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盗墓]吴邪仍在,依旧天真 作者:小晴兮
正文 第10节
[盗墓]吴邪仍在,依旧天真 作者:小晴兮
第10节
闷油瓶从包里翻了翻,拿出了一块面包,递给我,我纳闷,面包这种纯占地方的东西,闷油瓶怎么会随身带着。
闷油瓶察觉到我的疑惑,又给了我一瓶水,“你刚好些,不能吃硬的。”
我点点头,嗯,特意给我带的。
吃喝完之后,我清清嗓子,这才能有力气开口说话,“小哥,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可不信这里是秦皇陵。”
“你听过荧惑守心吗?”
我呆了呆,这跟荧惑守心有什么关系?荧惑守心是一种星象,此星象在古人看来是大凶之兆,在秦始皇死的那一年,就出现了荧惑守心的星象。
我突然想起来进来时候看到的星盘,我讶异,“难道最开始的星盘是荧惑守心之像?还有这墓中阵法,也都是用的荧惑守心布阵?这种大凶之阵,怎么可能用在陵墓之中?”
闷油瓶点了点头,“这里虽不是秦始皇的皇陵,但是也跟他有关系。”
我想了想,曾经追查汪家的时候也有发现一些古籍,有过只言片语,让我疑惑很久,似乎秦始皇的爹异人不是个简单的人,虽然不知道后代历史为啥写的跟个没啥建树的平庸之辈一样,但是从一些墓中看到的细枝末节,能感觉到,异人不是正史上那样的。
“这里,是异人的墓葬?”闷油瓶“嗯”了一声,继续发呆,我想了想,但是不对啊,既然是秦始皇的爹,难道不应该想着大秦能够世世代代,王朝不灭吗,怎么会在这里,有这样规模的墓葬,还是荧惑守心的星象?
闷油瓶叹了口气,“本来规模并没有这么大,不过是普通的王公贵族的墓葬。当年在此处建造皇陵的时候,发现了这青铜树,如今看来都是神迹,更不用说在当时了。举国之力,百般察看,倒真是让秦始皇摸到了长生的门槛。但是想要长生不老,完成阵法,所需阵眼需是血亲,所以才会有眼前的这些。”
“啧啧,为了长生不老甚至不惜在血亲墓葬中弄出这荧惑守心,以青铜树为阵,以血为祭?然后置之死地而后生,天下大乱生灵涂炭换得一己私欲。”
闷油瓶眼神也有些沉重,“而负责这些的,是汪家人。”
汪家?一直知道汪家是为了某种偏执的目的行事,居然会在始皇的时候便在做这样的事了?“那你怎么对这里这么熟悉?”
闷油瓶认真的看着我,“斗了上千年了,怎么会不知道这些,只是,你不该知道的。”
我挠了挠头,反正我都知道了,你不说我也会查。
接下来的一路我一直在脑中想着关于秦始皇的种种,似乎也没一个姓汪的大臣,倒是有个战神叫白起,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关系,这里闷油瓶很熟悉,理应不会再有什么危险,只是接下来的云顶天宫之行,我得想个办法,到时候能够跟闷油瓶一起混进青铜门后。
这一路虽说也有机关之类,但是好在闷油瓶了如指掌,而且既然被用来做祭坛之类的,那粽子这种邪物应该也不会存在,我小心翼翼的跟着,犹豫了下还是开口问道,“小哥,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闷油瓶回答的毫不犹豫,“去长白山。”
我心里震惊一把,难得见到闷油瓶讲话这么爽快,正想趁热打铁问一句能不能带我去,却在右边的墓道中传来一个声音,“你们都到了这里,长白山便是不必再去了。”
我闻言看去,黑暗中的人影渐渐走出来,我看过去,随即被震惊了一脸。居然是他?!
☆、第五十八章
眼前这人倒也不算是熟人,但是却让我印象深刻,因为他给我算过一命,不是什么好卦,却让我这个不信命的信了他的话。
闷油瓶看到这个人倒是没什么反应,还很戒备,看来先前并不认识。
那人还是戴着墨镜,神神叨叨的样子,笑呵呵的说,“年轻人,别这么紧张嘛,都是道上的,不如我们合作一下?”
闷油瓶开口就想拒绝,我连忙拽了下他胳膊,戴着墨镜,神神叨叨,会算命,年纪还挺大,这样的如果是道上的不会是无名之辈,那只有可能是我猜测的那个人,一张铁嘴过春秋,一路神算求天命——神算齐铁嘴。
“齐八爷。”
闻言,老头笑眯眯的应下了,“不愧是吴老狗的孙子,这眼力劲儿,”顿了顿,叹了口气,“也是没想到,都这么多年了……”接下来的话就消了音,一副看淡红尘的模样,我心下思量着,从爷爷的只言片语中,感觉这齐铁嘴是个怕事儿的,能不掺和的尽量不掺和,这次主动出来,怕是预料到了什么,于是便接着先前的话问道,“先前您说,不必再去长白山?可是算到了什么?”
齐铁嘴没理我,而是对闷油瓶道,“我知道你想去长白山证明什么,我只能跟你说,你的猜测都是对的,所以没必要再去一探究竟了,反而耽误时机。”
我有些云里雾里,心里没由来的一股气,都到这份儿上了,还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吗?我就直勾勾的盯着闷油瓶,是不是兄弟了!
闷油瓶似乎不是很信齐铁嘴,对我道,“我原本想去找到云顶天宫青铜门后的东西和这里的一切有没有关系。”闷油瓶这人不擅长讲故事,但是很会挑重点,三两句我便明白了,为什么闷油瓶会第一次进青铜门却没多久就又出来了。
这青铜树下的整个局是一个巨大的祭坛,是妄想长生的秦始皇给自己设的局,如今既然落到了张家掌握之中,显然是失败了,而青铜树和青铜门之间冥冥之中的联系,是能否长生的关键,闷油瓶想去青铜门后,就是为了证实到底是什么联系,而如今齐铁嘴却肯定了两者的关系。
闷油瓶说完后,齐铁嘴补充道,“青铜树的寓意就是祭祀的扶桑若木一类的神灵,树自古以来都意味着生命,是不断复活的能力,相当于永生,这就是青铜树存在的意义。”
我闻言看了看闷油瓶,问道,“那你还要去长白山吗?还是接下来有什么计划?”闷油瓶摇了摇头,齐铁嘴笑了笑,“那我再给你们个东西。”说完在自己的小包裹里掏啊掏,最后拿出来一本笔记,“这是我在云顶天宫发现的,现在拿过来给你们,也省的你们再走一些弯路。”
我凑过去和闷油瓶一起看,是陈文锦留下的笔记,上面记了一些他们当年的盗墓的事项,关键就是,提到了格尔木,所有的秘密都指向西北。
我看向齐铁嘴,也笑眯眯的,“既然阿公你都出现了,不如跟我们一起往西北跑一趟如何?”原以为齐铁嘴会拒绝,却不料一口答应,“躲躲藏藏这么些年了,有些事本应就是我们那一辈便去结束的。也是时候去面对了……”
离开秦岭之后,我暗中拜托小花打听了下陈皮阿四一行人的行踪,没料到他们还是去了长白山,也不知这陈皮阿四到底想要得到什么。而这次三叔倒是没被阿宁绑了,却自己消失的没影儿。
我安顿了闷油瓶的住处没多久,便被二叔一个电话喊我了,我心知二叔那老狐狸应该是察觉什么了,也不想再瞒。虽说重生这事儿没法儿说得清,但是至少得让二叔知道,我是如假包换的吴邪,也是能够将所有终结在我这一代的吴小佛爷。
二叔的茶楼清净的很,二楼的雅间颇有几分复古的味道,二叔站在窗边,背影便没由来的沉重。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等着他开口。
没成想二叔第一句话就是,“我知道你是吴邪。”
废话,我心想。
“天下间有那么多人在替你,可是你非要掺和,我不知道这是老爷子的安排,还是你在那些个斗里遇到了什么,但是你要知道,你三叔一直骗着你,也都是为你好。”
“我知道。”我知道我的身份很有问题,很多势力甚至是未知力量代表的那个“它”似乎都对我很感兴趣,所以为了保护,吴家三代都不能活的安生。倒也不是为了保护我,而是我所意味的那个身份。
换言之,一切处心积虑的保护不是因为我是吴邪,而是因为吴邪恰好是我。保护的是“吴邪”这个身份。所以曾经我摔下悬崖诈死,也是为了让他们慌乱起来。
二叔从衣袋里摸索了下,最后拿出来一个盒子给我,“这个东西,和这些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现在交给你。”
我接过去,马上就打开了,里面静静的躺着一个指环,看着有些眼熟,想了想,竟是跟鲁王宫里血尸脖子上挂着的那个东西一模一样。
“这是……?”我心里吃惊的不得了,这是从闷油瓶手里抢东西?二叔可不得了啊……
二叔却道,“曾经有一次大规模的盗墓,算是老九门的秘闻了,这是那次事件里发现的。本来,是不会交给你的。”
我点了点头,收了起来,回头得探探闷油瓶口风,似乎这里面又是一个秘密。
跟二叔聊了很多,直到深夜,二叔才愿意放我回去休息,虽大多时候在谈正事,但我也感觉得到二叔的担心,这种不怎么外漏情绪的老狐狸,这么多年了,在面对唯一的侄儿时,还是不能够轻描淡写,云淡风轻。
最后,我深深的向二叔作了个揖,“一切都会结束的。”
慢慢的在夜里的大街上走着,思绪有点乱,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雨,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到了家门口,望着家里亮着的灯,心里便安定了一些,模模糊糊的看到门口有个人影,走进了却发现是闷油瓶,正要撑起伞,却看到我后收起来的闷油瓶。
我笑了笑,“小哥,我回来了。”
☆、第五十九章
接下来的几天我先是打电话给阿宁,告诉了她关于塔木陀的事儿,这次不等陈文锦给提示,我们选择主动出击。阿宁带着手下轰轰烈烈的跑去格尔木疗养院的地址找东西,陈文锦留在疗养院的盘子是入口的提示,黑眼镜也是因此被阿宁他们提前联系到。
三叔被二叔拦在了去云顶天宫的路上,我怕他缠着我问东问西,他这样的老狐狸,能晚点面对就尽量晚点,最后被我打包送去阿宁那里。
陈皮阿四倒是依旧去了云顶天宫,也不知道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但是总归是跟我没什么关系了。
而我,则是带着闷油瓶,一起去北京找胖子,顺便胡吃海塞了一番。北京的烤鸭是当真美味,我们三个筷子齐下,没一会儿就吃完了一只,感觉不过瘾,胖子特土豪的又直接叫了两只。我有点饱了,抱着茶杯小口小口喝着,消消食,外面下了点雨,有点凉意,二层小楼的饭馆离街道很近,看着街上人来人往,忙忙碌碌,我有些羡慕。
胖子的油手在我眼前晃了晃,还在念叨着,“小天真啊,你去那么好的地方都不带喊我的,神树古迹啊,拆了能卖多少钱!这次倒是想起胖爷我了?我跟你说,这次请胖爷,可是三倍价格!”
我白了他一眼,“小哥身价翻个三倍我倒还愿意,一般情况,你这样的就是打个半价我都不乐意带的,要不是交情在这儿搁着……”
胖子一听这话不干了,鸭腿往嘴里一塞,就嚷嚷着,“胖爷我怎么了,你倒是说说,摸金校尉,你懂吗!”
在胖子吃着东西开喷我的时候,我就直接背过身,顺便拿了张餐巾纸往闷油瓶脸前一遮,免得被喷到,胖子见状更气了,还文绉绉的拽出一句,“炙热的友情真是每天都在接受严峻的考验。”
闷油瓶似乎也是被闹到了,眼里都是点点笑意,我瞄到之后,也就不继续逗胖子了。“说正事儿,这次要去的地方很危险,九死一生,你再认真考虑下。”
胖子闻言一抹嘴,“保险都买好了,还考虑啥?”
我笑了笑,“你倒是准备的齐全。”
胖子一改之前笑嘻嘻的样子,严肃道,“我虽然不是很清楚你们具体搞什么,但是这一路过来,多少我也察觉到了,你们这干的都不是一般人干的事儿。”
我点了点头,“跟人斗,跟天斗,跟鬼神斗。”这样的生活我也腻味了,一辈子为自己喜欢的事奋斗固然有价值,这样下一刻随时可能死亡的人生,我再也不想延续下去了,不止是我,还有闷油瓶,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让他一个人去青铜门后的。
半个月后,我们到阿宁的营地与之会和,定主卓玛在被请过来的路上,我检查了一遍装备后,拉着闷油瓶自个儿在火堆前烤肉吃,夜色很好,闷油瓶吃了一个完整的羊腿之后都没开口说话。
我静静等着,我知道他应该是有话问我的,我知道我忍不下去的反常行为,引起了太多人的关注,这次的塔木陀之行,比起曾经那次,早了太久太久,我心里也没底,不知道这个时候的塔木陀是什么样的情况,陈文锦现在是否在定主卓玛身边。
我等了半天,直到闷油瓶吃完了羊腿后又吃了一块羊肉,喝了一杯茶,我心想现在该说了吧,谁知道闷油瓶转身就要回帐篷,我连忙拦住,“你就没什么要问我的吗?”
闷油瓶顿了顿,“我问,你就会说吗?”
我心想那肯定啊,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闷葫芦一样,什么都不说,还特别酷炫范儿的说什么,“我自己的事情,为什么要告诉你?”之类的。
闷油瓶回头,又坐了下来,我想过什么闷油瓶会问的问题,比如我为什么清楚云顶天宫,或者我为什么对张家的事情这么感兴趣,或者关于陈文锦的动向我又是怎么知道的,以及疗养院的事哪里来的消息。
我想过很多刁钻的问题,但是只要我解释的清,我都会解释给他。
但是闷油瓶沉默之后,问的却是,“为什么一直跟着我。”
我懵逼脸,这算是什么问题,这是真的解释不清啊,怎么说,因为你是我的哥们儿?可是最开始根本不熟的时候我就在一直跟着他了,妥妥的专治专业失踪。
我也开始沉默,篝火烧的噼里啪啦的,我开始冷静下来,“小哥,有时候我觉得你活的不像这个世界里的人。”我想了想措辞,又道,“你一直是一个人,看上去什么都没有,看上去下一刻就会消失,然后所有人都没办法再找到你。”我看了看闷油瓶的神色,似乎想说什么,苦笑道,“我知道,你可能是想说,没有人会找你,甚至没有人会发现你的消失,你跟这个世界,关系干脆的像是没有任何联系。”
我看着闷油瓶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再次重复着我曾经的话,“可是,你要是消失,至少我会发现。”
良久,闷油瓶缓缓抬起手臂,我几乎以为他要一巴掌呼过来了,没想到却慢慢的放到了我的眼睛上,一下子我什么都看不到了,但是心底没由来的有些慌张,也不知道该不该把他的手躲开。闷油瓶手上还有羊肉味儿,闻着还挺想吃的。
直到我都适应了这种黑暗,闷油瓶也没有说话,浅浅的呼吸就在耳边。
我疑惑,“小哥?”
想了想,我补充,“我一直跟着你,不是因为想要监视你,或者通过你知道更多的东西,”我坚定的总结答案,“而是因为你是我的哥们儿。”
遮住我双眼的手一下子挪开了,篝火光刺的我眨了眨眼,不适应突然的光亮,耳边若有若无的响起一声叹息,眼睛缓过来之后,看到的便是闷油瓶离去的背影,我砸吧了下嘴巴,也叹了口气。
虽然,我也不知道我心底在惶然什么。
☆、第六十章
自从那天晚上之后,闷油瓶又变成了闷葫芦,不怎么说话,没事儿就默默望着天,不知道在想什么。我们等了几天,然后等到了齐铁嘴,他也算是言出必行。检查设备,收装行礼,等到上路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半个月。
定主卓玛身边没有带着儿媳,只有她儿子扎西跟着,我心想这个时候陈文锦应该还在沼泽深处,不知道我们已经踏上了这片土地。
一路都很顺利,半途中在兰错休整了一下,再次出发,就是真正的一路荒无人烟了,坐车的时候,我本想喊闷油瓶一起,坐一辆车,但是还没开口,就眼看着闷油瓶跟着上了黑眼镜的车。
在戈壁的路程是很无聊的,最开始可能还惊叹城市里看不到的自然风光,但是时间久了就只觉得困了,我往座椅上一靠,就睡了过去。
睡的昏昏沉沉的时候,感觉地在颤动,猛地睁眼一看,发现是胖子在晃我,脸色不太好,我往外看了一眼,这才发现,黑乎乎昏沉沉的,整片天地飞沙走石,跟世界末日的场景似的,我有些担心这车是不是停在流沙地方,就喊着胖子和开车的高加索人一起下了车。
刚一下车就一个踉跄,风劲儿着实可怕,我捂着风镜,拽紧高加索人和胖子,就开始找周围车里的人,转了一圈儿,连着叫下来七八个人,便开始顶着风去跟阿宁他们会合。
风愈来愈大,我也难以再拽着人,便各走各的,不知道走了多久,已经辨识不了方向了,往远处看,只见黑乎乎的影子就在前方,我心知这要是走过去,估计就该到沉船那儿了,闭上了眼,索性不看这幻境一样的东西,转身想换个方向,却突然被人拉住了胳膊,我睁开眼,就看到闷油瓶,隔着风镜,满眼的担心。
我拍了拍他的手,示意我没事儿,便连忙找胖子,看到他们一行人跟着黑眼镜走,并没有走散,心里松了一口气。顶着风是有些吃力,闷油瓶拖着我,多少能让我省些力。但是走着走着,我发现不太对。
闷油瓶的脸色有些发白,这次我挣开闷油瓶,挡着风站他面前,认真观察着,这才发现,脖子那处有些血迹,我这才想起来,先前在秦岭的伤,根本没好全。
我用唇形对闷油瓶道,“小哥,这次你得听我的。”闷油瓶摇了摇头,但是我看着他随时都要昏过去的样子,第一次正大光明的违逆闷油瓶的意愿,直接将人撂到了背上。但是刚走两步,我想到一个问题,现在风这么大,不时就有石块被风卷着过来,我把闷油瓶放背上,某种程度上完全是替我挡了那些石块,而且我被压着弯腰走,怎么着想吃力的应该反而是被我背着的闷油瓶。
想了想,我把闷油瓶放下来,然后再一胳膊环着背,一胳膊环着腿弯,打横抱了起来,闷油瓶的脸色更不好了,我想着是伤不能再耽误了。
这样的方式,虽然很完美的保护了闷油瓶,但是我却要更加吃力。风沙中,我已经找不到黑眼镜他们了,只能靠着感觉朝着黑眼镜的方向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就要我觉得胳膊都要脱臼的时候,我看到不远处似乎有块巨大的岩石,应该就是大家聚集的地方了,咬牙便朝着那边走着。
这倒不是幻境了,因为没走多久,便接近了那巨大的岩石,可是当眼前的场景让我能够看得清的时候,心底还是一阵寒意。
这里不是什么避风的聚集处,而是一个古老的城池。
眼看这风沙越来越大,几乎就要滚在地上了,哪怕这城池看起来再阴森可怖,也只能进去。我不敢深入其中,抱着闷油瓶走到城门边儿背风处,那里巨大的散落的岩石围绕着,形成了天然的石屋,我怕石头坍塌,不敢深入,就在门口将将避过风的地方放下了闷油瓶。
闷油瓶已经昏过去了,在这种温度低的情况下,脸上还都是汗,我心下一惊,摸了摸额头,果然是发烧了。麒麟纹身盘绕伤口附近,看上去特别狰狞。
我打开我带着的包,拿出水壶给闷油瓶喂了点水,然后再撕了块儿布,弄湿后给闷油瓶擦脸降温,这时候我满嘴都是刚才不小心吃进去的沙子,我也顾不上漱漱,连忙小心的处理闷油瓶脖子上的伤口,我心下一直懊恼,这次行动时间紧张,总想着赶在一切没发生之前,却忘了闷油瓶身上的伤,总以为处理过后就慢慢好了,却忘了根本没有给闷油瓶充足的养伤时间。闷油瓶这人,也闷不吭声,什么事儿都没有一样……
心里越想越气,手上还得小心着包扎伤口,憋屈的不行。
处理好一切后,给闷油瓶裹上保暖的东西,然后小心安顿好,便望着外面的风沙发呆。
这风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停,也不知道现在所在的地方离阿宁他们远不远,不过我的神智一直很清醒,应该不至于不知不觉走到十几里地开外。
陌生的古城里,我也不敢睡,不时贴下闷油瓶的脑门,看看降温没有。看着娇弱昏迷的闷油瓶,我心下有点迷之骄傲,以前总是闷油瓶照顾我,一路都显得我很拖后腿,没成想风水轮流转,居然也有我操劳的一天。
天色渐渐好了起来,风沙也小了一些,我拿出指南针辨别方向,想确定下位置,却发现这指南针居然在乱转,显然已经失灵了,我心想,这玩意儿不会坏了吧,要么就是,这古城里有鬼。
这种情况下,哪怕知道古城里可能有些什么,我也不可能去查看,索性收起来指南针,打算再过会儿,抱着闷油瓶离开,早些找到阿宁,闷油瓶也能早些被专业队医治疗。
我凑近闷油瓶,想再试试温度,却在这个时候,看到闷油瓶猛地睁开了眼,像是做了噩梦一样惊醒过来,再紧接着,眸子里瞬间都是惊恐,我还没反应过来,便被闷油瓶一把推开,力气之大,让我滑出去好几米,我心下知道定然是我刚才位置的背后有些什么,闷油瓶把我推开,那他就暴露在了那东西面前了。
我甚至没打算看清是什么东西,从腰侧抽出一把刀,便抛出去,打着旋儿打到我方才的位置那里,同时闷油瓶也抓着黑金古刀向那个位置砍了过去。
一声女人一般凄厉的尖叫响起,然后是一团东西被冲击开,我连忙跑去把闷油瓶护在身后,这才查看那东西,被我跟闷油瓶那两刀弄的,已经奄奄一息了。而这一看,我倒吸了一口冷气,感觉自己这是发现了新物种。
☆、第六十一章
那是一个肉团,上面长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色的刺,活像一只刺猬,但是没有刺猬张开嘴是这样的血盆大口,獠牙从嘴里延伸出来,很是凶残。我戳了戳这玩意儿,身上的刺立马软化并且迅速包围了整个身体,再戳,就像是戳到了铁块儿上。
我看了惊奇,“这算是什么,变异的刺猬吗?”
“螭苜,上古神兽,传说生在树林深处,以树根为精华为生。”
我听后觉得不可置信,“你是说,这玩意儿吃素的?这牙长的,也不像是吃素的啊。”
闷油瓶支着身体起身,“螭苜所在之处,意味着扶桑若木的死亡。一棵树长成要那么多年,根本供不上螭苜吃的速度,所以,螭苜本身也很难成活,不知道这里怎么有一只。”
那定然是古城之内有什么猫腻了。若我还是有着以往的好奇,肯定会抓心挠肺的想知道里面是什么样的,但是现在,对于没必要的犯险,我是绝对不会去的。
我想弄死这只螭苜,但是刀根本戳不进去,没办法之下,我抬起一脚踢出去了,虽然是吃素的,但是那牙不是白长的,要是再攻击过来,给咬一口也有的受。
外面风沙还在持续,虽然小了,但是天也黑了下来,再加上刚才遇到的螭苜,不知道这茫茫夜色里,还有多少危险的东西隐藏在看不到的地方。我没办法确定这样的情况还能准确找到阿宁他们,所以改变决定,在这避风的小角落过夜。
戈壁白天晚上的温差很大,本来我穿的也不多,行李中能够起到保温作用的东西我全堆闷油瓶身上了,所以温度一降下来,我就冻得直打哆嗦。闷油瓶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对我道,“过来。”
这么冷的情况下,我也没什么理由拒绝,再说曾经也跟阿宁抱着取暖过,所以更别说跟大老爷们抱着了,没什么好扭捏的,就蹭过去跟闷油瓶抱作一团取暖,还别说,身体还是低烧状态的闷油瓶抱起来还挺暖和的。
我打起精神,想要闷油瓶好好休息,而我守夜,顺便等着天亮起来,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闷油瓶的身体实在太舒服了,我窝在他旁边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
一夜无梦,第二天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猛地想起来这是在外面,我们还在失联状态,一下子就清醒了,扭头看向闷油瓶,他脸色好了一些,眼睛下有片青,看上去很疲惫,再试试额头温度,已经正常了。我松了口气,正要把自己脑门儿从闷油瓶脑门儿上离开,闷油瓶再次突然睁开了眼睛,我一愣,甚至忘了撤开身体,就以一个尴尬的姿势,对视了半天,闷油瓶的手按在我脑后,不轻不重,就那么搭着,也不知道想干嘛,我回过神,怕他把我捏晕,就连忙后退,“小哥,天大亮了,我去放个信号弹。”
昨天的状况根本没办法发出什么信号,现如今风沙差不多停了,我便掏出包里的信号弹,连着发了两发。等了大概半个小时,便等到了阿宁他们接应,我连忙让队医再给闷油瓶检查了一下,得到没有什么大碍的肯定回答后,才转头跟阿宁他们解释这古城的诡异。
阿宁的队伍里见多识广的大有人在,我说到螭苜时候,一个毛毛躁躁的小伙子连忙翻书,指着一个复印纸上的图问我是不是这个。我瞅了一样,还真是。
那小伙子叫阿归,学历还挺高,是个硕士生,一直研究的都是西王母国的东西,他也是坚信西王母国存在的小学究,这次跟着阿宁行动,就是为了证明自己的研究成果。
他跟我们解释说,“以前这西王母国跟周围的国家有过大大小小的战争,虽然西王母国强大,但是其他国家能人异士也不少,曾经有个叫腾木的国家,想要攻打下西王母国的一个城池,这个城池树木很多,都是按照千百年来布置的阵法排列而生长的,很难攻打,于是腾木的王的手下不知道从哪儿找到了上古神兽,也就是螭苜,仅仅花了三天工夫,便把整个城池的树木毁坏,阵法毁于一旦。”
阿归讲起这段历史来,整个人红光满面,很是兴奋,“后来啊,这城池眼看没什么防护,而距离西王母的大多数城池都很远,而腾木又是有备而来,定然会被占领,可是这城池的人最后不惜开启了最后一个机关,哪怕要同归于尽。这最后一个机关,就是整个城池另一个阵法开启。一旦开启,就再也没人能够走出这座城池。包括原居民,当你在里面了,就再也找不到出口了。”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当大军攻进去,还没享受够胜利者的喜悦,便永远被封在了这个城池。”
阿宁闻言皱眉,“不对,出不去不代表不能生存,还是能够继续繁衍后代,以及西王母难道不会派兵来夺回这座城池吗?”
阿归摇了摇头,“所以说西王母这人是真狠,这最后一道阵法,不仅让人再也走不出去,据说还会伴随恶鬼出现,而恶鬼……会屠城。”
胖子这时候看了古城里面一样,“神神叨叨的,我倒不信都这么些年了,这恶鬼还在。”
我拍了拍他肩膀,“你可别说你想进去,你这身形,估计还挺合那鬼的胃口。”虽话这么说,但是心里多少有底了,那屠城的恶鬼,恐怕就是尸蹩王了,那玩意儿的杀伤力,一只能够毁了一座城池,我完全相信。
再看向这座古城,心里就带着浓烈的反感。“不管是真的假的,这座城池我们绝对不能进去,而且越快离开越好。”
撤离的时候,一路都很顺利,虽然现在提早了很久,并不是戈壁的雨季,没办法找出河道,但是我的记忆对此地印象深刻。当定主卓玛带着我们到了她所知道的那片地方时,接下来我便站出来带路了。
我以为闷油瓶或者胖子都会问些什么,但是闷油瓶却看都没看我一眼,倒是胖子大咧咧笑着骂我藏拙,却也没有追问的意思。
我心里挺暖,有些事,想要不做隐瞒,可是却也解释不清的。
☆、第六十二章
一路带着队伍深入盆地,找到了那条通往西王母国的峡谷,眼看丛林密集,车子是开不进去了,便纷纷都整理装备,接下来的路就要全靠走了。阿宁带了有五六十个人,其实我有些想劝阿宁让他们都留下来接应的,里面形势的复杂,不是全靠人多就行的,说不定,进去的多,死在里面的也多。
但是看了眼闷油瓶,我又改变主意了,他们既然选择了冒险,接下来遇到什么,能否活下来,全靠自个儿的命数了。而且我也有私心,至少这么多人的话,或许闷油瓶不会是首先被蟒蛇攻击的,阿宁也不会是野鸡脖子的目标……
走入峡谷那一刻,我仍旧没有三叔的消息,潘子想必是跟在三叔身边,我想,或许三叔已经进去了也说不定,但是但凡能够遇到,哪怕是打晕捆着,我也要把这老狐狸带出去。我知道三叔所做的事瞒了我很多,但是不管他做了什么,我始终相信的是三叔不会害我,哪怕我在之后经历过太多的背叛,也看过很多淡薄甚至反目成仇的亲情,但是唯独三叔,他再乖张,也是打心里的为我着想。
由于这次进入的人数众多,反倒没有了曾经那种遗世的孤独感,一路上虽说赶路辛苦,但是热热闹闹的,倒像是出来旅游的,尤其是黑眼镜和齐铁嘴,两个人都带着墨镜,慢悠悠的走在队伍中间,这幅姿态,倒是更像是在逛街。
大约前进了两个多小时,天上一道惊雷下来,噼里啪啦的开始砸雨。这样的情况也很难往前走,于是纷纷搭起来遮雨的东西,打算就地休息。我估摸了一下距离,算了算时间,休息是可以,但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在这里睡一觉了,我可没忘记这里潜伏的巨蟒。
胖子是累的够呛,一看能停下来了,不等搭好遮雨的,自个儿找了个藤蔓纠缠能遮雨的地方,一屁股坐了下来。
于是我好心提醒,“胖子,这林子里,可是什么都有,你就这么坐着,小心一会儿下半身完蛋。”
胖子闻言站起身来,“天真啊,你可别逗我,哪有那么玄乎。”
我看他站起来了,就转身忙活去了,闷油瓶的伤口在这样的环境里更难愈合,本来不想他进来的,可是也拦不住。所以只好勤换药,检查伤口了。
我准备好包扎的东西和药,站在闷油瓶面前看着他,闷油瓶倒也自觉,乖乖的低下头,脑袋凑过来,让我给他包扎。我居高临下看着闷油瓶的脑袋,头发有点湿,更显得柔顺,心里说不上来就软了几分。
等我包扎好,胖子胳膊肘捅了捅我,“诶,天真,你帮我看看,我怎么觉得屁股这么痒呢?”
不止是胖子,好几个人看上去都不太舒服的样子,阿宁检查了一个人之后,脸色就变了,“是草蜱子!快,都互相检查下,这玩意儿能把一头大象吸干的。”说完就看向我,“脱裤子。”
我面无表情看她,“不脱。”
阿宁挑了挑眉,“你要是想下辈子玩完,你就别脱。”
胖子脸色特别不好,“小姐,都这个份儿上了,你先别调戏小天真了,胖爷的下辈子不是下辈子啊?合着就天真的下辈子重要啊?”然后对我说,“快,我们过去,你帮我清理下。”我正要答应,闷油瓶拦在我面前,“草蜱子吸血速度很快,数量也多,如果吴邪身上也有,你们互相检查就来不及了,我帮吴邪看。”
胖子也懒得计较谁帮谁,看样子是难受的厉害,拉着旁边的高加索人就往丛林后面一处跑,“快快快,再不快点胖爷我就得失血晕过去了。”
阿宁翻了个白眼,然后就去通知全营,都检查下身上有没有什么小虫子。
我看着闷油瓶,闷油瓶看着我,半响,我呐呐道,“小哥,我有注意,没被草蜱子沾身。”
闷油瓶握着我的手腕,二话不说带着我到了一处大树的后面,那里藤蔓也密集,藏两个人绰绰有余,闷油瓶一松开我的手腕,我就退了几步,揪着腰带不放手,“小哥,我真的没事!”
脱光半蹲在同性面前,难为情程度不比被阿宁看少多少,曾经跟胖子这么着就算了,在闷油瓶面前,我是怎么都做不出来的。但是不管我多肯定我没事,闷油瓶就是盯着我,不离开,也不说话。我忍不住学阿宁翻了个白眼,这人……
僵持了半天,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闹,伴随着惨叫,我连忙绕过闷油瓶,“小哥,我先去看看!”
那边站了一堆人,围城一个圈,不知道在做什么,我挤过去看了一眼,发现有人跑到这树上躲雨的时候,发现了树洞里面的不明物体,用树枝挑了挑,发现是大型动物的尸体,上面的草蜱子被雨水冲去,里面的东西显现出来。
闷油瓶跟了过来,皱了皱眉,拿着刀就要往自己手心割,我连忙拽着他手,冲他摇了摇头,“我们人多设备多,把这整个东西弄出来就好了,你没必要动手。”
人多干起事儿来也快,没多久,就整个尸骨弄出来了,里面的人骨也被翻了出来,我看了眼闷油瓶,想起来曾经的那个梦,就特意留意了一下尸体手腕上的装饰品,虽然已经破旧不堪,但是……我再看一眼阿宁手腕上的当十铜钱,心下一惊。
曾经因为那么个梦,自然不会再留心尸体上的东西,以为都是梦,可是如今细细查看,这个尸体,难道真的是阿宁的吗。
闷油瓶拉过我,在我耳边轻声说,“这尸体不对劲。”
我扭头看了一眼,把自己的怀疑问出来,“是不是,像是阿宁的?”
闷油瓶有些诧异,但是还是点了点头,我看了眼阿宁,她纠结的是尸体身上的腰带牌子,02200059,他们正在讨论究竟是不是公司的人。
而我心里默默警戒起来,世上会有很多个“我”,也可以有死而复生的老痒,难保不会再有一个,十几年前就应该死去的阿宁。
☆、第六十三章
趁着大家都聚在一起查看尸体,我悄悄的拽着闷油瓶找了个没人的地儿,“别声张,关于阿宁,我想再观察一下。”闷油瓶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但是问了一句,“你是在护着她?”这句话没头没脑的,但是我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了,“倒也不是,如果那个真的是阿宁的,那可能她背后有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过早说出来,惊动她背后的秘密,可能就失去了这条线索了。”
闷油瓶点头答应,这时不远处传来胖子的招呼声,“天真啊,我们在这儿休息整顿再出发,你过来吃点儿东西。”边说还一边凑了个脑袋过来,看到闷油瓶也在之后,讶异了下,“你们……这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瞒着我呢?”
我打哈哈过去,“瞎扯什么呢,走走走,吃东西去,走的我饿死了。”
吃饱了就会困,我看队伍甚至打算都小眯会儿再走,便跑去找阿宁,再在这儿待着,等被巨蟒发现,不知道多少人都得给蛇打牙祭了。
阿宁听了觉得也有道理,出了峡谷,找到靠近水源的地方,扎下营寨,到时候再进行接下来的事情都会方便很多。当下队伍便再次出发,这次没用多久,半个小时左右便出了峡谷,眼前视野顿时开阔。峡谷外树木稀疏起来,全是一片黑沼,足有两百多米,然后又慢慢的开始茂密起来,后面就是一大片泡在沼泽中的水生雨林,都是不高但是长势极度茂盛的水生树类,盘根错节,深不可测。
沼泽之外有块空地,看上去算是干燥,夜晚彻底到来,队伍就在这里安营扎寨,晚上睡个好觉,明天更长的路要走。
我心底有些不安,这里算是野鸡脖子的地盘了,巨蟒应当是不敢出现了,但是野鸡脖子却更加可怕,为保万全,我跟阿宁科普了下野鸡脖子,以及各种特征,再三强调这东西的危险性,阿宁听了不敢大意,连忙跟队伍里人说了。
我的身体在此时还没有经过训练,弱的不行,一天的跋涉已经超过了所能承受的运动量,这次一停下来歇息,整个小腿都在痉挛,我按摩着小腿,虽然身体极度疲惫,但是我强忍着不睡过去,我尽力在避免曾经的伤害重复,但是却不能预料会不会又新的状况发生。
我旁边坐下了一个人,我没抬头,以为是胖子或者是黑眼镜,但是来人开口后我才发现居然是齐铁嘴。“别逞强了,歇着吧。”
我笑了笑,“八爷怎么还没休息。”这齐铁嘴一路上都被护在中间,我跟着阿宁他们打前锋,所以没啥交集,要不是他坐过来,我几乎都要忘了队伍里跟着这么一位。
齐铁嘴笑呵呵的,“年轻人,你其实大可以安心,命数命理,有时候不是你苦着了,就能换别人甜着了。”
我心里琢磨这是在指什么,想了半天也没个思绪,但是还是不安心,开玩笑道,“那您能不能给算一卦,看看今晚会不会安然过去?”
阿宁闻言凑了过来,“是啊,神算前辈,久仰大名了,能否给算个吉凶?”
谁知齐铁嘴还是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样子,嘴里说道,“算过了,无碍,无碍!”然后人就走了。我笑了笑,这人倒是有意思,也不知道他出现在这次行动中,又是什么角色,要做些什么。
齐铁嘴走了后,胖子从睡袋里钻了出来,“神叨叨的……天真啊,你说这次这么危险,你带个老头子干啥,让他再营地外面等着不成吗?”
我摇了摇头,“不是我一定要带,本来是要留他在营地的,但是他说他有非来不可的理由。”
胖子咧嘴笑了笑,“不会一大把年纪了还要亲自出山弄个棺材本儿吧。”
我没理会他,看着头顶的月亮发呆。脑子里乱糟糟的。
后来熬不过实在太累,这里又偏僻荒凉,没什么打发时间的,不知不觉中还是睡过去了。这一觉昏昏沉沉的,半梦半醒间似乎做了很多可怕的梦,一个激灵醒过来的时候,还有些晃神儿。
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就猛地被人捂住了嘴,我下意识就要袭击过去,但是拳头马上被握住了,我心下一惊,才算是彻底醒过来,我眼睛往后瞅,看到是闷油瓶,便拍了拍他的手,示意我会安静,但是闷油瓶不知道是不是没懂我的意思,还是没注意我的小动作,也没松开,我懒得计较这个,任由他捂着了,从他的视线看过去,我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
数不清数量的蛇,在那儿缠绕着一个睡袋,眼看就要带着睡袋滚进沼泽了,四下里阿宁他们几个也盯着,但是愣是不知道这情况该怎么出手,这一个不小心,睡袋里的人可就完了。
就在犹豫之间,那个睡袋突然动了动,里面的人似乎醒了过来,自个儿从睡袋里钻了出来,一下子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一切都发生在瞬间,睡袋里的人出来一半,便愣住了,甚至来不及尖叫,来不及害怕,便倒了下去。这时候也没什么顾忌了,阿宁眼睛都红了,一招手,枪子儿一个个的射向蛇群,顿时蛇群四散。
阿宁大声道,“保持距离!离沼泽远些!不要被咬到!”
一阵兵荒马乱,阵仗看上去很大,但其实对野鸡脖子的实质性伤害并不大,这种东西太滑溜太灵活了,而且致命处又不多,不可能都恰好的射到蛇的七寸。更可怕的是,野鸡脖子这种动物很聪明,正常来说,蛇群应当疯狂进行攻击,但是并不,野鸡脖子一个个的跳下沼泽,根本不正面对抗。
过了好一会儿,视野所及,再也看不到一条蛇,只有伶仃的两三条死在睡袋旁,一时间整个场面静了下来,阿宁眼眶红的很,显然是气极。
我一扭头,就看到不远处似乎刚刚睡醒的齐铁嘴从睡袋里爬了出来,胖子受不了这种安静,忍不住迁怒就道,“神算!你不是说无碍吗?你倒是跟我说说,特么的这哪里无碍了!”
闷油瓶起身从我旁边过去,小心查看了睡袋周围,确定没有野鸡脖子了之后,突然道,“他还活着。”
☆、第六十四章
阿宁当下便让队医去检查那人,一圈人围在一旁,神情都带着恐惧,幸好的是,这个人真的没事,不止没死,一点伤都没受,至于晕过去,纯粹是被吓晕的。
齐铁嘴笑眯眯的看着胖子,盯的胖子居然有些尴尬了,“这,老先生啊,我胖子嘴快,得罪得罪……”
齐铁嘴点点头,“你这年轻人不赖。不过,”说到这儿,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有些事,不是一己之力就能改变的。”我笑呵呵的应了,心里却有些不然,我对命数带着敬畏,但是不代表就是屈服,什么改变不改变,那算什么,我更想做的是颠覆。
加强了警戒之后,本以为接下来能够睡个安稳觉,但是我刚入睡,迷迷糊糊就听到了一声惨叫,一个激灵,再次惊醒过来,这次的动静是真的很大,比树粗的巨蟒盘绕在一旁的树上,嘴边还咬着个人,血迹滴的到处都是,一时间,再次枪声响遍整个树林,但是这巨蟒却不硬碰硬,咬着人就跑了。而且是冲着树林密集的深处跑的。
这下子,整个队伍炸锅了,这个时候阿宁不可能下令不管,在外国人眼里,人是最重要的,这种情况下又不是不得已,如果阿宁真的不管,那接下来她的命令也不会有人听从。
一部分人留守在这里,另一部分随着阿宁奔向林子深处,闷油瓶也跟了过去,胖子刚睡醒还在迷糊,我二话不说,跟着闷油瓶就过去了。
前面跑过去的人顺带拨开了条小路,我和闷油瓶跟过去的时候多少便轻松了些。枪的威力还是不小的,但是这巨蟒也不是好惹的,更何况这深夜的森林简直是巨蟒的王国,似乎是被打的疼了,只听一声戛然而止的惨叫之后,巨蟒嘴里的人便被抛到了地上,整个腹部都被穿透,看样子是活不成了。再之后便是一阵树叶剐蹭的声音,巨蟒就这么消失在眼前了。矿灯大开,向树上照去,可是丝毫不见巨蟒的身影。
就在我以为巨蟒逃了的时候,后面跟过来的一群人又是一阵惨叫,闷油瓶的刀打着旋直接撞上露出来的巨蟒的脑袋,再弹回来悠悠的落回闷油瓶手里。巨蟒吃痛之下,张开了血淋淋的大嘴,那被它咬到肩膀的人趁机脱身,两方对峙,阿宁果断挥手,再一次枪声暴起,直直的打向巨蟒的头部。
就在这种紧张的时刻,旁边的闷油瓶突然惊讶自语了一声,“陈文锦?!”
我闻言看去,深处的黑暗沼泽中,一个人形的泥人在那儿杵着,闷油瓶追过去那一刻立马转身就跑。我心想这次必须得跟着,甚至招呼都来不及跟阿宁打,我也紧跟着闷油瓶过去了。我算是想明白了,哪怕跟不上也得跟着,绝对不能再放任闷油瓶单独行动,况且,若是我真的跟不上,闷油瓶会放心我一个人在这未知的险境里,然后自个儿继续追陈文锦吗?
最开始的泥地虽然滑但是还好些,追到后面进入沼泽之后,几乎分分钟都能一脑袋载进去,但是我不敢大意,动作更加快速的紧跟着前面闷油瓶的身影,我从没想过我能爆发这样的速度,估计拿去参加奥运会也都不会很丢脸。
这一跑足足跑了有一个小时,我有些喘不过气了,跟闷油瓶他们的体力比起来,现如今的我还是太差了,我有些追不上了,过度的劳累以及水里的追捕,让我的小腿有些抽筋,也不知道黑灯瞎火里绊到了什么东西,我一下子仿佛被抽空了力气,整个人都要向下沉去。我心想完了,追不上就算了,还以这种方式把自个儿搭进去?幸好的是四周有浮木,我不得不停下所有动作,紧紧的抱着一块儿木头喘气。
这时候,再向前看,已经没有了闷油瓶的身影了,我有些惊慌,喊了好几声闷油瓶,都没有回应,我几乎是有些难以置信的,闷油瓶就真的这么着把我丢这儿了?
我把大半个身子搭在浮木上,几乎有些自暴自弃的等着阿宁他们来救援,但是黑暗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一点点起雾了,我想起来这林子里的诡异,心下一个咯噔,感觉大事不好。
我几乎连呼吸都屏住了,进入戒备状态,我全身还泡在水里,小腿的抽筋也没缓过来,我捞过一些浮木到身边,关键时刻可以用这些做下搏斗,不知道过了多久,雾气已经浓厚到我眼前什么都看不到了,甚至手里的浮木都看不清。
但是偏偏这种时候,我感受到了水面的波动,我十分肯定,这种动静绝对不是飘过去几块木头能够发出的,是什么样的东西在水里活动?
我一动不动,被动的等着被袭击或者被救援,就在这时,雾气一点点散去,月光明亮的照下来,我愕然的发现我周围不知何时飘满了一个个的黑色球状,而一只只红色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我,像是随时都会撕咬上来的水怪一般!
我立刻便反应过来这些居然是飘在水面上的螭苜!
我手心虚握了一下,便抓紧了这些浮木,心里有些不确定,闷油瓶不是说这玩意儿吃素的吗,那么现在这么虎视眈眈总不会是想吃我手里的浮木吧?上面都长满了不明菌体了,也下得去口?
在雾散去之后,这些螭苜开始躁动起来,离我最近的一只一个猛扑就直接冲着我的脖子来了,我连忙压着浮木的一头,去挡下这次攻击,但是紧接着,随着这一只螭苜的发难,其它的螭苜也都张着血盆大口冲了过来。
我心下一急,连忙一脑袋扎进了水里,却正好对上了一张脸!这一惊吓,我连着喝了好几口水,就这么呛住了。那张脸凑过来,我这才松了口气,正是那杀千刀的闷油瓶。
可是这时候我明显憋不了气了,就挣扎着想从水里出来,但是却被闷油瓶紧紧拽着,再之后,闷油瓶凑了过来,一手按着我的后脑,一手捂着我的眼睛,紧接着我便感觉唇上一片温润。我在黑暗中瞪大了眼,一瞬间,整个世界似乎都静止下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都这时候了,你们还要继续潜水吗【笑眼看你们】
☆、第六十五章
我简直能够原地爆炸。
当我回过神的时候,感觉这种大脑放空程度堪比濒临死亡,我甚至希望我还不如缺氧晕过去。但是闷油瓶渡过气后便没有了动作,我眼睛还是被捂着,黑乎乎的。我这时候开始琢磨,是不是我误会了什么,俗话说得好,污的人看什么都污,我自个儿先入为主的思想让我觉得闷油瓶是在表达感情的一亲,但是会不会实际上纯粹就是为了……渡口气儿?
我伸手把闷油瓶的手打掉,然后示意我没问题了,闷油瓶没有任何表情,便向前游去,我呆了呆,好像真的是我想多了,然后便赶紧跟了上去。
一路游了好一阵子,就在我几乎都要再拽过来闷油瓶讨口气儿了的时候,头顶一片黑乎乎的不见了,这时候我们才能露出脑袋。我使劲儿大口呼吸,感觉脑袋都有些发昏了。
“那些东西只能在水面,下次再遇到就潜到水下。”闷油瓶的声音听起来也如常,我连连点头应了,心脏却跳的像是剧烈运动后的节奏。
此时我们已经算是彻底跟大部队失散了,陈文锦也没追到,身上又什么东西都没带,现在最好是赶紧赶回大部队,但是四处看看,已经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身上又湿哒哒的,着实不舒服。
闷油瓶抬头看了看天,然后对我道,“今晚阴天,分不清方向的,我们要找个落脚的地方。”
我应了声,便跟着闷油瓶一前一后的向森林深处走去,这一次我难得的有些持续懵逼状态,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闷油瓶又向来不会主动找什么话题,于是尴尬的维持着沉默。
脑子懵了半天,我想到了一个一直以来的疑问,“小哥,那次在秦岭,究竟是怎么回事?”其实原本没期望闷油瓶能回答的,但是却不料闷油瓶一五一十的全都说了,“汪家想用你的灵魂验证一些事。”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闷油瓶情绪平静的继续道,“烛九阴能看到一些特殊的存在,比如你,但是世上有很多个‘吴邪’,所以汪家借此想验证你是不是那个真的。”
我恍然,那别的也都说得通了,再结合我曾经查到的。齐羽本来是众多“吴邪”中的一个,明面上似乎为汪家做事,但是暗地里跟张家有些往来,那次灵魂被逼出来,闷油瓶暗地里从汪家手里劫走了我的身体,并让齐羽一路保护着我的灵魂。
而最大的疑问就是,“吴邪”到底是怎么样的存在。
我想过很多种可能,不可能是因为我是吴老狗的孙子,毕竟录像带里的那个年纪比我大多了,从此可以推断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了找“吴邪”的活动;也不会因为脸,理由同上;更不可能因为我有什么奇妙的背景,比如里常有的套路,其实我的亲生父母是什么世界首富?黑道老大?这更扯淡。最后我能够肯定的是,我的血脉,或许和一些秘密有关系。
我七想八想的,也没什么肯定的答案,不过其实这些也不重要,把汪家解决了,就一切都会结束,只看结果就好,我已经没有那么大的好奇心了。
就在这时,我前面的闷油瓶突然回头,就冲着我过来了,我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了一条红色的线射过来,我下意识就往后仰,但是身体总是跟不上反应,随即便感觉到了鼻子人中处传来了麻痛,闷油瓶的拳头从我面前挥过,我斜眼看去恰好看到一只野鸡脖子飞了出去,伴随着闷油瓶失控一般喊出来的“吴邪”,我直直昏过去,没丝毫停顿。
血液一点点在凝固的感觉,浑身都在发冷,这种一点点就要死亡的感觉让我感到很新颖,以前遇到什么事儿,都是啪叽一下就过去了,像是被按了快进,但是这次却一点点的将痛楚呈现在眼前。
我意识有些模糊,但是我勉强自己支撑着,我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到,却能清楚的感受着身体里的变化。我很明白,我在一点点接近死亡。
但是却是在这个时候,我感受到思路前所未有的清晰,一切朦胧的谜团都一点点在脑海展开。为什么都要找“吴邪”,“吴邪”能够帮助达到什么样的一种目的?如果吴邪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种力量呢。
而所有的一切故事都在围着青铜门转,张家与汪家又是对立的,张家为了守门,汪家相对的可以猜测是为了破坏,那么,吴邪存在的作用,是否一个是能够彻底守恒青铜门,另一个则是彻底的毁坏青铜门?
再继续倒推,青铜门被如此执着,那青铜门所代表的力量又是什么。七星鲁王宫里历经千年的活尸,秦岭神树的再生,云顶天宫地狱出来的不死不灭的万奴王,塔木陀里诡异存在的西王母……这些都指向一个答案——长生。
我清晰的演算猜测着他人的心理,我明确知道按着这个线索查下去,或许我能够找到彻底终结闷油瓶必须守十年青铜门的命运。但是却在这个时候,麻痛开始褪去,似乎有什么从身体中抽离。从灵魂深处传来的无力感让我疲惫。
我努力睁开双眼,我清楚自己的状况,这时候失去意识,便再也醒不过来了。似乎也不过只是一瞬间的事,我再次睁开了双眼,我知道,我活下来了,从野鸡脖子的袭击下活过来了。
本以为没有多久,醒来就会看到闷油瓶,却不料对上了胖子的脸,看见我醒过来,他一脸兴奋,“你可真算是命大,居然真的活过来了!”
我抬手想要揉揉眉心,却发现身体无力,想开口说话,也只能感受到嗓子火烧一般,胖子见状拿了水过来喂我。喝了大半杯,我才缓过来。“小哥呢?”
胖子脸色有些奇怪,我见状急火攻心差点又晕过去,“小哥是不是出事了?!”
胖子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在我急切的目光里,缓缓吐出一句话,“你老实告诉我,你和那小哥到底有什么特殊关系?”
☆、第六十六章
胖子这话一问,我心里就“咯噔”一下,这是什么意思,我和闷油瓶怎么可能有什么特殊关系?这时候突然看到潘子凑了过来,“小三爷你别听这死胖子瞎扯,我们发现你的时候,那小哥像是在替你吸蛇毒。”胖子闻言嘟囔,“你才是扯淡,那小哥那时候都晕过去了,还整个人护在小天真身上,明明是革命友谊得到升华的体现!”
我抽了抽鼻子,想到我这被咬的地方,再联合胖子潘子这么有画面感的说话内容,整个人都有点酸酸涩涩的,说不清是什么感受。
我想爬起来找闷油瓶,但是起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潘子?潘子在这儿的话那我三叔呢?这时候我的脑袋是有些迷糊的,整个人处于云里雾里的状态,突然脑袋瓜上就挨了一巴掌,我看过去,就看到三叔不太好的脸色,“这种地方是你能来的吗?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
我一听心里就有火,“你还说我,你要是老实点,我会东跑西跑不安生?”三叔气急又想给我一脑袋瓜,被潘子拦了下来,“小三爷这还有伤呢,啥事儿都等出去再说吧?”
我没再看三叔一眼,等我稍微好些了就直接把这老狐狸捆起来,这次绝对不能再任由他失踪了。我起身出了帐篷,这才发现阿宁的营地就驻扎在教堂似的遗迹旁边,其实那天晚上阿宁回去之后就放了信号烟给我们指明方向,可惜那时候我已经因为蛇毒晕过去了,闷油瓶当下没得选择,却也因为替我吸蛇毒因为直接的接触蛇毒也被放倒了。
幸好的是被三叔和潘子遇到,救了起来,带到了阿宁的营地。而三叔他们,更是惨,三叔带着的是他的一些老部下和一些道上的亡命之徒,他们误打误撞发现了一个地方,那是地下的一条玉脉,那显而易见的财富使那些本就是为财而来的人心动了。
这个地方太危险,野鸡脖子,草蜱子,潮湿的气候,螭苜,还有数不清的未知的怪物,这样的地方很难让人不心生退意,一直前进最大的目的便是为了钱财,如今玉脉都在眼前了,还有什么理由再继续下去。
可是三叔的目的却不是这些身外之物,所以产生了分歧跟冲突,甚至两方人马差点打起来,后来三叔索性决定跟潘子两个人退出,至于玉脉,全凭他的那些明显心不在了的部下和那些亡命之徒做主。
而说来也巧,三叔跟潘子路途中看到信号烟,便想着过去查看究竟,却正好遇到倒在丛林中的闷油瓶和我,以及刚好赶来寻人的胖子。
闷油瓶在另一个帐篷里,他睡得很沉,但是似乎不□□稳,队医看我过来了,就给我检查了下,笑着说我算是个命大的,至于闷油瓶,虽然昏过去了,但是也无大碍,只是体虚要好好休息。
我坐在闷油瓶旁边,放空自己的思绪,什么都不想,就这么坐着,感觉都很舒服。我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一次的新生,让我的心上一直沉甸甸的,我给自己带来了太大的压力,我总是告诉自己,要去改变什么,不能再纵容悲剧的第二遍上演,这些都让我的精神极度紧绷。虽然看上去我似乎什么都没有做,可是我心底却时时刻刻都在计算着时间,计算着距离,我不敢松懈。
可是这样让我绷的像是一根拉到极限的松紧绳,只要再继续绷着,我便会断掉。只有闷油瓶是不同的,他一直以来给我的感觉都是无比的强大,心底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默认为,只要有他在,就不会有什么危机的,哪怕有,又都会过去。
然而,他如果真的如神祗一般,又怎么会任由自己在青铜门待了十年?他把所有的,全部压在自己身上去承担。可是我重来这一辈子,最大的目的就是不再让他承担这些。
我近乎是疯狂的给自己再试压,让自己不能放松,就在这时,齐铁嘴坐在了我身边,他仔细的打量着我,像是第一次见面一般,就在我以为他打算就这么沉默下去时候,他开口问了一句话,“你想知道关于西王母的故事吗?”
我抬眼看去,不答话,反正不管我想不想,你都会说的。果然,齐铁嘴一副怅然的表情,他讲述了一个像是神话一般的故事。
夏商周,这些听起来像是传说的朝代,如今看来都是带着朦胧的不实际的色彩,古老的故事被一代代传下来,再听便总是像是虚假的故事。而女娲,西王母,夸父,后羿,黄帝……这些都似乎只是传说而已了。
在远古时期,有拥有神力的种族,也有外貌奇怪的人类。狮身人面,人头蛇身,包括西方故事里人身鱼尾的美人鱼,这些存在如果都只是传说,那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传说,难道就那么肯定,远古时候,真的没有这样的存在吗?其实不仅是有,并且他们还因为自身的神力,他们自封为神,唯独缺少的,便是传说中上古神祗才能拥有的长生。
西王母她发现了长生的秘密,她曾沿着龙脉寻求不死,借助天外石得知天机,机缘巧合下,发现了一种能量,那种可以满足她不老不死的愿望。可是有人想要打破平衡,却也有人想要维持平衡。不老不死是违逆自然法则,而且这种能量带来的后果是近乎自我毁灭,所以便有了女娲一族的破坏,女娲不允许这样几乎会导致人类灭绝走上未知发展的存在。就这样,女娲的势力与西王母的势力都在为终极的力量进行战争。为此两方也都找了合作伙伴。
女娲找的的合作伙伴,是后羿一族,后羿一族答应的爽快,因为女娲给出的利益是,长寿。其实这是被动的利益,为了压制终极,女娲付出了很大的代价,算得上是灭族之灾。而为了终极能量能够守恒,后羿一族必须有人前往维持,相较于有着可怕后果的长生,长寿显然是很划算的,而且因为女娲一族的牺牲,此时终极带来的长寿相较于长生而言,副作用已经很小了。
而西王母一族,则是寻找的夸父一族,允诺是共享长生。夸父有着巨大的身体,他们向来高高在上,也自以为神,所以他们追求长生的欲求不比西王母少,可是若没有西王母的信息,他们找不到正确的长生方法。为此达成了契约。
当时西王母有生之年还是没能得到长生,但是本来长生便是有两种途径,一是活着的时候长生,二是死后再生。因而另一种实验便因西王母的死亡而开始进行了。帮助完成这实验的是夸父一族,他们为此不断追寻长生的秘密,以期自己一族能因此获益。
当齐铁嘴娓娓道来这些仿佛是神话一般的惊天秘闻的时候,我整个人仿佛被雷劈了,所有打乱的拼图在脑海中得到完善,我一点点接近了我猜测的那个真相。
但是齐铁嘴却在说完这些之后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不等我理好思路,他突然道,“你和他在一起,早晚会被他害死。”说完便离开了,我下意识低头看向闷油瓶,却对上了一双平静无波的双眼,他看着我,轻声唤道,“吴邪。”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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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