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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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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上仙途 作者:何书

    正文 第6节

    再上仙途 作者:何书

    第6节

    第二天,钟离和游以知一同到的班级,钟离远远就注意到自己的桌子上放着东西,走近几步一看,是一盒肠粉,还有一碗汤,蒸散发着香气和热气,钟离坐下来就食指大动,刚准备拿起筷子劈开,手腕就被站到面前的游以知抓住。

    钟离眼皮一掀,不乐意道:“给我买了早餐,现在又不让我吃?”只准看啊?太不人道了。

    游以知面无表情的吐出一句:“不是我买的。”竟然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给阿离献殷勤!决不允许。

    游以知正胡思乱想的时候,钟离挥开游以知的手:“不是你的,就更不能阻止我吃了。”反正青天白日的,总不会是要下毒害我。

    钟离同学完全没往爱慕之人那方面想,游以知闻言,直接把肠粉拿起来:“想吃,我现在带你去吃,这些不行。”一切苗头都要给他毁灭在萌芽之时。

    钟离最后也没强求,眼巴巴看看早餐,只好挥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算了。”意思是不准备麻烦游以知再跑一趟,语气里对游以知手中食物的舍不得显而易见。

    游以知这个时候可不会动恻隐之心,忽略某人眼巴巴的眼神,直接看也不看就丢到后门附近的垃圾桶里,从他的位置,直直的飞了进去,有几个同学怎么计算都觉得以游以知的抛弧线能掉进垃圾桶,应该砸在后门上然后滑落下来才附和现象吧?!

    当然,这都不重要,学霸们的疑惑我们也可以忽略。

    谁知道,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每次他们出现在教室里,都能看到桌子上的早餐,游以知更加断定是某个爱慕钟离的姑娘或者少年在偷偷放早餐。刚明白自己心意的游以知怎么允许有人在自家门前撬墙角,可这会儿对方不出现,游以知也不准备把他揪出来,等不下去,总有他蹦出来的时候,于是,每天早上,游以知都带着钟离去外面吃早餐然后才回教室,对于吃的,钟离总是无法拒绝。

    如果不是宿舍里不能做饭,游以知都准备亲自动手解决钟离的饮食问题。

    星期五的时候,游以知查了附近美食特色,刚把手机收起来,就看到一个探头探脑的身影在窗户外面偷看,偷看的对象正是钟离,游以知看向钟离,这家伙一定也发现了,只是没理会,聚精会神的看着手中的,游以知叹了口气,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这家伙除了对吃有兴趣,另外一个最大感兴趣的地方就是,简直是如痴如醉,轻易不肯挪动一下屁股。

    放学铃一响,游以知就抽了钟离的书本,钟离心内叹气,这孩子性子是越发别扭了,这动作要不是书本纸张好,一定是个烂的下场。

    收拾好心情,钟离整整衣服,和游以知一起走出去。

    等到两人走到了树木较多,人迹较少的地方时,跟在附近的人终于鼓足勇气走到钟离的面前,一个90的弯腰,伸出双手,把手里的礼物往钟离的面前送了送,钟离好整以暇的看看那人的发顶,那是因为对方的姿势还有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对方的发顶,然后又移向那包装好的礼物,脾气挺好的说道:“这位同学,让一让好吗?”肚子好饿啊……

    游以知本来挺期待钟离会给个什么回复,等了一会,竟然等来这么一句,泄气的很,别说弯着腰那位了。

    “钟离同学你好,我注意你很久了,也喜欢你很久了,请接受我的心意!”

    游以知显得很沉默的样子,抿着嘴没说话。

    钟离神色没什么变化,淡淡道:“不好意思,可以让一下吗?”还是那平静的模样。

    弯着腰的人“嚯”得下站直了,是个比钟离高上些许壮上些许的男孩,此时眼神忧伤,拿着礼物的双手太用力而关节泛白,然后狠狠看了眼一旁的游以知:“是不是因为他,你才这么回避我?!”显然知道自己的爱心早餐一点都没入了钟离的口,都被这家伙大刀阔斧的给扔垃圾桶了。

    这近乎质问的语气让游以知皱了皱眉,很不悦的样子。

    “对啊,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你□□来,算个什么事情?”钟离说得理所当然,直白又坦荡。

    搞得游以知和那告白的少年都有些怔住了。

    最后告白的人认定了这两人是恋人的身份,知道自己没机会了后便失魂落魄的走了。

    游以知正准备说话,心中悸动,接着钟离摆摆手,感谢道:“用你挡挡枪,不介意吧?”那一脸哥俩好这都不算什么的样子……把游以知满腔爱意给堵在心口,险些内伤,就这还得面色如常的回一句:“没事。”明明刚刚因为对方的一句话而激动的手脚发颤。

    钟离笑眯眯道:“走吧,今天吃什么?”那脸上仿佛把什么都没当一回事的样子,让游以知很想握着他的肩膀咆哮……但他没有。

    游同学的心苦哇。

    其实他很想问问钟离,你会不会觉得被男生喜欢而感到恶心?但他没问出口。

    走到校门口的时候,游以知还是没忍住,装作不在意的询问了一句:“刚刚好像是个男生在向你表白……”隐晦的表达出自己对此事的疑惑。

    钟离:“你难道还歧视同性恋?”那语气很不可思议似的。

    从钟离口里得到这个答案,游以知比谁都开心,看来钟离并不排斥!不排斥就是可以接受!面上继续平静的说:“哦,你没什么别的想法?”其实是游以知想太多了,不过是一个同性来表白而已,钟离在没有灵魂依附之前所经历的事情更加匪夷所思,什么奇怪事没见过,现在人间的“奇怪事”在他看来,平常的很,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这件事求的就是个两情相悦,至于性别的障碍,在他看来都不是障碍,只要互相喜欢。

    钟离觉得今天游以知有点奇怪:“还能有什么想法?”

    游以知前几天因为明白自己的心而挺忐忑的情况在得到钟离的回答后,就平静了下来,看钟离时,目光更加炽热明亮。

    钟离被游以知小狗汪汪般的双眸看得心里柔软,笑着想揉揉游以知的脑袋,伸到一半却发现对方比自己高,这个动作完成的话会显得很突兀,只好半途抑郁的放了下来,不等他完全收回,游以知就一把抓住,捏了捏。

    这一捏,捏的钟离莫名其妙,但还是很冷静地抽回手,催促说:“还不走?想饿死我?”

    游以知改为搭在钟离的肩膀上,动作正直单纯的很,一点看不出来别有用心,斜睨他一眼:“想吃,就跟我走。”一脸别废话,不然没得吃。

    钟离果然把注意力移动到了吃的上面,一点不在乎有没有被吃豆腐这件事。

    ☆、第 31 章

    游家老爷子每年生日的时候,都会得到钟离送给他的礼物,有时候是一幅画,有时候是一副字,要么是他亲手雕刻的玉章,那玉一看就不是凡品,通体莹润泛着光泽,入手更是舒服,问他是哪里得来的,只说是陪游以知去闲逛的时候淘来的石头,让老板切开,没想到成色不错,就拿来刻章了,又问他在哪里学得雕刻,就不再回答,好在游老爷子虽有好奇心,却也知道别去触碰别人的隐私,反正礼物很合心意,自然是欢欢喜喜。

    本来的确是一件欢喜的事情,游老爷子很喜欢这些礼物,很喜欢就忍不住炫耀,朋友来访或者去访朋友,就忍不住拿出来故弄玄虚,其中有一位老友,祖上到现在专门是干这行的,拿着游老爷子的炫耀品就松不开手了,识货的人就是这么执着。

    自此一发不可收拾,顺着游老爷子找到了钟离,这件事是一年前发生的,现在钟离已经和那位老先生达成了口头上的合作关系,他让钟离的画作还有墨宝都在自己的店里售卖,有几次老先生带了钟离的墨宝去参加展览,因为作者籍籍无名,位置并不是很显眼,但画展结束后,有意愿购买的人数确最多,给出的价格更加喜人。

    以至于到现在,那位绘画天赋惊人,别名单字一个“离”的作者虽然红遍艺术圈,却从未有人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而那位和钟离有过口头协议的老先生更是三缄其口,对于打探的人都一律含糊过去,这是合作的首要条件,不然合作吹了,实在得不偿失。

    想与这位红人结交的人更是数不胜数,这些钟离都没怎么关注,所以当他看到艺术老师兴致勃勃的展开一副丹青的时候,还有些呆愣,那不是自己的丹青吗?虽然是个仿品。

    游以知本来有些心不在焉,看到老师展开的那幅画后,也是有点无言,默默看了眼这幅画的作者,无声的表达:连盗版都出来了?

    钟离一副我接收到了你的疑惑:但我同样表示迷茫……

    然后一起欣赏着老师的在讲解这幅画时的激动和崇拜,这种感觉,真是……特别是每一个细节的分析和自己所领悟的感想,让原作者表示惭愧,到底当时自己作画的时候是什么心情?有这么阳春白雪高大上吗?

    终于,在下课铃的前三秒,艺术老师结束了鉴赏小课堂,因为分享自己喜欢的作者的丹青而滔滔不绝的嘴巴已经口干舌燥,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拿起水杯准备润润嗓子,没成想,盖子没拧紧,刚拿起来水杯就掉了下去,意外就这样发生,大部分的水都洒在了那副画上。

    只听整个三楼都响彻着艺术老师那尖利又崩溃的惨叫。

    “我的画!我的离!!!!!!!!!!!”

    等老师停下叫声之后,游以知松开捂住耳朵的双手,然后掏了掏耳朵,听到艺术老师叫的那么亲热的那句“我的离!”

    “一副仿品,老师不用这么激动吧?”游以知的语气完全一点恶意都没有,不信看他正直的脸。

    无意识插刀,不好意思。

    一听有学生说自己这副高价买回来的话是一副仿品,艺术老师在讲台上一蹦三尺高,双手撑在讲台上,看着游以知:“我这怎么可能是仿品!胡说八道!你侮辱了我对离的爱意!”早知道就不兴高采烈的拿来给这些毛头小子欣赏了!不自己手贱拿过来就不会被自己亲手毁掉!心好痛。

    一不小心戳到老师的玻璃心,游以知看着他,默默心道:老师竟然不知道自己买来的画是仿品。

    “那可能……老师……你……被骗了?”游以知善意提醒。

    拿着侵湿的画作仔细鉴别起来的老师只觉得一口凌霄血堵在喉咙里差点喷出来,竟然真的买到了假货……不行!要拿回去找专人来鉴别再做定夺。

    钟离若有所思看着抱着画,水杯也不要的老师匆匆离去的背影:好像很喜欢和在意自己的画的样子……

    原作者忽然同情起自己的粉丝,做了一个决定。

    所以某个周末的早餐,住在学校旁边小区的艺术老师大清早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一脸憔悴地打开房门签快递时,还疑惑了下,什么时候网购了东西完全记不起来啊。

    于是,毫无心理准备的艺术老师,年纪轻轻就因为两次大爆发般的尖叫而叫哑了嗓子,这么惨了,还引得左邻右舍挨个过来谴责和谴责,谁叫声音太响,大家表示扰人清梦,不好不好。

    害他叫哑了嗓子的东西,是一副还留有墨香的画,画得是竹林深处,石板小径,右下角有“离”字红章。

    是谁,到底是谁寄给他的?!难道是哪个骗了他的家伙良心过不去又给寄过来一副真的以作补偿?似乎也只有这个可能了……哼,既然对方这么有诚意,那么自己就不去有关部门投诉好了。

    这个周末,钟离和游以知没有留校,也没有回游宅,那个地方对于游以知来说,已经不是他能够安静呆着的地方了,虽然十分想念爷爷奶奶,但游以知还是尽量减少回去的次数。

    游以知跟着钟离来到一处房子面前,这房子是南区民国时期建造的花园洋房,面积不大,胜在格局不错,是栋两层小楼,推开镂空小铁门,有个红矮墙围成的前院,院子里有各色花卉,芬芳夺目,再往里走,打开房门,屋内大吊灯是刚装上去的,客厅铺着柔软的地毯,木地板似乎刚刚做过保养,打过蜡之后显得十分光洁,钟离走过去打开窗户,夏天的风还略带着灼热,扑面而来,钟离按开空调,重新把窗户关上。

    转回身的钟离笑意盎然的询问游以知:“怎么样?”

    这是他买的房子,在没翻新好志气并未让游以知知晓,所以看到游以知有些诧异的样子,分外自得。

    “不错。”游以知还算镇定,说了两个字后,仔细看了起来。

    “以后,你不想回去的话,我们周末可以在这里休息。”钟离提议。

    极注重个人隐私和地盘的钟离因为要陪着游以知,也开始了高中住校生涯,这种集体生活的新鲜劲一过,他就有些怀念一个人一间的大房子,这才开学三个月不到,已经迫不及待着手准备了新窝,一改造完就奔赴过来了,自然也要拖上自己的小恩公。

    小恩公这会儿还沉浸在“要同居了吗?”的复杂心情中,即酸且甜。

    少年,不要想太多不和谐的画面了好吗?

    “这是你租的?”游以知看钟离,问道。

    钟离笑而不语。

    游以知:“你买了下来?!”好大的手笔啊钟土豪。

    钟离点点头:“我也是个有自己房子的人了,你这个有家不能归的孩子,就留在我这里给我端茶倒水打扫卫生洗衣煮饭,抵消房费好了。”这一脸的施恩,仰着小下巴,得意劲突突往外冒。

    深知对方是为了不让自己不好意思,游以知十分配合的跟着道:“那就多谢您的仗义相助和收留,以知一定铭记在心,鞍前马后。”简直是一百个愿意,有什么理由能让他拒绝?不,就算不让住,也会抱着大腿死赖着不走什么的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已经。

    游以知觉得是自己大展身手的时刻了,他脚步一抬,向厨房奔赴而去,看完之后,颇为满意的手一挥:“去趟超市吧,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今天晚上好好庆祝一下,不,好好感谢一下您的美意。”游以知客气道。

    钟离矜持的颔首:“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其实已经迫不及待想吃游以知做的东西了,之前在游宅的时候,已经体验过好几次美食的诱惑,简直无法抵挡。

    ☆、第 32 章

    吃过午饭,游以知才仔细的观察起来,房子里的家具都是簇新的,游以知觉得钟离这钱花的是有点豪放,两个人一人一间卧室,家具齐全光洁干净,另外两间,一间是卫生间,一间是用来放闲置着的物件的房间,暂时空着,还备有一间客房,存在感很小的三楼是个小阁楼,不大,钟离索性让人整个打通,成为了一个大书房,落地窗两旁的窗纱轻轻垂在地上,打开就能看到不远处的绿树参天的老公园,这个地界虽然不够繁华,但胜在清净幽美,总体来说,感觉很棒。

    两人偷得浮生半日闲,舒舒服服的在新家度了个周末,周日晚上准备返校,游以知接到管家赵叔的电话,面部便紧绷了起来。

    钟离敏锐的察觉到了他的变化,他刚挂上电话,就问道:“是需要回去吗?”游以知看着他,点点头:“我们现在回去,一会儿再给老师请假。”

    钟离没有多问,随他一起打车,直奔在东区的私人医院。

    在路上,游以知依旧绷着脸,隐隐能看到他眼底的紧张,这是钟离从前不曾看到的,钟离从他口中知道,是游老爷子脑血管出血,现已被紧急送医,事发突然。

    难怪了,如果游老爷子出了事,能陪在他身边的人就越来越少,他的心或许会越发孤独。

    到了医院,游老爷子已经出了手术室,游老夫人守在一旁,神情沉默看着还在昏迷中的游老爷子,给他掖着被角,老爷子戴着氧气机,面容苍白,皮肤松弛,这几年的变化,以及这次的疾病,让这位以往还算健壮的老人看起来越发枯槁和不堪一击,小一辈的成长远没有老一辈衰老的快,这就是最让人揪心的地方,如果你看到过他们强势无往不利的风采,一定会为这衰老后羸弱的模样感到无奈。

    房间里除了游老夫人,还有处理里外一应事务的游沣,他似乎刚刚坐下来休息,神情透着疲惫,游以知率先走到游老夫人的旁边,手臂揽住她的肩膀,想要给她支撑的力量,游老夫人的手搭在游以知的手上,生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安慰游以知:“放心,你爷爷已经过了危险期。”这样一个老人,看着虚弱的老伴还要强撑着安慰自己的孙子,游以知手臂收紧,心疼。额头抵着奶奶的额头,也回一个笑容:“我知道爷爷一定会没事,奶奶你休息一下吧,我来。”说着就要拉起奶奶,让她去旁边的休息室睡一会,不过,都知道,她一定是不愿意的,果不其然,她摇摇头说:“我要等你爷爷醒过来,如果一会儿醒过来没看到我,该生气了。”温和的语气却透着坚持。

    游以知转过脸,看向病床上的爷爷,同样坚持道:“一会儿爷爷要是醒过来看到你憔悴的样子,就得骂我了,你舍得啊?”

    最后还是拗不过孙子,看到他担忧的脸,游老夫人也无法坚持下去,依言去旁边的休息室小歇片刻,对游以知交代完还不放心,又对钟离嘱咐道:“他醒了,一定要叫我,如果有什么情况也要通知我,知道吗?阿离,那就辛苦你们了。”钟离走过去,给她一个颇有力量的拥抱,也同游以知一样扬起淡笑:“老爷子醒的话,我第一时间叫您,放心吧,快去养养神,不然老爷子醒了不光要揍以知,连我可能都不能幸免。”

    游沣看着两个少年三言两语把母亲劝去休息,不知是欣慰还是旁的情绪,都有之吧,毕竟在这两个少年还未来时,他就已经催促过母亲快些休息,而她的回答却是:不放心,不行,再等等吧,他都快有些不耐烦了,最终只好一个人坐在靠墙的沙发远远看着母亲的背影,无济于事,看到母亲去休息,他也是心内松口气。

    游沣打量着游以知,游以知则是看完了床头的病例报告和记录后才坐下来,知道爷爷的病情已经度过危险期时,不是不开心,只是他已经学会儿在不喜欢的人面前武装自己,他拉着钟离坐在自己的旁边。

    “困的话,一会你也去睡一会儿。”游以知认为自己一个人在就好,并不想钟离跟着熬,看到钟离摇头否决了自己的提议后,心里更加感激。低声说道:“谢谢。”谢谢你的陪伴,永远沉默寡言却永远伴我左右。

    钟离的陪伴对每一次脆弱的游以知有多么重要,只有他自己知道,对方总能让他感觉到无穷的力量,支持着自己走下去,仿佛在告诉他,尽管去迎击外面的狂风暴雨,受伤了也没关系,你不是一个人。

    而钟离也不曾知晓,自己的存在给了这个少年怎样的无穷支撑,他的一点点给予,换来的是急需一抹温暖的少年的一颗心。

    确定自己心意的那一刻,游以知已经赋予了另一个人肆意伤害他心的权力,往后不管是痛苦抑或欣喜,都牵系在了对方的手里,可那又怎样,他甘之如饴。

    一直没说话的游沣终于开口,他说:“你们两个都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作为一个父亲,游沣自觉自己不合格,但他不是没想过要弥补,当年的事情,虽然是自己的一时风流的后果,可事已至此,斯人已逝,说再多也已经来不及,只能在这个儿子的身上得到一些心灵的救赎,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他一直会梦到秋瑾,一个只给与他笑颜和柔情的女人,午夜梦回,看到枕边人,也会恍惚是曾经的旧人,过往如美丽的画卷在脑海如幻灯片一帧帧的播放和回放,他不是没有悔过,想起曾经的柔情蜜意海誓山盟,更加后悔,面对冷漠的儿子时,也会纠结和无力,曾经一家三口和乐的画面便涌入脑海,事情又如何到了今天的地步,是他刚把襁褓中的游以知抱在怀里时没有料到的,那个时候他觉得他此生只会爱上这个孩子的母亲,他那个时候确实是爱着的。

    一切从那一晚酒醒后看到掉着泪拥着被子露出光洁后背的箫落时,变得不同,她那么脆弱,比起眼神永远独立坚强的秋瑾更加让人怜惜,鬼迷心窍安抚了她的同时也安慰自己,只要不被秋瑾发现,只要自己厌倦了这个女人,干净利落的收手,谁又会知道,他还是那个慈父和完美丈夫。

    是不是被有心之人引诱已经变得不重要。

    后来,泥足深陷,越发难于取舍,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他懂,他一边舍不得伤害秋瑾,又难以舍弃掉箫落,都说久了白玫瑰会成一粒饭粒,朱砂痣会成为墙壁上的蚊子血,但他反倒没有厌倦饭粒和蚊子血,这种偷情的刺激让游沣头昏脑涨兴奋异常,想要白玫瑰,也想要朱砂痣,谁也不愿松开,那段时间,他也痛苦过,却也留恋周旋在两个女人时的美妙。

    游以知还算礼貌,只是语气疏离:“不用。”然后一句话也不肯再说出口。

    游沣在面对这个越来越无法掌控的儿子时,总有种不得其门而入的无力感,想要补偿,却无处下手。

    “我是你父亲,以知,你难道要永远想对待仇人一样对待我?”游沣面容强硬,语气却透出了哀求和浓浓的失望。

    “从你把那个女人领回家,为她戴上戒指的那一刻,我看着母亲的遗像,笑着对她说过一句话,你想知道是什么话吗?”游以知注视着对面的男人,何止是仇人这么简单。

    秋瑾在游沣的心中已经是禁忌一般的存在,现在被游以知直白的说出来,脸上已经是苍白一片,蠕动了下嘴唇,却没有勇气问什么话,语气沉沉道:“所以,一点弥补的机会都不给我?”不准备给游以知说出口的机会,答非所问。

    游以知呵笑一声,冷冷道:“你觉得你还有这个资格吗?你知道我在面对你们时,要控制自己不去伤害他们……有多么辛苦吗?所以,不要逼我。”眉宇间的冷酷决然让游沣骇然,明明还是不足为惧的少年之姿,游沣却相信,他不是在开玩笑,这个外面人人敬仰的英俊男人,在面对自己的长子时,竟然生出了惧意。

    “你知不知道,我重新回到游宅住,就是为了想要弥补你!当年是父亲一时糊涂,但事已至此,你有必要耿耿于怀吗?”这个骄傲的男人第一次在自己的儿子面前低头,但注定的不到想要的回应。

    “你想要弥补吗?那你就让我妈活过来!”游以知言辞激烈,语气隐含怒意。

    “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游沣虚弱道。

    “这种不可能,就像我永远不可能原谅你,以及接纳她和她的一双儿女。”

    “那是你的亲弟妹!”游沣陈述事实。

    游以知露出个嫌恶的眼神:“永远不要让我记起这件事,极力控制才能把他们当做陌生人来对待,不去理会。”顿了顿又道:“不然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说完扫了一眼游沣,那眼神如寒冬腊月最锋利刺骨的冰锥,冻得游沣哑口无言,心内一片荒凉和后悔。

    他这那是要了一个儿子,而是仇人啊!还是自己亲手造成的。

    钟离握住因为气急而抖着自己手臂的游以知,宣泄出来总比一直闷在心里好,至于另一个人好不好受,就不是他会管得。

    游沣脚步虚浮的打开病房门走了出去。

    游以知一把将握着他手的钟离拉进怀里,仿佛这样自己空洞洞的心就会被填满,他下巴抵在钟离的肩膀,钟离伸出手回抱仿佛用尽力气的游以知:“我想,从今往后,他不会再来招惹你了。”游以知用闷闷地声音:“但愿如此。”不过,他并不准备简简单单的放手,他要让她想要谋取的东西全部落空,只不过,还没到时候。

    不舍的松开钟离,游以知面上已经恢复平静,那些话,他憋了很久,今天才说出来,除了畅快,一点于心不忍都不曾有。

    似乎是抽完了一根烟,重新推开门站在门口的游沣在这十一月底,竟然出了一头的虚汗,云港作为海滨城市,冬天总是来得很晚,但也不至于在这个月份还能出一头汗,游沣没有看游以知,眼神飘向别处说道:“我已经通知了你萧姨……呃,箫落,收拾东西,我们回以前的住所,就这样。”转身后,似乎又想起来,说:“一会儿赵叔过来,我先回去了,你有空就多回去陪陪爷爷奶奶。”似乎这个地方让他感到窒息,一刻都不想再多呆。

    游以知没看他,也没说话,游沣走之前奢望般的回头看了一眼,只看到了冷若冰霜的儿子的侧脸。

    ☆、第 33 章

    游老爷子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游老夫人微微笑着给老伴削梨,对于箫落一家子要搬回去住这事儿已经听管家赵叔说了,并没有表示出什么,就像他们起初出现在游宅时一样平静,游老爷子醒过来后,精神还算可以,喝了一碗清粥之后面色也没之前苍白,红润不少,自动病床微微升起一些,他靠在上面,看着孙子和钟离。

    钟离能看出来老爷子有话对游以知说,识趣的走出病房,临走之前看看游以知,看他镇定的很,才关上房门。

    钟离先在外面的休息椅上坐了一会儿,然后起身去走廊尽头的洗手间,在洗手池边上慢慢洗着刚刚不小心碰到的灰尘,手腕处一个红色的月牙形胎记从袖口露了出来,颜色比前几年淡了一点,他看得出神,没有注意到从隔间出来的一个少年也站到了旁边的洗手池,或许是注意到了并没有想要去理会,少年在旁边洗手,水哗啦啦的冲在他的手背上,不经意间的一瞥,当看到钟离左手手腕处的胎记时,瞳孔一缩,身形一动,便执手握住了钟离那只左手,仔细的看着上面的胎记。

    钟离没有把他拍飞是因为并没有从对方的身上感受到恶意,从他的面部表情和专注的样子,似乎是和原主认识的人?

    比钟离高大挺拔的少年,确定那个胎记就是他认识的小九的胎记时,内心欣喜若狂,面上却不动声色,虽然他早已为他的小九已经不在人世。

    “小九,是你吗?”他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想要确定一般问道。

    钟离想了想,这具身体的确有个外号是小九,只有曾经乞讨的小伙伴才知道的外号,而对面的少年衣着干净不说,还颇为精致昂贵,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抑或乞讨的孩子能穿的,况且这家私人医院的费用更是以万起跳,能进入的人又有几个是普通人,说是非富即贵也不为过。

    钟离点点头,静等对方的反应,没想到刚一点头,对方就手臂一扯,将他拉进怀里,紧紧抱着,像是下一秒怀里的人就会消失一样。

    “你还活着!”说话间,还是泄露了激动的情绪。

    反反复复就是这一句,钟离觉得对方可能忘了要松开他,撑了撑竟然没有识趣地松开,只好强力扯开,低头看看自己有些皱的衣服,依旧维持着好脾气说:“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出去了。”一点都没想要继续叙旧的意思。

    本来脸色就有些苍白的少年这会儿看起来更加没有血色,疑惑的看着钟离说:“小九,你难道不认得七哥了?”顿了顿撇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和曾经脏兮兮瘦的皮包骨似的乞儿形象早已不同的高大挺拔,语气顿了顿才接着体谅道:“不认识也正常,毕竟以前和现在不一样了”说完又看向对面的钟离,笑着说:“小九你长高了,一开始我也没认出来你。”然后伸出手想要比一比钟离的头顶,被钟离闪开了。钟离的疏离他不是看不出来,重逢旧友的喜悦被对方的疏离而替换成了苦涩。

    确实是长高了,钟离心里点点头,看向对面和游以知一般无二身高的少年,同样出色的五官,却是两种不同的风格,人前应该都是最为夺目的存在。

    人中龙凤,钟离脑海中浮现出这四个字。

    原来他就是那个很照顾原主,原主很依赖的小七哥。

    少年的失落只是一瞬间交替,双眸重归平静,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邀请道:“不介意去外面聊一聊吧?”

    钟离无可无不可的点点头,其实他对这个少年现在的身份也颇为好奇,难道像他一样被人领养了?

    两人没走多远,只是在花园里找了张休息椅坐下来。

    一开始大家都很沉默,最终还是对方先开口,不同于最初相见时的激动,他语气淡淡的叙述着他被带走送货后的事情,仿佛那段时光被他深深的刻在了脑海中,无法拂去也无法忘却,细节清晰,语调平缓。

    从沉默的叙述中,钟离感受到了少年和小九的感情,彼此依赖和患难,从上一次那个乞儿的口中,钟离就大概猜得出这位小七哥对原主的在意和照顾,毕竟听到他失踪后的消息还说过要找到他。

    这种患难之中不忘彼此的情谊,钟离是尊敬的,少年最后轻笑了一声:“其实那次警察的围剿是因为我的消息传递,你失踪之后我就被送过去代替你送货,后来那个人或许是看我机灵又交给了我更重要的路线去送货,本来我以为你已经被杀害了,心里想着一定要给你报仇,才联系的警察,没想到事情结束后,警察那边给我们这些无家可归的乞儿登记了dna,机缘巧合之下找到了同样登记了dna的亲生父母。”三言两语的诉说,平淡的语气也无法遮掩其中的凶险和坎坷。

    不免让人唏嘘,钟离颇为同情的看了一眼对方,同时也知道了当初自己的疑惑,原来的确另有人提前通知警方,难怪温溪他哥能那么快准狠的解决掉。

    轻笑一声道:“我真正的名字原来叫陆凉……被拐走之前的记忆我是一点也不记得。”这句话说得颇为轻巧,落在钟离的耳中却颇具重量,他轻描淡写的跟着说:“我现在的名字叫钟离。”说完冲陆凉笑了笑。

    如果原主还活着,遇到了他最喜欢最依赖的小七哥应该会很开心,知道他过得不错也一定会给他个微笑或者紧紧地拥抱,对于钟离来说,无法给与拥抱,笑容还是要的。

    陆凉一字一顿说道:“现在的钟离也是曾经的小九,我的小九。”

    钟离抬起眼皮看了看蓝蓝的天空,小九如果能听到这句话,该有多开心啊,轻轻叹口气:“他知道了。”这句话声音很轻,轻到旁边的陆凉并没有听的多真切,仿佛虚虚的一句耳语,但他并没有追问,同钟离一样望向天空。

    有时候比知道小九还活着更让人热血沸腾的事情呢?这件事他可能会消化很久爱。

    就在这时,远远有人叫了一声:“阿离。”

    陆凉几乎和钟离一起扭头看过去,然后不动声色地看着对方一步一步走过来,游以知扫了一眼钟离旁边坐着的陆凉,微微颔首,拉起钟离:“走吧。”

    钟离起身,回头看着陆凉,并没有要常联系的意思说:“见到你很高兴,那么……再见了。”

    陆凉意味不明的笑了笑,点点头:“见到你很高兴,一定再见。”后面这句说得很笃定,连游以知都再次看向他,陆凉冲游以知勾起嘴角,眼神却看向钟离。

    游以知拉着钟离的手向外走,一路沉默不语,没有问那个人是谁,也不像是在生气,走在半路,似乎是钟离想起来要和游以知说一下对方,但也没有要详细说的意思:“一个以前的朋友,看到他过得挺好,多聊了两句。”如此这般解释。

    在游以知的印象里,钟离是个孤儿,诚然他身怀绝技胸有沟壑不同寻常,想当然也领略到他独来独往不喜与人结交的喜静性格,现在听钟离这么一说,尤其突兀。其实他早就出现在了花园里,远远便看到钟离和对方有说有笑的画面,只是忍住了没走过去打断。

    刚刚离开之前,他敏锐的发现,对方看向钟离的眼神不同寻常,于是比平常还要沉默。

    游以知闻言没有多问,嗯了一声,握紧他的手,似乎怕他溜走一样,比往常要紧的力度,钟离看他一眼,没有说什么,以为是游老爷子的事情,心道,也不知道游老爷子和以知聊了些什么?

    ☆、第 34 章

    游以知和钟离都请了一个星期的假,直到周日陪着爷爷出院,回到游宅吃了一顿午饭,两人就返校了,返校之前,先去了新家,晚上两个人一起做饭,早早吃了晚饭才回学校。

    这里的两人一起做是指游以知做饭,钟离负责吃饭=两人一起做饭←_←

    吃东西的时候,钟离满足的发出感慨,连食不言都忘掉忘掉,全部忘掉。

    “你的厨艺,越来越好了。”钟离毫不吝啬赞美,说完塞了一个两人一起在超市买的撒尿牛丸,牛丸用料汤煮熟,然后蘸了一些番茄酱,一口一个,不含糊。

    厨房够大,所以厨房里还放置了一个两人的小餐桌和两把高脚椅,钟离吃完一口牛丸,一只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端起用玉米煮成的清汤,吹了吹热气,胡萝卜粒若隐若现。

    游以知把刚从火上端下来的平底锅拿过来,将里面蛋炒饭倒入餐桌上放着的餐碟里,香味扑鼻,然后挑挑眉,心道,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勾搭手段就是先把你的胃给勾搭上,所以,厨艺必须努力做到更加精湛才行。这点心思当然不能说出来,游以知将两份炒饭盛好,一份端到钟离面前,另一份放到自己的面前,跟着坐下来,拿起勺子,谦虚道:“作为一个穷小子,只有在技术上加把劲才能弥补不能交房租的缺憾。”语气诚恳。

    钟离笑眯眯道:“看在你最近很乖巧,做事也不偷奸耍滑,还算勤勉的份上,我会考虑给你开一笔工资。”

    游以知感恩戴德状:“大恩大德,铭记于心。”

    说完,两人都没忍住笑出了声,然后便是一起安静的用餐,吃完饭,钟离本来想着分工合作,对方做饭,他来洗碗,自觉自己是个公平的人,不过,对方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他只好默默坐在那里等着他刷碗。

    钟离看着游以知在水槽旁边收拾碗勺,忽然眉头一皱,手抚上自己的心脏部位,熟悉的疼痛感再次袭来,这几年中,自从第一次从树上晕倒后,身体越来越不大舒服,他甚至能感觉到力量的流逝,修炼也没有继续进阶,不进阶还是好的现象,最起码不会退步,但现在他分明感觉到内丹越来越暗淡,甚至连想要放出神识来都十分的艰难,他猜测或许是身体和灵魂无法完美契合的后遗症……

    这种现象从古至今都是有的,一开始他没有察觉出异常,以为或许是运气好,没有出现这种状况,现在来看,只是一开始没有显露出来罢了,好在自那次在山上被游以知看到后,他都很谨慎的没有让游以知发现,免得多一人担忧。

    游以知把碗具放进消毒柜点了自动消毒后,回过身却没看到坐在那里的钟离,用毛巾擦擦手走出厨房,就看到钟离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休息,游以知轻轻走过去,蹲在钟离的身旁,用很轻缓的语气说:“困了?”没有给与回应,游以知敏锐的觉得不对劲,正准备拍一拍,就看到钟离的睫毛颤了颤,眼皮抬起,黑眸仿佛直直望进了他的心内,游以知的心脏猛烈跳动一下。

    “洗完了?”钟离神色如常,仿若只是有些疲惫,揉揉太阳穴又道:“我们走吧。”

    “困的话,再睡一会儿也没关系。”游以知提议道。

    那种疼痛感只是一瞬间袭来而后一瞬间如海水退潮消失不见,所以钟离并没有特别觉得困扰,只是对于力量的消逝还需要一些时间来适应,他摇摇头:“没事。”

    既然是必然之势,钟离也没什么好纠结的,很快就收拢好情绪,将之抛之脑后,现在游以知已经练出来了,普通人想要伤他分毫都是难如登天,就算哪天自己突然离开,也不必担心他的生命受到危险。

    好像接来下,只需要及时行乐就可以?钟离莫名其妙心情不错,游以知被他感染,正想问他笑什么,谁知道钟离忽然手臂一摆,摆出了交锋的架势,游以知已经很久没有和钟离交手过了。

    两人在前院小花园打了起来。

    虽然钟离的力量在逐渐消失,但也没有消失的那么快,留有余威,游以知每次接招仍旧颇显吃力,但每一个动作都非常熟练精准,只是钟离比他更准更快也更狠,每一次都可以刺中要害,但每一次都让你觉得下一秒就会血溅当场却发现他已经换了动作,继续胶着。

    这一番比试,令游以知甘畅淋漓,特别痛快,虽然精疲力尽,但身心舒坦,他躺在草坪上闭上眼睛,有轻微的脚步声在移动和靠近,游以知睁开眼,钟离正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慢条斯理提醒道:“现在去冲个澡还有时间。”

    游以知伸出手臂,一副你不拉我,我就不起!

    钟离无可无不可,刚握住他的手使力,躺着的人就顺势一起,然后在耳边说:“不如一起洗。”说完快速蹦起跑了,生怕钟离劈他一掌似的。

    钟离经过刚刚的试炼,很是满意,对于他的玩笑,付之一笑。

    时间一下子滑到了十二月,从最高温度28度降到了最高温度22度,下雨天温度可以再降一点。不知道是不是游以知的错觉,钟离似乎比以前要放得开了,见到他笑容的次数也逐渐增加,看到他不仅和自己能聊得愉快,和旁人也相谈甚欢,游以知终于感觉到了一丝危机和着急。

    钟离拿着和后桌交换的网游刚准备翻开看第一章,就发现永远挡在自己前面的人此时的座位空荡荡,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不在的,微微一扬眉,又舒展开,没有要去找的意思,似乎是隔壁桌的同学注意到了他诧异的样子,好心的说道:“在找游以知啊,你们俩关系可真好,总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刚刚有外班的妹子找他,他出去了”说完这句,凑近钟离,故作神秘又八卦兮兮的压低声音说:“估计是有人给他告白!我刚刚看到了,是2班的李瑶,美女啊,配以知绝对不亏!不信你下次有空,我陪你去瞄一眼那李瑶。”说完还拍拍胸脯,打包票,眼神却已经出卖他了,分明是对美女神往不已以及可惜不是自己抱得美人归的遗憾,那错综复杂的眼神让钟离抽抽眼角,然后终于从世界回神,瞅了一眼班门,撇撇嘴,重新低下头看。

    “是不亏。”似乎为了不让对方体会到自说自话的尴尬,钟离适时搭腔,钟离这一搭腔,隔壁桌的同学似乎得到了肯定,越说越起劲。

    听了那么多,钟离只知道一点:一直知道游以知这小子人气不错,没想到人气这么高?

    游以知其实并没有和李瑶有什么深入的交流,根本没给对方告白的机会就说要去一趟厕所,刚好和去2班的方向一致,然后两人就一起走过一班,到楼梯口后才分道扬镳,他独自在操场上走了两圈,灌了一身的冷风,没等到某人出来找自己,心内凄苦表面镇定眼神微微沮丧的回到了一班,远远就看到那个心心念念的家伙勾着头,又在看!

    胸中火焰,熊熊燃烧,刚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生闷气,背后就被人一戳一戳,游以知拉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回过头,当看到钟离笑呵呵的看着他时,一腔邪火化作流水,无影无踪,沉默半响憋出一句:“干什么。”

    “不是去约会了吗?怎么火气这么大?”钟离奇怪道。

    游以知眼睛一亮,他知道。不过这副八卦兮兮好哥们就应该贡献更多□□给他的样子是几个意思!不等游以知有所反应,钟离隔壁桌的同学也挨着钟离八卦兮兮的看着游以知。

    “和李瑶的约会进展的如何,快说说!没看到钟离同学在等着呢?!”紧张的眼神出卖了他的演技。

    游以知一头一脸的黑线,合着不是主动发现自己和妹子出去,而是被动知道……浓浓的失望弥漫在游以知脆弱的小心脏。

    “什么李瑶?不认识。”游以知的确不知道刚刚叫他出去的那个女生的名字。

    钟离能感觉到从旁边这位同学身上散发出的欢快和激动,然后强作镇定的打趣:“哈哈别开玩笑了,就是刚刚叫你出去的那个妹子嘛。”

    游以知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哦,她说来问我借笔记,我没有记笔记的习惯,所以跟她说完后,我就去厕所了。”说着还偷偷瞄了一眼钟离。

    钟离点点头对旁边的少年说:“看来他们不是去约会,你放心了吧?”

    旁边的少年一颗少男心仿佛长了小翅膀,虽然很同情女神的遭遇,可是比起女神没有被追走这点同情已经被抛诸脑后啦,听到钟离的话开心的点点头:“嗯啊~~~”好荡漾。

    嗯完,发现钟离和游以知都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才发现……似乎……暴露了……什么……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听我说!”

    然后钟离和游以知同时点头,一脸的“我们都理解。”

    钟离语重心长的说:“路漫漫其修远兮,加油。”

    若有所思的游以知:“加油!”

    羞红了一张脸的隔壁桌默默缩着脑袋回到自己的位置,自我回忆刚刚的丢脸和消化伪装被发现的尴尬。

    游以知看看时间,晚自习要结束了:“夜宵想吃什么?”完全忘记刚刚本来想让钟离吃醋的举动没有成功这样,毫无芥蒂的询问。

    钟离摸摸下巴:“烤鱼。”好久没吃烤鱼了,分外想念。

    至于游以知的吃醋计划,他决定等钟离吃完再说。

    ☆、第 35 章

    关于老爷子在医院和游以知聊了些什么,钟离后来大概猜到了一些,但也没有细问,他对游家的家务事不感兴趣这一点毋庸置疑。

    这个周末,游以知和钟离都回了老宅,刚进入花园,就看到车库外面的空地上停着一辆陌生的汽车,来客人了?

    客厅内坐了一圈人,有老爷子老夫人,还有一个比老爷子要年轻几许的男人,和老爷子相谈甚欢。

    游以知认识这个男人,是老爷子的好兄弟,游以知小时候经常见,叫他曾爷爷,为人豪爽,曾爷爷旁边坐着的是他的女儿和夫人,这对曾氏夫妇,游以知都见过,只有他们的女儿不曾谋面,听闻从小体弱多病,去医院的次数比住在家里的日子还多,游以知心内略微诧异,从对方红润的脸颊来看,似乎不像是久病缠身的模样。

    游以知刚踏进来,最先注意道的不是游老夫人,反倒是那个曾爷爷的女儿,她一双明眸直直盯着游以知看,冲他友好的笑了笑,随着她的注视,旁边的几位也都注意到了游以知和钟离。

    曾祥顺着女儿的目光看到游以知,和女儿说道:“这是你以知小侄和钟离小侄”说完又看向游老爷子赞到:“少年英姿,你这两个乖孙,让我好生羡慕啊老哥哥。”

    游老爷子哈哈笑道:“以知,阿离,还不过来跟你们曾爷爷问好!”

    游以知和钟离都走上前喊人,一一喊过后就坐在他们对面的沙发。

    曾祥的女儿叫曾娴,二十四五的年纪,模样随母,五官秀美,就是身体看起来单薄羸弱了点,好在面容红润健康,她看着父亲说:“爸爸,外面太阳正好,我想去花园转转。”

    曾祥人到中年才得的这么个女儿,自小疼爱有加,只是从小身体就不如常人,看病是家常便饭,连死亡通知书都下过好几封,现在好不容易比以前好一点的,女儿乖巧体贴,曾氏夫妇对女儿是百依百顺,从未拒绝过她的任何要求,现在听女儿这么说,自然应允。

    游老夫人道:“以知,阿离,你们曾小姨第一次来咱们家,你们去陪曾小姨在花园晒晒太阳,赏赏花。”

    曾娴先站了起来,笑道:“谢谢游婶婶这么体贴,那我就不客气了。”说完这句话,似乎把身上一半的力气都用尽了,曾夫人担忧的看了一眼女儿,看到女儿给了她一个吾爱的眼神,便也没有说什么。

    走到廊下时,曾娴似乎极累,伸出手搭在游以知的手臂上,游以知看她一眼,提议道:“要不现在这里坐一下?”廊下置有休息椅。

    曾娴摇摇头,看看花园说:“没关系,到了花园里再休息。”

    钟离站在两人身后几步远,眼神在曾娴的身上飘了几下,他能从对方的身上感觉到阵阵阴气,一丝活人的阳气都没有……虽然阴气阵阵,却不像厉鬼索命,反倒参杂着一丝柔和,尤其是侧过脸看向游以知时,近乎贪婪的注视,那目光虽然贪婪却充满爱意,不是恋人之间的爱,更像是慈爱的长辈。

    这太奇怪了,她想干什么?

    等三人都坐在花园中的白色休息椅上后,佣人端上三杯喝的,其中两杯是牛奶,钟离一杯,曾娴身体不好,除了温牛奶,连凉的果汁都被禁止饮用,所以另外一杯果汁是给游以知的。

    曾娴好奇的看一眼钟离对游以知说:“听说你现在在南区上高中?”

    游以知礼貌的回答:“是的。”

    “为什么没有呆在东区或者比较近的西区,而是去离家远远的南区?”曾娴语气关切,问得理所当然。

    对于这个问题,游以知略显敷衍道:“想去就去了,没有什么原因。”

    钟离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一直在和游以知聊天的曾娴。

    曾娴闻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到游以知把牛奶往钟离的面前放了放,又道:“你们感情不错。”曾娴应该知道钟离养子的身份,并没有表示出冷落他的意思,微笑着看着两人。

    这句话让游以知有了些许好感,笑笑:“恩。”

    钟离默不作声,更加确定了这是一个刚刚借尸还魂的人,还在适应阶段,借尸还魂没有多久就不顾自身安危迫不及待的跑出来,似乎和游以知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钟离向客厅的方向望去,或许那对夫妇还并不知道他们的女儿早已魂归他处,说不准已经投胎。

    钟离用了一个小借口,支开了游以知,然后对曾娴直接道:“你意欲何为?”一双星眸投在她的身上,语气缓慢却不减气势。

    曾娴本来还算轻松的神情忽然一顿,看向钟离:“连她的父母都没看出来,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并没有慌乱,只是好奇的询问着。

    若不是没从对方的身上察觉到恶意,钟离绝不会态度这么好,因为关乎到游以知,也就没有要难为她的意思。

    曾娴见钟离没有回答她,耸耸肩不在意道:“好久没感觉到实体的触感是什么样了,我刚刚竟然碰到了他。”她说话间望向蓝蓝的天空,嘴角微微勾着,似乎很满足的样子。

    接着冷笑道:“他们竟然结婚了,呵呵。”

    钟离听到这句后,游以知就回来了,两人没再聊下去,不过那句他们竟然结婚了,是指谁们呢?

    答案呼之欲出。

    曾氏夫妇带着女儿吃完饭之后就离开了,游以知远远看着他们离开,似乎有些怔然,钟离站在他旁边关心道:“怎么了?”

    游以知语气有些不解:“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第一次见到她,却觉得很亲切,像是以前就认识似的。”接触之后,让他想起小时候的一些事情。

    听到游以知这么说,钟离默,看来,没错了……

    钟离为了转移他的伤感,问道:“箫落有没有联系过你?”

    游以知和他一起回身向客厅走,嗯了声说:“有。”走道楼梯口的时候,钟离想,那次游老爷子和游以知谈完,他们离开后,听说律师被游老爷子叫去了,这个时候了,箫落要是还能沉得住气,就不是她箫落,不过现在有了箫落的故人出现,事情一定比想象中有趣。

    对于箫落为什么联系游以知,游以知和钟离都了然的对视一眼,游以知其实挺期待箫落会有什么动作。

    之于一直作壁上观的大闲人钟离则认为游沣不足为惧,就是箫落这个不稳定因素不知道会干点什么事出来,他相信箫落的故人费了这么大力气如果只是想和老朋友喝个下午茶聊聊天这么简单,那他第一个表示坑爹。

    钟离对游以知笑着道:“放心,这几天她是没空找你麻烦的。”

    游以知被钟离笑得不明所以,推开书房的门道:“你怎么知道?我怎么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钟离觉得不告诉他比较合适,最起码不是由他来告诉他这件事。

    那一辈的事儿,总得有个了断,想要一直借别人的好日子逍遥,是不可能的。

    ☆、第36章

    秋瑾出事的那个下午,满脑子“那个男人不可能这么对待她”而昔日好友亲口说出的话又让她知道这一定不会是个愚人节式的玩笑,一路上她开着车风驰电掣行驶在去公司的路上,她要亲口问问,问一个答案,不管是否是自己想要听到的回答。

    在承受着来自爱人和好友的双重背叛的时候,一辆忽然改道的货车袭来,来不及踩下刹车,秋瑾亲耳听到自己骨头在猛烈的撞击中断裂的声音,巨大的疼痛袭来的时候,没能让她直接晕死过去,在令人绝望的疼痛中,她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和哥哥,为了嫁给自己爱的人,不惜违背父亲的意愿,在父亲的反对和震怒中,就这样断绝往来,直到如今依旧不被原谅,骨肉父女却视如陌路,以至于儿子已经五岁了还未见过自己的外公和舅舅,父亲的那个脾气,她是知道的,除非自己低头,只是没想到临死会觉得悔恨,为什么当初没有听从父亲的意见,为什么不先低头……

    可笑的是在三十分钟之前,倘若没有和箫落的那场对话,自己仍旧觉得当初的决定是对的,自己并没有错,可事实呢,自以为是婚姻美满,家庭和睦,却没想到美好的背后却是荒唐的欺骗。

    如果,没有被箫落激怒,如果没有立即开车去公司找那个恶心的男人,如果自己亲自去接儿子放学,是不是这一切就可以避免?避免死去,避免永远和儿子天人永隔。

    秋瑾的记忆永远停留在那个出事的下午,她的执念令她无法投胎转世,徘徊在那个道路,每日回想往日一幕幕,便增加无数恨意,强大的执念在一辆救护车路过时被车内的光亮吸引,她飘进去,一个失去呼吸的女孩躺在上面,而女孩的灵魂却茫然失措的坐在尸体旁边,久久后似乎知道了什么,扭头看着呜呜痛哭的母亲,然后抬手摸了摸母亲的脸颊,亲亲父亲的额头,冲一旁的秋瑾笑了笑后便化作千万荧光消失在了空气中,那个笑容是解脱,是再见,是个令秋瑾羡慕的笑容。

    随后她就跟着失去意识,再次醒来,就躺在医院里,隔离窗外是那对心力憔悴的夫妇,他们因为女儿再次挺过鬼门关而喜极而泣,拼命在透明窗外招手。

    而恰好,这对夫妇她认识,并且有所接触。

    住院期间不动声色的收集想要的信息,好不容易捱过出院,第二天就有意无意提起游家的人,带着一丝丝怀念的语气,毕竟游老爷子曾经和曾家往来密切,在秋瑾还在世的时候,她就经常见到那位温和的夫人出现在游家和游老夫人喝下午茶,甚至自己也曾加入过,甚至还随游老夫人来过曾宅看望卧床的曾娴,那个时候她的精神还很不错,偶尔还会随曾母去找新婚不久的她玩,曾母也很支持,因为她觉得可以让女儿来沾沾新人的喜气。女儿的这一番表示,立刻让想要取悦父亲的曾父拍板决定去见见老友,顺便带着女儿散散心,他也希望女儿能多多和别人接触。

    当知道他们结婚并且育有一双女儿,听说夫妻和睦恩爱,除了前妻留下来的儿子依旧很排斥这位后母这点外,一切都似乎很完美。

    这次造访游宅,秋瑾只有一个目的,看看他的儿子,如果能和他聊聊天就更好了。

    他已经那样挺拔英俊,在她的记忆中,他还是个需要母亲呵护的五岁稚儿,所以看到儿子出现时,附身在曾娴身体里的秋瑾险些忍不住掉下泪来,好在超乎寻常的意志力让她忍耐住,不至于失态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她想要知道在她猝然离世后的这些年,他过得是否好,有没有被欺负……

    他的目光坚定自信,一言一行礼貌周到,稍显冷淡的语气让她有短暂的失落,但很快就收拾好情绪,毕竟今时不同往日。

    在花园的交谈中,几次都差点忍不住想要拥抱住他,他的儿子,可她知道,不行,一切还需要时间。

    箫落在知道老爷子在医院中与律师有过密谈之后就十分焦虑,这种焦虑是从游沣语气冷漠的叫她带着孩子回湖山的时候就有的,自以为事情都在她所期望的路线中发展的时候,忽然就有了令人费解的转折,这种转折还是箫落所不能接受的,在心有不甘的听从了丈夫的安排后,箫落的些微不满和焦躁都掩饰的很好,但是听闻老爷子与律师会面这件事,一下子把这种焦虑扩大了百倍,她想到自己的儿子还这么幼小,女儿本身就靠不住,在这之前她希望自己能给儿子铺好道路,掌握住所有的优质条件,可现在,她想一想,深得老爷子老太太喜爱的游以知,在遗产这方面,自己的儿子绝对吃大亏,而游家的股份虽然现在最大持有率在丈夫的手中,但是她并不能觉得安心,因为老爷子手中的股份虽然没有丈夫的多,却也不少,只要游以知再过几年进入公司高层,插手公司事务,和其余股东有所接触后,一旦获得支持,自己就会很被动,她要在游以知还没有成年之前就做好迎战的准备。

    首当其冲就是比游以知先和持有游家股份的那些股东打好关系,其中就数曾家最为重要,游家能有今天的地位和财富,曾家的支持功不可没,所以除了游家自身的股份划分,外姓的股份中,就只有掌握着游家百分之十股份的曾家最有决定权,一旦获得了他们的好感,就等于得到了保障,以后不管怎样,游以知都不可能在公司里翻出什么花来。

    游家的一切,不能落入那个女人的儿子手中。

    关于曾家和游家交好这一点,箫落是知道的,但她也清楚,当年老爷子能得到曾家的支持,除了和老爷子交好外,还因为曾家看中老爷子的能力和手段,以及商业头脑。在这一点上,她自信自己的丈夫并不是个庸才,反倒在商场上更加出色,将游家的产业链做到极致,最起码现在比起当年老爷子在位时,要青出于蓝,这就是她冒着背叛好友的无耻行径勾引这个已婚男人,在这上面,箫落也是个不折不扣的赌徒,她压的是自己的未来。

    显然,她成功了。

    人无完人,在事业上完美的人,私底下却并不是个太有原则性的男人,恰好是这点不完美成就了自己。

    她既害怕自己因为这个男人的有失原则成为下一个被抛弃的对象,也感谢这点不完美成全了自己的爱慕虚荣。

    既然是手下败将的儿子,那也将是自己儿子的手下败将。

    ☆、第37章

    曾家的花园洋房内外充满生机勃勃的绿色,听说是曾夫人特意寻人细心栽培的结果,她喜欢这样生机勃勃的植物,更希望能给女儿带来好的气色。

    对于箫落的到访,曾母稍显惊讶,但她很快就隐藏在平静的表情之下,毕竟她唯一接触过的游家少夫人就是秋瑾,她对那个得体大方的秋夫人印象很好,当年在得知她遇事的消息时还为此觉得可惜,后来听说了婚姻被插足的流言时,更是唏嘘不已。

    这是她第一次正式的见到游家的新夫人,能够排除万难让游家新当家娶进门,曾夫人绝对不会以为对方真的如外表那样温柔无害,所以她显得十分客气。

    箫落带来的礼物是经过精心挑选,有给曾氏夫妇的,还有曾小姐的,借口很多,随便一个,曾夫人也没有说什么,接受了礼物后,佣人将水果和茶放好后离开。

    第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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