,此时怨灵一看,在实力压制之下,他必不会与它好好打商量,多半会直接打散它送入轮回,所以干脆使了个诈,趁他分心维持法阵时借鬼门关未完全闭合隐去阴气,骗他离开。
随着他渐渐入定,一个愈发清晰的声音像是就在他的耳边传来。
“呼啦……呼……啦……”
果然还在!
宋衍河立即睁开双眼,祭出一道符文掷入阵眼之中,碧海青烟阵在原地飞速旋转升空,终于化作一个光点消失在了他面前的不远处。
宋衍河冷声道:“你连人形都化不出了,还不愿意散去吗。”
“哈哈哈哈哈。”怨灵的声音像从破风箱里传来一般嘶哑,听的人都觉得胸口疼,“第一次见你时,我还以为你只是个小娃娃,却没想到短短半年之内你的功力突飞猛进。你到底是何人,如何做到的?”
“在下无量山派,宋衍河。”他一边云淡风轻地报出名号,一边放出灵识感知怨灵的方位。
“无量山宋衍河?”怨灵不知是怒是惊,声音听起来更加难听糙耳了,“你不是以前的无量山掌门,早已飞升成仙了吗!”
“阁下又是何人?”宋衍河其实对这怨灵是哪里来的一点兴趣也没有,只想着多争取些时间。怨灵的方位他已经大致能确定了,还需探知它此时的功力恢复情况。
那怨灵自从听了他的名号,似乎刻意与他拉远了距离,答道:“我乃京兆韩氏韩承庸之子韩咏言,宋掌门应该未曾听闻。”
“嗯。”宋衍河几乎两耳不闻窗外事,确实没有印象,便问,“如今可以和我说说你是怎么被人斩碎一魂一魄,又是怎么到了此处的吧。”
怨灵好像在夜雾中又远了几分,声音不清不楚地传来:“我与四弟韩咏章参加玄都论武,在结界中遇到了昆仑派和栖霞派弟子,他们以多欺少,那昆仑山派的聂青枫更是以洪荒剑法将我斩于剑下,令我魂魄不齐,不能离开结界再入轮回。论武大会结束后,玄都结界关闭之时,我便到了此处,受地灵所缚被困于此。”
“玄都论武?你说的是十年一次的论武大会?”宋衍河一愣,来不及细问聂青枫的情况,先问道,“你是何年参加的?你参加的那届中,无量出赛的弟子是哪两人?”
怨灵的声音已经远到不能再远了:“约在宋掌门飞升五六年之后,那届的无量弟子是归林岭的邵北,和丹霞峰的江亦然。”
“五六年后吗。”宋衍河彻底怔住了,他到此处还不足一年,若这韩咏言是五六年后在玄都结界内丧命的,那他现在看到的岂不是五六年后的韩咏言?
他飞升之时,门下修为最高的就是邵北,至于丹霞峰的江亦然,是李道无的亲传弟子之一,五六年后能代表无量山派参加论武大会也不奇怪,由此可见韩咏言所言非虚。
但这么一来,宋衍河更拿不准这两个世界是如何相通的了。
“宋掌门,”怨灵大概已经跑到了他受地缚的最远范围了,“我能感应到聂青枫的血亲就在附近,待我将他们斩草除根之后我便自行化去,不劳宋掌门动手。还望宋掌门看在我没有加害过无辜的份上再放我几日!”
“哦。”宋衍河似以为然地微微颔首,“那你还需要几日呢?”
“最多十日!这些人在挖地基的时候动了地底缚灵之阵,少则三五日,最多不过十日,我便可寻到聂青枫血亲的踪迹,报得此仇!”
宋衍河笑了笑:“只要三五日啊,那我还来的真巧。”
他心念一动,指掐剑诀,暗中布下的云山擒锦阵霍然在半空光华毕现,远处淡紫色的光芒闪耀之间有一处黑影,虽不似人形,却能看出起伏挣扎。
韩咏言嘶吼道:“啊!——宋衍河!你这是何意!我报我的仇,与你何干?我并未伤及无辜,不损天道,不败人伦,你凭何擒我!”
“凭何?”宋衍河向它走去,语气依旧冰冷,不辨喜怒,“那日你说要你化去,需得别人答应你,生生世世替你守护一人——说这话时你怎么没想过别人凭何答应你?只因为你是怨灵化形,就能拿无辜之人的性命要挟,逼着别人与你定下血誓吗?”
“哈哈哈哈!”怨灵的笑声呕哑刺耳,“算我命不好!我原本是打算等遇到合适之人,就逼他立誓替我守我四弟,但没想到先遇到的人会是你!宋衍河,你不会明白,为了守护重要之人,我甘愿放弃原本属于我的一切,名声、地位、修为甚至性命!”
宋衍河有了上次交手的经验,这次一击即中毫不费力,淡淡答道:“你有重要之人,别人也有重要之人。我又岂能为了方便你报仇,就置旁人于险境?”
怨灵语气愈发狠厉狡黠:“就算你能擒我又能如何?你化不了我!你才能和我耗多久?一月还是一年?等你灵力耗尽,别说是你,这方圆百里的人我都杀个干净!到时你别后悔!”
“不会有那一天的。”宋衍河语气轻松,甚至有了一丝笑意。
怨灵发出桀桀的笑声:“哈哈哈哈哈,不会有那一天?你大可试试看!看你的无量功法化不化得了我!”
“怨灵既已化形,非血阵不能化之,非抵命不能消弭。可你也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高了。”宋衍河步步靠近它,“放弃这个放弃那个之类的,并非只有你能做到。”
“宋衍河,你要干什么!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凡人,值得你用性命相搏吗?”
“哦,这个啊。”宋衍河轻轻笑了笑,“普天之下对我来说自然是一视同仁的,不为了谁,就只为了惩恶扬善,不行吗?”
“你若敢动我,我便与你同归于尽!”
宋衍河目光淡然而坚定地看着面前的一团黑影,上面流转的符文将它牢牢制服在原地动弹不得。天边第一道霞光洒在他的身上,熹微却温暖。
他风流的眉梢连着桃花眼轻轻巧巧地一弯:“这样啊,那就同归于尽吧。”
聂青岳的这一觉睡得神清气爽、返本归元,感觉什么打通任督二脉、修为突破什么几层几层也不过如此了。
“宝贝儿,你在哪儿呢?”他朝着天花板喊了一嗓子,准备将福利体验到底,坚决不肯在没有得到早安吻的情况下自行起床。
没有人回应。
他又耐心地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大喊道:“宋衍河宋衍河宋衍河宋衍河宋衍河……”
还是没有人回应。
聂青岳一个翻身矫健地下了床,感觉昨晚身后的不适已经无影无踪,便披了件衣服穿上拖鞋挨个屋子转了一圈,“宝贝儿,你在家吗?”
看日头已经过了中午了,聂青岳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暗自撇了撇嘴——难道宋衍河丢下他跑出去吃饭了不成?想了想又觉得老道士不是这种人。昨晚两人好的如糖似蜜,就差从抽屉里拿户口本去领证了。哦,好像还差一步——不知道老道士那儿讲不讲究交换戒指什么的?
聂青岳觉得一会儿看不到老道士都想的,披着衣服大大咧咧地上了楼,准备去林琅家找人,敲了一会儿门却也是没人搭理。
老道士不在也就算了,你他妈一个狐狸也敢不给老子开门?聂青岳的恶习又上来了,一个电话叫来了王大桥,朝门一指,“给我撬开。”
林琅还真不在家。聂青岳无趣地转了一圈,只发现了带着浓重酒气的衣物一堆。
“给我查查附近监控,看宋衍河什么时候出去的,往哪去了。”
这就有点尴尬了。昨天刚掏心掏肺地睡完,一觉起来人没了,没手机连个字条也不留一个,这不是存心让他着急么?
“再查查林琅的手机号,问问他知不知道宋衍河去哪了。”
是先去给宋衍河挑对戒指呢,还是先带他去买个手机呢?好像这两件事都挺急的……
“老大,”王大桥已经习惯了宋衍河不经过摄像头的神出鬼没,“只看到林琅进出的画面,没有宋先生的。今天早晨林琅坐着陈暮的车回来,换了身衣服又出去了。”
“那再等会儿吧。”聂青岳坚信这次宋衍河绝对不会不告而别了。
他顺手点了根烟抽了几口,故意把烟灰弹在林琅家的客厅里,“叫人送几对戒指过来我挑挑,再拿部手机来。”
☆、第七十四章
等得聂青岳彻底醒了瞌睡,宋衍河还是连一根毛也没有回来。他开始有点不耐烦,因为他实在想不出来老道士有什么地方是这么紧急着非去不可的。
“老大,林琅不接电话。”
聂青岳烦躁地一甩手里的文件:“那就给他发信息,再不接电话我就一把火烧了他家。”说这话时完全不在意如何能烧了林琅家又不烧到隔壁自己家这种技术问题。
王大桥也来不及思考这件事实施起来的可行性,就依言发信息去了。
聂青岳一边告诉自己,宋衍河一定是有什么事临时出去没来得及打招呼,一边安慰自己只是随便转转:“开车,去百寻。”
在陈暮最不想见到的人里,聂青岳应该可以排前几,尤其是这种不请自来的情况下。但在员工面前他还要保持一个说得过去的微笑:“聂总,有何贵干。”
“林琅在哪?”
陈暮无语:“你这个一找不到人就来问我要的习惯是怎么养成的?别人听到了会怎么想?”
聂青岳一点都不想见到他这张脸:“别废话,人在哪?”
礼尚往来,陈暮也不和他客气,做了个送客的手势:“对不起,我不知道。聂总,请便吧。”
聂青岳就真的自便了,朝陈暮对面的沙发上一坐:“昨天晚上林琅找你出去喝酒了,你跟我说你不知道他去了哪?”
“你也说了,是昨天晚上。”陈暮心知不料理完这尊大佛恐怕他今日难得安宁,“难道和我吃过饭的人,我都要关心他们次日去了哪里?如果你需要,我可以给你提供林琅的手机号码。”
“他不接我的电话,你来打。”
陈暮干笑一声:“听这语气,聂总好像是有事求着林琅?”
聂青岳盯着桌上的杯子,怀疑陈暮在里面下了毒:“你只管打电话,问他在哪,或者把他叫来。”
陈暮坐回老板椅中,两手手指相撑:“我都不知道聂总找林琅有什么目的,为什么要帮你联系他?以我的了解,就算他没别的事情,单纯因为不想看到聂总而不接电话,也是有可能的。”
“你打不打?”聂青岳的耐心已经磨光了。
“不打。”陈暮的耐心要多得多,聂青岳就算带了一众保镖,在他的地盘想做些什么也是插翅难逃。
聂青岳的不安情绪在碰壁之后愈演愈烈,他看了一眼时间,距离睡醒起来不见宋衍河已经三个小时以上,再加上他睡着的时间,按失踪人口都快可以报案了。
“宋衍河不见了,林琅又不接我电话。这个电话你打还是不打?”
一提到宋衍河,陈暮明显动摇了:“怎么又不见了?”
这个“又”字真是正好戳聂青岳的心口。
“你别管。先找到人再说,给林琅打电话,快点的。”聂青岳皱眉,他也觉得冤枉,昨天好好的一觉醒来人就没了,宋衍河这个几乎每个月失踪一次的频率是什么臭毛病?
陈暮拿起手机,在拨号之前冷冷地看了聂青岳一眼:“如果我是你的话……”
“你不会是我。”不用陈暮说完,光看他那个恨恨的眼神聂青岳都知道他想说什么,“赶紧打。”
接着,他眼睁睁地看着陈暮从一个冰雕原地变身,对着电话春风拂面堪称温柔体贴地说着:“林琅啊,在哪里呢?哦,还没睡醒吗?怎么样,晚上一起出来吃个饭吧……怎么会呢,昨天一点都没看出来你喝醉啊,倒是我出洋相了……好,今天不喝酒,那就还在百寻泽丰吧……我看看现在几点啊,嗯?都快五点了,其实现在就可以吃饭了,你觉得呢?嗯,我叫他们先做好你喜欢吃的菜,等会儿见。”
说罢,还报以一个对方看不到但又能感受得到的微笑。
……还好老道士不吃这一套。陈暮这个假惺惺的老狐狸也算是装模作样里的翘楚了,和林琅那小狐狸还真是一路的,不过这投其所好的本事也不是不可以借鉴。
摸到外套口袋里的首饰盒,聂青岳心情忍不住就好了一下。
林琅一夜未睡,这又不知道钻到哪个角落去找地方补觉刚爬出来,脸色不是太好。好不容易闻着香味一路到了包厢门口,一开门看到里面坐在陈暮斜对面的聂青岳,脸色顿时更不好了,转头就想忍痛割爱走为上计。
王大桥像一堵墙一样朝门口一站。
“给我进来。”不见还好,一看林琅这副心虚的样子,聂青岳就知道有问题,“宋衍河人呢?”
“什么?”林琅装的表情还挺像那么回事,“昨天不是还和你在一起吗?人没了你问我干嘛?家里找了吗?厕所阳台什么的?”
“别给我装。今天说不出宋衍河去了哪儿,你别想走。”要不是林琅不是正常人,聂青岳已经想把枪拍到桌子上了。
王大桥不着痕迹地往里挤了挤,把门关上,拉了把凳子朝门口一坐。
林琅全身上下唯一像狐妖的表象大概就是这张脸了,其他什么魅惑之术一概没学到,也懒得再在这两个人精面前装了,“要人没有,要命九条,能拿得走你就拿,我还怕你吗?”
“林琅。”陈暮对聂青岳和陈阳的那套“软的意思意思,不行就来硬的”做法向来不能苟同,“你是不知道,还是知道但不能说?”
林琅瞪了聂青岳又瞪了陈暮一眼,向陈暮这种和傻逼临时结盟的行为表示不满:“知道,但是不能说。”
陈暮皱着眉问:“那他有没有危险呢?什么时候回来?”
林琅立刻变得十分烦躁,挠了挠本就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我不知道不知道。”
屋里三人立刻都坐不住了,聂青岳倏然站起身走到林琅面前,一手用力按在他的肩膀上问道:“他到底去哪了!你这话什么意思?”他简直无法想象什么地方是老道士去了还能有危险的。
林琅一把拍掉了他的手:“说了不知道,别问我。”
“不问你问谁!”聂青岳双手拎着他的领子差点把他从地上拎起来,“快给我说!他在哪!宋衍河要是有事我就算到你头上!”
林琅回手就是一拳,向聂青岳面门招呼而去,被王大桥眼疾手快拦下了:“林琅,你知道什么就早点说出来,我们老大不会害了宋先生的。”
“不会?”林琅皮笑肉不笑地又是一拳,和聂青岳双双扭打在了一起,“要不是因为这个傻逼,宋衍河会去那里?一次不行还去两次,你他妈以为宋衍河是铁打的啊!”
陈暮也上前拉开二人,仅存的理智捕捉到了关键词:“‘那里’,是哪里?”
“还能是哪!”林琅眼圈赤红,两颗尖利的犬牙露了出来,“他那个二百五弟弟杀了人,现在人家化成怨灵来找他报仇了,宋衍河中元节那天空着手就上去跟怨灵对着干,打得自己元气大伤,昨天不知道怎么的又说觉得那怨灵没死透,还要去打一架!”
陈暮反应了过来:“你说的是不是开发新区的那里?”
“开发区?是新河兰庭吗?”聂青岳一把松开了攥着林琅领口的手,“王大桥,走!”
“不能去!”林琅一个转身挡在门前,“除非宋衍河回来,或者……反正你不能去,这时候去了必死无疑!”
“那什么时候才能去?啊?”聂青岳狠声咆哮道,“难道要我看着宋衍河出事吗?谁准他去了!你当时为什么不拦着他!给我滾开!”
“你才给我滾回去!”林琅劲上来了,把聂青岳掼到桌面上,“在这呆着,哪也别去!”
王大桥一个精简的擒拿反剪住了林琅一只手:“你先松手,老大不能去,我去。”
陈暮肃然道:“我也去。”
“不行。”林琅朝向陈暮,“你们俩去了除了让宋衍河分心还有什么用。”
聂青岳和王大桥一齐挣脱了桎梏,林琅见势不妙,只得运转妖力相抗,双目更加赤红,背后隐隐有九尾呈现,五指成爪,无论如何也要将几人留在这里。
“王大桥,你拖住他。”聂青岳撂下一句话就要从侧面突围,“我带人去,你叫艾米丽去联系靠谱的道士和尚,越多越好!”
“啊——别!”林琅忽然发出一声吃痛的惨叫,随着房内一阵白光闪过,变为了一个身着白色斜襟束腰长袍,银发如瀑的少年,背后九条雪白的狐尾比人还高。他一手握着一长一短两柄交叠的刀鞘,露出黑色蟒皮紧裹着的红色刀柄,另一只手还和王大桥的手臂交制在一起。
林琅怔了怔,低头看看自己,松开了拦着王大桥的手,垂眸道:“别去了,晚了。”
“什么晚了!”聂青岳已经拉开了门的一半,也停住了脚步,“你不会是想告诉我……”
“宋衍河下在我身上的妖力封印解除了,他……可能已经……”林琅说着,哽咽了起来,“你、你等一下……要去也是我先去,我去看看,如果怨灵已经除了,我们再去找宋衍河的下落,如果怨灵还在……”
一个小巧的丝绒盒子从聂青岳的口袋滚落到了地面,转了几个圈,最终在空地上停住。
聂青岳紧咬着牙:“你他妈说的什么梦话!除非我亲眼看到宋衍河,不然我一个字都不相信!”
聂青岳用尽了毕生的力气说服自己,强忍住了手上的颤抖按在了门把手上:“绝对……不可能!”
“都在呀,上菜了吗?”含着笑意的声音从门口响起,一个人歪着脑袋从开了半扇的门处往里看,“都在门口干嘛呀?”
☆、第七十五章
“你是怎么回事啊?快收了收了。”宋衍河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林琅散落一地的大尾巴,“这孩子,越大越缺心眼儿,这么多尾巴铺一地,等会儿进来人上菜的时候怎么办?还有你这刀,短的也就算了,这长的,这么长一把拿在手里做什么,切西瓜吗?”
宋衍河看起来心情甚好甚好,难得地不注意仪表,从聂青岳开了一半的门缝里挤了进来,俏皮地眨着眼。
林琅的表情像是活见了鬼,或者说是见到了炸成鸡块的鸡又拼装起来满地走。
他结结巴巴地问:“宋、宋衍河?你是活的……还是……”说着,伸出手戳了戳他。
聂青岳这才反应过来,一巴掌狠狠呼下去了他的爪子:“你才是死的呢,会不会说话!”
“哎?”宋衍河扳过聂青岳的肩膀,朝向灯光看了看,“你这眼睛怎么了?不舒服吗,要不要我给你吹一下?”
“你去哪了!”聂青岳一把把人拥进怀里,紧紧地按在胸口上。“你怎么能一个人去那么危险的地方?那个怨灵,他要报什么仇就让他来找我,你去干什么!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是打算留我一个人过一辈子吗!”
“啊,你都知道了啊。”宋衍河看了一眼林琅,拍着聂青岳宽厚的脊背安慰着,“那怨灵不会再来啦。”
聂青岳狠狠地闭眼挤了一下,把不适宜出现在王大桥、林琅、陈暮面前的液体憋了回去,放开了怀里的人左右打量着:“你有没有伤着哪?”
“没有没有,我好的很,你看。”宋衍河伸开手臂给他展示了一圈,“我从建筑工地走了一圈回来,衣服连个泥点都没沾上,别担心。”
看聂青岳隐忍的样子,宋衍河又努力调动了点幽默能量想哄哄他,笑着道:“那小小怨灵我还不是手到擒来?只是上次被他使了个诈跑掉罢了,这回有了准备,我过去一把就揪住了它,两下就打散送入了轮回,绝对再也回不来啦。”
“那我的封印为什么忽然没了?”是人是鬼是炸鸡,林琅只感受一下气息就能分辨得出来,眼下这具已经可以确定就是宋衍河本尊了。
宋衍河笑道:“今天好日子,我本是想普天同庆的,但是想想我能‘普’的也只有你了,便把封印给你去除了,让你也自由自由。开心吗?”
“……”这样的惊喜开心才有鬼了!林琅道:“你就不能人先回来说一声再解封印吗!”
“路上高兴嘛。想起来就顺手解了。咦,这是什么?”宋衍河弯腰捡起来地上的丝绒小盒,中间是一圈镀金马蹄铁匣口,“看样子是个金贵物件,谁掉的?”
“你的!”聂青岳从他手里把盒子拿了过来,打开来,里面是一对男士的素圈指环。
本来准备了好多甜言蜜语,想的是月下花前浓情蜜意的时候说给老道士听的,现下他连气都喘不顺了,还因为宋衍河的不告而别别扭着,直接拉过来他的手给他戴在了左手中指上。
“给我也带上。”聂青岳拿着另一个指环指挥着宋衍河。
“……妈的,瞎了。”林琅变回了原来的模样,松了口气朝桌边一坐,“陈暮啊,快叫人上菜,我担惊受怕了一天要累死了!”
宋衍河认认真真给聂青岳带好了戒指,问道:“这上面是什么图案?”
“是这样看的。”聂青岳把两个人的手拉到一起尽量靠近,“咱俩的戒指拼到一起就是个葫芦,喜欢吗?我看电视剧里道士都喜欢带个葫芦。”
“噗……葫芦。”林琅妖力满满,腰杆挺得也愈发地直了,原来就不给聂青岳面子,这下更是肆无忌惮地将嘴里的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聂青岳嫌恶地瞥了他一眼——宋衍河一找回来,他就开始无限觉得陈暮和林琅这两只大小狐狸碍眼了:“你懂什么,这是edc手制的。”
“……自然是喜欢的。”宋衍河笑得情真意切,“画的是什么我都喜欢,贵在情谊,不在表象,亦不在价格。”
聂青岳有点郁闷。这对戒指的价格是可以让他“贵在”一下的,都怪林琅坏事。
宋衍河看够了戒指,说:“那我也送你点什么吧。”
聂青岳忍不住好奇,老道士浑身上下除了衣服就没东西了,还能掏出来什么给他还礼的?要真的有,那也只能把他自己装进个套子里送给他了。
这么一想,聂青岳顿觉此时此地不甚合适:“要不回家再说吧。”
宋衍河倒是不在意:“没关系,一个小玩意而已。正好今天都在,见者有份,就当分个新鲜。”
聂青岳又郁闷了。送礼的是他,为什么还礼就见者有份了?这里的另外三只他一点都不想见到他们拿着宋衍河的东西!
“今日之事是我思虑欠妥,连累诸位为我担心了。”宋衍河一手从另一只手臂窄窄的风衣袖子中轻巧一拉,拽出了一大块白色雾气一样的东西,托在掌心里渐渐成了篮球大小的一团,“这个就一人分一块拿着玩吧。”
宋衍河说“分个新鲜”,那还真是分了个新鲜东西。聂青岳、王大桥、陈暮三人也算是在不同领域里见多识广了,瞧着手里一团沉甸甸的雾气却谁也没认出来这是什么“新鲜”。
林琅大口嚼着现制的松子糖,没伸手去接,只撅起鼻子闻了闻:“宋衍河,你不要告诉我你把怨灵带回来了。”
三人顿时觉得手里这团沉甸甸的雾气更沉了。
“是也不是。”宋衍河慢条斯理地解释道,“此番去之前我就考虑过,怨灵为何难以化解消弭?难点不在一个‘怨’字上,而是在这个‘灵’字上。此怨灵生前修为颇高,但死于非命心有不甘,怨气久聚不散,又吸收了天地间与他相同或相似的怨气为己用,所以灵力强大,硬攻难破。若能把他的‘怨’提取出来,剩下的‘灵’便与天地灵气无异。我将云山擒锦阵稍加改动,困灵于阵内,而不困怨气,那怨灵奋起一击之时便自行‘灵’‘怨’分离了,我再击溃其怨气便可不费吹灰之力,顺便将其送入轮回。”
林琅一脸的果然如此:“然后你就把他的灵力带回来了。你想干嘛?炒炒吃?熬汤?蘸酱?”
“快上菜吧,看来你是真饿了,看见什么都想吃。”宋衍河说,“无量心法引气入体,天地之间皆可为我所用,我又哪里用得着贪图他的这点灵力?”
林琅翻了个白眼:“你变了。什么时候这么能吹了?”是因为跟个傻逼在一起的原因吗?
“只是觉得我这个改阵法的思路甚是有趣,便把它带回来以作纪念。各位可以放心,我以镇魂灯亲测过,这灵气绝对没有丝毫阴气怨念,随身携带有强身健体之功效,放在宅内也可清心静气。”
林琅妖力好不容易恢复了,不显摆一下难受。手指凌空一抓,宋衍河手中剩下的灵气团便飞到了他手里:“今天一天害得我担惊受怕的,这个就当补偿了。还不知道有用没有呢,我吃点亏吧,拿回去净化空气了。”
聂青岳就没想过他会和陈暮在一张桌子上好好吃饭,而且是真正意义上的吃饭,没有明枪暗箭,也没有夹枪带棒的那种——一边是陈暮和林琅,一边是他和老道士还有王大桥,五个人单纯地夹菜吃饭,连意思意思劝个酒的也没有,席间实在健康得不能再健康了。
要不是老道士说着说着话就拉开个凳子坐下了,要不是看他开心到整个人都亮晶晶的样子,他才不会留下来!
他觉得他应该是和陈暮相看两厌的。因为他看到陈暮就产生一种生理性厌恶,包括但不仅限于头痛、恶心、烦躁、食欲不振、浑身不爽。同理,陈暮看他应该也是如此。
不过好在是分餐式,这样他就不用夹陈暮夹过的菜,不用和一只没有防腐剂就活了一千年的老狐狸吃一锅饭了。
但是紧接着林琅一句“用手抓的好吃”就把分餐的旗袍小姐赶了出去,老道士还一副“没外人,随便你吃”笑盈盈的表情。
老道士似乎对林琅不错,但是为什么他对林琅一点“爱屋及乌”的感觉都没有?尤其是在林琅毫不客气地端走了宋衍河要夹的那盘菜的一整个盘子时。
聂青岳脸色一黑:“吃饭就吃饭,端盘子干什么!”
林琅头也不抬:“本座今日东躲西藏,不对,是东奔西跑,忘了带钱,太饿了。吃饭前二十分钟不要说话。”
陈暮:“要吃什么再上一份吧。”
显着你了?
宋衍河笑道:“不用不用,我是看林琅吃得忙不过来,本来也是想帮他夹的。”
林琅百忙之中瞥了他一眼:“无事献殷勤,你不会是又有什么幺蛾子了吧?”
最大的幺蛾子就是你吧!
宋衍河只笑笑,替他斟了一杯花茶:“吃饭,别想那么多。”
☆、第七十六章
聂青岳回到家拉着宋衍河好好洗了一通澡,这里按按、那里按按,检查有没有哪里受伤。
宋衍河信誓旦旦地保证:“完好如初,千真万确。那里痒痒痒,别再按了,哎,……放手放手……”
“你还知道痒?我以为你没感觉了呢宋衍河!”聂青岳在他背上掀开衣服掴了一巴掌,又捏又掐,“你把我丢家里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来我什么感觉?”
“哎,哎,聂青岳……聂青岳!”宋衍河被挤在沙发角落里无处可逃,“真的痒,不行了……我不也是为了你好吗?难道有个怨灵时不时地惦记着你,你才……哎,好!我错了我错了,高抬贵手,算我将功抵过可好?……”
“为了我?”聂青岳在他腰上又掐了一把,“真为了我你就该老老实实地先跟我说!以后还敢不敢了?”
“不敢不敢,绝对不敢!”宋衍河被他欺压得喘不上气,缓了半天才道,“你说得对,我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我自己,是我看不得你有一点儿危险。一想到那怨灵随时有可能加害你,我就一分一秒也坐不住了。没先和你说清楚,倒让你担心了,是我不好。”
聂青岳闻言眉心一皱,一下就松开了手上的力道:“我受不了你说这个。你知道就行了,以后不许乱跑。你再这样动不动人就没了,我以后睡觉都不敢睡了。”
“嗯。”宋衍河拉过他的手,两人十指相扣,“这戒指是你挑的吗?”
“是我挑的。不好看,是吧?”聂青岳拿到灯光下看了看,“我本来想选个你能喜欢的,好像没选好。”
“我已经很喜欢了。”宋衍河拉着他的手亲了一下,“真的。”
“你知道戴这个是什么意思吗?”聂青岳说,“戴这个手指,在这里是‘订婚’的意思,你戴上就是已经答应我了,你现在已经被我订下了;旁边这个无名指,带上就是‘结婚’的意思,成亲,知道吗?过段时间我们再去买对你喜欢的,戴在无名指上,你没意见吧?”
宋衍河望着两人相握的手,没有说话。
“怎么了,嫌少啊?”聂青岳看他不对劲,拨拉了两下他还有些潮湿的头发,“想什么呢?后悔了?怎么不说话?”
宋衍河笑了笑:“不后悔,不嫌少。我是在想怎么还礼。”
“你今天不是还过了吗?” 聂青岳不满,“跟发纪念品似的,人手一份,林琅还拿了两份。”
“所以才要给你一份单独的。我好像知道怎么找聂青枫了。”
“怎么找?”聂青岳说,“不是说他去了你以前那里吗?”
宋衍河紧握着他的手:“不错,那怨灵生前就是被聂青枫一剑斩杀的,后来因为玄都山关闭结界产生震荡才被送至此处。过去我以为我会到这里是因为吃了我那糊涂师弟炼制的仙丹,现在想来,也许并不是仙丹的关系,而是我闭关时南冥谷的结界受到了影响,发生了改变。既然‘结界’是两个世界相通的关键所在,那我也可利用这个方法回去,找到聂青枫,再将他带回来。”
“不行。”聂青岳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为何?”宋衍河不解,“难道你不想找回你弟弟了吗?”
“想,但是这个办法不行。”聂青岳一点商量的余地也不给他,“你一点把握也没有,我怎么能让你去冒险?”
宋衍河微笑安慰他:“你怎知我没有把握?各路法术之中,结界禁制是我最擅长的,比剑法要好得多。你当信我才是。”
“如果你有把握,就不会抓我的手抓这么紧了。”聂青岳一语道破,“如果是你心里有底的事,说起来的时候也不会这么一直盯着我看,一般是撩我一眼,等我盯着你瞧的时候,你又看别处,我越看你越跑。”
“……”聂青岳的智商忽然出关还突破了,宋衍河有点招架不住,“有吗?”
“你有,就是这样。所以我不能让你去冒险,你这个办法一听就不靠谱啊,你想回去就回去,想回来就回来,那不是乱了套了?”聂青岳的脑子总算还在,“我是想找聂青枫回来,可我也不能没有你。真的比较起来的话,你们两个都对我很重要,我少了哪个都不行。但他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按你的说法,聂青枫在那边混得也还行,比在这的时候整天惹事,让我追着收拾他的烂摊子强,那就让他在那呆着吧,过年过节我多思念他一会儿就行了。”
宋衍河“……”聂青岳三两句就把聂青枫卖了,他还没反应过来。
“他要是真在那被人咔擦了,也是他自找的,我去了也给他报不了仇,你说是不是?”
“我能……”宋衍河想说你弟弟就是我弟弟,真有什么事不是还有我吗?话没说出来又被聂青岳抢了过去。
“你也好好的,他也好好的,这就行了。万一你弄个什么阵,回没回去,自己先人不见了,怎么办?就算你回去了,找到他了,他也愿意跟你回来,你们两个回来路上一起没了怎么办?”
聂青岳最后掷地有声地总结,“你们两个都没了,让我一个人活着干嘛?所以你不许去,他也别回来了,在那消停待着吧。”
不知道聂青枫现在打喷嚏了没有。
“我们可以先试试……”宋衍河还想游说。
聂青岳斩钉截铁地拒绝他:“不用试了,你想都别想。”
宋衍河沉默了一会,只好承认:“其实你说的也不无道理,除了能否顺利来往之外,还有一个问题,那怨灵是我飞升的五六年之后才被聂青枫斩于剑下的,可是我到此处还不足一年。也就是说,就算我能平安来回,我也不知道我回来的时候这里是何年何月,你……”
“所以更不能去了。”聂青岳一把抱他进怀里,“我们好不容易在一起,再三折腾两折腾的把这一辈子折腾废了,等你回来万一我七老八十了,怎么办啊?”
怎么“办”你啊?
“七老八十也不怕。”宋衍河双手覆在他的背上,“只要是你,变成什么样了我都爱。”
聂青岳闷声道:“瞎说。要是你回来的时候不是到了‘以后’,而是到我们认识之前,别说对你好了,那时候我见了你就拿枪指着你,你也爱?”
“也爱。要是你忘了我,我照样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守你一辈子。”
“干嘛要在看不见的地方?”聂青岳纠正他,“我要是不记得你了,你一定得在我看得到的地方让我想起来才行,我要是还不认识你,你只要往我面前一站,我肯定为了你马上就弯了。”
“嗯,也好。”宋衍河轻声说着,忽而自己笑了一下,“说得好像现在你就不拿‘枪’指我了似的——你顶着我啦。”
“废话,靠这么近能没反应吗?”聂青岳毫无愧色,反而按着他的臀部朝自己拢近了些,吸了一口他发间潮湿的香气,“我想你了,宝贝儿。”
宋衍河心知,聂青岳不是不牵挂他弟弟,而是不愿意他因此涉险。他提出的办法看起来荒唐,但也并非完全不能实现,只要给他些时间,也许能找清其中的关键所在。
然而眼下并不是个和聂青岳商量此计的好时机,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聂青岳已经捧着他的脸,意味分明地勾着他的舌头温柔缱倦了,热切程度不亚于久旱逢甘露。
宋衍河扪心自问了一秒钟,如果聂青岳真的不记得他了,他倒是真的能守他一辈子,但是感觉绝对不会比现在要好,随即便回应了一个紧紧的拥抱。
第二天一早,林琅咚咚咚地敲开了门:“你们什么时候搬走?”
聂青岳很想说一句“关你屁事”,但是怎么说昨天晚上才在一个桌子上吃过饭,就这么直接把话甩到脸上好像自己也有点不好看,就稍微委婉了一点:“想什么时候搬走就什么时候搬走。”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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