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娶个贱男回家 作者:零老大
正文 第2节
娶个贱男回家 作者:零老大
第2节
当一个大诗人率领一伙小诗人在古代写诗
写王维写过的那些石头
一些蠢鲫鱼或一条傻白鲢
就可能在期末渔汛的尾声
挨一记考试的耳光飞跌出门外
老师说过要做伟人
就得吃伟人的剩饭背诵伟人的咳嗽
亚伟想做伟人
想和古代的伟人一起干
他每天咳着各种各样的声音从图书馆
回到寝室
一年级的学生,那些
小金鱼小鲫鱼还不太到图书馆
及茶馆酒楼去吃细菌,常停泊在教室或
老乡的身边,有时在黑桃q的桌下
快活地穿梭
诗人胡玉是个老油子
就是溜冰不太在行,于是
常常踏着自己的长发溜进
女生密集的场所用鳃
唱一首关于晚风吹了澎湖湾的歌
更多的时间是和亚伟
在酒馆的石缝里吐各种气泡
二十四岁的敖歌已经
二十四年都没写诗了
可他本身就是一首诗
常在五公尺外爱一个姑娘
节假日发半价电报
由于没记住韩愈是中国人还是苏联人
敖歌悲壮地降下了一年级,他想外逃
但他害怕爬上香港的海滩会立即
被警察抓去考古汉语
万夏每天起床后的问题是
继续吃饭还是永远不再吃了
和女朋友卖完旧衣服后
脑袋常吱吱地发出喝酒的信号
他的水龙头身材里拍击着
黄河愤怒的波涛,拐弯处挂着
寻人启示和他的画夹
大伙的拜把兄弟小绵阳
花一个月读完半页书后去食堂
打饭也打炊哥
最后他却被蒋学模主编的那枚深水炸弹
击出浅水区
现已不知饿死在哪个遥远的车站
中文系就是这么的
学生们白天朝拜古人和王力和黑板
晚上就朝拜银幕或很容易地
就到街上去凤求凰兮
这显示了中文系自食其力的能力
亚伟在露水上爱过的那医专
的桃金娘被历史系的瘦猴赊去了很久
最后也还回来了亚伟
是进攻医专的元勋他拒绝谈判
医专的姑娘就有被全歼的可能医专
就有光荣地成为中文系的夫人学校的可能
诗人杨洋老是打算
和刚认识的姑娘结婚,老是
以鲨鱼的面孔游上赌饭票的牌桌
这根恶棍认识四个食堂的炊哥
却连写作课的老师至今还不认得
他曾精辟地认为纺织厂
就是电影院就是美味的火锅
火锅就是医专就是知识
知识就是书本就是女人
女人就是考试
每个男人可要及格啦
中文系就这样流着
教授们在讲义上喃喃游动
学生们找到了关键的字
就在外面画上漩涡
画上教授们可能设置的陷阱
把教授们嘀嘀咕咕吐出的气泡
在林荫道上吹到期末
教授们也骑上自己的气泡
朝下漂像手执丈八蛇矛的
辫子将军在河上巡逻
河那边他说“之”河这边说“乎”
遇着情况教授警惕地问口令:“者”
学生在暗处答道:“也”
根据校规领导命令
学生思想自由命令学生
在大小集会上不得胡说八道
校规规定教授要鼓励学生创新
成果可在酒馆里对女服务员汇报
不得污染期终卷面
中文系也学外国文学
重点学鲍狄埃学高尔基,有晚上
厕所里奔出一神色慌张的讲师
他大声喊:同学们
快撤,里面有现代派
中文系在古战场上流过
在怀抱贞洁的教授和意境深远的月亮
下边流过,河岸上奔跑着烈女
那些石洞里坐满了忠于杜甫的寡妇
和三姨太,坐满了秀才进士们的小妾
中文系从马致远的古道旁流过
以后置宾语的身份
被把字句提到生活的前面
中文系如今是流上茅盾巴金们的讲台了
中文系有时在梦中流过,缓缓地
像亚伟撒在干土上的小便像可怜的流浪着的
小绵阳身后那消逝而又起伏的脚印,它的波浪
正随毕业时的被盖卷一叠叠地远去
第七章 犯病
竹川一上午在酒吧被公子机灌了不少酒,回到家后头痛欲裂,抱了被子倒头就睡,中间陈晓刚打了个电话过来,也不知道说了些啥,竹川只管“唔唔嗯嗯”地应了,挂了后又窝被窝里去了。
陈晓刚礼拜一一回来就听到卫生间里哗啦啦的水声,心中疑惑,这小子今天不有班吗,怎么还在家?当下放了手中的鸭脖就跑去洗手间。他一推开门一张俊脸立马黑了,糊得跟个木炭似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跑夏威夷泡日光浴去了呢。
“丁竹川!这是怎么回事?!”陈晓刚咬牙切齿地趟着一屋的积水过去关上流个不停的水龙头,然后抱起趴在地上吐了一身污秽的泥猪。
泥猪掀了掀眼皮,见是自己的饲主便有气无力地摆摆手:“我两个月没来例假了,可能是有了。”
我们一向沉稳镇定的陈大教授脸皮略微抽搐了一下。
和竹川交往不深的人都说丁竹川酒量不赖,因为你无论灌他多少瓶他都能在斑马线上走猫步。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竹川是属于那种隔夜醉的人,就是喝的时候一片清明,过了夜他就完全成八宝饭制造机了,能把胆汁做调料,再加上竹川胃一向不好,所以在陈晓刚能够把握的范围之内没人敢公然灌醉那头猪的,除非他尝一下野战败走的滋味。
陈晓刚干净利落地扒光竹川的衣服,喂了药后坐在床头给他揉肚子。竹川的胃病已经有好多年了,每次病发都痛得死去活来的,上吐下泻很是厉害,陈晓刚见了也心疼但这胃病又不像伤风感冒的裹了被子捂上几天就能好的,胃病需要养,陈晓刚为此还专门定了健康食谱,可惜那只猪嘴实在太刁,吃辣嗜酸还一盆菜三勺盐,口味重得不像个南方人。家中虽明令禁止,但他知法犯法,趁着上班的空还偷跑出去买麻辣烫吃。陈晓刚在第n次逮到吃得一嘴辣椒油的某猪时,他彻底绝望了,于是放弃了他的禁食计划。所谓地球不转我转(谁谓的?零:我!) ,预防无力,治疗又无效,那就专攻缓解吧,陈晓刚索性跑去学了按摩。陈教授头脑一流,手艺也不差,每次都把丁大爷伺候得几要羽化西去了。正当丁大仙乘天地之正,御六气之辨,神游于无穷之中时,陈教授富有穿透力的磁音一下让他从羽化之境中踏尘归来。
“记得我昨天在电话里说了什么吗?”
“啊……”竹川张了张嘴却只发出了一个单音节词。
昨晚?说了什么?好像什么拜访啊,见面之类的。
陈晓刚心想着他也不可能好好听自己电话的,只得叹了口气又说了一遍:“我爸妈这个礼拜天从加拿大回来,我想带你去见见他们。”
“啥?”竹川跳起来一把揪住陈晓刚的衣领,一双眯眯眼瞪得几乎目眦尽裂。
“见家长。”陈晓刚把光着屁股的猪摁回床上。
竹川抓了陈晓刚的手按回自己的肚子,眼一闭:“不去。”
“为什么?”
“不为什么。老子不想去,这就是理由!”
陈晓刚皱了皱剑眉,左手一把扣住竹川的下巴让他面向自己,低声问:“是为了昨晚的事吗?”
“昨晚?”竹川睁眼从下到上,从上到下来回打量了陈晓刚一番,鼻腔中出气,“成熟有余,青涩不足,老子没兴趣。公子机那小子倒不错,过了这么多年还是那么嫩。”罢了还装模作样地感慨一句:“年轻真好。”
陈晓刚眼中寒光一闪,脸上却笑得愈加灿烂了,一边回着“是呀是呀”一边把压在竹川肚子上的用力按了下去。
“啊……!”
失势而知退者勇。这是陈教授身体力行教导我们的道理。
数日后研究生宿舍内
陈晓刚:子机呀,上次让你写的那篇论文写得怎么样了?
公子机:快好了,快好了。今晚修一下明天就可以交给你了。
陈晓刚:嗯。今天下午学校开了个会议,说是合理任用人才的事,我想了下,觉得很有道理。我知道你对元杂剧比较感兴趣,以前因为我专修南宋诗词的缘故而把自己的意愿强加给了你,现在想来是不对的……
公子机语音发抖:教……教授,我没那么想过。
陈晓刚自责的语气:是我错了,我明白的。这次论文你就不用写那个《南渡前后词风演变》了,写你喜欢的元杂剧吧。
公子机:教……
“啪”电话挂了。
半夜,文学院的研究生宿舍楼久久盘旋着磨刀霍霍的诡异声音。
第八章 宋院长
陈晓刚的课被临时调到了下午的第二大节,上完以后已近六点,校车肯定是赶不上了,运气好的话或许还能挤上一辆公交。陈晓刚自己也有车,只是不怎么用,上下班一般都坐校车或挤公交。理由很简单,减少废弃排放,还我蔚蓝天空。当然,这是场面话,就是那些个酸儒们问起时忽悠忽悠的,背后的含义无非就是油价龙腾九天,股市蛟龙下海,总之一句话,没钱!
陈大教授是无所谓那一点点汽油钱的,海归人士总带着点小资本主义的及时享乐思想,不像丁竹川这种本土鳖,把龇一副蜡黄假牙戴着老花镜数存折卡上的圈圈作为人生的最大追求,所以家规中这“如无意外一律公交”一条的规定无疑是咱们勤俭节约好榜样的丁同志定下的了。
校园中人不多但后面的车喇叭却按个不停,陈晓刚皱了下眉但还是好涵养地往旁边让了让。后面的那辆车并没有开走倒是慢慢滑到自己的身旁,车窗摇下,透出院长宋洪锡的脑袋:“晓刚,我送你一段吧,现在公车也不好挤。”
“不用了,谢谢宋院长的好意。”陈晓刚客气地回绝后继续往前走,瞧都不瞧宋洪锡一眼。
宋洪锡被下属碰了一鼻子灰倒没有生气,还好脾气地开着车跟在鸟都不鸟他一下的陈晓刚后面。
晚上六七点正是下班的人流高峰时段,陈晓刚又是绅士一枚,学不会竹川那种挤公交时“不怕踩,不怕推,不怕挨骂,不怕白眼”的“四不怕”精神(呃~~~零要说一句,大家可别学丁竹川同学呀,谦让才是中华之美德,嘿嘿),所以当第四辆11路从校门口开走后,咱们的陈教授还是白衬衫毫无褶皱地站在站牌前。
坐在车内的宋洪锡此时早已笑趴了,直到陈晓刚自己拉开车门坐进来时他还在肩膀一抽抽地笑。
“宋院长,可以开车了吧。”
“晓刚,你还真是没变,还是老被胖大妈挤下车。”宋洪锡终于止住了笑,启动车上了道。
“院长是准备来翻我旧事嘲笑我的吗?”
“啊,哪敢。”宋洪锡摆摆手。
陈晓刚吐了口气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最近他确实累得很,南京开会回来后就没怎么歇过,每晚都要在书房待到一两点,竹川的胃又没大好,自己不放心让他在外吃所以每天早上还要早起给他做饭,。
想到竹川陈晓刚不经意地皱了下眉。这小子也不知是怎么了,每次自己说起见父母的事他就开始打岔,要不索性装哑巴,以前老对自己囔囔着结婚结婚的,真到见家长却缩了,也不明白他的浆糊脑袋里装的是什么。
“你看起来不怎么好呀。”宋洪锡瞥见陈晓刚很深的眼袋,开口问道。
“还好。”
“申博点的资料整理得如何了?”
“差不多了,就差检索历年发表的论文了。”
“这次申请博士点对我们学院关系重大,全省就两个名额,你要慎重了。”
“放心吧,凭我们学校的实力拿到其中一个名额是没问题的。”
宋洪锡深知陈晓刚的能力,否则十年前他也不会力排众议让这么年轻的陈晓刚担起研究生导师这个重任了。而于陈晓刚而言,宋洪锡对他有着知遇之恩。
“听说伯父伯母这个礼拜回来呀。”
“嗯?”听宋洪锡突然提及自己的父母,陈晓刚警惕地抬起头,“你怎么知道的?”
宋洪锡见陈晓刚一副戒备的模样,苦笑了一下:“伯母前天打电话给我阿姨说这次去她那休假。”
“哦。”陈晓刚把头转向车外,只淡淡地回了一声。
车在小区门口就停了,陈晓刚没让他进去。宋洪锡眼中一闪而过的受伤他只当没见,“啪”地一声关上车门跑进去了。
你宋洪锡扮黛玉也好,演琼瑶也罢,都和我陈晓刚无关,我家猪还饿着呢,没空理你。
第九章 交涉
晚上的时候竹川抱着薯片窝在沙发里看电视,很无聊的综艺节目,一大堆女人窝在一块儿探讨对付恶婆婆的妙计。哎,中国自古不变的婆媳之争呀,其历史之悠久堪比炎黄两帝的断袖之癖了。其实这婆媳关系说来也就是那么回事儿,母爱泛滥,恋子严重呗。老娘我十月怀胎,光着屁股扯到大的小子,凭什么你个陌生女人就能坐收渔利之福了。说白了也就是两女争一男的恶俗三角情节。
竹川把薯片嚼得嘎嘣响,以示对那些无聊人士的鄙夷。陈晓刚从书房出来泡咖啡顺便夺了竹川手中的薯片递给他一杯牛奶。
“我在汉园酒店定了座,礼拜天晚上的。”
“没空。”竹川啜了口牛奶,眼皮都没掀一下。
“有事?”
“嗯。手术,大手术。”
“吴希说礼拜天不是你的班。”
“哦,那我出差,去外地开刀。”
“n医院明文规定本院一切医护人员不得在医院未应许的情况下私自出诊。我没记错吧?要不我向你们院长确认一下?”陈晓刚挑眉。
“我……我春游。”
“七个月前或三个月后是春天。”陈晓刚好整以暇地坐回沙发,“啪”地将杯子搁在茶几上,“说吧,干嘛不想去。”
“不想去就是不想去,你还能把我怎么着?”竹川也很有气势地把手中的牛奶往桌上一甩,可惜陈晓刚给的是纸杯,被他这么一用力,“噗”,软了,洒了一桌的乳白。竹川还愣愣地有些不知所措,手腕却被一拽,身子一下落到了陈晓刚的怀里。
陈晓刚搂着他舔他的耳垂,那是他的敏感带,只要在他耳廓上轻轻一咬,那匹大野狼立马就乖乖地变成小绵羊。陈晓刚深知这一点,所以他不遗余力地将小猪的耳朵咬成猪肉饺。
“唔……疼……”
竹川果然乖乖就范,那叫一个媚眼如丝呀。
“我爸妈在加拿大呆了十多年,思想是比较开放的,所以他们不会为难你。”陈晓刚轻声安抚自己的宠物猪,“再说他们早就接受了我的性取向,这次把你带去见他们也是两位老人自己的意思。丑媳妇也要见公婆的不是?”
“你爸有多高?多重?”竹川突然推开埋在自己肩窝里的头颅,一本正经地问。
“啊?”
“我在想你爸若要揍我的话我有几分逃走的胜算。”
“你!”陈晓刚彻底无语了,“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对牛弹琴,简直是对牛弹琴!
“我只是想做好完全的准备罢了,指不定你爸妈看我不顺眼直接把我给pass了。”
陈晓刚一听立马把嘴咧耳后根去了。丁竹川这家伙的自恋在圈子里是与他的滥交齐名的。听陆林说丁竹川第一次到“无风”时掀起了一阵不小的风暴,当时“无风”最红的“kt”乐队主唱长得高大英俊,颇具魅力,迷倒了不少圈内人,但在搭讪丁同学时被他一句“你妈生你时把你丢了把胎盘生下来了吧”给呛得个半死不活。这次自己爸妈要来竟就把这水仙王子给吓蔫了,岂不怪哉?
“你怕这?”
“废话!”竹川白了一眼,“你爸妈总共见过几个女婿?”
“连你,俩。”
“上一个怎么over的?我得讨点经验。”
“人先把我pass了。”
“哈?”
“哈什么哈。”陈晓刚一掌拍在丁小猪的脑门上,“你到底还去不去?”
“去呀去呀,干嘛不去?”竹川一个翻身压在陈晓刚身上,眉开眼笑的,“咱们做吧。”
(以下省略五百字……生活真和谐,哈哈哈)
“刚不还说不去的吗?怎么突然愿意去了?唔,别夹。”
“啊……慢点……嗯……”
“……”
“啊!别打我屁股!”
“快说!”
“我不想做第二个把你pass的人。啊!你干嘛又打我?”
“别流着哈喇子和我装感性。”
谁说文人浪漫来着?谁说文人是感性生物来着?靠!全是屁!
第十章 潜逃
陈晓刚爸妈的飞机晚上六点到,陈晓刚四点多就出门去机场了,竹川的医疗学术论文还没写完所以没和他一起走而是七点的时候自己直接去酒店。出门之前陈晓刚再三叮嘱不准迟到,不准缺席,竹川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将他推出了门。
陈晓刚七点十分才到酒店,自己定的那桌空无一人,他轻皱了下眉但还是若无其事地笑着给父母拉开座位。服务小姐过来问是否上菜,陈晓刚本想先点菜,毕竟父母坐了那么长时间的飞机总要先吃着的,但却被母亲拦住了。
“不急,等人到齐了再点吧。”陈晓刚的父母本也是x大的教授,退休后就一直在加拿大休养。做过学问的人身上总带着那么股儒雅气质,绅士,谦和。
陈晓刚偷偷发了个短信给竹川,没回。
小姐端来了茶,父亲端了细细地品,母亲则问着他学校的一些琐事。谁也没提这次酒席迟到的另一位主角。
八点,当小姐第四次过来上茶时陈晓刚终于忍不住跑出去打电话催促。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候再拨。”
陈晓刚狠狠地关上手机盖。
果然,果然还是逃了!这小子向来说话都没个准头的,自己也早清楚了他的任性自私没心没肺,却还单纯地以为他这次会为自己守一次承诺,真是可笑之极!
陈晓刚悻悻地回到店内,却见一个人坐在了父母的旁边谈笑风生,见自己进来急忙站起身尴尬地道歉:“对不起,我迟到了。”
“你怎么在这?!”陈晓刚惊愕地看着面前的宋洪锡,真觉得此人阴魂不散。
“我让他来的。”陈晓刚的母亲放下手中的茶杯把一脸尴尬的宋洪锡拉回座位,“洪锡是你导师,也算是长辈,让他来给你爱人把关把关也是合情合理的。”
长辈?导师?
真是一场有趣的家长见面会呀!竟然是自己的前男友来替自己的第二次恋情把关。
陈晓刚冷笑着看宋洪锡目光闪烁的尴尬模样,有些庆幸竹川没来了,否则自己家那头倔猪又不知要闹出什么事来。
“爸妈,我们先吃吧,竹川医院突然有事不能来了。”
陈晓刚拉开椅子坐下,转头唤服务员过来点餐。
“第二次的缺席?你倒谈的都是好情人。”一直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父亲突然开口,语气很淡,像只是谈着平常琐事一样,却让在场的所有人心狠狠地往下沉了沉。
吃完晚饭几近十点,两老人第二天还要去青岛看故人,陈晓刚便送他们去订好的房间休息,出来时见宋洪锡站在酒店门口,低着头,长长的刘海遮住了眼睛,看不出表情来。
陈晓刚不想理他,拿了钥匙便去取车。宋洪锡抬头见了忙追了上来。
“晓刚!”
“宋院长还没走?”陈晓刚装作惊讶地问。
“我在等你。”
“有事?”
“你……你今天是想带他来的?”
“我妈不什么都告诉你了吗,宋导师?”
宋洪锡没想到陈晓刚会突然叫他导师,叫那个被他遗弃了十多年的称呼,愣着没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轻轻地说了句“对不起。”
汉园酒店的对面就是一个广场,正中挂着的大屏幕上正播着本地新闻。陈晓刚目光越过宋洪锡的肩膀死死地盯着对面的屏幕,讷讷地问:“对不起什么?十年前的缺席还是今天的迟到?”
“我……”
“没事的话我先走了。”陈晓刚上了自己的车,把宋洪锡甩在了后头。
“今天下午四点二十分在本市中山南路发生公交相撞特大事故,初步统计死伤五十六人,伤者现已送往n医院急救,事发原因警方正在调查之中。”
事故呀,n医院现在该乱作一团了吧……
陈晓刚想着。
第十一章 逼供
n医院的前门堵满了人,记者,家属以及围观的群众,陈晓刚的车在十分钟内还没冲破人墙后终于放弃,开车拐入了医院职工专用的侧门。
值班室的大爷早就认识陈晓刚了,从门卫室探出身子来打招呼:“陈教授,又来接丁医生下班呢?”
陈晓刚笑着点点头,把车开进了综合大楼。身后的大爷缩回光脑袋,颇为羡慕地叹了一句“这兄弟两感情还真深”。
陈晓刚不怎么去竹川的医院,除非他加班加到很晚自己不放心才会开车来接他。虽然去的次数很少,但毕竟男人接男人回家这种事太过罕见,医院里对他们两人的关系众说纷纭,其版本之多让人咂舌。
如武侠版“苦命书生千金散尽,落拓江湖凭谁来问”,主要内容就是陈大教授在金融危机中华丽丽滴被一套子套进去了,血本无归只得走上卖身之道,而我们的丁老爷就是那千金戏美人的金主啦,当然,传出这种版本的一般都是务实主义的专家老医师们,那这个“戏”字也就铁定不是某人心中的那个“调戏”的“戏”啦,也就是陈大教授当当小跟班做做待命司机给丁同学戏弄戏弄,以满足其不堪的虚荣心罢了。(零:嘿嘿,那某人是谁?亲们心知肚明呀!谁想谁是呗。)这个版本一般不予接纳,原因有三,其一,陈大教授有固定工资加年终奖金,再怎么不济,只要没被辞退就不会走上卖身之道,其二,你丁竹川有那个能耐日散千金吗?全身上下摸了个遍也就插口袋里的那只钢笔值点儿钱,说来还是医院一人一支给发的,这其三嘛,就是主人公之一的丁某提出来的:“谁说我丁竹川虚荣的?谁说的??”
另一版本是一帮子以泌尿科小史护士为首的腐女们传出的虐心耽美版“携手白头依为梦,奈何桥前两断魂”,其内容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恶俗的男版琼瑶剧。这个版本虽然接近事实(呃,其实就是事实),但最终还是被权威专家吴希同志的“兄弟情深”版本给三振出局。
吴希是除圈内人之外惟一知晓他们关系的人。第一次在竹川宿舍门口见到两人相拥时她倒没像腐女那般双颊浮彩云,两眼冒星光,也不似平常人一样满眼嫌恶,只怕染上病毒,只是在盯了陈晓刚本分钟后尖叫:“陈教授!你太没品味了!我以前真是屎糊了眼了,竟然和他做情敌!”最后一句,手指的是丁竹川。= = +
自她知道那两人的性取向后,这女人就再也不顾其淑女形象了,常常半夜跑竹川宿舍来看黄片,只因竹川家有一台大背投,每晚听着客厅里一男一女的“嗯嗯啊啊”之声,陈晓刚就有不济之感。但总的来说吴希还是不错的,为他们粉碎了不少的闲言碎语。医院里的人也都以为陈晓刚是丁竹川同母异父的哥哥。
陈晓刚寻了个车位停下,下车点了枝烟靠在车旁看着推着氧气瓶在综合大楼与急症大楼间高频率穿梭的矮个小护士们,心想着待会儿自己的小猪看到自己时会不会把他两条修长的美腿甩成风火轮呢。
综合大楼匆匆走出个高个美女,长长的大波浪卷发被挽进了白色的护士帽,显得颇为干练。
陈晓刚靠在车旁并不想打扰到她,但吴希见到他后却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个穿着医生白褂的年轻男孩。
“教授,接儿子?”
“嗯。他下班了吗?”
“快了,上去吧。还十分钟手术该结束了。”
陈晓刚笑笑,掐灭了手中的香烟,转身准备上楼。
“儿子?他好年轻。”
身后是那年轻男孩的小声的问话。
“你老师他爸。”
“啊????”
陈晓刚微叹一口气,自己就这么像老爸吗?吴希那丫头怎么老说他们像父子而不像情人呢?
陈晓刚刚从电梯里出来就见一群人围着穿着手术服的竹川吵闹,竹川的嘴唇白得毫无血丝,眼睛深深地陷入眼窝,疲惫得好像随时都会倒下一样,却还要尽力地抚慰那些哭闹的病人家属。陈晓刚知道他晚饭定是没吃,现在胃病又发作了,虽然心疼得紧,但也不想上去打扰到他工作,只是站在一旁看着。
“我儿子怎么可能死?你这庸医!庸医!”
一个倒在地的女人拉扯着竹川的衣角嚎哭,竹川只是一个劲地摆手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陈晓刚觉得这小子真是够白痴的,在医院都待了这么多年了还不懂学会漠视,大多数医生会说一声“我们尽力了”就会离开吧。
陈晓刚正想着如何回去教会自己宠物生存之道时,突听“啪”的一声脆响,然后就是护士们的尖叫。
“丁医生,你没事吧?你们怎么可以打人?这种事怎么可以怪罪我们医院?”
那个打人的女人还在张牙舞爪要扑过去打竹川,陈晓刚瞳孔一阵收缩,立马冲上前挡在竹川面前,抓住了那女人的手。
其他科室的医生护士陆续赶来,将一干家属拦在走廊外安抚。陈晓刚则拉着自己的小猪跑向更衣室,竹川此时抚着脸还没反应过来,直到陈晓刚开始给他换裤子他才清醒,拉上裤子直往门外冲。
“你去哪?”陈晓刚一把扯住他裤带,吊着眉梢问。
“畏罪潜逃?”
“我……我有什么罪的,逃什么逃。”
“嗯。拒不认错,罪加一等。”
“陈晓刚,你别得寸进尺啊,我警告你!不就是没见你爸妈嘛,又不是什么国家元首的。嘿嘿,是不是第二次被人pass很不爽啊?要不求求爷,爷再收了你?”竹川是半分也没个正经样,僵着一张死人脸还不忘调戏一下。
“什么见爸妈?他们临时有事不来了。我说的是你还记不记得我说过不许不吃晚饭的事?”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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