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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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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之我“幸” 作者:连城雪

    正文 第20节

    得之我“幸” 作者:连城雪

    第20节

    蒋云思坐在床边呆呆的看着本子上一列列几千上万的“资助,”心里面有点凉凉的。

    杨翰出生在富裕的家庭,虽然一度陷入破产,但日子也凭借奋斗而渐渐好过起来,这些钱对他而言大概真的不算什么,肯记下,也定然是想给蒋云思一个交代。

    而其他的,杨翰既然说没有,蒋云思就百分之百的相信没有了。

    多少有点可笑啊。

    蒋云思头晕晕乎乎的倒在床上闭了眼睛,很想忘记这次荒诞的“背叛。”

    正在此时,手边的电话忽然响起。

    他接起来用疲惫的声音问道:“喂?”

    “我是小雨,你干嘛呢?”程洛雨自从上次拜访后放佛一下子就熟路了起来,语气半点也没不自然。

    “没干嘛,在家休息。”蒋云思回答。

    “别闷着了,我老公出差了,出来陪我吃饭吧,我有事跟你说。”程洛雨貌似很开心。

    蒋云思迟疑片刻,也是因为心烦想去透透气:“好。”

    “那我短信你地址,等你哦。”程洛雨笑嘻嘻的挂了电话。

    她老公追了她很多年,对她很好,对她的事业帮助也多,只是年纪有些大。

    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本人活的幸福,是唯一重要的事情。

    落地窗下高远的城市在晴空下拥挤而繁华。

    许久不见的北京似乎有了很多变化,又似乎还是记忆中的模样。

    喝着咖啡的辰松想起自己也曾辛苦的在这个城市中打拼过短暂的岁月,只为了和那个傻瓜在一起,做着傻傻的关于未来的梦。

    如果没有怯懦过,如果坚持了下来,现在的生活又回是怎样的光景呢?

    他无奈的瞅了瞅桌边的轻巧的行李箱,暗笑自己临走时的伤春悲秋。

    “先生,这里。”消失了一阵子的服务员忽然间回来,并且带来了客人。

    辰松不解的抬眸,瞬时间便像被美杜莎的目光石化了一样,再也动弹不得。

    蒋云思,那个在梦中都已开始模糊的人,竟然面色惨白的、活生生的站在了他面前。

    时光仿佛没有给他留下什么痕迹,依然是孩子般的面庞,漆黑的眸子,瘦弱不堪的身体并不是三十岁男人该有的样子,不变的他几乎是一个谎言,在欺骗辰松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变过。

    这家毫无意义的餐厅因为蒋云思的出现,空气都变得稀薄了起来。

    北京这个在前一秒都不具任何意义的城市,在此时此刻,对于辰松已有万斤重量。

    是因为爱情,那份迟迟领悟,早已远去的爱情。

    不知道两个人呆呆的对视了多久,辰松才和梦游一样起身,慌张中撞到了椅子。

    重重一声杂响,驱散了梦的恍惚。

    “你怎么……在这里啊?”蒋云思的声音很微弱,却并没有怒意,也没有几年前对辰松满腔的排斥与冷漠。

    毕竟时间太久了,那些违心的恨,早就在一天一天琐碎的生活里烟消云散了。

    “是小雨死缠烂打叫我回来看她的电影,想想她也挺不容易的,我便回来支持一下。”辰松好不容易在心慌意乱中找到了神智,解释道:“今天就要回美国。”

    话必碰了碰放在桌上的夹着机票的护照。

    “你都去美国了啊,林深也去了,好几年前。”蒋云思知道是程洛雨骗自己来到这里的,僵直的站在桌边,不知该走还是该留。

    “没想到你会来,一起吃顿饭吧。”辰松怕他跑了似的,又抬手叫来了躲在一边的服务员:“菜单。”

    蒋云思只得勉强坐下,却连眼睛都没办法抬起来。

    尴尬的沉默蔓延了半分钟。

    蒋云思努力笑了下:“你还好吗,家里人都好吗?”

    “爷爷去世以后我就跟我妈去了美国,两个人相依为命,还算不错。”辰松回答。

    闻言蒋云思终于看向他的眼睛,神色迟疑。

    辰松这才想起自己那闹剧似的婚姻和前妻,抬了抬眉毛道:“婚结了一礼拜就离了,不提也罢。”

    “你这个人……”蒋云思不知该讲什么,只能苦笑。

    “你呢?”辰松问:“你过得好吗?”

    蒋云思瞅着桌布,点了点头。

    辰松说:“好就好,好我也放心了。”

    蒋云思神情有些复杂,看着辰松已经完全褪去稚气的成熟的脸和那不再凌厉的表情,觉得他似乎变成了另外的人。

    辰松微笑:“想吃什么,我请客,螃蟹?龙虾?你不是最喜欢吃海鲜了吗?”

    他嘴角笑起来的弧度却一点没变,跟高中的时候一模一样。

    这顿饭吃的,比两人想象中都要平静。

    不约而同的放下了初见时的尴尬与芥蒂,倒也顺利的聊了聊这些年的生活。

    临走时,餐厅里正好在放张国荣的歌,好巧。

    “十年了。”蒋云思忽然道。

    迅速为信用卡账单签完字的辰松疑惑:“恩?”

    “明年四月一号,就是张国荣逝世十周年了。”蒋云思喃喃道:“时间过得真快。”

    辰松想起他们高中后第一次联系,就是在张国荣死掉的那一天,还真的是时光如流水。

    “走吧。”蒋云思站起来说:“别误了飞机。”

    “恩。”辰松拉起行李箱。心里面有太多的不舍。

    都说命运会捉弄人,好像是真的。

    草草的前半辈子都快过去了,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和事,却便已经早早远离。

    ☆、第九十四章

    大梦一场。

    挥别辰松往家走去的蒋云思只剩下这种感觉。

    其实偶尔也曾想过会再遇见他,但从未料得这样突然又如此平静。

    被抛弃时的恨,他结婚时的伤,都搞不清楚是从何时消失的,便都已悄悄地远离了自己的身体。

    原来这就是漫长的人生啊。

    蒋云思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

    到家后,难得听到厨房有些乒乓的响动。

    “你怎么没上班?”蒋云思走进去看到杨翰在案板前忙碌,赶紧压了压心中的混乱,关心问道。

    “快过年了,没什么事啊。”杨翰回头笑:“给你炖点汤喝,看你最近气色都不好。”

    “谢谢大厨。”蒋云思并没有阻止他胡乱做饭,欣然接受了起来。

    “春节假期可以陪你,想去哪玩啊,我们出国去热带海岛怎么样,在北京都快冻成鬼了。”杨翰一遍切菜一边问道。

    蒋云思倚在门口说:“我想回家看看我妈,她年纪大了,我担心她身体。”

    杨翰放下菜刀,欲言又止,却终究还是回答:“好,那我陪你去。”

    他已经习惯蒋云思永远都在为别人着想了,但很多时候这种贴心又叫他很难熬,如果这人可以自私一点就好了,无缘故的牺牲总会叫人有负担和距离。

    正当气氛有一点点微妙的时候,家里很少有人触碰的门铃忽然响了起来。

    这个冬天,真是多事。

    蒋云思有些不安的走过去打开监视器,竟看到徐知憔悴的脸。

    他抱个大箱子,眼睛发红的站在外面,气喘吁吁地仿佛一碰就要爆炸。

    察觉到不对劲儿的杨翰也走了出来,一时间大概是不知道怎么应对,同样僵在了旁边。

    没有得到回应的徐知又疯狂地按起了门铃,叮咚叮咚,吵得人心烦意乱。

    蒋云思瞬时间觉得有点可笑,自己又没做亏心事,干嘛还要躲躲藏藏?

    这样想着,他立刻就打开了门。

    徐知大概也没料到他们两个人会齐齐的站在门口。

    一下子目光相对的时候,眼神都紧张的凝固了。

    “请问,有事吗?”蒋云思挣脱开杨翰阻止的手臂,这样问道。

    徐知沉默的走进屋,猛地把箱子扔在沙发上面,一把掀开说:“这钱我不要了,我的事情,我会自己想办法!”

    蒋云思和他的交往甚少,除了之前尴尬的四人约会,之后寥寥数次见面几乎都是在被徐知谴责。

    此时瞅到那么一大堆红红的钞票,诧异之后,立即就看向了杨翰。

    杨翰有些恼怒了:“你发什么疯,这钱是怎么回事?”

    “我不需要你的怜悯……我没办法因为钱,就不再见他……”徐知不理杨翰,自顾自说着的时候便掏出了辰松逼自己签的合同:“对不起,我反悔了,想告我就去告我吧,反正我也无所谓了。”

    蒋云思接过来,几乎和杨翰有些面面相觑。

    徐知冷笑了下:“怎么,还要装吗,不知你是怎么利用了辰松,又是怎么控制的杨翰,反正我不关心,我来这里只想告诉你,钱我还给你了,以后我还是会和杨翰见面,不管多少年,这辈子,下辈子,我都不想放弃。”

    他说的时候眼睛里似有水光,对蒋云思的冷漠在移动到杨翰身上的时候,瞬时间就变成了不知名的深邃。

    之后,也没再纠缠,转身就走了出去。

    杨翰愣愣的,好半晌之后才问:“是辰松的钱吗?辰松回来了?你们见面了?”

    蒋云思一时间无法回答。

    对他百依百顺的杨翰,瞬间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气的脸都有些红了,重重的踹开那三百万现金,鲜红的纸飘了满屋,无比壮观。

    蒋云思从来没有打算管过徐知的事情,也根本想不通辰松为什么会插手进来。

    今日毫无准备的相会的短短时间,谁也不曾提起这件事。

    而至于杨翰生气的原因,蒋云思明白得很,可虽然明白,却不知该如何去解释,也不知解释什么。

    心烦意乱的,索性便躲到画室里去发呆了。

    林深留下的画稿已经被全部临摹完毕,原来那几个巨大的箱子,变成了两倍堆在屋子里面。

    蒋云思愣愣的瞅了会儿,便拿手机给林深发了条sn的留言:“你的画,我都学习过了,感觉成长了很多。”

    林深应该很忙吧,他这几年越来越有名,加之在国外混的名声鹊起,更让国内的同行嫉恨交加。

    没想到回复却来得并不晚,虽只有个短短的“哦”字。

    蒋云思有很多话想跟他说,翻来覆去的打了几次内容,最终只发过去:“谢谢你,虽然我没再出版漫画了,但始终没有忘记画画。”

    “你现在在干什么?”林深问。

    “教小孩子画画,轻松度日。”蒋云思回答。

    林深是个事业型的人,他似乎不太满意:“啧,有什么意思?不如再来当我的助理吧。”

    “我不能留杨翰自己在北京。”蒋云思于心不忍。

    “为什么不能留?他没手没脚?没家人没朋友?”林深可不是客气的人:“呵呵,我感觉你并没有很爱他。”

    蒋云思并不气恼,甚至平静的可怕:“他对我很好,我相信他很爱我。”

    “哦,所以你就要报恩一辈子?”林深回复说:“连自己都不会爱,就想施舍爱给别人,你这样在感情上会有什么好结果,杨翰怎么样是他自己的事,还有之前甩了你那个自恋狂不喜欢你是他自己的事,你也应该有你自己的事,问题是你搞得清自己吗?”

    蒋云思被说得无言以对,发了串……

    林深恨铁不成钢:“不管你了,想来找我工作再跟我说话,我对鸡毛蒜皮的其他不感兴趣,你真应该看看世界有多大,再看看你自己的人生有多渺小。”

    蒋云思捧着发烫的手机,抽了抽鼻子,又深深地低下了头。

    ☆、第九十五章

    世界这么大,杨翰却可笑的只怕一个几乎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人。

    就因那人手里捏着一份限量的爱,可以利用它随时随地的夺走自己最珍贵的生活。

    这日徐知来闹的烦心远不如杨翰又出现了的恐惧给他的冲击力大,发脾气之后躲在卧室抽了整盒烟,才被缭绕的雾挡住脸上随时都会泄露的脆弱。

    杨翰不想与蒋云思发脾气,也深知他绝不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所以分外后悔之前粗鲁的行为。

    但不知是不自信,还是想逃避,一直拖到深夜,他才翻出备用钥匙打开画室的门。

    蒋云思已经缩在角落的沙发上睡着了。

    房间没开空调,气温不高。

    杨翰看他缩成一团的睡容,忙拿来毯子帮他盖上。

    沙发边的手机屏幕还在一闪一闪的。

    偷窥别人很可耻吗?

    但眼前的,并不是别人,而是自己心里最在乎的人。

    杨翰忽然便拾起手机打开短信来。

    结果与蒋云思交谈的人并不是辰松,而是林深。

    呆呆的读过他们的对话,杨翰愣在原地,好久都没有动弹。

    他始终明白无论自己内心情感如何强烈,都不能以此成为绑架蒋云思的理由,更不可以去要求什么回报,而辰松结婚前到北京的那次变故,也因自己家中遭难,而未遭蒋云思离弃,这么久了,于情于理蒋云思付出的都已经不少了,所以就算他的决意有什么改变,也都是理所当然的吧。

    更何况已经习惯被关心,被扶持,被牺牲的自己,早就渐渐忘记了蒋云思的梦想。

    而林深还记得。

    那样一个外人,还记得。

    蒋云思是不知不觉睡过去的,所以醒来时也迷迷糊糊,过了好几秒才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天还没完全亮,窗外模模糊糊的几乎没有光。

    他累的难受,忍不住咳嗽了两声,立刻有水杯递过来。

    “你还……没睡啊。”蒋云思诧异。

    杨翰坐在地毯上苦笑了下:“对不起。”

    蒋云思不是会得理不饶人的性格,只是温柔地原谅道:“不怪你,我知道你是因为在乎我,其实辰松做这件事我是完全不知道的,徐知什么的,我也不想多管,不是因为我不放在心上,而是因为我相信你啊。”

    “我知道我让你失望了,我不该搭理他的,分手就是分手了,再藕断丝连的都是人渣。”杨翰低下头。

    “可是他年纪小啊,也是因为爱你,才想依赖你,所以……便分不清里外了吧……”蒋云思不自在的试图解释。

    “别说了,是我不对。”杨翰在昏暗的屋子里直勾勾的看向蒋云思:“但你实话实说,如果换成辰松,你也能如此大度吗?”

    蒋云思遥想起高中时见到辰松女朋友时酸酸的心情,勉强笑道:“以前不会,但现在已经平静如水。”

    “现在?”杨翰不解。

    “我没顾上和你说,今天被小雨骗了一把,见到辰松了,但只是吃了顿饭,他便回美国去了,没有交换联系方式,也没说什么多余的话,你别多想。”蒋云思抬手抚摸了下杨翰柔软却变得凌乱的短发:“休息会儿吧,别闹了。”

    “我不舍得失去你,我真的没办法失去你。”杨翰很突然的在床边抱住蒋云思,声音颤抖的埋下头:“可是如果你想,不管是想去追求你的梦想,还是追求你爱的人,我都……我都不想强迫你耽误在我的世界里……”

    他虽这样说着,手里的力气却没有放松分毫。

    “你发誓,和徐知彻底断了联系行吗?”蒋云思只是这样问。

    杨翰迟疑了下,点点头。

    蒋云思垂下眉眼:“那就别胡思乱想,好好过日子吧。”

    其实他很清楚为什么杨翰不离开徐知。

    因为徐知可以给他自己给不了的东西,比如盲目地爱,不理智的感情,和全心全意的希望。

    每个男人,大概都需要这个吧。

    所以每个男人,都会去犯同样的错误,一次一次,因为痴心,陷入绝境。

    包括自己。

    这一年的春节,也照常平平淡淡的过了。

    回到家中的蒋云思很乐于跟父母在一起享受天伦。

    已然白发苍苍的吕程在大年三十的时候拉着儿子的胳膊去海边看烟花,叹息着说:“云思今年也三十岁了啊。”

    蒋云思笑而不答。

    “想想以前,妈妈逼你做了许多你不愿意做的事,像是考大学,像是替你……和辰松分了,现在想想你靠自己的心思活着,过得也不比别人差,这样妈就满足了,全天下的母亲都一个样儿,只盼着儿女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过这辈子,所以不管你和谁,怎么过,都不要觉得对不起我和你爸。”吕澄很少说这样感性的话,说着说着,眼底就闪了泪光。

    蒋云思替她紧了紧围巾,说:“妈,我懂,但你没逼过我,你一直都是为我好。”

    吕程笑了,脸上的皱纹瞬时间也没那般苍老了。

    “妈,爸出过轨吗?”蒋云思忽然问。

    吕澄惊讶的睁大眼睛:“怎么,杨翰他……还是你……”

    蒋云思笑:“我随便问问,你别多想。”

    “哎,妈为什么不愿意你和个男人在一起,就是因为你们没法结婚,没有法律保障,你爸?你爸他敢!”吕澄开始胡思乱想:“可杨翰就不一样了,他对你再好,想拍屁股走人的时候,你也一点办法都没有。”

    “妈!真的不是他,你别乱说了。”蒋云思看向苍茫的大海:“再说了,我靠我自己活着,我过的是我自己的人生,他想走,还是谁想来,又会奈我如何?”

    ☆、第九十六章

    徐知毕业后就一直东混西混,正经的工作没干过几天,除了想办法从杨翰那里要点钱,就是到别处坑蒙拐骗的赚些零花。

    这次辰松的做法给他的羞辱太大,倒也逼着他稍微振作了起来,在影视公司找了份化妆师的活儿。

    只是钱还回去了,欠的债务却又成了大问题,逼债者太多吓得他几乎不敢开手机。

    想想的确够失败的,在北京也待了这么些年头,最后竟是一无所有,就连栖身的房子都是杨翰借给他的,房产证上是别人的名字,想抵押也没机会。

    并不善于处理金钱事务的徐知真是苦恼极了。

    化妆师也不是件容易干的事儿,虽然开春了,但后台仍旧湿漉漉冷冰冰的,没资历的徐知不可能接触到大腕儿,只能给各色各样的群演画了整天,最后收工时早就是后半夜了,忽然直起腰来,才觉得累到全身都疼。

    他收下主管给的微薄红包,无精打采的收拾着东西时,同事忽然跑进来说:“喂,小徐,有人找你!”

    徐知很害怕,担心是要钱来的,脸瞬间就白了。

    没想到杨翰笔直的身影却出现在门口,身上考究的西装是少有的湖蓝色,让整个人显得格外精神。

    徐知紧张地心落了下去,很开心的飞快收完东西,跟出去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杨翰却不苟言笑,转身朝外走去:“知道工作了?”

    自从徐知去他家大闹以后,两个人并没有见过面。

    徐知很急切地在后面小跑着表态:“以前是我不对,但我真不是为了你的钱。”

    杨翰没有说话,也并不想让别人看到他俩在一起,一直沉默的坐了电梯到了车库,进到车子里才冷冷的反问道:“是吗,不管我要钱,这回你打算怎么把债务还上?”

    正在副驾驶座上系安全带的徐知停住动作,半晌才回答:“反正,我自己会想办法。”

    杨翰似是对着空气发呆,眼神不知道在看什么。

    徐知有点胆怯的用两只手抓住他的胳膊:“我说的话是真的,我再也不管你要钱了,但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放开。”杨翰猛地甩开他,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卡道:“密码是你生日,你拿着把钱还了,好好过你的日子吧。”

    徐知愣愣的瞅着他的侧脸。

    杨翰又道:”你住的那房子,我会过户到你的名下,好好工作,相信以后你也能养活自己了。“

    徐知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逃避的低下了下头。

    “以后别再找我了,找我也不会有什么用。”杨翰说:“从今以后,我们再没有半点关系。”

    “不要……不要……”徐知声音哽咽了起来,猛地大喊:“我不要你的钱,我要你的人!”

    “我根本就不爱你!”杨翰也发火了:“我真的仁至义尽了!”

    “是吗……不爱我……为什么会跟我上床……蒋云思知道吗,你爱的人知道吗!”徐知受了刺激,朝他大喊大叫。

    “只有那一次而已,我喝醉了!”杨翰有些生气。

    “你去和蒋云思解释吧!”徐知冷笑着下车,摔门便走。

    杨翰担心他又跑去家里闹,赶快追在后面,气道:“你想要的我现在给你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你不要去伤害无辜的人好不好,有什么事你冲我来。”

    “我想要的……只有你而已!”徐知也不管车库有没有人,边喊边往外冲。

    杨翰一把拉住他:“你别发疯了!”

    “他才是第三者!他才是!”徐知哭的面部扭曲,情绪激动,哽咽道:“你把钱拿走,你答应我,如果他走了,你再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杨翰气馁的松开他,回答:“不可能。”

    “好,这话你说的。”徐知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转身就朝着车库的出口跑去。

    想到正在家里安睡的蒋云思,辰松心烦意乱,只能放下面子在后面追这个失去理智的人。

    谁也没想到,此时忽然有个跑车开着刺眼的照灯猛冲进来,还伴着刺耳的音乐声和男男女女的欢声笑语。

    杨翰一下子失去了视野,只听到沉闷的一声响和紧急刹车的声音,慌忙朝旁边躲去。

    蒋云思慌里慌张赶到医院的时候,外套里面还穿着睡衣。

    他很紧张的找到通知自己的护士小姐:“怎么样,杨翰怎么样了?”

    “他手臂骨折,正在进行手术,你不要太担心,情况没有你想的那么糟。”护士小姐安慰他:“您是他手机上的紧急联络人,能不能先把手术费处理一下?”

    蒋云思这才喘出口气来:“好。”

    “可是另外一个患者徐知的的外伤就比较严重了,他的父母都在外地,警方正在试图联系,您还认识他的其他亲属吗?”护士小姐歪着头问道。

    蒋云思摇摇头,疲惫的坐在了医院的长椅上,小声道:“先给他治疗吧,两个人的医药费都由我来付。”

    杨翰本想这晚和徐知来个了断,也是念在旧情上,才不想他以后过得惨淡,完全没想到会闹出这个意外,待他被处理完骨折从手术室出来,看到正等在外面的蒋云思时,郁闷的不知该说什么好。

    蒋云思脸色不好,却拎着早饭陪同护士安顿他进了病房,然后才道:“饿了吗,想吃东西吗,现在天还没亮,开车在附近绕了好几圈才找到家粥铺。”

    “对不起。”杨翰小声说。

    蒋云思低头道:“你妈知道了,她一会儿就来了,你跟她说吧。”

    而后便闷声把早饭摆在床头柜上,准备要走。

    “云思,真的对不起,我只是……”杨翰急的跳下床想抱他,无奈一只手被打了夹板,一只手还输着液,疼的呲牙咧嘴。

    “这位病人,您干什么呢,配合治疗好吗?”护士小姐拿了药回来,见状立刻训斥。

    杨翰只好无奈的躺回床上。

    “徐知的医疗费我给交了,他还在抢救中,伤的不轻。”蒋云思语气并不是很好:“我去接你妈,你先躺着。”

    话毕就走出了病房。

    事实上蒋云思并没有去找杨翰的妈妈,而是拿了杨翰的钥匙,去交警提供的车库去帮杨翰拿车。

    因为出了车祸的缘故,那里并没有什么人。

    蒋云思打开车门,看到烟灰缸的半支烟和没喝完的咖啡,便顺手清理了出来。

    直到坐到驾驶座上,才看到掉脚边的□□。

    他捡起来,似乎明白了什么,又起身拿过杨翰遗留在车子里的包,果然翻出来房产证和过户资料。

    真是个贴心的男人啊,分手了,还要替对方打点好一切。

    只是这手分了这么多年,真的能分干净吗?

    蒋云思被无奈的感觉紧紧地抓住了心脏,他不知道自己该责怪,还是该原谅,原来这才是生活的感觉。

    ☆、第九十七章

    好像自从程洛雨来拜访之后,蒋云思井然有序的生活就变得很乱,所有他以为的平静、持久、安稳都开始显露出了令人厌烦的样子,特别是还躺在医院里的杨翰与徐知,像个狠狠地巴掌,抽打了他的脸。

    说实话,蒋云思过得很烦,烦到忍不住又叫了爱惹麻烦的程洛雨喝酒聊天。

    “哇,真是好人啊,和他谈过恋爱也是赚到了。”听闻整个事件的小雨果不其然的毒舌:“对他刮目相看,想不到啊想不到。”

    蒋云思苦笑:“我倒不意外,从前他和徐知好的时候,对我也是照顾有加,也没有逾越之举,却惹得他们俩不停地吵架,现在反过来了,哈哈。”

    “真的没有逾越之举吗,你相信?”程洛雨哼道。

    蒋云思想到杨翰面对自己那诚恳的眼神,点点头:“相信,他就是那种人,想把身边的人都照顾得很好,他不是坏人,更不是骗子。“

    程洛雨嗤笑了声:“喂,我见人可比你见得多啦。”

    “但我了解杨翰,你啊,别再干多余的事。”蒋云思摇摇头。

    “既然你这么了解他,又这么相信他,那你烦什么呢?”程洛雨拿起杯子喝了口酒,开始低头给自己夹菜。

    “我也不知道,大概烦……人无完人?”蒋云思叹息:“我也是的,正因为杨翰一直以来都太好了,忽然有了点小毛病,我就难受的不行,想想以前……辰松满身都是缺点,稍微对我好点,我就感动的一塌糊涂,你说我,是不是自己贱啊……”

    程洛雨翻个白眼:“是!”

    蒋云思不愿意再思索这些东西,转而道:“林深又叫我去他那里工作,他帮我给公司做了推荐,你说我去吗?”

    “去啊,能跟那种大神干事,干嘛不去!”程洛雨不假思索的回答。

    “可我不能留杨翰一个人在北京。”蒋云思总是不够绝决。

    “你嫁给他啦?”程洛雨拍了拍蒋云思瘦瘦的小身板:“我嫁人了我还自己在外面闯天下呢,你他妈一个大老爷们,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你怎么那么贤惠啊?”

    蒋云思拂开她的手:“别闹。”

    程洛雨眨眨眼睛:“讲真的,你又见到辰松了,真的一点都不动心?”

    伤筋动骨一百天。

    杨翰虽然只是骨折,却也被父母按在医院养起伤来,至于他跟徐知一起出事的情况,两个老人确实教育了,但毕竟是亲儿子,蒋云思也不是什么法律上的儿媳妇,最后便也不了了之。

    倒是杨翰自己始终觉得抬不起头来,每次瞧见蒋云思来探病,就跟矮了一截似的,话里话外都带着讨好。

    他这副样子,蒋云思倒更觉得累。

    索性都是深夜来,偷偷送了补品和水果,便悄然离开。

    谁知这天晚上他推开病房的门,却只看到空荡的床,顿时有点慌神,拉住路过护士问:“杨翰人呢?”

    护士回答:“好像去其他病房溜达了,估计躺烦了呗。”

    蒋云思愣了片刻,顿时对他去向了然于胸。

    算徐知命大,虽然全身多处骨折,头部也严重创伤,脸上伤痕无数,但最终还是脱离危险活了下来,只是他早年就因为杨翰跟家里断了来往,出了事自然也不想去汇报,孤零零的躺在医院倒也怪可怜的。

    蒋云思于心不忍去看过他一次,不知道该说什么,坐了会儿便放下礼物走了。

    这回再无声的前去,果然看到杨翰坐在床前的椅子上,手还被绷带往脖子上一挂,傻兮兮的。

    徐知的脑袋被绷带包裹住了,脸也被包扎起来,稍微露出的皮肤半点血色都没有,嘴唇苍白、干的厉害。

    杨翰给他递了水。

    徐知用吸管贪婪的喝起来,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说他可恨吗,烦人吗?但他又很不幸。

    蒋云思茫然的站在门外。

    徐知用余光瞟见他,顿时僵住了表情。

    杨翰吓得立刻回了头,赶快站起身来尴尬的走出门说:“云思,你好几天没来了,也没接我电话。”

    “我每天都来,平时你都睡了的。”蒋云思不自然的扭过头:“今天真是打扰你了。”

    “是护士跟我讲他也没个亲朋好友照顾,我于心不忍,就来看看,没别的意思。”杨翰用完好的那只手扶住他的肩:“你别多想。”

    “我说什么了,你能有什么别的意思啊!”蒋云思难得一见的发了脾气,甩开他道:“看来让你们俩彻底断了是不可能的了,那我算什么,这到底算怎么回事啊!”

    杨翰被骂的很尴尬,自知理亏:“早就断了啊,我只是……等他出院了我肯定也不管他了,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也没想到,那天我就是去跟他了结的。”

    “我知道,你准备了钱,准备了房子,我都知道。”蒋云思疲惫的说:“你就是这么个人啊,生怕别人说你无情无义。”

    杨翰不吭声。

    “我回家了,你也早点睡吧。”蒋云思不想再跟他啰嗦。

    杨翰拦住他离去的脚步:“你吃醋啦?”

    蒋云思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他甚至开始怀念从前辰松翻脸不认人的混蛋劲儿。

    有些道理跟杨翰讲,就像把拳头捶在棉花上一样无力。

    “我想去美国,和林深一起工作。”蒋云思很突然的说道,脸色怪怪的。

    杨翰所有的笑意都僵在脸上。

    蒋云思说:“也许我的想法伤害到你了,你觉得异地的话,我们还会长久吗?”

    “你答应过我,要和我过一辈子的。”杨翰讲出曾经的诺言,像抓着救命稻草。

    “那你答应我的事,能不能认真一点做到啊!”蒋云思指着徐知病房的门,超级大声的喊道,他这辈子都没用过这么大的声音讲话,所以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对不起……”杨翰无力的道歉。

    蒋云思毫无预兆的哭了:“大家都说我不爱你,我没有不爱你啊,也许这种爱和我的初恋已经不一样了,但我没有不爱你,我把你当成亲人一样,像我的左右手一样不离不弃啊……可是你太让我失望了……”

    杨翰无措的用病号服的袖子帮他抹下眼泪:“对不起,你别哭了,我再他妈跟徐知讲一句话,我就是孙子,你别哭了,我没想到你会生这么大气。”

    蒋云思哭的越发厉害。

    从十五岁遇到杨翰,到十八岁来北京,到三十岁的现在,他都全心全意的相信着这个人,比相信辰松更纯粹。

    杨翰半辈子对他的好,他根本不会忘记,所以就算多少人抱怨杨翰,他都不会抱怨。

    唯独徐知。

    像个丑陋的墨痕一样,把他心里最完美的男人弄脏了。

    第2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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