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重生之陛下,王爷又有了 作者:生辰
正文 第17节
重生之陛下,王爷又有了 作者:生辰
第17节
“少主回去吧,你已经在这儿跪了一夜了!”来送早饭的老奴,看着跪在地上的仁九,不忍心的道。
仁九摇了摇头,身体不由自主的摇晃了两下,几乎要倒下又立刻撑起了脊背,俯身额头撞在青石上,嘭嘭两声脆响,重重的两叩首,动作迟缓的直起身冲紧闭的房门喊道:“师傅!求您救救小煜,师傅……”沙哑的声音,满载着浓浓的祈求恳切,唇张开,干涩的唇立刻裂出了数道小口,鲜艳的血色在唇上散开。
“回去!”不带任何温度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师傅……”仁九依旧不死心。
“回去!”带着震慑的低喝,不容质疑。
仁九垂下头,咬住下唇,唇上撕裂的伤带来的疼痛不值一提,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想要起身双膝却一点力都没有,老奴放下托盘想伸手扶,仁九却错开了老奴伸来的手,双手扶着地艰难的把从地上站了起来,踉踉跄跄的往外走。
老奴盯着仁九离开的背影,长长的叹了口气,敲门进屋,看着坐在桌前,盯着墙上那副画一瞬不瞬的黎殇,看着黎殇的黑眼圈,微微的摇了摇头,“黎先生”
“祥叔,我没胃口,拿走吧。”
祥叔没离开继续站在黎殇的身后,也把视线放在了那副画上,“二公子跟先皇真的很像,像一个模子刻下来的似得。”
“是啊,只是脾气跟他不像,我一直以为小煜的什么都像他,没想到仇儿的性格更像他,仇儿的脾气其实跟他一模一样,重感情,是优点,也一样是缺点……”
祥叔勾了勾唇,看着画上栩栩如生的人,“重兄弟情是应该的,如果先皇活着一定愿意看到他们手足互爱,黎先生为何不成全少主。”
“……”黎殇没有开口,长久的沉默之后,黎殇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画前,凝视着画中人,良久……
祥叔是国丈府的老奴,凌帝吴起等人都是他看着长大的,对黎殇也很是了解,什么都没说,安安静静的转身离开了,走到门外祥叔情不自己的转头回望了一眼,在心里嘀咕,同性相斥,祥叔在心里嘀咕的这四个字,自然是有含义的……
仁九坐在沐决的房里,看着昏睡着的沐决,揪心不已,这三天发生了很多事情,让他应接不暇,父皇离世之后,这三天是对他来说最煎熬的三天,虽然这十多年他过的并没有多舒服,但是他从来都没为自己的志向产生过怀疑,他的人生目标就是为父皇报仇,但是着三天看着沐决和黎殇的据理力争,他人生的唯一志向开始动摇了,沐决的话不说字字都很有道理,但是连他师傅都被沐决说的词穷了,可见沐决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三天前仁九在树林里找到了奄奄一息的沐决,快马加鞭回到凌州的时候,黎殇已经知道了沐决离开了,却没想到沐决还会回来,本着人道主义精神,黎殇虽然老大不愿意,满心的怒气,还是在第一时间帮沐决解了毒,但是沐决身丄一直被压制的情梅之毒,却收了牵引发作后一发不可收拾,仁九求黎殇帮沐决解毒,黎殇和沐决之间却出了大问题,沐决对黎殇只要见了,说不上恶语相向,但说不上三句话两人肯定会吵起来,沐决嘴上说的都是大道理,家事国事天下事说道黎殇词穷,这两人头两天里屡次争吵,争吵过后黎殇词穷拂袖而去,沐决屡屡因为情绪激动引发毒性心痛。
从昨天早上开始黎殇就直接不来了,而沐决的情况还是很不稳定,黎殇不来,仁九也没直接去求,便找了凌州的另一名大夫来给沐决看,然而那位大夫给出的结论,却让仁九始料未及,沐决有孕中毒他一直都知道,却没想到沐决这次中了毒掌之后,牵动内力,毒行全身,两种毒走到一起不但没有以毒攻毒的效用,反而加重了毒性,把情梅引发的心毒引出,毒走全身,不但对五脏六腑伤害极大,也影响体内新血的产生,大夫说如果不是有沐决随身带着的玉佩,吸走了部分毒性,沐决的身体恐怕已经完全崩溃了,但现在仍然不是长久之计,日子越久毒也就会越积越多,沐决早晚会没命,而且沐决肚子里的小家伙,身丄一样有这种血毒,出生后就算身体没有残缺,也会天生体弱,心智也会跟一般的小孩子没法比。
由于黎殇从来都没跟他说过沐决的病情,现在经过大夫一说,仁九的心都乱了,沐决自然也听到了,沐决对自己的生死看的恨透,几步不在意,只是对肚子里的孩子觉得十分愧疚,从怀孕开始自己就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够关心,似乎为孩子付出了很多,但这阵子遇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对孩子的关心就明显不够了,他为了太多其他的事情忽略肚子里的孩子,拖累孩子陪着他一起受苦,沐决觉得他欠了肚子里的孩子太多了,整整一日都抱着肚子睁着空洞的眼睛,望着肚子发呆。
沐决在意孩子,仁九更在意沐决,仁九听国丈府的老人说过,他师傅的医术比公认的天下第一神医吴起还要高明,如果当初黎殇早几天找到他们,或许老国丈还能多活几年,仁九想要说服沐决去和黎殇服软,不管怎么样先保住命是重要的,但是沐决的脾气实在是太硬了,无论仁九怎么说都不肯去找黎殇,沐决不肯仁九也不能坐视不管,大夫熬了一碗安神保胎的药,看着沐决睡着,就跑到黎殇的门外,求黎殇就沐决,这一跪就是一整。
仁九目不转睛的看着沐决,伸手滑过沐决的眉眼,低声道:“小的时候那么乖顺,长大了居然脾气这么硬。”沐决很多地方都跟父亲很想,这双眼睛是最像的,连眼神都几乎一模一样。
“哥”沐决唤了一声睁开了眼睛,看着仁九苍白的脸色,像冰块一样的手,意识到了一些事情却不戳破,“哥你的黑眼圈好重?”
“你这样我怎么能睡得着,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不舒服。”“我还好,没什么感觉,就是有些累。”沐决扯扯嘴角从床丄坐起来。
仁九给沐决拉了拉被子,“饿吗,想吃什么?”
“没胃口,一会再说吧。”
“每天都说没胃口,这样下去怎么行,多少吃一点,我让人给你准备几样可口的,”仁九像后小孩似得软下口气,“哥跟你一起吃,好不好?”沐决看着仁九这两天迅速憔悴下来的脸,只能应了一声好。
沐决这阵子吃不下油腻的东西,仁九便投其所好,只让人准备清粥小菜,虽然很简陋,但是看着就让人很有食欲,岂料沐决才吃了一口,就突然干呕了起来,吐出来的不但有刚吃进去的白粥,还有两口黑血昏了过去,却因为身丄的疼痛,不断呻y颤抖,仁九让人找来了大夫,大夫来了束手无策摇了摇头便走了,仁九急得团团转,只得让人去请黎殇,黎殇却根本就不管,仁九只得拿了几颗先喂了沐决顶着,看着沐决逐渐平静下来,仁九阴沉着脸轰走了所有人。
没多久沐决醒了,看着睁开眼睛的沐决,仁九看着沐决,长长的叹了一声,“决,我……”
仁九的话说了一半,门外突然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少主,云商两国的皇帝带着几个人出了城,看样子正在往凌州这边赶来了。”
仁九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起身推开门让来人去通知黎殇自己赚回来,趴在沐决耳边低语了几句,沐决没想到仁九会跟他说这些话,想要开口叫仁九,仁九却已经离开了……
沐决对着空荡荡的屋子,感觉着腹中孩子,转身的动作,喃喃自语,“回去谈何容易,宝宝舅舅这么做真的对我们好吗……”
仁九赶到黎殇的门外,黎殇正在调遣手下,出城迎接老友。
仁九看师傅没空注意自己,冲自己的亲信叮嘱了几句,那人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北风阵阵,吹的衣衫飞扬阵阵作响,一列列英姿飒爽的兵将屹立在北风之中,黎殇穿着一袭白衣端坐在一匹皮毛黑亮的黑马上,专注的望着被北风吹的昏黄的前方,仁九和黎殇并肩也坐在马上,似是有些心不在焉……
杂乱的马蹄声,从风中传来,随着马蹄声渐进,人和马也出现在了眼前,商帝,云帝,神医,商国太子的身影逐一出现在了众人眼前,商帝云帝这两位这个世代地位最高的两个人出现在敌军阵营中,没有千军万马,没有任何排场,因为他们前来不是为了打仗,而是为了了解,三十年前的旧怨,更是为了救人……
☆、77·点破
黄沙泛滥吹的人睁不开眼睛,但凡在场的人无一个不睁大了眼睛,小兵们一瞬不瞬的望着对面,自然是猎奇之心泛滥想要看清这大陆上数一数二的人物们,至于其他人都是全身武装,怎么还会在意这一点点刺眼的黄沙。“师兄我们多年不见,今日这么大的阵仗来迎客,是不是太给我这个师弟面子了。”
商治凯看着眼前迅速将自己这边的人团团围住训练有序的精兵,和面沉入水的黎殇,对自己没等老三到来的举动,恐怕是错了。
“哼!”黎殇勾起唇,低哼了一声,“我这个山野匹夫怎么敢当商帝的一句师兄,如今商帝已经贵为皇帝,没有这样的迎接,哪里配得上您尊贵的身份。”
黎殇这话说的没有什么起伏,其中却字字都透着杀气。相交多年商治凯甚至黎殇的性格跟行事作风,这人说话已经带刺了,就算不是吴起说的疯了,这废话多说也是无益,直接开门见山,“敢问师兄,沐王爷沐决可在凌州。”“在”“师兄,我们同出一门,共事多年情同兄弟,今天能不能买师弟一个人情,把他放了。”
“他是在我凌州,但我为什么要把他交给你,我放不放他,他是云国的人又与你商帝何干?”商治凯被黎殇这句给顶了,下意识的看向和他齐肩的钟万霆,钟万霆立刻接口道:“前辈,沐决是我国王爷,身份尊崇,更是太子的生父,晚辈的爱人,日前在深宫中被人劫走,既然人在前辈这儿,还请前辈放人,也好让我们一家团聚。”
“当日沐王爷真的是被劫走的吗,难道不是小徒从陛下手上救下来的。”“前辈这事……”钟万霆心头一紧,正要解释,却被黎殇抢了先,“陛下当日几乎把人逼死,这事是真是假?”钟万霆看着眼前的黎殇,恨不得把这人一口要死,这分明是贼喊抓贼,“前辈当日的事……”
“师兄,孩子家家的耍花枪,什么逼死不逼死的,他们从小一起长大,闹得过分是难免的事。”商治凯不想把事情说破,只想游说黎殇放人。
“若是一般人这般闹闹确实也不必在意,但沐王爷的身份,和如今的皇帝如此的闹法实在是让人不能放心。”黎殇看到钟万霆那一方的人,全都变了脸色,冷笑着道:“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沐王爷不是沐栎忠和凌娴的儿子,吴起的徒弟才是,沐决是前朝遗孤,即便现在地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的身份依然是个威胁不是吗,商国历经数十年虽然根基稳固,新帝依然对前朝遗孤有所芥蒂是免不了的,所以这人我不能交。”黎殇说着语气一转,阴阳怪气的道:“谁知到把人交给你们,你们会怎么对他,人心叵测啊,先皇已经吃了这个亏,我不能让他儿子,步他的后尘。”
“你让他留在你身边,你问过他的意思吗,他愿意吗,师兄,他只是个晚辈我们上一代的事情,不要牵扯到他,我知道你一定没给他解毒,你把他放了,他是先帝的儿子难道你就眼睁睁的看着他死。”
“哼”黎殇看着吴起,冷哼一声道:“他身为人子,不为父报仇就是错,他是生是死都和你们没关系。”黎殇似是被吴起的话激怒了,脸上漫不经心的表情,崩坏一脸的煞气看着被团团围住的每个人,“当年凌戚到底是怎么死的,今日你们给我说清楚,不说清楚谁也别想从这儿离开吗,就算他…我也不能让他似得不明不白,就算要整个天下所有人陪葬,我也会给他讨回公道。”黎殇的一头红色的长发随风而起,眼中的寒霜让人看了有种看到魔神的错觉,仿佛他的一个眼神就能杀人似得,让人不敢直视。
商治凯和吴起对视一眼,商治凯面色凝重的转回头,“师兄,先帝确实是病死的,他临死前把江山托付给了我和钟岳,把决儿托付给了他妹妹,我和钟岳怎么会某朝篡位……”
“放屁!”“他怎么会把江山交给别人,他有儿子,他如果真的信得过你们,为什么不是让你们辅佐他儿子,而是把凌家的天下让给你们,那这套话去骗三岁小孩吧。
如果他真的把天下和他的孩子都托付给了你,为什么当初我是在刀口下把凌仇救出来,年纪最幼的小皇子为何到现在依旧下落不明……”
“这…当初大皇子在山上学艺我们去接的时候已经人去山空,至于最小的那位皇子,先皇遗命是要把他送给你抚养,但是我们派出去的人却一去不回,被乱军冲散了,所以……”商治凯说不下去了,换个立场想想如果自己是黎殇,也绝对难以被这么牵强的理由说服,忍住想要说真相的冲动,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说出沐决的身世,他真的不知道是利还是弊,“难道在你眼里我们这些生死兄弟,就是一群卑鄙小人?”
“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让我相信,连他都一样,你凭什么让我信你,”黎殇怒喝着抬起右手举过头顶向前挥下,锵锵锵锵,一拍弩箭落在了钟万霆等人四周,钟万霆等人的坐骑顿时都被惊了,马蹄声伴着马鸣一起响起,如果不是训练有素,此时马儿肯定钟万霆的马被弩箭伤了腿,在原地撒欢几乎后蹄直立,把钟万霆摔下马。
在所有人都注意不到的角落,小兵看到钟万霆的险状,低低的惊呼了一声,情不自禁的向前迈了一步,却被身边的人拉了一下,这小兵身形单薄,盔甲是空荡荡的挂在身丄,但肚子的地方却向前凸着,一直没有说话的仁九,眼神微微斜向了小兵,转头看黎殇并没有注意到小兵才松了口气。“我再问你一次商治凯,我要听实话,凌戚到底是怎么死的。”
黎殇再次抬起手。商治凯犹豫不决,吴起看着无病商岚钟万霆这些年轻人,在看着黎殇的手,“我说!我告诉你先皇是怎么死的。”黎殇看着吴起,放下了手等着吴起开口。
“吴起……”商治凯皱眉按着吴起,吴起微微摇了摇头,“我们两死不足惜,但是不能让这些孩子因为三十年前的事付出代价……”商治凯沉默了一瞬,点头首肯了。
“先皇不是病死的,是中毒不治。”
“中毒……”吴起此话一出,在场原本的安静,顿时被打破了,所有人都在窃窃私语,仁九瞪大了眼睛盯着吴起,眼里恨意深刻,身形有些不正常的小兵,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看向吴起,因为此时所有人都把视线集中在吴起身丄,所以并不显眼,钟万霆这一边的众人,也都惊愕的看着吴起,被吴起的话惊到了。
黎殇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眼里冒火正要发怒,吴起又开了口,“先皇确实是中毒而死的,他中的毒和决儿的一样。”屋子里的人黎殇一怔,看着吴起脸上的怒意更胜,“他怎么可能种那种毒,那毒……”
“是啊,那毒一般人是不会惹上身的,先皇为什么会中毒难道师兄你不懂吗。”吴起看着黎殇一字一顿的道,语气不是解释,而是质问。
“……”黎殇似是想到了什么,“这不可能,当初他,分明…分明……”
“师兄你真的不懂吗,你真的以为他负了你,我们全都知道,全都明白他的心意,只有你一人不懂。”吴起激动握紧拳头,
“你说过他是你的劫数,有他你一辈子入世便t不得俗,你是他魔障,他过不去这魔障,便是万劫不复。”吴起看着黎殇,声音都带起了几分鼻音,“他为你服情梅,为你毒入骨,为你万劫不复,你口口声声要颠覆这天下为他报仇,这仇真的是因天下而起的吗,你扪心问问自己,在他的心里是天下重还是……”
“他是一国之君,后宫三千,我算什么,吴起不要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如果这是真的为何这五年你一个字都没说。”黎殇打断了吴起的话。商治凯接口,“这是先皇的遗命,若不是今天到了这个地步,我们绝对不会说。”
“呵,他已经死了,你们说什么都是,”黎殇双目赤红,癫狂的咆哮着,“我不信除非他活过来,跟我说,不然我什么都不信。”
“不论你信不信也好,是要战要杀也好都随你,把决儿放了,他只是个孩子,他是先皇的骨血,你不救我来救。”
“我不放,所有背叛他的人,都不该活着,无论他是谁。”
“我说了这么多你都不信,非要我把事情点名,你才信是吗…”吴起看着黎殇,看着几乎入魔的人,“沐决吃情梅是为了什么,先皇吃他就是为了什么,决儿他不止是先皇的儿子,他也是你儿子。”
此话一说如同一颗炸雷,在场的士兵各个都被这匪夷所思的言语惊得瞪口呆,仁九更是不敢相信,盯着视线几乎凝固在了师傅脸上,他已经是个大男人,见证过沐决和钟万霆之间的情意,再看自己师傅每日对着画像深情的样子,早就有所察觉,却没想过自己的父皇居然和弟弟一样。
黎殇从前话里便已经猜出来了,可他不信,现在吴起这么言之凿凿的一说,却又好似不得不信,往事历历浮现在眼前,那日红烛美人他亲眼瞧见了,瞧见了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和他亲妹妹共赴良宵,那都不是假的,他也亲耳听到了,听到了那人说的话,字字珠玑凝炼有力,字字都扎进他心里,刺的他遍体鳞伤,那一切都不是假的。
黎殇正在信与不信之中挣扎,一直跟他比肩而立的仁九突然从马背上跳了下去,钟万霆居然也跟着从马背上跃了起来,比仁九还快了一步,两人都冲向了一处,两人的速度都奇快,谁都没看清这两人的动作,再回神两人都已经落地,脸对脸站着,一人一只手扶着同一人,宽大累赘的头盔落在地上,苍白俊秀的容颜露在众人眼前……
“沐决…”“决儿…”“王爷…”几声惊呼响起,转瞬仁九和钟万霆居然打起来了,商岚和简珺正要上前帮衬,黎殇回神低喝了一声,士兵蜂拥而上,把商岚等人围成了一团,战事似是一触即发……
一声嘹亮的虎啸,突然想起,一头斑斓猛虎,窜进了两军对垒之中,血盆大口再次张开,又是一声让人肝颤的虎啸,所有人都僵住了身形,没有一个人敢妄动,一人侧坐一峰白骆驼上,头上带着一个纱帽,穿着一身素色晕着水墨图案的长衫,旁若无人的走入了对峙的两军之中……
“呦喝,我不过是迟到了一会,怎么这就要开打了。”轻挑的语调,富有磁性的声音,男人跳下骆驼,走到白虎身边,抬起手摸着白虎的背,抬起头看向依旧端坐在马上的黎殇,“多年不见,师兄还认得我吗,师兄是不是认定了我跟传闻的一样已经死了吧。”说罢,掀起了头上的纱帽,一头白发倾泻而下,男人的脸却几乎看不到岁月侵蚀过的痕迹,那几乎不老的童颜,所有人看了之后,都不禁把视线移向了另一边的仁九身丄,这两人的脸长的居然出奇的相似……
☆、78·失魂落魄
“司徒空!”黎殇看着正在安抚白虎的白发男人,他确实如司徒共刚才的话中所说,他一直以为司徒空也死了,不然怎么会任老父带着家人流亡,“你居然还活着。”“是啊还活着,活的还不错!”司徒空勾着唇,看向被隔在另一边的仁九,“多谢师兄这些年照顾我外甥,我也照顾了你儿子将近十年,这个帐就算我换了,各不相欠。”
“我没有儿子!”黎殇脸色一黑,低喝道。
“师兄可是还不信?”司徒空虽然是刚到,但之前的话也听到了一二,凝眉看着黎殇,多年不见黎殇的脸上依然坚毅,骨子里的孤寂比年轻的时候更深刻,偏执也更甚了几分,看着眼前这阵仗,这些训练有素的精兵,司徒空料想得到,这些年黎殇都做了什么,即便刚才信誓旦旦的说帝王无情,自己却是情根深种,从没有一天忘记过那个无情人,想到这司徒空不禁为黎殇感到心疼。
“你拿出证据来我就信,让他活过来,亲口跟我说我就信,否则今天谁也别想活着离开。”黎殇高声大喝,身后蹿出了数百带着弩箭精兵,寒铁的利箭,精巧的机簧,一箭穿透两个人的胸膛,一点都不用怀疑。
“证据,我有。”司徒空说着,伸手入怀慢条斯理的掏出一封厚信,手腕轻轻一转,信封旋转着飞向了黎殇,黎殇抬手接住信封,那在手上看着信封上那熟悉的字迹,他的字是自己手把手教的,这确实是他留下的信,黎殇身形一震,立刻撕开了封口的火漆。黎殇专注于手上的信,司徒空朝吴起使了个眼色,吴起从马背上跃下来,直接落在了钟万霆身后,仁九和钟万霆两人还僵持着,钟万霆看到吴起过来,立刻想抱着沐决转身,怀里的人却被仁九却紧搂着沐决不放手,钟万霆眉头动了动,运起内劲就想动手,仁九也不半步不让,立掌如刀,眼见两人又要开打,吴起低哼一声,挡开了两人的手,两人同时看向吴起,“世叔”“师叔”
“把决儿交给我!”吴起看着两个晚辈,知道他们都关心沐决,虽然因为他们幼稚的举动生气,也不好苛责。两人互看生厌,钟万霆分毫不让,仁九垂头看了看沐决放了手,钟万霆有些吃惊,把沐决搂在怀里,跃起跳回了己方的空地上,吴起看了仁九一眼,也飞身跟了上去,钟万霆把沐决交给了吴起和无病,戒备的看着正端坐在马上,翻阅着信纸的黎殇。
黎殇这个人实在是太危险了,仅凭一个人的力量,在二十几年间收服了十几股异族,就算是他也不能轻言做到,再看看眼前这千名装备精良的士兵,这个人的本事有多少,根本就不用多说了,如果黎殇还是不信,他们这些人能活着离开这里的几率等于零,所谓三拳难敌四手,他们这些人即便是各个应用,也难从这军中冲杀出去,更何这里不禁有精兵,还有追随黎殇的武功高手,这些人各有所长,武力值和这千名精兵相比如何无法言明,可从刚才那一刻钟不到的混战,钟万霆看得出武功高手和精兵,之间的配合是多么默契,威力加起来绝对不是一加一等于二。
钟万霆转头看看还未苏醒的沐决,对于死这件事,他并不怕,也不惧,能和沐决死在一起,钟万霆还觉得值得,但心里却依旧有着遗憾,遗憾没有跟沐决把一切说清楚,没来得及补偿沐决,和他腹中的孩子,如果可以他更希望在死之前,能保全沐决,只要沐决能活着他无论做什么都值得。
想着这些钟万霆整个人都戒备了起来,额头都紧张的冒出了白汗,钟万霆是这样商岚等人就更是这样,唯一老成持重的商治凯手也攥成了拳微微发抖,钟万霆能看到的只是眼前黎殇的这一面,便已经如此紧张,他对和黎殇共事多年,他对黎殇的了解比任何人都多,他知道黎殇的手段有多恨,武功有多高,疯起来有多吓人,他到现在都记得,当年继位时,这人一夜血洗了当时四位要谋反作乱的皇子府,这些并未载入史册的事情,他们也从来都没跟这些晚辈提起过,商治凯一点都不怀疑,黎殇一个人就能把他们所有人都杀了。
吴起师徒两人围着沐决,沐决的情况让师徒都捏了一把冷汗,两人随身携带的药物并不多,两人正想给沐决施针的时候,沐决自己醒了过来,就在这个时候,就在所有人都快在这紧张气氛中焦躁的快要崩溃了的时候,黎殇的信也看完了。黎殇的脊背依旧挺直,手垂下来砸在了马背上露出了脸,一瞬间黎殇整个人好似在这短短的时间被,苍老了十岁一般,手中的信纸未从黎殇的手中t离,随风而动,荡开飞扬……
黎殇一封长信,看的很快只有了很短的时间,却又似乎看了很久,因为他看到了太多,看到了自己这三十年的岁月,看到了三十年前的恩恩怨怨,情爱仇伤,视线从司徒空身丄掠过停在沐决身丄,看着那虚弱苍白的面颊,和那人相似的五官,那栗色接近红色头发,那双噙满血色的红色眼眸,眼神依旧和他一模一样,黎殇的脸上的表情不是伤,不是悔,只有茫然和麻木……
司徒空轻不可闻的叹了一声,“师兄!”
“撤兵!”轻轻的抛出两个字,像是用掉了一身的力量,黎殇浑身一软几乎从马上摔下去,牵动缰绳调转马头,带着上千金戈铁马离开了,留给所有人一个寂寥落寞的背影……
仁九看了一眼沐决,跨上马背追上了黎殇,沐决看着仁九,仁九似是也感觉到沐决的视线,频频回头,兄弟俩对视良久,在快走到视野尽头的地方,仁九对沐决点了点头,沐决勾起了唇角,不用言语也明白对方的意思。
钟万霆有些嫉妒的看着已经走的没有人影的仁九,单膝跪下看沐决,“决……”才吐出一个字,声音就哽咽了,双眼涌上了一股灼热,钟万霆第一次觉得自己不像个男人,但想要说很多,但太多的话都堵在嘴边,根本不知道从何说起。
钟万霆心情激动,沐决有何尝不是,看着钟万霆心中酸涩,话梗在喉头,之前已经断定此生老死不相往来的人,此时再见到心情如何能平静。
瞧着这两人默默无语两眼泪的架势,也如果不打断他们,还真不制动啊他们能看上多久,这里的人却都不好打断,司徒空带着白虎走到两人身前,“此地不宜久留,决儿的情况很不好,先启程回去。”司徒空的话不是询问而是命令的口吻,钟万霆作为皇帝却一个不字都没说,点头应了一声好,屈身把沐决抱了起来,准备越上马背却又停下了,“决能骑马吗?”
吴起一怔,沐决的身体确实不宜颠簸,但来的时候太急谁都没想起来要到。
“你带决儿坐我的骆驼,比马稳。”司徒空说完拍了拍白虎的头,让白虎先离开,就算被驯服,到底也还是虎,这大猫在这儿马儿根本走不动。钟万霆抱着沐决上了骆驼,沐决侧坐着靠着驼峰,两人慢悠悠的走出众人的视野。
众人站在原地等着马儿的脚不软了,才一个一个的爬上马背,商治凯一直想和司徒空说话,张了几次嘴,终于说出了音,“阿空咱们同乘一骑可好?”
司徒空看了商治凯一眼,视线不着痕迹的扫过站在商治凯背后的商岚,径自走向钟万霆的坐骑,神骏的白马打着响鼻不喜欢除主人之外的人接近,伸手摸了摸马儿,“我骑他就好。”
“小心!”商治凯看出了马儿的恶意。
“我可是驯兽师,怕什么!”说着翻身跳上了马背,马儿不逊甩头摆尾,惊险之处几乎把司徒空甩下马背,但转眼就在司徒空的安抚之下,成了乖宝宝,司徒空稳稳的端坐在马上,围着商治凯绕了一圈,勾着嘴角道:“我不等你了!”语罢扬鞭策马而去。
商治凯呆呆的看着司徒空的背影,商岚的眼睛则再两位长辈之间跳跃,良久释然一笑,推了推自己父皇的肩,“父皇人已经走远了,再耽误就来不及了。”看着转头望过来的父皇,别有深意的挑挑眉,伸手搂住了自家父皇的肩,靠在自家父皇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这天云很低很低,天很蓝很蓝,清风拂动吹起了黄沙,今日在这场面的天地间,有对父子冰释前嫌放下了自己的心结,有一对父子知道了对方是自己谁,但他们之间的心结,却不知何时能冰释,黎殇心里是如何想的,没有谁能猜到,因为没有人知道信里写了什么,但就算是知道,他们也猜不出黎殇在想什么,唯一能揣测到黎殇心思的人已经不在了……
“能这样抱着你真好!”骆驼走的很慢很稳,沐决倚在钟万霆的身丄,感觉怀里的重量,钟万霆低叹了一声。
伸出一只手缠在男人的腰间,虚弱颤抖的道:“不气我了!”
“不气了,再也不气了,就算你以后真的和别人在一起,我也不生气了。”钟万霆亲昵的用下颚蹭着沐决的额头,“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说让我往东我绝对不往西,你说让我打狗我绝对不逗猫,你说太阳是方的,我绝对不说是圆的。”
“那你不成昏君了!”
“昏君就昏君,只要你喜欢,我就做昏君。”
“傻瓜!”
“我是傻,要不是傻,我怎么会轻信了别人,把你对我的一番情意都…我…”
“知道错了就好,你知错认错才能给孩子们做个好榜样,才是孩子们的好父皇。”沐决顿了一下道:“我之前说过,我上辈子欠了你,这辈子要这么还,现在你欠了我,以后可要还我。”
“还,我下半辈子不为国不为民,只为你一人活,嗯,还有孩子们,我一定做个最好的父亲……”
沐决的手压在了胸口,用力的按住,指尖原本粉色的甲床,已经变成了黑紫色,声音软软的道:“我困了!”“睡吧,我抱着你。”
“好…”沐决应着,闭上了眼睛,在男人的怀里动了动,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睛,鼻尖一抹黑红色的血渍溢出,一滴一滴的,落在男人浅色的长衫上,阴湿晕开……
☆、79·瑰宝
沐决钟万霆的骆驼很稳,却走的特别的满,两人说话的时候,其他人都一个接一个的越过了他们,只有无病和邪日慢悠悠的跟在他们后面,虽然沐决穿的很厚,但钟万霆却丝毫都没感觉到沐决身丄的暖意,沐决的额头都冰凉冰凉的,抖开自己的披风,把沐决从头到脚都裹在里面,在心里想着以后要如何如何好好对沐决,丝毫想不到披风里的人此时的情况是何等的危机。骆驼通过城门回到城主府,在虞城这种临近沙漠异族杂居的地方看到骆驼自然是寻常事,没有太多人注意他们,商岚等早一步回来的人,都等在城主府门口,吴起紧张的扑到骆驼前,“决儿怎么样,有没有说哪不舒服?”
“没有,”钟万霆低声应着,生怕吵醒沐决,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的拉开披风,然而掀开披风后,看到的却让钟万霆浑身的血液都倒流了,“他说他累了,想睡…决…怎么会这样,决醒醒,决……”
钟万霆看到了,双眼紧闭的沐决,鼻子嘴角都是黑色的血,惨白的脸,好像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一样,钟万霆这样叫这样喊,也没睁开眼睛。
“快把他给我!”吴起叫着从钟万霆怀里接过了沐决,转身就往屋子里走,一直跟在钟万霆身后回来的无病,也跟了上去。
“我怎么没发现,我怎么能没发现呢……”一个时辰过去了,吴起和无病把沐决带回房间已经两个时辰,沐决口鼻流血的迹象依旧没有减轻,还有严重的迹象,看着清水送进去,出来的时候变成血水,钟万霆眼见着却一点办法都没有,靠在中厅的墙壁上失魂落魄的喃喃低语,邪日等守在门口的人,看着钟万霆这样想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吗,司徒空走到钟万霆身边,把手按在钟万霆的肩上,软声安慰道:“决儿一向福大命大,这次肯定也会化险为夷的,你这样方寸大乱也帮不了忙。”
钟万霆抬起头看了看自己的师傅,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想要让自己坚强起来,眼中却依旧有浓到化不开茫然落寞。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再有血水送出来,气氛却变得更加沉闷凝重了,因为屋子里面突然静下来了,静的让人心慌,这样的安静对于钟万霆来说每一秒钟都是折磨,钟万霆终于忍不住了,推门冲进了进去,沐决安静的躺在床丄,隆起的肚子,即便是盖着厚厚的被子也遮掩不住,无病靠做在床尾,钟万霆向前又迈了一步,才看清沐决和无病的袖子正挽到手臂,一根带着细管的针正刺在他的手臂的血管上,另一头则连着沐决的手臂,“这是?”
“决儿的情况暂时稳定下来了,不过他的身体状况,和孩子的状况都不理想。”吴起从床的那一侧走过来,释义钟万霆跟他到门外去。
钟万霆不安留恋的看向床丄的人,才跟着吴起走出了房间。
两人一走到门口,就被众人围住了,吴起一脸凝重的道:“沐决中的情梅之毒,原本只是噬心,但是他之前中的毒掌,毒上加毒,毒掌的毒性激发了情梅的毒,使得独行改变混合后游走全身,五脏六腑都被毒侵染,导致决儿血液的再生能力下降,毒素也积攒在了血里,成了血毒,按照沐决的脉象,之前我师兄应该一直有用药压制毒性,沐决的情况才没有恶化,我不能确定那个药方,刚才决儿还失血过多,我只好用渡血的方法先给决儿补上新血,我刚才探了了脉象这样的方法,似乎也暂缓了毒性。”
“没办法解毒吗?”钟万霆皱眉问。
“情梅的毒是没有解药的,先皇当年虽不是因情梅而死,这情梅的毒也从服食开始,一直跟到他死的那天,这个毒我真的是束手无策。”吴起吐出一声叹息,咬了咬唇,看着钟万霆,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而且还有一件事,沐决肚子里的孩子,虽然情梅有保胎的效用,他的毒素并不伤害胎儿,但是沐决这阵子的身体这样还是影响到了孩子,这孩子的身体会很弱,说不定会从胎里带着病,心智上恐怕也……”
“只要他们能活着就好,世叔你能抱住他们父子俩的性命的对吧。”
“我…我……”吴起别过头不敢看钟万霆希翼的眼光,他该怎么回答,他该怎么回答,他研究情梅十年,对怎么解毒,依旧一点头绪都没有,沐决现在又是这样的情况,他真的一点把握都没有……
看着吴起躲开自己的视线,钟万霆已经料到了沐决的状况有多么危险,“世叔我要一句实话,你究竟有多大的把握,能让沐决和孩子都活着。”
“血毒会让血液的凝血性会越来越低,像今天这样的失血状况,可能会越来越频繁,靠着渡血的方法或许能撑到两个月后,如果依旧找不到其他的方法解决决儿身丄的毒,孩子出生的那天,恐怕就是决儿的大限……”虽然知道自己说的话有多残忍,吴起还是说了真话。
残酷的真相是难以接受的,即便是钟万霆这个堂堂的额一国之君七尺男儿,也承受不了,身躯一震几乎跌倒在地,众人都伸手去扶,钟万霆却没倒下,看着吴起一字一顿的道:“世叔别告诉决,求你帮我救救他,无论用什么法子,就算拿我的命换他,只要能救他,怎么样都好……”说完不等吴起再说什么,已经越过吴起进了房间,站在床边看着床丄的人,高大的人影显得格外的凄凉,让人心酸……
“我…居然…还活着……”睁开眼睛闻着屋子里浓浓的药箱,沐决得第一反应就是这句话。
“活着不好吗?”温柔的男声响起,沐决眼前一黑有人压了上来,柔软的东西贴在唇上,一股清泉涌进喉头滋润了干涩的喉头,离开时那柔软还不忘在他唇上啄一下,吃了一口豆腐,男人起身两人相视对望,男人幽幽的道:“你命硬,阎王爷不收你。”
“命硬吗,我怎么觉得应该叫命贱才对。”沐决苦笑调侃了自己一句,喝了一口水声音不那么干涩了,说起话也顺畅。钟万霆心疼的看着沐决,柔声问:“有没有哪不舒服”
“还好”“想吃什么你睡了一整天了,现在已经快天亮了。”
“我想吃点酸的有味道的。”许是心里的一块石放下了,还是真的太久没吃东西了,沐决真的感觉到饿了,这还是这段时间的第一次。钟万霆应了一声,转身去叫人准备。
下人送了饭菜来,钟万霆扶沐决起身,端着一早就准备好的药膳粥一点一点的喂沐决。吃了大概半碗粥,沐决才开了口,“当年的事你知道多少?”
“世叔知道的,师傅知道的我都知道。”钟万霆知道沐决肯定会问个究竟,“想知道什么就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
“我父亲是怎么死的?”一语就戳中了重点,钟万霆以为骗过了离殇却还是没瞒过沐决,不过他没打算在瞒下去,沐决有权利知道,知道自己父亲的过往,知道自己的父亲是怎么死的,一直以来他们都在控制当年的那些历时,让沐决尽量的少和那个时代接触,现在是到了该让沐决了解当初事情的时候了,“决记得一句话话吗,女子柔弱为母则刚。”
钟万霆的这个一句开场白,顿时让沐决想起了一个人,钟千霖的娘当今的皇后娘娘,事情已经过去了将近四年,当初的事情他依旧记忆犹新,难道当年的事情,也是后宫争斗的残局……
“当年我你爹,我岳父,是个好皇帝,但是后宫里就不那么太平,皇后娘娘是师傅的姐姐,大将军的掌上命中,据说和我岳父也是青梅竹马,两人多少还是有情意的,至少皇后娘娘的心是在岳父身丄,岳父当年学成回来,为了稳定太子之位和皇后成亲,迫于行事也是迫于对皇后娘娘的歉意第二年就有了凌仇大哥,但是岳父并没有册封凌仇大哥当太子,后来岳父和黎殇岳丈两人分分合合时好时坏,岳丈在岳丈登位第三年娶了黎殇岳丈的妹子,就是你名义上的母亲,后来没多久就有了你,当年正逢越王造反黎殇带兵平乱,整整去了一年。”
“所以他从来都不知道有我。”沐决低声接口,想要越过这一段,“后来呢?”
“说简单点,后来岳父和黎殇决裂,虽然当时你们还小,当时大皇子在外学艺,岳父对你疼爱非常,皇宫的太子之争逐渐明显,原本拧成一团的皇权,逐渐分为了两派,一派是岳父的近臣,沐叔我爹商帝,一派是亲近皇宫拥护立长的人,时间越久情况就越一发不可收拾,最后酿成了一场逼宫。”
“那女人要杀父皇?”
“不,他是用你威胁岳父,后来师傅闯进禁宫救驾,皇后溃不成军狗急跳墙要杀你,父皇为了救你受了伤,后有因为这次逼宫的事心力交瘁,把你托付给我爹他们就撒手人寰了……”
沉默了一阵,沐决低声感叹,“没有夫妻情,却未必是没有情,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不如死……”
钟万霆把沐决拉近怀里,搂的紧紧的像是要把沐决揉进自己身体似得,“我们不会这样,我绝对不会再离开你一步……”
沐决靠在男人的肩上贪狼的嗅着男人身丄,淡淡的独一无二的体香,享受着他一直贪恋的这份温暖,他一直以为自己很坚强,却依旧渴望男人带给他的安心和温暖……
两人相拥良久,沐决低声道:“你们之前和黎殇那样说,是因为怕黎殇会对我哥不利?”
“有这层原因,但也是为了凌仇好,没有一个儿子能接受自己的母亲,是自己的杀父仇人。”
“说的也对,”沐决在钟万霆身丄蹭了蹭,肚子突然传来一阵疼,钟万霆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僵住了身体慢慢的放开了沐决,把手贴在沐决的肚子上轻抚,小家伙似乎感觉到了父亲的手,小幅度的动着和钟万霆打着招呼,钟万霆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个孩子的存在,专注虔诚的看着沐决突出的小腹,脸上的表情有惊喜,有宠溺,想起白日里吴起的话,更是多了怜惜,和歉意……
沐决抬起手覆上钟万霆的大手,“你都知道了,你会嫌……”
“别乱说,宝宝会听见。”抬手捂住沐决的嘴,“虽然他可能不完美,但他是我这一生最珍贵的瑰宝……”
“你会好好照顾他的对吗?”沐决看着男人的眼睛。
钟万霆握住沐决的手,在沐决的嘴角轻啄了一下,一字一顿坚定的道:“我会和你一起好好照顾他,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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