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
[综]爱丽丝的冒险 作者:liceelly
正文 第1节
[综]爱丽丝的冒险 作者:liceelly
第1节
书名:爱丽丝的冒险
作者:liceelly
文案:
突发奇想想要填某个脑洞,但构思稍微庞大了一点。主线人物为有栖川有栖的和相关电视剧混合设定后的人物,ooc是免不了的,cp倾向也是不明的。背景是黑色小本本的电视剧、动漫、电影、音乐剧的混搭产物,似乎更加不靠谱了。由于玩梗玩的太嗨乱入了很多人和作品,也许我应该搞个注释。总之误入者请愉快的享受天雷的轰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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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关键字:主角:有栖川有栖 ┃ 配角:夜神月,火村英生 ┃ 其它:
☆、开端
我本以为那会是寻常的一天。
不,现在想起来,在那之前早就存在许多征兆了。但那时,从新干线上下来,搭乘电车慢吞吞的去往火村英生的寓所的我,还完全没能意识到我的人生将发生何等的巨变。
我是有栖川有栖,职业是推理家,被我戏称为临床犯罪学者的火村英生是我的大学同窗。作为英都大学社会学系主攻犯罪学的准教授,火村曾经以田野调查的名义协助警方解决过许多事件,而我常年作为他的搭档陪同左右,我们自从英都大学毕业后一直保持着密切的联系,火村于我是独一无二的挚友。从前我常常会用这样的方式来介绍火村和我。然而,自那一天起,我再也无法如此肯定的对别人这么说了。这一切的发生不能怨火村,那个糟糕的种子一开始便是由我种下的,它悄悄蛰伏了十几年,终于自那一天开始,在外界变化的刺激下,渐渐抽出了黢黑的新芽。
但是那天的我,还在浑然不觉的向着火村位于京都北白川的寓所前行。
那天我并不如往常一样心情愉悦,反而有些不安。前一段时间报纸上的新闻影响到了我的情绪。社会版面上,铺天盖地的基拉再现的消息让人根本无法无视。基拉似乎是十几年前的一个专门以谋杀狱中和逍遥法外的犯罪者为乐的杀人犯的代称,这个杀人犯的作案范围遍及整个世界,而且让几乎所有死者都以心脏麻痹的方式死亡,最终,他为日本警方所击毙。作为侦探家,我也曾经试图了解那个轰动全世界事件却糊里糊涂的走向结局的事件,但关于那个事件的资料着实太少,偶尔查到一点资料,其中对基拉的身份,杀人的手法,事件解决的方式等最为重要的内容也都语焉不详,加上我更偏好本格推理,火村也对于我的努力采取了有点类似于嘲讽的态度,最终,这种尝试就无疾而终了。这些就是那时的我对于基拉事件的全部知识了。
而在那天之前的一段时间里,基拉再现了。
世界各地监狱中又开始不断出现因心脏麻痹而死的犯罪者,世界又一次陷入了恐慌和崇拜。听说日本以及许多国家已经成立了专门的基拉事件调查部门,但目前似乎仍然毫无头绪。
对于上一次事件,我基本没有印象,但这一次事件所造成的热潮,我却能够切身的感受到。
“正如耶稣基督一样,神复活了。”
某个网站的标题是这样写的。而街头巷尾也突如其来的涌现了大批的基拉崇拜者,他们穿着黑色的袍子,手里执着蜡烛,成群结队的□□,宛如某些新兴宗教团体。
我对当年的基拉事件有这样大的影响力感到非常惊讶。但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基拉事件其实与我仍旧没有太大的关联。毕竟如果基拉是一个,或一群以消灭罪恶为人生的终极目标的人的话,我不记得自己曾犯过什么罪,因此也就并不担心自己会被一个突然冒出来的杀人狂干掉。
我担心的是火村的处境。
最近一段时间,大约正是从基拉再现那时开始,火村就变得有些行踪不定。他向英都大学请了长假,理由是需要参加一项国际性质的田野调查。我当时奇怪过英都大学校董会怎么能够容忍这样不严肃的请假理由,但假居然很顺利的批下来了。
听说这件事的时候我开玩笑说火村的学生们一定对于他这个不敬业的导师感到头疼极了,火村却一反常态的没有回嘴,只是轻轻拍了拍我的脑袋。其实火村虽然对于学生要求的略微严格了一些,却也算是英都社会学系的一位人气副教授,就算请假次数频繁了一些,大概学生们也不会太过生气,只会有‘啊,这位帅气的老师这学期没有开课,不能去蹭课了’之类的心里活动吧。
之后的一段时间,处于假期的火村似乎反而比工作时过得更加繁忙了,时绘婆婆在电话里告诉我,火村经常早出晚归,而且莫名其妙的对于自己的行踪讳莫如深。而我也能感受到,尽管往常出现事件时火村总会在第一时间找我一起参与调查,但这次,他似乎希望尽量的将我排斥在最近正在处理的事件之外,既然他不愿透露一点关于他在处理的事件的信息,我出于对于他的私人空间的尊重,也很难为此向他发问。
但最近关于基拉事件的传言甚嚣尘上,联想到火村的这些表现,我不由得有些担心。
担心火村参与到了这个事件之中,却由于某些无关紧要的原因不愿意让我们知道。火村与警方的联系一向很密切,所以日本警方拜托他参与基拉事件的处理,是很有可能的。
我记得很清楚,上一次的基拉事件似乎有不少警员殉职,可见那个基拉应该是一个相当凶残的危险分子吧。所以,火村这次的“田野调查”,恐怕不会有多么安全。这大概就是最近每一次我询问他假期在做些什么,他都找些话掩饰过去的原因吧。
他很可能出于正义感放任自己暴露于某种危险之中,却不愿意让身边的人牵扯进去。我能够理解火村的想法,也一定会支持他的做法,但还是决计不能接受作为他的好友的自己眼睁睁看着他陷入危机,却什么都不知道这种状态。
所以我打电话给火村,要求和他做一次严肃的深谈,虽然我们两个人之间其实一般都严肃不起来,但这一次毕竟涉及到了火村的生命安全,我觉得还是应该了解一下实情,否则一定会担心到晚上失眠的。至少,要让火村知道,我不怕危险,而且尽管在这方面能力不算太高,却也愿意向他提供任何他需要的帮助,所以,他不需要因为担心我而向我隐瞒他在做的事。
当然,这一切都是我随意的猜想,也许火村真的只是忙于某项学术活动,不过根据我对火村的了解,我还是觉得自己这次的猜测应该没错。所以还是找他求证一下好了。
胡思乱想之际,我来到了火村寓所的门口。时绘婆婆前几天回家乡度假了,果然,给我开门的是火村。
“咦,瓜太郎他们呢?”
“啊,最近没时间照看他们,就拜托度假的时绘婆婆带它们一起去了。”火村随意的挠着头发,说道。
火村家里养着三只猫,我以前也曾经描述过它们。火村一直很疼爱这三个小家伙,现在他却忙得连猫都需要托给别人照看,实在是非常反常,于是我说:
“你到底在忙些什么啊?”
“没什么大不了的。对了,你不是最近正在忙着构思你那个江神系列的第五部长篇作品吗?怎么突然有时间过来?”
“因为有比这更要紧的事情啊,笨蛋。”
我不禁对于他试图转移话题的行为感到有点生气。
“我总是在想,你不会是参与那个基拉事件的调查了吧。”
本来正在摆咖啡杯的火村的动作停顿了一秒,然后更加随意的说:
“呀,有栖,你知道了呀。”
“其实本来也想走之前去找一趟你,后天开始我就要搬进某个类似调查分部的地方了,那里恐怕会禁止使用一些用于联系外界的工具,电话,聊天软件一类的东西,应该都不能用。所以,如果找不到我,不要以为我是被绑架了什么的。还有,关于我参与这次的事件的事情,千万不要跟任何人提起,这可涉及我的生命安全啊。”火村说。
这段话包含的信息量让我消化了半晌。
“所以你就这样承认自己参与调查基拉事件了,火村?”
“我相信你,有栖,我知道你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他的态度似乎变得严肃了起来。
“既然你这么讲,我当然不会说出去。”我回答。
“这就足够了。”他说。
“火村”,我追问,“我这样做就能保证你的安全吗?我真的不需要——”
刚想问他我是不是还能帮他些什么,他就立刻说
“有栖,答应我,要装作你对于这件事一无所知的样子,事实上也千万不要试图去了解这个事件。这就是你所能做出的对我最大的帮助了。”
他无意识似的用手指捻着带歪了的领带,表情严肃的几乎有点不像他了。
面对这样的状况,我只有点了头。
我相信火村。尽管他现在是一副你什么都不知道最好的样子,但他这样说一定有他的原因。我如果硬要帮忙,说不定反而让他真的陷入什么危及生命的麻烦当中。
至少,能够见到他,能够知道他现在在做些什么,我的心就算放下了一半,当然,另一半仍旧因为他的安全状况而悬着,而且估计还会悬很久。但既然这是火村的选择,我也只能接受和尽力支持他了。
“另外有栖,最近你可能会受到警方的跟踪保护。这是由于我参与了基拉事件的调查的关系,所以如果发现有人跟踪你,也不要害怕。他们是出于善意。”
“嗯。”我答应道。虽然总觉得听上去自己的人身自由好像受到了侵犯,不过考虑到我和火村的关系,警方这样做也是出于好意的。
“最后,如果有陌生人特意来对你说关于基拉事件的事情,你什么都不要相信,不论你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也不要碰任何他们给你的东西。这一点比之前所说的所有事情都重要。有栖,这件事你一定要答应我。”
这话听上去简直像是把我当作幼儿园里的小孩子了。可看着火村郑重的神情,我只能闷闷的回答“知道了。”
听到我的回答,火村似乎松了一口气。
“有栖,现在情况特殊,要保护好自己。”
我又最后问了一遍:“这次真的不需要我吗?”
“这次是个例外。参与事件的人越少,最后反而越容易解决。所以不要参与进来。也不要担心。”
火村说。我只好说:“那你一定要小心。”
“你不要太担心。调查总部里有上次事件解决时留下的资料,足以让我们解决这次的事件。”
这次校董事会给我的假期很长,等基拉事件解决完,我们说不定还有时间一起去哪里度个假呢。火村那时那样玩笑似的说,仿佛故意要冲散刚刚的话题的严肃性。
但是尽管全心全意相信着火村,我还是出于好奇忍不住打岔问道:“火村,你是出于什么原因参与这次关于基拉事件的调查呢?”
是因为基拉事件是个很离奇的事件,所以引发了火村的兴趣吗?我当时是这个意思,因为我知道火村一向比较青睐于那些引起他的兴趣的事件。但火村听过之后,却似乎愣了一下。这种态度于他是非常少见的。
“这个啊”,他停顿了一下,说:“等度假的时候再告诉你好了。”
我气得用沙发上的抱枕撞了他一下,他笑了起来,我之后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所以有栖川老师,这段时间里,你可要抓紧时间把你那个大学生破案的故事写出来才好,否则度假的时候还要忙着赶稿可就无法好好欣赏风景了。除此之外,什么都不要想。”
至于我,既然答应了你一起去度假,就一定会平安的回来履行承诺的,所以不要担心我。我知道火村的潜台词其实是这样的。所以尽管仍旧担忧着他,我还是回答“好”。
“那么现在呢?”
“现在?”
“你不是已经过来了吗,去哪里吃晚饭?”
刚刚谈论的话题过于沉重,我差点都忘了晚饭的事了。
“你说呢?”
我们最后就在附近一家快餐店随便吃了点东西。不过我必须承认,那天即使在吃东西的时候,我都不免紧绷着精神。我总是担心会从哪里冒出一个凶徒,拿着一把手枪指着我们俩,因此去餐馆和回去的路上,有时会无意识的挥舞着拳头作出要开全武行的架势。不过火村倒是十分坦然的样子。他甚至还在共进晚餐的时候与我聊了我那时正在构思的新。
“布局和诡计都已经想的差不多了,唯一的问题是侦探本人了。”
“你说的是你那位江神学长?”
“不是我,是那位有栖的江神学长。”
写时,我总喜欢把自己带入助手的角色,正如在生活中,我很愿意作为助手帮助火村解决事件一样。因此,我所写的第一个系列,里面那位侦探的助手与我同名。
“我记得那位有栖似乎正在写一部关于临床犯罪学者的故事呢。”
“是啊,这样设定比较有趣嘛。”虽然这种有趣也许只有我们两个人和警方那几位熟人能体会的到。
江神二郎系列是我在读大学时就开始构思的作品。我那时偶尔会梦到一个穿着白衬衫,头发略微有点长,看上去很聪明的青年。我当时想:这样的青年如果写出来会很有趣吧。于是就真的动笔开始写了。
事实上,也是托江神二郎的福,我才会在大二那年认识了冒冒失失的在我趁上课时间写之际偷看我的,之后还堂而皇之的过来搭讪的火村。所以,我对这个系列的感情要比其他作品深一些。不过,由于一直觉得自己在写这个系列时把握不好塑造人物的力度,我经常隔好几年才写一部关于江神二郎的新作。搞得有的读者都吐槽说“等江神二郎毕业的时候估计我的孩子都要上大学了”。
不过这次,江神系列已经写到第五部了,也是该做个了结的时候了。但问题是——
“我在认真考虑要不要把江神二郎写死的问题。”
火村抬起头,审视着我的脸。
“我本来以为你是在犯愁让那个叫有马麻里亚的女孩选择谁的问题呢。”
“拜托,这根本不重要吧。我写的又不是言情。”
“可青春和爱情本来就是那个系列的卖点之一吧。”
“我的是想靠逻辑取胜的,是逻辑!”
我赌气喝掉了整整一杯啤酒。懒得和他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我拉回了话题。
“我在之前的作品里写过江神学长被人诅咒活不过三十岁这种话,所以现在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我——不想让江神二郎死去。
“你的不是靠逻辑取胜嘛。如果不想写死那个人,你就合逻辑的让他打破诅咒好了。”
诅咒这种东西本来就与逻辑相背离的嘛。火村说。
可是——我——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明明不想让江神二郎死掉,可是——”
可是我却控制不住写下那种谶言一样的话,仿佛在提醒自己,你最后总是要杀死他的。
“我总觉得,江神二郎就应该在三十岁之前死去。”
到底是为什么呢?我从未仔细想过这件事,但即使想了也得不出答案。总不能因为无法控制住自己杀掉自己在中写掉的人物而去看心理医生吧。
“可是我真的一点也不希望江神二郎死去。我非常喜欢他。”
非常喜欢这个在大学时代存在于我的梦境中的,穿着白衬衫的年轻人。虽然跟火村熟悉之后,我就不怎么再做这样的梦了,但我始终对这个在梦境中勾勒出的青年的形象有着很强烈的感情。我甚至还曾以火村为原型创作过一个人物,让他与江神一同破案呢。
“可我却又想用自己的键盘抹杀掉他。”
“对于虚拟人物,你也不必那么在意吧。”
火村掏出香烟,点燃它放进嘴里。我也问他要了一只烟。
“也许写到水到渠成的地方,怎样拯救你笔下的侦探这个问题就迎刃而解了呢。”
“说的也是。”
火村正忙着解决危险的事件,我却还在担心自己里的人物的生死,未免也太轻重不分了点。
那天,我又在火村家住了一晚。不同以往的是,我睡得并不太好,其实自从开始怀疑火村参与了基拉事件的调查,加上创作遇到了瓶颈,我的睡眠质量就有所下滑,坐实了这件事后,那天我更加因此而辗转反侧了。
我总觉得半睡半醒之际,曾看到火村穿着睡衣站在我的床边,低头盯着我。
神色似乎是极其担心的样子。
不过,我又没把自己卷进什么危险的事情,他担心什么嘛。
担心的人明明是我啊。
所以这样的场景一定是我梦见的吧。
我又翻了个身,终于彻底进入了梦乡。
梦里,穿着松松垮垮的白衬衫的江神二郎也在用那样担忧的神情,低头盯着我。
第二天早晨,我就启程回大阪去了。
“你一定要小心。”我叮嘱火村。
“放心吧。”
火村回答。他知道我的话里既有让他小心基拉的意思,也包含另一重意思。
要小心曾存在于他心中的某种念头。他知道我一直在担心他再次产生那种念头,所以特地用了非常具有安抚意味的语调来回应我。
紧接着他却又反过来叮嘱我。
“你一定要牢记你答应过我的几件事。”
“放心啦。”我是不会拖火村的后腿的。于是我们就这样分开了。
如果我知道之后会发生那么多事情,那天一定会和火村好好的道个别的。而现在,我却不知道我是否还拥有再次见到火村的机会。
那一天,正是命运的齿轮重新转动的开端。
作者有话要说: 要是文笔能跟上脑洞该有多好啊。
☆、开端2
没过几天,我就与第一位负责跟踪我的那位刑警有了正面接触。火村要是知道,应该会觉得很无奈吧。
其实事情发展成这样也并不完全是我的责任。大阪府的警察有太多是火村和我的老相识了,就算我没有过人的记忆力,做不到将他们的名字一一对应着叫出来,可陪着火村调查过百余个案发现场之后,如果还不能从相貌上辨认出这些刑警来,那么我也太迟钝了。于是,在火村搬进基拉事件位于日本的调查分部之后的第三天,我终于忍无可忍的走过去,跟那个冒着大风鬼鬼祟祟坐在墙角跟踪我的刑警打了个招呼,顺便请他一起去喝了咖啡。似乎把他吓得够呛。然而其实我只是觉得他的工作太辛苦,想要慰劳他一下而已,毕竟也是点头之交啊。
那位刑事当时说他姓木下,但我对于这个姓氏没有什么印象。回过头来想,一定是有人叮嘱过他不要在这种非常时期随意说出自己的姓名吧。
结果第二天,那位刑事就没有再跟踪我了,我当时猜想自己的做法可能无意间打乱了警方的布置,为此感到非常抱歉。
之后,我发现,负责执行火村所谓的跟踪保护工作的人换成了一个陌生面孔的男人。他每天以不紧不慢的步子跟随在我的身后,跟着我去编辑部,跟着我去便利店,跟着我去公园散步,比起警察,我觉得的他的做法好像更像跟踪狂一点。不过偶尔转过头去看到他,又觉得长着那样一张老实人的脸,果然还是警察啊。只是这次不论他工作的多么辛苦,我都不敢再过去找他聊天了。
就像火村说的,我越将自己牵扯进去,他们似乎就越难办。所以还是装作没看见好了。
于是我们就这样相安无事的过了一周多的时间。
打破这种平静的,是一个另人意想不到的东西。
看到那个包裹时,我完全不明其就。寄件人姓名那一栏填写的是我根本不认识的人,收件人却写的明明白白就是我(我想全日本应该不会有第二个男人叫有栖川有栖了吧),地址也是分毫不差。该不会是什么里面装着炸弹的邮件吧,要不要去问一问船曳警部最近有没有什么通过给人寄快递来引发爆炸事件的恐怖团伙呢。正在胡思乱想着,那位跟踪狂先生却第一次向着我走过来了。
“请问您是有栖川先生吧?”
他的话让我和送快递的那个年轻人都觉得很意外。
“是,请问您是?”
“我是东京警视厅的间宫俊介,打扰您了,不过这个包裹可以让我先检查一下吗?”
他掏出证件给我们看了看,征得我的同意,然后就动手翻看起包裹来了。
东京警视厅?
就算基拉事件是世界性的事件,也不至于连保护和监督我这个普普通通的侦探家都需要出动东京警视厅的刑警先生吧。
不过这到底是因为我的一时冲动才造成的结果。看来自己真的给人家添了不少麻烦。想到这里我脸都有点红了。
刑警先生检查完了包裹的表面,然后示意我签收。我终于忍不住对他说:“我也不知道这是谁寄给我的,里面不会有炸弹什么的吧。”
他又审视了一下包裹,问:“有栖川先生能允许我来拆这个包裹吗?”
“当然,不过你可得小心点啊,万一里面有炸弹——”
他摇摇头,抬眼示意我安心,然后快速的拆开了包裹。里面装的竟然是一套看上去颇为精致的黑色西装。
“欸?”
我和他同时发出了声音,然后他抬头问我:“有栖川先生确实没有定制过这样的衣服吗?”
“绝对不可能啊。”我怎么会有那么多钱订购这种一看就价值不菲的东西。
他仔细的翻看了那件西服,终于看到夹在西服口袋上的一张卡片。
“呀,这好像是您的读者送您的礼物呀。”
“咦?”
“您看看吧。”
“现在的读者都这么有钱吗?再说我也不是什么全国知名的大作家呀。”我忍不住吐槽起来,刑警先生似乎也觉得有些可疑了,于是他又问。
“不好意思,虽然这样做好像有点失礼啊,但是我可不可以把这张纸条暂且带回去呢?”
“可以的。”我说。
他把纸条放进了自己的西裤口袋里,然后有点腼腆的对我笑了。
“这段时间给您添麻烦了。”
这话明明该由我说才比较正常吧。我只好给他鞠了一躬。虽然火村说让我什么都不问,可我还是忍不住问他。
“为什么东京警视厅的警察会跑到大阪来跟踪我啊?”
他低下头,似乎觉得十分尴尬。
“这些事情也不是我们这些普通的刑警能够知道的啦。不过接到这种任务就需要一丝不苟的完成,保护全体市民不是我们分内的事吗。”
虽然依旧什么都没搞懂,但是我还是很敬佩他的工作态度的,于是我们就这样分手了。
要是当时那位刑警先生知道内情的话,要是他检查的再细致一点的话就好了。我有时会情不自禁的这样去幻想。可事实上我知道,我既然种下了种子,便自然要品尝它所带来的苦果,后来的发生的那些事情,从一开始就是注定会发生的。
我把包裹和西服带回了家中,然后准备把它暂且挂到衣架上。就在碰到那套西服的纸质垫肩的那一瞬间——
我体会到了人类所能想象出来的最恐怖的感觉。
☆、草薙君的乱入
平成三十八年3月2日的黄昏,渐渐弱下来的橙色夕阳一如既往的把东京市内远远近近层层叠叠的高楼大厦的玻璃墙照成五光十色的样子。而东京警视厅搜查一课的草薙俊平警部补正是在这时终于通过了十几重安全检查,进入了其中某座大楼的内部,在这之前,他不得不在这尚未彻底回暖的季节把全身上下几乎所有的衣服全都脱了一遍。跟随带领他的刑警在曲曲折折的走廊上前行的时候,他把外套搭在胳膊上,又整理了刚刚安检时弄乱了的领带和衬衣,总算在见到日本基拉调查分部临时指挥官之前勉强把自己的着装调整到了还算正常的状态。
结果,他发现指挥官的打扮似乎也并没有显得多么得体,大概也是进门时被那繁琐的安全系统搞的吧。虽然听说十几年前的基拉事件曾导致过不少刑警死亡,之前也听说自己执行的是一项非常危险的任务,但直到此刻,他才真正切身的体会到到基拉事件给予日本警方的压力。之前执行任务失败所造成的愧疚感,在这一刻又一次涌上他的心头。
这次就算被降职成小区片警自己也绝无怨言,只盼没有给调查的展开带来太大的麻烦吧。
眼前的调查总部大厅里除了指挥官之外也不过只有八位调查人员,不过设备却看上去似乎很先进,液晶荧幕下全是各种花花绿绿的按钮,让草薙情不自禁的怀疑调查分部中的这些人是否真的明白这些按钮都是用来做什么的。联想一下刚刚见识过的简直不把人剥光誓不罢休的安保系统,可见日本警视厅这次真的在这个事件上投入不小。
听说现在的调查分部是以几十年前那次基拉事件设在日本的调查总部大楼为基础改建而成的。
草薙依稀记得十几年前的基拉事件调查总部就设在日本,那时他还不过是帝都大学社会学部一个普通的学生,似乎也只是刚刚在羽毛球队与后来成为他的老友的汤川结识。想到这里,即使是他,也难免有物是人非之感。
不过他也没有多少时间感慨。调查分部的总指挥官示意他坐下,然后便单刀直入:
“草薙警部补,请尽可能详细的向我们陈述一遍你的跟踪对象行踪脱离你的掌控的全过程。”
“前天——”草薙回忆道。
那是自己的跟踪对象——居住于大阪夕阳丘的作家有栖川有栖君收到粉丝寄送的包裹后的第二天早上,有栖川君突然在出门时叫住了他。
“草薙刑事?”
“嗳?”
他当时着实吓了一跳。
上司间宫曾经着意叮嘱过他,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只能用化名。所以——
“您是怎么——”他刚想问对方是怎么知晓自己的真实姓名的,面前的青年却垂下了头。
这位昨天看上去还一派天真的家,似乎在一日一夜之间,情绪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的眼睛周边红肿了一圈,似乎刚刚哭过一场,浓重的眼袋让人一眼就看出面色显得很苍白,原本刮的干干净净的胡茬也有重新冒头的架势。
“我明白了。”
草薙听到他用极其标准的东京口音回答,宛如土生土长的东京人。
刑警的直觉告诉他这有点不对,不,可以说非常不对。
什么事情会使人一夜之间产生如此的转变呢?说是蜕变都不为过吧。
昨天除了珀友社的片桐编辑曾经打电话来催稿之外,就只有与有栖川有栖同为作家的加治干城君曾给他打过电话了。看上去好像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后来他才知道,那位加治君在打完那个电话一天后,也就是从现在数前天晚上,在静冈卧轨自杀了。
“有栖川,请问昨天发生过什么吗?”他当时这样问有栖川先生,而对方只是摇了摇头,推说自己只是赶稿赶到太晚睡眠不足。
“草薙君喜欢读推理吗?”
“哈?”
没想到青年突然问了他这样一个没头没脑的问题。
“不,不怎么看?”
“嗯,看到你就想起来一位我非常尊敬的作家,他笔下的侦探就是一位姓鬼贯警部,他在东京破过不少案件呢。对了,那恋爱呢?”
“更不怎么看了。”
“真可惜,我认识一位名叫龙胆红一的作家,如果你家有位喜欢他的婆婆,可以帮你要到签名的。正好我这里有一本,送给你吧。”
家嘴里说着开玩笑似的话,可草薙觉得他的情绪没怎么好转,但他却真的从包里拿出了一本,硬塞给他。草薙疑惑的接过来,对方此时却又说:“抱歉打扰你了,请回到你的岗位上吧。”
草薙手里拿着一本,抱着满心的疑惑,准备离开一点距离就用警员天线将跟踪对象的异状通报给上司,结果就在转身的那一瞬。
“我被击昏了。”他极其愧疚的低下头,“真是对不住。”
这确实是自己判断错误导致的失误。谁能想到那位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推理家不知在哪里学过格斗技巧呢?
草薙并不打算将自己的错误怪到任何旁人的头上
然而,用眼角的余光,他却看见基拉调查分部的指挥官似乎狠狠的横了某个调查人员一眼,而后者正无意识的用手指磨搓着嘴唇,对此几乎视而不见。
“等我清醒过来已经是近一个小时后,虽然立刻通知了大阪警方,但有栖川君已经消失无踪了。翻看他送我的,里面却没有任何特别之处。东京警视厅最近一次侦查到他的行踪,是在东京目黑区一家仙贝店门前的监控录像中。之前他应当是乘坐去往东京的…”
“这也就是说他现在很可能在东京吧!要不要全城搜查?!”
一位短发的调查官急切的说道。
“不行,他看得见草薙君的名字。这一来事情彻底变得危险而棘手了。”指挥官说。
看得见?
草薙疑惑的望向指挥官,对方却故意移开了视线。只见他似乎想要掏出自己的警员天线,就在此时,另一位调查官突然插话。
“宇生田君,有可能的话请您务必调取前天和昨天碑文谷一带所有案件的存档,我愿意负责调查。”
他的嗓音坚定而浑厚,但凭直觉来说的话,草薙觉得那人的态度似乎显得焦急。
“请问日村君这样做的理由是什么?”
“我怀疑有栖通过这位草薙君为我们留下了某个信息。”
对方对于自己的跟踪对象的称呼方式印证了草薙的猜想。应该是那位家的朋友一类的人吧。
草薙抬起头,直视着对方。那是一位看面貌与自己年纪相近,头发中却混杂着不少白发的高个子男人,如果自己没看错,那么他就是之前那位接受了指挥官一记眼刀的人吧。
“是那本吗?”他问道。
“那位名叫龙胆红一的作家我恰好也有过一面之缘,那位作家就住在东京目黑区碑文谷。那次与他一同去拜访那位作家的时候,我对他说过想为家里的婆婆要那位作家的签名,不过最终并没有那样做就是了。”
这样讲好像确实有点道理。当时他就觉得家送书时的态度未免有些突兀。但也许那位作家想以传递给他的是其他的信息呢?毕竟,一本所能指代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还有,我想,他在对话中向你提到鬼贯警部,这也很可能是在暗示碑文谷这个地点。鬼贯警部系列是有栖非常喜欢的系列推理作品,而其中他最为喜欢的一部——”
“我记得,叫碑文谷事件!”
先前那位短发大眼睛,看上去很显年轻的调查官一声惊呼。
听上去似乎也是那位家的旧识啊。
指挥官凌厉的瞪了他一眼,但被称为日村君的人已经抓准机会趁热打铁说道:“我说过有栖很可能是被强迫的。”
指挥官沉默着转头注视他,最终低下头,从口袋中掏出了警员天线。然而他刚刚按下开启键,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对讲机里清晰的传来声音。
“通知基拉事件调查分部,昨日于东京目黑区碑文谷圆融寺旁被带回警署的可疑人员,已确定为前日杀死警员后逃亡的代号为i的嫌疑人。听到请回答。”
一瞬间,调查分部的空气沉闷的宛如盛夏。
草薙觉得,自己像是突然间置身于暴风雨来临之前乌云密布的大海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好想看小草和火村副教授对话。
我是大学老师。
我还以为大学老师都是像汤川那个样子呢。
我是研究社会学的。
正巧,我也是学社会学出身的。
你喜欢猫吗。
特别喜欢。
我也是,每次看见流浪猫总忍不住想捡回家里啊。
嗯嗯,赞同。
最终,他们共同建立了东京京都流浪猫关爱协会。
☆、神户君跟着乱入了
就职于东京警察厅的神户尊警视正通过重重安检进入由于基拉事件重现而临时成立的日本基拉事件调查分部所在的大厦时,已是3月3日清晨。
神户警视正那天的穿着仍如以往每一个因为睡过头而迟到的早晨一样,黑色的西服敞着口,紫色衬衫的领口随意的露在外面,而且连领带都没有打。结果负责引导他通过安检的那位先生只看了一眼他凌乱的大开着的衬衫襟口,就礼貌的冲他一笑,然后把他自己本来戴的很正的领带从西装外套里扯出来拉向一旁。这种举动让神户尊不禁觉得有些不爽。后来他才从别人那里得知,那位先生一直都习惯以这样的方式打领带,要不是为了迎接作为警界高层的他,所有人都必须整理仪容,那位先生根本不可能会把领带打那么紧。
对于东京警察厅派遣在警界高层中最无足轻重的他参与基拉事件调查的原因,神户尊心知肚明。
基拉事件 ——太过危险了。
事实上他并不清楚基拉到底是采取什么样的手段做到在世界范围内随意杀人的,但根据他所能接触到的情报,至少在上次事件中,所谓的基拉并不是一个庞大的组织,所以他以此推定基拉应该掌握着某种武器。
那绝对是一种比他所熟知的任何大规模杀伤性武器都更为可怕的武器。
很明显,他作为以保护国家安全为职责的东京警察厅的代表进入本来几乎完全由警视厅所掌握的基拉事件调查分部这个事实,极有可能代表着,基拉事件已经与由警察厅专门负责处理的公共安全事件联系在一起了。
试想,如果某个极端组织掌握了基拉所掌握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话——世界上还有谁能够与他们抗衡呢?
所以,他所要完成的任务,应该就是阻止某些极端组织获得基拉所拥有的那种力量,或者从某些组织那里夺回那种力量。考虑到基拉所拥有的那种武器的可怕程度以及极端分子的凶残程度,这可以说是一项真正的与死神为伴的任务。搞不好的话,殉职都是很有可能的。
因此实际上,他这次算是成了警察厅抛出来的牺牲品。
难怪大河内听说这个消息后激动的非要找自己的那位直属上司理论;难怪昨晚一起喝酒,大河内喝的晕头转向,竟伏在桌子上哭了出来。神户本来还以为大河内春树监察官除了面瘫之外根本不会做出任何表情呢。
然而,这项任务虽然危险,却总需要有人来完成。
以保护市民为职责的警察,不就是应该赌上性命去完成自己的使命吗?
神户尊一直这样坚信着。
所以他并没有因为发现了以上的事实而退缩。
就算最终失败了,也不过就是殉职罢了。如果运气好活下来,说不定还能被降职调回特命科呢。
昨天还拜托老搭档杉下右京帮自己查清了一点事情。还是与他一起调查案件比较愉快啊。
这么想着,他悄悄的翘了翘嘴角,眼睛也跟着眯了起来。
不过如果真的发展到那种情势,恐怕特命科也不会存在了,估计日本乃至全世界的国家制度都会崩溃吧。所以还是好好干吧。
走过曲折的走廊的时候,他一边还在想:
一会儿进入调查总部,就要开始用化名了。该给自己起个什么名字好呢?
想好了,就叫大河内右京好了。
“上个月28日在神保町一带发生的公共安全事件吗?”
神户尊完全没想到,刚刚履行完简单的入职手续,基拉事件调查分部的指挥官就要求他将自己带在身边的材料立刻交给他,然后就对他不管不问,直接研究起案件资料来。
难道那次事件真的与基拉事件有什么联系吗?
否则模木君为什么这样急呢?
他默默的看着眼前这位化名为宇生田一郎的中年警视,爆发出一阵腹诽的冲动。
面对着这张熟悉的面孔,却偏要用陌生的名字相互称呼,不管怎样都相当奇怪吧。
就神户所知,模木想要了解其详情的是一场相当奇怪的事故。
事情的起因是,2月28日深夜的东京街头,一辆蓝色面包车被路边的交警以超速的理由拦下的时候,车中的人开枪击伤了交警。警视厅得到消息,立即出动警力,及时将嫌疑人追上抓获。
此时警视厅仍旧以为这只是一次普通的伤害事件,然而当搜查一课发现击伤刑警的人的身份的时候,立刻就将那些人移送警察厅了。
那些人竟然是地下反抗组织的成员。
是什么原因,让这群极端组织的成员突然集体出动,三更半夜出现在东京街头,像一群好惹事的学生一样疯狂飙车呢?
警察厅很快就发现,案情陷入了胶着。不论如何讯问,被抓获的嫌疑人始终对于他们在街头上演飙车游戏的原因保持沉默。而警方通过调查监控所掌握的情况也不过如下:以这辆车为代表,那天夜里,东京不少街道都出现了类似的超速行驶的车辆,统共至少有□□辆,而且根据路口的监控显示,这些车辆在行驶路线上,都似乎在向着同一条路线靠近——从目黑区碑文谷一带驶向旧神田区神保町的路线。
所有的车辆,在到达神保町一带时,都可疑的消失在了监控录像之中。
正是根据这个现象,神户发现了一些端倪。
同一天深夜,一辆疑似为红色的本田恰好出现在了自目黑区碑文谷一带到神保町所有的监控录像之中,车速同样极快。而且似乎,这辆车看上去很有可能被其中至少三辆面包车尾随。
神户随手调查了一下那辆车的牌照,立刻发现,这辆车属于东京地方检察院的一位检察官,名字叫魅上照,而那位检察官在3月1日早晨,并没有按时上班。
会不会,昨夜上演的飙车大戏,其实是追车大戏呢?
产生这种想法后,神户尊立即拜托正在特命科喝茶的杉下右京帮助他调查那位无故失联的检察官的信息。果不其然,那位检察官在工作中似乎曾与地下反抗组织的成员有过关联。
很可能那位魅上检察官遭到极端分子的报复了吧,那样他可就真的危险了。
神户尊立刻将这个发现报告给了上峰。
然而昨天,神户却得知,警方已经找到了那位检察官,他似乎在碑文谷圆融寺一带受到了攻击,车辆也被人抢走。
这样一来,自己的假设就完全落空了。
还没来得及为此感到沮丧,他就得到了自己被派遣到基拉事件调查分部的消息,于是这个案子便被他暂时抛在脑后。
现在看来,这个事件似乎远不像他想象的那般简单。
倚靠在墙上胡思乱想之际,神户注意到,模木似乎已经有所行动了。
“请求东京警视厅配合,对旧神田区神保町一带进行盘查,搜寻代号为y的嫌疑人的行踪。”
果然是追车啊。看来自己错的还不是那么离谱。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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