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
你这个笨蛋 作者:原毁
正文 第14节
你这个笨蛋 作者:原毁
第14节
我木然地推开他的手,木然地走出教室,木然地走进厕所,木然地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拨号。
“喂,现在是一位大帅哥在和你讲话……”
“皓你这个笨蛋,你妈生头猪都要比生你好,你干脆重新投次胎看看会不会变得比现在聪明一点。你你……你蠢得我都想要为你爸妈难过。你个混蛋……你你……你真是td的欠揍……”
在我不输孟姜女的高分贝轰击下,和巴金一样老的教学楼摇摇欲坠。
“……可恶!可恼!可怒!可笑!可悲!可叹!可怜!可耻!!!”
用一气呵成的“可字经”作为掷地有声的结尾,我掐断了通话。可怜的皓连插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马上关机,防止他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我的心情好了很多。
走出厕所,发现海正僵硬地站在厕所门口。
他竟然一直跟着我。以为我会进厕所大哭一场?等着看笑话?
忍住胸中澎湃汹涌的钱塘江秋潮,我拉平脸上蠢蠢欲动的肌肉,彬彬有礼地问:“有事吗?”
你喜欢我对你发脾气?我偏不!
他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转身走了。
正文 第十八章 我本无辜
(更新时间:200496 6:49:00 本章字数:5203)
危急时候,每个人都背叛我,把我当猴耍。我真是交友不慎。好好的一大清早就被海气昏了头,甚至忘了今天的第一节课是语文,而且还倒霉地遗忘了灭绝规定这节课轮到我演讲的事。
硬着头皮走到讲台前站定,只见最后一排的海翘着二郎腿,笃定地看着我。在他眼里,恐怕我早已刀枪不入,无所不能了吧。所以对他小小计谋的得逞,他只是侥幸地欣喜,而丝毫没有内疚感。冷不防,又撞上了筱冷漠的目光。
哼,我楚亦风是那么容易让人看扁的吗?
清咳两声,我镇定自若地开了腔:
“《诗经》上有云:『乃生男子,载寝之床,载衣之裳,载弄之璋,其泣喤喤,朱芾斯皇,室家君王。乃生女子,载寝之地,载衣之裼,载弄之瓦,无非无仪,唯酒食是议,无父母贻罹。』这恐怕是我国对于男尊女卑现象的第一份文字记载吧。很多人因此认定了在中国,女子从那时候开始就被欺压。我却觉得未必如此。拜伦有一句名言——男人是奇怪的东西,而更奇怪的是女人。同样是奇怪而不可理喻的。中国男人一向的温良品性决定了不会将女子欺负的太过分。相差不多的时候,魏国皇后就曾经广召天下美男子来服侍她。《诗经》本身也包含了大堆崇尚自由恋爱的、女子独立的诗篇。可见,在中国,女子古时就不处于被压迫的地位……后晋时姬妾成风,很多女子可谓不幸之极。那时经济低靡,穷人负担不起昂贵的嫁妆,将生下的女孩活活扼死或溺死,偶尔存活下来的,长大后送进富人家中为奴为妾。但是奴役她们的不是男人,而是富人手里的金银珠宝。唐朝可以让女人作皇帝,就别谈压迫了吧。宋明理学的确培养了一批贞妇烈女,但清朝入关后,这些旧观念一早被冲刷荡涤。之所以会有一帮女子仍然死抱住老公不放,是因为她们失了老公就没了经济来源。这和现在的国有企业下岗职工的心情是一致的。再来,很多人将三寸金莲论证为古代妇女受压迫的证据。在我看来,中国女人的小脚,就像早期欧洲妇女的束胸,明知道有害骨骼生长,扎紧后艰于呼吸,仍然坚持残酷的美丽。是流行,是风尚,是自己的选择,怨不得别人的……一位美国女人曾出了一个“美妙的主意”,认为男人把世界统治得一塌糊涂,所以此后应把统治世界之权交与女人。却不知头戴王冠的人,都是寝不安席的。美国怎样我不清楚,但在中国,男人从来都不是统治者,只是协商着。上至帝王宰相,下到贫民乞丐,哪一个没有被母亲或妻子戳着脑袋教训过……早就已经获得了应有的权益,还口口声声吵着要“男女平等”,可见女人眼中的“男女平等”和男人眼中的是不同的……”
我紧盯着她的眸子,没有丝毫危惧退缩。
“……在此我重申我的观点——至少在中国,女人从来都不是男人的奴隶!”
言下之意,是她对我已经有奴役的倾向,希望她最好不要太过分。下面掌声如雷,不住地有喝彩声。灭绝难得高深地一语不发,静观其变。
微微一笑,我结束了自己的讲演。回到了座位,好笑地看着她的脸又红又白,终于感觉出了一口气。
第二节是物理课,全教室也许只有我和她不在听课,所不同的是她在看教参,而我……
“这不是下节英语课要交的作业?你才开始做?”她凑过来问。怪事,她也会良心发现来关怀我?我的演说实在是太有感染力了。
聪明如我,怎会不知此时该保持缄默。
“不对,这个单词拼错了,还有这一段可以写的详细的,要不然字数不够……”她在那边自以为是的指点一气,我对英语没辙,只能听她的。
“你们在干吗?”
笨啊,不用这么大声,吵到小汤了。
“筱,你上来把我开始上课到现在一直在讲的这道题再讲一遍!”
第一次看到她这么狼狈。
我挺身而出:“汤老师,我们在讨论,你说的那道题好像有更简便的方法。”没办法,不救她,我也脱不了干系。
小汤有点不高兴了:“什么?那你上来做。”
“这道题的题眼是四个电路的功率比较,已知输入电压相同,与其拼命求复杂的等效电阻,不如利用等效电流来做,一分钟就可以搞定。”
我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了几个公式,推导一下,带入数字,哈,小case。
讲台下,一片如释重负的赞叹声。可见之前这道题之前讲的有够艰难。
小汤望望自己上课至今辛苦耕作的大半块黑板,脸色相当不自然,似乎很想质问为什么你现在才说,但又羞与开口。
我潇洒地摊摊手:“汤老师,我可以回座位了吗?”
“嗯,风回答得很好,作为奖励,你来给我当助教。”
依稀记得钱钟书有云:老实人的恶毒,犹如白米饭里的鱼刺,总能给人不期而遇的伤痛。应验。所谓“当助教”,就是在他讲课时站在旁边(罚站),帮他擦黑板(吃灰尘)……
总算熬到下课,回到座位。我坐下敲敲酸麻的腿,歪着头对筱笑:“你好像欠了我一个人情哦。”
她猛地站了起来,一言不发,混入吃午饭的人流出了教室。真是不可爱,连谢谢都不会说。
我摇摇头,起身离开座位想下去吃饭时,磊拦住了我。“英雄救美,好勇敢啊。”
“有话快说,我饿了。”我不耐烦他的玩笑。
“想不想赚点小钱来预防一下粉尘引起的呼吸道感染?”
我眼睛一亮,好久不干的老行当,竟又有生意了:“说吧,对象是谁?”
“那个……”他害羞的扭捏起来,“……芸。”
真人不露相啊,这小子对芸的暗恋我是一点也瞧不出来。
帮人写情书是我自高一以来一直做的兼职,收益颇丰。至于老师们严防早恋的天罗地网嘛,除非小汤动用“中国古代十大酷刑”,否则我的嘴还是很紧的。
我假意皱起眉头:“这个嘛,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理科班的女生不比文科班,没时间去咀嚼一个鸢影,一段小诗……难度挺高的……”
当然我没告诉他,现在这种非常时期,学生的心里都会逐渐狂噪荒芜,正是产生爱情(或者准确的说是爱情的幻觉)的温床,成功几率很高的。
“……最近没心情,硬是挤牙膏也出不了好作品,考完月考马上给你写好。至于价格……原价,别期望打折哦。”
他满口答应之余,仍不忘关心一下他的偶像:“对了,海哥最近怎么了?总觉得怪怪的。”
“好像你和他比较熟。”我漠然地回了磊一句。幸好班里没人知道他在我家住过。
他惴惴地说:“我还以为你知道。”
我侧身望望后面那个空荡荡的位子,要对他不生气实在是很难做到:“他又不是什么绝色佳丽,我没必要为了他的一颦一笑而牵肠挂肚,绞尽脑汁!”
因为磊的拖延,到食堂时已经没剩几样好菜了。兴致索然地吃完中饭,回到教室时,看到有人在翻我的课桌。
“同学,虽然很不好意思打断你,但这个课桌是我的。”
“啊?对不起。啊,你是……”我认出那是筱以前的同学。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
“不好意思,筱只对我提过她坐一组倒数第二排,没说清是左右哪个……你,是学生?……你们,现在是同桌?……”她从解释转化为不停的询问,变换之快让我反映不及。
这时筱进来了。“怎么回事?”
我默不做声,指指一团糟的桌肚。
入侵者理直气壮:“你说过今天会把化学复习资料拿来给我。”
“那你也不能乱翻别人的东西。”筱的脸色比我还难看。她从书包里摸出一叠纸递了过去,对方很不乐意地接过就走。
“看来,我好像是解放了。”我对筱笑笑。
“放心,她不知道你是以大学生的身份来的,我只跟她说你是来教我功课的。”
我皱起眉头:“你那时已经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
“没错。”
“所以,”找了最舒适的姿势坐下,我才不会傻乎乎地问为什么她当时不揭发我,“我还得继续受你的威胁?”
“没错。你以为你逃得掉吗?”
“我就在这儿。”
筱从书包里翻出笔记本摊开,煞有介事:“我问你,怎么样才能当好一个劳动委员?”
“是命题作文吗?”
“少来。我既然当了,就得当好,得让物理班的卫生成绩名列前茅。你有什么办法?”
“我是团支书,卫生关我什么事。”舒舒服服地伸展了一下四肢,不留神,又一脚飞了过来。
果然高人,两次居然踢到同一处。
“啊……”教室里,传出我故意夸张了十倍的惨叫声。
“好了好了,我借你作业抄还不行吗?你一个女生怎么这么野蛮!”我存心嚷得很大声。一眼望去,呵呵,回头率百分之百。
她的脸倏地通红,根本没顾及解释什么抄作业的事,羞得恨不能钻到桌肚里。第二次看到她这么狼狈。
哼,只不过是小试牛刀。我同意女生应该有点性格,但也不能太嚣张。下次再惹我,可没那么简单了。
整一个下午,她没再开口和我说一句话。放学后,大多人都下去吃晚饭了。皓一脸莫名其妙地出现在教室门口。
筱没注意到,拿出厚厚的练习簿,又要开始问问题。我没睬她,自顾整理东西。
“到底怎么回事,你小子越来越嚣张了……”皓嚷着进来,那架势要灭天灭地,当目光停在筱的脸上时,总算收敛许多,“天,她是……”
“请我吃饭,外加饭后甜品。”我不由分说把他拖了出去。
海很不自在地站在后面。此时如果不理他效果会更好,但我还是很有涵养地微笑:“一起去吗?”
“我不饿。”他冷冷地丢出三个字。
一桌子的菜,色香味都算是中等,但因为是免费的,吃在嘴里就美味了不少。。
“吃就吃,干嘛要偷笑?”皓显然还在为手机里的那顿痛骂耿耿于怀,加上心疼钱包,他没好气地抱怨。
“没什么,想到今晚有两个笨蛋要饿肚子了。”
看看皓一脸不解,我也懒得解释,只是叹口气感慨着:“为什么有人就是不会珍惜眼前的幸福呢?我只是偶尔才会当好人。”
皓似懂非懂地眨眨眼,没有再追问,只是一个劲往我碗里送菜。
“你干嘛总给我夹菜?”我皱眉。
“我喜欢看你吃东西。”皓暖味地笑。
“变态!”
“你有看过这么帅的变态吗?”他摆了一个“八”字在下巴,嘻皮笑脸地问。
“还不要脸。”面对他夸张的表情,我实在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心情爽朗了许多。把今天的事串起来想了想,不禁感慨:“皓,你不在没有消息来源很吃亏啊。”
“不是有海吗?”撇着嘴耸耸肩,自负如他也成了醋坛子。
“他没你乖。”
头上一记暴栗。“教你多少次了,要尊敬学长!”
我摇了摇头,顺便尝试着舒展了一下身体,“看来,是时候了。”
“你终于下决心拉,那边已经有点摆不平了。别说我没提醒你。”皓一本正经地恐吓我。
第二天中午,去广播室接待接班的学妹。
我保持了一贯温文尔雅的举止和浅淡恬静的微笑,耐心地将仪器的使用方法讲解了一遍又一遍,再亲自示范……呆了两年多的广播室,差不多要拱手让人,心里多少有些惆怅,但后继有人,也算是个安慰。所以我不介意浪费一点时间和精力。
奇怪的是,从头至尾,这位漂亮的高一学妹一直盯着我的脸出神。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我问。
“我以前来过,那时你好凶。”
“哦,是么?抱歉啊。”
忽然有些伤感,毕业尚有一段日子,我却已经开始对很多事觉得留恋。上学期沉着脸把那一堆小学妹赶走时,正好是海蛮横地担当我的私人保镖的时候吧。最近是怎么了,老是莫名其妙的多愁善感。
下午又是枯燥的物理课。
“喂,你以前学化学也是这种态度?”她似乎看不惯我翻了半节课的游戏杂志。
“英语作业帮我写玩没?”我转移话题反问。
才女偶尔也有比较乖巧的时候。当然是有交换条件的。说好了她帮我做英语作业,我帮她做好一个劳动委员。其实管人的差使并不难做,只要产权清晰、权责明确、分工细腻,就能让人心服口服。她听完后命令我帮她仔细分工!
所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化学那么好,干嘛要报物理班?”
我有点讶异她的好胜心这么强,却不服这样被指责,“你呢,没事跑到这儿来,赌什么气。”
她露出得意的神情:“我不读化学才不是因为赌气呢,这是策略他们那种人最好面子,我从化学班转出来肯定有人会觉得奇怪,会问原因,到最后他们的面子里子都丢光……”
我忽然觉得这个女孩比我想像中幼稚的多,能对此说些什么呢,一笑置之吧。
她忽然很气势汹汹:“化学我比不上你,物理我决不会输给你!下次月考等着瞧!”
我温和而不失风度地笑笑:“送你一句话——战争如无把握,就不要轻言战争;同样,战争如无目的,就更不必妄起干戈。”
她抬起手腕看看表:“来不及了。英语作业你自己写吧。”
“下节英语课的时候你不能写吗?”
“不行,下节是很重要的语法复习课,你自己想办法。”
就知道她靠不住。
正文 第十九章 天降大任
(更新时间:200496 6:51:00 本章字数:8350)
高三就是这样,动不动就考试,刚考完小测,很快就是月考。
做完了物理卷子,我强迫自己又检查了一遍,实在想不出要做什么了。
右前方的婕狠踢她旁边的哲,哲无奈的把考卷往左移了一点,便她观瞻。婕瞄了几眼,面露喜色,埋头运笔如飞。后面的海大概也做完了,把脚放在我的椅子上,很有节奏地轻轻摇晃着。
是不是我们还要泡在试卷堆里一百多天?心中浮出一些怅然,四周除了沙沙的落笔声之外,再也听不出什么声音。我合上了卷子,抱起双手闭目养神。
大概是看不惯我们的悠闲,监考的小汤踱了过来,“是不是做完了,做完就交吧。”
我抓起卷子递给小汤,只听后面“哗”的一声,海跟着也交卷了。
一前一后走出教室。我一回头,那张以为会是百无聊赖的脸上却写满了欲言又止。
我没有耐性等他慢慢酝酿词句,主动调侃地戏谑:“海,在你眼里,我是不是一个阴谋家?”
他撇撇嘴,眼睛在地上找蚂蚁:“反正我认识你到现在你没做过几件光明正大的事。”
我点点头:“哦,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光明正大一次好了。”
他应该是没明白我的意思吧,却抬起头,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风,可以借一下你的钥匙,今天我下厨,庆祝一下终于考完了。”
“没问题。”我莞尔一笑,把钥匙丢给他。看他玩什么花样。
下午数学考完后,我有些疲倦地在课桌上趴了一会儿,站起来收拾东西的时候,教室里只剩下了婕。
婕把厚厚的一叠纸张砸在我的课桌上,她自己抱起另一叠,然后用脚踢我的凳子:“喂,帮我拿东西,我开会要迟到了,学生会今天不得了的,我们的主席被弹劾了。”
“主席?弹劾?”
“对啊,他真是个神秘的家伙,高二到现在他从不管事的。所以今天副主席召集我们开会投票看要不要罢免他。”
原来如此啊,我心领神会地微笑,抱起那一叠资料跟在她身后去看了究竟。
学生会会议室,一如一年多以前的苍白。碎碎散散地坐了十来个人,都是学生会的骨干吧。当中趾高气昂地站着略有几面之缘的副主席。当我放下怀中高得挡住脸的东西时,意料之内,听到了他的惊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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