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bl同人:《[瓶邪]沉浮》 作者:梨子落
正文 第4节
bl同人:《[瓶邪]沉浮》 作者:梨子落
第4节
“天真,这水里好像有东西。”胖子眼尖,这被水汽和雾气笼罩的烟波之中,并不平静,里面似有暗流翻涌。
“那儿有两个人。”吴悠轻声说道,只见茫茫雾气中有两个人趴匐在湖岸上,身体随着水流的拍打时上时下地浮动。
我们赶紧绕了过去,走到跟前,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吴悠公司里的两个人,被水推到了岸上,叠在一块儿,身上的衣服被撕烂,皮肤被水泡得发白,脑袋已经没有了,残留的脖子上还有被啃食的痕迹。
吴悠眉头一皱差点吐了出来。
这水里看来有肉食性的怪物。
我向更远的地方看去,胃里翻江倒海地痛了起来。
几具尸体横七竖八地排列着,血肉模糊,面目狰狞,全身像泡在血里一样。局部刚开始出现尸僵,有的死的时候还保持着搏斗的姿势。
每一个表情都暴露着深深的恐惧或者必须致对方于死地的疯狂,果然是幻像使他们相残。
不知道他们临死前见到了什么恐怖的画面,那种惨状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阴错阳差
“呜~呜~”水面上传来呜咽的鬼魅声,由远及近,我们忙退后了两步。
面前平静的湖面荡起了波纹,一团白影渐渐浮了上来,胖子忙拿手电去照。
那是一张惨白的脸,贴在湖面下面,并不出来,面目轮廓在光照下清晰可见,尖牙利齿,占满眼眶的白色的眼珠盯着我们,像极了等待猎物自投罗网。
“天哪,这是魑,传说中在水里吃人的女妖,她能闻得到活人的气息,但不喜吃腐食。看来,这里的设计者就是要这湖变成活人的屏障,只要是活人,就会被拖进水里吃掉。
这里的设计者没有设置马脸古尸的攻击性,而是把我们放进来,不管幻术也好,魑也罢,他想让我们死。”吴悠诧异地解释道,口齿都不十分伶俐了。
想不到,这里还养着这种怪物。
“怕她个屁,现在是什么时代了,老子手里有枪,多少个女妖都能收拾了。”胖子胆大如斗,见怪不怪地说。
想必先人也不可能预见到现代社会的模样,这些东西摆在古代,碰上不知情的人走这条路,一定是有去无回了,说不定在被吃掉之前已经吓死了。
“你看这湖面这么大,水里能有多少只都不得而知。我们不一定有胜算,这魑可不是一直老老实实待在水里的,她会像鳄鱼一样在岸边绞杀。”吴悠不安地说道。
“如果是这样,这里几百年难得来几拔人,来的在外头也都死得差不多了,能进这里的也是人中龙凤,数量这么多的怪物怎么活?”说罢我又想起了什么,说道,“这黑水,深不可测,说不定里面是极长的裂谷,这湖水可能和外面相通的。”
三人觉得有些道理,要是这长白山有水怪,八成就是这些东西了。
“这里没有像后来的朝代一样,使用奇淫巧技,设下重重机关,而是养了这么多妖魔鬼怪,用已经失传的奇门秘术等最古老的方法来防御外来者,果然年代已经相当久远。
影壁上描绘的场景又是天神所在之地,想必这里所隐藏的东西在殷商时期是非常神圣的,被看作是神帝赐予。”
“既然是神圣不可侵犯的,那胖爷我就更想侵犯侵犯了,我们就硬闯过去,管他爷爷的龟毛棒槌,见神杀神。”
吴悠突然想到了什么,好像是非常意外一样,拿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也许我们不用硬闯。”
“什么意思,看这阵势,会水上飘也不行啊。”胖子问。
吴悠装作没听见,显然觉得胖子的智商水平和她不在一个水平面上,对着我说道:“我们身上有尸气,不合她们的胃口,不然,刚才那只魑看见我们,只怕也不会那么老实了。”
“我们有尸气?为什么?”
“因为,你中了尸毒。”吴悠冷静地说。
原来小哥当时混进队伍是为了沾上尸术的气。
这样一来,我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了,难道真的是冥冥之中皆有定数,不中尸毒,我死在这儿;中了尸毒,我毒发身亡,横竖还是死,不如作点贡献。
这时,我感觉自己像小学课本里的革命先烈,生得伟大,死得光荣。
我像受了命运的捉弄一样,苦笑起来。突然觉得天旋地转,身子发轻,摇摇晃晃地就要栽下去,又本能地撑住。
胖子看出了我的异常,拿衣服把我头脸和身上一裹,遮住暴露出来的皮肤,一把把我扛在肩上,笑道“小天真,你不至于吓成这样儿吧,咱们铁三角也是盗斗界翘楚,风风火火闯皇陵那不是一般的土夫子能有这个胆识的啊,咱阎王殿里打个多少个转儿了,难道还过不了这一劫。”
我知道胖子在安慰我,我也没有力气回答了,意识开始模糊不清。
吴悠两手交叉十指屈伸变换,飞快地结了个印,念道“谨请四方神讫,降于局所,侍卫我身。”说罢,佛珠发出青色的幽光。
吴悠轻声说,走吧。
胖子扛上我,把枪上了膛,小心翼翼地迈上了分水岭。
水里的白影迅速聚拢了过来,两边的魑都贴在了水面上,却静止不动,眦出了尖牙,发出“呜~呜哈”的声音,在巨大的洞穴里回响,听得人脊背发凉。
不知道那白色的眼珠能不能看见我们,但很显然这种东西对气息非常的敏感,像行注目礼一样面朝着我们转动。
“操!”胖子被盯得心里发毛,加快了脚步,最后小跑了起来,吴悠紧紧地跟在后面。
我在胖子背上一颠一颠地,感到他身后潮热了起来。
我对胖子喃喃说道,胖子,我不行了,过了这分水岭,你就把我放下来,给我个痛快吧,省得连累了你们。等找到了小哥,不怕你们出不去。
胖子没回头,喘着气说,“我说你们这些南派的小同志,进了斗一个比一个凶残,人走斗塌。到这个时候,却寻死寻活的特矫情。要死要活我管不着,你要寻死就让小哥来结果了你,胖爷我下不了手。”
我喉咙一紧,心里一阵难受,半昏半睡了过去。
我闭着眼睛,耳边飘荡着呜咽的鬼魅之声,不知过了多久,胖子小心地放下了我,吴悠在后面帮忙接住,我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胖子和吴悠好像说着什么,然后是细碎的脚步声,过了一会儿,四周有了暖黄色的亮光。
“天真,天真,快醒醒,快醒醒啊。”胖子急促地摇晃着我,我睁开眼,坐了起来,要不是胖子使劲晃着我,我一定会以为自己已经升天了。
眼前是一条四辆马车宽的神道,两侧沿道各立16道共32根石墩大柱,五米一根,十几个巨型灯奴立在两旁,数盏被胖子他们点燃。
神道前端是一座巨大的祭坛,黑色石料辅就的石阶扶摇而上,蔚为壮观。
祭坛再往前,还影影绰绰的,可能还有建筑,只是已经看不清了。
胖子一看就乐了:“蒲鲜万奴这老小子收敛了那么多奇世珍宝藏在这边陲小国就算了,居然把自己的陵墓修得里三层外三层,还搞了个那么牛掰的青铜门作装饰,里面又别有洞天,比秦始皇陵都气派啊。完颜阿骨打老爷子在天有灵,非气得从墓里爬出来找这个小叛徒算账不可。”
这时我已经缓过劲来,握着强力手电向来时的路上望去,分水岭已经隐没在黑暗中,一路过来居然有长、宽均为百米的石台。
台上建有八开间的殿堂,周围以廊,陶瓦为顶,殿堂前有雕龙石柱,石马、琉璃鸱吻、碑文、石雕人像座。
“天真,你看这究竟是什么朝代的东西,胖爷我怎么这么眼生。”
我不敢肯定,起身去看那石雕人像。
只见那人像雕着得甚为精细,上身着大领衣,衣长盖臀,右衽,腰束宽带,下身外着裙,长似过膝。
衣之领口、襟缘、下缘、袖口缘有类似于刺绣图案的的花边,连腰带上亦有这样的图案。裙似百褶,雕有方胜纹。
“这石像人怎么这么丑?”胖子走过来问道。
胖子总有一梦惊醒梦中人的作用,这是他极大的优点之一。
刚才我过多的想从服饰上推断出朝代,没注意到人物表情。
这些人物都是长面、直鼻的,眼距很近、眼裂细得跟一条儿缝似的,这么妖异的长相,跟马脸古尸有的一拼,不知道是不是那个时代的某个族群共有的特征。
我心里已经有个大概,对胖子和吴悠说,这人物的衣饰和这殿堂的风格,我虽然不敢肯定,但有可能就是殷商时期的作品。
“殷商?马脸古尸穿的盔甲也是殷商的。这可就不对了,年代对不上啊,东夏跟殷商差了不只一两百年啊。”吴悠奇怪地问道。
“是的,不过汪藏海当年来是修复东夏的皇陵,为什么东夏人或者前朝这里的统治者不能在更久之前修葺殷商的陵墓呢。”
这时,我想到了更多的可能性:“说不定,比殷商还要久,如果马脸古尸的术是殷商时期的作品,那么还有可能是从那个时代就要保卫的东西。”
我的思维有点短路了,“现在证据还不确切,我们得上祭坛去看一看。”
☆、长生之谜
“别急呀小天真,咱们好不容易来了绝不能空手啊,这可是江湖规矩。这屋子里有什么你不好奇么?看一眼,就一分钟,怎么样?这地方只怕是不会来第二回了,别一失足成千古恨哪。”
“进去了没准才是失了足,这里这么诡异,谁知道有什么机关,要是真有什么机关或者凭空跳出个千年大粽子,没小哥在身边我和胖子还真不是个儿。胖子你别手欠,包儿里的宝贝还不够你乐的。”
“也不一定。”吴悠转着眼珠,对我说“自从进了这青铜门后,我们一路过来,碰到了什么机关?”
我摇摇头,这里仿佛是不靠机关来御敌的,也许太过古老,科学技术还没到那个程度。
果然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
“我觉得可以试一试,起码有助于我们更多的了解这里。”
吴悠和胖子第一次站在了同一战线上,胖子受宠若惊,立在门侧,取出一个伸缩的鹰爪钩向前弹去,这门实在年久失修,滋咧咧地就开到一半就垮了下来,门缘碎成了粉,散了一地。
等了好一会儿,没有什么异样,胖子拿手电往里面照去,只见屋内摆放着一些陶钵与陶罐。有的陶罐与陶钵相扣,形成一个略长的纺锤形。
胖子指着这些陶器,可惜地说,这能值多少钱?这玩意儿可不好带呀。
我说,你别想着带,你愿意人家还不愿意,这些都是棺材。
棺材?胖子觉得不可思议。
“我只在资料里看过,这些是小孩子的棺材。如果幼童早逝,就用上好的陶器,陶钵与陶罐相扣,把小孩子的尸体放在里面。只不过…”
我看向胖子,胸有成竹地说,“这证实我刚才的一些想法,这是更古老的葬法,大约是在新石器时代晚期至夏朝。”
“新石器时代?原始人?殷商的人供着原始人的小孩子的尸体?天真,这次玩儿大发了。”
我也是一时摸不着头脑,胖子非要开棺验明,说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谁知道我是不是扯淡呢。
我只好随他去,里面果然是小孩子的骸骨,好在没开出个千年小粽子,尸骨还能看出形骇,里面还有很多细小的骨珠作为陪葬。
胖子当然收了几颗,揣在怀里,说是信息费。
我们来到祭坛的石阶前,这种黑色的石材一定是在长白山就地取材,虽然历经千年,稍加拂拭就光亮可鉴,遥想当年是何等的宏伟壮丽。
祭台用来祭祠,不会庸人自扰的设下机关。
我们放心地一路向上,走上祭台时却发现,与其说是祭台,不如说是个祭坑,上了石阶,经过短暂的平台,内面也有同样阶数的石阶向里,整个祭坛呈斗状,就像一座金字塔从塔尖又向下挖一个金字塔的感觉。
我们站在石台上,从边缘隐约知道这里底部应该近似方形,站在这里,我想起了古罗马的斗兽场,不知道祭坛做成这个样子是什么目的。
难不成下面是万人坑?
我脑子里浮想出当时的情景:无数奴隶被捆着从石阶上推下去,最底下的奴隶正挣扎着想爬上来,又被新推下来的奴隶死死压住,绝望的哭喊声哀求声响成一片的情景。
这里一片漆黑,吴悠叫胖子用强力手电去照,生怕自己第一个看到成堆的尸骨密密麻麻堆积一地的场面。
我们往下走了一段,胖子的手电光不再那么涣散,好像照在光滑如镜的石头上一样,反射出一团带着光晕的白色。
如果看到万人坑,我会感叹奴隶制社会的残暴,但是看到眼前的景象时,简直颠覆了我的人生观和价值观。
那是一条至少7米长的巨大的蚰蜓,盘俯在祭坛的深处,周身漆黑,躯壳下的肉身已经完全腐化,只有保留下的躯壳看似硬如磐石。
这个宠然大物的尾部结了一层茧一样的东西,白色的茧膜里裹住一个形状怪异的绿色异物,整个画面就像蜂王产卵,让人十分的不舒服。
而那个形状,我和胖子一眼就辨别出来:
十二手的湿尸!
“搞了半天历代万奴王不仅是从地里爬出来的妖怪,还是这个千年大蚰蜓生出来的!”连胖子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脱口而出。
的确,眼前这怪异的景象怎么看都别扭。
这里好歹是祭祀台,怎么搞得像万奴王的孵化室似的。
“吴邪,还记得影壁上的字,毁灭即是新生么?”吴悠问道。
“嗯。你想到了什么?”
“这里确实是祭祀台,那就应该是用来举行某种仪式的。我有点思路,想听听你的意见,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边提出问题边理清思路。”
“嗯,你说吧。”
“汪藏海曾经说过,万奴王换代的时候,就会进入这青铜门里,而且还说,历代万奴王都是从地里爬出来的,我们可以推测汪藏海这句话有两个意思:
第一,青铜链往下的巨大裂谷对于东夏的子民而言,可以称之为地下,万奴王从青铜门出来,就是从地底出来。
第二,汪藏海有可能说的是,他在青铜门内看到的情景,就是新一届的万奴王爬出来的情景。”
说着,吴悠指了指我们刚才上来的地方。
“你的意思是说,当年汪藏海站在祭坛下面,看到万奴王从祭坛上爬出来。”
“没错,东夏人并没有允许汪藏海走近祭坛,也就是说,他并没有到过我们现在的位置,可能就不会知道这里实际是个祭坑,也看不到这里的蚰蜓。”
“那么,新的万奴王真的是从这里产生的,从蚰蜓的肚子里?”
“在蚰蜓的体内并不一定就是说是蚰蜓生出来的,也有可能万奴王本身使用了某种秘术或者巫术,而蚰蜓是媒介,就像蛊一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是个共生或者寄生的关系。
这也就是为什么,万奴王的身体都发生了匪夷所思的变化,成了十二手的妖怪。”
我不禁想到了之前在湘西古寨看到的蛇蛊,顿时生出了寒意:“照你的意思,万奴王用这巨大的蚰蜓炼蛊,来使自己变成妖怪?为什么?”
“为了长生。”吴悠严肃地说,“如果这是真的,那么这很有可能是从伏羲那里得来的秘术,伏羲很有可能真的活到了一千一百岁,如果是以这种方式,那么也与他在历史上流传的形象相匹配,他真的利用蛇蛊成了半人半蛇的形象,这万奴王就是铁证。”
这种解释让我脊背发凉,感觉脑子已经麻木得接受不了这么震憾的事实。
我想到伏羲,想到西王母,也猛然意识到西王母为什么会在那幅画里比伏羲地位还要高。
那是因为,万奴王根本就是一个不完成品,在伏羲的后人中,只有西王母把这种秘术进行了改良,达到接近永生的状态。
我从头到脚感到了凉意,因为我知道,我和胖子在陨玉前看到的那个苍白的脸,很有可能就是西王母本人!蛇母没有死,她就没有死。
“胖子,你知道史前文明么?”
“神仙姐姐你也太小瞧胖爷我了,胖爷我下过乡插过队,下的斗比你小丫头走的路还多,你要是想给小天真科谱科谱那没问题,你急于表现你来吧。”
我心想这两个人还真是棋逢对手,都是嘴不饶人的典范,吹牛界的杰出代表。
吴悠瞪了一眼胖子,说道“看来,这是史前文明的一部分,实在过于久远和神秘。就像在三叶虫化石上发现的6亿年至2。5亿年前的穿着鞋的人类脚印,在今天的非洲加蓬共和国发现的20亿年前的大型链式核反应堆,在现今南非发现28亿年前的金属球一样,人类的发展也许并不像以前想象的那样,而是周期性的,不同时期地球存在不同的文明。”
我点点头,不说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就是距今差不多五千年以前,也有太多古迹和历史的谜团,就像埃及的金字塔一样,成为千古之迷。
“我看这一路进来得死这么多人就够不文明的,古人心思大大地坏了。”
“胖子你别插嘴,我的意思是说,这种蛊术摆在现代社会虽然存在很多壁垒,也过于邪恶和残忍,但从医学的角度来说,并不是不可能的。就像是改变人类的某些基因,影响基因的表达,未来的人类也有可能一步一步延长寿命,走向长生一样。”
吴悠接着叹息道:“我们只报道世界上有多少物种正在濒临灭绝,却从来不关心世界上有哪些新的物种正在产生。如果利用古老的秘术将自己进行了改造,我们可以从另一个角度说,这是变异的人类,也可以说这是新的物种,他们有着远远超出人类的寿命,有着其他动物的一些体征,就好比,人类基因中的某一些发生了突变,使人类有了与众不同的能力或者性状,就像这十二手尸一样。”
吴悠的话就像电流一样触动了我的全身,脑海里形成一股强烈的想法,思路清晰了起来,一个巨大的谜团在悄然解开,经历的种种剪切成片断飞速地在我脑海中拼接起来,一幅悠长的历史画面在我脑海中展开:
销烟尘上,阵列之中,周穆王威仪地站在前车车头,身后是华盖和番旗飞扬。
黄沙之中是一片黑色盔甲的战士,手持长戈,阵列之中岿然不动。
数百米外,西王母不怒自威,身后是身着虎皮豹尾的骁勇之师。
双方箭拔努张,战事一触即发。
周穆王看着眼前的敌人,不禁冷笑。如此蛮荒之地,参差的装备,悬殊的兵力,怎敌我大周神兵。不屑间,他觉得胜利已牢牢掌握在手中。
信旗一挥,众将士喊杀声震得地动山摇,在滚滚黄沙中两方将士搏命交战,厢杀起来,大周的将士不等西王母的士兵近身,就着力使着长戈将对方捅倒,再锤杀下去,沙场刹时间变成人间地狱,血流成河。
果然西王母不敌,节节败退,退回蛇殿之中阵守。
周穆王乘胜追击,长驱直入。
然而将士们根本就不习惯在丛林里杀敌,渐渐被冲得七零八落。
正在这时,西王母命巫士们放出蛇蛊,顿时红色的蛇流犹如波涛汹涌的血色河流,从大大小小的排道中冲了出来,在草地上飞速蹿行,整个绿洲之中像是起了一阵狂风,树枝摇曳,毒蛇直逼周朝的将士。
“啊…”顿时惨叫连连,这些外来的入侵者掩面痛苦地在地上挣扎,只一会儿便断了气息,尸横遍野。
态势急剧逆转,堂堂大周第五代国君,就这样被“请”进了西王母的囚室。
那时西王母正值花信年华,周穆王高高在上的王者之风和不凡的谈吐气度只怕让所有边境小国的君主都黯然失色。
西王母芳心暗许。周穆王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被这里神秘的传统和各种巫、术所吸引,他与西王母对歌,并向西王母敬献定情信物,与西王母结下连理。
就这样,周穆王不仅被放回了大周,还得到了西王母的一个秘密。
西王母说,她,还有蚩尤等这些伏羲的后人,都从三皇之首伏羲那里得到了长生的秘宝。而她自己又在所有首领中最通晓长生之术。
她以人脑入尸蟞王,炼就蛇蛊,供养蛇母,与蛇共生,可得到蛇灵的千年寿命。
待她自觉不久于人世之时,就发动蛊术,服下丹药,以得长生,可在陨玉里与周穆王长相厮守。
女人痴情起来,即使是首领也例外。
然而西王母总归是一国之母,为了考验周穆王的真心,她没有告诉周穆王,如果他不回来找她,不是在这陨玉之中,他带走的玉佣,只会让周穆王变成活死人。
周穆王肯定万万没有想到,本来以为得到手的复活玉佣,最后竟让他落得个血尸的下场。
而痴情的西王母,还在玉陨中苦苦等待,她的玉佣兵队和无数的毒蛇仍然在守卫着她的宫殿。
我不寒而栗。
“人有的时候,不是求生,而是求死”。
小哥的这句话在我耳边回响,不知道西王母在得到了长生之后,现在求的是什么。她活了千年之久,现在得到的又是什么。
“天真,天真?”胖子摇了摇我,生怕我昏迷了一样。
我定了定神,对胖子和吴悠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胖子听得惊骇,一激动,居然挤了个响屁出来,在空旷的祭坛里显得格外突兀。
我最怕胖子放屁,准没好事。
果然,我眼睛的余光突然觉得祭坛下的茧膜鼓动了一下,又像是错觉一样,转瞬即逝。
我心里一惊,马上噤口不言,吴悠看见我的表情,也立即闭口。
胖子显然也注意到了,轻声对我说:“不会吧小天真,胖爷我一下憋不住,露了凡尘之气,这万奴老儿不会吃屁复活吧。”
我心想以胖子平时胡吃海喝的习性,什么山珍海味的代谢物都有,要是他的凡尘之气,还真没准儿。
此地不宜久留,既然已经解开一个困绕我多时的谜团,还是找到小哥要紧。
我们快速走下了祭坛,向后面巨大的阴影中走去。
☆、青铜树与薛定谔的猫
我们快速走下祭祀台,面前依然是延伸的神道,只不过过了祭祀台,道路两边就不是青铜的灯奴而是石制的火架,每四只火架间隔都有一座珍兽石雕,形态各异,有的形态凶猛异常,有的看似温顺祥和。
“赑屃,螭吻,蒲牢,狴犴,饕餮,蚣蝮,睚眦,狻猊,椒图。”
我一路走来,石架间的石像雕刻的是龙生的九子,每一座石像都面朝不同的方向,我暗自记下了这个方向的顺序。
“难不成这些儿子在给他老爹看墓哪。”胖子道,“要真是龙祖宗,我们也得小心伺候着,好歹我们也是龙的传人。”
就这样走到了神道的尽头,看到的却不是一座殿堂。
吴悠举着手电,对我们说,“没路了,前面好像是一堵墙。”
我看过去,头皮就炸开了。
这哪里是什么墙,那是一根直径十米左右的青铜柱,直直插入坑底的石头,只是树干过于粗大,看上去就像一面青铜墙一样。
这种感觉我实在太熟悉了,仿佛那些不可思议的事情就发生在昨天。
“你们往上看。”我用手电当作教棒指向树枝。
只见眼前的这根青铜柱,犹如一棵从石头中长出的参天大树,枝桠繁盛。
胖子和吴悠被眼前这棵巨大的青铜树吓了一跳,相当诧异,而我诧异的是这里怎么会有一株青铜树。
黑水、青水之间,有木,名曰建木。
看来这青铜树就是神帝往来天界的通道。
这就有两种可能,要么古文是描写的这里的景象,要么这里模仿古文里的场景造了这样一处所在。
而我们用手电去观察它的这种做法,就如管中窥豹,得把照出来的景象一点一点拼接成最终的画面,才能完整地知道面对的是什么。虽然我心中已有一幅大致完整的画面。
“啪”的一声,一颗照明弹夺目而出,划出一道弧线,嘣地打在青铜树干上。
青铜树的真容在炽白的光亮中清晰可见。
这棵青铜树跟我在秦岭看到的,除了相似的枝节外,又有一点不同。
10米左右的地方,多出三簇树枝,每簇又分三枝,共九枝,上有27果鸠,树侧有一百足龙雕塑缘树逶迤而下。
“这是铸的扶桑神树?”我不敢肯定,但眼前这棵青铜树确实跟资料里描述的非常相似。
难道扶桑树就是神帝往来于天界与人界之间的建木?
“乖乖,这不是当时的人能造出来的吧。”胖子啧啧称奇。
“你觉得青铜门是那个时候能造出来的么?”吴悠歪着脑袋问胖子。
“我明白,我明白,史前文明嘛,一切皆有可能,不过这阵势要搁着现在也是够吓人的了。”
“其实我以前,在秦岭也见过这样的青铜树。”我觉得有必要把当时的情况跟胖子他们说一说,毕竟不能打无准备的仗。
到现在我还觉得在秦岭发生的事像幻觉一样,老痒的照片还印在脑子里,但我一定也没有受到物质化能力的影响。
可是如果这棵也有物质化的能力,我们很有可能成为自己潜意识的敌人。
“小天真,我看你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别不是开始幻想了吧。”胖子听完后的反应完全在我的预想之内。
吴悠的反应却出乎意料的冷静,让我很不适应。
“你知道薛定谔的猫么?”吴悠自问自答,“把一只猫放进一个封闭的盒子里,然后把这个盒子连接到一个包含一个放射性原子核和一个装有有毒气体的容器的实验装置。
设想这个放射性原子核在一个小时内有50%的可能性发生衰变。如果发生衰变,它将会发射出一个粒子,而发射出的这个粒子将会触发这个实验装置,打开装有毒气的容器,从而杀死这只猫。如果不衰变,那猫就活着。
由于粒子的不确定性,观察者未打开盒子之前,猫处于一种‘又死又活’的状态,这种状态可以用一个波函数来描述,而波函数可由薛定谔方程解出。
一旦观察者打开盒子观察,波函数会坍塌,猫呈现在观察者面前的只会是‘生’或‘死’的状态之一。”
“神仙姐姐,你整这些,想说什么?”
吴悠意味深长地望了胖子一眼,说道:“我不能确定你们听不听得懂,也许你们觉得我是一派胡言。
20世纪最杰出的数学家冯。诺伊曼曾指出,不论怎样精密的仪器,由于仪器本身也有波函数,如果我们不“观测”这台仪器本身,它的波函数也陷入叠加态中。
可是我们能肯定的是,当我们看到了仪器报告后,结果是惟一的,这个测量的过程结束了,我们自己不会处于叠加态中。”
“你的意思是,是因为‘我们’参与了测量,才会使波函数坍塌。”我思索着问道。
“没错。”
难道说,人类意识的参与才是波函数坍缩的原因?
“根据牛顿第三定律,如果外界可以作用于我们的意识,为什么我们的意识不能改变外界?
诺贝尔奖得主维格纳认为‘意识’在触动波函数中担当了相当重要的角色,为此他还写了一本书,叫《对于灵肉问题的评论》。”
“神仙姐姐,看不出来你还这么会扯,你是不是还要传授我们念力远距离弯勺子的独门秘技?这跟我们现在的情况有什么联系?”
“这不是一个概念的东西。”吴悠已经不知道瞪了胖子多少回了,“意识是组成脑的原子群的一种‘组合模式’,我们脑的物质基础和一个鸡蛋没什么不同,是由同样的碳原子、氢原子、氧原子这些东西组成的。
但是从量子力学的角度看,即使把我们脑子的电子和一个鸡蛋的电子互换,也绝不会让我们的脑袋变成一个鸡蛋,因为我们的意识,完全建立在我们脑袋的结构模式之上。
只要一堆原子按照特定的方式排列起来,它就可以形成我们的意识。比如胖子,”
吴悠把胖子一指,对我说道,“只要你给胖子足够久的时间,不停的随机打字,他就有可能‘碰巧’敲出一本莎翁全集,当然,这个时间可能长得远超过地球的年龄。”
“你的意思是说,意识如果是组合形式,那么就有可能有完全一样的意识。”
“这只是一个推论,也有可能载体本身是不重要的,载体所蕴含的组合信息才是关键。
但是,只要是组合形式,它就是可以被复制的。
就好像,如果我们的科技发达到一定程度,就可以扫描你身体里的每一个原子的位置和状态,然后在另一个载体上把它们重新组合起来。
“□□人?”
“这和‘□□人’是两个概念,□□人只不过继承了你的基因,但是‘复制人’却拥有你的意识,你的记忆,你的感情,你的一切!”
我听得毛骨悚然,这真的是最客观的科学可以推倒出来的么。在这世界上,真的会有一个与我有着相同的回忆相同的感情的吴邪?
“胖子呢?”吴悠环顾四周,问道。
“不跟你们这些理论派瞎掰,胖爷我先上去看看有什么宝贝,你们见了可别眼红。”
还没得我们回话,胖子已经蹭蹭蹿了上去,我看着胖子的身手,这小子上辈子一定是只大马猴儿。
看来,不管会遇到什么事还是得往上爬。
我活动了一下手脚,感觉没那么难受了,这尸毒难道是周期性发作么。
我带上战术头灯,背上绳子,和吴悠爬在后面,慢慢跟着胖子。
我努力保持脑袋一片空白,克制自己不去联想当时的情景。
不知是心理作祟还是紧张,我总觉得有一双眼睛盯着我。这种监视的感觉让我不安,如果我们在明,敌在暗,总归是非常不妙的事情。
我们就这样爬了个把小时,胖子在上面对我说,到顶了,上面是石头,树插到石头里去了,什么也没有。
不能啊,难道这棵树,是装饰性的?
☆、又见小哥
“那几个树杈和那几只鸟肯定有问题。”胖子爬下来,靠在树枝上,点了根烟。
我同意,看来古人把机关用在这上面了。
我们只好又原路返回。
我仔细地看了看,这九枝树杈与青铜的整体树杆间,有细小的缝隙,并非整体浇铸而成,我使劲掰了掰,树枝可以轻微地转动。
“树枝好像可以转方向。”我看着胖子。
胖子也仔细研究了一番,对我说,看来,只有全部的树枝都指对了方向才行,而每一枝树枝又有四个答案。
“天真,你刚才记的石雕的方向,还在么?”
“想到一块儿去了,不过,万一要是错了,会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大石头掉下来把我们砸成肉饼?如果古人心肠好一点,也许什么也不会发生。”
我可不喜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但是挣扎了一下之后,我决定拿出视死如归的精神,让胖子和吴悠都离得远远的,自己一个人试着开机关。
我使出混身解数地扭着树枝,可是年代太久,树枝简直已经跟树干融为一体了。
我拿出多功能镐又是顶又是锤,在树上那动作一定也很像猴子,天知道挪完那些树枝花了我多少气力,在我精疲力竭的时候,头顶响起巨大的轰轰声。
看来真是古老的机关,并不能做得像我们之前在张家古楼里见到的那样神不知鬼不觉。
顶上的机关打开后,岩石开裂,一些碎石掉了下来,我抱着头,栖身在一根稍微粗大点的树枝下,头顶咚咚直响。
半晌后,我打了个招呼,胖子和吴悠又重新爬上来。
头顶的石板打开后,豁然开朗,天然形成的更宽的裂隙,两边石壁上被凿出许多方形的小孔,不知道是什么用途。
一路往上的这个过程相当枯躁,树干的粗细没有明显的变化,也没遇到什么奇稀古怪的事情,我的神经渐渐放松了下来。
我们爬累了,就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再继续往上,成了纯粹的体力劳动。
“吴邪,你说,神帝通过这根建木往来于天界地界,那这铜树顶上会是什么?”
“很有可能是一个圆形的祭祀台。我在秦岭看到的那棵,就是这样的结构。”
说到这里,我不禁苦笑,什么祭祀台,秦岭那个,完全是个许愿池。
“然后呢?”吴悠边爬边气喘嘘嘘地问,好像解闷儿似的。
“然后?然后有一棵航母级的榕树根,许多诡异的榕树根洞,根洞里,有‘的…的…的’的怪响,我当时还以为,是榕树成精了,在磨牙呢。”
“哈哈,真会想,吴邪,你可以去写儿啦。”
没想到,吴悠还真说中了,当然,这是后话。
只不过,我们目所能及的地方,不可能有什么植物,更谈不上榕树精了。
这样只会让你产生一种幻觉,你仿佛是走从地心向地表走,而不是在海拔这么高的山体里面。
不知爬了多久,青铜树枝变得有规律起来,树枝渐渐都朝一个方向倒伏。
到最后,居然形成了一个收窄的梯形阶梯,宽度也刚好足够一个人跨上一级,我意识到,我们就要接近青铜树顶了。
胖子在最前面,当他跨上最后一层青铜梯,头上的探灯已经可以照到树顶,不知他看见了什么,又猛的把头一缩。
还没等我问,胖子像虚惊一场一样,伸手掠过一个灰蒙蒙的东西。
小哥的包!
我心里一紧,小哥来的时候,没有带什么食物,我们一路过来,在这巨大的山体腹地,也没有发现这里有什么可以充饥的东西,这包上蒙了很多灰尘,已经很久没有使用过。
小哥的包在这里,很有可能,小哥就在这树顶上,这样不吃不喝,难道,小哥真的只是寻死?
不对,这包明显比小哥来的时候还要鼓。
我急切地翻开背包,里面居然塞下了小哥来时的衣服。
心提到嗓子眼,小哥应该就在这里,他倒底遇到了什么变故?
既然小哥可以从容地把衣服塞进包里,证明他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很有可能,是自愿的。
我一头雾水。
对于树顶的情景,我开始害怕,害怕看到小哥的形骇,我不想再体味张家古楼里看到小哥倒在血里的心境――
那种绝望的感觉。
胖子回头看着我,想必是觉得短短几秒钟之内我的脸上阴晴不定,觉得闹心。
“天真,别在那忆起当年苦了,要向前看,广阔天地炼红心。”说着就要跨上去,没等露头,又缩了回来。
“胖子你在那抽风哪?”
“不是,我刚才看上面,明明是漆黑一片,只有我头上的探灯照到的一小块儿地方,刚才上去,居然他妈的有两团白光,幽幽的,像两只眼睛正盯着胖爷我一样,怪慎得慌。”
我也蹬上去,果然,趴在最后一层青铜树枝上,看见不远处有两团白光,光线并不十分强烈,像两团鬼影一样,静立不动。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我们措手不及,什么东西就在那里,与我们面对面地僵持着。
我们看了一会儿,那东西并未朝我们靠近,光亮反而逐渐强了起来,两团光晕互相融合,渐渐连成了曲面,最后居然成了一个钟罩样的半球体。
让人惊讶的是,在逐渐明亮的淡白色光线中,球体里好像有水在流动一样,划出道道波纹的轨迹。中间的地面上显出一个黑色的影子,贴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摆了摆头,眼前确实是个祭祀台,十分空旷,四面八方依稀有几个火架。
“夜明珠!”我一下子领悟过来,抽身向前。
胖子一听更是兴奋异常,跑得比猴儿还快,“货真价实的夜明珠?好家伙,两个这么大的夜明珠,闻所未闻,肯定价值连城。这次胖爷我是不是发了大财了,哎这要怎么带出去。”
但是这种喜悦瞬间就被眼前看到的景象踩得粉碎。
我立在那里,心脏像停止了跳动一样,几乎休克过去。
因为,从现在的视角,我总算看清,那黑影,就是小哥。
我大踏步走上前去,也顾不得周围是不是还有什么异样,我感到精神恍惚,耳里阵阵嗡鸣,胖子和吴悠的话都像老磁带打了滑一样,变调得离谱。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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