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美少年之36计 作者:林海雪原
正文 第18节
美少年之36计 作者:林海雪原
第18节
银屏公主纤手轻挑珠帘,露出清秀的脸庞,如花蕾含苞欲放,她身披百蝶穿花的天蚕罗丝秋衣,素净而端庄,脚上踩着湘绣兰花宫鞋,亭亭玉立,“果儿给父皇母後请安,各位大人有礼。”
殿下三人齐声回答,“拜见银屏公主。”
皇後脸色变得柔和,仪态雍容地微笑, “各位大人是本朝出类拔萃的青年才俊,今天请你们来,是哀家的意思……”
皇後含笑看向银屏公主。
银屏公主有些羞涩地接着说,“我和宪王哥哥在宫中办个小宴会,如各位大人无要事,请光临。”
皇上对小侯爷点头示意,“薛将军,你与银屏自幼相识,她天真烂漫,不识世间疾苦,请你多担待些。“
小侯爷淡雅一笑,“臣遵旨。”
皇後上前两步,温和地看着流景,“真真去了,我做姑姑的也很难过,”她一语双关地劝告,“流景,逝者往矣,你节哀顺变,尽量往前看,我让果儿多陪陪你。”
银屏公主目光静静扫过小侯爷和流景,落到心仪的仁杰帅哥身上,忍不住抿嘴笑道,“仁大人,宫里的御厨手艺不错,希望你喜欢。”
仁杰等三人无法婉拒,唯唯答应,由太监领着往宴会地点走去。
流景冷淡地自言自语,“银屏公主已许配给表弟,把仁公子和我叫来凑什麽热闹?”
小侯爷从容不迫地说,“我是不会娶公主的。”
仁杰立刻笑着表明态度,“我更不敢高攀了,流景兄,皇後应该中意於你,”他一边说着,一边轻拍流景的肩膀以示鼓励,“你千万不能令娘娘千岁失望,嗯,我看好你!”
流景懒洋洋地叹气,“仁大人想推我出去做牺牲品,你和表弟就可以逍遥自在,告诉你,不要白费心机,我早有心上人了。”
小侯爷眼神清澈晶亮,有些惊讶,“这样啊,没听你提过,是哪家小姐这麽倒霉?”
流景笑了笑,“百步之内,必有芳草,你说呢?”
仁杰开玩笑地指着前方,“莫非,是亭中的那位大小姐?”
亭内站着几位宫女,中央端坐着一位花容月貌的女子,娴静端庄,衣饰精美,美眸幽幽地瞄了眼,正撞上流景的视线,她秀眉微颦,心想,来者又是一位贪恋美色的纨!子弟。
那女子定睛一看,流景的目光未作停留,摇头浅笑着与同伴越走越近,他面若桃花,媚惑众生,锦绣白袍一尘不染,秋天的太阳温柔和煦,却比不上他绝美的容光,尤其是眼底淡淡的哀愁,强烈地震撼了少女迷茫的心。
惊鸿一瞥,她心中莫名一颤,赶紧收回眼光,口鼻观心,没有来得及看另外两位玉树临风的美男子。
宴会在莲花池边举行,三人入座後静待主人。
池中莲花谢了,碧绿的水面飘着些花瓣,仁杰对小侯爷会心一笑,“小雪,记得吗……”
小侯爷回想起落水後被偷吻的一幕,俊脸泛起极淡的红晕,哼了一声,“小淫贼,你又想怎样?”
两人无视流景,正打情骂俏着,太监过来传话,“宪王和怀礼大人驾到。”
三人收敛笑容,上前拜见行礼。
宪王衣着素雅,气质高贵不凡,他悠然行来,眼神深邃,仔细地打量了仁杰一眼,吩咐道,“今天设宴,是为银屏妹妹预先庆祝生日,各位大人请勿拘礼。”
怀礼在仁杰身侧坐下,淡定而沈静,“小三,你也来了。”
仁杰无奈地摊摊手。
“小王安排了一个节目,先请大家品评。” 宪王回头对太监低声道,“让倾心上来吧。”
一阵香风吹过,几位宫女抱上几样乐器,还有两把沈香杉木椅,置於酒席前。
接着,一位纤美的少年低头走近荷花池,在宪王面前跪下,“奴才拜见王爷。”
宪王黝黑深沈的眼眸,灼灼地盯着怀礼,侧头淡笑了一下,“倾心,你抬起头来。”
那少年姣美赛花,眉目精致秀丽,面容竟然与怀礼十分相似,尤其是举手投足间,有一种脱俗的淡然风韵,犹如清风明月,让人望而心生仰慕,又不敢亵玩。
宪王嘴角上扬,绽开愉快的笑容,“如公子,他和你是不是象孪生兄弟?”
仁杰一怔,忍不住望向怀礼。
怀礼神态安详,温和地笑道,“回宪王爷,怀礼没有这样的福气,有三弟仁杰相守,下官已经心满意足。”
宪王手扶案台,平静地凝视着怀礼,那麽深深地用心地看着,仿佛对方脸上忽然开出了一朵花来。
仁杰心里明白了几分,开口打破尴尬的气氛,“请问宪王大人,倾心要表演什麽节目?”
宪王收回目光,伸出食指,托起倾心秀气略尖的下巴,“你最擅长什麽乐器?”
“奴才的琵琶还能入耳。”倾心的声音清亮,介於少年与男子的音质,悠扬如雨水滴阶。
宪王以麽指轻轻摩挲少年的脸蛋,亲昵地呢喃,低柔若清风拂面,“好孩子,你的皮肤真嫩呢。”
他抬起头,目光炯炯,犀利肆意地射向怀礼,有些轻佻地说,“如公子,听闻你古筝弹得出神入画,不如,与倾心合奏一曲,为大家助兴?”
这样的要求,明显是一种侮辱,怀礼身份高贵特殊,在皇宫内奉旨自由行走,二品以下的京官见了他,都要避行一旁。
如今,居然要屈尊与一位王府内的奴才同台演出,如果传扬出去,只怕立刻成为全京城的笑柄。
怀礼垂下眼帘,手指在案桌上轻轻地敲了几下,每一下都象响鼓,有力地击打在宪王的胸口,让他腔子的那一颗心,失去了秩序,毫无章法地急跳个不停。
怀礼几不可察地低叹一声,站起身来,仪态飘逸淡泊,一如跳脱凡尘的世外高僧,柔声道,“宪王大人,臣只好献丑了。”
“且慢!”仁杰冲口而出,“下官有一个提议。”
没有见到怀礼的情绪波动,宪王感觉无趣,“仁少卿,你想说什麽?”
仁杰恭敬地起身回话,“二哥琴技高超,小官不才,也有些技痒,请宪王恩准。”
小侯爷清雅一笑,悦耳的声音如春风,吹得仁杰心花绽放,“薛某也想凑个热闹,与各位大人合奏一曲。”
流景咳嗽一声,正要勇敢地自荐,小侯爷轻拍他的肩头,“至於流景表哥,就为我们表演他最拿手的剑舞吧。”
流景皱了皱眉,小声嘀咕,“啊,我哪里会什麽舞蹈?
小侯爷瞄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说,“难道,表哥想与我比剑?”
“每次比试,我都败下阵来……”流景抿了一下好看的唇,无奈地叹道,“算了,我就以玉笛代剑,在宪王大人面前献丑……”
怀礼终於有些动容,“小三,薛大将军,镇国公,你们……”
仁杰笑容愉快,“各位大人,有何合意的曲目?”
小侯爷丝袖轻挥,眉目间笑意清浅,“返京後,有一群流浪艺人,在我府外演奏了一个下午的《思春》,那曲子优美温馨,不知你们觉得如何?”
怀里微笑点了点头。
仁杰想起那天的街头演出,脸上泛起了红晕,悄声道,“原来,小雪也喜欢……”
美少年之36计 第54章为情所困
一曲委婉动人的《思春》,道不尽的缠绵情意,小侯爷的箫音中暗藏内力,倾心的脸色发白,纤指在琵琶上挑拨轮弹,啪的一声轻响,弦竟然断了。
倾心大惊失色,匍匐在地,凄声哀求,“奴才罪该万死,王爷饶命!”
宪王的脸色深沈,没有立刻发作。
流景在空中轻盈如云燕,收剑顺势翻落。
池边传来一声轻笑,银屏公主神情天真浪漫,拍着手道,“流景表哥,没想到你的笛子舞这麽漂亮。”
她仿佛对空气中的紧张气氛,一无所觉,轻松地走近宴会主桌。
宪王调整一下呼吸,温言细语,“果儿来了,怎麽没让人通报?”
“我见你们玩得热闹,不忍打搅,宪哥哥,你看,我把谁邀请来了?”
银屏公主回头亲热地笑着说,“杨小姐,你和宪王爷同席,好不好?”
杨小姐娉婷姣美,丝裙轻舞,在宪王面前跪行大礼。
宪王幽深的眼神在怀礼脸上停驻片刻,挽起杨小姐,“丽沁小姐平身,果儿淘气,你不用理。”
“杨小姐是吏部侍郎的女儿,有可能,成为我未来的妻子。” 宪王风度优雅,为大家相互介绍。
杨小姐神态俏丽羞涩,由太监引领,在银屏公主身旁坐下。她的心口惴惴,既不安稳,又有一丝无名的欣喜,妙目悄悄地瞄向临桌的流景。
银屏公主嘻嘻笑着,优雅地侧头低语,“杨姐姐,其他人我不管,你可不许引诱我的仁杰大人。”
杨小姐脸红地啐了一声,“休胡说,我才没有。”
“别装了,你盯着流景表哥的眼神,好可怕啊!“她似真似假地继续调侃,“母後总想促合我们,我正想把他打发掉,放心吧,让我教你几招……”
宴会正式开始,宫女与太监陆续将酒菜送上。
宪王冷声呵斥,“倾心,你跪在那里做甚,嫌不够丢人吗?还不过来伺候本王!”
倾心俯首爬至宪王脚边,不敢动弹。
宪王抚摸着倾心的头发,“傻孩子,吓哭了?”
倾心扬起清秀的小脸,几分哀怨,几分惊喜,“王爷……”
银屏兴致很高地开口,“我想请问各位大人一个问题,假如你的妻子不善女红和厨艺,脾气任性高傲,你会好好待她吗?”
她殷切地眼光停留在仁杰身上,“请仁杰大人先回答。”
仁杰笑吟吟地说,“如果他是我的心爱之人,无论有什麽问题,我也会视而不见,爱逾珍宝。”
小侯爷玩赏着青玉酒杯,声音清冷,眼底的笑意若隐若现,“我若娶妻如是,定会严厉教导责罚,每日让他跪着反省,直到他诚心悔改,为我缝衣做饭,鞠躬尽瘁,死而後已……”说着,他忍不住呵呵笑起来,声音如清泉飞溅,容颜美艳不可方物。
仁杰的身子微微瑟缩了一下,默然轻叹:最毒,夫人心……
银屏公主不喜小侯爷的答案,转头看向怀礼,“如公子有何高见?”
怀礼温和地说,“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或许,我不会娶妻。”
他的脸色平静淡漠,找不到破绽。
宪王心情一阵轻快,好像空气也变得清新香甜,他挑起倾心伏在膝上的小脸,“来,我赏你点东西吃。”
杨小姐犹豫地小声问,“流景公子,你会如何对待不够贤惠的妻子?”
流景满饮了一杯酒,神采风流倜傥,“女人就象鲜花,是用来欣赏的,那些粗活让佣人做就好,我怎麽舍得让自己的夫人操劳?”
十月的秋阳温暖柔和,流景俊魅迷人的脸,被映照得流光溢彩,明晃晃地反射入丽沁的眸中。少女的胸口狠狠地一痛,难以忘怀他的灿烂一笑,难以忘怀他眼神中淡淡的哀愁,那明艳如火的丰姿,深刻烙印在她心中。
怀礼停下筷子,彬彬有礼地说,“宪王,各位大人,下官有些私事,想先告辞了。”
宪王站起身,踢开倾心,朗声道,“如公子,我们很久没有见面,可否由小王送你回去?”
怀礼叹息,微笑着点点头,“下官荣幸之至,王爷请。”
宪王脸上容光焕发,高兴地挽起怀礼的手腕,“如公子,真没想到……”
他走到嘟着嘴的银屏公主身边,面带歉意,“果儿,麻烦你照顾几位大人。”
小侯爷轻声道,“公主,下官告辞了。”
仁杰同时起身告退,留下流景独撑场面。
来到侯爷的府第雪园,丁二神色紧张,候在侧门外,一见小侯爷便悄声汇报了几句。
小侯爷深吸了一口气,平静地说,“小杰,你先回去。”
仁杰恋恋不舍,“我送你回房,好吗?”
小侯爷一反常态,没有调笑,语气严肃,“仁杰,听我的,快回去!”
说着,两人进了府,将期期艾艾的仁杰关在门外。
仁杰绕着雪园走了一圈,发现正门停着一顶奢华的十六台大轿,他心里不安,是哪一位访客,让侯爷府上下如此慌张?
按耐不住好奇心,仁杰小试身手,施轻功翻墙而入。
穿过青翠的竹林和木桥,眼前是正堂大厅,三面墙开落地大窗,可以清楚地瞰视整个後花园,左侧有一金鱼池塘,临水支着细细的竹帘,窗外不时传来的阵阵潺潺水声,十分清雅。
厅中放着一张紫金檀木的八仙桌,高背太师椅上坐着一位老者,正在厉声训斥,“逆子,你好大的胆子!给我打,不要停!”
激烈的皮鞭声中,仁杰的眼光向堂下望去,一颗心像是被劈开成了两半,顿时剧烈疼痛。
仁杰失声呼唤,“啊,小雪!”
所有的血都涌到了脑子里,他忘了可能的危险,身体自动跃起闪开护卫,猛地飞奔入大厅,毫不犹豫地抓住皮鞭,咬牙紧紧抱住正在受鞭刑的小侯爷,瞪着端坐的薛老王爷,含泪嘶声喝道,“为什麽?你怎麽如此狠心!有什麽事,就针对我来吧!”
薛老王爷沈着脸怒道,“大胆,拿下!”
两边的王府侍卫正在犹豫不前,听王爷一声令下,立刻举剑拔刀上前,将仁杰团团围住。
小侯爷脸色惨白,挣扎着低语,“小杰,快离开这里,你不用管我……”
仁杰怒极反笑,小心避开背上的伤处,侧身扶住小侯爷,黑亮的眸子闪着寒光,“请问王爷,小侯爷犯了何事,你竟虐打如斯?”
薛老王爷虎步生威,走到仁杰面前,皱着眉头冷哼一声,“仁大人,你是以什麽身份责问老夫?”
仁杰跪直身体, “我……下官喜欢薛侯爷,请王爷成全。”
薛王爷眼神森严,不耐烦地斥道,“天下爱慕小儿之人,不计其数,难道老夫都得成全吗?”
小侯爷轻声恳请,“父王,仁公子与此事无关,您放他走吧。”
“邵儿,这位仁公子,有何过人之处?”薛王爷转身坐回太师椅,不屑地说,“他闯入府中,无端阻扰本王施行家法,怎能轻饶?不过你既然求情……”
仁杰脑中的热血流回心脏,他 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平静地截下话题,“王爷,下官冲撞了您,愿代侯爷受刑。”
薛王爷沈默地注视着仁杰,左手轻挥。
侍卫们退开,张校尉提起皮鞭,在空中虚舞了一下,仁杰松开小侯爷,挪过一旁俯下身子道:“我准备好了。”
小侯爷起身拦在仁杰面前,“张校尉,不得无礼!”
“不孝子,你要乱了家规吗?”薛老王爷拍着椅子扶手,厉声命令,“张校尉,尽管下手,不要留情!”
“住手!谁敢伤我的邵儿!”
城阳公主云鬓有些纷乱,由两位侍女扶着疾步进了大厅,二管家跟随在後。
薛老王爷吃惊地上前搀扶,“夫人,你怎麽来了?”他不满地瞪了一眼手足无措的二管家。
城阳公主推开薛老王爷的手,来到小侯爷的身前,“我可怜的邵儿,你父王好狠的心!他是嫌我生的儿子不够懂事,要活活打死你吗?”
小侯爷低呼:“娘亲……”
薛老王爷脸上有些尴尬,“夫人,你莫气……”
城阳公主声音发颤,“邵儿,你疼吗?这薛王府容不下我们母子,明日,娘就去白云寺修行 ……”
薛老王爷连忙挥退无关人等,堆起笑脸,作了一个长揖,“公主,夫人,老夫也是为了邵儿的前程。薛家的男儿,怎麽能承欢於他人身下?”
城阳公主终於回头,“薛老爷,原来您也在啊。”
薛老王爷继续赔笑,“夫人,请上座。”
城阳公主在太师椅上坐定,温和地说,“邵儿,让你的朋友起来说话。”
仁杰诚心行了一个大礼:“仁杰拜见公主。”
城阳公主将仁杰细细打量一番, 示意免礼平身,“仁公子,小儿下江南时得你照顾,结识为好友,这是上天注定的缘分。”
仁杰与小侯爷并肩站立堂下,恭敬答道:“谢公主美言。”
城阳公主悠悠地叹息,“仁公子,你既然与小儿有缘,可愿听他的往事?”
“请公主告知。”
“邵儿幼时体弱多病,吹风则倒,为了他的健康,我求了不知多少药方。”
城阳公主温柔地看着小侯爷,“他个性倔强,为了继承薛家的儒将之风,每日学文习武不懈,有一年冬天,他遵从师命,冒着冰雪和寒风,在冰河里练剑,结果大病一场,险些丢了命,从此,身体倒是好转了。
王爷对邵儿寄於厚望,从小带他沙场领兵作战,如普通士兵一般冲在最前线。
十四岁那年,邵儿被封为五品上将军,先父皇在荷花池边设宴,为後!最年轻有为的将军庆功。
邵儿不善饮酒,几杯之後有些醉意,父皇很宠爱他,便吩咐他去後殿歇息片刻。
我的皇兄,当时还是太子,中途退席,没有再回来……”
小侯爷神情有些迷懵,“娘,孩儿记不得了。”
薛王爷接着说下去,“惠王爷李翔年少得志,一向眼高於顶,当日忽然过来搭话,他与太子素来不甚和睦,言辞之间,暗示太子有断袖之癖。
我本不以为意,但是心中有些莫名烦燥,就寻机往後殿行去。
谁知,後殿之外,东宫侍从重重守卫,我被挡在门外。
我暗道不妙,犹豫再三,冒着行刺太子的罪名,奋力闯了进去……”
小侯爷脸色惶急,插话道,“父王,出了什麽事?难道……”
薛老王爷深呼吸了几下,郁怒难平,“我赶到殿内卧房,发现满室迷香,邵儿的衣衫被剥,当年的太子,现今的圣上,正欲行那奸淫之事!……”
美少年之36计 第55章断肠人
薛侯爷放低声音,喃喃道来,“我薛家三代为後!血染沙场,立下汗马功劳,邵儿年少拜将封侯,是何等的荣宠……
我万没有料到,太子居然要娈幸於他!”
小侯爷嘴角微颤,唇色变得极淡,“爹爹,孩儿……”
仁杰立刻扶着小侯爷,来到厅侧的椅子坐下,柔声安慰,“小雪,都过去了,不必在意。”
薛王爷眼神凌厉,“如此荒唐之事,岂不让薛家历代祖宗蒙羞?老夫就算拼了性命,也要保全邵儿清白!
太子一脸理所当然,竟然让我回避……我上前抢过邵儿,抱着一路冲出後殿,太子衣衫不整仗剑追了出来,在我的手脚留下几处剑伤……
我薛家男儿为国捐躯,在战场上负伤累累,从不皱眉,这几道伤却让我永生难忘。”
小侯爷紧紧握住仁杰,手指泛白,“对不起,爹爹!”
城阳公主慈母心肠,含泪接道,“邵儿,幸好你父王去得及时,不然……
我在宴席中不见你父子回来,便找了熟识的通传太监问话,他支支吾吾,不肯言明,只说薛王爷抱着你回家了。
我心中生疑,正在胡思乱想,太子返回,向父皇提出,调邵儿做东宫侍卫首领,并统领禁军,这是美差,父皇询问我的意见,我本欲赞同,王爷的贴身侍卫神色不安赶到,在我耳边说了几个字……
我大惊失色,当机立断,恳求父皇作主,将银屏许配给邵儿,并推拒了太子的提议。皇兄恣意妄为,却是个好父亲,最疼爱银屏公主,你若为驸马,皇兄当会断了淫念。
邵儿,你父王为了保护你,立刻请缨带你去边塞,数载未归。
今上继位後,第一道命令就是招你父王回京。
那一日,皇家莲花夜宴,皇上为你准备了百鸟朝凤衣,惊艳全场,唉,那应是皇後的朝服……
你父王费力为你讨下离京的差事,谁知,棋差一着,你居然与仁公子结为挚友……”
薛王爷语重心长地说,“邵儿,你是薛家最有才华的将军,光宗耀祖,保家卫国,是你作为薛家男儿的责任,也是你自幼刻苦习艺所立下的宏愿,为父断断不想看到你自毁前程,被迫入後宫……”他顿了顿,艰难地说,“如妇人一般婉转承欢,作为娈童载於史册,贻笑万年。”
小侯爷的脸色煞白,身子晃了晃,呆呆地垂下头,没有言语。
仁杰轻触小侯爷的手,只觉冰冷异常,止不住的微微颤抖。他心中茫然,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安慰之词,只是紧紧地抱住对方,想把体温传送过去。
薛王爷长叹一声,目光如箭,深深地射向仁杰,“仁大人,你若真为小儿着想,就请放过他,从此各奔前程,不再瓜葛。”
仁杰心如刀绞,思路有些混乱,拥着小侯爷的手指,无意间因过於用力而关节发白。
小侯爷脊背挺直,声音轻微如蚊蚁, “我,孩儿做不到……”
他的话语低不可闻,却好像一线光亮,让仁杰虚悬半空的心,忽然找到了方向。
仁杰定定神,站起身万分诚恳地说,“王爷,公主,我会全心全意照顾小雪,绝对不让他受半点委屈。”
薛王爷冷冷地摇头,“仁公子,你好糊涂,普天之下,莫非皇土, 圣上怎麽会任你们逍遥?”
小侯爷幽幽地望着仁杰,目光中莹光闪烁。仁杰心中柔肠百转,说不尽的惆怅,道不尽的爱意,如痴了一般凝视着对方,口中喃喃道,“会有办法的……”
小侯爷振作精神,低声道,“母亲,孩儿愿改名换姓,脱离薛家王室,与仁公子隐居世外。”
城阳公主声音轻柔,却字字重逾千斤, “不管你们逃去何处,邵儿迟早会落入皇兄手中,到时,他就不会留半分情面,薛府多年的辉煌功业,也会化为乌有。”
她的眼神深沈,皇家高贵的气势尽显,气氛变得分外凝重,“邵儿,你非但不能光耀门庭,反而要让薛家世代根基毁於一旦,这样的孽子,要你何用!”
小侯爷从小深受父母宠爱,从未见过母亲如此严厉的神色,当场双膝跪地,脸色灰白,连声道,“母亲,请恕罪!”
城阳公主起身,出人意料地拔出王爷的佩剑,蹒跚地走到小侯爷身前,“邵儿,不要怪娘,你若死心塌地跟着仁公子,薛家便容不得你,娘只当没有生你这逆子,绝对不能让皇兄得逞……”她的声音忽然凄厉,一剑毫不迟疑地刺下,“娘会陪着你去!”
小侯爷愣愣地看着那剑向自己的咽喉戳来,猛然眼前一花,仁杰挡在身前,“噗”的一声,剑尖入肉三分。
小侯爷仿佛惊醒了一般,含泪道,“不要!娘,孩儿,心好痛,心好乱……”
城阳公主悠悠地叹了一声,退开两步,拔剑横在颈部,“薛家列祖列宗在上,城阳对不住您们,只好以死谢罪!”
她话音未落,竟全不留情对自己下狠手。
小侯爷肝胆欲裂,飞快地跃起握着剑刃,只见母亲雪白的颈子,鲜血直流,刺目惊心,他崩溃地泣道,“娘,孩儿知错了,孩儿再也不敢了!……”
薛王爷惊呼着飞扑过来,抱住城阳公主,虎目含泪,“夫人,你怎麽能做傻事?”
仁杰的左肩流血,他浑身的力气,似乎都从那伤口流失。来到这个时空,他曾受过大大小小很多伤,却从没有一次,如此重,如此致命……
满腔的爱恋,百般的情意,敌不过母亲刎颈一剑!
仁杰的一颗心,恍若漂浮在汪洋上,雨不停地下,滴落在脸上,又咸又苦,他的目光紧紧追随小侯爷,只盼他回头看自己一眼。
小侯爷喘息片刻,缓缓地拔下那只青玉发簪,垂目递给仁杰,“仁大人,对不住,请回吧……”
仁杰不愿置信,无法伸手收回定情之物,他灼灼地盯着小侯爷,喉咙干涩,恳切的呼唤,“小雪,小雪,给我一点时间,我,我定能保全你……”
小侯爷始终低着头,不肯正视仁杰,他的手颤抖,犹如握着千钧重物。
这一刻如此漫长。
小侯爷终於无力地张开五指,啪的一声轻响,那玉簪在地上蹦了一下,断成两截。
风,呼啸地刮过。
什麽时候,秋风如此凄凉?
仁杰记不清,自己的伤口何时包扎妥当,怎麽被带出侯爷府,又为何骑在了侯爷的坐骑上。
他松开缰绳,任骏马自由漫行。
一切,好象是一场不真实的迷梦。
怀里的断簪,暖暖的,似带着那人身上的体温,提醒他,这不是梦。
马儿停了下来,在运河边的草地上,悠闲地吃草。
仁杰身子一晃,从马背险险地滑落地。他手脚并用,移到柳树旁,静静地靠在树杆,闭上了眼睛。
暮秋十月,长河饮马,小桥流水人家,断肠人在天涯。
仁杰的脸色平静苍白,仿佛陷入了熟睡,嘴角隐约渗出一丝血丝,没有人猜到,这位俊美少年,刚才经历了何等惊心动魄的巨变。
河边青草萋萋,不远处,几位少女正在浣纱,一位圆脸的女孩,偷看了仁杰几眼,悄悄地说,“那位公子生得真好看!”
另一位笑道,“有人思春了,好不知羞,嘻嘻。”
夜风正凉,晚霞将河面染上金黄色。
仁杰从迷茫的思绪中醒来,眼前,有一位小童躲在父亲的衣角下,好奇地瞧着他。
仁杰牵唇一笑,那小童似受到鼓励,一瘸一拐地挪过来,奶声奶气地说,“小哥哥,不要哭。”
仁杰轻拭眼角那滴冷凝的泪,沈默不语。
小童从怀里取出一块快要融化的糖块,十分珍惜地递上,“送给你。”
那小童的父亲和气地上前,“小乖,我们回家吧。”
仁杰细细的品味着,对那个羞涩跑开的小童摆手,“很甜,谢谢你。”
“小哥哥,再见。”
是该回去了。
仁杰四下观望,视线所及,小侯爷的白色骏马旁,多了一匹全身枣红的血汗宝马,两马正在以响鼻亲切地打招呼。
怀礼修长的身影,静静地伫立在不远处的河岸,与天边夕阳融在一起,仿佛已经守望了很久。
怀礼心有灵犀,转身回眸一笑,优雅地走到仁杰面前蹲下。
他取下飘落在仁杰发间的黄叶,悠悠地低叹,“小三,好些了吗?”
仁杰胸口涌起一股暖流,心底的委屈,却说不出口,“二哥, ……”
怀礼向仁杰伸出手,神色宁静而专注,“需要我助你一臂之力吗?”
仁杰握着那只温暖的手,浅浅地笑道,“二哥,有人想置我於死地,你一直在保护我,对吗?”
怀礼没有回话,只是稳定地握紧仁杰的手。
仁杰的目光移向远方,“二哥,如果对方很强,我几乎没有还手之力,怎麽办?”
怀礼清雅地笑道,“那就拔出你的剑。”
“可是,我的宝剑……在哪里?”
怀礼略一用力,将仁杰拉起身,“先找到藏剑的鞘。”
河面渔船穿行,人声喧哗。
仁杰领悟地点头,“一百年前,京城本没有河。”
怀礼默契地回道,“现在,这里的运河繁忙,船帆穿梭往来,昼夜不息。”
仁杰的眼眸闪闪发亮,微笑问道,“抽刀断水水更流,大江东去,可以挽留吗?”
“谁道人生无再少?门前流水尚能西!”怀礼凝视着对方,声音很温和,很坚定,“如果无法挽留,只能强行改道。”
夕阳下,两人高大的身形,笼罩在柔和的霞光里,紧密相连,不再孤单。
明天,是新的开始。
大理寺牢狱管理严密,最阴森的死囚区,称为贯城,贯索七星,如贯珠,环而成象,名天牢。
凤歌关在贯城已近一年,他的头发肮脏纠结,胡乱地垂下,遮住了沾尘的面容,身上套着新发的冬天棉袄,卷缩在囚床上。
“囚犯1014号,快起来!”牢头吆喝了一声,身後站着司狱监长,只在死囚入狱及行刑时才出现的重要人物。
凤歌没精打采地坐起身,处在暗无天日的牢室,几乎失去了时间观念。
秋後问斩,命运早已注定,没想到,自己末日这麽快就到来。
最後的一餐,三菜一汤,温热可口,好久没有这麽放松了。
凤歌随着牢头穿过长长的走道,心里不无嘲讽地想,这里号称是後!最可怕的地方,两边的铁栏後,不过是些可怜虫,面目可憎,被世人遗弃,其中也包括自己。不,明天之後,就没有凤歌这个人了。
“爹!为什麽要服毒自尽?”左侧一间牢房里,传来嘶声的凄凉呼唤,稍稍吸引了凤歌的注意力。
白衣,那探监的少年居然穿白衣,在这藏污纳垢的罪恶之地,多麽可笑的反差。
“看什麽?快走!”凤歌的头上狠狠的挨了一棍。
一阵短暂的晕厥後,他叹息着睁开了眼睛。
行刑室内,光线昏暗,一位灰袍少年站在角落,脸藏在灯晕後,看不清楚。
凤歌心中有些悲哀,生命的最後一刻,送自己上路的,就是这位不知名的少年吗?
曾经的辉煌,一世的英名,转眼将化为尘土。
凤歌手脚冰冷,胸口湿热,不甘心,留恋不舍,遗憾……种种情绪涌上心头,这就是每个人对生命永远无法放弃的执念吧。
如果,如果可以重新来一次……
胸中的那一丝热力,支持着凤歌走向那少年,高傲地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那少年垂目不语。
凤歌狂放地笑了几声,双眼神光湛然,清亮如明月,似乎一下子将斗室照亮,“来,把你的衣服脱了,我慢慢告诉你。”
那少年如被怪力附体,无法自控地被凤歌的目光所牵制,乖乖地脱下外袍。
凤歌冷冷地命令,“抱我到行刑床上。”
那少年扶着凤歌躺下,抚摸他脏乱的头发,声音温暖而遥远,“你累了,睡吧。”
这麽轻柔的爱抚,犹如母亲的手,让心口颤抖。
眼前闪过母亲慈爱的笑颜,“小歌,你看,今天有你最爱吃的红烧肉。”
真的很美味……
雪花不停的飘落,纷纷扬扬,呼出的每一口气都凝成了冰。
潜伏在树林中太久,睫毛冻结在一起,师傅轻拍了自己一下,“凤歌,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不要,我不想去……
母亲在呻吟,在师傅身下激动地喘息,“啊,不要停,求求你……”
凤歌无法接受,这摧毁心志的一幕。
师傅,你好残忍,为什麽要点我的穴位,在我面前演出这淫乱的一幕?
母亲,为什麽你……
师傅将母亲的头发揪起,不带感情地继续用力冲刺,他的脸美艳如一团耀眼的莹光,笑吟吟地回头道,“凤歌,倘若有一天,你能让我像你的母亲一般,在你身下摇尾乞求,那麽,你的读心术和魅术,就真的可以称霸江湖了!”
师傅!多麽可笑,可恨,可悲……
我最尊敬,最仰慕的师傅!
不要,我不想就这麽死去,师傅!放过我吧……
悠长低柔的笛声蓦地停了,行刑房内,一灯如豆。
凤歌缓缓眨了眨眼睛,自己还是好好的躺在床上。
角落里站着三个人,其中一位面容俊俏优雅,额前一簇白发闪动,踏前一步自我介绍,“你好,我是阿飞,曾经是一名刺客。”
另一位收起笛子,夸张地耍了一下衣袖,摆了一个万佛朝宗的帅气姿势,“我是一名表演艺术家,叫我礼君吧。”
第三位青年穿紫色绸袍,面容俊朗非凡,却始终让人看不清,记不住,仿佛一入人群就会被人彻底遗忘,他温和地问候,“我是吴燕,传闻中从不失手的神偷,欢迎你加入我们。”
凤歌莫名地一振,叹息道,“你们好,我是凤歌,声名狼藉的采花贼,男女痛杀,片甲不留。”
一直沈静坐在床边的少年,微微一笑,俊美的脸显出超龄的睿智,“凤歌,恭喜你死而复生,从今天起,你就是一名新人。”
凤歌好奇地问,“你是谁?”
那美少年剑眉如远山,黝黑的眼眸深不可测,“我是你的长官,大理寺少卿仁杰。”
美少年之36计 第56章随意
薛侯爷府邸雪园,绿竹枝叶随风起舞,萧肃凄迷。
夜无眠,相思无终空对月,此恨绵绵九州同。
一轮皓月当空,小侯爷运剑如飞,开阖之间剑气如虹,令人心魂失守,姿态一如冰山最高处的雪莲,云雾缭绕,飘渺难窥真面目。
城阳公主静静地抹去泪珠,悄声问,“邵儿……他还是没有用膳吗?”
丁二垂头答,“禀告公主,天亮时分,侯爷就在院中练剑,几日来,未曾停歇。”
小侯爷一丝不苟地跃起疾刺,空中一个转折收了剑势,他两指捏成剑诀抚过剑身,轻弹一下剑锋处,剑尖应声颤动,也令慈母的心微微抖动。
“母亲大人,”小侯爷扬起绝美的脸,浅笑着行礼,“请放心,孩儿,不会令薛家蒙羞。”
城阳公主酸楚难忍,幽幽地叹道,“邵儿,难道是为娘强人所难,让你伤心至斯?”
小侯爷一袭浅蓝的单薄长衫,在夜风飘动,似不胜秋寒,他默然半晌,眼神中的氤霾渐渐淡去,化为一片空灵,“母亲过虑了,薛家男儿……怎会伤心?呵呵。”
他轻烟一般掠过竹林,进了卧房,屋内黑戚戚,静悄悄,再也没有声息。
城阳公主不断垂泪,“邵儿,你心里的苦……”
白一向二管家建议,“侯爷今晚不会再出来了,请扶公主回去休息吧,”
次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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