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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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男棋子 作者:冷玥

    正文 第4节

    美男棋子 作者:冷玥

    第4节

    「希望是如此。」蔺之颿在他身边坐下,一同看着玩耍中的小黑儿,难得享受无声的相伴。

    窗外的树上,一群绿色的小小鸟儿正在枝头吱喳地相互传递着讯息。

    寒雨若坐在窗边,凝着那看似十分快乐的鸟儿,手无意识地抚着膝上安睡的小黑儿。

    转眼间来到这里已两个多月了,日子一直过得很平静,这里的每个人对他都很好,蔺之颿的双亲似乎已认同他们的关系,他的娘亲葛鸞英,甚至还亲手做了点心送来给他吃;他的双亲也相偕来看过他几次,蔺亙宇还问过他住得习不习惯,需不需要什么,是十分慈爱的一对父母。

    只是他想念病中的母亲,不知她看过大夫、吃了药后有没有好一点,他好想回去看她,却又不知该如何回去;这里是位于哪里、家又在何方、到底有多远?

    正当他冥想之际,房门被推开,芷儿端着茶水走了进来,寒雨若被打断了思绪,转首看见是她,正待开口问候之时,却见今日的芷儿有别于以往,看他的那一眼中,充满了阴厉之色,令他心头不由一跳,欲出口的话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

    芷儿摆妥茶水后转身朝他走了过来,而原在他膝上安睡的小黑儿,像是受到什么惊吓般醒了过来,往他怀里深处退却,甚至连背脊的毛也竖了起来。

    寒雨若不知它究竟怎么了,忙着安抚:「小黑儿,你怎么了?」

    芷儿走至他面前,低视着他及那只小黑儿,唇边泛起一抹诡笑,开口缓声道:「你在这里的日子好像过得不错嘛。」

    不对!虽然嗓音相似但语气完全不同,寒雨若心头猛地一跳,抬眸凝注着眼前的芷儿。

    「这两个多月来你在这里混得挺好的,好像已经获得蔺之颿的疼爱和信任,是该开始执行任务了。」芷儿笑着说。

    这话让寒雨若顿时明白,虽然眼前这个女子和芷儿一模一样,但已经不是真正的芷儿了,遂问道:「你是谁?」

    芷儿笑了笑。

    「反应不错嘛,我叫龚娆,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毒娘子,原本我是不想来做这种下命令和监视的工作,可是看在你主子所开出的丰厚谢酬上,我就勉为其难,降尊纡贵地来当几天的丫鬟吧。这次的目标是那举世驰名的至宝墨龙血珠,你主子交代只要照老方法就行了,不过——」龚娆微顿后才又说:「其实彤霞山庄最为武林所妒羡的,应该是那本人人皆想得的武功秘笈《玄天秘录》,但我想蔺之颿再怎么宠爱你,也不可能把它给你,而且那么重要的东西应该是在蔺亙宇的手上吧。」

    果然,命运还是不肯对他仁慈。但寒雨若此刻更在乎的是另一件事,遂看着她问:「芷儿呢,你把她怎样了?」

    「我易容取代了她,自然是把她送回姥姥家了。」龚娆笑笑说。

    寒雨若不懂其话意,遂问:「什么意思?」

    「杀人灭口呀。」龚娆看着他,露出一抹阴冷狠笑。「反正彤霞山庄家大业大,人多仆众,就算发现失踪了个丫头,应该也不会大惊小怪才对。」

    芷儿死了?芷儿被杀死了?寒雨若对她后面的话听若未闻,整个人因芷儿的死讯而呆愣住了。

    龚娆看了他眼,嘴角扬起一丝蔑笑。「只不过是死了个丫头,你干嘛吓成这样?你主子可是千叮咛万交代,要我不可动你一根寒毛呢,还有你娘的药已经吃完了,最近又咳得厉害,你早点把任务完成,你娘就能早点看大夫吃药。」话落走回桌边拿起托盘便离开。

    寒雨若低下头去,泪水在房门关上后迅速地决堤了!芷儿死了……因他而死,他害死了他这一生第一个也是唯一的朋友……

    脑海不由浮现芷儿那可爱开朗的笑脸,耳中回响着数天前她说过的话语——我现在把你当朋友,是好朋友哦!

    寒雨若抬手掩口无声悲泣,如果他胆敢不从命揭穿她的身分,病中娘亲就无法看大夫、服药了,他没有选择的余地,真的没有。

    东院的客房里,舒爽的凉风从窗外阵阵吹拂进来,龚娆却是边缝衣服边抱怨。

    「气死我了!我干嘛要做这种事?老娘从来没有拿过毒针以外的任何一种针!啊——线怎么又打结了,气死我了!」龚娆说完拿起剪刀把缠绕成团的线给剪了,看着这一大篮待缝成衣服的布片,她是愈想愈气,不觉抬眸看向坐在太师椅上,闲闲抱着小黑猫的寒雨若,迁怒道:「喂,小子!快点把事情办完,我就可以快点离开这里!」

    原是望着窗外风景的寒雨若,闻言收回视线看了她眼,轻答:「我正在找时机。」

    「找时机?」龚娆柳眉一扬,眸中净是轻蔑之色。「不是每晚都是好时机吗?听说你的床第功夫很好,没有一个男人抗拒得了你。」

    寒雨若不答,收回视线低下头去。

    龚娆轻哼两声,蔑笑睨着他道:「你是长得很美没错,但光靠一张皮相能进行什么重要的任务?那些个有钱又好色的老头会被你迷惑是可以理解,但这彤霞山庄可是武林三大名庄之一,我看蔺之颿也不像个嗜色如命的人,真不知你在这里有多大的作用。」

    寒雨若似不受激般继续低头不语。

    龚娆见他不答,自觉甚为无趣,便说:「反正要怎么做是你家的事,我只要工作结束有酬金可拿就行了。」

    话落一转眸不经意地瞥见墙上的字挂和画挂,看清落款的署名后,不由惊噫一声站起来朝那字挂走去。

    龚娆详细端看一番后,转首问道:「这些名家的字画都是真迹吗?」

    原是低头的寒雨若听了她的话,抬起头来顺意地答:「我想彤霞山庄里应该不会有赝品才对。」

    龚娆闻言不由露出心喜的笑容,盘算着自语道:「那真是太好了,到时候我就顺便把这些字画收走吧,应该可以卖点钱,就当是额外的收获好了。」

    看来这女人十分爱钱,他想他有办法替芷儿报仇了,思忖间忍不住盯着她背影直瞧。

    正在细看字挂的龚娆,不知怎么地突觉背脊一阵发冷,本能地转身察看,却见寒雨若正凝着她,一双漂亮睛眸里隐隐泛着抹冷光但随即消失无踪,还是那双水汪汪的桃花眼。心忖,是她多心了吧?凭他一个空有傲人美貌的病小子能如何?她只要稍稍动根小指就能收了他的小命……

    龚娆又转身继续品鉴她的字画,暗自欣喜发现这额外的收获。

    第四章

    夏未了,天气依旧炎热得教人想跳进水里,泡在里头不想出来。

    彤霞山庄后园的山壁边,用人工开凿了个大石洞,从上头披泄而下的山泉正好在洞口处形成了一道隔热的天然水帘,下方的浅池里晚开荷花数朵,迎风摇曳。

    蔺之颿偕同爱人寒雨若,和兄长蔺珪笙以及好友骆以行,四人在这凉爽的石洞中避暑。三人边品茗边谈论着近日江湖上的各种传闻,寒雨若则安静地偎在情人身边喝茶。

    正当三人高谈阔论之际,寒雨若突然轻唤了声:「之颿。」

    蔺之颿闻声立刻停止谈话,转过头来笑道:「什么事?」

    寒雨若绽开抹更赛春花的粲然微笑。「我听说彤霞山庄有个举世皆知的至宝,叫墨龙血珠,我想看一看,可以吗?」

    蔺之颿闻言面色遽变,端在手里的茶差点就松落坠地!他从未在爱人面前提过宝物的事,他是从何得知?难道他真的是……

    蔺珪笙和骆以行也同时心头一震,更不由自主看向对方,交换个眼神。

    寒雨若故作无视情人的异样神情,只是软语轻求:「好不好嘛,之颿?」

    此刻,蔺之颿内心的冲击非笔墨所能形容,他为什么要在此刻说出这些话?为什么在他沉醉于幸福美梦时,要当头一棒把他的美梦打醒?

    寒雨若再次绽开动人无比,带着会令人神迷的魔魅微笑。「不可以吗?是不是要先问过伯父、伯母?」

    他那魔魅十足的微笑,连蔺珪笙和骆以行都闪神了一刹那,更别说理智还在挣扎,但情感已迷醉的蔺之颿。

    骆以行回过神来,朗笑一声用力拍了下好友的肩头。「那当然没问题,之颿是彤霞山庄未来的主人,带你去藏宝楼看看那举世皆知的至宝墨龙血珠,只是小事一桩,用不着蔺伯父的同意,对不对?」话落又用力在好友的肩头拍一下。

    好友拍第一下时,蔺之颿从失神中猛然回神;拍第二下时不由转首看他,却见好友对他使个眼色,似在暗示他,何不顺意而行,看他究竟想玩什么把戏。

    思忖过后,蔺之颿暗自深吸口气,回头绽开笑容:「也对,爹娘已经在找人择日了,要让你祭拜蔺家的先祖,告知他们你就要成为蔺家一份子,先带你去看看你想看的,也没什么关系的。」他只希望这番话能让爱人明白他和父母对他的真诚心意。

    「真的吗?太好了。」寒雨若开心地拉着他的手臂,接着对骆以行绽开迷人的笑靥,凝着他道:「也谢谢骆大哥。」

    他那热切漾着莹润水光的睛眸,带着淡淡甜意的魅惑笑容,几乎让骆以行无法自抑地受迷惑,当他察觉到自己的神迷之时,立刻别开对视的眼神,双颊感到一阵热。「呃……这……小事一桩而已。」

    冷眼旁观这一切的蔺珪笙,不由暗忖寒雨若若真是被付予潜入当内奸的重任,定然有着超乎常人的特殊才能,绝不是只有在场的所有人于今天第一次见识到的魔魅之美而已。

    彤霞山庄的藏宝楼位于整个山庄的正中位置,是栋独立的二层楼屋宇,四周遍植着树木,那片树林乍看之下像是杂乱无章,若从上方俯看则知实暗含奇门之术,是第三代先人的一位精通奇门机关之术的好友,代为设计监建的;地下部份亦建有密室,储放足够的粮食和饮水,做为重大危难发生时的避难之所。但密室之事除蔺氏子孙外,外人无从得知。

    蔺之颿轻拥着爱人站在树阵的入口处,心里迟疑着。

    寒雨若偎靠在他身畔,眼前的树看起来像是随便栽种的,但又似有种奇怪的秩序。

    站在后边的蔺珪笙和骆以行,则转首互看交换个眼神。

    蔺之颿深吸口气,轻声缓语道:「这些树木分布看似杂乱无章,实则暗含九宫八卦之阵,只要稍走错一步便会陷入阵法的幻景丛林中,除非有人发现救出来,否则最后都迷困饿死在奇阵里。从藏宝楼完成至今,已有不少盗贼死在这奇阵中。另外藏宝楼也设有杀人机关,只要稍不小心碰触了不该碰触的东西,就会被乱箭射成刺猬,被绞刀阵绞成肉泥,被强弩射穿脑袋,身体,还会被布满倒钩的鱼网网在半空中,直至血液流干而亡。」

    寒雨若只觉得背脊一阵凉,头皮发麻,不由自主抓紧他的手臂。

    蔺之颿见他似受到惊吓般,不由心软地柔声说:「别担心,你只要不离开我的身边,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寒雨若抬头勉力挤出一丝笑容点点头。「我知道了。」

    「那我们走吧。」蔺之颿拥着他迈步朝奇门树阵走了进去,虽然进出此阵已不下几十次,但这次的心情特别紧张,只怕一个失神让爱人陷入危险当中。

    后面的蔺珪笙斜眼看了骆以行一眼,轻问:「你应该不用我搂着你吧?」

    骆以行闻言轻啐了声:「大哥少吃我豆腐了,我只要紧紧跟在你身后就行了。」

    蔺珪笙扬起一个笑容,也跟着迈步走进树阵中,骆以行则小心谨慎跟随在后。

    寒雨若静默地跟着蔺之颿缓步而行,双手本能地抓紧他的手臂。

    蔺之颿边走边留心他的举动,见他只是胆怯而小心地行进着,不由略略松懈了防备之心。别说他是个普通人,就算是略通奇门之术者也未必看出此阵的门道,虽说是九宫八卦阵,但这八卦是反八卦,所以复杂得许多,他初走此阵时也花了将近半年的时间才熟悉此阵的走法。

    寒雨若却是愈走愈感轻松,似乎没有想像中那般难。

    约莫一刻多钟,一行人已通过树阵来到藏宝楼的大门前。寒雨若左右张望了眼,奇声问道:「这里都没有人看守吗?」

    蔺之颿答道:「不需要。能过得了第一关的奇门树阵,未必能通过设于此楼的机关,派人来防守反而可能弄出人命来,」

    寒雨若明了地点点头。

    蔺之颿睇他眼,上前抬手转动大门上的两个虎头铜锁,先转动左边的,再转右边,寒雨若只是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不一会大门内传来「喀啦」的声响,大门便自动开启了。

    蔺之颿回头向三人道:「从现在开始,你们要小心地跟着我,只要踩错一步就会启动杀人机关。」话落定睛在爱人身上,柔声问:「你可以吗?」

    都已经来到虎穴之口,岂能再退缩了?寒雨若深吸口气,鼓起勇气点点头。

    蔺之颿见他点头,便领头朝内走去,后面之人则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脚步跟随着。从门口到二楼的房门口,这不算长的距离,却足足花了一刻钟的时间,二楼的大门上有着和一楼入口相同的设计,伹不同处是先转右再转左。

    房门打开后,映入眼帘的并没有所谓的珠光宝气,只见墙上挂了幅大大的奇怪图画,几个大木箱随意堆放,置着几个立柜和几张桌子,角落摆着数棵漆了红漆的枯树枝。

    「进到这里就没问题了,这里没设任何的夺命机关。」蔺之颿率先走了进去。

    「还真有点失望呢,跟想像中大不相同,我以为有满坑满谷的金银珠宝。」骆以行也是第一次进入彤霞山庄的藏宝楼。

    蔺氏兄弟没有答腔,因为大部份可立即使用的细软全放在地下的宝库中,两人只是留心着寒雨若的反应。

    寒雨若却走向那幅挂画,看了好一会回头笑问:「这是什么画?一横一点又是画圈又像画树似的,好奇怪喔。」

    蔺之颿走至他身边,看着挂画。「这是藏宝楼的机关以及布建在外头的树阵全图,是当初那位前辈所留下的真迹,我们便把它留下来当纪念。」

    寒雨若闻言似不感兴趣地轻喔了声,转身走向角落处,看着那数棵漆成艳红色的枯树枝,笑问:「这个也奇怪,为什么要把树枝漆成红色摆在这里呢?」

    蔺氏兄弟互看一眼,不知他是真不懂还是假不识,竟把珍贵的红珊瑚当漆色的枯树枝。

    骆以行却笑着朝他走过去。「雨若老弟呀,你真是眼拙寡闻哪!这可是举世罕见的红珊瑚,我家那棵才尺许高,就被我老爹宝贝得要命,他要是看见了这几大棵,恐怕眼睛都要睁得像铜铃般大,下巴掉到地面去了。」

    寒雨若只是点了点头,转身走向一只大木箱,掀开箱盖,里头是满满的珍珠,有大有小,最大的竟有鸽蛋般大,不觉惊奇问道:「这一颗颗白色的珠子是什么东西?好可爱。」

    「那是珍珠呀。」骆以行看向好友。「是很值钱的,一般人家能有几颗就很了不起了,之颿家里竟有一大箱呢。」

    寒雨若挑了两颗最大最漂亮的拿在手里,望着蔺之颿问道:「之颿,这个好漂亮,可以给我两颗吗?」

    蔺之颿闻言转首看了兄长一眼,见他微颔首便回头笑答:「可以啊,你喜欢可以多拿几个。」

    「我只要两颗就好了。」寒雨若把两颗珍珠小心地放进袖袋里,回头盖上木箱,没有再打开其它木箱,而是走向摆放着多把长剑、短剑和匕首的长桌,当他欲询问这些宝剑的来历时,不经意瞥见角落处有个不甚起眼的黑色木盒,不觉伸手去掀那盒盖。

    蔺家兄弟见状神情双双为之一变,蔺之颿本能地快步上前想出声阻止。

    原来木盒里是一本书,寒雨若顺手将书本取出。「《玄天秘录》?这是什么书呀……」自喃过后便翻看了起来。

    三人一听他念出玄天秘录,神情俱皆一愣,骆以行不自觉地退开两大步,蔺珪笙则靠上来,本能地想出手夺回寒雨若手中的家传武功秘笈。

    「这是道教的书吗?内容好奇怪呀,还画了好多人形图呢,看起来好滑稽。」寒雨若边看边自语,几个眨眼间便把秘笈给翻看完毕,随手又放回木盒中顺手盖上,一个转身回头却乍见蔺家兄弟一脸的严肃,不由一愣,接着惶惧地问:「是……是不是……我不可以看那本书?」

    蔺之颿没有回答,转首看着兄长,蔺珪笙亦看着他。兄弟两人同时思索着,他不懂武功应该看不懂秘笈内容所言为何才对,况且他又一下子就翻看完毕,应该不会把内容给记住吧。

    兄弟两人又交换个眼神,蔺之颿绽开微笑。「没关系,那的确是道教的书,是我祖父最喜欢的书,所以我们把它当传家宝之一,摆在这里当纪念。」话落上前拥着爱人转往摆放着兵器的长桌。「这些宝剑都是我祖先们的遗物,大部份都是他们使用了一辈子的随身兵器。」

    寒雨若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蔺珪笙则暗松了口气,不自觉看了骆以行一眼,暗赞他是个正人君子,知晓适时回避没有凑上来观看秘笈,却也暗责双亲,不知是谁把秘笈从暗柜中取出后忘了归位。

    寒雨若看着长桌上的各种长、短宝剑,突然间他的目光被一柄刀柄处镶有两颗绿色大宝石的小短匕给吸引了,遂伸手取来退开刀鞘,现出薄如纸张般的利刃,他暗中掂了掂重量,感觉还挺称手的,暗忖过后转首笑问:「之颿,这把刀子好漂亮,可以给我吗?」

    蔺之颿闻言愣了一愣,不禁眉头微蹙问道:「你要这刀子做什么?」

    寒雨若将短匕归鞘,神情天真地说:「这两颗宝石好漂亮,我很喜欢,我也可以拿它来切果子,还可以切肉喂小黑儿呀。」

    蔺之颿一时间难以决定,这柄镶着贵重宝石的小匕首,是他在远游途中救了一个珠宝商后,所获赠的回礼,此小匕首太轻、过小,又镶着宝石,虽是精钢所打造,但实用价值不大,只是不解雨若想要这把小利刃的用意真正为何呢?考虑了好一会,他才点了点头。「好啊,你喜欢就给你,但是它很利,你使用的时候要小心点,可别伤了自己才好。」

    寒雨若见他答应便绽开个开心无比的笑容,把玩着小匕首好一会,才似想起了最初的目的般,不由轻呼一声。「对了!我差点忘了,我是要来看那颗墨龙血珠的。」

    蔺之颿深深地看了他眼,点点头。「我这就拿给你看。」话落走至一个紫檀立柜前,打开柜门拿出一个略有深度的黑色小木盒,转身走回长桌边将它放在桌上,掀开盒盖,里头黄绸布上有一白一红两颗巨大的圆球形宝石。

    两颗宝石皆散发出莹润的光彩,红珠上的那道黑色纹路真的像只黑龙盘踞在石里般,不但栩栩如生,连龙爪也隐约可见;白球上也有道像是龙般的纹路,是绿色的,相较之下不如红珠里的龙纹来得生动逼真。

    「这就是墨龙血珠啊,我也是第一次见识到,真的挺美的,很是吸引人。」骆以行靠上来鉴赏过后忍不住赞叹着,接着看了白珠好一会才问:「那这颗白珠呢?」

    「那是白灵珠,本来就是我们蔺家的传家之珠,从第一代就传下来了。」蔺珪笙说。

    寒雨若仔细观看过后,最后目光定视在白灵珠上,似自语般说:「如果这颗白珠也变成红色的,不就辨不出真假了……」

    「真的耶。」骆以行也将白灵珠和墨龙血珠仔细比较一番,除了颜色不同、龙形纹路生动与否外,大小几乎一致。

    蔺珪笙走了过来。「你们说的倒也没错,若染了颜色又不并放一起的话,确实有些真假莫辨,但就实际价值而言,却是天差地别,白珠虽叫白灵珠,却只是一般的上等白玉磨琢而成:墨龙血珠则是由真正珍贵且罕见的红玉雕琢成形,价值连城的是那道栩栩如生像真龙般的天然纹路。」

    这时,寒雨若脱口问道:「这白玉球能染色吗?」话方出口随即察觉问得不妥,想再收回已难。

    正当他暗自后悔之时,三人似没察觉到此话有何不妥,骆以行更接着他话尾说道:「是啊,染了色就能以假乱真了。」

    「这个……」蔺珪笙回忆着说:「忘记是什么时候,娘和嬿贞在闲聊时,好像说过曾祖母曾在打扫整理东西时,手不小心割伤了,然后血就那么刚好滴在白灵珠上,结果被它迅速吸收,玉球上就红了几点……」

    蔺之颿也是第一次听到有关家传之物的事,遂追问道:「后来呢,怎么除去的?」

    「曾祖母无论怎样擦怎么洗也弄不掉那血渍,最后是放到活泉里,泡了三日夜才让那血迹稀释散出,恢复了原来的洁白。」蔺珪笙说。

    三人这才明白地点点头。

    寒雨若不觉再多凝注那墨龙血珠一眼,转首对情人笑道:「我已经看过传闻中的至宝了,就算死了也没什么好遗……」

    他尾音末出口,蔺之颿却面色遽变,踏前一步掩住他的嘴巴,急声斥骂:「不要胡说八道!从来没听说过看了这东西就会死人,你也只是看而已,没有『怀璧其罪』。」

    寒雨若没想到一句无心之言,会引起他这么激烈的反应,不觉抬眸凝着他歉然道:「对不起,我只是觉得很高兴而已。」

    这时,骆以行开口道:「时间不早了,咱们该走了,我今天和几个朋友约在『香吟阁』见面,迟了又要被骂到臭头了。」

    蔺之颿闻言转首和兄长交换个眼神,拉起爱人的争对好友说:「既然你赶时间,我就先带你们出去吧,大哥要把东西稍作整理。以行,你可得小心地跟好。」

    「是、是。」骆以行走了过去。「那你可要好好地慢走才行,可别重色轻友,顾得了爱人就不管我这个老友的死活了。」

    蔺之颿闻言回头笑骂道:「别把你自己说得那么可怜,又把我说得那么可恶,再胡说就故意把你留在树阵里头,让你饿上个一天一夜再来带你出去。」

    骆以行闻言忙陪笑道:「别生气,我只是说说玩笑话罢了。」

    蔺珪笙一直等到三人走进树阵,才返身去把秘笈收进暗柜中,接着再巡视一圈才安心地离开藏宝楼。

    翌日。

    寒雨若仅花了一个时辰的时间便完成了张藏宝图,他要利用这东西让鱼儿上勾。

    下午,寒雨若坐在圆桌边,取出昨天得到的那小匕首,想试试这刀子是否如蔺之颿所言般锋利无比。

    在他的前方,龚娆边擦拭桌椅边抱怨:「为什么老娘得做这种工作?当真鬼迷了心窍,还得听那个胖老女人叨念,真是窝囊到了极点!」

    寒雨若退开刀鞘,伸手取来蔺之颿从园子里采给他的石榴,虽然这小匕首看起来满锋利的,但石榴也有点硬度,思忖间便对中用力切了下去。

    岂料,这匕首的锋利度远超于他的想像,切石榴就像切豆腐般,反而把寒雨若给吓了一大跳,手肘不自觉旁移在盘子边缘重敲了一下,盘子就像翘板似的让里头的一颗果子飞了出去,那果子却不偏不倚地打上了龚娆的后脑勺。

    龚娆已是一肚子火了,后脑勺还被无预警地敲了一记,更是火大,倏然停下工作,转眸看了眼那滚到椅子边的果子,缓缓地转过身来瞪视着一脸惊惶的寒雨若。

    寒雨若从惊愕中回神,看见龚娆用那似毒蛇般的双眼瞪视着他,不由心生害怕,本能地站起往后退了一步。「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小心切得太用力,手肘碰到了盘子,果子才飞出去的。」

    龚娆瞥了眼桌上那被剖半的石榴,又把目光定睛在寒雨若脸上,谅这小子向天借胆也不敢从背后偷袭她毒娘子,否则只消她的一根小指头就可以把他送回姥姥家了。当她再度把视线移回桌面时,却被一样东西给吸引住了,霎时忘了被打中后脑勺的恼怒,过去拿起那把小匕首,端详着上头的两颗绿色宝石,圈指在刀刃上一弹。嗯,是精钢打造的呢,这小子从哪里弄来这锋利无比又价值不菲的宝刀呢?

    「这把宝刀是你从哪里偷来的?」龚娆想套他的话。

    「才……才不是我偷的呢。」寒雨若小心地朝椅子挪移过去,双眼盯着她慢慢蹲下身去把地上的果子摸了起来,又小心翼翼地放回盘子里。「那是昨天之颿带我去藏宝楼时,我说我喜欢,他就给我了。」

    龚娆听说他已进入过藏宝楼,不由眸光一亮,心念一转绽开笑容问道:「那……你在里头看到了些什么?」

    「嗯……」寒雨若做出回想状。「宝库在藏宝楼的二楼,之颿开门让我进去时,我第一眼就看见很多不同颜色的光,有红光、绿光、蓝光,还有黄色的光,看得我眼花撩乱,后来我才知道那全是宝石发出的光,角落还有很多棵红色的枯树枝,很漂亮。骆大哥看了也惊奇地说,好大棵的红珊瑚呀,还说他家有棵尺许高的,他老爹就宝贝得要命,说他从来没见过像人一般高的,而且还那么多棵,又说每一棵都价值几十万两呢。」

    龚娆听了一双眸子不由瞪大了起来,追问:「除此之外,你还看见了什么?」

    寒雨若再次回想。「有金元宝啊,好几大箱的金元宝,还有好几大箱硬掉的鸽子蛋,白白的、圆圆的,我向之颿要了两颗,想给小黑儿玩。」

    硬掉的鸽子蛋?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她不信蔺家会把无用的鸽子蛋当宝物收藏,一定是这小子有眼不识宝物,乱猜一通,龚娆遂说:「把鸽子蛋给我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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