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只要你的菊花 作者:0蓝蓝0
正文 第22节
只要你的菊花 作者:0蓝蓝0
第22节
身后没有了人,久等的狂魔的电话终于响起,号码是大街上随处可见的那种公用电话。
凤起语接听的很果断。
“约我出来,又不相见,狂魔,你到底想干什么?”凤起语唇角擒着一丝冷笑,话语依然平静,听不出内心一丝起伏与冷酷的杀意。
“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隔了会,狂魔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情欲的喘息与娇媚,顿了顿,见对方没有回答自己无聊的提问,于是自顾接着道,“我一直在想,暗街杀神榜上一直压在我头顶的那位超级神秘杀神“凤”,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呢?我想了好久好久,快疯魔了,呵……有人说你长得很丑,有人说你故做神秘,可是我几年前偶尔一次机会,看到过你面具下的眼睛,于是我知道,我遇见了我生命中的神,我从此心甘情愿当杀神榜上的万年老二。凤,你就是我的神,你是坐在云端绒垫上的我的高贵王子,你不该被俗世中的空中烟雾水中花障了眼目,竟然,要为那个男人退出杀手界……呵,让我为你除掉那个男人吧!”
一长段的话语下来,语气越到后面越透露出杀意的疯狂。
凤起语静静地听完,脸上依然没有一丝波澜,微血的月夜下,平静的仿似无情又绝欲。
薄唇翕动,轻轻吐出三个字:“找死吗?”
疑问句,肯定的语句,冰冷,萧寒。
无线电波在天穹里划过交错的信号波,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上空扩散。
阎家大宅里,一个美丽妖孽般的男子目光平静地穿越深沉夜色,在手机专线里轻声而坚决地发布着一个又一个的命令。
“继续追踪信号源。”
“散点蹲守沿江两岸,封锁各处道路要害关卡。”
“重点保护那幢别墅的主人,周围有异动随时发信号弹,不要单独行动。”
“跟市里公安交通部门打个招呼,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发现狂魔……杀无赦!”
距离江畔十多公里处一个普通外型的小别墅里,一个面相斯文眼神狂野的男子,正拿着一张银色面具的男子照片,贴在自己脸上胸口不停地摩擦喘息。
很快,男子达到了高潮,然后小心翼翼地收好照片,整理好衣衫,拿起了放在桌边的无声左轮手枪,再提起脚边一个黑色皮箱,悄无声息地出了门。
阎罗派出的人手,再一次扑了个空。
阎日瞿亲自守护着的常宵别墅周围,一片平静,水波不兴,似乎那个斯文男子嗅到了危险的气息,早已远远躲了开去,并未试图再次冒险夜袭常宵。
凤起语的手机再次响起,这一回,他冷冷地没有发问。
黑夜中,眸中那道金色光弧不停闪动,似一只蛰伏欲噬人的凶豹,强自忍耐着,优雅神秘危险汹涌。
电话那端传出狂魔那带点不协调柔媚气息的柔腻嗓音:“凤……扔掉身上的追踪器吧,我不想一见到你,就被一大堆枪口轰成了碎肉渣。”
凤起语闭了下眼睛,果断地扯掉了身上的所有联络追踪器。
似乎听到了细微的声音,对方笑了笑,很是满意:“还有手机里的追踪器。”
凤起语淡淡道:“我手机里没有追踪器。”
“可是无线网络无处不在,他们可以追踪着你,然后找到我。”
凤起语深深吸一口气,双拳握紧:“我会独自前来,你,不要再耍花样了。”
电话那头重新报出一个地点后,凤起语直接砸了手机。
嘴角露出一个不知道是嘲讽对方还是自己的冷笑,开车在路面上疾驰。
天色陷入黎明前最黑暗的那一刻,一个幽静疗养院的湖泊边,凤起语终于见到了那个传说中同样神秘却个性阴鹜变幻莫测的狂魔。
一朵灰云飘过疗养院上空,草叶翻动,水波微澜。
湖泊一侧,暗街杀神榜上最顶尖的两位杀手第一次从黑夜中亮出身形,四目相对,瞬间周围肃杀四起,
凤起语的手指微动,狂魔衣袖下的手指也在动,两位超级杀手同时拔枪超对方开了一枪,同时旋身飞速巧妙躲避。
无声的硝烟在黑幕里炸出危险的火花,凤起语黑色风衣在夜色中轻舞,仿佛夺命的黑色无情幽灵,冷冷看着对方,眸中无情,有的只是绝对的冷静与睨啤一切的犀利冷漠。
狂魔兴奋地捂着自己流血的手臂,轻轻摇了摇手指中夹着的一个小巧控制器,拇指便按在这个控制器上,微哑着声音似乎极为兴奋:“这是个老人疗养院,呵,只要我手指轻轻摁一下,轰!这个地方全部炸塌,一百多条性命便都要去见阎王了!”
顿了顿,微笑望向凤起语:“我知道,你有崇高却幼稚的绝不滥杀人理念,这个理念你一直很坚持,所以,我相信,为了这些老人不被我炸死,为了我不会时时刻刻盯着你喜欢的那个漂亮宝贝,我们来好好谈上一谈,怎样?”
凤起语看着狂魔,双眼冷冷不带丝毫感情,仿佛只是看着一个死物:“不要试图威胁我,说出你的真正目的,找我的真正目的。”
狂魔一点也不在意,相反对“凤”的高傲态度非常欣赏喜欢,鲜红的舌头舔了一下自己略显干燥的唇,眸中射出兴奋淫猥的邪光,慢慢抬起带血的手指,撕下面皮上的高科技软皮假面。
薄薄的肉色假面下,是一张并不比常宵逊色多少的娇媚容颜,五官秀美脸色略过苍白,只是那张娇弱小花一般的脸庞配上那双疯狂嗜血到赤红的变态狂野眼眸,显得有些不太协调和说不出的古怪。
狂魔狂热地盯着凤起语似乎风吹不动分毫的平静冷酷眼波,眸底执着更甚,逼近一步,一字一字缓缓道:“我要你……属于我。”
夜色似乎翻腾起来,浓云渐厚。
有什么在两人之间炸开,暗波涌动,杀气以及某个人变态的情欲突然浓郁了几分。
有风吹过两人的面庞,风中湿气渐重。
常宵墙头的蔷薇花,也在这阵忽然加大的湿润夜风中,微微颤抖起来,花香浓郁飘散。
睡美人不舒服地翻了个身,睫毛轻颤没有睁开,又懒懒地睡了过去,似乎对即将到来的风雨,无知无觉。
忽然在梦中皱了一下眉头,呓语咕哝道:“臭鸟,你好重……”
49、老子喝的是酒,不是寂寞
气压低沉,夜色如墨。
肃杀的风中忽然传来一阵不知名的轻微花香,湖水微漾,柳枝翻拂,空气中的对视火花却愈加激烈而暗沉了。
凤起语冷冷看着面前这个看似娇弱实则狠辣难缠的狡诈男子,没有回答对方的提问,但是那眼中冰冷不屑的锋利眸光,却已说明了一切。
我,不会属于你,永远不会!
狂魔忽然莞尔一笑,古怪而娇艳的脸上露出一抹动人的笑嫣,微微晃动了一下手中的炸弹遥控器,开口道:“想来杀神之神的‘凤’也不是这么轻易受人威胁的人。这样吧,我提个你可以选择的建议,如何?”
“说。”
“想必你也不想让你的宝贝被暗街杀神榜排行第二的杀手时刻盯着吧,也许此刻,你的心里正想着如何杀掉我呢,呵,呵呵……真是悲哀啊,不过,我并不介意你怎么想。对于我来说,杀掉那个长发的漂亮男人,只是一件小事,而得到你,却是我人生的最大目标之一。但是你又似乎不太中意我呢,真让人烦恼啊!”狂魔叹息一声,眸中却并没有真的很烦恼,咧嘴一笑,忽然目光紧紧盯住凤起语,话题一转终于转入正题,“来我的狂蛇之岛决战,或者,我们继续在这个城市玩暗战游戏,看到时候鹿死谁手?”
狂魔的眼睛晶晶亮,有些兴奋癫狂之意,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凤起语,话语也急促了不少:“怎样?做个选择吧!我的……杀手之神,我的凤……”
凤起语眸中瞳孔微缩,却并没有就对方对自己的亲昵称呼发作情绪,只是眼眸一沉,眸中精光微闪,优美的嘴唇毫不犹豫地吐出两个字:“决战。”
狂魔得到满意的答复,又呵呵低笑起来,笑着笑着带血的手指忽然一动,指中夹着的那只炸弹遥控器忽然便往湖畔一株柳树枝干上疾飞了过去。
而狂魔自己,则脚掌一蹭地面,身体飞速地往建筑阴影里疾退。
凤起语暗中握拳,身形闪动,放弃追击狂魔而去截那只危险的炸弹遥控器。
要是他选择去追受伤的狂魔,让炸弹遥控器撞着了柳树的树干,那等同于对方按着了起爆键,自己先前与对方的僵持都做了无用功了。
这,其实也是一种选择。
压抑的夜风中,狂魔的话语夹杂着愉悦的语气从远处传来,到末音时人影已消失在夜空之中:“遥控器上有联络器,明天,我会联络你……期待,我们的再次相遇,呵呵……”
凤起语眸中金色光弧急促地闪动了几下,唇角升起一道堪比北极冰川的绝对寒意,但是所有愤怒或冰冷的寒意杀意,都在他紧握的拳头中渐渐蛰伏了下来,终是趋于绝对的冷静。
薄唇翕动,对着苍茫压抑的夜色喃喃低声念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宵宝贝更重要的东西了,所以……狂魔,你真的惹到我了……”
初夏的这个夜晚,气压低沉,空气厚重湿润,可是风不够大,湿气不够浓厚,天空终究是没有下雨。
凤起语找了个公用电话联络了阎罗,上了会网,然后重新消失在苍茫夜色之中。
这一次消失,便连阎罗也再寻不到他……
在这个沉默压抑的夜晚,凤起语为了保护心爱的人,做出了杀手一生最危险却又极为光明正大的选择。
一个人,追踪着时断时续的敌方信号源,同时也被反追踪监视着,稳定而执着地踏上了东行的道路。
一切,只为了将危险彻底带离心爱的那个人,只为了,有机会追寻那份内心渴望已久的幸福未来。
宵,一切为了宵……
因为是夜无雨,翌日空气依旧沉闷,湿气更浓,是个厚云的低气压日子。
某位有着起床气的长发美人,在低气压的阴沉日子里,被不断按铃的声音从不太踏实的睡梦中吵醒,然后阴着一张美丽的黑线的脸,接过了派送外卖的送货员手中的淡粥盒子。
常宵拎着盒子,在客厅里黑了半天脸,才打开盒盖开始喝淡粥。
一边喝,心里还一边愤愤不平地郁闷,老子又不是小受,竟然让人派送这种东西给我,哼,凤起语,等你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打扫房间,对,我要你把这整幢别墅上上下下全部统统打扫清洁十遍啊十遍,或者今天晚上让我s 回来,明天也让你喝稀饭,不能吃硬米饭,哼哼~!
某宵的想法很有进取性,很有积极心,可是,那也得有人配合不是?
常宵等了一个上午,凤起语都没有回来,也没有只言片语和留言。
常宵有些烦躁不安,也很纳闷奇怪,搞突然失踪这个坏习惯应该好像是被凤起语改正了吧?
那家伙在两人做爱的时候好像有说过,以后不会再突然失踪了,为何今天又突然不见踪影?
该不会他有留字条给我,被风给吹走了吧?
常宵这样一想,又赶紧在家里角角落落找了起来,但是找寻了半天,也没找着凤起语给他留的纸条。
后来常宵不耐烦起来,索性打了凤起语的手机,话说,难得打对方一次手机,竟然提示音响起,无法连接对方。
郁闷无言了半晌的常宵,恨恨地一砸桌子,也不管昨晚做得太狠身体有些疲累,也不管自己脖子上的吻痕有多明显,穿着低领子的衣服便开车去了自家的公司常氏大楼。
常宵并没有发现,一路上,有几辆黑色不起眼的车子一直尾随在他车子的后头。
不起眼的黑色追踪车辆中,其中一个长相肖似阎罗的男子,一边打电话一边郁闷地吼:“怎么回事,还没找到?排除养老院的炸弹到现在,都几个小时了?给我搜,刮地三尺也得给我将他们两个搜出来!别忘记各个车站出入口。……恩,对,一定要找到他们!”
啪一下合上手机,男子转头看着常宵的车子驾进常氏大楼的停车场,低头又拨了几通电话,朝着电话那头严肃交代了几句,迅速组织起了整个常氏外围的全面监视网,这才望天幽幽地叹了口气。
喃喃自语道:“这边我帮你看着,你那边,一定要没事啊,起语!狂魔那家伙不是个正常人,是个狡诈变态的暴力疯子啊,你一定要小心啊……”
常宵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非常荣幸的二十四小时严密保护起来了,而亲自保护他的,竟然还是天帝组织那位神秘的实权首脑大人物阎日瞿。
常大少爷未来的重要左右手兼现任秘书常一同学,今天也未有觉察到本幢大楼附近的某些不对劲成分,他眼睛死死地盯着常宵脖子上露出来的暧昧吻痕,心思很明显不在工作状态中。
但是,作为秘书,对于自己领导的私生活,他没有太多质喙的余地。
常一的眸子里,不时闪过控制不住的痛苦颤抖,拿文件的手也微微颤抖着,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常宵并未察觉常一的异常情绪,只是突然有些奇怪对方还呆在自己身边:“我说,你今天怎么这么闲,有空整天呆在我身边发呆啊?你没有别的事情要做么?”
常一低下眉眼,尽力压抑自己的莫名愤怒情绪,快速回答道:“我在等你批复文件。”
半晌,见对方没回应,抬头看过去,发现不知何时,常宵又开始望着窗外发呆。
那双美丽的狭长眸子里,充满了忧郁与浓浓的心事。
似乎,在为某个人而烦恼……
忍了忍,常一没忍住,嫉火上攻,猛地上前用力一敲常宵面前的办公桌子,大声打断对方的哀怨愁思:“常少爷,我在等待你的批复,另外,下午还有个大客户需要我们接待,请看一下客户资料做好准备。”
口气有点重,还有点冲,不似常一最近的说话风格。
常宵回过神来,淡淡瞥了常一一眼,忽然笑了:“怎么,一一你今天吃错药了?客户我不想见,今天没这个心情,你替我去安排就好。还有,我建议你中午好好休息一下,你似乎有黑眼圈,不美丽了哦。”
常一额上黑线跳动,差点就蹦出一句:黑眼圈还不是为了你……
但是嘴唇动了动,却冷冷讥讽着蹦出一句:“你也需要好好休息,满脖子的吻痕,生怕公司上下员工都不知道我们未来的新董事长大人是个沉溺情色的纵欲之人啊!”
常宵皱了皱眉,虽然听惯了常一的刻薄话语,但是好久未听总归有些扎耳。
“一一,你今天情绪似乎不太对劲。”总算察觉到了对方的某些反常情绪,但是常宵并没有深究原因,只是左手摸上自己的脖子,似随意地问了一声,“真有这么明显么?似乎早上起来,吻痕淡了许多了……”
常一用力握了握拳头,紧抿嘴唇,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既然常少爷批复文件还需要一段时间,那我先出去办其他事去了,希望回来的时候,您已经批复好了。”
常一看似对同性恋之间的接吻与其他什么依然非常排斥,很是鄙夷不屑,但是走到走廊尽头那往墙上狠狠的一记拳头,似乎说明了一些别的情绪。
在乎……很在乎!
不是真的排斥鄙夷和不屑常宵,而是,太在乎,因而嫉妒被宵喜欢上的那个人……
阴郁的天气里,似乎大家的心情都不太好,低气压的日子,人类很容易产生暴躁、焦虑、不安等等情绪。
晚上回到家,常宵又上了好久没上的网络。
看了看qq,常宵没有打开登录上去,今天,他没有和陌生人分享凤起语事情的心境,也不想让别人一起分享这种心境。
所以,他也没有看到最近好友一尝每天尝试call他的qq信息,没有发觉,对方有些言语中,似乎对他本人的现状很了解……
所以,常宵一直没有发现,那个将名字倒着写换个同音字的人,那个他从小的死对头,其实就是他qq名单里最要好的好友……
常宵最近一直很郁闷,情绪不佳。
这种郁闷从凤起语突然消失开始,一直持续到几天之后,阴郁的天空开始下雨,才渐渐爆发出来。
雨持续下的第三个晚上,凤起语悄无声息的失踪一礼拜的那个晚上,雨有些大。
常宵忽然打了个电话给傲庭卓:“卓,我晚上到你家里过夜。”
傲庭卓很吃惊,声线不知为何有些沙哑,回应的话语也很慌乱:“你说什么?为什么突然要来我家过夜?”
常宵摇下车窗,望望天外的雨幕,伸出手掌接了一把冰凉的雨水,淡淡回道:“没什么,就是心情不爽,想找你喝两杯。”
“拷,你还真会挑时间……现在太晚了,都快12点了,明天陪你喝如何?”
常宵的手指一张,让冰凉的雨水从指缝间溜走,口中似很随意地道:“雨很凉啊……卓,我现在在你家门口。”
对方沉默了一会,然后又“拷”了一句,常宵似乎听到电话里有阎罗的声音传来:“亲爱的,你要是这个时候出去,我怕我会忍不住杀了他的……我们继续吧……”
便听傲庭卓一声羞恼的喘息怒吼:“你敢杀他……他是我兄弟……啊……”
常宵笑,笑得很灿烂。
合上手机,喃喃自语道:“不愧是我好兄弟。”
不一会儿之后,傲庭卓果然出来开门,常宵淡淡瞥了他一眼,似不经意地问道:“做完了么?”
“没。”傲庭卓应了一声之后,忽然反应过来,顿时脸和脖子通红,沙哑的声音怒吼道,“你不会是故意凑这个时间来的吧?混蛋!”
常宵跨步进门,哼道:“我才没那么空呢!”
傲庭卓脸色正缓和了一下,便听常宵非常欠扁地笑着回头加了句:“不过好像正好撞中了时间段,你们没h到高潮,真让人高兴呐……”
傲庭卓的脸色复又转黑,咬牙怒道:“你这个……”混蛋两字没再骂出来,傲庭卓忽然住了口,仔细打量起常宵来。
脸色很差,衣服褶皱,向来顺溜的乌黑长发也有些打结邋遢,身材,似乎也瘦了一点点。
傲庭卓皱了一下眉头,不由沉声问:“宵,发生什么事了?”
对方答得很快:“臭鸟走了,我无聊,就想找你喝两杯。”
傲庭卓张了张口,想要宽慰常宵几句,但是看看常宵的脸色和神态,最终没有把自己笨拙的安慰说出口,只是担忧的眉头蹙得更深。
这个世界上,有能够让这么爱美丽的常宵完全没有心思整理自己的形象,那个凤起语,也真够厉害的。
只是,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今晚的常宵,心情似乎非常不佳,可以说非常糟糕和……痛苦。
但是,常宵不说,傲庭卓一时也不知该怎么追问。
其实,就算他追问起来,常宵也无法回答。
因为,常宵根本就不知道,凤起语为何突然又会无故失踪。
内心的不安象潮水一样涌来,完全不似以往对方失踪时候的感觉,常宵的第六感向来很敏锐,所以,当不安渐渐积聚到一定程度无法消散的时候,常宵的内心其实很慌乱,很紧张。
总觉得,这一回凤起语失踪,很有可能从此不再回来……
但是这个猜测是他不愿意面对的,所以,不管对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个时候,常宵想要静静地忍耐,静静地等待,可是无法忍耐无法安静下来耐心等待,于是只好想办法把这种不安发泄出去。
找傲庭卓喝酒,便是一种发泄的方式。
破坏别人的甜蜜h,让对方郁闷,也是一种发泄方式。
常宵觉得,自己再不发泄发泄,估计难受得要发疯了。
于是,在傲庭卓的沉默纵容下,常宵非常嚣张地用力推开傲庭卓客厅的大门,大跨步带着脚上的雨水走了进去。
蹭掉鞋子,自顾去吧台拿酒放音乐,直接无视了坐在沙发上衣衫半挂狠狠盯着他的恶魔阎罗少爷。
一杯火辣辣的烧刀子下肚,酒精在肚子里灼灼燃烧起来,常宵才转头,看着大眼瞪小眼正玩搂抱挣扎游戏玩得起劲的暧昧两只,妩媚万分地一笑,道:“卓卓,过来陪我喝一杯如何?”
转动一下手中的高脚玻璃杯,睫毛低垂轻颤,那妩媚的笑容在晕黄灯光的照射下,投映出不尽的寂寥和落寞。
傲庭卓心里一颤,立即推开阎罗的搂抱,赶紧走到常宵身旁,连连答道:“好,好,今天晚上我陪你一醉方休。”
常宵似乎很感动,用力勾手抱住傲庭卓,将下巴整个搁在对方肩脖上,声音软糯无比地说道:“卓卓,我现在才发现,这个世界上,还是你对我最好啊……”突然抬眸,挑衅般地看向眸中喷火的阎罗。
我家凤起语,到底去了哪里?
别人不知道,你一定知道的,对不对?
快告诉我,不然,我晚上要吃尽你亲爱的卓卓的豆腐……
常宵用眼神,威胁着阎罗。
阎罗神色不动,只略带鄙夷和不屑地冷冷看着他:“放开手。”
恶魔的眼神和声音冰冷的有点恐怖,常宵身子一僵,哼了一声,不紧不慢地放开傲庭卓的脖子,却又反手一勾对方的胳膊,哥儿好的开始于傲庭卓拼起酒来。
老子,今天谁也不怕,找不到答案,就不让你们舒服……
常宵心里拧了起来,憋着一股火,搅着一股劲,继续装柔弱,和粗神经的傲庭卓嬉笑怒骂,亲热无比地拼酒。
心道,哼哼,不说吧,也行,今天晚上,你的宝贝卓卓就归我了……
呵,呵呵,反正,那只臭鸟的死活,我才不在意呢,才不在意……
突然,阎罗的声音低沉的传了过来:“看在你是那家伙宝贝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不过,如果你以为我一定知道他的下落,那么你错了,那个人,从来不会向别人报备他的行踪,哪怕我是他最要好的朋友和上司。”
常宵手中的酒杯,突然往吧台上狠狠一顿,然后看着“哗啦”一声碎满吧台的玻璃碎屑,抬眼醉醉地笑了:“呵……谁管那只臭鸟去了哪里啊,谁要管他去了哪里……他去死,也不关我的事。你们,干么这样看我?呵,呵呵……真搞笑,老子喝的是酒,不是寂寞!别拿同情的眼光看我,我不要……”
傲庭卓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望着自己的杯中液体,叹息无语。
常宵忽然击掌,轻声唱起歌来,歌词含糊听不大清楚,但是歌声压抑低沉,断续中充满了不安和忧伤,说不出来的压抑。
阎罗和傲庭卓对视一眼,双手抚额郁闷叹道:“要不是他是凤起语的宝贝,我立即将他从这个房间里扔出去,让他去外面淋雨,直接淋死这个自己寂寞无聊,偏要找人一起痛苦的混蛋!”
傲庭卓叹了口气,轻声道:“理解一下吧,罗,他是我兄弟!”
阎罗突然上前,狠狠勾过傲庭卓的脖子,狠狠地吻了他半晌后,才低声道:“今晚上你陪他可以,但别把自己也给灌醉了,还有不许给我搂搂抱抱的,我回去了。”
傲庭卓瞪眼:“谁搂搂抱抱了,只有你才那么无聊吧!”
阎罗微微一笑,突然抬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傲庭卓的脸颊,红润的嘴唇渐渐靠近。
傲庭卓的心跳顿时激烈起来,以为阎罗又要吻自己时,阎罗忽然放开手,转身朝外走去:“记得我的话,别喝太多,不然明天头疼可没人管你。”
傲庭卓切了一声,然后无奈地看看自己的好兄弟,默默收拾桌上的残痕,却发现常宵毫不顾忌地拿起自己的酒杯,开始倒酒一杯又一杯地继续仰脖灌了起来。
那牛饮的方法,咳,还真有够煽情的……
忍不住握住常宵拿酒杯的手,想把杯子夺下来,可是对方握得很紧,就是不放手。
“难受的时候,酒越喝越烧肠子,越喝越愁人,宵,还是别喝了吧!”傲庭卓不忍心看他这样灌自己,不由劝道。
常宵抬起半醉的眸子,眸中神色迷惘而让人心疼,轻喃道:“卓,你说,为什么一个人在尝试过开心满足之后,更容易寂寞呢?得到了,便不想失去,便会担心失去……呵,其实,我不应该寂寞的,也不需要担心什么,我向来一个人过惯了,没什么好怕的……我只是……恩,对,只是突然很想找个人陪我喝喝酒,如此而已。来,卓,我们继续喝……”
说着,反把手中的杯子推向了傲庭卓的嘴边,醉态已现。
傲庭卓顿了一下,突然发狠般吼道:“妈的,不就是个男人么!走了有什么了不起?世上漂亮的小受一大把,咱宵还是个大美人呢,咱不想他,喝就喝!”
猛地就着常宵的手,喝下了满满一杯烧刀子。
没有调和的纯烧刀,50多度的酒精下肚,果然,很烧灼。
傲庭卓似乎有些了解,喝了整一瓶下肚的常宵的心中感受了。
烧灼,痛苦的烧灼。
喝酒啊,果然喝的是寂寞。
一个不肯承认内心寂寞的人,使劲往肚子里灌的只怕不是烧刀子,而是最大的寂寞吧!
思念一个人,担心一个人,寂寞的痛苦啊……
夜色深沉,雨幕渐大。
淅淅沥沥的雨声中,常宵终于醉倒,倒在了最好的朋友的客厅吧台上……
50、疯狂
初夏的风拂过东海,拂过东海某一港湾外水质渐蓝渐深的广袤海平面,苍穹流云飞丝,碧海海波荡漾,一群白色的海鸥展开雪白的羽翼,在几艘出海的游轮上空盘旋飞翔,不时俯冲追逐被游轮搅动水流带上水面的鱼虾,一切平淡而充满生机。
狂魔已经进入东海海域,率先去往他与凤起语的约战地点——狂蛇之岛。
那个岛是狂魔的私人海岛,一个秘密而危险的所在,以狂魔的狡诈性格,事先过去也许会作一些对凤起语不利的安排,也许凤起语这一去真的会意外翻船,再也不能轻易回来,但是,凤起语背着行囊走出车站的脚步并没有丝毫的放缓和犹豫。
身为男人,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纵然危险也必须去面对,有些责任,纵然沉重也必须去扛起。
虽然常宵也是男人,还是个并不柔弱的犟傲男子,似乎并不需要凤起语呵护鲜花般去细心对待,但是凤起语却认为,爱上一个人,就要用心用自己的所有,倾尽全力让他幸福。
天塌下来,有我挡着,危险袭来,有我拦着,我所珍爱的人,眸中只要有我,笑得恣意开心便够了。
这样的个性,注定凤起语会为了他所爱之人,竭尽全力,沉默而无声地独自抗起所有的危险与困难。
走出沿海某车站大厅的时候,凤起语忽然朝大厅里的一个监视器抬了抬头,提了提自己宽大遮颜帽的帽檐,似乎是传播什么暗号般微微一笑,然后重新转头大步走出车站,在门口唤了辆的士直奔港口。
狂魔的行踪,凤起语追踪得到,只是对方给出的信号时断时继,明显故弄玄虚,似乎怕他暗中找帮手过来,显得谨慎而又小心。
待到了港口,更是信号直接清零,不过有个机灵的小伙子早已将一艘小型私人游艇准备好了,确认了所接之人后,便即离开。
凤起语没有做多余行动让狂魔担心,浪费时间,他知道对方肯定有所防范,而象超级杀手这类的人,是不会安排自己的心腹等人来做交接员这类事情的。
事实上,那个小伙子确实只是一个普通的被雇佣者,压根不知道自己的雇主有多么的可怕。
他只是负责将游艇交给凤起语,然后帮雇主传一句话:入海十公里之后再行联络。
凤起语对于狂魔所玩的把戏,一概冷静兼冷漠地应对,似乎无惊无咋,无嗔无怒,心思深沉的就像面前的汪洋大海,任凭狂魔怎么试探,都是看不到底的深沉难测。
几个时辰之后,狂魔确认凤起语身后并无船只跟踪,终于放心的给出最后坐标。
凤起语独自登临上了一个不太大的小岛,即狂魔口中的狂蛇之岛。
此时时近中午,海面气候说变就变,忽然风力大了起来,咸腥的味道浓郁。
四周海水环绕树木林立犹如原始孤岛的蛇岛之上,浓云在凝聚,天色渐暗,似乎有暴风雨即将来临。
上了浅滩,将游艇固定在礁石上,凤起语看着手中的经纬度表,确认方向,拨开几丛灌木,走上了一条不足一米宽的不算小道的小道。
“嗤……”忽然前方一米开外一株大树的后方发出细微的声响,凤起语眸光如箭般射了过去,顿身止步,只见一条灰色不起眼的五步蛇钻出树丛,慢悠悠地爬了过来。
再细细观察四周,还有很多细微地声音在响动,这条路上,不,这整片密林,竟然……是各类毒蛇的天堂。
突然,似乎是感受到了外人的入侵,一条细小的银环蛇猛地窜出灌丛朝凤起语扑来,凤起语手起刀落,立时斩下这个长条东西的脑袋来,随即从简便行囊中掏出一包药粉往自己身上一撒,各类毒蛇竟然避之唯恐不及般,纷纷四散给他让道。
凤起语唇角勾起一抹笑,狂蛇之岛,呵,果然都是一些疯狂的毒蛇啊!
低头看了下手表,快速分开林木前进,沿路做下记号。
目的地是一个洞窟。
狂魔没有在岛上修建别墅之类的休闲建筑,也许是杀手谨慎的惯性使然,狂魔的别墅修建在岛上一个天然的洞窟里头。
在迈入洞窟之前,凤起语的联络器里又响起了狂魔的声音,似兴奋,又似哀叹:“凤,你终于来了,真希望,你不要来啊……呵呵……”语音中竟然还有悲伤之意。
凤起语皱了下眉头。
这家伙,什么意思?
变态的心思,总是变幻莫测,不好揣测。
凤起语暗自警戒,不管对方想使什么招,他来这里的目的却只有一个:杀死狂魔。
狂魔话毕,忽然洞窟的通道里一派灯火通明,似乎在为凤起语引路。
凤起语没有丝毫犹豫,大步踏入洞窟之中,表面淡定而冷漠,一双犀利的眼眸却是谨慎而小心地四处观察。
不过,狂魔并没有使诈,闯过外头的毒蛇之路后,凤起语一路无惊无险地走到了灯火通明的洞窟大厅里。
大厅约莫两百坪米大小,高两三米,里边装修富丽堂皇,完全没有一点岩洞的感觉,穹顶一盏巨大的水晶吊顶闪动着星星般的璀璨光芒,贴满蓝色瓷砖的岩壁上挂满了一副副大小不同地画,大厅里头有两个通道不知通向哪里,也许是卧室也许是道路,一方墙壁上头镶嵌了巨大的液晶电视屏幕,大厅角落有许多不知名的大叶子阴生植物,枝繁叶茂,大厅中间有精巧的桌椅和果甫美食,脚下红色地毯铺展得华贵而又奢华,这里除了没有帅哥美女和窗外明媚阳光景致外,并不比普通的别墅逊色多少。
看来,狂魔并不是个只知杀人不知享受的杀人狂。
只是,此刻的狂魔显得有些古怪,一身大红衣服坐在大厅最大的那把红色檀木椅子上,妖美的就像东方不败,比女人更像女人,只是那张略显偏白的脸上有些激动,疯狂的眼眸狂态傲态毕露,死死盯着凤起语的脸,散发出嗜血热烈的兽性光芒,以及……一种说不出的莫名哀伤。
凤起语盯着他的眼睛,只淡淡说了一句:“我来了。”心神不动,目光余光不易觉察地从墙上众多巨大银色面具画像上静静收回,看不出心底的厌恶和喜乐情绪。
狂魔却站了起来,双手指着四周的画像,笑得如沐春风道:“凤,你终于来啦!你看,我这个地方不错吧,没有别人,只有我们俩……”无视凤起语的冷漠,狂魔继续娇媚笑道,“呵呵,凤,你喜欢我的设计吗?以前没有你的照片,网络上只有这张面具照,所以我只冲印了这张,但是不要紧,你看,你的眼睛似乎在透过面具看着我呢,它似乎在抗拒着世上污浊的一切进入眼帘,又似乎在吸引着一切靠近它……真是,太美了……”
凤起语静静打断了对方:“什么时候动手?”
对方轻笑起来,笑容里充满深情的温柔:“不急,先听我说会话再动手,好吗?你知道,我喜欢你喜欢到快要疯了,这份心情,希望你能让我表达出来。”
凤起语微微蹙眉。
此刻的狂魔完全没有了杀人时的凶狠与变态神情,只象个委屈的孩子般,面对着喜欢的人娓娓倾述心情,也不管对方是否乐意倾听:“凤,我知道你喜欢那个常宵,但是我想告诉你,那家伙并不是真的爱你。我可以为了你,放弃做攻,甚至,受你虐待,滴蜡皮鞭皆可以,上下攻受全不是问题,我都不会计较。只要是你给予我的,我都满心欢喜接受,开心不已。你那个长发情人,哼,他可做不到这样。凤,你觉得,他真的是爱你吗?”
谈论到常宵,凤起语的眸光,在一瞬间眯了起来,显得危险锐利以极。
“狂魔,我的感情问题不劳你费心。”凤起语目光一瞬不瞬地注视着狂魔的动作,缓缓说道,“我们对于感情与喜欢两字的理解,相差太远,你其实并不真懂得爱,说得再多也是无用。我凤起语的感情,不是大众廉价商品,给了一个人,还可以再随意赠送给另一个人。”
狂魔似乎对凤起语的专注凝视很是开心,脸上笑容更深更浓:“是吗?你说我不懂爱,可是,你知道吗,对我而言,你是我心目中的神!没看到你的眼睛之前,我很愤恨万年老二这个称号,可是现在我却很喜欢。我知道你是个高傲的攻,我就喜欢你的高傲,喜欢你对自己以外的人冷漠,睨睥一切。翱翔于天际的凤,不该只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妖孽男子,停留自己的脚步。神,是应该与自己的同类,走在一起的。我爱你,凤,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说罢,目光又渐趋疯狂炙热起来,口气热烈道:“凤,让我们成为九天之上的神吧,只要我们联手,这个杀手的天下,就是我们的天下,再也不必担心惧怕任何人与政府。我们联手,是无敌的!”
“无敌……”凤起语突然轻笑起来,微带嘲讽与同情地看向狂魔,“杀手是孤独的,世界上,永远没有无敌两个字。神,永远都是虚幻的,只存在于虚幻的世界之中,现实中并没有不败地神话。”
狂魔眸中闪过一丝焦急:“相信我,我们可以将虚幻变成真实。我的实力,不会阻碍你的高飞,我是你的羽翼,是你的支柱,有了我在身边,你可以飞得更高。”
说着,眸中散发狂热光芒,脚步也向凤起语移动了过来,摆手道:“凤,你是我的王,我的世界,我的一切。有了你,这个世界对我来说,才有了生存的意义。你对我来说何其重要啊!凤,来我身边吧,我们是活在同一个世界的人,我们在一起才是正确的选择。我懂许多闺房秘术,和我在一起,你会达到不可想象的性爱巅峰!我会让你比在那个男人身边,快乐一万倍!”
说着,狂魔脚步移到凤起语前方,抬手,轻轻而激动地颤抖着摸上了凤起语精致万分的俊帅容颜。
凤起语睫毛微颤,眼睑微阖,似乎心中有所动摇。
狂魔心中狂喜,忍不住,红润到妖异的唇便往凤起语的嘴唇上凑了过去。
十分之一厘米的距离,危情暧昧无限。
天空忽然划过一道闪电,惊雷在孤岛上空炸响。
隐蔽却富丽堂皇不似洞窟的洞窟内,一阵阵的隆隆传音回响不绝。
凤起语眸光忽然一暗,右手肘击出,直撞狂魔的胸部软肋,提胯曲膝,快若疾风般顶向狂魔的小腹地带,同时左手已经从腰部掏出一把精致的左轮手枪来。
电光火石间,手中枪保险瞬开指向狂魔。
狂魔从痴迷的状态中惊醒的很快,动作异常敏捷,反应也很迅速,立即转身上枪闪避。
无声的烛光与灯光暗影在危险的动作下飘忽闪烁,闪出迷离的光幕,暗红的夸张皇椅上,红色仿佛凝浓成了一滩食人的鲜血。
血腥,无情,搏杀,取命。
杀手的世界,总是充满了血与冰的刺激,前一刻似乎深情脉脉,后一刻立马杀戮无情。
只一瞬间,温情脉脉的接吻戏码转换成了刀枪硝烟相向。
“砰!”
“砰!”
“砰!”
一连三声枪响,硝烟弥散,狂魔身子软软地倒下。
凤起语一旦动枪,便迅若惊雷,根本不会给人留下反击的机会。
狂魔上次手臂被凤起语的子弹擦伤,这一回,却是手中枪被子弹射中,弯曲坠落,再不能发射子弹,只是痛苦地捂住胸口,指缝间红色液体溢出,嘴里猛烈地咳嗽,情状有些悲惨。
咳出几口血来,狂魔笑容却愈加的诡异,似乎中枪也是一种享受般,娇艳煞白的脸上散发出一种梦幻般的妖艳之光来。
“暗街头牌杀手之神的凤,竟然没打中我的要害,三枪都只擦过内脏而过,出血却不致命。呵,呵呵,我就知道,你对我还是有点感情的……我……咳,咳……我好欢喜……”
低头又咳出几口血来,唇上都染了耀眼刺目的红,嘴角的笑却咧得更大:“我,真开心啊……杀人从不留情的你,竟然对我留了情,哈哈!咳,咳……”
凤起语冷冷望着狂魔,犹如望着一只濒死的毒蛇,眸光中不再掩饰无情的冷漠与厌恶。
上前一步,皮靴狠狠踩在对方小腹上,碾转一圈,冷冷不带一丝感情地道:“我不喜欢虐人,可是你却让我很有了一股凌虐人的冲动。你有什么伎俩冲着我来,我绝不会辱你,可是你万万不该动我的宝贝。我不让你立即死,只因不想你这么容易就死掉,好好感受一下被人杀死的滋味吧。”
龙有逆鳞,凤有逆羽,都是不可轻易被触及的部分。
凤起语在常宵面前温柔到暴,并不表示,他就是个温柔的人。
温柔,只是相对人而言的。
此刻,凤埋藏心底的愤怒狠戾尽现,犹如一头嗜血的凶豹,危险无比。
只是,狂魔似乎对于凤起语的冷血无情表现,不但没有恐惧,反而愈加兴奋和欣赏崇拜。
带血的手指,膜拜般深情地抚上了凤起语的皮靴,慢慢向上抚摸,似乎要触碰凤起语的脚踝。凤起语心头升起一阵厌恶感,猛然收脚。
冷冷看着地上的狂魔,吐字冰冷道:“狡猾奸诈如你,不会这样没有后手就倒下的,有什么杀手锏,再不使出来就没机会了。”
狂魔嘴角显露出一个怪异而快意的笑,温柔万分地望着凤起语:“你不了解我,可是,我的世界里却只有你,我,比你自己都更了解你哦。”
凤起语沉默了一下,看着狂魔道:“说吧,你在这个岛上安排了怎样的局?你方才一枪都避不开我,有故意的嫌疑。”
狂魔挣扎着从地上坐起,狰狞笑着望向凤起语:“我说了,我比你自己都了解你自己。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真正想法么?自从你为了那个人毅然踏上我指定的这个岛屿,拿自己的生命来开玩笑的时候,我便知道,我是得不到你的。”
凤起语心头忽然起了一种不详的预感,眸光忽然幽暗了几分,微微喘息吐气起伏。
狂魔微笑看着他,犹如地狱里出来的死神,口中轻声吐出一句话语:“得不到的,就一起毁灭,生不能与你同时,死亦当同刻同幕。我,是自愿受你的子弹,自愿被你杀死的,我……咳,很开心啊,凤起……”
心心记挂并为之疯狂的那个人的名字还没念全,衣服就被无情地揪了起来。
在狂魔面前一向淡定从容到冷漠地步的凤起语,第一次表情焦急起来:“你设置了炸弹?你是不是要炸掉整个狂蛇之岛?快说,炸弹在哪里,什么时候引爆!”
狂魔定定凝视着凤起语的眼睛,那黝黑瞳仁中金色的月轮,在充满血与腥、暗与欲的洞窟里,在晃动灯火的照拂下,是那么的璀璨,那么的明亮,那么的华美不可触碰,仿佛可以将他的心灵,都吸引进去的甜美诱惑。
想得到,一定要得到他。
狂魔嘿嘿一笑,自语般喃喃念道:“我做事向来很决绝,既然这里是我的岛屿,如果我不能守住它,自然要把它炸个精光……咳,咳……早几年前,我就已经把几轮船的烈性tnt以及另外一些炸药埋在了洞窟之地,深深的埋下去,你根本挖不出来的,呵呵,你一上岛,我便启动了定时爆炸装置,还有……10分钟……”
仿佛为了印证狂魔的话语,一生爆破的响声从外围地底传来。
凤起语瞳孔猛烈收缩。
狂魔笑得更是欢快:“咳……凤……我们注定会在一起的……”
凤起语忽然冲狂魔温柔一笑,笑得对方晃神间,修长的指缝间顷刻多了一把犀利精美的银质小刀。
笑容温柔,话语亦温柔:“既然你这么喜欢我,就让这把小刀陪伴你左右吧。”
银光划过眼帘,刀锋直扎入狂魔左腕,深深地扎入,破筋入骨。
狂魔脸孔一阵颤抖的发白,额上背脊滴下几滴冷汗,痛的几乎晕死过去。
凤起语起身,象一阵旋风般往洞外冲去,目标直向自己停放在岛岸的游艇。
上岛之前早已猜测过诸多危险,可是万万没有料到,狂魔竟然如此疯狂,竟然在自己一上岛,就抱持了同死的决心。
如果不能得到你的人,那么就让我们死在一起。
这样自私疯狂的感情,太过执拗阴暗,不可理喻。
凤起语不怕死,也没有太多后事需要担心,此行若遭遇危险,唯一放不下心的便是常宵。
如果自己出门二十日不打那个电话,自有信件传递给宵宝贝,到时候,宝贝可能会伤心愤怒一段时间,但是,最后还是会忘了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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