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摄政王[年下] 作者:白衣若雪
正文 第27节
摄政王[年下] 作者:白衣若雪
第27节
沈郁边想边比划,他裁布足够多的,所以照着这张床裁了两块足够大的布,他都没有再去看萧祁昱的身高,反正大点儿没关系。
萧祁昱在边上是一点儿都插不上手的,因为沈郁自己都弄不明白,一会儿棉花铺厚了,扎不上去针,一会儿又薄了,一会儿又铺的不匀称,总之他拆了好几次总算最后不薄不厚非常匀称了。于是他终于开始缝了。
萧祁昱看他坐在一堆棉花里缝被子特别好看,棉花雪白,蓝布如天,跟坐在白云里一样,他今天也换了件白色的衣服,于是硬是让简陋的茅草屋也发光了。要是他缝被子的姿势再对了的话就更好了,然而他光穿针就要穿好一会儿,萧祁昱看不过去了,帮他穿上的,萧祁昱看着他的眼问:“皇叔,你这不会连个针都穿不好了吧。”
沈郁也擦了下眼眼睛:“花眼了。”
萧祁昱看着他,知道沈郁这是眼不好了,他在牢里受了罪,气血两亏,又加上中毒,一路奔逃,刚好了又开始描花样子,那是最累眼的一项活,所以眼睛是累着了。
萧祁昱把针递给他:“你缝吧,我给你穿。”
沈郁捏着针也不会缝,萧祁昱看着他左看右看不知道哪里下针的样建议道:“你要不请张婶来缝?”
沈郁摇了下头:“已经很麻烦她了,而且要是让她知道她给我们的被子不够盖到脚的,她心里也过意不去。”
他这还挺会替人着想的,萧祁昱便不说什么了。
萧祁昱一个下午给他穿了无数次针,终于缝好了,刚开始的针脚不好看,但是越到后面针脚越匀称,被子缝的暖暖实实的,因为晒得蓬松,一个针脚一个窝儿,看上去分外可爱,萧祁昱忍不住躺在了上面,沈郁缝到他面前时拍拍他:“起来。”
萧祁昱就换到他缝好的一面,继续躺着,这个布料躺上去了才知道舒服,洗了一水后的布更加的柔软,真是不想起来。
沈郁后面掌握了技巧后就缝的越发快了,一次都没有扎着手过,被子缝好了后,他又开始缝别的,这是缝上瘾了。
萧祁昱也不知道他要缝什么,一块接一块的,感觉手一下子就巧了,等他完全缝好之后,沈郁喊他:“站起来帮我挂上吧。”萧祁昱这才发现是床帐子。萧祁昱这才想起他在集上转来转去买的那些挂钩等琐碎品。他一一挂号后,沈郁站在地上点了下头:“好了,下来吧。”
萧祁昱也跳到地上看,这么一会儿他们家的床总算有样子了,浅蓝的帐子,浅蓝的被子,浅蓝的床单,沈郁铺的很好看,他把两床被子都铺在了下面,于是上面也铺上了一块蓝色的面单,这么看上去特别的整齐,特别的清爽,一扫往日的简陋,这张床看上去就让人有睡的。
萧祁昱挨着沈郁,不知不觉的手已经到腰上了,沈郁哪能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今天一整天都在蠢蠢欲动了,大概一个月的期限到了,他忍不了了。沈郁拍开了他的手:“天要黑了,先去做饭吧。”
萧祁昱只好又把手收回去了,出去做饭了,吃完饭后他就要把他往床上抱:“皇叔睡觉吧,今天晚上先不画了。费灯油,晚上就是睡觉的时候。”
他还挺振振有词的,沈郁看了他一眼:“你总得让我洗个澡吧。”
萧祁昱看被他点破了,咳了声:“好吧,那我去烧水。”他把沈郁放下,去烧水了,这次烧的很欢乐,也无比快速。没一会儿就把桶里倒满了水,他试了试水温:“皇叔可以了,过来吧。”
沈郁指了指门口:“你先出去,我自己洗。”萧祁昱看着他,这有什么不能看的吗,前些日子他不能动的时候都是他帮他洗的,萧祁昱不肯走,沈郁叹口气:“快点儿,去外面等着,我自己洗就行了。”
以前是以前,以前的时候是正常的叔侄关系,可现在不是。沈郁泡到桶里时脸有点儿红,不知道是不是被热气晕染的,他撩水给自己深层次清洗的时候,脸就低下去了,这天底下大概没有这样的叔叔吧。
沈郁这么想着还是好好的洗了一番,他对上床前的那一套程序太清楚了,即便是这几个月都没有做过,可依然记得应该干什么,他洗的很快速了,可外面的萧祁昱还是等的不耐烦了,他都已经洗好了,沈郁还没有出来,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洗些什么。
萧祁昱这么想着,脸却红了下,他其实知道沈郁洗什么,这么多年了,他要是不知道那就真白睡了。他只是急的慌,不知道怎么就那么急不可耐了,他站在这个薄薄的柴门前觉得自己站不好了,因为下身硬的厉害,已经都把衣服撑起来了。
而门内的水声依然哗哗的,萧祁昱只好站在门口等着,好不容易听见他站起来了,萧祁昱咳了声:“皇叔,我给你毛巾。”
沈郁嗯了声:“进来吧。”
萧祁昱把门推开了,他们屋里目前还是什么屏风都没有的,所以沈郁站在一片热气中,是侧着的,没有背对他,看见他进来也只是伸了下手:“给我吧。”
他的态度比他要自然多了,于是萧祁昱忍着自己的毛躁,把一块大毛巾布披在他身上,给他胡乱的擦了几把:“皇叔,我抱你出来吧。”
沈郁也不看他了,算了,知道他等不及了,萧祁昱也不等他回答,一把把他从桶里抱出来了。横抱到了床上,沈郁只咳了声:“把灯吹灭吧。”他还是不太适应开着灯。萧祁昱去把油灯吹了,然而今晚的月光很好。他们的床紧挨着窗子,从这半面窗户里洒进了柔和的月光,于是屋里的一切还是影影绰绰的,沈郁看着萧祁昱把所有衣服脱了,腰线结实,容颜……俊美,沈郁终于看到了他脖子上的虎符:“这是?”
萧祁昱俯下身让他看虎符,前几日他学着张大哥的手法,搓了一根结实的绳子挂在脖子上了,这样就不会丢了。沈郁拿着虎符摸了一会儿,他当然记得这是他的虎符,这是母符,一母五子,只要有了这个便可调动五冀兵马,他还以为他丢了呢,原来挂在脖子上,既然虎符还在,那萧祁昱就可以回边关去做他的大业了。
沈郁心里凉凉的想着,他以为他看到虎符会很高兴,但是却没有什么感觉。
他没有多少感觉,萧祁昱现在也没有,他急着干别的,所有的一切都没有沈郁有吸引力了。沈郁躺在他身下,明明眼睛还是那个眼睛,鼻子还是那个鼻子,嘴巴还是那个嘴巴,但就是有魔力了,仿佛是这月光让他倾城了,他已经想要的不行了。
萧祁昱深吸了口气,钻进了沈郁的被窝,被窝是非常舒服的,他今天下午已经赖在上面很久了,但是现在他趴在沈郁身上,觉得沈郁身上更舒服,肌肤是细腻温润的,而且还是香的,软的,他这一上去,他自动的把身体放软了。
萧祁昱再也忍不住把头埋下来了,在他脖颈间胡乱的亲吻,他经过这么多天早就试出来了,沈郁就受不了他这样对他,果然呼吸都乱了,辗转着要翻身,萧祁昱使劲把他抱住了,看着他有些红润的脸笑:“皇叔,今晚让小妾伺候伺候你。”
沈郁就算已经淡定了,此刻也被他雷的不轻,这个混蛋真的是越来越没样子了,而且还真够记仇的,他就说了那一句而已,萧祁昱自己说完后也哈哈笑了,毫不在意,嘴角一抿,腿一使劲,硬是挤、进他紧并着的两腿间,这一进去沈郁就老实了,仰着面让他亲,眼睛闭的很紧,长长的睫毛颤的跟扇子一样,萧祁昱忍无可忍,他并不是蛮横的人,但是他碰到沈郁就受不了,沈郁跟致命的曼陀罗花一样,沾上一点儿就让他理智全没。
作者有话要说:
第121章
一个月了,沈郁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萧祁昱边砍柴边告诉他:“皇叔,我们回边关吧。”说的有点儿漫不经心,但是沈郁听着他的话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祁昱,你自己走吧。” 虎符在他手中了,他可以走了。
他往炉子底下放了块柴,脸色在火光中平淡的很,萧祁昱回头看他:“你自己在这准备饿死吗?” 他是那种上了他就跑的人吗!昨晚刚欢好,今天就要走,沈郁把他当什么了!还是他以前经常这么干?!萧祁昱想到了些什么,狠狠的磨了下牙。
沈郁不知道他已经想歪了只淡淡的切了声:“我饿不死。”
萧祁昱也知道他饿不死,现在都是他养着他呢!萧祁昱把柴放他脚边:“必须跟我走!” 已经有些无理取闹了,沈郁也不去跟他拗着,他就该干嘛干嘛,萧祁昱要是走的话就走吧,反正银子也有了,马也在后院拴着,什么时候走都行,他这次再也不会拦着他了。
沈郁不拦他了,萧祁昱反而不走了,他说的很硬气,但是实施了很多天都没有走。
这里的生活太悠闲了,萧祁昱为自己想了各种理由,他早看出沈郁不想走了,每天晚上做的那些噩梦他都知道,边关很多人等着他们他也知道,但他想想并不是很担心他们,因为沈郁亡城前把国库都搬到了边疆,国库里的物资足够撑他们几年的,所以他劝沈郁也没有那么尽心,一天拖一天,得过且过。
虽然只能睡茅草屋,可这种生活非常的稳定,不用整天把生死置之度外,不用东藏西躲,不用求这个告那个,萧祁昱的理智告诉他要赶紧回边疆,但是身体却喜欢上了这里。
这两年萧祁昱并没有过上好生活,颠沛流离,生死存亡,所以一旦安顿下来,他便跟温水中的青蛙一样,渐渐的享受起沈郁给他营造的安稳生活了。
有沈郁在的地方就是家啊,他每天最盼着的事情就是天黑,天一黑就把沈郁拐到床上,做到天亮。如此这张床终于在沈郁担心之下塌了。
萧祁昱越来越不知顾忌,越来越大力,各种花样试着做,已经不要脸了,夜太长,没有了朝政所务,他只有一个沈郁了,于是这张床终于承受不了他的任性了,在这天晚上散架了。
……
第二天早上,两个人终于开始想怎么修床了,床腿彻底的断了,而且床板也并不怎么结实了,就算下面垫上砖也不行,以萧祁昱这种毫无顾忌,迟早连床板也会断,所以萧祁昱看他:“皇叔,我们把整张床都换了吧?换个结实点儿的?”
沈郁脸红了下,虽然很快就扭开了头,但是萧祁昱还是看到了,所以他继续说:“皇叔,我这就去村子里找木匠张大叔,你在家等我。”
沈郁等他走了后,开始收拾床上的东西,把昨晚弄的一塌糊涂的床单也洗出来,看着这狼藉的床单他叹了口气,张婶好几次来都碰见他换洗床单,还夸他勤快,说他是怎么想出这种在下面铺床单的办法的,这样弄不脏被子还干净,她回去也要学学,沈郁简直没有脸回答她,他怎么能告诉他这是以前他怕弄脏被子在下面铺块垫布,后来就干脆演变成整张床铺着了呢?
沈郁把床单晾到河边树间的绳上,又把被子抱出来晒,把屋里刚整理好,萧祁昱也领着张木匠来了,顺便拉来了好几根木头,张木匠对沈郁一家也非常的热情,他们全村人都跟着沈郁沾了光,这是一体的,村里人家有了钱于是也会想着改善家里的家具,所以张大叔很愿意来给沈郁做床。
沈郁很热情的招待了他:“张叔你喝茶,让你费心了,你这么忙还让你过来。”
张叔哈哈笑:“再忙也要过来的!那些活计我可以改天再做,你们家这床今日就一定能做好,要不你们晚上睡哪儿啊!”
说的沈郁脸红,他看了一脸傍边站着的萧祁昱,发现萧祁昱也在看他后咳了声:“那就有劳张叔了。”
张叔喝了一杯茶后开始挽袖子干活了,他喊萧祁昱:“大兄弟,你帮我抬过这根木头吧。”
萧祁昱点头,已经帮他把木头搬过来了,自己一个人就搬过来了,张叔看着感叹了声:“不错,小伙子!年轻就是好啊!”
萧祁昱微微笑了下:“张叔,有什么事你只管吩咐我好了。”他也着急,今晚是真的没有地方睡了,沈郁一定不会再跟他睡床板了,昨晚上是顾不上了。
张叔应了声:“好来!”便开始干了,老木匠了,做这些活计非常的稳当,一边锯木头一边说:“你们两个放心吧,经我做的床啊是怎么都不会断的!你们俩就放心睡好了。”张大叔丝毫没有把这两人往歪处想,但被说的那两人脸都红了。
萧祁昱咳了声帮他锯木头,他对什么东西都感兴趣,或者说不知道又想干什么,在一边看着,偶尔会问问他的工具怎么用。
沈郁则坐在树下沏茶,这棵树是棵银杏树,非常的大,萧祁昱特意把他圈进来的,这个季节全都发出新的绿芽了,一把把的小扇子在春风中招展,看的人心旷神怡,就跟整个院子一样,清香扑鼻。
他们的院子经过这段时间的修葺已经可以看了,马让他们移到了屋后面,就挨着他们的后窗,偶尔还从窗户上吼一声,沈郁还被它吓一跳,不过把它挪到后面后,整个前院漂亮极了,取代原先马棚的地方是一丛翠竹,从山上移过来的,风起的时候,枝条摇曳,竹影斑驳,映着新换上的茅草屋顶,清新怡人。
茅屋门前墙上挂着沈郁挖来的野兰花,吊兰,这也是跟着萧祁昱去山上挖来的,虽然品种不好,可是经过沈郁的修剪也很好看,在泥土墙上别有一番趣味。
院子里正中间留出了空地,铺上了鹅卵石,没有鹅卵石的地方让沈郁变成了花圃,全都是野花,在这个初春里也开的灿烂。
院子栅栏是萧祁昱一个个插、上的,这一会儿已经绕满了牵牛花,就连门楼都有了,整个院子全变样子了,都找不到刚来时的样子了。
沈郁坐在木墩上靠着这棵银杏树微笑了下,感觉很有成就感,萧祁昱看他靠的那棵树心想要给他做把椅子,就竹子的就行,沈郁这辈子就喜欢这些雅致的东西。
萧祁昱一边帮着张大叔做床,一边虚心问他会不会做弓箭,用什么材料好,他总是对这些感兴趣,在边关的时候已经改良过弓箭,也帮这村里打猎的人改过弓箭,但是每次见着还是问,大概这是男人的天性,张大叔也很高兴的跟他探讨这个:“这做弓箭啊,我也会,咱们这村里的弓箭大部分都是我做的呢!”
萧祁昱看着他笑:“真的吗?那张大叔你都是用什么材料做的?”张家大叔也就跟他详细的说了些:“水曲柳、榆木、桦木、桑木这些都可以做的。”萧祁昱嗯了声都记着,他要试试哪一种最好。
张大叔看沈郁也在听,便道:“黄兄弟,你要是有什么想做的,也跟我说,你只要给我画出个样子来,我就能照着做出来。”
那这真的就是能工巧匠了,沈郁惊喜了下:“那就有劳张叔了,让我想想,我过几天还真要麻烦你呢。”
张大叔也笑道:“放心好了,我保证帮你做出来。”
萧祁昱问沈郁:“皇叔,你想做什么?”
沈郁摇了摇头:“现在还没有定下来。”
这还需要定吗?沈郁却不跟他解释了,挥挥手让他好好帮着张大叔干活。他开始在纸上画一样东西。
萧祁昱也就不理他了,去帮张大叔干活,两人一边干活一边说话,萧祁昱如今爱说话了,大概里的人都对他很亲切,不是叫他贤侄就是叫他大兄弟,无形中让他成了其中一份子。
张大叔也是个能说的,有共同话题,说到打猎:“你张叔我年轻哪会儿也是个打猎好手的,要不是现在老了胳膊腿的不灵活了,早就把那群野狼给灭了,也省的他们祸害村子!”
萧祁昱这几天也听说这狼群来村里了,这春季,正是饥荒的时候,他们终于一改往日的谨慎,开始成群结队的下山袭村,前天把张大爷家的羊群都给咬死了,群狼入了羊群那就是个惨烈的,张大爷又气又疼,这群狼是毫无顾忌了,所以整个村子现在晚上都紧关房门,可这样也不能永绝后患。
萧祁昱想了想:“张大叔,你们就没有想过要把这群野狼给赶走吗?”
张大叔叹了口气:“这狼崽子是不好赶的,他们成群结队的在这个山里扎了窝,这么多年了,我爹那一辈它们就在,每一年的春天都是他们下山肆虐的时候,不仅进我们这个村子,别的靠近这山的村子都没有幸免,我们就算防了这头还有哪头总是赶不尽,哎!我们这村里家家户户都养着狗,能防一时是一时吧。”
萧祁昱沉默了一会儿道:“张大叔,我想个办法把这群狼给赶走吧。”
张大叔看着他道:“如果能够想的出办法那当然是好啊,可是你可千万不能娶冒险啊!”不是他不看好萧祁昱,而是真的太难对付了,这山里的狼群以为靠近村庄,已经不再那么的怕人,它们仗着成群结队还会攻击人呢。
萧祁昱点了下头:“好的,张大叔放心,我会小心的。”
他神色平静,这是真的要去灭狼群啊!张大叔以为他就说说的,哪知他是要真的,这才急了点:“大兄弟,这可不是说笑的啊,你一个人可千万不敢啊!”
萧祁昱笑了下:“没事。我正好没事干呢。”
张大叔还要劝他,萧祁昱也就只点头,最后张大叔就无奈了:“大兄弟,这样吧,我给你跟村长说说,召唤一些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跟你一起。”
萧祁昱笑了:“好,那就多谢张大叔了。”他们的床终于在晚上前给打造出来了,张大叔拍了拍上面的木屑笑:“好了,黄兄弟啊,你来看看结不结实,我这床没有你画的那么好看,但是绝对的结实。”
沈郁笑了:“我相信张大哥。张大哥,你进屋歇息会儿。”他把一两碎银子放在他手中:“张大哥,这一次太麻烦你了,不知道这些银两够不够?”
张大叔直接就不要了:“黄兄弟,你这样我可就生气了啊。我这痛快的来这里可不是要你的银子的,而且这树也不要钱,都是这山上砍的,我就是花点儿功夫而已!”
沈郁听他这么说也只好笑了:“好吧,那张大哥今晚一定要在这里吃饭。”张大叔笑了:“好,我也正好要给贤侄叫些人,我是不放心他一个人去的。我这就回去放下工具,把人叫来商量下。”
沈郁点头:“好,多谢张大哥。”
木匠张大叔回家去叫人,萧祁昱去做饭去了,脸又恢复了面瘫模样,沈郁问他:“你真要去打野狼?”
萧祁昱嗯了声:“不是打,是把它们吓走,打是打不尽的。”狼群本就应该远离人群。
沈郁哦了声,要是吓的话,那就还好说了。
晚上的时候果然张大叔把村子里的小伙子们都叫来了,他们听说要围剿狼群都很兴奋,而且跟萧祁昱这一个月也熟悉了,萧祁昱自从沈郁挣钱了后他就不怎么砍柴了,整天捣鼓他的弓箭,他给张家大哥改了个好用的外,张家大哥就给他宣传开了,于是全村小伙子都找他 ,他改良的弓箭真的很厉害,所以这次听说萧祁昱要围剿野狼也都来凑份子,几个大小伙子围在桌上开始探讨,这次轮到沈郁给他们倒水了,沈郁也真是不明白,一群野狼用得着画个地图吗?还逐个击破?
萧祁昱已经看见他微抽的嘴角了,不过他没理他,必须要画地图,因为这山太多了,必须要找到一个合适的阻击地点,他们是要把狼群吓走,要摸索出狼群的进攻地点,要把所有的狼群都集中在一起,进而设下陷阱。
几个人讨论好了围剿群狼的计划后,便都笑着散了,等他们都走了后,萧祁昱把锅碗瓢盆都收到了院子外面:“皇叔,明天再洗吧。”喝酒吃饭的时候觉得痛快,可等洗碗的时候就痛苦了,这么多。
沈郁回头答应了他声:“好,放在那儿吧。”
他在书架上找书,他需要画一个东西,而这个涉及到机关,比较难,他记不太清怎么画了,沈郁记着萧祁昱带来的书里有,《素墨学》,找着了,幸好萧祁昱喜欢研究这些东西,他喜欢研究各种兵器,但是却不敢明目张胆的带着,于是也把很多农业方面的书带着了。
沈郁循着记忆找到了他的水车,还没等细看的,萧祁昱把他书合上了:“皇叔,都说让你晚上别看书了!你眼睛不想要了!”
这句话根本就是借口,沈郁还没等说什么的就被他拦腰抱起来了,沈郁被他吓了一跳,他这么大的人还是不适应被人抱,万一把他掉地下呢。他下意识的抓着了萧祁昱的衣服,萧祁昱低头看着他笑:“皇叔,我们早点儿睡觉吧,试试床结不结实。”
他说着就把沈郁扔到被子上了,自己随后便压上来了,床一点儿动静都没,他压在他身上跟小孩似的滚动了两下,沈郁被他压的喘不上气来,于是他笑:“皇叔,这床果然是结实了。”
沈郁被他气的无话可说,推他起来:“我去洗把脸。”
萧祁昱笑:“我去端水,皇叔,你洗澡吧,我刚才烧了很多水,还热着。”
沈郁坐木桶里看着萧祁昱对他献殷勤,是对着他的身体献殷勤,给他搓背,洗手,洗……屁股。这些天他已经完全熟悉这个流程了,已经不知道什么叫脸红了,他不脸红,可沈郁还是有些不自在,他抓着萧祁昱的手咳了声:“你今晚就歇一会儿不行吗?”昨晚床都塌了啊!
……
萧祁昱摇摇头已经开始清理了,熟能生巧这句话用在哪都合适,萧祁昱这天晚上分外用劲,沈郁知道他激动什么,刚才在饭桌上就已经看出来了,他这是找到事干了,要剿灭狼群兴奋的,住在这个村子里还是把他憋坏了。沈郁被他使劲摁着也不去想他愿不愿意,只迷迷糊糊的睡,身体由着他摆布去了。
此后的几天萧祁昱果然在忙着削他的竹箭,竹矛,坐在一堆木头竹子里,也忘记给沈郁做竹椅了。
沈郁看他头也不抬的削竹子,竹屑都落了他一头一身,他都不知道,沈郁仔细的看了他眼,确定是竹屑,他的头发临来前曲怀安给他染黑了,一时半会儿不会掉色。
沈郁把茶端给他:“你弄这么多用的完吗?”
萧祁昱双手都忙着,懒得端茶,就着他的手喝:“越多越好,这狼群狡猾,一定要彻底的打击它们,让他们永远都不敢来。”
沈郁看他头也不抬也就摇了摇头,不管他了,让他弄吧,有点儿事干也好,要不一整天都缠着他。
围剿狼群的那一天很快到了,沈郁没有去看,萧祁昱没让他去,沈郁也不太想去,每天晚上听见狼叫已经够烦人的了。
沈郁只站在屋前看了看,他们去的地方是山腰处,村子里的年轻力壮的小伙子都去了,所以后半夜听到震耳欲聋的呼叫声以及漫山遍野的火把时,沈郁便知道他们成功了。
沈郁打了个哈洽重新偎进被窝里,他躺着也只是闭目休息,心里想了很多,萧祁昱终究不是属于这里的,让他早一点儿走吧。他心里不知道有没有不舍,只是感觉空落落的,他叹了口气让自己想开点儿,这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作者有话要说:
第122章
萧祁昱帮着村里围剿了狼群后,村子里的人都挺高兴,他的威望也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村子里的人本来也喜欢他们叔侄俩,这一次就更加的喜欢了。
村长特意摆了席面要感谢他,邀请了很多的村民,就连村里的教书先生刘秀才都请到了,这是他们村里的文化人,但凡是有大场合都会请他,这么隆重倒让萧祁昱有些意外,他做这些只是本能,他还是没有放下他天子的身份,总觉得为民除害是他应该做的。
所以他看着村长端着酒杯跟他说着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时有些失笑,村长拉着萧祁昱对着众村民说:“齐兄弟虽然是个外人,可他这次为我们村剿灭狼群立了功劳,这些日子我为这个狼群没少操心,齐兄弟跟我说了这个剿灭狼群的方法后,我听着也行,于是就让张赫跟着齐兄弟一起,一起召集了众村民,一起解决了这个深埋在我心底的大患,这些日子他辛苦了,所以今天借着这个场合,我要感谢他!我更要感谢今天到场的村民们,是因为有你们齐心合力,才有了今天这个和平场合,才有了我们今天的相聚,来乡亲们,让我们干了这一杯!希望我们的村子从此走上更加富裕、更加平和的生活!”
他这一番话说的是很好听,所以村民们都高兴的举起了杯:“谢谢村长!谢谢村长念着我们!”欢声雷动,都是感谢村长的话,感谢村长一家人的话,张赫是村长的儿子。
这番话也并没什么,但是听在沈郁跟萧祁昱的耳朵里便不是那么回事了,这个村长很排斥他们,沈郁看了一眼这个村长,村长并不是很老,可年纪也是萧祁昱的两倍,这个年纪对官场上的事也通一点儿了,村长不大不小也算是个村官了。
沈郁微微的笑了下,萧祁昱看向他,沈郁朝他摇了摇头,于是萧祁昱便没有说什么,沉默的举着杯子喝了酒,他知道沈郁的意思,他也并没有生气,就是觉得好笑而已,他也并没有想去争夺村长的功劳啊!
因为是村长摆的席面,所以众村民都去跟他敬酒了,萧祁昱走到了沈郁旁边:“皇叔,你别喝酒了。”
沈郁拿着酒杯只转了下:“没喝。”这酒因为人多并不是好酒,当然对于这样一个刚刚脱贫的村子来说已经很好了,要知道摆起这样一个流水席,哪怕只有几个菜也很耗银子了,他们村里人家也只有结婚时才摆席面的。
萧祁昱坐在他旁边,给他掰了一块馒头,把好吃的菜端到他面前:“皇叔,我们吃了饭就走吧。”
沈郁嗯了声:“好。”
叔侄两个开始吃饭,这个时候一个高挑的小伙子端着酒杯过来了:“齐哥,黄哥,又错了……黄叔……”他拍了把自己的头,沈郁的年纪看着比萧祁昱还小,于是他老是叫错,沈郁看着他笑了:“坐下吧,就叫黄哥行了,怎么顺口怎么叫吧。”
这个小伙子叫张锐,因着围剿群狼跟他们熟悉起来了,沈郁也了解了一些他们家的情况,家中就只有一个母亲了,母亲还常年的病着,所以这个二十岁的小伙子至今还没有娶上媳妇,但是小伙子为人爽快,而且非常喜欢打猎,跟萧祁昱关系最好,从称呼就能听出来,一口一个哥的喊着。
沈郁问他道:“张大娘身体好点了吗?”
张锐朝他笑道:“好多了,黄哥,前些日子你给的灵芝管用。”沈郁笑了下:“那就好。”他的病好了,那多余的灵芝他就没有吃,当初萧祁昱藏在他肚子里鼓鼓的一包呢。
张锐跑过来是要给萧祁昱敬酒的:“齐哥,我敬你一杯!老早就想跟你喝酒了。”
萧祁昱也跟他碰了下杯子:“那你改天到我们家喝。”
张锐笑:“好啊,”他看了眼那边热闹的众人抿了下嘴,迟疑道:“齐哥,我知道你才是这次围剿行动中最大的英雄,可他总是村长,所以你别往心里去。”
萧祁昱笑了下:“放心吧,我没事。”这些村民盲目的信任自己的村长是很正常的,就跟百姓信任皇上是一个道理的。他并没有放在心里,他只是想,他们还是太高调了,本来只是想在这里修养一个月,可是不知不觉中还是改变了很多。
从沈郁描花样子、从他改良弓箭到今天成了村长眼中的忌惮者,他们两个这儿大概住不长久了。
张锐看他是真没有什么,便跟他笑道:“齐哥,以前的时候以为你真不会打猎,现在知道了,我以后就跟你一块去吧。我们快去快回,我家中有母亲照顾,一般一天就能回来。”
萧祁昱点了下头:“好啊。”
几个人正说着,对面便走来了刘秀才,沈郁认识他,刘秀才是他们东张家村的名人,虽然他从没有踏进过沈郁的家,但是沈郁还是认识他的,张大婶曾经远远的指着他跟他说过。
所以看见他来,沈郁笑了下:“刘先生。”
刘秀才也摸了一把他的胡子,轻咳了声:“这位就是黄兄弟了吧?”
沈郁点了下头:“刘先生请坐。”
刘秀才看他态度不卑不亢的,见他来也不站起来于是也只好坐下去了:“老夫早就想见见你了。”沈郁笑了下:“我也早就想见见先生了,先生是这村里的教书先生,数十年教书育人,风雨无阻,实在让人敬佩。”
刘秀才不知怎么的被他说的有些汗颜,他倒也不是不想好好教这些孩子们,而是就他一个先生,忙不过来啊,他轻咳了声:“我看过黄兄弟的画,便知黄兄弟是读书人,不知道黄兄弟想不想去教教这些顽童,我这年纪大了,实在制服不了他们。小的制服不了,大的就更不听管教了。”
沈郁笑了下,他是想过教孩子们念念书,每天看见那些孩子在河边挖鱼戏耍,还有跑来去撩他们家那匹马尾巴的,也不怕被它踢着,他每次都想抓着教训一顿,但奈何他们跑的比他快。他是可以理解刘秀才的苦恼的。
接下来的时间,刘秀才跟他抱怨了下这些孩子的琐事,真的是要把他气死了,没有一个听说的。萧祁昱也在一边儿听着,道:“这些孩子得立下规矩了。不听话的,打手。”皇子读书不听话的都得打手呢。
刘秀才咳了声:“我倒是想打,但是打不着啊,一打就跑了,一跑就没影子了。”
萧祁昱无意识的擦了下手掌:“我去帮你教训几天。”
刘秀才一听他们俩同意了,很高兴:“好啊,那可真是太好了。”
萧祁昱也笑笑,在他们要走前,就帮他们再做几件事吧,孩子是必须要读书的,这是国家未来的栋梁之才啊。
两个人去教书了,教书前,萧祁昱说动了村长把这个学堂重新的翻修了下,包括书桌屋顶、窗户,而新来的两位先生则奉送了每人一套笔墨纸砚,于是所有的一切都看起来有新意,于是那些顽童们也就都好奇的坐了进来,而且今天换了新的先生,还是两个,前面讲台上站着一个,后面坐着一个,前面的笑意盈盈,后面的就沉着一张脸,小顽童们看看这个看看那个,都觉得很新奇。
沈郁站在前面讲台上,笑着看这些学生们,这些孩子有的小,有的已经半大了,原先只有一个刘秀才,于是这些学生也就统一的一个班,于是沈郁看着这层次不齐的学生笑:“我是你们新来的先生。从今天开始就由我给你们授课了。”
他笑的太可亲了,跟板着脸的刘秀才不一样,不过不以为惧,刘秀才板着脸拿着戒尺不是也打不到他们吗?所以新来的这个先生也不可怕。不过他们也没有走,张家大哥的孩子们也在这里面,他们吃过沈郁家太多的糖果,显然是不好意思走了。
所以沈郁的第一堂课还是比较成功的,刘秀才已经跟他说了他们学到哪儿了,因为学的陆陆续续,大的一种,小的一种,所以沈郁大致的问了下进度,把这些小孩分成了三块,分成三块后还得看看到底学成什么样了。
沈郁笑着看他们:“今天我们学习《三字经》第一课。”
底下的孩子们兴奋了:“我们都会了!”
沈郁也笑:“那么谁会?举手我看看?”
下面齐刷刷的举起了手,沈郁点了下头:“好,那我们今天就改为考试了。现在请每一个人默写一遍,要求字迹干净,整洁,写的不好的重写。”
下面的大小顽童们立时惨叫了:“不是吧!”
沈郁笑着把一叠纸发下去:“每个人都要写,只写第一课,会了的,你们的齐先生会教你们射箭。”孩子们的欢呼声,比起写字,他们更喜欢这个了。沈郁也等他们欢呼完,等他们高兴完后道:“前提是必须要完成我的作业。”
小孩子们以为他就是说说笑,默写就默写呗,有什么了不起的呢,他们拿着并不太熟悉的笔开始在纸上写,因为缺笔少墨,他们很少有机会亲自写字,包括那些最大的孩子们,即便四书都背过了,可字同样不过关,连最基本的《三字经》字都写不好,沈郁拿着一份唯一还能看得过去的字明了,这个是村长家的小儿子写的,他家里能够供得起笔墨。
沈郁心里微微的叹了口去:“好了孩子们,今天这堂课我们学写字。”
沈郁拿着毛笔在桌子的最中央开始教他们,一笔一画的写,确保每一个孩子都能看得见,他换了笔迹,不再是龙飞凤舞的行书,而是一笔一画的楷书,萧祁昱站在一边看他,觉得沈郁的脾气越来越好了,他对这些小孩真好。
一百二十个字要写的他们看懂是需要费时间的,有小孩不耐烦的想溜得,被萧祁昱抓住了,只扶着他肩膀,不疼不痒,可就是走不了,小孩扭了好几下胳膊都动不了后回头看他,萧祁昱看着笑:“等你学完这些字,我教你射箭,顺便也教你这招让人动不了的法术好不好?”
小孩被他哄着了,果真看完了沈郁写的字,沈郁把这一百二十个字全都写了一遍,贴在了教室的墙上,回头朝他们笑:“这些字你们今天都要随我临摹一遍,如果课堂上写不完的,回到家里后再接着写。”
孩子们会对付他:“先生,我们没有纸,写在地上的可以吗?”
还真聪明,写在地上的他也看不到啊,沈郁笑着告诉他们:“看到我给你们的礼物了吗?草纸一卷,足够你们这学期用的。”看到孩子们惨叫,沈郁恶劣的笑:“而且我已经告诉你们的父母了,以后他们都会给你们买这些笔墨纸砚。”
这些草纸不贵,对他们如今的生活来说足够了,而且就算不够,上学也应该是第一位的。
小孩们吵着闹着好多天,然而沈郁一点儿都没有放松,他说的果真做到了,如果他布置好的作业没有完成的,第二天接着写,直到写完为之。
这种逼压之下,有孩子们受不了了,大一点儿的孩子毫不客气的问:“先生,你为什么要逼着我们念书啊!这念书有什么用啊,我们又不能人人都当先生,还不如射箭好呢!射箭我们长大了还能够帮忙,可读书没有用!”
他们以为读书是为当先生的,沈郁又给他们讲了一些读书的好处,读书有太多的好处啊,要不为什么那么多的人都去当读书人。
可这里的孩子却不以为然:“考取功名有什么好的啊?再说了我们也考不上啊,对了,张云你倒是可以考考试试。你爹是村长,你舅舅是镇上的师爷,你以后一定能考上的。”
这么小的年纪已经知道官官相护了,沈郁看着他们这一瞬间心中不知道什么感觉,他曾经也这么对待过科举吧。
有一个分外灵透的小孩问他:“先生,我们这样的穷山村的孩子根本就没有资格考功名吧?就算考了,也考不上吧?”
沈郁看着他说:“有资格,只要你好好学就有资格,等你们开始考功名的时候,天下便清明了。”
因为没有他这个辅政王了,天下便可太平了。
沈郁说完这句话后,便开始上课了,他的手稍微的有点儿抖,萧祁昱坐在下面看着他,眼神很温和,他就这么看着沈郁讲完所有的课。沈郁讲课的时候很好看,素衣素面,然而笔下却像是开出了花,那一手出类拔萃的字,即便是换了字迹,可依然好看,风骨无双。
他曾经对着折子上他的字看过,那时候即便是气他批的折子,可也曾看傻过,字好看就是好看。
第123章
回到家的时候,沈郁已经恢复了,他又在忙着画他的图,现在已经能看出他在画什么了,是个水车,造一个水车太麻烦了,不是他画的那些画,随手一挥就可以,这里涉及到了太多的机关学,所以他一点点儿的想,一点点儿的画,画的格外慢。
萧祁昱趴在他一边帮他想:“皇叔,如果这个水车要灌溉这整个山上的一百多亩田地的话,至少要十米高,而想撑起这十米高的水车,车轴一定要粗一些。”
沈郁嗯了声,再改的粗一点儿:“张大叔哪儿有没有更粗一些的木头?至少要口径三尺多。”
萧祁昱点头:“有,他听说你要造水车,早就准备好了,把他珍藏的楠木都拿出来了。”
沈郁轻笑了下:“好,楠木耐水,这样能多撑几年。”
萧祁昱把油灯剪亮点儿,两个人一起附身研究这个水车,如果这个水车造好了,那么这山上的百亩田都可以灌溉了,这才是为东张家村做的最大的一件事,此后的几十年甚至百年都可以用,农依旧是百姓生活的根本。
萧祁昱帮他画了一会儿,画好了二十四个辐条后,两个人便去休息了,然而沈郁躺在床上好大一会儿睡不着,萧祁昱听见他翻身了,伸手搂了搂他:“皇叔?睡不着?”
沈郁嗯了声,他沉默了一会儿问道:“祁昱,你什么时候走?早点儿走吧,萧璟怕是已经掌控京师了。”
他们已经住了一个多月了,这一个月,萧璟都没有出现,这里太远离京师了,沈郁从徐掌柜哪里零零碎碎的听了一些消息,徐掌柜是想要关注一下国家大事的,奈何这边山高皇帝远,他们只知道大梁换皇帝了,别的也就不知道了。
徐掌柜不知道,但是他们两人想想也能够想得出,萧璟是在忙着整肃京师,等他一旦整肃好京师后,这大梁的江山他一定就全都过问了。萧祁昱真的该走了,如果他想做点儿什么的话,他其实一直都知道他想走了,这个侄子自小就傲气,不会轻易放弃什么的,更何况那是他萧家的江山。
这还是沈郁第一次跟他说起朝政,萧祁昱把胳膊搭他腰上,侧过身来搂他:“皇叔,我等你一起走。”
他是想要那个江山,那是他拼着命打下来的,那是沈郁拼着命保下来的万里江山,这里的每一疆土都是无数人用生命用鲜血换来的,他怎么能够拱手让给别人。他不甘心。
可他不能走,不能跟上次那样想着先去边关,等打下江山再来接他。
那一次他打下了北羌,可他差一点儿就没了他,所以无论如何这一次都不会再丢下他了。
萧祁昱抱着他笑:“皇叔,不着急,等我们俩把这个水车造好。边关那儿你不用担心,你还记得你护送去的国库吧?”
沈郁嗯了声,萧祁昱笑了:“你把程谨之都吓了一跳,他说瑜王爷是怎么把国库壮大成这样的?这个国库足够重建一个军事基地了,我跟他说,都是瑜王爷贪污勒索来的!”
沈郁踹了他一脚,萧祁昱压着他腿,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皇叔,你给我的国库足够让边关的将士生活三年,足够让大梁的百姓生活三年,即便有灾害,即便有危难,有了这个国库我们就能够撑得过去。”
所以不用着急,他愿意等着他解开心结,他愿意等着沈郁心甘情愿的跟他走,沈郁这些年做的事跟他那些年做的事一样,或许有过错,可是他们的出发点是好的,就跟他在这里做的点点滴滴一样,他都记在心里,他为这里百姓做的每一件事他都记着。
他抱着沈郁缓声道:“皇叔,我会做一个好皇帝,会让百姓安居乐业,不会再让你忧心,不会再让你去殚精竭虑,会把我们大梁的军队壮大,你不用担心军饷,会让你做个轻松的辅政王。”
沈郁长叹了口气:“睡觉吧。”萧祁昱经过这一遭是长大了些,他也相信他会治理好这个国家,在没有他的前提下,他很清楚他自己不是一个好的辅政王。萧祁昱现在说的那些话不过是安慰他,他有几分能力他自己清楚,毕竟亡了一个城呢。沈郁看着房梁闭上了眼。
萧祁昱把被子给他掖了掖,他知道沈郁不会那么容易相信他,他可以慢慢的等,他会一一做给他看。他以后真的会做一个好皇帝,不再跟他作对,会好好跟他一起治理天下。
沈郁的教书事业渐渐走上轨道,那些玩野了的孩子在他的强制手段及萧祁昱的哄着下渐渐走上正轨。
与此同时,沈郁的画屏风事业也渐渐的做成了,张婶他们也想试试这种,毕竟绣帕子、绣衣服太单一了,而这种屏风挣钱多一些。张婶她们能有这样的志向很好,唯一的问题就是这种屏风需要很高的绣工,这是要卖给有钱人的,这个张婶不怕,这天她拉来了一个厉害的绣娘,跟沈郁介绍说:“黄兄弟,你看我找来了一个厉害的师傅,你看看她的绣工好不好?”
那绣娘被张婶这么介绍有些不好意思,她给沈郁行了个礼:“岳红见过黄大哥。”她太年轻了,沈郁都有些诧异,来他家的一般都是做娘的妇人了,他再不能人道也是个大男人。
张婶跟他说:“黄兄弟,你别看岳红她年纪小,她的绣工镇上的人都夸奖呢,以前在我们村里就是个心灵手巧的姑娘,这嫁到镇上后再镇上也是有名气的呢,虽然后来又回到我们……” 她终于说到这里终于停了下来,她快言快语惯了,忘记岳红是被婆家赶回娘家的人。
张婶不好意思的咳了声:“都怪张嫂这张嘴,太……”
叫岳红的绣娘笑着摇了摇头:“没关系张嫂,是我自己想来的,黄大哥你不要听张嫂说,她把我夸的太大了,我绣了一方帕子,请黄大哥看看。”
她笑的很温和,一直低着头,沈郁也就快速的接过来看了看,张婶果然不是夸大,这个岳红姑娘绣工真的很好,几乎能与京师绣房绣出来的相比了。
他也很痛快的笑了声:“好绣工!”
岳红见他这么说也浅笑了下,一点儿都没有傲气的感觉,在这么一个年轻姑娘身上找不到一点儿都活泼,她仿佛是静止的一样,这倒让沈郁多看了她一眼:“张婶,这样的绣工就可以。”
他不知道这姑娘身世如何,可能让她亲自来他家做这种绣工活那就是有难处了,沈郁也不多问,人人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就这样,岳红姑娘开始在学堂里跟这些绣娘一起绣屏风了,白天孩子们上学,晚上就是她们学,沈郁会去看看,他画的屏风越来越大,于是绣起来便有难度了,张婶她们脾气急,一有不懂的地方就拽着他问,沈郁也就解释下。
唯独那个叫岳红的姑娘依然是安静的,她就安安静静的绣他的屏风,而且绣出来的基本复原了沈郁的画,不管是多难调的丝线她都能够想得出来。
水上的波光她用浅蓝的丝线跟银丝线搓在一起绣,于是河面波光闪烁,沈郁也不由得赞叹了声:“岳姑娘好手艺,好心思。”
岳红看着他笑了下:“是黄大哥画得好。”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她总算是熟一点儿了,不过还是沉默的坐在一角,能不说话则不说话,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么多媳妇在一起那就不只是一台戏了,可无论这课堂里众媳妇活跃成什么样,她也只是浅浅的听着,从不插话。
沈郁明白她的处境,张大婶早就忍不住跟他说了,这个岳红姑娘情况很特殊,丈夫死了,夫家很不待见她,把她赶回了娘家。
被赶回娘家的人自然是没有多少的好名声了,可因为这个岳红姑娘非常的安静,也因为这个村里的村民朴实,并没有太责难这个姑娘,从这里看,岳红姑娘的人品很好,沈郁对她格外相待了些,跟她说,只要她想画什么,都可以。
岳红姑娘也笑着谢他,她也真的想挣些银子,她家里也不富裕,就算富裕她也不想再拖累他们,以后就是她一个人过了。
学堂外面传来了脚步声,萧祁昱在外面于是就先出了声音:“张锐兄弟?这么晚你怎么过来了?”
沈郁看见岳红姑娘的手微微的抖了下,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开始一言不发的绣花。
窗外的张锐也不太好意思的解释了下:“哦,我路过这里,看见这里有亮光,就过来看看,原来是齐哥你在这里。”
萧祁昱拍了下他的肩膀:“我在这里好几天了,你刚发现?”别以为他不知道,好几天他就在了,不跟今天晚上一样靠近,只是远远的等着,今晚这是因为这里绣娘加班,他不知道什么情况,所以他忍不住过来了。
张锐被他点破咳了声:“齐哥,我……”
萧祁昱并不是真想揭他的短,只是看不下去了,他这几天跟他成了好朋友,俩人常结伴去打猎,他们俩比张叔厉害多了,年轻,腿脚也快,半个上午就能逛一趟,每次都不空着手,沈郁他们家最近已经由天天吃鱼改成天天吃鸡了。
因着明天是大集,所以张婶她们要今晚赶一赶,还要再绣一会儿,于是张锐就帮萧祁昱制作小弓箭了,这是为这些学堂里的孩子做的,虽然是小弓箭,可是制作流程是一样的,一点儿都不少省心,而且还要考虑孩子的安全啊、臂力的,所以萧祁昱已经做了好几天了。
窗外两人削竹子声,窗内绣娘丝丝穿线声,在这个寂静的春夜里汇成了一首悦耳的乐声,沈郁坐在案上研究他的水车,他是一点儿都不困的,白天睡多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的,他的作息时间翻了个儿。
等张婶她们绣完收工后,众人就都各自散了,有前来接自家媳妇的,有合伙做伴一起的,今晚同岳红姑娘一起的媳妇笑着说:“今晚有人接你了,我可就不用陪你了啊!”
她说完哈哈笑着走了,她们都没有恶意,岳红姑娘为人好,而且目前还是她们的师傅呢。
沈郁本来也想问问岳红怎么回家的,但是被萧祁昱拉回家了,回去的路上,萧祁昱才跟他说了来龙去脉,原来张锐一早就喜欢这个比他大了三岁的岳红姑娘了,自岳红姑娘来这里绣花后,他就夜夜护送她回家,没有露面是不想给她添流言蜚语。
既然有人相送,那沈郁便也放了心,这个姑娘挺拼命的,而且绣工又好,这一点儿值得人尊敬。
日子一天一天过,河边的花儿开了,三月三到了,张婶前天就跟沈郁说了,他们这里有个庙会,可以去看看,很多人都去,而且也很有意思,这边儿有很多的少数民族,三月三的庙会节目各种各样,不过主题是不会变的,变相的相亲节,比起七夕乞巧节丝毫不差。
张婶是另有目的的,所以极力的窜通他,沈郁看她说的这么隆重便点了下头:“好啊,那我们去看看。”
萧祁昱听他要去,也要跟着,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去了这个庙会,无论是什么地方,百姓对于神仙都非常的恭敬,所以这个山庙修建的很漂亮,建在半山腰,周围一片桃花林,又到了桃花盛开的季节了,沈郁看着这一片桃花有一些走神,他有很长时间不看桃花了,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又看到了。也对,又是三月三了。
作者有话要说: 在村里的生活还要好几章,等不及的就养肥吧,我会在前面写上的村子的,因为还要很多事还没有交代清楚,媒婆还没当呢哈哈
第124章
也对,又是三月三了。
张婶看他发怔笑了下:“张婶跟你说的没错吧,这里热闹吧?”沈郁点了下头:“热闹。”
也是人山人海,这个时候才注意到人。张婶拉着他:“走,我们也去看看,那边围成圈唱歌跳舞的人是瑶族的,他们跳舞跳的可好了,不管男的女的都会。”
沈郁跟她去,人特别多,萧祁昱怕他被人挤散了,牢牢的抓着他的手腕,张婶见分不开他俩倒也不在意,她今天就想给他们俩说个媳妇,这叔侄俩都还年轻又是一表人才,而且他们俩在他们村里是非常厉害的人物,想要嫁给他们俩的人从村东排到村西呢。
所以张婶把他们拉下了这相亲的圈里,进来了才知道这跳舞唱歌的不只有瑶族的姑娘小伙子,还有其他的民族,还有他们村里的人,都是适龄的青年男女,沈郁这一会儿也明白了,相亲模式都是差不多的。在这样一个节日里,他们不用再遮遮掩掩,会大胆的看自己喜欢的人,若是喜欢上了,就递给他一个荷包,小伙子则把手中的桃花送给心悦之人。
萧祁昱一旦明白了,拉着他出了这个圈子:“张婶,这人太多了,我们找个人少的地方吧。”
人少的地方那就更不好说了啊,张婶拉着他们俩:“你们两个不喜欢这些活动吗?”要不是她家姑娘小,她都要先抢着了。
沈郁也知道她的好意,所以笑了下:“张嫂,这里挺好的,很热闹。”张婶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也不好直接问他,她老把沈郁看的很高,怕他不喜欢这里的姑娘,而萧祁昱也没有给她机会,直接道:“张嫂,我们去上香吧,这一会儿人少。”
他拉着沈郁往山上走,张嫂也就只好跟着他们俩上来了,上香拜佛是应该的,张婶很虔诚的拜了佛,萧祁昱也上了三炷香,不仅上了三炷香还给了香油钱,沈郁看他给的那一两银子简直有点儿心疼了,这混蛋花他的钱倒是大方的很,张婶比他还心疼:“大侄子啊,怎么给这么多呢,意思下就行了啊。哎呀,一两银子得挣好久啊!”
萧祁昱回头看两人:“已经给出去了?再要回来?”
他的表情可认真了,张婶只好拉住了他:“这香油钱只有给的,没有再要回来的道理。”
萧祁昱笑了下:“就是这个道理,拜佛要诚心,是不是皇叔。”他曾经在那个破庙许过愿,只要沈郁好了他就为他们塑金身,现在金身塑不了,一两银子总要给的吧。
沈郁看他银子都已经给出去了,那也没办法了,萧祁昱还拉着他说:“皇叔,既然你觉得心疼,那我就再领着你多看看。”
这要是能看回来就好了!
沈郁不想去逛,张婶窜通他:“去吧,后山的桃花开的可好了,我就不跟着你们去了,你要是遇到我家姑娘,让她到前头那个亭子里找我啊!”
她说着真就走了,好像他们俩一定能够遇见他家姑娘一样。
萧祁昱拉着沈郁往后山走,张婶说的果然不错,后山的桃花开的更好,大概桃花与仙人有缘,但凡是供奉佛堂的地方都要载桃树,而桃花开起来越自然越好,越多越好,这个地方集聚天地灵气,桃花开的非常好,漫山遍野,粉的、白的开出了一片花海。
就连不怎么爱花的萧祁昱都惊讶了下:“皇叔,这里的桃花不比我们京师的差吧。”
沈郁点了下头:“嗯,我们到前面的凉亭里,看看张家小妹在不?”
萧祁昱带他来这里看花是以为他喜欢,沈郁就喜爱花草,所以此刻并不怎么愿意去找张小妹,他拉着他的手:“皇叔,你走累了是吧,前面有块石头,我们去那里坐一会儿吧。”
沈郁点了下头:“那好,我坐在这休息,你去找她,这里人这么多,别让她走丢了。”
萧祁昱坐他旁边,给他水壶:“等一会儿就去找。”
沈郁看他不愿意去,也就不再说什么,他有些沉默的看着这片桃花林,透过这片桃花林去看山下来来往往的人。萧祁昱偶尔看他一眼,他也没什么反应。
他们俩坐的这棵树非常大,没一会儿花便落了一身,萧祁昱看沈郁头上也落了一些,便抬手往下摘,沈郁低头往下抖了抖:“我们走吧,招蜜蜂了。”
还真是够没情趣的,萧祁昱把折的一支桃花给他:“皇叔,送给你。”
沈郁看了他眼,这侄子是见了谁都送花吗?沈郁并不想要,当年那一枝桃花看疼了他的眼,他如今并不想给自己添堵,所以他站了起来:“这花拿着容易招蜜蜂。放下吧,我们下山吧,要回去吃饭了。”
为了一盆野生兰花让他去爬山,现在连一片桃花都不想看吗?萧祁昱拿着花靠近他,靠的太近,沈郁只好又坐回石凳上,坐回去后也没有好到哪儿去,萧祁昱双手把他困在了这块石头上,沈郁低声呵斥他:“祁昱!”旁边都还有人呢,三三两两的看花的小姑娘,有的已经往他这里看了呢。
萧祁昱并没有想把他怎么样,就是看看他,想确定一件事,沈郁是真的不喜欢他了吗?不是要床上的那种喜欢,那种谁跟他做他都会喜欢!萧祁昱磨了磨牙,但是没有做什么,他并不想再翻旧账,那些过去他都不想理了。
沈郁现在一副要跟他划清界限的样子,四处打量唯恐被别人看到,萧祁昱深吸了口气把花塞他手里:“走!好好拿着。”
不为难他了,既然过去他不想理了,那现在沈郁喜不喜欢他也就没必要去弄清楚了!反正喜欢也是他,不喜欢也是他!
他磨着牙站起来,完全忘记了他以前也曾经送出去一支桃花。
沈郁又被他拽起来,拖着就走,这个姿势他很不乐意,使劲挣了出来,萧祁昱还想要拉他时,张家小妹就来了,张家小妹还拉着一个姑娘,看见他很高兴,花蝴蝶一样的扑过来,他们这些日子都混熟了,张家小妹亲切的喊他:“黄叔!齐哥!可找着你们了!你们俩个去哪儿了呢?”
她不拘谨,被她拉着手跑过来的姑娘却羞红了脸,朝沈郁低头行了个礼:“见过先生。”沈郁现在也成了教书的,叫这个名字也没错,于是沈郁笑了下:“姑娘不必客气。”
那姑娘非常的腼腆,这一会儿脸还是红的,飞快的看了一眼沈郁后又低下头去了,沈郁手中拿着一束花,也不知道他是要给谁的。
沈郁虽然不喜欢女的,但是也知道女子名誉很重要,所以看了眼张小妹道:“你母亲让我们俩转告你,等会儿你玩够了就到山下的亭子里找她,我们先走了。”
张小妹朝他使眼色:“黄叔等等我们,我们也跟你们一起下去,我们两个人不知道路。”
都是这土生土长的人了,还不知道路,这小丫头是越来越古灵精怪了,沈郁拿她也没办法,只好点了下头:“那我们走吧。”
在路上的时候,张小妹介绍了她旁边的姑娘,叫张秀云,说是也想去他们学堂里绣花,问问沈郁可不可以?
沈郁的学堂一般不招未出阁的姑娘,她们也不去,所以沈郁这次看了一眼张姑娘,张姑娘脸又红了,她长的挺好看,眉目清秀,而且今天也是一个大节日,盛装打扮了,所以太容易害羞,沈郁还是喜欢跟张大婶他们一起,有什么话比较说的开,可他也不会当着面拒绝一个姑娘,所以他笑道:“那你去问问张嫂,让她带你去。”
确定了这个之后,于是一路上都是张小妹叽叽喳喳了,那姑娘再没有说一句话,一直到了张婶那,那姑娘才跟她们分开。回家的路上,张小妹已经把张秀云到学堂里绣花的事告诉张婶了,张婶笑着道:“那好啊,让她来吧,这样我们的绣房就越来越大了!黄兄弟你是不是可以给我们取一个名字了!我们也挂上!”
沈郁是想着给她们正儿八经的办一个绣坊,所以也就顺着张婶的话笑:“那张婶,你想取个什么样的名字?”
张婶摆了摆手:“我哪能取名字,我大字不识一个!这个绣房是黄兄弟你一手办起来的,名字也应该由你来取,再说你还是我们学堂的先生呢,你不取谁取!你说是不?大侄子。”
她掉过头来争取萧祁昱的意见,这匆忙的一打眼也觉得这两个人坐的有些近,当然他们的驴车很窄,他们俩挤坐在一块儿也正常。
张婶就是觉得好玩,便多看了一眼笑道:“等闲叔侄没有你们俩这么亲的,而且你们还不是亲叔侄,感情能这么好真是不容易。”
她已经看到萧祁昱的手臂了,若有似无的揽着他的腰,当然也许是要给他叔叔当垫板呢,这驴车一晃动起来,容易碰着车壁,他这个维护的姿势真是没得挑了。
沈郁听了她这话也终于知道他们俩过于贴近了,这种靠近很明显不是亲叔侄,两个男的勾肩搭背都很正常,可一旦有过肌肤之亲的人做出来那就不是一会儿事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穿,张婶没有看穿只不过是没有往那方面想,所以沈郁微微的直了下腰,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靠他身上的,在颠簸了几次后他就靠过去了,沈郁咳了声:“张婶你过奖了,这个侄子自小跟我一起长大,我拿他也当亲侄子,我老了还指望他给我送终呢。”
他这话说的,张婶都笑了:“你们两个年轻着呢,将来一定会儿女成群的!”沈郁也笑着点头:“张婶说的是。”
萧祁昱咳了声:“皇叔,你不是要取名字吗?现在就想想吧。”
张婶笑话他:“大侄子这还不好意思了。”
不过他这一转话题,于是车里几个人开始商量名字,张家大哥在前面驾车,偶尔也凑过来插上一句嘴:“我看你们都是些做饭的婆娘,这绣坊千万别高雅了啊!”
张婶呸了他声:“你还知道高雅了,不都是跟着黄兄弟学的吗?黄兄弟,你不要理他,你就给我们取一个高雅的名字。”
沈郁想了想:“好,那就叫‘裁云坊’吧。”
这个名字还真就很好听,而且越念越顺口,张婶自己念叨了几遍:“彩云坊,彩云坊,还真好听来,又顺口又好听,我们织的可不就是彩色的。”
沈郁跟她笑着解释了下:“张婶,是裁缝的‘裁’。”
张婶还有些想不通:“黄兄弟,我怎么觉得彩色的彩好听呢。”
张小妹快言快语的挽着她娘亲胳膊:“娘,你就听我黄叔说的,他肯定有别的意思!”她就是无条件的相信沈郁,哈哈!尽管她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沈郁笑着给她们俩解释:“相传天上七仙女裁云做衣服,裁就天上一片云,成为身上七彩衣。在民间,裁云剪水,又形容一个人的文章做的极好,如行云流水一般,正好对应了我们的学堂,你们觉得怎么样?”
张婶这才明白过来:“好,这个好……”张家大哥在前头笑的哈哈的:“你还好意思跟我说高雅,给你取个高雅的名字你都不懂!就是浪费!”
张婶这会儿也不笑话他了,哈哈大笑:“黄兄弟,真是难为你了,给我们取这么一个好名字,我们都不知道怎么用。”
她笑完了后,认真的看着沈郁:“黄兄弟啊,你真是有好笔墨,你这学问都可以去考状元了啊!”
第2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7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