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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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棠GL 作者:楚流景

    正文 第38节

    问棠GL 作者:楚流景

    第38节

    难以言语的疼让楚衍头往后一仰,喉咙发出沉闷嘶哑的喊声:“啊——啊——”眼角的青筋绽裂,血色遍布眼珠,牙齿打颤。

    “仲辞——”不知道楚衍承受了多大的痛苦,但是从她浑身颤栗来看,也知道这疼非同一般。

    花询大吃一惊,慌忙上前查看,发现药还在楚衍的口中没有咽下去。她急道:“陛下,那药能缓解疼痛,还请陛下努力吞下去!”

    楚衍死死地瞪着花询,仍旧不肯咽下。

    花岸不敢分心,眼见情根已经冒出了头,红色如同丝线的头慢慢缠上了花岸的指尖,只要再支撑一会儿,就可以连根拔起。花询回头看见这副情景,突然闪过了一些零散的画面。

    偌大的蓬莱神殿中花渡一言不发地看眼前冷面无情的她,任凭她把花渡的情根用力地扯出来,扯断一半。

    花渡跌倒在地上,面色惨白。

    她握着情根,居高临下望着抿着唇的花渡。

    情根被她一握,化为粉末,消散乌有。

    “花渡,我身为花神被赋予的天命是维护天规,你既然动了情,我就该替天行道,断你情根,以服众人。”

    “至于令你动情的我,废去神骨,剔除神籍,花神之首移交他人。”

    花渡冷笑仰视她:“你断我情根,废了自己,当真无情。只是既然错是你我都有,我不会让你一人承受。”

    ……花询悚然而惊,耳边是楚衍绝望的大笑:“哈哈哈哈哈……花无涯,你欲我生,我不得生!你欲我仁,我当血染江山,让你后悔!让你后悔!”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就不弄那个代码什么的了。话说回来,我真的要在十月一日前完结并且开新文,我发4!

    第100章 兵临城下

    作者有话要说:

    马车行驶在黑夜之中,宫门口的守卫远远看见了便要拦下,等近了些又见车里伸出一只手,那是女人纤秀的手,手里还拿着一块玉佩。玉佩上刻着一个楚字,还有凤凰纹,守卫一惊,跪倒在地不敢阻拦。旁边的人不明所以,也跟着跪下。等到马车驶出宫城,守卫才站起来,长出了一口气,对身边的人道:“看见那人手里的玉佩没有?那是天子还是安河郡主时佩戴的玉佩,以前郡主上朝的时候我值班看见了今天才能避免此难。这玉佩不能拦,大家都打起精神来,说不定刚才是陛下出宫去了。”

    花岸把手收回来,握着那枚玉佩,怔怔不语。

    坐在她身边的花询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眼见天就快亮了,她们靠着玉佩出了皇宫,也是靠着玉佩出了长安城。铃兰在前面驾着车,这时车厢里只有她们俩人,逃出了长安,花询的心放下了一半,倒是对花岸的难过束手无策。

    花岸把玉佩妥帖安放起来,抱膝埋首不说话。

    “你真的不跟我去西川吗?”花询犹疑还问。

    “嗯。我还是很担心楚……担心她。”花岸哑声道。

    她哭得嘶哑,说话有些艰难。

    “可你一个人,我着实不放心。”

    花岸抬起头看她,淡淡一笑:“没有什么好不放心的。现在她已经开始恢复了,不到中午就能如初,她没事了,我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本该和你一起去酆都,我出身在那里,自然熟悉一些。可若是阴天子知我犯下如此重罪,定然会派人抓我回去,我不但不能帮上你的忙,还可能给你制造更多的麻烦。”她略低着头,苦笑道,“以前她总说我爱惹麻烦,今日却是验证了。”

    “表姐……”花询叹了一声,“那你要多保重。”

    马车停在郊外,天色已经发亮。花岸跳下马车,头也不回地朝东边走。花询看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摇了摇头:“走罢。”

    此去西川,路途遥远,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

    花岸拨开草丛,沿着灵气的指引,隐隐约约听见了叶笛的声音。她看着不远处的河边影影绰绰站着一抹白衣,河水静静流淌,日光微暖。

    她站在白衣女子身后,等女子吹奏完一首商周古乐才开口:“你说得很对,楚家人,真是我的命劫。”

    “嗯。”

    “此事了结,你为什么还要让她去酆都?”

    女子回头,正是下落不明的花渡。

    花渡看着湛蓝的晴空,飞鸟掠过,浅笑道:“我与她的事情还没结案,酆都之行她必须去。”转身对花岸一笑,“你与楚衍还有转机。花镜曾经告诉我天命不可违背,可我觉得今时不同往日,花询不就违背了天命吗?她去西川我会陪着,你无须担心。”

    “你说仲辞与我还有转机,可情根已被我除去,就算有什么转机,怕是……”

    “当年花镜毁我情根的时候,我也没有想过会长回来。但最终不还是长回来了吗?千年万年,对神仙对妖鬼来说不算什么,只要你等得。”

    “我等得!”

    花渡颔首:“只是,你舍弃你的得道之梦,成仙之路,奈何?”

    “她能为我舍下生死,成仙梦有什么不可?”花岸抬起手,掌心的玉佩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三月之后,你入宫带楚衍走罢。”花渡的身影慢慢淡去,消失在原地,“此后你我缘分已尽,不期相见之日……”

    天下大势,自古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是人力所不能改变的,即使是帝王名将都无法真正永葆基业千秋万岁。冬日已至,楚氏江山却烽火遍地,萧墙祸起,尸骨暴于荒野无人收敛。打着复国旗号的吴王楚衡来势汹汹,不论他所讨伐的理由是否是真的,光凭借着无地起风波也能猜到,这大义终究在吴不在天。女帝纵然是登基之后稍有安抚,可大开杀戒也不少,本来就人心浮动不得而定,天子脚下的臣民纷纷活络了心思。谁都不想死,也没有人会关心龙椅上坐着谁,最重要的是谁能让他们活下去,活得更好。而女帝迎娶女一事,无疑是在这摇摇欲坠的累卵之顶加上了一击,有识之士都知道,恐怕这位女帝,成不了第二个武帝。

    但是随即令人惊讶的是,据说女帝在丞相易临安的劝导下居然幡然醒悟,不但把祸国妖女花岸赶出了长安,之后还下令要把花岸逮捕归案,发下海陆文书。但女帝的一念之仁放走花岸之后,花岸却消声灭迹不见踪影,哪里还捉得到?随后因为战事原因,女帝搁置了找花岸的事情。

    “废物!”楚衍阴狠地扫掉堆叠在案头的竹简,怒道,“顾尚儒居然战死!朕要尔等何用?区区逆贼都能翻天了!尔等个个衣冠楚楚站在这里,不思报国,只会告诉朕这些无用的消息,废物!你们统统给朕去前线抗敌!不取楚衡狗头,你们就提头来见!”

    一群王公大臣跪了一地,低着头没有人敢说半句话。朝堂之上,只有楚衍咬牙切齿的暴躁声。

    “怎么都不说话?你们说啊!平常要你们说不是很能说吗?现在怎么都哑巴了?嗯?”楚衍一甩长袖,怒目而视。

    大臣们把头低得更低:“臣等该死!”

    “哈哈哈哈,该死?”楚衍拍案而起,“你们是该死!你们以为让楚衡入城,你们还能高枕无忧吗?亡国之臣,下场有几个好的?况且——”她阴鸷的眸子扫过众人,冷笑道,“在楚衡还没有入长安之前,朕就可以把你们一个个抄家问斩,诛杀九族!”

    “陛下,”易至直起身,拱手拜道,“如今兵临城下,主将被杀,还请陛下早做决定,撤离长安。”

    楚衍死死盯着易至,强忍着怒气,指着他道:“汝不殉国殉君,汝可自去!先祖有训,‘君王死社稷’。朕虽不肖,但这次若不能退敌,朕愿与长安共存亡!”

    易至沉默了片刻,再次拱手加额,朗声道:“既然如此,臣愿为主帅,替陛下守这最后一城!”

    “好!”楚衍大喜,“加封丞相为骠骑大将军、博阳侯,调集十万人马守城!”

    易至领命而出。

    楚衍对易至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有些事情不是人力能为的,比如大势,但是她不愿意承认失败,满朝公卿竟然没有一个能扛得住楚衡的,这实在是让她太不甘心。她不是不能走,回宁王的封地是还可以东山再起,只是她不愿意眼见到手的江山还没过一年就成了他人之物。可是易至竟然出乎她的意料,三计大败吴军,让楚衡退兵了!

    退兵的消息传来,楚衍真是一大惊喜。尽管不知道情况如何,具体怎样,楚衍是大大松了一口气,没想到竟然还有转机。为了犒劳大臣,也是为了放松自己,楚衍不顾御史的进谏,大肆宴会。易至从来都不觉得楚衍是一个奢靡的人,可是当他回来复命,看见一副嘻笑放浪的百官宴会图,当即怒不可遏。奏章上轻描淡写的几个字自然是太轻了,这三计死伤数万尸殍遍野,危机尚且未曾解除,楚衍居然有心思在这里挥霍。

    但很快,易至便察觉了,楚衍并非只是一日偶然的庆功,她的心境已经悄然改变,举手投足处处彰显帝王权威,根本听不进逆耳的忠言了。当楚衍醉意朦胧地跟他开玩笑:“卿之大才,却奈何从先宁王父子,再从朕也!”

    易至勃然变色。这是诛心之言,自古忠臣不侍二主,他先跟老宁王,又跟了宁王世子,最后才跟的楚衍,现在楚衍说这话,无异于提醒他是个背主之人。

    “陛下!”易至阴沉着脸,拱手道,“臣身体不适,先行告退!”

    楚衍也不在意,颔首同意。易至出了皇宫之后,深觉自己一生不遇明主,曾经以为楚衍是,可没想到楚衍心里是这么想他的。他立下功劳,让楚衡退兵,而楚衍却嘲笑他不忠不义,甚至可能一直对他不满。

    思及此,易至立刻回府。半夜三更,丞相府驶出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骗开了城门。

    而醉意正盛的楚衍听说易至竟然背叛自己逃离了,当即惊出了一身冷汗。楚衡虽说退兵,但危险仍在,易至逃走,何人能守城?楚衍勃然大怒,锤床道:“杀!一定要杀掉易至!快派人去追!”

    酒意消散一半,楚衍不停地在房间踱步,抬头看着窗外,竟然已经五更天。思前想后,楚衍咬牙叫来心腹:“再加派人手,朕一定要易至的人头!”

    话音刚落,一快马飞奔而入,满身是血的兵卒还未开口,便听见城门喊杀声一片,楚衍回头一看,城内烽烟四起,恐怕……

    楚衍脸色一白,跌坐在地上,颓然自语道:“大势已去!大势已去啊……”

    “陛下!楚衡那逆贼进城了!”兵卒叩首道。

    楚衍已经无心追究到底是谁放楚衡进来,又是谁给楚衡设的计,假装退兵。她只能把一切罪责归在不知所踪的易至身上,咬牙道:“点起兵马,去取朕的盔甲来!”

    “报——陛下,吴王已入长安城,往皇宫而来!”

    楚衍脸色惨白,刚拿到手里的盔甲变得可笑。她惨然一笑,挥了挥手:“也罢,也罢。给朕更衣,朕要着冠冕,上宫门。”

    她闭上眼睛,掩盖住眼底的绝望和惊慌,再睁开眼,是决然的死意。

    心头一瞬间钝痛,似乎……还缺了点什么,她割舍不下。

    作者有话要叨叨:

    第101章 归安宁

    作者有话要说:

    长安,这个陈国历代的都城,再一次起了干戈星火,烽火遍地,狼烟不休。据《陈史》记载,被视为复国之兵的吴军趁守城军马放松、主将消失、人心动荡之际用计攻下北城的城门,六万大军踏着残破的城门举着火把嘶喊着,兵入长安。火光照亮了昏暗的天空,满城燃起了烈火,从皇宫的宫墙望去,一片狼烟火海,无数的百姓兵将被大火焚烧着,在地上翻滚着,刀兵对阵中的守城将士节节败退,此起彼伏的喊杀声和凄厉的惨叫声响彻长安的上空。

    楚衍提着衣角,一步步拾阶而上。脚下宫墙台阶的青苔尚新,白雪下了一夜,不想还没等宫人去扫,就被将士们踏得融化,只有角落才有几分刺白。新做的锦靴沉重而缓慢地步步高升,每走一步,就好像要使出万分气力。她的冠冕很沉很沉,冕珠在她眼前晃动,宽大的袖袍垂在身旁,狂风猎猎,城墙的龙旗飞扬。三五个文臣,都衣冠齐整地穿着礼服,跟在楚衍的身后拾阶而上,手持笏板,面上是视死如归的慨然。

    抚着冰凉的女墙,楚衍神色平静。大雪过后的天依旧有些冷,放眼望去,一城火海漫天烟,火光照亮了长安的天,而照不进楚衍幽暗深邃的眸底。此时此刻的楚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侍立在身后的臣子们低着头,耳边是厮杀的碰撞声,是求生的呐喊与失败的哭号。

    穿着红色甲胄的军士勇猛又疯狂地向宫墙涌来,皇宫的守卫一个个倒下,飞箭从楚衍的身边擦过,射倒了身后的一个内侍。骚动了片刻,没有人去理会那个死掉的内侍,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晚一步也会步他的后尘,给内侍收尸后,谁给自己收尸呢?

    楚衍依旧沉默,垂下了眼帘。

    一个老臣仰天长叹一声:“长安百余年未曾有过此血腥之灾,只恐今日,大陈的基业败矣……自古君辱臣死,臣已经老了,此残躯无所用,当殉国死君,以尽忠也!”双膝一曲,跪倒在地,用力地磕了三个响头,大喊道,“陛下!臣先去了!”说罢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当即撩起长袍,纵身从墙上一跃而下。

    众人一惊,面面相觑之后,肃然叩首道:“臣等当殉国死君,以尽忠也!”又出二三人,齐齐往城头跃下。

    楚衍大梦初醒般闭上眼睛,蹙眉叹息道:“国难见忠臣。”猛然睁开眼,挥袖道,“取酒水来!朕当祭之!”

    内侍取来酒水耳杯,楚衍亲自斟满三杯,而后举杯对身边的臣子道:“诸位乃世之忠臣,朕知之,天下知之,列祖列宗知之!这一杯,敬我万万将士与守国死臣!”遂一饮而尽。复取一杯,面对着万里烽火的残败江山,朗声道,“朕登基以为天下百姓谋福之为己任,然终究无能守住江山,愧对万民信仰,这一杯,敬天下所有因我楚衍而死之士!”仰头喝干了第二杯酒。

    一支箭矢飞刺而来,射掉了楚衍的平天冠,楚衍一踉跄,被身边的臣子扶住。她定了定神,摇摇头推开了大臣,拿起第三杯酒,眼底含着泪光,对着城下道:“纵使是朕输了,可这天下还是姓楚!两军厮杀的可都是陈民,朕于心不忍。朕问过太史令,他说今日之战将会书上‘吴王谋逆反叛,攻入长安,帝以死国’,这些跟着楚衡的人在史书上就是一群逆贼。可是,其中还有你们的家人与亲友……也有朕的亲友啊。”

    楚衍敛容正色,一手握紧腰间的佩剑,一手把酒洒尽,一字一句道:“朕今日,不是输给楚衡这个逆贼的。朕,是输给了民心,是输给了天意。而朕也不是楚衡逼死的,朕是自愧祖宗,才以寻死。”

    哐啷。玉杯从她手里脱落,掉在地上碎成一片片。

    “朕,赦天下无罪。”衍长出了一口气对众臣道:“可惜,这江山终究不属于朕。尔等投降去罢!”说罢,剑刃往脉搏上一抹……

    周围的臣子跪倒一地,哽咽地呐喊:“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抽出长剑,架在白皙的脖颈上,楚

    阴森冰冷的酆都阴曹地府之中,判官与黑白无常对视了一眼,黑无常身后坐着身着黑袍云纹的阴天子,而堂下正是花询。满堂无人说话,而花询脸色显然不怎么好看,对于这鬼气森森的大殿,她感觉十分不好。

    “我只想问几个问题,烦请陛下告知。”

    阴天子摸着玉扳指,垂着眸,应了一声:“上神但有所问,不穀无有不答。”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花询望着他。

    “上神早该猜到了不是么?上神难道以为,能够这么轻易就找到酆都地府,还能够这么简单进来,这是区区的凡人能够办得到的,还是我地府没有防备?”阴天子笑了一声,在空旷的大殿上显得有些阴冷,“所以,如上神所料。这事情和地府没有什么关系,我们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如果上神是要责问我们你在人间的母亲与父亲之死,那不穀只能告诉上神,这是天意,也是规矩。”

    花询沉默了片刻,眉宇间露出疲倦:“前世之事我不想知道,不管我是那个与花渡同为蓬莱神仙的花镜,还是谁,都和我没关系。我只想好好当我的花问棠。”

    “上神是迷障还是明悟,与不穀都没有什么关系。花解语要上神前来,一来是想让上神恢复前世记忆,二来是想把一切归位。你们的事情本该是蓬莱的事,可是当初上神来地府要投胎转世,花渡不惜追来,守在奈何桥三百载等候,地府也很是头疼,所以地府才会答应花渡让上神前来。镜花水月一场梦,上神既然喜欢活在梦里,那梦亦非梦,无有不可。”阴天子抚须笑道,“其实,上神前世是为了逃避花渡才会选择转世,今生既然重生情根,又知情分,作何选择一目了然了。”

    “我确实猜测到了一些事情。”花询怅然道,“解语让无涯曾经到梦境的葬仙窟取了镜子,我记得那里葬着一个棺椁,若非我之神体,想来就是解语的仙躯了。”

    阴天子颔首。

    “她三番两次临死,并非作假。本来还想怪她的欺瞒,但现在我忽然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若她真的消亡,这孽缘当尽断,失而复得,当感恩庆幸了。”花询轻笑道。

    “花询,不穀看尽了千千万万风月之情,可唯有你啊,回头是岸。”阴天子叹息道。

    花询躬身道谢,退出地府。白无常又引她回阳间去,恍若一夜长梦。

    睁开眼睛仍在客栈,铃兰伺候着她起身梳洗,外边的天已经大亮,阳光春暖。她望着窗外,心里默然,临窗而立嗟叹道:“不知解语在哪。铃兰,我们回花城罢。”

    “主子不找花大家了么?”

    花询回头一笑,摇了摇头。

    花城的三月依旧是百花齐放的季节。花香满城,色彩缤纷鲜艳,即使天下刚刚经历过战火,也没能让它黯然春/色。桃花淡粉梨花浅黄,空气中飘散着花香。两道旁的商铺小贩熙熙攘攘,挑着担卖着花的,叫卖声不曾停歇。马车缓缓驶向城中,在昔日华贵的花府门前停下。车上的女人系着狐裘斗篷被搀扶下来,隐藏的容貌引人翘首张望,而她的侍女却是十分眼熟,仔细思索,恍然明白了那个斗篷下的女人,却是久久不知踪影的花府大小姐、淮安郡主——花询。

    花询抬眼看着陈旧的花府牌匾,斗大的金字被灰尘模糊。低头看着被打开的门,门口没有人,里面似乎很安静。走了进去,花草已经枯死,人去楼空,蛛网张结,水池暗沉。像是好久没有人住了似,花询入到堂内,桌椅板凳都蒙上一层灰,而值钱的摆设已经不见了,所有的东西都东倒西歪。

    愣了许久,花询听见脚步声,回头去看。

    铃兰行了一个礼,情绪低落道:“公子追寻吴王北上长安,府中已经空置半年之久。”

    花晏早已经不知去向,难得这花府还能保留宅子。花询点了点头,微笑道:“无妨。打扫一下罢,花府还是需要有人在的。”

    “诶,好。”铃兰领命而去。

    翌日,细雨迷蒙之时,花询撑着竹伞,提着酒食香烛往城郊为父母扫墓。当年花府尚且鼎盛之时,这一片的山都归属花府,可作族人归所,但往后能否守住土地,难说了。本有兴盛花府之心,不料花府最终衰败在她与花晏二人之手,实在可笑。

    取出香烛用火石点亮,又取了杯子满酒,将祭品供奉其上,纤指拈香点火,花询注视着墓碑,长叹道:“女儿不孝,一心与花晏争强,使花府一族沦落至此,罪过无以复加。女儿知罪,特向二位请罪。”

    “女儿心知过错皆在家不和,是以女儿欲奉叔父之子伯明为花府府主,将花府托付,而后远朝堂庙宇,远富贵荣华,寻一村所,以度终老。”插炉上香,叩首拜上。

    又说了些许话,擦拭了一下墓碑,花询方施施然起身。

    一回头,一抹白衣撑着青伞长身而立,眉宇温柔,嘴角含笑,而她身后还站着两个女人,一个是她平生挚友,一个是她最后的亲人。

    “问棠,我们回家。”

    (完)

    作者有话要叨叨:完结啦,但是这并不是结束!!!要购买实体书的同学赶紧报名!然后……我想说的是,实体书加两章番外!!再然后是,请同志们跟着我往下一部《女神最爱撒狗粮》冲啊!

    《女神最爱撒狗粮》:你见过这样的女神吗?表面微微一笑很倾城,外界一致好评夸她得体善良,背地里其实毒舌嘴贱很会撩!

    当悲剧专业户编剧重生之后,碰上了万能补刀王的女神,金手指刀片vs发糖制造机,会产生什么样的化学反应?

    楚灵:你对他很感兴趣?

    顾淮北:算是吧。我对猪能说人话,确实有点好奇。

    楚灵:噗,他只是过来问我剧组的事而已。

    顾淮北:其实,我对刚才那个能和猪聊了半天的人,更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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