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
重生之怪胎 作者:悠斋闲人
正文 第1节
重生之怪胎 作者:悠斋闲人
第1节
《重生之怪胎》作者:悠斋闲人
文案
黑发黑衣冷言寡语,目测冰山面瘫腹黑攻一枚;
气质出尘笑脸迎人,目测高贵温油治愈受一枚;
呵!呵!
我会告诉你其实冰山就是因为他狂妄自大目中古人吗?
我会告诉你其实温油就是无良笑面虎在空手套白狼吗?
别天真了!腹黑冷艳和治愈健气这种高端属性我怎么可能会便宜了那两个贱人呢?!
一头天生异变的妖兽,一只残暴千年的恶鬼
简而言之,这就是俩怪胎祸害完对方又合起伙来祸害世界的故事!
本文1v1,he,强强,主角非人类,三观不正,伪重生。
内容标签:重生 灵异神怪 恐怖 三教九流
搜索关键字:主角:苏浅醍,商略
配角:篱术,莫镶,陆小刀 ┃ 其它:妖鬼一家亲,道士爱妖精
☆、镜神(1)
热。好热。
男人从浑身难耐的燥热中醒来,摸摸额头,全是汗,身上的丝质睡衣也被汗透了,他困惑地拿过空调遥控器,温度已经调的很低了,但是还是很热,周身的空气就像处在烈火炙烤中,水分被完全蒸干,身上充满粘腻的不适感。
晃晃头,所有睡意都已被炎热赶跑,身边熟睡的妻子翻了个身,将背朝着他,男人看妻子一眼,起身慢步出了房间。他小心翼翼地关上门,桃木门在被合上的时候发出微弱的一声“咯嗒”,像人濒死前最后一声气咽,双人床上的女人睁开一直紧闭的双眼,黑暗中潮湿的人眼泛着不自然的水光,里面跳动着一直隐忍的惊惧与恐慌。
男人离开房间,觉得卧室外的空气要好一些,似乎胸口不再那么闷抑,但是热度不减。借着窗外泄进的月光,他打算到厨房喝点水,再去换一身睡衣。来到楼梯口往下看的时候,莫名地,男子突然感到一阵晕眩,明明不是很长的楼梯却因为黑暗而像是被延长了无数倍,恍惚间好似看不见尽头,那木质台阶一直向下蔓延,沉入了深邃的幽暗中。他定定神,眯起眼再看去,这还是那条日日走过的阶梯,他将适才的幻觉归咎为燥热烦闷引起的不良反应。
穿过客厅时,眼角闪过一抹突兀的明亮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下意识看去,是摆在博古架上的一面青铜镜,可是没有光源,这镜子是怎么突然反射出那么亮的光的?男人狐疑地走到镜子前,这是他前不久花大价钱买的一面千年古镜,制作十分精美,镜面旁刻着一圈祥云花纹,背面的图案更加别致,一朵莲花静静盛放在利剑的剑柄处,柔美与刚强的完美结合。当初他便是看中了镜子的精致和特别,现在的市场上,青铜器不是赝品便是带土腥味儿的,他这一件的来历自然也不会太干净,但那又有什么关系,这年头,只要有钱,什么都能拥有。
此时男人默默地站在镜子前,迷醉地欣赏着它,室内光线微弱,只能看到镜子的大概轮廓,连那些吸引他的雕刻都看不见,可他就是不可抑制地看它,多么美的艺术品啊,它的每一笔刻痕,每一轮线条,每一个凹凸,都是这样的迷人,就连那股铜锈带着腥气的味道都有着难以言喻的吸引力,男人着迷地嗅着这种味道,简直要上瘾一般,所有热度似乎都突然抽离了,一阵阴凉遍布全身,让刚刚受过酷热折磨的他舒服得简直要呻吟出来,男人靠镜子更近了,僵硬的脸上露出一种痴迷。
明明没有强烈的光源,那镜子却像自己会发光一样,镜面上有光影跳动,随着男人的靠近,光影逐渐成形,竟像是个舞袖的女子,忽远忽近,不时闪烁的光影,勾勒出舞女窈窕的身段,优美的曲线和轻盈的舞姿。
他伸出手去抚摸镜面,往时冰冷坚硬的青铜,今日摸上去竟全然是另一种触感,就好像……摸到了女人细腻温暖的皮肤,温润柔软,再看那道舞蹈的人影,越发变得明显了,已渐渐显出模样,大红的裙装,纷繁的彩饰,红艳的妆容,与女子秀美的容颜,都一一在目,那新娘闭着眼,拖着沉重的嫁袍却丝毫不为其所累,不停地跳动着,像要永不停歇。
男人着了迷般看着,看着新娘好似跳动在自己指尖,那一身嫁衣红得几乎像是团熊熊燃烧的火焰,甚至,他觉得自己已经触到了那种炙热,沿着他的指尖,一路向上,蔓延到他的全身,几要引得灵魂也跟随这种舞步战栗起来,女子一直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了……
是夜同一时刻,就在男人触到那团火光的刹那,城市的某个角落,面容懒散的青年男子突然朝这个方向望来,舌尖轻轻点过唇瓣,眼梢一抹贪婪的色彩转瞬即逝。
苏浅醍停下车,朝面前被人群包围的豪宅走去,凑热闹的住户们将他的目的地围得滴水不漏,他努力向里面挤去的行为引来人们的不满,现在的小年轻怎么都这么没礼貌,看个热闹挤什么挤?不知道讲究个先来后到啊?!
面对众人指责的目光,苏浅醍终于无奈地亮出了自己的警官证,住户们顿时惊异地退开给他让出了一条道,拉禁戒线的同事也忙拉起带子让他进入。直到苏浅醍走进豪宅,身后的人们还在诧怪,想不到这么个白嫩俊秀的年轻人却原来会是警察。
一进到屋里,正在和身旁人说话的中年男人看到他便笑脸迎了上来,“小苏回来了啊!”
“组长。”苏浅醍颔首示意。
“你这假期刚完就出了案子,看来该是劳碌的命,天老爷都见不得你休息好啊!”
重案组组长刘海平长着中等身材,体态健壮,人到中年但精神头很好,总是满面红光,说话喜欢大着嗓门。只见他爽朗一笑,厚实的巴掌就拍上了苏浅醍看似单薄的肩膀,他身后刚才同他说话的年轻人看着都替苏浅醍疼。
倒是被拍的苏浅醍好像早已习惯了面色不改,连晃都没晃,苦笑道:“组长你就调侃我吧。”
“哈哈,也算是能者多劳,你就别郁闷了。对了,我给你介绍个人。”他说着拉过身后的年轻人,“喏~这是我们组新来的‘菜鸟’,陆小刀。”
陆小刀有些婴儿肥,眼睛笑眯眯的生就一副亲切模样,他看着苏浅醍,有些局促。
“小刀啊,这位可是前辈了,苏浅醍,别看他年轻,我们组头号狐狸就他!一等一的阴险狡诈,办案倒是不含糊,你该学的学,可平时躲着点,不然什么时候栽他手上都还傻乐呢!”刘海平语重心长地教导着,直把小菜鸟唬地一愣一愣的,看向苏浅醍的目光又惊又惧。
被黑了的苏浅醍看似不在意地浅浅一笑,朝陆小刀无奈地摆摆手,无辜的模样,配上那张俊俏的脸蛋,怎么看也不像组长口中的可怕,单纯的小刀同学顿时安下心,认定组长故意吓唬他呢,也冲苏浅醍傻呵呵的笑,一旁的刘海平不忍直视地抚额,完了!就知道那番话又白说了,为什么现在的人都这么肤浅呢?为什么不能透过表象看本质呢?为什么就是不能看穿苏浅醍那张小白莲的皮相下包裹的邪恶灵魂呢?
所以说长得好就是占便宜啊,苏浅醍哪怕一句话也不说,光靠脸蛋那杀伤力也比刘海平的苦口婆心翻了三番啊。
“好了组长,你再不给我看尸首我可就回去了。”
苏浅醍一句话将刘海平从人心不古的“悲痛”中拉回来,说到正事,刘海平的神色严肃了许多,而且隐隐有些难看,他看苏浅醍一眼,朝里走去。“你跟我来。”
苏浅醍暗中打量刘海平皱起的眉峰,和一讲到尸体就脸色苍白的陆小刀,心下不由升起好奇,看来这个案子不简单啊,小菜鸟也就算了,能让从警多年的刘海平露出这种神情,可见有些棘手了。虽然假期刚过就马不停蹄地赶来办案,但是此时他的心里只有满满的斗志,越有难度,越好玩嘛……
若是放到几十个小时后,苏浅醍一定会咆哮尼玛这坑爹的好玩啊!只是此刻,他还不知道这件命案为自己带来的,将会是什么。
当看到客厅里的那具尸体,苏浅醍多少能够理解刘海平和陆小刀的心情了。很难想象一个人究竟是遭遇了什么才能变成那样,那几乎很难再看出是个人,身体被完全碳化,成了一块枯黑,他伸出戴着白手套的手轻轻触碰焦尸,碰到的地方却比豆腐还要脆弱,一下子就被捅穿了,落下黑色的粉末。苏浅醍皱着眉直起身,环顾周围,极其奇怪的是,人都被烧成这样了,他周围却没有丝毫烧灼的痕迹,地上的地毯除了印着些尸体留下的黑痕和粉末,连点黄色的烧焦都没有。
“死者名叫周拓德,是个商人。”刘海平来到苏浅醍身边,
“有可能是死后移动尸体吗?”
“目前看来不排除这个可能,毕竟现场实在不像是第一现场。可是按照死者妻子的说法,似乎又有些不通情理。”
“哦?”苏浅醍侧首。
“听死者妻子杨萍说,死者是夜里起夜,然后就没回来,等她早上下楼,看到的就是这样了。”
“起夜?做什么?”
“她说不知道,不过……我觉得她的神情不太对,除了过度悲伤和恐惧外,还有些什么,但是她的精神状态十分不好,我看她都快崩溃了也就没有追问。”
“啧~精神状态不好……”苏浅醍斜乜着刘海平,组长大人怒道:“本来就是!你自己去看看,那女的一副马上就要抓狂的样子,谁敢逼着她?这要一头撞死了我怎么交代啊?!”
“哼,我去看看。”苏浅醍傲慢地走开,刘海平担忧地看他,这家伙可不像自己这么怜香惜玉,“喂小苏!你可悠着点啊!别真把人逼死了,人刚死了老公,有点同情心行不行昂?”
苏浅醍敷衍地摆摆手表示了了,但事实上,背对着组长的他一脸不以为然,同情心要能破案还要警察有什么用?
☆、镜神(2)
周拓德的妻子杨萍的精神状态何止是不好,简直是差极了,苏浅醍见到她的时候,她正浑身颤抖地蹲在墙角,面色青白,双眼充血,瞳孔放大,两只手像痉挛了一样呈爪状摆在胸前,看守她的安棠捧着杯茶水无奈地站在一旁,见苏浅醍过来便微笑地做个嘴型,无声地打了招呼。
苏浅醍朝杨萍努努嘴,安棠看了眼墙角的女人,叹口气,凑到苏浅醍耳旁轻声道:“已经这样一早上了,谁也不让凑近,早上还是邻居听到她的惨叫声跑来看到尸首才报的警,我们来时她就蹲这。组长之前来问话都是隔着两米,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他起来了’‘我在睡觉’‘他出去了’,再问就是一个劲儿的不知道,唉~真是吓惨了。”
安棠似乎有些同情这个可怜女人,大概是想到要是以后自己某一天起床发现丈夫变成了一堆焦炭的情景。
苏浅醍一撇嘴,冷笑道:“真的只是吓到了吗?”
安棠猜测着他话中的意味,犹疑道:“也许人家心理承受能力比较差?再说老公变成那样的确是挺吓人的。”
苏浅醍却不管她,径直走向杨萍。察觉到有人的靠近,杨萍的神色明显慌张起来,整个人紧紧贴着墙面,像要把自己变成一张壁纸。她疯魔一般挥舞着手臂,偏又怕真的碰到什么,动作僵硬而拘束,口齿不清地嚷着“走开!走开!”。
苏浅醍冷漠地俯瞰着她,“你丈夫晚上起夜做什么?”
问题一出口,杨萍就发出了凄厉的尖叫,她捂着脑袋大声嘶喊,好像苏浅醍的话触动了某个开关,抑或说,触碰到了某些她极力忽视的记忆。
苏浅醍不满地蹙起眉,这样根本就问不出什么嘛。
一旁的安棠“哎呀”一声,将他拉出了房间,“祖宗诶!您就消停下吧,她刚安静了一会儿呢。”
“给她打点镇定剂吧,这怎么受得了。”
从房内传来的惨叫声贯穿耳膜,刺得他头疼。
安棠赏他两个白眼,回屋关了门。“你是医生啊听你的?”
刘海平一见这情形便猜了个大概,憋笑道:“早跟你说了吧,和那女人沟通?要减寿的!”
苏浅醍风一般地掠过他身边,直接来了个无视到底,刘组长一口闷气憋在了胸口,这特么到底谁是老大?
回到客厅,周拓德的尸体已经让人搬走了,剩下地上一条白线勾勒着生命曾经的轮廓,周拓德生前也是风光过的人了,如今落得个比纸单薄。
他看到陆小刀正站在一台红木架子前打量,嘴里还啧啧有声,不知嘟囔着什么。
“看什么?”
突然冒出的问话把小菜鸟惊得一跳,待看清苏浅醍,小刀同学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起来,耳廓泛红,磕巴地解释道:“这些都是价值连城的古董啊,那周拓德还是个收藏家。”
“有钱人嘛,大多爱玩这个。”苏浅醍漫不经心地说道,目光从架子上雷达般扫过,最终落在一面青铜镜上,“呵,这要是真品,那周拓德若是不死也够喝一壶的了。”
“咦?”陆小刀凑上去观察,眼神有些惊讶,“这面镜子很特别啊,青铜镜的雕刻手法众多,纹饰内容也是丰富多彩,大多是以几何纹饰、禽鸟花卉、神话传说还有写实图案为主,但是这面镜子的图案,莲花和剑在一起?也不知寓意为何,很少见呢。”
“你对这还有研究?”
“啊……我爸爱好,我其实不太懂,就是耳濡目染。”
苏浅醍点点头。
走出周宅时,之前看热闹的住户似乎少了一些,但是重又围了许多新闻媒体,见到苏浅醍出来都挤着询问他案件的详细情况,苏浅醍避开那些长枪短炮向自己的车走去,在打开车门的刹那,他心中一动,抬头看去,人群的后方一个异常安静的男人正站在那里,冷眼看着周宅,看他表情好似漫不经心,但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他身周一圈竟没站一个人,而拥挤的人群却也没发现其中异常,那男子站在拥挤嘈杂的人堆就像是鹤立鸡群,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是那么的格格不入,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会住在这一带的。
不是记者,不是住户,却为何会出现在这呢?
说不好是出于怎样的心情驱使,苏浅醍走向了陌生男人。
“不好意思先生,可以打扰一下吗?”一边礼貌地问话,一边亮出警官证,果断的样子分明是不给别人拒绝的余地。
那男人却没有丁点自己正在被警察询问的自觉,他只是冷漠地瞥了苏浅醍一眼,几乎是从鼻子里哼出了一声“恩”。
这还是苏浅醍第一次被这样傲慢地对待,对方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令他很不爽。
拽什么拽,长得帅了不起啊,等哥逮着个理由,就让你也尝尝局子里的茶水味。
想到那不管喝多少次都还是让自己难以忍受的味道,苏浅醍心底的小恶魔嚣张地大笑起来。
纵使心里都已经吐槽吐得一塌糊涂了,苏浅醍的表面看上去还是那样的正直与无害。这揍是一个好警察该有的素质啊有木有!
“请问你认识死者吗?”
“死者是谁啊?”陌生男子反问道。
“……”他连死的人到底是谁都不知道还在这看了这么老半天?难道自己真的看走了眼,这男人其实就是个比较不动声色的高度热闹爱好者,站这纯粹是为了围观?
“我看先生应该不是这里的住户吧,那么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呢?”
“你怀疑我?”男人终于正视了一次苏浅醍,但是直白的话仍然让他闷呛了一下,不过苏警官可是不会那样轻易服输的,他直视男子黝黑的眸子,气势逼人地说道:“一个陌生人出现在命案现场,我怀疑你有什么不应该吗?”
这一次,男子眼中的讥讽展露无疑,口气毋庸置疑的肯定,肯定得让苏浅醍恨得牙痒。
“明白告诉你,盯着我是没用的。这案子,你们搞不定。”
说完他就昂着头走开了,留给苏浅醍一个牛逼哄哄的背影。苏警官目瞪口呆,这自大狂妄的混蛋!
叫过一起在组里工作的何勇豪,苏浅醍吩咐道:“看到那个穿黑衣服的男人没有,就那个高高的那个!带回局子。”
“为神马呀?”何勇豪虽然比苏浅醍早来两年,但是长时间受苏浅醍的淫威影响,在苏浅醍面前基本上也就这一句之力,根本没有反抗的可能。
“他不是这里的住户,又不是记者,却在这看了很久,而且通过刚才和他的对话,我怀疑他知道一些这案子的内幕。”苏浅醍异常严肃地回答。
“这……”何勇豪看着对方咬牙切齿的表情,很有些犹豫,小苏你确定不是因为某些不明原因被人家给气到了所以公报私仇吗?
不过在接收到苏警官充满杀气的眼神后何勇豪立马没节操地改口:“保证完成任务!”
何勇豪屁颠屁颠地追上那个黑衣男子,尴尬地向对方表示为了办案希望对方可以协助警方到警察局做一些相关调查。
男子了然地看一眼苏浅醍,确定自己从对方明亮的眼眸中看到了得意,当下有些不耐,他生硬地解释道:“我根本就不认识死者。”
何勇豪有些难做,可转念一想到苏浅醍的那个眼神以及他以往的事迹,何勇豪顿时从心底涌起了巨大的勇气,强硬道:“请您务必与我们走一趟。”
同时心底默默为男子哀悼,你尊的尊的不要怪我!我也是受人压迫受尽剥削受制于人……总之冤有头债有主,要为难你的人不是我,来,向后转,看到那个长的很好看但是笑容很邪恶的男人了没?对,就是那个!这些都是他指使的,您有何冤屈只管找他就好,千万不要殃及无辜。
回到局里,苏浅醍首先被告知周拓德的公司秘书已经被请来了。
“不过……”陆小刀圆圆的脸蛋上泛起一丝尴尬和羞涩,苏浅醍挑剔地白了他一眼,这孩子的感情怎么总是这样过剩,“有话就说!犹犹豫豫地像什么样子?!”
“呃……就是,她,她怀孕了。未婚……”
苏浅醍了然,再看陆小刀完全闹了个大红脸,心中暗笑,真是单纯得过分了,这也能当上警察?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以后该说的话就说,大家都是一块儿工作的,用不着藏着掖着。”
平时那装出来骗人的不算,难得的苏浅醍摆了次正经模样,倒真有些前辈风范,竟然把陆小刀感动得不行,心中对苏浅醍的好感和崇拜蹭蹭蹭地冒。
嘤嘤嘤老爸果然是骗人的,这世上就是好人多嘛!什么世道险恶,当警察更不太平,防外难防里的,看苏前辈人多好,刘组长除了人唠叨点手劲儿大点也很好,嘤嘤嘤……
周拓德的女秘书未婚却怀孕了,联系一些事稍微想想就知道,这孩子是周拓德的。这种事你情我愿,而且发生的太多了,苏浅醍才懒得在乎什么道德底线的事呢,只要对他破案有帮助的,管你第几者插足。
☆、镜神(3)
“唐秘书?”
桌前的女人闻言有些惊慌地抬起头,眼角还有泪痕,是个很漂亮的女人,长卷发,又圆又大的眼睛,尖俏的鼻子,除了不施粉黛的脸上略显憔悴。苏浅醍一眼看到她下意识护着的小腹,已经微微凸起了。
“死者周拓德近期有什么异常吗?”
“这这……我,我也不是很清楚……”唐茵茵的声音低低的。
“哦?是吗?”苏浅醍嘴角一勾,俊俏的脸上立时透出股邪气,唐茵茵心虚地低下了头。
“我……我就是觉得,他最近,睡眠不太好。”
睡眠不好?这发现还真是……
看见苏浅醍面露不满,唐茵茵慌忙解释:“是这样的,他的睡眠质量一向很好,我,我以前从来没见他失眠过,就算是生意上遇到问题,但是第二天他的精神头都还是很好。可是……最近他老是上班打呵欠,有此还差点在会上睡着了,我看他的脸色,也不是太好。”
这倒是值得关注了。苏浅醍点点头,“你记得大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吗?”
“嗯,半个月前吧。好像是2号。”
“你记得很清楚。”
“啊……这个,因为……因为那天,他到我家去了,所以……”话说到后面几不可闻。
苏浅醍却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唐茵茵的尴尬和窘迫,继续逼问:“他每次去你都记得这么清楚吗?”
“不是……因为2号之后,他就没有再来找过我,也就是从那天开始,他经常犯困的。”女人咬着唇,边说边哀怨地看了眼苏浅醍。
“这样。那他2号那天有说什么吗?”
“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他那天有点兴奋,不过他刚买了个古董,他一向喜欢这种东西的,也算正常吧。”
“你还记得是什么样的古董吗?”
“是个镜子什么的吧?我记不大清了,我对这个不太了解的,都是他一直在说,当时他还特别高兴地说下回拿给我看,不过后来他好像忘记了,我也没放在心上。”
镜子?苏浅醍脑中闪过一面据说很不同寻常的青铜镜。也就是说,周拓德的反常是从他得到那面青铜镜开始的,也许镜子是一条线索,不过现在还不能断定。
“谢谢你的配合了唐小姐,那么你先回去吧,为了方便我们随时联系你,请保持通讯畅通。另外,如果你再想起什么,请随时联系我们。”
唐茵茵如蒙大赦地松了一口气,迫不及待地起身。
苏浅醍让陆小刀开车送她回去,看唐茵茵逃也似的背影,旁边的人都忍俊不禁,苏浅醍审问时的确给人很大压迫感。
送走了唐茵茵,苏浅醍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位客人需要好好“招待”。他阴险一笑,朝审讯室走去。
黑衣黑发的男子活脱脱一b,坐在昏暗的房间里,还是那么沉默,刀削般的脸庞,明星般灿烂的五官熠熠生辉,只是透出股子冷漠让人望而生畏。
默然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紧张或担忧,这种淡定与苏浅醍内心所盼的反差让苏警官心中的不爽几欲爆棚。
其实苏浅醍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就这么不待见那个陌生男人,大概是看不惯对方那明明什么也没讲但就是有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吧。向来自诩人生淫家、把妹破案都高人一筹的苏警官怎么能够容许有人在面对自己时不无地自容也就算了,还这么傲慢呢?
那何止是傲慢,简直就是无视啊!
苏警官的内心如何澎湃汹涌大家也都接收不到,警局里的所有人只是把苏浅醍那不断散发的怨念归结为小苏他见不得有人比自己帅,并且本着珍爱生命、远离人形暴龙的原则,让自己透明一点……再透明一点……
“怎么样?警察局的茶水味道如何?若有什么招待不周之处,先生一定要提出来啊。”
b淡淡地看了眼对面假作热情的年轻警官,轻描淡写道:“还行。”
啧~早知道就在茶里面再加点料!
“那我们就开始吧。姓名?”
“商略。”
“职业。”
“无业。”
苏浅醍怀疑地看着b,好吧是商略,对方虽然没什么名牌着身,但是怎么看也不像无业游民啊。
“年龄。”
“忘了。”
“……请严肃点!”苏浅醍拍了下桌子。
商略慢慢挑起眉睫,面上似笑而非,刺眼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投映出密集的眼睫下一片阴影,在显得分外苍白的脸上突兀地展开,有种吸血贵族黑金般的奢华感,妖艳且妩媚,却透出种讽刺和邪肆。苏浅醍突然打了个寒战,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想到吸血鬼这种虚幻的东西。
“28。”
“今日凌晨你在哪里?”光看周拓德的尸体完全没办法判断死亡时间,警察只能根据杨萍之前的话猜测大概。
“城东。”
苏浅醍挑眉,周拓德居住的小区在西郊。
“具体地点。”
“御盛大道附近。”
御盛大道是城里有名的红灯区,可谓龙蛇混杂,可算是城里最乱的地方之一,在那种地方,哪天死上一两个人恐怕都没人发现。警方一向头疼,但是却始终无法渗透控制,可见御盛里面潜伏势力的可怕。
这家伙看着人模狗样,却原来混那种地方,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说不定是放高利贷的,个子那么高,摊着个面瘫脸,搁那儿一站也挺有气势的。苏浅醍无礼地打量商略,商略也不在意,就这样坦然地直面回去。
“有人可以帮你证明吗?”
“没有。”
“这么说……”
苏浅醍话未说完就让人打开门打断了,“小苏!”
“啧~”不满自己审案被打扰,苏浅醍凶神恶煞地回头瞪去,是局长,苏浅醍瘪了嘴巴,冒犯掌握自己身家财政的人总是不明智的。
无奈起身出了审讯室,“有事吗局长?”
“里面的是谁?”
苏浅醍一个侧身巧妙地挡住了局长望向商略的视线,讪笑道:“一个证人,就问问话。不劳局长大人您操心的!”
“哼,你小子少来,把人给我放了。”
“凭什么?!”苏浅醍一瞪眼,他向来不喜欢别人干预自己办案,局长以前也不曾管过他。这次他就是想给商略一点苦头吃,反正12个小时以后也得放人,哪想到居然会让局长出来干涉。
“小苏你真是太胡来了,没证据也敢抓人。我看你真是太顺风顺水了,连规矩都忘了。”局长严厉地说道。
把柄被抓到,苏浅醍也没了气焰,可还是有些不甘心,“我就是问问话,又没把他怎么样。而且他当时说的话的确很可疑嘛。”
局长恨铁不成钢地叹口气,心道平时就是太宠着这些小的了,搞得现在无法无天,小苏倒是个好苗子,就是这脾气,实在是不知收敛。年轻气盛的,说不得哪天就捅了天。
他左右看看,凑到苏浅醍耳边耳语:“小苏,别怪我没提醒你,这次是有人放了话了,里面那个人你动不得,不想倒霉就快点放人。”
“是谁啊?”能惹得局长这样如临大敌,苏浅醍也不禁有些好奇。
“这你就别问啦,总之是我们惹不起的人。里面那人既然不是嫌疑人,你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
“好啦好啦,知道了。”苏浅醍努着嘴,虽然心有不甘但也知道,商略必是有大来头的人,没必要为了一时赌气让自己遭罪。
于是,商略就这么在苏浅醍的冷眼和局长警惕的目光下走出了警局。
从苏浅醍面前走过的时候,商略停顿了片刻,突然微微低头逼到苏浅醍面前,看着那人在瞬间惊诧的面孔,嘴角似乎有一丝笑意,但是淡得难以捕捉,两人笔挺的鼻梁几乎顶到了一起,说不清是什么味道充斥着鼻腔,商略的眼睛不同于他懒散的作风,眼窝深遂,眼眸睥睨,剑眉斜飞,配上立体的五官,很有种风情,只是通常都让他倦怠的表情和目空一切的性格掩盖了去,此时,那妖醴的眼眸深沉得像个能将一切吞噬的黑洞,连光明都无法存活。
苏浅醍有片刻的恍惚。
“你姓苏?”低低的嗓音响起,充满迷惑的怪力。
回过神来的苏浅醍不禁觉得丢脸,深吸一口气后苏浅醍冷笑地反问:“是又怎么样?!”
商略退了回去,顷刻间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没什么。”
接着他不看苏浅醍难看的脸色,径直走了出去。
重新接触阳光的刹那,他微微眯起眼,有些惬意,又有些漫不经心地走出大门,一直揣在黑色风衣口袋里的右手伸出,落下一片轻飘飘的树叶,仔细看去,会发现绿油油的叶面上隐约描画了什么纹路,但又像是树叶自身的叶纹。神奇的是,离手时还生机勃勃的叶片转眼就枯萎焦黄,待落到地上,已只剩下一簇灰烬,顷刻间让风弥散了去。
拿手机拨了个号,没响三声对方便接了起来,苍老的声音充满恭敬,“商先生,您还好吧?”
“没事。”
“今日真是太不好意思了,让您受了委屈。”
“不算什么,他们也是职责所在,你不必为难他们。”
“是是,我记下了。”
“就这样吧。”说完就挂了,一点也不客气,而电话那一头某位常年位居高官的老先生却一点也不在意地放下了电话。
ps:忘记说了 这里面的所有专业知识 像什么警察办案之类的 那完全是闲胡诌的啊!o(╯□╰)o所以认真你就输了~(_)~大家见谅~~~就当架空看吧
☆、镜神(4)
苏浅醍抓着个放大镜当扫描仪使,搁青铜镜前摆弄来摆弄去,眉头皱得能夹死只蚊子,半天下来最终撇撇嘴,还是没看出这玩意儿有什么猫腻。不就一古董嘛,顶多值点钱,这屋子里比它值钱的也不是没有,它真的会是害死周拓德的原因吗?
“小苏啊,你这主意能管用吗?”何勇豪跟一旁拉着个下巴也瞄了半天,“这一堆东西可不容小视,你这扣着不交,时间一久组长也瞒不住呀。”
“啰嗦!我这不正在试着呢嘛~若是周拓德真因为这面镜子遇害,你把镜子交上去了,上哪儿找凶手的线索?!”
“就因为唐茵茵一句话?说不定只是巧合呢?”
苏浅醍一个斜乜,毒蛇毫不客气地张开了血盆大口:“我说你还有没有点警察的基本素质?难怪混了这么多年连个官都没当上。”
残招毒液洗礼的何警官默默地瘪了嘴,满脸凄苦。对面正剔指甲的安棠闻言不禁嗤笑出声,冲着何勇豪小声道:“该!让你招他!这么些年也没个记性,回回自个儿往枪口上凑,让姐想救你都没办法。”
看对方那垂着脑袋苦着脸的委屈模样,活像只挨主人训的大狗,安棠哈哈一笑,揉了揉“大狗”的头,颇为满足。
无视了这两人,苏浅醍招呼过陆小刀,让他把镜子放回原处,并且交代所有古董都不能动,总之周拓德死的时候这客厅什么样,现在就还得什么样。
小菜鸟点头如捣蒜,按吩咐一一做了。
“行了,让人先看着,可不能出啥差池。咱这撤吧。”苏浅醍摸着下巴,满意地点点头。
安棠回过头来,“诶?不守啦?”
“守株待兔不是我的风格~镜子虽然是目前唯一的线索,可人不能让东西绑死。走吧,刚组长打电话说杨萍醒了,我倒要看看,这女人能疯成什么模样。”
赶到医院的时候,杨萍正在抹眼泪,刘海平坐一旁纠结着一张方方正正的国字脸,见苏浅醍过来连忙站起来:“苏啊,咱可说好的昂。”
他小心翼翼地瞟了眼杨萍,耳语道:“她这刚算稳定下来,你可不敢刺激人家。”
苏浅醍笑眯了一双丹凤眼,无辜道:“组长,我什么时候刺激人了?我一向都很温和温婉且温柔的,你们说是不是啊?”
笑脸对向身后跟上来的三人,何勇豪和安棠汗毛都竖起来了,惊悚地瞪着一双眼,头一阵狂点,而最后面的陆小刀则傻呵呵地乐道:“对呀对呀。”简直就一突漾突奶一敷的真实写照。
刘海平捂着胸口,觉得自己被刺激得要犯病了。
苏浅醍则直接绕过刘海平,走到杨萍身边坐下了,“杨女士,你现在方便回答我一些问题吗?”
杨萍红肿着双眼,似乎对苏浅醍有些印象,心有余悸地看他一眼,犹疑地点点头。
“你对你丈夫遇害那夜的情况还有印象吗?”
“就……就那样,我们挺早就睡了。”
“他起夜的时候你是有意识的对吧,你知道他下楼做什么吗?”
“不知道!”
杨萍回答的很快,但是苏浅醍敏锐地抓到了她眼中的恐惧,联想之前杨萍神智不清醒时也是在这个问题上反应过激,苏浅醍毫不放松地步步紧逼,“你真的不知道?听说你丈夫最近的睡眠不是很好,他经常起夜吗?”
“他……”
杨萍目光闪烁,苏浅醍不待她犹豫清楚便紧接着追问道:“或者说你知道他最近被什么而困扰?!”
杨萍紧张地攥紧手中的被单,整个人有些止不住地发抖。
而苏浅醍眼神犀利毫不放松地刺着她的脸,放上了最后一棵稻草,“周拓德的一切反常是不是和你们家客厅的那面青铜镜有关?”
“呜……”杨萍失声痛哭出来,用被单捂着脸。
刘海平在后边看到这有些担心地上前一步,但最终看着苏浅醍坚定的脸色退了回去。
杨萍嚎啕了一阵,终于重新开口:“我真的没想到,真没想到!他、他……那面镜子,早知道会这样,我说什么也拦着他呀,这做了什么孽?!让人遭这种罪?他,他就不该买那面镜子,我该拦着他的啊呜呜呜……”
苏浅醍的眸子都亮了起来,“这么说,凶手的确是为了那面镜子杀害你先生的了?”
出乎意料地,杨萍摆手否定了,“凶手?凶手?害死他的就是那面镜子啊!哪有什么凶手,那面镜子就是凶手!对!那个魔鬼,那个害人的东西!我早该砸了它!砸了它!!!都是我太害怕了,我不敢承认,才变成今天这样,拓德他才会死的啊……”
杨萍时而愤怒激动地挥动手臂,时而哀痛伤切地捂脸痛哭,苏浅醍皱起眉,不是很明白杨萍话中的意思。
等杨萍稍微平静一些了,他接着问道:“杨女士,可以说的具体一点吗?关于那面镜子,你到底知道什么?”
“警察同志,我劝你们别查了,没用的。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没用了。”
“杨女士,你难道不想为你的丈夫报仇?就这样让他白死了而让凶手逍遥法外?”
“不!不,你们不懂,你们帮不了我,这仇我也报不了,这都是命,他买了那面镜子,这就是命中注定了。现在人都已经没了,还要交代有什么用呢?!”
“杨女士,我是一名警察,查出事实的真相是我的指责使命,也是我的天性,既然接手了这个案子,不一探究竟,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杨萍幽幽地深望了苏浅醍一眼,“你若真的要知道,我就告诉你,但是就像我说的,现在知道什么都没用了,而且,你不一定会相信这一切。”
苏浅醍保证地点点头,刘海平也走上来搬一把椅子坐到了苏浅醍身边,仔细凝听杨萍说话。
双手神经质地搅着,杨萍无神地盯着被面,呐呐开口:“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只能告诉你们我看到的。一切都是从他带回那面镜子开始。当天晚上睡到一半时他起身出去了,我以为他上厕所就没多想,接着睡了。可是一连三四天他都会起夜,我觉得奇怪,他的睡眠一向很好,以前极少起夜,怎么会连着几天半夜醒来呢?于是那天晚上,他出去后,我就跟着起来了。我以为,以为他是有事瞒着我,他跟那谁……”
她看了他们一眼,双手手指依然搅在一起,力气大得骨节都泛了白,“他们的事,我大概知道的。我觉得在外面乱来就算了,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到家里还不歇停就太过分了,所以,我那时候很生气,偷偷跟在他后面想看他到底会干什么。
可是我没想到,他径直走到了摆在架子上的青铜镜前,站了一会儿后就抬起手,好像在脸上摸什么。因为屋里很暗,我一开始看不清,见他这样还好笑,觉得他实在是让这些宝贝魔障了,半夜都念着要起来照照。他很喜欢那面镜子的,白天就老看,三言两语的离不开,老是提到。所以我就上前想嘲笑他没出息,这么大年纪了还让件古董迷成这样。我哪知道,哪知道他是真的魔障了呀!等我凑近了看,才发现,他根本不是在摸脸,双手不停在脸上摆弄的样子,就像……就像女人化妆一样!
而且,我看他那样,说不出来什么味道,总觉着不像现代人,很有种看那些古装片儿上面的女人的样子。我当时就有点吓到了,他那模样太渗人了,可是我连叫了他好几声他都跟没听见似的,一个劲儿地‘化妆’,直到我上去推他,他才转过来看我,可是!可是……我看见,看见他的脸完全变了,浓妆艳抹的,根本就是个女人!”
“女人?”
杨萍眼眶欲裂,整个人跟打摆子一样颤个不停,恐惧像一条冰冷邪恶的毒蛇附着着她,如影随形,她甚至有种粘腻的蛇信在背上作乱的感觉,“没错!我到现在都还是记得很清楚,那是个妆很浓的女人,大红的口红,还有腮红和眼影,他明明手上什么都没拿,可是那些妆就是画上去了!”
“你不是说屋里很暗吗,连眼影和腮红的颜色都看得那么清楚?”陆小刀突然开了口,倒是问出了众人的疑问。苏浅醍多看他一眼,觉得这孩子关键时候还是挺敏锐的。
“是,屋里很暗,但是当时我就是看得特别清楚。因为……因为……”杨萍突然不再发抖,完全失了神智一般陷入回忆,好久才喃喃低语:“那个镜子自己会发光,走的越近,看得越亮……”
她的脸像刷了漆一般惨白,苏浅醍甚至看到了她脖子上的青筋,这个女人真的是已到了极限。他轻柔地安抚道:“好了杨女士,多谢你的帮助,我们先出去了,你好好休息,不要再多想,有什么事就叫人,门口一直有人守着的。”
杨萍却不理他,听到了也似没听到一样,自顾躺了下去,睁着双眼睛直瞪瞪地盯着天花板,陆小刀让她这样给吓到了,抖了一下,一行人脸色凝重地出了房门。
☆、镜神(5)
“你们信她说的吗?”
坐下来,何勇豪首先发问。
“可是,我觉得她不像说谎。”陆小刀心有余悸地小心说道。
“不一定是她说谎了,有时候,人的眼睛会骗人的。”
“你是说,杨萍看到的那些是有人刻意误导?是周拓德?他特地演了这一出来欺骗他妻子,是为了隐藏什么吗?”安棠不愧是老搭档,很快就循着何勇豪的话联想出一串。
“也有这个可能,说不定他为了让他的妻子远离那面镜子而不察觉什么,所以故意这样安排,杨萍刚才也说了,她一开始从后面看不清周拓德在干什么,周拓德完全可以利用杨萍走近之前的时间改装,这种面具之类的东西他那样的人应该还是弄得到的,反正屋里光线不足,杨萍惊吓之下也顾不到看清那到底是不是真的人脸。”
“小苏,你怎么不说话?”刘海平看向一直低头沉吟的苏浅醍。
苏浅醍抬起头来,看着众人,轻轻吸一口气,“我在想她刚才说的最后一句话。”
陆小刀眼睛一亮,“你是说镜子自己发光的那句!”他也一直很奇怪这句话。
什么叫走得越近,镜子就越亮?若是镜子会发光,不是应该一开始就感觉出来吗?可是杨萍却说,一开始屋里很暗,她甚至看不清周拓德的动作,那为什么等她走到镜子边却连周拓德脸上的变化都看得那么清楚呢?这种感觉……
“感觉就像,那面镜子或者说镜子上的某样东西,只有当人凑近了,才能感应到它,于是才看得清晰,就好像镜子自己发光了一样。”苏浅醍分析道。
“这样说是不是太玄乎啦?咱们是唯物主义来着。”何勇豪眨巴眨巴眼。
“啧!”苏浅醍耸耸肩,脸上又露出那种玩世不恭的笑意,“说的是啊,所以一定是还有哪里出了问题。不过现在命案与镜子相关的可能性又变大了,看来还是要从镜子入手啊。”
一笑而之前莫名压抑的气氛尽除,其他人也笑笑。
突然一阵手机铃声传出,苏浅醍接起电话,脸色倏地变了,挂掉手机,苏浅醍秀气的长眉敛着,透出股凌厉之色。
几个人有些胆颤,还是刘海平率先发问。
“怎么了?”
“看守别墅的小林突然晕倒了,正在被送来。”
“怎么回事?小林身体不是一向很好的吗?”
众人面面相觑。
苏浅醍磨了磨牙槽,悠悠道:“打来电话的同事说,小林是碰到那面青铜镜之后就突然晕厥的,而且全身发热,持续高烧。已经在送来医院的路上了。”
又是那面镜子!
三番四次的问题都出在它身上,这年头难道连面镜子都成精了?
之前破案没有进展,就已经很不顺心了,现在连与自己共事的同事也遭了殃,苏浅醍狭长的眼危险一眯,嘴角的笑意看得人不寒而栗。
“我倒要看看,一面镜子难道也能翻了天去不成?!”
虽然电话里已经简单提了小林的情况,见到真人时大家还是齐齐吸了一口冷气,平日壮如牛的大小伙子眉头紧皱、毫无知觉地躺在床上,可以看到裸露的皮肤都已经变得通红,简直就是要将人烤死一般。
医生对于这种情况也是困惑不已,检察之下发现,小林的皮肤出现大面积的烧伤,而且随着时间的参加,烧伤程度还在加深,明明他的身边没有任何高温火源,但是他的样子就像是处在火堆里炙烤一样。
“目前只能暂时稳定住病人的情况,但是在查清导致这种情况的根源之前,都不能说他脱离了危险,病人的情况很危险,如果长时间没有办法找到根源,恐怕……”
医生未说完的话让所有人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小菜鸟陆小刀更是脸色发白,他从没想过自己第一次接触的案子就将伴随一个同伴的生死。
何勇豪狠狠一拳砸在墙上,为了这说不出口的憋屈。
安棠看看他发红的手,最终没说什么,这个时候,大家都有种想要发泄的冲动。
苏浅醍站起身,一声不吭地往外走。何勇豪、安棠、陆小刀三人同刘海平一声招呼后也跟上他。
到周宅的时候,夜已经深了,不知道是不是四人的错觉,白天豪华的洋房到了这寂然的夜中,更透出股子死气,黑暗隐藏起它的爪牙,只有洞开的大门在等待他们自投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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