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bl同人:《瓶邪之死生契阔》 作者:南乔潇潇
正文 第15节
bl同人:《瓶邪之死生契阔》 作者:南乔潇潇
第15节
大脑还没做出反应,那些原本跪坐在地面的士兵突然剧烈挣扎起来,只见黑色的蛊虫地慢慢钻入了他们的口中,在喉咙处的皮下组织中不停地窜动。我几乎要把胃酸都呕了出来,这种场面我只在老美的科幻片中见过,身临其境的视觉冲击就是再磨炼几年我也同样禁受不住。
所以这就是阴兵的由来?
我刚想往后退一步,整个身子却莫名其妙的往下沉,等到眼前再次清明,我却躺在了卧榻之上,眼前还是那位被称为巫咸的男人。
“国师……”
再次发声已然不是那样沉稳冷淡的语气,宛若一位垂死挣扎的老人。
而我诧异的是,这次说话的人,是我!
“大王造阴人一物已将灵体最后一丝活气散尽,去魂之日不过早晚罢。”
“周军作乱,东夷反叛,若不以此计,何以救商!”
“商存六百余年,紫气无存,逆天行事,唯有速亡!”
我充分感受到了体内之人的怒气,身体却不听使唤,“本王要商,千秋万代,本王如是,国师亦如是!”
“大王,”巫咸紧闭双眼,长吁口气 道,“大王难道还不明白?所谓长生,七魂离体,必有弱势,大王可还记得自己最初的面貌?”
这之后是一段持久的沉默。
“今殷王纣乃用其妇人之言,自绝于天,毁坏其三正,离逿(dang)其王父母弟,乃断弃其先祖之乐,乃为淫声,用变乱正声,怡説妇人!”
“国师……!”
“大王便是想天下人如此评价本朝天子?”
“国师……”
“也罢,”巫咸抬起跪趴在床边的身体,平淡道,“大王若执意如此,老臣便尽这终生之力助吾王,最后一次……”语气苍凉至极,直到最后一刻我才模模糊糊的感受到那人心底一闪而过的悔恨!而它正毫无保留的加倍的放大的传达给了我!
莫名心酸,莫名痛苦,莫名的想流泪,即使知道那个人并不是自己。
悔和恨!
伴随了那个男人余下的时光。
眼前一黑,身体慢慢便脱离那座宫殿,渐渐地升向空中,所有的人和物都化作了一缕薄烟。也不知道在这漂浮了多久,只感到一只手搭上了自己的额头,胖子的破锣嗓子就传进了耳朵,“这咋还哭上了,你小子到底行不行啊!”
“不行你上!”
“我要能上我家小哥还不得砍死我!”
我一睁开眼就看到两猪头在掐架,起初见到豆子我还不相信,结果两人越骂越起劲,我就不得不肯定我已经回来了。
“你们俩吵够了没有,不知道给病患营造一个安静的环境啊!”
胖子听见我的声音,立即扑了过来,抱着我就哭,吼道:“丫,大吴你没死啊!胖爷我可吓死了!”
我翻了个白眼,把他从身上扒了下来,道:“没死也给你压死了!”
胖子这才松开手,把我扶起来靠坐在高台边上。我这时候已经完全清醒了,见到他眼里的红血丝,一下子心软,想来我这一突然发病他铁定是吓得不轻,不过好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里没有发生其他的事,除了身上狼狈一点,倒没有其他多余的伤口。
转头看向另一边,豆子正坐一旁啃着压缩饼干,见我看他也把头抬了起来。我下意识地寻找其他人的身影,没想到他却先说了一句,“不用看了,就我一个人。”
我看向胖子,他耸了耸肩表示什么也不知道,我“啧”了一声,问道:“怎么回事?”
胖子给我倒了点水,“你晕倒的时候,那小子突然从水里冒了出来,当时只顾着你的伤,也没问。”
我的伤?手不自觉地摸了摸胸口,然后就听到豆子十分断定的语气道:“你才是灵体!”
我愣了一下,灵体?执念世界中的巫咸也说过这个词语,灵体已灭,魂体难存。执念不同于幻境,它是死者制造的过去的回忆,也就是说,这些事是真实发生在历史上的,那豆子口中的灵体指的又是什么?
“什么意思?”
他看着我,眼神里分不出是什么情绪,愣愣地盯了一会,才道:“我们被骗了 。”这话更像是给他自己说的。
“事到如今你也该说真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
并不是不更,而是没想好就不会更。说潇潇没提供动态的读者,希望你们说话的语气能好一些。潇潇不可能什么动态都发在晋江,所以才希望你们加微博,既然没加微博那就不要说潇潇没告诉你们前段时间一直断更的原因。另外要说的就是,故事一开始的大纲基本是作废了,我不是专业的写手,所以写东西无法随心所欲。因此这段时间一直在考虑接下来的故事大纲,值得庆幸的是,我想到了,也写了。所以,我会在自己开学前写完这本。
另外,作者和读者之间原本就是相辅相成,相互给予的。若只是我写而没有人回应的话,我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动力。
第91章 复活的真相
豆子沉默下来,苦笑了几声,叹了口气,摇头道:“我们说的都是实话,只不过和你们一样,我们也被骗了而已。”
我哼了声,表示就算是被骗,你们也是自作自受的。事情发展到这个如今地步和豆爸一直以来的隐瞒脱不了关系!我就是要让他知道,这一次他不可能再逃的掉了,若是不说,老子就把他丢到这池子里喂鱼!
见我说的坚定,豆子长叹了口气,似乎是打定主意了,把剩下的压缩饼干放进口袋,又向胖子要了一支烟,没有立刻吸,而是放进嘴里嚼了起来。我这时候才发现他身上有几处不是很明显的伤口,像是子弹灼伤的痕迹。看样子在遇到我们之前,他们那边也发生了火拼。
胖子给他丢了包绷带,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组织现在给你改过自新的机会,你小子最好识相点。”
豆子笑了笑,没有接话,一头咬着绷带一头熟练地起来包扎起来,等伤口处理的差不多了,才道:“就像我爸之前说的,孟家世代都是为了解开那个施加在族人身上的诅咒存活,为了延续,也同样为了自由。至于守陵,或许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吧。”他顿了顿,“算起来,事情的起因,还得从孟家和外族历史上那次最惨烈的战争说起,也就是明朝末年的时候。不过你们要真想知道事情的始末,或许我更应该告诉你们,这座陵墓的由来。”
没想到豆子的叙述需要追述到那么久远的年代。我记得豆爸说过,明朝那场和外族之间的战争几乎消耗掉了孟家所有的人力物力财力,也同样在那场战争中,孟家的祖先失去了自己世代守护的秘密的核心。因此自那之后的孟家人已经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守陵人,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守护的是什么,而之所以依然留守在这里的原因,也许就像豆子说的,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
豆子第一次接触到这个家族历史的时间,是在他十岁那年,也就是豆爸成为孟家族长的那年。那个时候的豆子虽然还小,但已经听了很多老人谈及关于这个家族的一些光怪陆离的传说。他模模糊糊的有个印象。族里的长者告诉他,他所在的这个家是为了守护一个远古神秘的陵墓而存在的,自商朝伊始,世世代代,从未变更,他们是守护神灵的人。
当的时豆子觉得很新奇,又有一种莫名的自豪感,不过显然他的父亲不是这么想。
就在豆爸大刀阔斧的在族内进行改革的时候,一场突如其来的瘟疫几乎夺去了全族人的性命。也就在那次瘟疫之后,豆爸性情开始大变,像是完完全全地换成了另一个人。深居简出,白天的时候,躲在祠堂的暗屋里足不出户,到了晚上也时常见不到人影。
豆子说那段时间算是他这十年来最黑暗的日子,每一天都被不同的人胁迫着研读这个家族的史书,重复着各种各样非人的训练。他并不清楚大家的这个举动意味着什么。可当他每次问起来的时候,豆爸总会用一种极其悲哀的眼神看着他,那种哀伤的程度直到很久之后他才深刻体会到。他虽不懂,但他知道父亲的这个做法一定有他不得已的原因。所以,当他真正触及到了这个家族最原始的秘密之后,他才明白,这一切的背后竟是如此骇人听闻的真相。
说到这,豆子深深地吸了口气,道:“事情不是你们想像的那么简单,我所知道的这个秘密或许涉及了中国甚至是整个人类历史的发展进程,这样的事不是所有人都能相信,所以我说了之后,信不信那就是你们的事了。”
胖子急的红眼了,道:“他娘的这时候还卖关子,还有什么是我们不能信的,你现在就是说商纣王要从这墓里爬出来老子也不会怀疑!”
我看到豆子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又给压了下去,他瞥了胖子一眼,淡道:“你说的没错。”
“哈!?”
这时候胖子的脸已经不能用惊诧来形容了,嘴巴张得简直可以塞下两只拳头。
不过对于这个答案,我倒是没有感到多大的意外,反而莫名地松了口气。
其实从在大殿看到壁画开始,我心里就已经隐隐约约察觉到了端倪,只是当时并不敢确定,因为这种想法本身就足够让人毛骨悚然。但亲身经历过这座陵墓中的执念世界之后,我不得不相信,孟家人口中所谓的“复活”其实就是字面的意思,而他们所要复活的人,或许就是那个被巫咸称之为王的男人。再综合以前的种种现象,这个男人,只能是商王朝的最后一位皇帝,纣!无论是巫咸还是商纣,他们所拥有的那种神秘的力量一定跟张家要守护的“终极”脱不了关系,因为不管“复活”也好“终极”也罢,两者之间隐含的联系纽带从未断过,那就是长生,这也是我执意要来这里的原因。
我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讲下去。
豆子看了看我,似乎有点摸不透我的想法,便问:“你知不知道关于商朝起源的传说。”
我想了想,还是有些印象的。
对于商朝的起源向来众说纷纭,连学术界也莫衷一是,不过大部分的人还是认为,夏朝后期的商族部落在鸣条之战灭夏之后是在毫地建立了商朝,也就是如今的商丘。有些学者把商的历史分为了三个阶段,最早的“先商”阶段可以追溯到母系氏族公社时期。
而商族部落的始祖契,关于他的传说可能比商朝本身还要多,我之所以能记得那么清楚,除了本身做古董生意的需要外,更多是因为我对这些原本带有神话色彩的人物有一种莫名的好感。所以,三叔以前总说这就是我命犯太极的原因,好奇心太重。
豆子闻言,点头道:“虽然大家认为契是商族的始祖,但在上古神话传说中,玄鸟才是商王朝的起源。”
这倒不错,《诗经·商颂·玄鸟》中就道,“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大概就是天帝命令玄鸟生下商祖契的意思,而《史记·殷本记》中也有关于:“娀(song)氏之女名简狄,吞玄鸟之卵而生契,”的说法,但不管是什么样的描述,它们都一致认为九天玄女才是商朝真正的起源。但这对于我们现世的人而言,就如同上帝造人论一样,只能算是宗教传说而已,况且史学家把也它认定为商人为了表达对商祖敬意而书写的一种赞颂。
胖子这时候忍不住了,就问:“那这和这墓有什么关联?”
我示意他不要着急,安心听下去。
豆子就道:“怎么没关联,关联大着呢,这墓就是九天玄女造的!”
“什么?”胖子一下子跳了起来,“不是给她造的?是她造的?”我也有些意外,难道说玄女陵不是因为葬的是玄女,而是因为它是玄女造的才取的这名?
豆子看着我们两人的表情,有些无语道:“严格上来说,这也并不是墓,而是,门!”
门?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总感觉自己抓住某样东西,可就是无法读取出这个信息。
“那这是什么意思?”
豆子却摇了摇头,道:“不清楚,但在孟家的史书记载中,有这样一段话,大概的意思是说,这座陵墓是王朝打开永生通向神的天门。”
胖子听得一头雾水,就问:“这他娘的到底是啥意思?”
不过我似乎有些明白了,问道:“这是九天玄女建造陵墓的原因?”
豆子点头,嗯了一声,道:“不错。孟家笔录中写到,九天玄女之所以建造这座陵墓,和她在西域得到一种秘术有关。传说这种秘术可以嫁接人的灵魂,即使肉体毁灭,依然可以保存着活体的记忆直到寄生到另一个活体之上。如此往复,周而复始,直到‘复活’!”豆子停了一下,又道,“她想用这样的方式使商王朝达到千秋万代的目的。”
听到这里,我只觉得后脊发凉,信息量颇大,难道这世上真的有借尸还魂吗?而豆子则露出了一个“说了你不信吧”的表情。
我揉了揉脸,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其实我并非是不相信移魂的说法,而是觉得,这样的技术不可能达到,即使是西王母的长生术,也同样是建立在人兽共生的基础上,说白了这就像现代科学的基因改造工程一样,通过改变人体的基因达到延长寿命的目的。古神话中的伏羲、女蜗都是人面蛇身的形象,而且九天玄女的原型也是人头鸟身。从这上面看,西王母的长生更像是想把人改造成他们向往的神。但是要是说直接把人的记忆转移到另一个人的身体上的话,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豆子摇头道:“并不是直接把记忆转移到另一具身体,而是使用了一种丹药,他们把这种丹药称为‘灵虫’。”
丹药?!我脑子一个激灵,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东西,塔木陀的西王母罐!
那些被砍掉的用陶罐封起来的人头,其实并不是什么祭祀用的祭品,而是饲养尸蹩的培养皿。西王母用这种虫子制作了所谓长生的尸丹,也就是当年三叔从血尸墓里带出来的那块石头。后来我和齐羽把它送去了一个朋友那里研究,结果证明,那东西里面确实包裹的是尸蹩。神奇的是,它的毒素有一种超强的记忆特性,并且毒性越强记忆的能力就越好。简单的说,尸蹩的毒素就像一个天然的磁带,通过某种转化把人体的记忆存放在身体内。而当它被激活的时候,那些记忆就会随着毒素扩散至神经,与新的身体融合,但这种方式有一个致命的缺陷,那就是人体无法长期抵抗这种毒素。所以当尸蹩的毒素彻底释放的时候,那个被寄生的肉体也就真正毒发身亡了。这种长生的方式,只能通过不断的更换寄生的人体达到,或许这是西王母放弃这条渠道的原因。
如果豆子说的灵虫就是尸蹩的话,那这一切就可以说的通了。
胖子沉吟了一下,就道:“也就是说,九天玄女的长生秘术,其实是从西王母那里学来的?”
我想了想,便道:“这也不是不可能,史书和神话传说中,她就是西灵圣母元君的弟子,西王母的使者。如果西王母制造长生术的话,那她不可能不会点皮毛。”
豆子不知道我们说的西王母是谁,只道:“不管怎么样,九天玄女建立了玄女陵,她的目的就是想殷商长久延续下去。”
我突然抓住了豆子话中的意思,忍不住后背发凉,诧异道:“你的意思是,商朝……”
“没错,”他看着我,肯定道,“殷商的皇帝,由此至终都是同一个人。”
这下我和胖子的表情总算趋于一致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写完感觉身体被掏空(葛优瘫)
第92章 背后的势力
“丫这也太他娘的胡扯了吧!”胖子看着我,一脸的难以置信。
豆子见他这种状态,不以为意地哼了声,道:“我都说了,这种事未必人人都能信,既然你们也觉得我是满口胡言,那我就没必要再继续讲了。”
胖子这回没了声音,哦了一声就乖乖地坐了回去。本来嘛,这也是我们要求他说的。
我看豆子,倒不觉得他会说谎,并不是这人有多实在,而是完全没有这个必要。我记得在执念世界中,巫咸说过一句话,商存六百余年,紫气无存,也就是说他知道商朝已经存在了六百多年。但实际上,巫咸生活的年代是太戊帝时期,如果他真的是殷商历史上那个大名鼎鼎的国师的话,那么巫咸,就已经存活了几百年,这个正常吗?况且他当时话里有话,是不是也暗示了纣王就是先帝的意思?
我想了想,确实有这个可能。如果九天玄女真的掌握了长生的秘密,那她一定会通过某种方式把这个秘密传达给她的子民,又或者和西王母一样继续进行长生的实验,但就像豆子说的,她建造玄女陵的目的更可能是为了商王朝的延续。
这时候,胖子突然道:“就算这是真的,但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说着,他立刻跟我交换了个眼神,我马上明白了他接下来的意图。
豆子有些诧异地怔了怔。
胖子看着他,就道:“孟家的史书大部分都和外族的战争中烧毁了,这是你说的吧,而且,你们从那场战争后就一直不知道‘复活’是啥子意思了不是吗?”那眼神颇有,你再不把话说清楚,老子就给你就地□□了的气势。
我心里觉得好笑,胖子这时候就是个老流氓,但不能否认,他一向能抓住问题的关键。确实,要论这番论述中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的话,那就是豆子知道的太多太详细了,这和他之前的话完全不相符合。
于是豆子叹了口气,就点头道:“我也没打算瞒你们,这是我接下来要说的,关于孟家当年的那场战争,”他停了下,“其实,那场战役,最后并不是孟家赢了。在最后关头的时候,那个家族的首领和当时的族长做了一个交易,以此作为停战的代价。这是孟家族内的只有族长和长老才知道的秘密。”
“交易?”胖子歪起嘴巴。
豆子点头,“嗯”了一声。
我问他是什么交易,豆子就道:“进陵。”
这下我和胖子都愣了,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
豆子继续道:“之所以骗你们,是因为这算是孟家史上最不能名明言的丑事。”
这我倒是能理解,一个守墓的却带人把自个家的墓给掘了,换做是谁都觉得难以启齿。
接着,豆子开始讲述那场战争发生的前因后果。我没想到的是,它和这次的倒斗之行如此紧密相关,更没想到自己原来早已经被带入了一个更大的圈套之中。
当年,孟家正经历着由此以来最大规模的一次内乱,族人对活祭的反抗情绪日增。然而祸不单行,就在那个时候,另一个更加强大的家族介入了他们族内的争斗之中。而由于孟家长期以来都隐居在牛洞坪,尽管也拥有自己的军队,但无论从装备还是实力上,都比对方落后一大截。所以激战了三天之后,孟家就已经死伤无数,剩下的老弱妇孺毫无抵抗之力。
就在族里的人以为孟家此次难逃一劫了之后,对方首领却突然提出了停战的协议,和当时的族长做了一个交易,而这个交易的标的物就是孟家世代守护的玄女陵。那个家族的首领说,他们只需要进入陵墓,是生是死都与孟家无关,孟家的人只需要给他们提供进入陵墓的路线就好。而且作为答谢,他们承诺,事情之后,无论成功与否都会帮助孟家解决十年轮回的诅咒。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尽管老族长也觉得这个孟家看似占尽了便宜的交易,实际上一定还隐藏了更深的目的。可是为了保存孟家一脉,加上老族长认定进去陵墓的人绝无生还的几率后,迫于无奈,只能应下那个交易。
不过当年由于这件事是族内的丑闻,所以并没有以文书的形式记录下来,只是依靠历代族长的口耳相传,以至于最终的结果到底是什么,那些人有没有活着出来,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确实帮孟家解决了十年轮回的诅咒。
胖子听了觉得奇怪,便问:“既然他们势力那么大,为什么不直接打进陵去,还要费那么多劲。”
豆子摇了摇头,道:“你们不知道,玄女的入口只有在十年轮回之际才会打开,平时想要进去的话,必须要有孟家族长手中的线路图,不然没找到入口之前就一定会迷失在陵墓前的鬼雾林内了。”
“就是我们之前碰到的那个林子?”我道。
豆子嗯了一声,点头道:“不仅如此,他们还需要我们手中的蛊灵,否则就算进了陵墓,也一样过不了那条河。”
原来如此,这样的话,就说明对方已经把孟家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了。不但知道了孟家拥有进墓的路线和蛊灵,还知道孟家担心的活祭是什么?能把事情调查到这个地步的,到底会是什么样的家族?
我突然有一种强烈的不安感,便问:“那个家族的首领是谁?”
豆子想了想,就道:“具体的不清楚,只知道对方姓汪,身份和地位很高,应该是皇家的人。”
我脑子“嗡”的一声炸了,即使已经猜的七七八八,可一听到这个姓氏身体还是忍不住怔了一下。没想到汪家人在几百年前就已经到过玄女陵,照这样说的话,他们对这里面隐藏的秘密也应该早就了如指掌了。可为什么直到现在汪家那边依然没有任何动静?还是说他们已经采取了行动而我们没发现?要是这样,那就更麻烦了。
我突然有种无措的窒息感。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和汪家对抗的局面从来就没有变过。在这之前,我一直以为经过了十年前的那场打击,至少可以让我们暂时处于一个有利的位置。但没料到,就在我摔破脑谋划着这所谓的最后一战的时候,自己却已经不知不觉中掉进了汪家精心策划地另一个局中。这种感觉实在难以描述,就像小时候看的皮影戏一样,你跳的再好,线却依然握在幕后者的手中,更可怕的是,你对此一无所知。
胖子见我脸色不对,拍了拍我的肩膀,暗示我先不要猜测太多,还是听豆子怎么说再作打算。我叹了口气,也只能先暂时这样。
对于我们态度突然的变化,豆子似乎有些奇怪,不过也什么都没问,继续道:“原本事情已经结束,可是,就像你们说的,这才是刚开始。”
第93章 关于鬼符
原来,由于那段历史本身极少人知道,所以孟家传承至今,那笔所谓的交易已经被人遗忘的一干二净了,加上没有文书记载,族中的长老只是把它当做一段轶事来讲。然而十年前突发的那场变故,却就此把事情引向了另一个万劫不复之地。
豆爸改革的后果不仅仅是带来了那场瘟疫,还让消失了几百年的鬼符又重新出现在了牛洞坪。换句话来说,下一个十年,他们得把这些人送进陵墓。不过,对于当时的孟家人而言,距离他们上一次举行人祭已经是过了几百年。即使他们自身并不相信人祭之说,但鬼符的出现无疑让孟家人陷入了整日惶惶不安的境地。进退维谷之时,豆爸突然回想起孟家历史上的那场交易以及那个传说中的家族。既然他们可以帮孟家一次,那就能帮第二次,无论需要付出什么代价,他都已经打定了主意。
于是豆爸沿着孟家余留下的历史记录终于调查到了汪藏海的身上。但让他惊讶的是,自从明朝后期一项出使任务之后,那个人就像人间蒸发一样突然消失了,以至于他怀疑历史上是不是真的存在过这样一个强大的家族,又或者是明朝之后,那个家族早已经分崩离析了,毕竟不是所有的族群都能和孟家一样维持如此长久的时间。
但豆爸显然不甘心屈于这样一个结果。于是他一方面研究着破除“鬼符”的方法,另一方面不遗余力地寻找汪家的后人。然而不幸的是,之后几年的时间中,他同样没能找到真正的汪家后人。这一点也不奇怪,汪家人行事向来诡异又隐蔽,就连在和老九门以及张家的对抗中也能做到隐而不露。
就在豆爸对于寻找汪家后人不抱任何希望了的时候,事情在一年前又发生了转机。
一群自称汪家后人的人忽然到了牛洞坪,并且说他们是来兑现当年的承诺的。一开始豆爸并不相信,毕竟他找了九年都没找到。可当那些人清清楚楚的把当年发生的事说出来后,豆爸完完全全震惊了,他不敢相信居然真的有比孟家更可怕的族群存在!除了惊讶外更多的是恐惧,他甚至怀疑,寻找汪家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但是目前看来,即使他不去找汪家,汪家的人总有一天也会来找他们,如同汪家人说的,这是历史的必然。但就因为这样,豆爸感到前所未有的被支配的恐慌。
听到这里,一下我就浑身冰冷,没想到汪家动作之快已经远远超出了我想像。如果事情真在一年前就已经发生了的话,那我们这次的下墓只怕也早就在汪家人的预料之中,甚至还有可能是他们策划了这次的玄女陵之行。
越想我越觉得有道理,无论是陈阿四的出现还是豆爸的异常。一年前的湖北之行后,我总感觉背后有一只手默默地推动着我们朝着一条似乎预定好的轨道前行,无论我们怎么走,最后都一定会集中到那个指定好的范围。不得不承认,豆子的话让我意识到自己的处境远比我想的还要严峻!
“所以那些事都是汪家的人告诉你们的?”胖子道。
豆子点了点头,道:“没错,无论是玄女陵的来源,还是克制‘鬼符’的办法,都是他们说的。”
“那你们就没有怀疑?”
豆子面不改色,还是那样的表情看着胖子,道:“你认为我们有怀疑的理由?即使有,但我们有不相信的权利吗?”
胖子愣了下,就没再接话了!确实,即便是过去颇为强大的孟家都打不过那个家族,更何况如今这些已经毫无战斗力可言的孟家人,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他们现在就好比捏在汪家手里的玩偶,即使不采取武力,汪家也一样有一百种让他们生不如死的方法,而最直接的,也是他们最恐惧的‘鬼符’。
“所以,他们最后告诉你们克制‘鬼符’的办法是什么?”我想了想,即便孟家现在再怎么弱逼,也不可能如此顺从地按照汪家的指示行事,除非他们自己也觉得汪家人口中破除诅咒的方法是可行的。
这时,豆子的眼神定在了我的脸上,沉默了半晌后,才道:“破除诅咒最关键的东西是灵体,我们要做的,就是找到墓灵认定的真正地灵人,然后,”他顿了顿,“杀了他!”
我被他眼里突然的寒意怔了一下,继而无奈地笑了笑,道:“所以,你口中的灵体,是我咯。”
胖子“噗”的一声把刚喝下去的水喷了出来,“咳,咳,你说啥!”
豆子不以为意,接着回答道:“没错,你就是真正的灵体!”
我不可置否的挑了挑眉,“依据呢?”
他冷哼了声,道:“想必你自己刚才也已经有所感受了吧。”
我耸了耸肩,表示赞同,“但应该不止是这样吧,我记得你爸说过,只要是被选中的人都会有心痛的症状吧。”
“你很聪明,”他很狡猾的笑了下,“确实不止这样,可你身上还有另外一个特殊的标记,只怕你自己都没发现。”
标记?他见我皱眉,得意地勾了勾嘴角,道:“真正被选中的灵体,胸前的鬼符是金色的,”鬼符?我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眼,他却道,“金色的鬼符,只有受到极为严重的刺激后才会出现!比如重伤,又比如受到墓灵的感应!”
握着的拳头不自觉地紧了紧,气氛一下子变的诡异,这时候我已经真正明白了他的意思!这绝不是信口胡说!原本见过巫咸后,我就已经对自己的身份有所怀疑,但真正从他口里说出来的时候,我又觉得难以置信!不过相比起这个,我更担心的是,闷油瓶是不是也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想起那时两人在屋子里的情况,若我胸口真的存在鬼符,那闷油瓶不可能没发现,加上他当时说的话中明显暗有所指。所以,他是知道了什么才会选择离开,又千方百计地阻止我继续入陵吗?
对象是闷油瓶的话,那他确实有可能这么做!因为就像豆子说的,我的确可以感受到墓灵的存在,而且越深入这座陵墓,那种感觉就越强烈,就像刚才突然的心悸一样。或许闷油瓶就是害怕出现这种情况才会阻止我下来。只是,我内心苦笑了下,我好像又一次辜负他的美意了。
胖子一直听得云里雾里,这时候忍不住了,插话道:“你们到底在说啥,什么是灵体,我咋就不明白捏!”
我叹了口气,即使有些事我还不想告诉胖子,但实际上瞒着他对我来说也没什么意义,又或许是我太需要一个人来分担这份重量了,“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所谓的灵体,就是那个用来存放记忆的容器,也就是能让商纣王复活的人!”
“依照九天玄女长生的办法,只有不断更换的存放记忆的肉体才能解决尸蹩毒素扩散的问题,而这个肉体就是孟家人口中的灵体。”
胖子似乎有些明白了,“就算是这样,那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看向豆子,表示这个问题恐怕只有他才能解答。
“这原本是孟家为什么被选做守陵人的原因。”
“这还能有原因。”胖子撇起嘴巴。
豆子没搭理他,继续向我们解释。
原来孟家人自古以来都有一种特殊的体质,四柱皆阴,天生吸引邪灵,也就是我们经常说的至阴之体。这种体质与至阳之体比起来更加难求,万中不出其一,可以说是修炼者梦寐以求的神仙体质。但身怀宝藏,就总会遇见恶狼,也正因为这样,孟家人一直受到不同势力的觊觎,就像如今被猎杀的珍稀动物一样,因此孟家的祖先不得已举族迁移到了远离中原的东夷地区。但是后来因为商王朝和东夷部落之间发生战事,他们又只能再一次举族迁移。不过就在那一次迁徙的过程中,孟家祖先似乎从一个巫师口中得到了一个巨大的秘密,而为了换取这个秘密,孟家的先祖用自己特殊的体质最为交换。但他们没想到的是,这个自私的决定让他们的后世承担了无与伦比的痛苦,也从此剥夺了孟家作为人的基本权利。
我不禁唏嘘,如果孟家的人知道了他们守陵的真相会不会恨得把自家的祖先从坟头挖出来鞭尸。不过就像最后豆子说的,即使知道了也什么都改变不了,人性向来如此。既然是先祖种下的因,那必然由后世来接这个果,因果循环怪不得人。他说这话时,我竟然觉得感同身受,一时间对他的印象也就没那么差了。
我们何尝不也是在偿还上一辈人的债啊。
对于这种结果,三个人都很默契的选择了沉默,半晌之后,胖子才道:“那你的意思是,这货是至阴之体?”
豆子摇了摇头,道:“不清楚,原本我们的目标并不是你。”
我一愣,“什么意思!”
豆子叹了口气,就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这次下墓,其实是为了你们老板!”
“什么!”我一下子从地上跳起来,整个身体都在发抖。
对于我的反应豆子并不觉得奇怪,“汪家人告诉我们,即使重新摆下阵法压制诅咒,时间久了,同样发挥不了作用,就像如今出现的状况一样。想要永远破除‘鬼符’的困扰,那就只有找到真正寄生的灵体,带他入陵,在墓灵记忆觉醒之前杀了他的话,纣王便没办法复生。这样一来,牛洞坪的诅咒自然就可以得到解除了。而汪家人口中那个出生于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的四柱纯阴之人,就是你的老板,吴邪。”
我听得背脊发凉,头刚动就僵住了,“你的意思是这次下墓,是汪家人的策划?!”
豆子点头,嗯了一声,随后又道,“其实那个陈阿四也是汪家人。”
“卧槽!”
胖子一下子就炸了,抓着头发,“不可能吧,这算什么事!你丫说话可得负责任啊!”
“怎么不负责任!”豆子怒目地看向胖子,“一个月前他和汪家人一起来的牛洞坪!还是我爸接待的,你说他是不是!”
我摇头,心说这不可能!陈阿四绝不会是汪家人,可是豆子也不像在说谎。我深吸了口气,努力冷静下来,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一定是我们忽略了某些细节才会造成这样的错觉,我必须从头捋一遍思路。
第94章 汪家的圈套
我问豆子陈阿四除了之前来过一次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时间段来过,他想了想,就说没有。
没有!?
“一年前汪家人到牛洞坪的时候,他没来过?”
豆子怕自己说错,又使劲地回忆了当时的情况,几十秒后摇头道:“当时汪家就来了四个人,我敢肯定里面没有他。”
“那之后呢?”
“除了一个月前那次,我没就在村子里见过他了。”豆子说的很笃定。
我一下子觉得不对劲,难道不是我想的那样?
胖子看我琢磨得十分入神,就问:“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我冲他点了个头,道,“有一点可以肯定的,陈阿四不会是汪家的人,一来他属于陈家的內戚,之前跟在陈皮阿四身边的时候我就已经见过他了;二来以陈皮阿四谨慎的性格,不可能会把自己的家业留给一个底细不清,身份不明的人物。但如果豆子没说谎的话,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性了!”我顿了顿,看着他道,“在和我们达成协议之前,陈阿四就已经可能和汪家那边存在暗中交易了。”
胖子沉默了下,随后赞同道,“嗯,我也是这么想的,丫那怂样一看就和老陈皮一脉相承,肯定不会是汪仔家的人,倒是你说的很对!”
我没空理会汪藏海怎么又多了个称号,在脑子里迅速地回忆了遍事情的经过。
湖北出事的那天,小六曾派人跟我通报,说他们好像被人盯上了,只是那时候我正忙着上长白山接小哥的事,根本无心顾及其他。而我们从长白回来后,小六他们人已经落在陈阿四手里了。直到现在我都不会怀疑小六的办事能力,凭他的身手不可能暴露的这么快,就算真的是马失前蹄了,陈阿四那边的人反应的速度也太过□□速。这给我的感觉更像是,他们一直都在等着这一天一样!当时并没有特别强烈的感受,但如今越想,就越觉得这是一场蓄谋已久了的计划!陈阿四没这个能力,他不知道吴家在找什么,那就只剩汪家的人了。
“只是这样的话又出现了另一个问题。”
胖子想了想,就道:“你想说时间不对?”
我一愣,看来胖子也有这种感受,点了点头,道:“如果陈阿四和汪藏海在此之前已经勾结了的话,那即使没有我手里的半张地图他也同样知道玄女陵的具体位置。可按豆子说的,除了这次以外,他之前并没有来过牛洞坪,也就是说他是先去了杭州之后,后来才到的牛洞坪,但这不是多此一举吗?而且,他来杭州,就相当于直接把玄女陵的位置告诉了我。陈阿四不是傻子,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胖子被我问的一愣,摸着下巴想了好一会,才道:“也许这并不是他的意思呢!”
我一惊,顿时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你是说,汪家的人!?”
胖子立马点了个头,嗯了一声。
照这样说的话,事情确实可以讲得通了,但我还是觉得哪里不大对。
胖子这时候就道,“天真,你有没有一种感觉,”他看着我,想了想,道,“他们像是故意把墓的位置告诉你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顿时醍醐灌顶!没错,就是这种感觉,这就是我认为最不对劲的地方!
胖子的话一下子点醒了我,倘若仔细点回想这一路来的经历的话,就不难发现,无论先让陈阿四到杭州,还是在村里让豆爸给我们出示青铜树枝,又或者是把破除诅咒的方法告诉孟家,不管是这其中哪一件,都像有人在有意识地把陵墓的位置透露给我们,一点一点地,不知不觉中地将我们往玄女陵里带。原本这些事都看似无关,如今拼接起来却变成一个巨大的阴谋!我内心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难道这一切,都是汪家人设好的圈套?!
但是,为什么呢?如果是汪家的话,不更应该阻止我们找到玄女陵的吗?
我烦躁的抓了把头发,脑子飞速的运转的时候,一旁沉默的胖子突然做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对我道:“其实解释这事也不难。”
我有些惊讶,“你想到了什么?”
胖子道:“如果汪藏海不告诉你玄女陵位置,你们能找到陵墓吗?”他停了一下看我的反应,我冲他点了个头,“虽然只有一半的地图,但是经过这两年的探查,已经大体上确定了位置,即使没拿陈阿四手中那份,要找到陵墓的话也是迟早的事!”
胖子听后,就猛地拍手道:“没错!就是个迟和早的问题!”
我一下子没听懂,后来才明白,惊道:“你是说时间?”
胖子点了点头,道:“就是时间,这两者的差别就在时间上。我想,应该是某件事让汪家的人觉得没有时间可以等了,不得已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迫使你计划的进度发生改变!”
我一听顿时醍醐灌顶,一下子对胖子佩服的五体投地,这样一来事情就完全解释的通了。
照着这个思路再想下去,汪家人为什么一定要赶在某个时间前引我入陵,他们完全可以在我们不知道的情况找到陵墓结束这一切,不需要借助任何人的手,但他们却偏偏自导自演了这出戏。那原因只有一个,我手上与他们迫切需要的东西!不但迫切需要,而且还是非彼不可、无法替代的东西!我仔细想了想,自己手里到底有什么是汪家人非要不可的。
至阴体质?
我马上否认了这个想法。按豆子之前说的,汪家人告诉他们的是,“吴邪”才是真正四柱皆阴的灵体,但显然他们口中的吴邪指的是齐羽而不是我。因为汪家人眼中,真正的吴邪早在五年前就已经死了,所以他们是在明知齐羽不是吴邪的情况下把我的生辰八字给了孟家的人,让他们误以为齐羽才是真正的至阴体质,所以豆子才会在刚见我们的时候说他们被人骗了。虽然具体过程不明确,但这件事至少说明,汪家人的目标不是我,或许连他们自己根本都没预料到,吴邪竟然真的是灵体!
但如果他们的目标不是我的话,那会是谁?
我内心“咯噔”了一下,心说不妙,汪家人最大的目标不就是张家人?难道说,他们是为了闷油瓶!?转念一想,这个的可能性越大来越大。当初陈阿四来杭州的时候已经明确了他对闷油瓶的态度,只不过那时我以为他看上的只是闷油瓶的能力和秘密而已,完全没想到他们一开始的目的就瞄准了闷油瓶。如今再看的话,不管是吴邪还是孟家人都不过是吸引张起灵进来的一个幌子罢了,如此丧心病狂确实像汪家人的做派。
但他们绕了这么大个圈子吸引闷油瓶,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内心突然生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张家和汪家的积怨由来已久,明争暗斗持续了几百年的时间。张家世世代代都以守护终极为宿命,而当年汪藏海发现终极后,却费劲心思竭力要将这个秘密公诸于世,这样,他就和张家站在了一个完全不同的对立面。然而那时的汪藏海不足以对抗历史上强大的张家人,所以他背地里便仿照张家建立起了汪氏一族,以同样的体系去对抗那个更古老的张家。此后,汪藏海这个名字就和张起灵一样,成为一族中最高领导人的一个称号。
一开始,张家仍旧处于绝对领导的地位,直到小哥那一代,张家才开始逐渐没落,而泗水古城的内乱之后,张家内部彻底四分五裂。与此同时,汪家却利用当年局势的变化迅速发展起来,不知不觉中架空了张家人的权力,消磨了这个历史悠久的庞大的体系。他们操纵老九门,操纵当年的西沙考古队,甚至操纵十年前的我们,目的就是为了找到青铜门的秘密,从而取代张家的位置。
如今他们已经成功地把闷油瓶引了进来,不管最终的目的和结果是什么,对于张家和汪家而言,也许就是生死存亡的最后一役了。
或许是我想的太过入神,胖子推了推我的肩膀,道:“天真,你还有什么想法,接下来要怎么做。”
我叹了口气,事情绕了一个大圈我终于想明白了,即使目前的局势对我们很不利,但也并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只是当务之急,“先找到小哥。”
胖子“嗯”了声,然后转身去看豆子,“丫你说我家小哥到底上哪去了!”
豆子皱了皱眉,就道:“我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去哪里了?我自己都跟丢了!”
我有种不妙的感觉,问道:“出了什么事?”
豆子回忆了一下,就道:“原本进来这里之后,我爸就打算好了在祭坛上举行祭灵的仪式,但结果就像你们想的那样,不论试了多少次都毫无反应。当时我爸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正想去质问陈阿四,没想到那个黑瞎子老板却突然上前去抢人,解老板看见后就过来阻止,不知道怎么的,两人就打在一块了。之后场面越来越乱,我也不知道那个张小哥从哪里冒出来的,一眨眼的功夫就把吴老板带走了,一起跳进了那边的水里,陈阿四反应过来后也带人跳了下去。当时我和我爸是最后进去的人,可那下面的水质实在太差了,我什么都看不见,游了一段距离后,我就上来了,然后就在这里看见了你们。”
“其他人都不见了?”我问。
豆子点了点头,表情很肯定。
我觉得奇怪,先是小哥为什么要带齐羽进水,然后是小花为什么会和瞎子打起来,最后,这些人都去哪里了?
这时候胖子看了我一眼,点了点手指,道:“水下有路。”
我顿了顿,马上明白过来。没错,人不可能凭空消失,而小哥这么做也肯定有他的理由,他不会那么冒冒失失地带着齐羽跳下去,况且既然他们都没有上来,就说明下面有足够的空间和氧气供给。
“可是我在下面什么也看不见啊!”豆子不信道。
胖子就翻了个白眼:“那是你道行不够。”
豆子一听脸就垮了,“这么说你们也要下去?”
胖子不可置否地点头,“你可以选择不去。”
豆子一下子说不出话来,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呆了半晌才道:“那我也去。”接着怕我们误会一样,又加了一句,“我就是去找我爸而已,至于吴小哥,我不会有什么非分之想的。”
胖子就“嘿嘿”一笑,露出和以前截然不同的表情,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有什么花花肠子,想找到你爸的话,就老老实实的呆着。”说着,和我交换了个眼神询问我的意见。
我倒不怕豆子对我有什么想法,比起他爸,我倒愿意相信他,“水性怎么样?”我和胖子没多大问题,经过巴乃那次后,我们的水性基本可以上一台阶。
“应该能憋三分多钟。”他道。
这个说不准,水况条件良好的前提下一般人也只能憋一两分钟,加上现在这下面的情况我们不了解,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所以时间最好往短了缩。不过既然豆爸他们都能下去的话,我估计距离应该不长,所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三分钟,加上胖子制作的水囊,应该能再延长两分钟,加起来应该够了。
第95章 水下青铜墓
我们详细讨论了一些细节,豆子说水下很暗,不知道有多深,下沉一段距离之后能感觉到水流有点急。我想了想就说,水流急的话证明下面可能还有暗流,下去的时候尽可能待在一起,免得被冲散了,如果遇到什么危险,就用手电发信号,实在来潜不了的时候一定要上来,不管怎么样安全第一。
胖子点了点头就开始着手准备,趁着他还在弄水肺,我让豆子先吃点东西填填肚子,十几分钟后就确定下水。
豆子把我们带到闷油瓶他们的入水的地方,水位有些降了,这对我们来说是好事。我看了看手表,外面的这时候应该是早上了。正想着,胖子已经把绑着石头的绳子系在了腰上,拿着瑞士军刀,包好手电,就和我们两个打了个眼色。
我们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同时把石头推进水里,没有脚蹼,只能靠它带着我们慢慢沉降。
水非常冷,感觉就像掉进了冰窖,还好下水前我们做了些热身运动,不至于一进水就突然抽筋。但这里的环境还是太暗了,加上没有潜水镜,我几乎看不见眼前的景象,只能凭着手电的光判断胖子他们的位置。
他潜的很快,已经离我有些距离了,豆子虽然慢,但好歹没掉队。我看了眼手表,也才过了二十多秒,干脆一鼓作气,加快下潜的速度。
随着深度的下降,四周一下子陷进了绝对的寂静,手电的光打出去完全没有反射,那种感觉就像堕进了无止境的虚无之中,毫无依靠地漂浮,莫名地就有种恐慌。我告诉自己这样的情形不会持续太久,保持镇静,否则更容易出事。
不得不说这种心理暗示的方法很管用,但过了一会之后,我能明显感到耳膜和胸口有些难受,这说明我们下潜的有一定的深度了。同时,身边水流的速度开始加快,应该到了暗流区,我差点被水冲的憋不住气。就在这时候我看见胖子的手电晃了晃,心下一喜,看样子他是发现什么了,于是剪掉系在腰上的“负重石”,憋着最后一口气使劲朝那边方向游过去。
靠近的时候头顶已经隐隐约约能看到点光亮,就好比黑暗中模模糊糊的信号灯,眼睛一时间没法完全适应。等游近了我才发现,胖子所在的位置是一段向上的阶梯状的斜坡,那上面已经覆满了棉絮一样的沉积物,年代非常就远了。
我有点艰难地稳定了下自己的姿势,刚想靠近胖子,那家伙却突然抽风了一样手脚并用得摇摆起来。我内心翻了个白眼,心说就算是你找到的也不用这么嗨啊,上岸再狂欢好吗?然而,胖子还是在那不停地用手电晃动。
我顿时觉得不对劲,后背莫名一股寒意,刚一回头,就看见了两只血红色的眼睛正阴毒地盯着我,犹如暗夜中挂着的两只大红灯笼。
我猛地想起先前在水下看到的红眼睛,我还以为是错觉!下意识地“嚯”了一声,结果一张嘴,水直接呛进了肺里,整个人咳得全身屈了起来。
这时候,那两只眼睛却突然发狠地朝我冲过来,我心里暗叫不好,可是根本没时间躲闪,只能抽出军刀迎战。然而快到跟前的时候,那只东西却突然不见了,我趁这空隙好不容易把肺里的水憋住,还没来得及晃神,左侧一道水流冲了过来,接着一股巨大的冲击力把我撞出了几米开外!顿时气短,痛得我几乎要当场昏厥过去。
好在手里的军刀还在,它再一次撞过来的时候,手下意识地挡了起来,虽然作用不大,但我肯定刺中它了。这时候水面瞬间沸腾起来,伴随着一种奇怪的痛吟声。那东西在水里打转,周围的水被拨动十分厉害,冷不防又灌进了几口水,极度令人窒息的压力带来的恶心开始在我喉咙里泛滥。
这怪物并没有离我太远,心说不能再在水里待下去,然而身体却没有丝毫游动的力气。正拼命想着该怎么办的时候,腰上忽然缠了股劲力,整个人瞬间被提了起来。我一看,居然是豆子!他忙向我打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我关掉手电,但这时候我哪里有力干这些,于是他干脆直接抓过我的手电,扔了出去。就那一瞬间,那只怪物倏一下朝着手电发出的光俯冲了过去,我才隐约看清楚那是一条巨大的鱼型生物。
娘的!这河到底都养了些什么!
豆子抓住时机带着我快速地往岸上游,和胖子一起把我扛了上去。
刚接触到空气的时候,我脑子几乎一片空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吸到第一口空气。等到意识稍微清醒过来了,更是极尽疯狂地呼吸,像一个饿疯了的饥汉。我已经很多年没尝试过这种要憋死的感受了,太他娘遭罪了。
胖子缓了下就来询问我的情况,我摆了摆手,表示让我再适应适应。他不放心地看了几眼,确定我真没事后才去查看周围的环境。
我正喘着,见一旁的豆子也很吃力,想起刚才水下的情况那么危险,竟然是他救了我,心里一时间有些感激,“刚刚,谢谢了。”
他顿了顿,看着我,牛头不搭马嘴地回了句,“你这体质果然名不虚传。”
我愣了下,随后才明白了他的意思,苦笑道:“确实很灵。”
他也笑了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头扫了眼四周,“这是什么地方,地图上没出现过。”
我有些诧异,“地图上没有?”
豆子摇了摇头,就道:“我也是第一次知道这祭坛下面还有路,”他迟疑了几秒,有些不确定,“看起来不像是为祭祀准备的。”
他这么一说我才注意到,这地方的布局更贴近了寻常的商墓,连装饰也和外面的风格几乎完全不同,确实不像用来祭祀的。我突然想起大殿石壁上看到的那最后一幅壁画,顿时灵光一闪,难道说,这是他们最后入殓的地方?因为自打进了玄女陵之后,我们几乎连一口棺椁都没见过,这完全不合常理,何况这墓主人的身份还可能是商纣王帝辛。但如果这里才是墓室的话,那他们费这么大劲把主室建在水下如此隐蔽的地方,是想隐藏什么吗?
正想着,豆子起身走到甬道的石门处,摸了摸门框,说:“是青铜的!”
我一惊,青铜墓?这工程量这太大了吧,就算殷商时期的青铜铸造技术已经炉火纯青了,但要在水下完成这项任务基本还是不可能,除非这些青铜是在陆面烧铸完成后再搬运下来的,那得花上多少人力物力!这些统治者又是何必呢?
这时候胖子从甬道里走了出来,对我们道:“里面有条分叉口,还不知道他们走的是哪边,你们准备一下,咱们现在就进去。”
我已经完全清醒了,见胖子这么说道,既有些兴奋,又有点不安。兴奋的是,我很快就可以知道事情的真相了,不安的是,不知道在这个真相面前,我们还需要再经历哪些折磨。但事到如今,除了继续走下去,我别无选择。
我拍了拍脸,刚要站起来,忽然喉咙一紧,“哇”的一声吐了口闷血出来,然后浑身开始疼痛,尤其是左臂,眼前一暗差点跪了下去。恍惚间感觉被胖子拽住了,就听到他在耳边吼道:“靠!是不是那什么感应又来了。”
还好眩晕只是暂时的,我估计是坐得太久了突然站起来有点供氧不足,“没事,有点堵而已,刚才在水下的时候被那东西撞了一下。”
“这还叫没事,丫不会是伤到内脏了吧。”胖子担心道。
我摆了摆手,“还好,没多大事,我们走吧。”
胖子还想再说什么但被我堵了回去,虽然身上确实有点隐隐作痛,但相比起之前那种的心悸,这点痛我还是可以忍的。最主要是,我不能保证在这里多呆一秒会不会就多一份不确定的危险,就好比刚才遇到的情况一样,只有早点找到他们,我才能真正的放心。
显然胖子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很快就默认了我这个决定,简单地包扎后,就扶着我进了那条甬道。
里面的空气很污浊,由于常年处在极度阴冷潮湿的环境下,青铜的墙面大部分已经氧化,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铜绿,但通过手电筒的光还是能隐约看到上面雕刻的奇奇怪怪的花纹。让我吃了一惊的是,这些青铜的表面似乎没有衔接的痕迹,也就是说,它们是一个整体的?我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心说怎么可能。
哆哆嗦嗦地走了一阵后,就到了胖子所说的分叉口,豆子停了下来,回头问道:“该往哪边?”
胖子顿了顿,摊手道:“这我哪知道?”
“他们要是来过的话,应该会在地面留下点痕迹,”我道,“咱们找找,看有没有什么脚印之类的。”
豆子点了点头,然后三个人就开始了地毯式地搜索。
然而几分钟之后,我们每个人脸上都是大写的意外,地面上除了铜绿还是铜绿,半点痕迹都没看见,难道他们没来过?这怎么可能!这时候豆子就道:“也许,只能靠你的感应了。”
我皱了皱眉,“你是说让我去感应他们的存在?”特么老子又不是神奇四侠,靠什么感应!
豆子就道,“不是他们,是墓灵。”
我愣了一下,看他的眼神不像在胡扯,顿时陷入了沉思,或许是个办法。于是,我想了想电视上那些超能感应的画面,闭上双眼,心里默念,路!路啊!路!给我一条路!
过了会后,豆子又问,“怎么样,有感应了吗!?”
我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嗯,这边!”然后指了指左边那条甬道,“走这条!”
豆子听了就大笑:“哈哈哈,我就说有用嘛!你真是厉害!”
我耸了耸肩,表示不否认。等他走的离我们有点距离了后,胖子推了推我的肩膀,问道:“你丫真能感应?”
我内心翻了无数个白眼,“屁!啥都没有,你真当我是超人啊!”
“那你还,”胖子意识自己声音太大了,压低道,“那你还点头?”
“让他崇拜我们多一点不会是坏事,这样一来他对我们就会有所顾忌。”我道。
胖子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你丫太坏了!”随后又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可你怎么确定是这条路?”
我指了指脚下的青铜地面,“这里湿气太重,氧化的速度很快,所以我估计那些脚印应该是被重新被覆盖掉了。虽然没了地面的痕迹,但墙上却有块地方的铜绿掉了。”我喘了口气,继续道,“我想应该是进来的人无意中蹭到的。看那个形状,像是比较尖锐一类的东西,所以痕迹才会那么深不容易被掩盖。刚刚我们只顾着看地面,忽略了墙上。”
胖子了然地舒了口气,道:“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小子真的超能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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