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快穿之正攻 完结+番外 作者:墨笑文
正文 第4节
快穿之正攻 完结+番外 作者:墨笑文
第4节
啥?正室?
易冷呆了一下,想到那张风轻云淡的脸,连忙道:“娘,你说什么呢?无烟才是正室啊!”
“呸!那丧门星,没资格当我们顾家媳妇!”顾氏一言不合直接开喷。
易冷吃了一惊,忙看向顾修珏,见他也是不高兴的模样。见到大哥疑问的样子,他神色缓和了一些,解释道:“大哥,这大嫂,不,这陆无烟,那晚竟让你趴桌子睡,这就算了,你昏迷的时候,他居然在院里烧纸钱,说是刚好他娘亲忌日,这更是罢了,他见你那般模样,也不来照顾,娘一气之下,给大哥你做主,写了休书,把他遣回家了。”
……
易冷头顶上只剩下六个点,半晌又想起剧情那句话:公子美如画,举国世无双。财富可敌国,桃花满天下。娶得一贤妻,携手十八妾。万人皆羡慕,一世安如仙。
既然是一贤妻,这陆无烟不该被休吧?易冷抱着怀疑,皱着眉,而顾老爷跟顾氏却是欢天喜地得说要去寺庙还愿,还说要赶紧办喜事冲晦气,比如让顾修珏把因为办丧事而落下的亲事结了,比如把红绫抬进正房……
目送讨论得热火朝天的三人离去,又换了小蛔虫阿白哭诉了一番后,易冷终于有机会提出了沐浴的要求。只要想到自己浑身被那个红绫摸遍了,他就想洗一百遍澡!
☆、第二十章 公子美如画(四)
顾家大少爷诈尸……呃不是,大难不死的消息这几天传遍了城里每家每户,让阳子们是大呼可惜,让阴子们是大感庆幸。这个消息太过劲爆,以至于某个考上进士衣锦还乡的书生恰巧回来当新任城官,也没受到百姓夹道。这进士坐着轿子,由八个侍卫护送,虽然得到了老城官的接风洗尘,但他还是十分得郁闷,街上太冷清了,让他差点以为自己一去经年,这城已经荒废了。他十五岁时离家,去京都的亲戚家借住,为了科举,花了好些年才考取了进士。这么多年没回来,他还真怕回来没官做,不能光宗耀祖了。
新任城官年方二十五,姓杨名承鉴,跟一般死读书的书生一样身材瘦弱,一看就是手无缚鸡之力,但他又长得高,所以看着就像一竹子似的,风一起都怕被风一刮就倒了。
杨承鉴长着一张娃娃脸,眼睛又圆又大,稍微瞪大一些,就有点凶相。他因此一般不敢瞪眼睛,可偏偏苦读书多年,用坏了眼睛,不睁大点眼睛还看不清远处的事物。这不,他跟老城官喝过茶,谈了接任事宜,便匆匆得赶往那熟悉的竹林小宅,在屋子前看到一个颀长的身影,没看清人,就跑过去伸手捂住对方的双眼,笑道:“猜我是谁?”
易冷今日一来闲着无事,二来好久没出门,三来为了躲避红绫,四来想去看看陆无烟,这才来到陆无烟家门外。来到了发现没带什么拜访的礼物,便打发阿白去买。在外面站了一会,看大门紧闭,他正寻思要不要上去敲个门,冷不防被人捂住眼睛,耳边响起带着笑意的声音。
这一吃惊,易冷抓住那人的左手腕一拧,便听到咔哒一声,脱臼的声音。
“哎呦喂!”
那人惨叫一声,捏着自己左手腕,几乎要跳起来。此时易冷转过身看,见是一个穿白衣服、束发戴冠的阳子,脸疼得都扭曲了。这弱鸡居然随便扭一下手就脱臼了!易冷确定自己不认识,便冷淡得问:“你是谁?”
今日顾修璟壳子的易冷也束发戴冠,一身玄色金纹的衣裳,腰上只有一白玉点缀,但依旧帅得天怒人怨。杨承鉴疼得眼里包着泪,在泪眼模糊中看到丰神俊朗的人,顿时满眼都是惊艳,也忘了疼痛,不经大脑得问:“小烟,你什么时候长得那么好看了?”
杨承鉴与陆无烟算是青梅竹马,两人的爹都是不得志的秀才,常常在一起喝酒,还曾戏言让小辈结为连理。然而杨承鉴十年前离家,多年不回,他爹也不好耽误陆无烟,只好当没说过那婚事,于是陆无烟便嫁了顾修璟,这会儿还被休了回来。这些杨承鉴自然不知道,他从小就认为陆无烟虽然容貌下乘,但知书达理,一定能当个贤妻。娶妻要娶贤嘛,他这会衣锦还乡,也没先回家问问,就直接跑陆无烟家来了,看到这个那么好看的人,他脑子没转过来,居然以为是陆无烟。
易冷闻言嘴角抽了抽,嘟囔道:“哪来的神经病。”
正当两人一个被惊艳傻眼,一个认为对方是个神经病还是别跟他说话的时候,陆家的门开了,两人齐齐望过去。
陆无烟被休回家,一出门就被左邻右舍闲言碎语的,便干脆闭门不出。今日听到门外有人吵闹,便出来看看,他是知道顾修璟死而复生了,但没想到他会在外面。因他而受的苦顿时悉数袭上心头,眉头一皱,陆无烟就要关上门。
杨承鉴这会又是傻眼了,喊了声:“小烟?”
听到这熟悉的称呼,陆无烟这才仔细看了眼顾修璟身旁痛的龇牙咧嘴的阳子,半晌,才疑惑道:“杨承鉴?”
杨承鉴这会知道自己闹了个误会,十分不好意思对顾修璟道:“这位姑娘,小生刚才是认错人了,实在是对不住!”
“姑娘?”
易冷一口气憋在胸口,一抬脚踩在那个叫杨承鉴的脚背上,还碾了几下,惹得他疼得眼泪都下来了,才高贵冷艳得扬长而去,半路顺带带上买东西回来的阿白走人了。
杨承鉴手脚受伤,终于毫无形象得坐在地上,一边哎呦哎呦得喊疼,一边寻思现在好看的姑娘都那么凶了,果然娶妻要娶贤啊!
好歹是故人,陆无烟总算过来,将人扶进了屋里,虽然不太合礼数,但家里还有老爹在,倒不会落人话柄。
杨承鉴脱臼的手腕被陆老爹接好后,他才有力气跟陆家父子寒暄起来,这说着说着,便提到了跟陆无烟的婚事。只见他站起身朝陆老爹拜了个大礼,说:“陆伯伯,当年您跟我父亲说好,等我考取功名,便将小烟许配给我。如今我已是进士,不日即将接任城官一职,您看这婚事是不是可以办了?”
他说这话时,陆无烟沉默不语,而陆老爹喝着茶便被呛了一口,十分尴尬得看了看儿子一眼,才道:“这……实不相瞒,贤侄多年未归,而无烟年纪也大了,我也是无法,已将无烟另许他人了。”
这下轮到杨承鉴被茶水呛了一口,他连忙放下茶杯,吃惊道:“您说真的?可,小烟怎么还在家?”
虽然家丑不可外扬,但陆老爹也知道得把事情说清楚,便道:“五年前,无烟已经嫁给了顾家大少爷顾修璟,只是前阵子发生了一些事,无烟被休了。”
“什么?!”杨承鉴站起身,又惊又怒。他想着好好得把小烟娶回家,没想到人家嫁人了就算了,居然还被休了,哪个负心汉这么无耻!对了,是那个叫顾修璟的!
见他激动,陆老爹连忙劝了下来,顺带把顾修璟如何纳了十八妾,顾家如何亏待身为正室的陆无烟添油加醋得说了一番,把过错几乎都推到顾修璟身上了,反而将陆无烟对自己病重丈夫不闻不问的事情绝口不提。这老秀才,大概是见杨承鉴那么在意无烟,便存着将无烟再嫁给他的心思吧,毕竟这贤侄已经是城官了耶!
杨承鉴听完已经是义愤填膺,但他读书人,也想不到更犀利的词语来骂,只好重复道:“这人当真无耻,太无耻了!”
这两人说话的时候,陆无烟一句话也不说了。对他来说,已经不指望再嫁了,常伴青灯古佛是他唯一出路了。
杨承鉴骂了一会,忽然想起今天门口那个“阴子”,便好奇道:“刚门口那个姑娘是谁?”
这下陆无烟不由得瞟了他一眼,淡淡道:“那个就是你口中,无耻的顾修璟……他束发戴冠,你怎么看成姑娘的?”
杨承鉴嘴巴张大,足以塞进两个鸡蛋了。他呐呐得闭了嘴,半晌又开口道:“那个,我眼睛不太好使。”都怪他长得太好看了,令自己都出丑了好几次。这么一想,杨承鉴又愤愤然的,开始思考怎么为小烟和自己出口气。
杨承鉴要怎么报复顾修璟,易冷是不知道,也懒得知道,他这会儿正苦大仇深得看着面前十八美妾。这十八美妾消化了顾修璟死而复生的劲爆消息后,又纷纷梳妆打扮来邀宠了。这会,十八个或清纯,或妖艳,或端庄的阴子齐聚花园,朝顾修璟使劲抛媚眼。其中听说要被抬为正室的红绫倒是仅仅着一点淡妆,换下了红衣,像陆无烟那般穿着月白色的衣裳,看着还真有点正室的风范。
顾氏也是突发奇想,叫十八妾来花园,又把刚回家的大儿子叫过来,说是“训话”,其实就是话里话外让顾修璟和十八妾努力造人。这次大儿子鬼门关走一遭,他是怕了,想着赶紧让大儿子生几个孩子。说到后面,他又暗示红绫的命格也够硬,能当顾修璟的正妻。最后,他老人家挥挥手走了,留下顾修璟一人面对十八个如狼似虎的妾。
红绫因为顾氏的话,有了底气,俨然成了十八妾的代言人。他朝顾修璟走近,温和道:“少爷,您看,今晚让谁伺候呢?”
一个都不用!
易冷想这么大喊,只是刚被顾氏训了一顿,据说不自觉去他们房里,顾氏就要找人押着他去了。一一扫过根本不认识的其他妾,最后易冷指了指最近不怎么抹浓妆比较顺眼了的的红绫。等晚上,再考虑怎么混过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杨承鉴的外貌,咳咳,我是参考某电视剧一个配角的,觉得那演员的眼睛瞪起来真的很凶呢~然而他演的是好人……
☆、第二十一章 公子美如画(五)
上次跟陆无烟同一屋,易冷是百分百放心,只是这次要跟红绫一屋,这让他很是捉急。眼看红绫的院子还有几步路,易冷停了下来,想了想,忽然脑袋上仿佛亮了一盏灯泡,顿时脚步一拐,往外走了。阿白跟着,疑惑道:“少爷,您这是去哪啊?”
易冷勾起唇角一笑,在灯笼的光芒里,显得有些狡黠。阿白看得一呆,便听少爷道:“我们今夜去香柔院。”
把自己洗得香喷喷的红绫大概是没想到少爷竟然那么狠直接去青楼找小十九了,依然高高兴兴得坐在自己床上,脸颊绯红得等着临幸……
易冷来香柔院就被扑鼻的香味惹得连连打喷嚏。原身并不会这样,大概是因为死了一次就对香味过敏了?反正他也不管,因为过敏,香柔院的什么花魁头牌都近不得身,他乐得点了一桌子好酒好菜,打算在这里呆一晚上了。明天顾氏要是问起,就说自己打算找第十九个小妾,要好生养的!
说来也郁闷,这顾修璟活了二十几年,居然都没有个同性朋友,每天在脂粉堆里混,身边就一个小厮是阳子,导致易冷现在想借口跟友人喝花酒都找不到所谓的友人。
喝了十几杯浓度很低的酒下肚,易冷不得不去找茅房。他也没让阿白跟着,自己去了茅房,结果完事出来,一个白影在眼前一晃,就撞进他怀里。
一股酒气扑鼻而来,易冷十分嫌弃得把那人推开,顺便庆幸自己离开茅房有一段距离了,不然被撞进坑了,那真是坑了!那人倒不是完全醉了,还知道道歉:“抱……抱歉,我……是你!”
易冷瞧了眼,居然是今天下午在陆无烟家门外遇到的神经病。只见他双颊酡红,眼神都聚焦不起来了,居然还认出他来了。他晃了晃,然后又倒了过来。易冷无语得上手搀扶了一下,这本来就脑子有病了,要是在他面前摔出好歹来,赖到他头上怎么办?
神经病抓着易冷的手臂,好不容易站稳了一些,却打了个酒嗝,喷了易冷一脸酒气,然后又连忙道歉:“啊,我,我不是故意,呃!”说着,又打了一个酒嗝。
易冷觉得自己青筋都要爆出来了,另一只手捏了捏拳头,总算忍下揍人的冲动,问:“你在哪间包厢?我送你回去。”
“呃,别……那个,他们喝得,呃,太厉害了,呃,回去一定会被灌醉的,呃,顾公子,能去你包厢,呃,坐一会么,呃?”
易冷拧了拧眉头,把打嗝打得停不下来的人的头推开一些,问:“你认得我?”
“呃,小烟告诉我的……对了,你为什么要休小烟,小烟那么好的姑娘!”
神经病提起小烟,顿时说话都连贯了。易冷听了,心想小烟大概是陆无烟吧,这个人跟陆无烟什么关系啊?旧情人?
易冷暗搓搓得想着,那神经病继续讨伐他:“小烟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知书达理,虽然容貌一般,但娶妻要娶贤,你怎么能以貌取人?若是我,定然会为娶了贤妻而欣喜!”
“你行你上啊!”易冷干巴巴得反驳。
神经病被这话噎了一下,本来就红的脸涨得更红了,说:“要不是我离家多年,小烟怎会遇人不淑!”
易冷终于失了耐心,抽回手,回了句“多管闲事”就想扬长而去,哪知这神经病看着弱鸡,喝醉了力气竟大得很,直接从后面抱住易冷的腰,不让他走,嘴里还碎碎念着说要为小烟讨回公道。
易冷抬起肘子就想揍到他脸上去,结果神经病发疯了,手上用力一扯,裤腰带被他扯了下来,裤子顿时掉了下去,一双白皙光滑的大腿就露了出来。神经病还不小心摸了把,滑腻的触感让他心头跳了跳。
“哎呦喂,杨大人,顾少爷你们这是……”
易冷脸色已经黑如锅底,那一肘子终于用力往后一顶,顿时把神经病鼻血都揍出来了。神经病被疼痛激得清醒了一些,这下才发现自己手贱干了什么好事!他坐在地上,手里还拿着易冷的裤腰带,眼前是白花花的大腿。
刚才那喊声可谓音量不小,附近包厢里的人纷纷探出头来,即使易冷速度够快得提起了裤子,还是被不少人看到了他被神经病扯掉腰带露大腿的一幕。喊出声的是香柔院的二管事,即便嘴捂得够快,可话已经出口,实在收不回来。他只好连忙赔笑道:“杨大人,那个,另外要开个厢房吗?”说完,他又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子,明明是想说让明显醉的站不稳的杨大人开个房去休息,却忘了顾大少还在一边提着裤子,他这样问,不是暗示两个人去开房吗?两个阳子去开房?天啊!
这时阿白也闻声过来,见到少爷已经濒临爆发状态了,连忙从地上那个不认识的人手上抢回裤腰带,帮少爷系上。二管事的也连忙救场道:“顾少爷,杨大人真不是故意的,您别气啊!”
就要暴走的易冷听到“杨大人”三字,稍稍冷静了一下,重复道:“杨大人?”
“是啊是啊,这位是即将上任的城官大人杨承鉴杨大人。”管事把脸笑成了一朵花,希望顾大少顾忌杨大人的身份,不要生气了。
这年头,神经病也能当官了!
“大哥?”
顾修珏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他看到杨承鉴坐在地上,大哥一脸快要被气死的模样,觉得是莫名其妙。今晚他会在香柔院,是因为城官新上任,一众商家请老城官和新城官喝花酒,谁知道新来的城官喝了一点酒就要去茅房,半天没回来,他这才找过来,没想到大哥也在。
易冷深吸了一口气,重重哼了声,转头就走,也没理顾修珏的连声呼唤。杨承鉴被二管事扶起来,人还是懵的,糊里糊涂得就把人家腰带给扯了,简直丢死人了!
这事还没完!第二天,关于新上任的城官大人在青楼意图强上顾少爷未遂的事情在城里传得沸沸扬扬。顾修珏昨晚问了二管事,可二管事也只看到扯裤腰带的一幕,所以他信以为真,又觉得大哥肯定在气头上,便也没去问事情发生的前因后果,只是暗搓搓得打算给新城官一个教训了。他顾修珏的大哥也敢欺负,真是活腻了!
隐形兄控的顾修珏要做什么,易冷一点也不知道,他只是觉得谣言可谓,今日听阿白打听回来的谣言,气得鼻子都要歪了。门也不出了,躺在床上装死。
这装死装了一个上午,便听阿白说那杨承鉴登门道歉来了,顾修珏正在前厅接待呢!
杨承鉴有些局促得坐在椅子上,瞧顾掌柜的笑容,总觉得不怀好意,昨晚明明还挺亲切来着。他组织好了语言,饱含歉意道:“顾掌柜,昨晚鄙人酒醉糊涂,对顾大公子多有得罪,今日特地登门致歉,望顾掌柜行个方便,请顾大公子出来,鄙人当面道歉。”
顾修珏喝了口茶,明知故问得说:“杨大人,您这真是折煞我们顾家了,顾家虽然有钱,但也不是不知礼数的,草民还不知道,您昨晚对草民的大哥到底做了什么,需要您亲自上门致歉呢?”
杨承鉴脸一红,昨晚之事虽然自己不是有意为之,但实在是难以启齿,若不是听到流言,他也希望大家把这事烂在肚子里就好,可这顾掌柜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这让他怎么回答的好。
思来想去,杨承鉴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的措辞,只好眼神闪烁得说:“鄙人昨晚不小心……”
“慢着!”
大厅外门传来一声,制止了杨承鉴要说的话。他循声望去,见顾修璟依旧穿着玄色金纹衣,走进了大厅。这没见到人还好,见到了,杨承鉴脑子里就闪过一双白皙修长的腿,让他忽然气血上涌。
易冷本想过来看看这神经病要怎么道歉,一转头却见神经病两管鼻血流了下来,滴在白衣服上,开出一小朵红花来。神经病顿时跳了起来,手忙脚乱得从怀里掏出手帕捂住鼻子,双眼瞪得老大,跟铜锣似的。
顾修珏想起杨承鉴昨晚强上自己大哥未遂,又见到他此刻居然看着大哥喷了鼻血,这简直太不把他们顾家放在眼里了,居然当着他的面调戏大哥!是可忍孰不可忍!
顾修珏猛地站起身,冷淡道:“杨大人也不用说什么了,我们家都是商人,道歉什么的就不必了,您赔偿个把银两就算了事了。”
杨承鉴强忍住要飘向顾修璟的视线,朝顾掌柜猛点头,说:“好,我赔偿!”这人着急的,连迂腐的自称都改了。
易冷倒是好奇这二弟打算让神经病怎么赔偿,便挑了神经病对面的椅子坐下来,好整以暇得看戏。
顾修珏让人拿了纸笔,刷刷刷写完,然后就递给杨承鉴,说:“不用赔偿多少,您赔个一万两银子就可以了。”
“一、一、一万!”杨承鉴瞪圆了眼睛,捏着那张字据,不可置信得喊。
“您也知道,这流言传得满城都是,您是城官大人,自然没人敢议论,可我大哥是一介平民,您毁了他的名声,到时候人们都会说闲话的。为了压下这些言论,我们顾家只好花钱消灾了,拿银两堵住人们的嘴。这一个人十两银子,我们城里常住的人少说也有千把个,这不刚好一万两么?可这是无妄之灾啊,我们做生意拿钱也不容易啊,顾府人口多,上上下下哪都要花钱,您是百姓的父母官,总不能坐视不管是吧,总不能让我大哥出门就被嘲笑吧?所以这封口费,就请杨大人出了。”顾修珏讲的是有条有理,明明财大气粗随手甩几十万也没事,却说得他们顾家出了一万两跟割肉了一样。
易冷这下算是见识到开启商人模式的顾修珏是什么样的,这话说得真溜啊,难怪这做弟弟的比他做大哥还要像大哥,嘴炮太厉害了!
杨承鉴支支吾吾,内心仿佛受到了一万点伤害。他家没钱,他一个城官的俸禄也不多,一个月才十两银子,上哪凑一万两去啊?然而,他偷偷看了顾大少一眼,觉得自己坏了这个谪仙般人物的名声,实在是罪大恶极。
杨承鉴没发现自己表情多么懊悔,易冷却是看在眼里,心想这神经病不会是后悔来他们家道歉了吧。谁知这人居然咬咬牙,对顾修珏道:“好,我出封口费……只是,我没那么多银两,不知道顾掌柜能否让我先欠着,我每月俸禄到了,便还你银两。”
“好!”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易冷看着杨承鉴郑重得签了一张欠据,表情跟签生死状一样。他不由得在心里骂了句:神经病。
☆、第二十二章 公子美如画(六)
杨承鉴签了欠据这事过了半个月后,易冷也宅了半个月,终于能出门了。顾修珏是先出了封口费,但等流言淡下去,还是要点时间的。所以这半个月,易冷忍受着在顾家被十八美妾纠缠的痛苦,熬了过来。不过也多得杨承鉴,易冷因此有借口说心灵受到了伤害,这段时间硬不起来,拒绝了十八美妾的邀宠……天知道,他的节操都碎成什么样了!
出了顾府,就跟出笼鸟一样,易冷带着随身物品阿白,在城里遛弯。溜了一圈,觉得好无聊,又想起陆无烟,便打算走走剧情,去他家看看。没成想到他家外头,发现安静得不行,问了下邻居,才发现陆无烟和他老爹失踪好几天了。
没有剧情在手,易冷也不知道他们是出事了还是纯粹出门去了而已。想了想,易冷便准备去城门那里问问陆无烟有没有出城,可走到半路却看见杨承鉴带着几个城卫兵火急火燎得朝城外跑去。
这神经病严肃起来还是蛮有气势的,易冷这么想着,便追了上去,直接开门见山问:“杨大人,你是去找陆无烟吗?”
杨承鉴本来还挺严肃的一张脸,见到顾大公子,脸莫名其妙得红了,也不敢直视他,只是看着他头上的玉冠,说:“呃,是啊……小烟前几日随陆伯父去拜祭陆伯母,没想到遇上了山匪,被绑回去了。刚陆伯父逃回来了,但小烟还在他们手里,我得去救他。”说到这,他似乎才反应过来事态紧急,没时间跟顾修璟多说了,便赶紧含糊道:“你待在城里别乱跑!我先去了。”
杨承鉴话音未落,人已经跑远了。易冷无语了,敢问城官大人,带几个兵真得能救人?带多几个会死啊!
阿白见少爷不高兴的模样,便试探得问:“少爷,要回家搬救兵吗?”
易冷反而愣了下,问:“我们家有私人打手?”
说到这,阿白是自豪得挺胸,说:“少爷,您忘了,二少爷养了二十几个武林中人呢!”
卧槽,果然顾修珏才是真主角!一个商人还有武林中人投靠过来,不是主角,易冷就跟他姓!
不用白不用,易冷便直接去找顾修珏借人了。
顾修珏本来算着账,却见大哥很急得进来说要借他养的那些武林人士去救人。他放下账本,以为大哥惹到了什么厉害的人物,连忙问:“怎么了?为什么要?”
“陆无烟被山匪抓了,杨承鉴就带几个兵去,简直是去送死,你就帮帮忙呗!”易冷简单得把事情说了下。
顾修珏听了,却紧皱眉头。这陆无烟无德,是顾家弃妇,而杨承鉴前阵子还得罪过大哥,大哥怎么转眼就忘了他们怎么对待他的呢!果然大哥太善良了,哼哼,别以为我大哥善良,你们就敢来欺负,简直不把我顾修珏放在眼里!
易冷不知道顾修珏在脑补什么,见他神色不对,便又催了催:“说句话吧,你帮不帮?不帮,我自己去了!”
见大哥转身要跑,顾修珏连忙拉住,道:“哥,你这是着急谁?陆无烟还是杨承鉴?”
“呃,这有关系吗?”
大哥的模样还真是无辜,好吧,果然是太单纯了!顾修珏暗暗咬牙,心想:等把陆无烟和杨承鉴救回来,一定要敲他们一笔,看他们还怎么敢欺负大哥!
顾修珏答应了之后便去找来了十个奇形怪状的人过来,易冷虽然知道人不可貌相,但见到这么堆人,还是暗暗觉得这次援救行动有些悬。
不过,事实证明,人不可貌相,这群人确实直接杀到了山寨,顺利把陆无烟带了出来,顺便把折了几个兵,差点没了半条命的杨承鉴给弄下山来。
易冷纯属好奇,便一直在山下等着,见到陆无烟一脸憔悴,而杨承鉴黑了两个眼圈踉踉跄跄得走过来,他莫名得想笑,不过还是生生忍住了。
那武林人士还把山寨大王押了下来,随意丢在了地上。他被打得快半身不遂了,也就没人想到去把他绑起来。等想到时,他已经撑着一口气抓住了在场看起来最受保护的顾修璟,一把刀抵住了他的脖子。
易冷不过是站得离他近了点,哪想到会那么倒霉,不过他还是挺淡定的,自己是主角,不可能就这样被路人甲杀了才对。
……
万万没想到,易冷真得被路人甲割喉了!
易冷简直一脸血得看着满天满地的粉红花瓣,朝天竖了个中指,骂道:“正攻你给我滚出来!”
半晌,正攻弱弱的声音才响起:“这个纯属意外哈,意外,嗯。”
“呵呵。”易冷高贵冷艳得翻了白眼。
正攻似乎在阻止语言,过了一会才解释道:“因为有些角色的数据不稳定,弄得系统有些乱了,你这次附身的顾修璟,事实上并不是主角攻。”
“呵呵。”
“你别呵啊,听我说,这个世界的主角攻是顾修珏啦,而且主角受也不是陆无烟,是杨承鉴。本来顾修珏就是兄控啊,然后你又因为要去就杨承鉴而死了,所以顾修珏就一直虐杨承鉴啊,这两人虐着就有了感情啊,虐恋情深的剧情就是这么来的。不过最后是悲剧结局,哎,多情自古空余恨啊!”
“所以我只是个炮灰?”
“呵呵,纯属意外啦!下次绝对不会弄错了,哦呵呵呵……”
听着正攻荡漾的笑声,易冷表示不想多说,站了一会,便问了另一个问题:“哎,你每次把我弄进剧情里,那原来的主角攻的灵魂哪去了?”
“你傻呀,你就是主角攻,其他角色都是因你而生的哦!”
“那为什么我每次都没获得主角攻的光环,前三个世界都死得干脆,这真得是主角的待遇?况且,如果他们都是因我而生,但你刚才说顾修璟不是主角,那其他角色为什么能出现?正攻,你的逻辑不太对哦!”易冷淡定得分析了一下,觉得这个系统的话真心没几句能信的。
正攻似乎被逼问得不知道如何回答,狗急跳墙道:“你废话好多啊,去去去,赶紧去下一个世界,不完成任务不准回来!”
“喂!”
易冷喊了声,却发现眼前已经暗了下来,只好等下次回来再问问了。
作者有话要说: 嗯,这个世界就这样了,纯粹是愚蠢如我编不下去。。。所以烂尾。
☆、第二十三章 公子美如画(番外)
两年。
房内昏暗,烛台上的蜡烧得只剩下一层。一点点的光照不亮这偌大的房子,只能依稀看出一些轮廓。高个子的青年一手提着裙摆,一手提着小小的荷花形状的纸糊灯笼,迈过了门槛,灯笼里的烛光勉强能让他看清房里的事物。房内摆设极其简单,一桌一椅,一床一柜,此时有个人正侧身对着床里面躺着,厚厚的被子裹成了一个人形。
青年走了过去,拍了拍被子,轻声问:“承鉴,今日元宵,爹问你去不去灯会?”
裹在被子里的杨承鉴缓慢得把头从被子里伸出来,露出一张瘦脸。他的眼睛下是乌青的眼圈,原本圆润的脸如今两个脸颊凹陷,唇色偏淡。见到来人,他暗淡的目光依旧毫无变化,哑着声音说:“小烟,他会去吗?”
陆无烟自然知道那个他指的是谁,冷淡的表情此时浮上一丝薄怒,冷声道:“我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
杨承鉴张了张嘴,半晌,才低声道:“小烟,对不起。”
陆无烟哼了一声没有接话,只是又问了一句:“爹问你去不去灯会?这两年你当城官也算有些政绩,百姓们对你自然也是尊敬的。”
杨承鉴似乎不在意这些,只是从枕头下摸出一张借据,看了几眼,抚摸着纸上的字迹,苦笑一声,说:“这城官,不当也罢。”
借据上依稀写着“做牛做马”、“偿还”等字眼,落款是那顾家二少顾修珏。陆无烟见了,心中也是苦涩。当年那人求顾修珏带人救了他们,却丢了自己的性命。顾修珏因此嫉恨他们二人,令承鉴签了“卖身契”,让他终身需以顾修珏唯马首是瞻。
只是,不知为何,两人之间产生了模模糊糊的感情。陆无烟被顾修珏设计,与杨承鉴发生了关系,才不得不再嫁。那时候,他才隐约察觉两人的关系。可也许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顾修珏还是对承鉴十分不好。他陆无烟本对情爱就不甚在意,嫁了承鉴,也算是给下半辈子找了依靠。即使承鉴不爱他,陆无烟也将他当做自己的夫君。所以看到承鉴这般颓废,他自然是不满顾修珏的行为。
然而,阳子与阳子怎么可能有结果?何况有一方还十分无情!陆无烟不由得叹了口气,说:“承鉴,我听说他过了元宵便要娶妻,对象还是两年前那位,你……”
杨承鉴怔了一下,将目光投向床帘,半晌,才道:“这样也好……”
当初,对那顾大公子有些好感,只是他死后,自己不知何时将这份感情投注到顾修珏身上。也许是他一边使唤自己一边暗中协助他管理政务的时候,或许是他一边打骂自己一边又差人送药的时候……
情不知何起,一往情深。
杨承鉴一人静静得躺在床上,将那张泛黄的字据轻轻折叠,放在自己的胸口上。
“少爷,衣服是否合身?”
一贯青衣,第一次穿上大红的衣服,顾修珏不太习惯。他点了点头,抚平了新郎服因坐下而起的褶皱,站起身,却见母亲独自一人拄着拐杖从他房外走过。
顾修珏上前搀扶了,温和道:“娘,您上哪去呢?伺候的丫鬟呢?”
顾氏目光有些呆滞,缓缓地转头看了他几眼,忽然眼睛一亮,丢开拐杖,伸手就抱住他,高兴道:“璟儿啊,你终于回来了!娘想死你了!”
顾修珏目光微闪,随即哄道:“嗯,我回来了,二弟要成亲了,我说什么也得回来看看。”
“对对,你二弟终于肯成亲了,都拖了人家两年多了,那么好的姑娘,怎么好意思啊!”顾氏连连点头,完全不知自己就抱着二儿子。
大哥去了,爹一病不起,不久撒手人寰,而娘也成了这幅模样,认不清人,总是把他当做大哥。顾修珏轻轻拍着母亲布满皱纹的手背,把他哄回了房里,顺便把老夫人房里擅离职守的丫鬟统统换了遍。
做完这些,顾修珏回了账房,继续查账,也就在这时候,心思能够沉静下来。只是没写几个字,他瞥见砚台下压着的一张纸,纸上大片被墨染黑了,只能看到落尾的名字:杨承鉴。
顾修珏执笔的手微微收紧,然后放下,将那纸抽了出来,辨认了一会,似乎是之前杨承鉴帮顾家挡了朝廷的刁难之后给他写的信。信上都是没什么用的废话,顾修珏皱着眉,将之揉成一团丢进了一边的纸篓里。
只是之后的账本再没有看下去,顾修珏起身,推开窗门,看着窗外那棵桃树。正值元宵佳节,桃树上开着粉色的花。那是大哥二十岁那一年,心血来潮在他房外种的,说要给他添点桃花运。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这样就好……”顾修珏不知想到了什么,呼出一口寒气,轻声道。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就是矫情。
☆、第二十四章 双魂异梦(一)
“啊,是南宫家的!”
“哇,好豪华的马车!”
“对啊,听说南宫家的小公子也要来测灵根。”
“天玄门不愧是正道修仙门派之首,连修仙世家的人都赶来拜师啊!”
“可不是么,要是我家娃能测出灵根就好了!”
……
耳边充斥着喧闹声,七岁的南宫洺皱着眉,小小的脸满是厌恶。他最讨厌人多的地方了。爹娘说什么为了他好,要他来天玄门拜师,明明就是他们想过二人世界要把他送走才是!这天玄门架子也真大,本少爷都在家里测过了,是火灵根,居然还要跟着这群小屁孩测灵根,真是讨厌!
虽然腹诽着,但南宫洺家教严,也没有当场发脾气,硬是忍着烦躁排队测了灵根。果然是火灵根,亮眼的红色在灵石里猛地爆发出来,引起周围的人惊叹声一片。
南宫洺少年心性,自然在这赞叹声中翘起了嘴角。在火灵根开路下,小少年轻易得上了天玄门,此刻正和其他两个同样单灵根的小孩站在天玄门的玄清殿上,等着哪位天玄门高手直接收他们为亲传弟子。
殿上还没有一位大能来到,南宫洺也就打量着另外两个小孩。这次单灵根的三个小孩,年纪相仿,两个小孩是世家出身,只有一个是平民百姓的孩子。世家孩子南宫洺和慕非,分别是火灵根和雷灵根,都是攻击力见长的灵根,两人出身相似,很快就熟悉起来。那一名平民百姓的孩子叫易存真,是水灵根,性子看着挺柔顺的,只是他有些拘谨得站在一边,没能参与进世家孩子的交流中。
“决师弟,你看那个孩子是水灵根,跟你正好。”
一身黑白相间的道袍,须发皆白的长者拍着青年的肩膀,笑呵呵道。
青年眉眼十分精致,眼角一颗泪痣令他的相貌平添几分风流之姿,然而周身温润的气质中和了这气质,添了几分柔和。他不过二十几岁的模样,穿着十分普通的青衫,墨色长发只用一根青色发带轻轻缠绕。
他微笑着,顺着长者的指示看了眼那水灵根的孩子,半晌却道:“掌门师兄,收徒还是看眼缘,这孩子虽好,但与师弟无缘。”
站在另一边的红衣女子挺了挺胸,不客气道:“决冬啊,你是水灵根,不收这个孩子还能收那火灵根的不成,算师姐拜托你了,赶紧收个徒弟吧,一把年纪了还没个徒弟,说出去都让人笑话。”
被唤作决冬的青年似乎习惯了女子说话方式,并不恼,反而果真仔细观察了一下那火灵根的孩子,眼睛微微闪过一丝异彩,温声道:“多谢师姐提醒,这火灵根的孩子颇得我心。”
红衣女子和长者闻言都愣了一下,女子率先道:“你没糊涂吧,你水灵根的功法根本不适合他!”
“师妹说得对,师弟啊,你别乱来,这次收不到徒弟就下次吧!”掌门师兄也劝道。
可决冬却不为所动,反而定定得看着那孩子,说:“就是他了。”
女子和长者不由得面面相觑。
“掌门真人到!”
一名天玄弟子唱了一声,殿内三个孩子齐齐望向门口,便见仙风道骨的白胡子修士迈着阔步走来,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的年轻修士,相貌都是上乘。世家的两个孩子倒见过世面,心里虽然惊艳,但很快平静下来,修仙之人只要功法不是什么歪道,相貌本来就没有丑的。倒是那平民孩子看着那对男女,脸上满是惊艳的神色。
修仙之人五感灵敏,察觉到孩子视线的决冬微微朝那孩子扫了一眼,面容有几分熟悉,看他懵懂的模样,似乎不知事。心中微微一叹,他收回视线,与师兄师姐一起坐到了位置上。
三名孩子见此情形,连忙排成一行站好。须发皆白那位修士起身,一一看过三名孩子,才道:“本座是天玄门第二十八任掌门,吾名道臻。天玄自开派以来,至今已有三千多年,一直是正道的领袖。你们三位是此届新进弟子中资质最好者,本座与无寒真人决冬、凛风真人翘湄将分别收你们为亲传弟子,望你们踏入修仙之路后能以仁义之心,匡扶正道!”
“是!”
初生牛犊不怕虎,三个孩子对修仙是十分兴奋的,即使是南宫洺也对天玄门修炼之旅充满期待。
等孩子稍稍平静下来,道臻才接道:“收徒不仅看资质,更看缘分,本座观慕非与吾有缘,你可愿意拜入我门下?”
慕非眼睛一亮,连忙拜倒,磕了三个头,恭敬道:“徒儿拜见师尊。”
道臻抚须微微一笑,便望了决冬一眼。决冬正要说话,翘湄却抢先道:“南宫小子,我看你十分合意,不如拜入我凛风门下吧!”
这姐姐长得真漂亮,南宫洺是无所谓拜哪个为师的,便想应了,却见那青衣男子起身,温和道:“南宫洺,你与我有缘……”
“师弟,明明你是水灵根,就别跟师姐抢火灵根啊!”翘湄打断了他的话。
南宫洺听了也是十分好奇,都说水火不容,这个长得也很好看的男修士为啥要收自己做徒弟啊?
决冬被师姐抢话也丝毫不恼,仍旧温和道:“虽说水火不相容,但两者相伴相生,由我教导火灵根之子,可令此子的性情趋向平和,于他修仙之路有益。”
“话虽如此,可这水灵根的孩子与你一样,难道不应该更由你教导吗?”翘湄不依不饶道。
“师姐乃是金木双灵根,水生金,木生水,十分合称呢!”
翘湄有些词穷,实在不懂决冬执意绕弯路去教导一个与之相悖的孩子,便求助般望向掌门。
道臻轻咳一声,道:“既然师弟决意如此,那便让孩子做决定吧,南宫洺,你可愿意拜无寒真人为师?”
二人的争辩听在耳里,这两名真人都这么想收自己为徒,南宫洺不由得有些骄傲得翘了翘嘴角,心想既然这无寒真人那么坚持,那不如就拜他吧,反正自家是修真世家,跟错了师尊还可以从家里弥补。
这么想着,南宫洺便朝决冬跪下拜了三拜,说:“南宫洺愿拜无寒真人为师。”
决冬微微一笑,手轻轻扬了一下,便有一股气把南宫洺扶了起来。不过小小年纪,南宫洺见到这样无可挑剔的笑容,也是有些呆滞得看着刚认的师尊。
三个孩子只剩下易存真了,翘湄虽然不喜那孩子拘束、唯唯诺诺的模样,但毕竟是水灵根,只好道:“易存真,你便跟我吧。”
闻言,年仅六岁的孩子抬头望向那三个前辈,本来拘谨的模样被微微的怒气代替,他皱起眉,声量虽未提高,但语气不乏怒意。他先是躬身一拜,才道:“弟子不明,为何弟子是水灵根,无寒真人却不愿收我?”
本来拜师就是由师父决定弟子的,这孩子这话说得倒是有些不敬。决冬脾气温和,待人亲近,也不以为忤,正要说什么。反而是翘湄来劲了,她生得端庄秀丽,可性子却是静不下来的,是性格直率的人,对敢提出异议的易存真顿时有了好感。此时她扬起秀眉,笑道:“对,就是这个态度,我喜欢!”
南宫洺看这比他还要小的孩子居然顶撞自己新拜的师尊,脸上不满神色顿显,慕非倒是眼睛亮晶晶的,似乎觉得这孩子挺有趣的。
此时,道臻咳了一声,替师弟解围道:“走入修仙一途,无论是修习还是拜师,都靠个人机缘,易存真,你的机缘不在无寒身上,莫要再争论此事了。”
易存真张了张嘴,终于还是没再说话,收徒之事便告一段落。
收了徒弟的三人带着自家孩子散去,翘湄是一脸喜色。她这一脉弟子大多不是攻击力见长的灵根,雷灵根是不想肖想了,毕竟掌门师兄就是雷灵根。那火灵根被决冬抢去,她本来是憋屈得不行,但回头看了一眼那低眉顺眼的孩子,她不由得就高兴起来,别看她家新徒弟是乖巧和顺的脾气,到关键时刻还是蛮强势的。哈哈,好久没看到决冬吃瘪的模样了,要不是掌门师兄偏袒,她今天非要挖出决冬不收易存真为徒的原因来!
易存真亦步亦趋得跟在新认的师尊身后,心下还是有些迷惑,一个时辰前他恍然清醒,便被人流推着去测了灵根,然后就被带到了这里,至于之前的事情,他没有一点印象,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就连自己的年龄还是被一个天玄门弟子拿什么法宝测出来的。什么火灵根水灵根的,他都不明白这些意味着什么,不过看他们的模样,似乎是指资质吧,貌似他资质还挺不错?然而刚才那长得美如画的一男一女为何这么嫌弃自己的模样?咦,我怎么会说美如画这样的词语?
“小真,发什么呆?”
翘湄的声音传来,易存真茫然抬头,小脸上健康白皙,还没张开,肉嘟嘟的,惹得翘湄心痒痒得捏了捏,哎手感真不错耶!
某师尊不由得捏了两把,小孩子皮肤嫩,这两下就直把小孩的脸掐红了。见孩子脸上出现两指印,翘湄一点也不尴尬得收了手,又朝孩子伸出另一只手说:“小真,师尊带你飞。”
飞?
易存真心动了,把小手放在了师尊的手上,然后便觉身体忽然轻了,往脚下看,发现师尊脚踏一朵粉色流云,带着他滑向不远处的另一处山峰。
流云软绵绵的,踩着有些不踏实,易存真有些害怕得另一只手也抓住了师尊的手。翘湄低头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孩子的头,这虽然老成但还是有些孩子气的一面她也喜欢。不过相处不到一刻钟,翘湄便很喜欢这个徒弟了,不过她得思考起怎么教导这孩子的事。她修习的不是专门的水系功法,怕是有些难教。
然而不过几息时间,带着孩子落地的翘湄便有了主意,唇角勾起一抹坏笑。她牵着孩子,边走边道:“小真,你上头有三个师姐,两个师兄,不过他们都好几百岁了,修为达至金丹期便需下山历练,门内无事便不必特地回来,这会连你五师姐都离开好几十年了,为师正闲得慌呢,你就来了,正好。喏,你就住为师旁边的小屋子吧。”
翘湄指着一处宽敞的院子,这就是所谓的小屋子,易存真不由抽了抽嘴角。接着又听翘湄道:“好了,来拜师吧。”
拜师?
翘湄把易存真带到自己院子里的一处内室,指着墙上挂着的画,收敛了笑,正色道:“这是我凛风一脉的祖师,第一代凛风真人,你且跪下磕九个头,再朝为师拜三拜,拜师礼便成了。”
画上是一名青年,白衣黑发,面容倒是模模糊糊的。易存真看了一眼后便跪了下去,规规矩矩得磕了九个响头,再拜了拜自己的师尊,便被翘湄扶了起来。
这会翘湄又笑开了,带着易存真出了那间内室,才说:“好,小真跟着为师,包你修成大道,早日飞升。”
作者有话要说: 修仙题材真心是我的最爱啊……我可怜坑了的那篇修仙文。其实后续都想好了,但是人懒没药医,停了那么久就更不想填坑了。
☆、第二十五章 双魂异梦(二)
冬日晨曦如温水般熨帖人心,早起在院子里走一圈,还能欣赏雪地渐融的景色。安安静静得看一会,能让心情平和下来。然而南宫洺愣是看了半天,还是觉得暴躁极了。他不高兴得绕着落雪峰最高处的平地,不停地转圈,时不时看看平地东边那座院落。那座院子是师尊的,师尊已经进去半个时辰了,还有那可恶的易存真!
明明是他的师尊,可八年来,那易存真几乎天天往他们这儿跑,说是凛风真人对水灵根修炼上的有些问题也不了解,要请教师尊才行。到如今,师尊似乎还挺看好这个易存真,真是的,要知道这样,当年就该收他做徒弟,收他南宫洺做什么!请教就请教,为何还不让他在一旁听?哼,师尊的心都被那小妖精勾走了!
噗!
南宫洺越想越气,甩手一个火球扑向一旁无辜的树干,瞬间融化了树上的积雪,而树却毫发无损,可见他控制灵力之熟练。这时,院门的结界一阵波动,里面的人走了出来。
十四岁的少年一身靛青色衣裳,黑色柔顺的头发用同色发带松松系好,那张稚气未脱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眼角一颗泪痣……像极了师尊,无论是容貌,还是气质。
南宫洺看得心头火起,气冲冲得跑上前,却在师尊一个眼神望来熄了火,顿了顿,才道:“师尊,你们好了吗?”
易存真这时望了过来,笑容真挚,道:“打扰师叔和南宫师兄了,存真告辞。”
南宫洺哼了一声,别过头,耳根却微微发红,他才不承认自己被那酷似师尊的笑容晃了眼呢!
少年乘了朵粉色流云飞走了,南宫洺不由得又皱皱眉,这男孩子驾一朵云就没点男子汉气概,何况还是粉色!
“阿洺,存真这孩子只是好学,你何必与他置气?”
耳边响起师尊温和的问话,南宫洺抿了抿唇,抬起头,说:“我才不跟他一般见识呢!”
决冬看着这已经十五岁,面容愈加俊秀的孩子,微微一笑,没再说什么。他虽然不收易存真为徒,但也是真心解答他的问题,冷落了自家的徒弟,是他疏忽了,下次再缩短点答疑时间好了。
“对了,师尊,下个月的演武赛,易存真也参加的吧?”
小徒弟忽然扬起头问,决冬点点头,说:“嗯,这个演武赛,是个实战的好机会。”
“哦。”
南宫洺暗暗握了握拳头,心想:看小爷我不打败你,易存真!
被人惦记着的易存真倒是优哉游哉得乘着云在天玄门境内滑行,他很喜欢飞的感觉,一得空都会飞上天玩一会。筑基期虽然可以自己炼制法宝,并御宝飞行了,但易存真还是喜欢师尊送的粉流云,颜色虽然女气了点,但躺在上面,任由风推着走,就像躺在移动的床上,别提多惬意了。
“易师弟?”
附近有人喊了声,易存真坐起来,便见那十六岁的白衣少年御剑而来。那是慕非,掌门师伯的弟子,八年前在大殿上就见过了,后来陆陆续续见过几次,是个性格开朗的人。
易存真在云上站起来,微笑着回应:“慕师兄。”
慕非御剑停在了易存真面前,笑道:“我大老远得就看见一朵粉色流云飘飘荡荡的,心想一定是易师弟,这便过来,果然没猜错。”
少年笑着露出一口白牙,帅气的模样定是十分吸引师姐师妹们的。易存真也跟着笑,说:“师兄这般高兴的模样,是遇到什么开心的事吗?”
这不是看到你才高兴吗?慕非心道,面上却说:“下个月就演武赛了,我有些兴奋。”
易存真点头,也道:“嗯,听说是很热闹的,如果能不参加比赛,我倒是想好好坐着看呢!”
慕非失笑,伸手揉了揉少年的头发,道:“你呀,懒懒散散的,怎么修炼的,还能这么快筑基,真让人嫉妒呢!”
易存真别过头,抢救了自己的头发,伸手顺了顺乱发,说:“师兄,我已经长大了,不要随便摸我头,会长不高的!”
少年抿着唇的嗔怪的模样,令慕非脸微微一红,连忙掩饰般干咳一声,道:“好好好,我记着就是。”
两人又说了些别的,便分开了。
面对修炼这事,易存真其实是十分认真的,也就跑落雪峰找决冬请教时,才会偷得半日闲在天上飘着玩,待回到自己院里,便是雷打不动得修炼去,令翘湄是既欣慰又遗憾。欣慰自家徒弟天资高还勤奋,遗憾的是小时候外柔内刚的性格变成决冬师弟那样温吞的模样,实在是令她后悔当初唆使徒弟去缠着决冬请教了。不过另外一件事倒令她更在意,找机会她一定要找决冬好好盘问一番。
这个机会来得很快,转眼就到了演武赛。
天玄门除了天玄峰,落雪峰,听谛峰三峰门下弟子外,还有别的药堂、邢堂、御兽堂等各堂弟子。演武赛五十年开展一次,是筑基期以上,金丹期以下年轻弟子的切磋盛会,进前四的弟子不仅能获得奖品,还能得到进昭轮福地寻机缘的机会。比赛分为两个组,分别是筑基组和金丹组,因此将有八人可于五年后在昭轮福地开启时进入。
遥遥望着等待掌门宣布比武开始的一群弟子里的自家徒弟,翘湄又看看坐在一旁表情一贯温和的决冬,忍不住传音道:“师弟,有件事困扰师姐很久了。”
决冬侧头看着师姐,见她在遥望自己的徒弟,并未看他,心道师姐这是不想让掌门师兄听到吧。这么想着,决冬也不再看她,传音道:“是什么事呢?师弟也许可以替师姐分忧。”
“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就不客气了!”
翘湄顿了一下,神秘兮兮得问:“师弟啊,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了私生子?”
决冬怔了一下,有些哭笑不得得微微侧头看了眼翘湄,见她眨眨眼,一副求知的模样。他只好道:“我知道师姐的意思,我确实与易师侄长得相似,但是这只是人有相似罢了,我也确定在这世上已无血缘至亲,师姐还是别乱加猜测了。”
翘湄一脸怀疑的模样,继续传音道:“那也太像了吧,丹凤眼,眼角一颗泪痣,虽然小真才十四岁,但看得出来他与你只会愈来愈像,到时候不光是师姐怀疑,怕是同门其他人都会好奇了。我可是去查了一番,小真六岁以前都在天玄门脚下的村子里生活,吃百家饭,穿百家衣,是个没爹没娘的孩子。那时候你似乎刚好外出了一阵子。”
决冬似乎也是有些无奈,心中一叹,说:“机缘如此,不可违。”
“机缘?师弟,你老是说缘分不缘分的,我看啊,你跟小真才叫千丝万缕的缘分,真是搞不懂你当初为何不收他……不过,幸好你不收,不然师姐也捡不到这个宝贝,嘿嘿,这孩子比你家南宫洺可聪明多了,人缘也好,修炼又勤奋,我看新一代弟子中,就属我家小真最棒了。”
听着师姐毫不脸红得夸着她家的徒弟,决冬无奈笑笑,也遥遥望了眼自家徒弟,见他一脸不耐得站在人群边缘,一点都不想跟别的弟子打交道的模样,只好微微叹气。这孩子还是太直率了。
南宫洺觉得易存真这个人能跟没见过几面的人谈笑风生,实在是太虚伪了,他都不屑跟他站在一处了,还有那慕非,明明跟他是世家出身,却总是跟在易存真身边,真是丢世家的脸。
南宫洺这么腹诽着,大概忘了易存真跟自家师尊性格如出一辙,他这么说人家虚伪,殊不知都把自家师尊给骂了。不过嘛,自家的师尊什么都是好的。
等了一会,比赛终于拉开了序幕,一百名弟子分为两个组,新弟子中天资最高的南宫洺、慕非和易存真都在筑基组。金丹期的热门弟子且不说,就这个筑基组就十分有看头。南宫洺和慕非都是攻击力见长的灵根,他们能赢是毫无悬念的,倒是水灵根的易存真很值得期待。
因而易存真上台时,吸引了许多名弟子围观,不管是他还是他的对手,号称新弟子中第一美人的玉明沙。这玉明沙是邢堂堂主之女,美若天仙,但性格冷傲,今年刚满十八岁,是众多男弟子中心目中的第一美人。
玉明沙穿着一袭水蓝纱衣,手持一把蓝色剑鞘的剑,看着对面两手空空的易存真,有些不满,扬声道:“易师弟,你的兵器呢?”
易存真本来在打量这第一美女,心中正失望她还不如自家师尊呢,便听她语气不悦得问,只好微微一笑,抬起手,说:“我的兵器就是这双手。”
还想空手夺白刃不成?玉明沙蹙眉,不再多言,拔剑,踏步,一招刺青云使出,带着丝丝凌厉剑意。
易存真运气灵力灌于手掌,手上顿时附上一层薄冰,紧接着竟直接抓住了玉明沙的剑。
场上的美人惊了,台下的观众也哗然,没想到这水灵根的易存真竟修炼寒冰心法,温润的水元素凝结成冷酷的冰,这是水灵根之子最难练的,毕竟水无寒便不能凝冰。修炼这种心法,心智该是冷硬如冰的,然而水灵根的人恰恰性格温和,因而难练寒冰掌。可这见人三分笑的易存真竟能凝水成冰,看来完全不似外貌那般无害。
台下人思量许多,台上的战况却已渐入白热化。易存真用双手确实能空手夺白刃了,玉明沙的剑剑落空,或者被他直接用手挡了去。过招几百回合,玉明沙已处于下风。
美人发丝凌乱,即使如此,依旧美丽如初,倒是易存真丝毫不怜香惜玉,待寻得一破绽,出手如电,直接一手捏住了玉明沙修长的脖子,手下灵力涌动,令她的皮肤结上了一层冰。
“易存真胜!”
随着裁判一声高喊,易存真收回了手,放出去的冰也瞬间融化,湿了美人的胸口一片衣裳。玉明沙气恼得用灵力烘干了衣裳,恨恨得瞪了易存真一眼,拂袖而去。
易存真笑笑,朝看台上的师尊挥了挥手,也下了台。不过经过这一比试,弟子们有些不敢跟易存真说话了,看着人见人爱的小师弟练得是心如寒冬才能有所成的寒冰心法,大伙儿有些分不清他此刻的笑容是真心还是假意了。
易存真早知道此次上台会有此结果,不过他哪里在意,无所谓得站在原来的地方。
“师妹,看不出来你这弟子还有如此心智。”看台上,道臻抚着长须,感慨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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