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夜班司机 完结+番外 作者:夏季柠檬草
正文 第2节
夜班司机 完结+番外 作者:夏季柠檬草
第2节
“尸/体火化了,衣物也跟着火化,没有直接证据可以证明就是嫌疑犯所杀。”
“不是说他胸口有指甲划痕吗?你们验没验啊?”看得出唐艺心情很糟糕。
“验了,可是没有对比,再说了,他说是其他女生弄得,你们警方找那个证人谈话了吗?”
“能不谈话么,那个女生一口咬定她案发的时候和证人在一起,这个伤口是她弄得,所以说他有了证人。”唐艺道:“我们的视频很模糊,根本看不清人脸,律师可以以这个要求法官宣判证据无效。我现在必须找到有利的直接的证据,不然他很可能无罪释放。”
唐艺说:“如果他无罪释放,那么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正义可言。”
赵恒低头扒了几口面,低语道:“也许这个世界本就没有正义可言。”
“那个证人成年了吗?”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张云容突然开口。
“什么证人?”唐艺还在云里雾里。
赵恒拍了下脑袋道:“对啊,如果他因为穆遥恩的案件证据不足释放,但是另外一个证人如果未成年,并且她上庭陈述和嫌疑犯发生过关系,那么这是不可抵赖的。”
“他们不可能糊涂到这个地步吧。”唐艺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是手上却翻阅这个证人的资料。“上面登记她18岁,在豪庭酒店做客服。”
“豪庭酒店,我记得是周齐父亲旗下的酒店,这个姑娘很有可能外出打工隐瞒其年龄,你去查一查,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张云容对唐艺这样说,唐艺听了二话不说起身就走。
“你还在干嘛,快走啊。”唐艺回头看见赵恒还在吃面,上去拉他。
赵恒扒拉了几口面条,就跟着跑了过去。“你等等我。”
忘川里面又只剩下他一个人,或者穆遥恩正在他身后,而她并没有显身。
薛昭合就坐在灶台旁,用素净的抹布擦桌子,南面的窗户开着,连日的雨终究停了,风吹进屋来,夹带着春日的花香,不免让人欢愉。
那是四月底,她的案子因为证据不足嫌疑人周齐当庭释放。可当犯人满心以为一切结束的时候,警方正拿着手铐在法庭外面等待他。
“你们做什么?”
“周齐你因涉嫌强/奸未成年少女张洁被逮捕,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成为呈堂证供。”
“你未成年?”少年满是诧异的看向自己的证人,女孩飘忽不停的眼神告诉了她答案。他见状破口大骂道:“婊/子,你个臭/□□。”
唐艺看向原以为胜利了的律师,道:“李律师,希望这个案件也是你接手,我们可以继续较量。”
不久周齐因强/奸未成年少女被判入狱,人证物证具在不容其抵赖,有期徒刑六年,周齐父亲因为开设酒店雇佣未成年人革职查办,虽然他没有判死刑,可一个强/奸犯是在监狱里待遇是什么,他自己也明白,或许这是对他最好的处罚。
☆、〈陆〉春风
杨山一中。
又是一年高考季,考生走出考场,她站在杨山一中操场上,不知在看些什么。
薛昭合站在她身后,说:“事情如你所愿了,你该上路了。”
“薛老板,求你帮个忙么。”这小妮子如初的一脸笑意。
“我帮你帮的还少吗?”薛昭合一脸不耐烦。
穆遥恩托住他的手臂来回摇晃,撒娇道:“我知道我们薛老板最好了,你是活菩萨,嘴硬心软,大大的好人……”
“可以了,少恶心我,什么事办完给我早点上路。”
“我想让你帮我找张先生来学校。”
“那位张先生?”薛昭和明知故问。
“你少装蒜,张云容,张先生。”穆遥恩回答。
“找他做什么?”薛昭和打破砂锅问到底。
“我这不要走了么,我想当面谢谢他为了做了那么多。”穆遥恩回。
“你和我说就行了,我会帮你转告的。”薛昭合冷冷的回她。
穆遥恩听了自然不乐意了,就知道薛昭合这家伙不是什么善茬,不过她也不是好欺的,只见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嚷道:“过路的鬼魂都来看看啊,薛昭和连鬼都欺负啊,你们以后都别去他的饭店吃饭,这人不老实,拿钱不给鬼吃饭啊……”
“你喊什么。”薛昭和被她烦的头疼。
“你要是不帮我找张云容来,我就天天在你耳边嚷嚷,我就不上路,我……呜呜呜……”穆遥恩在一旁撒泼,薛昭和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道:“你起来。”
“不,我不起来。”
薛昭合拿出手机给张云容发了条短信,道:“我在杨山一中等你。”
穆遥恩见了“刷”一下就起来了,薛昭和见了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张云容来了,穆遥恩要单独和他说话把薛昭合赶走,薛昭合不放心便在不远处等着。
那是高考完的最后一天,所有人都返校,太阳毒辣的很,晒的她的鬼眼都睁不开。
张云容不知道她找他来为了什么,薛昭合也不知道,直到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生从学生大厦走出来,她才开口。
穆遥恩说:“他叫张天航,是我学长,我喜欢他很久了。”
张云容听了这话侧过头去看女孩,那是他第一次看见这个女孩脸上露出一种哀伤。他无法想象一个死了都挂着笑容的女孩会露出这样神情,那一刻,他真的很想为了她冲到那个男孩面前告诉他,有个女生曾经喜欢过他。
“他和你一样,对人很好,所以很多人都喜欢他,我第一次遇见他是三年前。”她这样对张云容说。
三年前,开学典礼。
“妈呀,又迟到了”穆遥恩嘴里咬着面包手里扎着头发就往屋外跑。
她妈妈在她身后喊:“遥遥,你吃完早饭再去,你跑慢点,当心摔着。”
果然听妈妈的话是对的,她在奔去操场的路上摔了个狗□□,更加悲伤的是正在操场演讲台上说话的正是这个学校的超级大帅哥张天航,他似乎也惊了下,脑袋瞬间一片空白,只看着台下的姑娘问:“你没事吧?”
她抬头,一嘴咬着草,傻傻的摇头,场面很是尴尬。如果这是偶像剧,那么会是一个很好的开头,可惜这不是。
后来全校人都知道了这事,都嘲笑她是为了听张大校草的演讲所以跑的摔了一跤。但他们两个不在一个班级,不在一个年级,再加上穆遥恩成绩一般,也轮不上学生会,广播站,所以更加无法触及这个男神一般的人物。她似乎也没有学校里面其他女生那样对他那么狂热,她没有偷偷的去拍过他的照片,没有偷偷的跟踪他,没有偷偷的去买他同款的鞋子穿,没有偷偷的写过情书教人转交,没有偷偷的向别人打听他的qq号,微信号……她似乎从未打扰过他的生活,可她却实实在在的喜欢这个人。
她会去图书馆看他借过的书,她会去篮球场他站过的篮球框下面投篮,她会听他喜欢听的歌……或多或少,少女青春时期都会迷恋一个无所不能的少年,而这个少年终究不会是她的。
学校的操场的某棵树下。
一个女孩站在树下,一个穿好看白衬衣的男生手里拿着两个冰淇淋走过去,让路人很怕那冷饮会随时滴在他身上,想要帮他咬掉一口。
他上前递给女生,说:“给你买了冷饮。”
女生低头接过,说了声:“谢谢。”
男生也不说话,就侧过头看女生吃冷饮。
女生忽然开口,有些吞吞吐吐的问:“你发挥的好吗?听老师说你可以保送a大,你怎么还来考试?”
“a大不是我的目标,我也知道a大不是你的目标。”张天航这样回答女生。男生说完反问女生:“你考的怎样?有把握第一志愿吗?”
女生答他:“还可以,比你好那么一点点吧。”她说着转身,白裙随风扬起裙角,阳光照耀在白皙的瓜子脸上,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很漂亮的女生。
“喂”,男生拉住她的手喊住她,她回头,满是震惊的看着他,男生抿了抿干涩的嘴,问道:“在一起怎么样?”
女孩脸“刷”一下红了,她咬着唇点点头,许久才答他:“好。”
他听了才上去拉她的手,两人就那样手拉着手走在塑胶跑道上。
“你知道前阵子我们学校出的那件事情吗?”女生忽然说起穆遥恩的事情。
男生点点头,道:“听过。”
“前阵子弄得人心惶惶的,好多女生都交了男朋友就想着有人上下课能接送。”女生说:“那女孩叫穆遥恩,高一1班的,你还记得她吗?”
“穆遥恩”。男生念了念这个名字。
“你可能忘记了,我还记得,就你给高一新生演讲的那次,她在全体师生面前摔了一跤。”
“哦,是她啊。”男生似乎找到了当初的回忆。
“我们走吧。”看到这里,穆遥恩突然开口对张云容这样说。
“不看下去了吗?”张云容问道。
她回:“不了,我要上路了。”
“不去说些什么吗?”
她摇摇头笑着对张云容说:“有些话我想留在下辈子再遇见他的时候在和他说。”
说着她往前跑,张云容不知道她跑那么快做什么,想去追,可是他怎么也追不上,到最后发觉她不见了。
站在校外的薛昭和似乎感觉到了她的离去,从远处走向张云容,他们并排走着,谁也不说话。天慢慢暗了,天边露出朝霞,红了一片。
张云容不知为何心里难受的紧,天闷闷的,似乎要下雨,可怎么也没有下,晚风吹拂在他的臂膀上,他和薛昭合并排往前走,身后张天航和那姑娘十指紧扣的绕着操场。
他有的时候想:如果穆遥恩没有死,她会不会就在这个夏天告诉这个少年,她喜欢他呢?
可她死了,那么一切的一切都不再有答案,只能随着她的离开消逝。
张云容望着天边的朝霞说:“我饿了,想吃碗面,可以么,薛老板?”
薛昭合答他:“好,陪我去开门。”
张云容点头跟在他身后,这是张云容第一次审视一个男人的后背,他宽阔,高大,白衬衣在晚霞的照应下微微变红,黑发凌乱的散在脖颈,身上散发着迷人的夏日气息,不知道为何,看到这样的背影,他只是不由得想要加快脚步努力赶上他的步伐。
他的脑海中再次闪过穆遥恩的明眸皓齿,她笑着对他说:“有些话我想留在下辈子遇见他的时候再说。”
张云容却想:“有些话为什么要留到下辈子再说呢,你可以现在就说啊,傻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章故事结束了,有没有人会问:为什么嫌疑人要杀害穆遥恩,他们是不是有什么过节?其实我也想问,为什么在这个社会上,会有人要去杀害素未谋面的一个女学生呢?就因为她很美丽,很青春,穿的很漂亮,晚归,就是杀人的理由吗?在这里,这个少年杀害这个姑娘,我没有写任何两个人发生过过节,两人甚至没有交集,因为我认为,在现实生活中,一个杀人犯或者说强/奸犯,他要杀/害一个人,他可以有千百种理由,他可以为自己找千百种借口,我不想再为这种人渣找借口……所以我没有写。(灵感来自于各地女大学生失踪案)
☆、〈壹〉常客
“奉劝世间夫妇,固不可彼此相仇,亦不可过于情笃语云:恩爱夫妻不到头。”1忘川。
唐艺快要把薛昭合的店当家了,这不他刚办好一个案子打出风头就来店里炫耀。“哟,这是哪里来的报纸啊,这头版头条穿警服的警察小哥砸那么帅呢……”
“这报纸不就是你拿来的么,还是我给你买的呢,报纸上的就是你啊。”赵恒不明事理的揭穿他,唐艺用眼神示意他闭嘴,赵恒没有接收到这个讯息,他只得跑上去用手堵住他的嘴。
“呜呜呜”赵恒一脸无辜的推开他的手,道:“你干嘛捂住我的嘴不让我说话啊。”
张云容刚下班,一进门见了这场面就觉得好笑。
“薛老板,照例给我们两碗面。”唐艺在老位子坐下冲薛昭合招呼道。
“看多帅。”唐艺依然拿着报纸看着自己直乐呵。
“不是我要打击你,唐警官……”
赵恒的话还没有说完,唐艺就回道:“你已经打击我了。”
赵恒听了这话就不言语了,唐艺见不得赵恒这样,开口问:“你要打击我什么?快说。”
“就你不是破了这案子么,这报纸不是来采访你么,我们法医部的法医也看了这报纸了。”
“恩,怎样,他们说了啥了?”唐艺信心满满的觉得会有人赞扬他一番。
“他们说你爸40几岁就退了,体制内退休都要65岁,说是你爸上头有人,所以你这才沾了光了,破了这案。”赵恒说道这里便道:“我知道你是靠自己努力才办成这案的,他们说的你别听就对了。”
他还想安慰唐艺,唐艺却笑了,说:“对,他们说的都对,我爸就是上头有人才退下来的,不然你以为阿猫阿狗都能那么早享清福啊。我这事也是我爸求周叔叔才办妥的,这样看来我倒真是二代么。”
“原来你真……周叔叔……?”赵恒很好的掌握了重点。“这人是谁?”
“我爸年轻的时候的战友,服兵役时候认识的,这么说吧,总觉得他欠我爸七八百万似得,我爸对人家跩的很,人家还使劲往他身上贴。”唐艺这样说。
“那你怎么不问你爸到底为什么?”张云容听了便问。
“我也想问啊,每次问每次都不说,叫我自己查,总有一天我会查出来的。”唐艺说着挥着手上的报纸道:“我都是办过大案的人了对吧。”他说着冲赵恒眨了眨眼,模样滑稽极了。
“唐警官,你的面好了。”薛昭合在唐艺要炫耀的时候很及时的过来打断了他。
唐艺见了,调侃道:“薛老板,你每次都那么及时的给我上面,我都怀疑你是不是算好时间要用面堵住我的嘴的。”
薛昭合听了笑而不语。
若是第二个人露出这样的笑容,唐艺铁定上去揍他一拳,不过那人是薛昭合,那人那么好看,那面那么好吃,他怎么舍得打人家。他打了人家,谁煮饭给他吃。唐艺这样想着就吃起来,因为他和赵恒都是属里新来的,人家欺负新人,让他俩在属里值夜班,不过这样倒好,让唐艺和赵恒找到这家店,认识薛昭合。
“走啦,薛老板,回去值班,钱,钱等发工资再给,薛老板。”唐艺最近囊中羞涩,或者说他是从来没有囊中羞涩过。
“薛老板,一起付了吧。”赵恒每次都跟在后头帮唐艺付钱。
薛昭合见了对他说:“你帮唐艺付的面钱都快买下我这面店了。”
赵恒听了也不说什么,只挠挠头说:“我也就他一个朋友。”
“喂,走不走啊,等你半天了。”说着唐艺从门口探出半个脑袋,招呼赵恒。
赵恒把钱塞到薛昭合手里说:“多的别找了,明天再来吃。”说着跑了出去。
“喂,你走那么快干嘛,还有人敢偷警局东西不成。”赵恒追上唐艺,屋外不知何时开始飘起小雨。
“这可说不定,谁知道半夜三更有没有疯子跑出来,要是警局真的被偷了,你我就是报纸明天的头条,大标题这样写:因值班警员和法医外出吃宵夜,a区警局遭小偷搬家,洗劫一空,成为警界耻辱。”唐艺说完瞥过头去看赵恒,他低着头,大约雨下得有些大了,他的睫毛上沾着雨珠,好似泪般,瞧着竟让人觉得有几分怜惜。
唐艺脱下外套给他盖在头上,赵恒抬头去看他,道:“不用,不用……”
唐艺只用手帮他拉着那衣服,他便不好再推辞,唐艺说:“披着,自己还是医生呢,淋雨要生病都不知道么,书都读到屁/眼里面去了吧。”
唐艺这话虽听着庸俗,但赵恒知道他是在关心他。雨珠顺着他的睫毛滑落他的脸颊,在昏暗的路灯下,两人的背影紧挨着,雨丝如利剑般割开这个黑夜,不过在这看似漆黑寒冷的雨夜,他终究不是一个人。他想:这样便好了。
忘川。
待唐艺和赵恒走后,就剩张云容一人了,他照例点了一份面,薛昭合为他泡了一壶茶。
吃完后,他并没有走,薛昭合外出倒垃圾,让他帮忙照看店。
由于已是深夜,并没有什么客人回来,张云容待了会儿觉得无趣,拿起手机把玩起来。
“吱呀”一声,本来紧锁的门忽然开了。张云容并不在意,只当风大,起身去关门,转身的时候,发觉自己身后似乎有人。
是一位青年男子,长相斯文白净,身材高挑,戴着金丝边的眼镜,穿着白色衬衫,袖管半卷,手腕上戴着一块表,看着年纪三十上下。他一开口便问:“薛老板人呢?”
“他倒垃圾去了,你想吃点什么?”张云容说着拿着菜单过去。
这个年轻人不说什么,只是用异样的眼神审视他。“你是?”他的语气充满疑问。
“我……没人看店,薛老板叫我帮着照看下。”张云容这才发觉他不知如何向别人介绍他和薛昭合关系,朋友,好像没有那么熟悉,客人又生疏了些。
“哦,我年年来,倒是没有看见过你。你好,我叫沈傅山,是h大附属医院的医生。”
“我去年才发现这店。”
张云容听到h大附属医院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因为那个医院早就因为拆迁而改名换地了,在看了看他的装束,果然不太像现今的衣着,不由得疑心起来。
“昭合。”恰好此时,薛昭和回来了,沈傅山看见他便和他打招呼。
“这么快就中元了。”薛昭和说着把手里提着的零食拿给张云容。“去倒垃圾的时候买的,你坐着无聊就吃。”
张云容看着那包东西,不知道说什么好,薛昭合却和那个人说:“还是老规矩。”
“老规矩。”那青年笑着道,张云容看着心生一丝异样。
“薛老板,这位是?”沈傅山看着张云容问薛昭合。
“张云容,张先生。”薛昭合回他。
“你终于愿意请人帮忙了?”沈傅山道。
“不是,你老可不要胡说,他是店里的客人。”薛昭合这样答他。
沈傅山看了看张云容手里那包零食,神情带着笑意,道:“张云容,不错,那么多年,你也是该有个朋友了。”
“我……要不……我先走了,明天再来。”张云容被人看的发毛就想先走。
对方却说:“我吃完面就走,赶着去看人,你们坐着聊吧。”
张云容听了这话倒也不好意思说要先走,不过沈傅山真的很快就走了。
他走后,店里就没有再来人,薛昭合拿着抹布擦桌子,边擦桌子边和张云容说:“他是真的赶去看人的。”
说着提了提那个茶杯,道:“你看这茶都没有喝一口就走了。”
张云容问:“他来看什么人?”
“他的妻子。”薛昭合回。
“他们离婚了?”既然薛昭合这样回答他,张云容不免想到这个上面去。
薛昭合听了却笑了,他摇头道:“不是离婚。”
“那为什么你要说他要去看他妻子。”张云容自然不解。
“不是生离是死别。”薛昭合说这话的时候,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征征的看着张云容,他的头顶上有一盏黄色的灯,摇摇晃晃的,在光影下,他的脸庞清晰可见。
“我想便有可能如此的,只是……瞧他这样年轻……”
“哦,你倒如何猜出来的?”
“他说他是h大附属医院的,那医院早就改名了,今日又是中元节,不免想到那事上去。”张云容这样说,顿了顿,有些迟疑的问:“你这里来很多这样的人吗?”
“他是我的老客人了,他要来,我开门做生意,总不好敢人家走。”薛昭合这样答他。
张云容忽然说:“不知道我百年以后,你这店还开不开,我还能不能回来吃一碗你做的面。”
薛昭合在水龙头下冲洗这抹布,水声掺杂着他的言语,他说:“你百年后,我这店若不开了,我便到阴曹地府给你做面吃。”
张云容听了便笑了,他提了提手上的零食袋子对男人说:“那算了,哪里用这样麻烦你,你有空记得烧点零食给我就行。”
作者有话要说: 1《浮生六记》是清朝长洲人沈复(字三白,号梅逸)著于嘉庆十三年(1808年)的自传体散文。作品描述了作者和妻子陈芸情投意合,想要过一种布衣蔬食而从事艺术的生活,由于封建礼教的压迫与贫困生活的煎熬,终至理想破灭。
(出自百度,有兴趣的可以去看一下这书,本人并没有看过这书,听人说沈复是渣男,但也有说这书是写夫妻伉俪情深的,不知到底谁说的对。只是偶尔看到这句句子觉得很好,所以在此引用了)
失踪人口回归,终于更新了,实在太忙太忙了,我还是改时间吧,大约二周或者一周半更新一次,大家别等了,还是赞着看吧,或者等更完再看。
☆、〈贰〉缘来
公交公司总站。
杨思明使劲抱住张云容,张云容如常没什么反应,只扭了扭胳膊示意他放开。
“喂,你怎么那么冷淡啊。”杨思明不死心的趴在他周围看他在做什么,见他只低头看了眼手机,倒也没瞧见什么。
“你看看你,眼圈那么深,你夜班不是到12点末班车么,怎么总是熬成这样。”杨思明看了看时间,说:“离上班还有点时间,走吧,我请你去吃个早点。”
“我吃过再来的。”张云容如实的回他。
“你自己能做什么吃?走吧,别客气,我请你。”
“我真吃过了,吃了面,老板又送了我一袋零食,我回去没事干,一夜全吭完了,吃不下。”
“面店老板送你零食?”杨思明莫名的不喜欢薛昭合。
张云容点头。
“就那个问你要电话的老板?”
“恩。”
“你说他是男的?”
张云容不知道薛昭合问他这个做什么,不过他还是回他:“是。”
“这世上哪有这种好事啊,你小心点这种人,你和他认识多久啊。”杨思明上前拉住张云容的手,紧张的说。
“你放心吧,我自己交朋友有分寸。”张云容如此说,杨思明就不好再也说些什么了。他从小认识他,知道他的性子看似文弱,骨子里很硬,若他把话说的难听了,弄不好,张云容就不再理睬他了,到被小人得了便宜。
“好了,不说这个,我妈叫你今天去我家吃饭。”
“恩……我……”张云容有些迟疑,因为他约好去吃面的。
“我看过你排班了,你今天没夜班啊,怎么你晚上还有事?找对象了?”杨思明忽然笑着说:“你要是真找对象了,我就放你去约会,不然就去我家吃饭。”
“伯母找我有什么事吗?”其实张云容和杨思明并不亲切,虽然是一个村的,按照道理来说也算从小一起长大的,不过张云容这个人从小性子就淡的很,他这性子随他妈,他妈也是不像其他妇人,喜欢家长里短,扯东扯西,他们邻里关系淡的很,不热切的。所以说杨思明的妈妈突然叫他去家里吃饭,他一时也觉得有些不习惯,似乎关系没到这个份上。
“那什么面店老板请你就不需要理由,我妈请你吃饭还需要理由啦。”杨思明话刚出口就后悔了,他又撞了撞他的肩膀,道:“你还真是不关心我,我不是升职了么,我要调去总部了,我妈请客我升职。”
“那村里的人都去吧?”张云容这才想起上次开会是有说过这事。
“都去都去,你放心了吧,不会把你卖掉的。”
“那需要带什么礼物去吗?你才告诉我,我也不好准备。”
杨思明听他这样说便“哈哈”笑起来了,他道:“哪有人问人家要不要带礼物的啊。”不过他知道张云容不太懂这些人情世故,有的时候他很喜欢他这点。“不用,你两手空着去带着嘴巴吃就行。”
张云容听了笑了笑,心里却有了主意。他想:什么也不带总归是不好的,红包还是给的,至于给多少,去了再问问人家吧。他想了想又说:“我看你妈并没有要你请我去的意思,是你自己要叫我的吧。”
“哎,说你不懂人情世故吧,有的时候你脑子又很清楚,张云容,你这个人吧,我真猜不透你啊。”杨思明皱了皱眉头看了看他。
张云容却一脸疑问的问他:“你为什么要猜透我?”
杨思明不知如何回答愣在那里。
张云容把车钥匙给他,道:“上班时间到了。”说完就走了。
忘川。
“哎哎哎,今天那小子没来啊,薛老板。”唐艺一进门就咋呼起来,薛昭合本来心情就不佳,这不脸色更难看了。
“今儿个西边出太阳了吧,那小子居然也会不来吃面,我都不习惯了。”唐艺说着坐在老位子上道:“老规矩,来两碗面。”
“西边出太阳,现在都晚上了,哪里西边的太阳。”赵恒的脑子没转过弯来。
“你呀。”唐艺真不知道怎么和他解释才好,只好转移话题问他:“你最近在法医部干嘛呢?”
“洗瓶子擦桌子买外卖倒咖啡,哦,最近我轮到了个新活。”赵恒美滋滋的笑着。
“什么新活?”
“把解/剖过得尸/体缝回去。”
“欧”唐艺正吃面听见了真想吐,全然没了胃口。“我看你笑的那么美以为得到什么好活了呢,不和你说过了么,吃饭的时候别和我说这个。”
“那你最近在部门做什么呢?”
“把旧档案输进电脑里。”唐艺答。
“就这样?”
“不然呢。”
“那不是还不如我么。”赵恒全然没发现自己说的实话惹来了唐艺的愤怒。唐艺觉得赵恒有时候无意说的话很欠扁,但是他又不好真的打他,总是憋出内伤。
“话说薛老板,今天张云容怎么不来啊?”
“你非不开哪壶提哪壶是吧,你没看见薛老板这脸色么,不怕他在你面里下毒啊。”唐艺用胳膊碰了碰赵恒示意他闭嘴。
赵恒之后再也不问了,两人吃完面也便走了,没有多留,似乎近日也没什么案子可查,生活还是比较惬意的。
两人走后沈傅山来了。
薛昭合也无事就泡了壶茶和他聊起来。
“家里人可好?”
沈傅山回:“还是老样子。”
“也好几年了,你年年回来,也耽误了不少时间,既然他们都好……”薛昭合这样劝他。
“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有些事不只是想就能做到的。”沈傅山喝了茶说:“其实我也想过转世,那年回来,她找了个对象,我觉得那男人蛮好,不知怎的,也没成。她岁数一点点大了,女儿也成家了,放她一个人我总归不放心,就想回来看看。”
他说道这里薛昭合也不回话,沈傅山便问他:“怎么今天没见上次来的那个小伙子?”
“可能有事。”
“你要是担心打电话问,去人家家门口等都可以么。”沈傅山说:“薛老板,你见了那么多鬼,经历了那么久的事,还不懂这个道理么。”
“什么道理?”
“很多事情你现在不做将来就会后悔呀。”沈傅山说。
杨思明家,家宴差不多散场了,还留下几个喝大了的男人在那里吹嘘,有女人抱着娃娃在一旁等,有女人靠在老公身边看打牌,有女人上去揪着耳朵男人耳朵就走。生活就是这么热闹的,张云容也起身离开。
“张云容,喂喂,你别走那么快啊。”杨思明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喊住他。
“什么事?”
“你那么急着走做什么。”
“都八点多了,你家客人也没几个了。”
“我都要调职了你没话对我说。”
“恩……恭喜,恭喜。”
“就这样?”
张云容用一脸:还能怎样的表情看着杨思明。
“思明,你在干嘛?你快过来么,给我手机下个东西。”杨思明隔壁家的姑娘小梅喊他帮忙,杨思明无奈对张云容道:“算了,下次再找你说。”
张云容这才离开。
☆、〈叁〉缘去
忘川。
“呼啦”一下,门忽然被推开了,薛昭合和沈傅山正聊着,看见他有些吃惊。
“薛老板……我买了些瓜子你要磕吗?”
沈傅山听了这话“哈哈哈”笑起来了。他心里想:哪有人深更半夜叫人来磕瓜子的啊。可又觉得这样的张云容十分可爱,所以这话也没有说出口。
他又见沈傅山在,又道:“你想磕瓜子吗?”
沈傅山只笑着对薛昭合说:“你等的人终于来了。”
“杨思明,哦……我同事调职,请客吃饭,所以耽搁了。”张云容急匆匆的走到薛昭合身边和他解释。
薛昭合只说:“我知道了你有事耽搁了,你不用急,跑的满头大汗的。”他起身去拿干净的毛巾递给他擦汗。“坐下擦一擦吧。”薛昭合把手搭在他的肩上让他坐在他刚才坐的地方,那凳子上还残留着他身体的温度,热热的。
“咕咚咕咚”张云容来的急,嘴巴渴急了拿起桌上的茶杯就一饮而尽。
沈傅山见了刚张嘴想提醒他点什么,他就已经把那水喝下去了,张云容喝完发现对方的神情有点奇怪,便问:“怎么了吗?”
沈傅山只道:“也没什么,只是……这茶是薛老板喝过的。”
张云容这才发觉自己坐在沈傅山位子上拿着的是他的茶杯,瞬间不知所措起来。
幸好薛昭合又为他添置了一杯水,道:“承蒙张先生不嫌弃,便用这杯子喝水吧。”
张云容确还是口渴的但又不好意思去喝,只双手捧着那茶杯,这茶杯小小一个,青色古瓷,捂在手里也不烫手。
“我熬了莲子粥,这天喝最好了,清热解火的,给你去乘。”薛昭合去乘粥,就剩沈傅山和张云容,两人不太熟悉,张云容也不知道用什么来当话题开头,就先把瓜子都倒在桌上。
“你磕瓜子吧。”张云容这样说,沈傅山又笑了。
“哎,你瞧着挺年轻的,你说你年年来,岂不是去世很久……”张云容说到这里发觉自己问的太过了,急忙改口:“哦,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事,人都死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我三十二那年走的,我女儿那时候才四岁。”沈傅山边磕着瓜子边回答他。
“那你为什么不投胎呢?你还有放不下的事情?”张云容一边磕着瓜子嘴渴了就顺手拿起杯子喝起茶来。
“你喜欢听故事吗?”
张云容点头。
沈傅山对他说:“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听可好。”
张云容点头。
五十年前。
那个时候沈傅山才二十七岁,刚从医大毕业,在现今看来二十七岁不算什么,但在那个年代,二十七岁没娶老婆可是急死人的事情。
而恰好那年有个姑娘叫周慧綉,刚从师大毕业,也二十四五了,没个对象,这不有个媒婆一合计,两个人学历年纪相当,真是天作之合,就让决定让两人见上一面。
那日,沈母骗沈傅山是去亲戚家做客,又让他穿戴整齐些,不过能考上医大的怎么可能那么傻,到了姑娘家门口就发觉不对劲了,死赖着不愿意进去,他妈半威胁半推他,他才进去的。
进去后也不像如今做媒,在外面吃吃饭,吃的好了在一起,吃不好的拍拍屁股走人,人家姑娘家的爹妈都在呢。
不过这姑娘长得不错,眉清目秀,身材匀称,沈母看了很喜欢。周慧綉从小成绩不错,家里条件也不错,长得也不错,后来考上师范,追求她的人就更多了,往年家里说亲的也多,只不过这姑娘眼睛长头顶谁也瞧不上,这不女孩不比男孩子,过了这几年,以前追求者各个当爹的了,说亲的也少了。
周母天天在她耳边念叨:“叫你眼睛长头顶呀,女人是不比男人的,前几年还好些,你看看这几年谁还愿意给你说亲。这就是现实啊。”
这不,天天这样被母亲念叨,她熬不住了,有人说亲看看就看看吧。
只是这两人第一次见面就局促的很,又有大人在谁也不好意思先开口。后来媒人叫父母坐到一旁去喝茶聊天,叫两人坐在长凳上自己先聊。
周慧綉坐在长凳这头,沈傅山坐在长凳那头,从远看,两人隔着十万八千里远,也是好笑。
是周慧綉先开口的,她一开口就俗套的问男方:“你做什么的呀?”这是哪个时代到底不比现在,只是一种打破僵局的问话。
“你要我做什么呀?”沈傅山答非所问。
“什么我要你做什么,我是问你,你做什么的。”周慧綉笑了,她都怀疑这个人是不是智商不好,所以才到这个年纪都娶不到老婆。
“哦,你问这个啊,我以为你问我在家里能做什么,我在医院工作的。”
“你在医院烧饭的?媒人说你烧饭不错。”
“不,我是医生,至于烧饭么,烧是会烧,不错……就是她瞎说了。”被人陈赞沈傅山不好意思的红脸。
“你是医生?你什么科系的?”
“外科。”
“那你一直接触死人了?”
“恩。”
“前阵子,我爷爷刚去世,我小时候一直都是他带的……去世前他……”周慧綉红了眼眶,她说:“我不该说这个的,医生很好,工作虽然很累,但救死扶伤很好。”
“你觉得好就好。”沈傅山说这话的时候缴了缴衬衫衣角道。
“呵呵。”姑娘笑了,问他:“那你到底会做什么?”
“家务多少会点吧。”他回答她。
“那我可什么也不会。”周慧綉随口一说。
没有想到,沈傅山接话道:“没事,我都会,我可以做。”
她听了羞红了脸,立即从椅子上起来道:“谁要你做。”
“啪”一下,由于两人坐在两头,她忽然站起来,害的沈傅山摔了一跤,沈母和周母看见这场景,立马跑了过来,幸好沈傅山伤的不重,不过还是需要静养几天,那之后,周母一直叫周慧綉去送汤去看他,渐渐两人就熟悉起来,不久就成亲了。
沈傅山总是想:如果时光定格在他们两人结婚的时候那该多好。
周慧綉有时候会想:如果当初没有那么心高气傲就随便嫁个男人,现在会不会过得更加轻松些。
☆、〈肆〉缘灭
《围城》里面有句话叫做:城外的人想要冲进去,城里的人想要逃出来。1以此来形容婚姻的不幸,不过沈傅山和周慧綉似乎有些不同。
沈傅山虽然很忙,但是家里的事情全是他做的,饭也是他做的,衣服也是他洗,有时候周母都打趣她,“什么都是傅山做,这个家要你做什么,我看要是傅山能生娃,娃他也要他给你生了。”
周慧綉听了这种话赌气不和母亲说话晚上说给沈傅山听,沈傅山就笑着说:“以后医学发达了,也不是不可以的。”
她的工作也不是很忙,沈傅山虽然顾家里,但还是比较忙的,不过只要他在家里,周慧綉全是靠他的。
比如说女儿要她读故事,她就说:“叫你爸读给你听”。
“妈妈,妈妈,小美昨天梳了两个麻花辫上学,我也想梳。”
“叫你爸去梳”。
“妈妈,我的新裙子你放在哪里了?”
“去问你爸。”
“妈妈,昨天有人欺负我。”
“谁,谁欺负你。”
女儿沈爱慧听母亲这样说,好奇的睁着眼睛看着她,问:“妈妈,你怎么不说去找你爸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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