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节
乱世男妃:穿越 作者:琉璃美人煞
正文 第172节
乱世男妃:穿越 作者:琉璃美人煞
第172节
两人低声商量着,周边人也听不清,只是在不经意间红衣俊秀的公子转身过来笑着回拒:“幸苦各位美意。”温和的笑让一众人呆愣了良久。
赵毅风心下不安:“真的不需要?你这腹中可是还有孩子。”
江玉树低头佯装摸着玉箫,压低声音:“你有银钱吗 ?”
说到这,赵毅风一脸委屈,压着声音有些无可奈何:“朕这银钱不都是你在掌管吗。朕身无分文,倒是玉树执掌财政大权,也不知道心疼为夫。”
江玉树有些愧疚的低声道:“清玉这些日子记性委实不好,出门忘记带银子了。”
赵毅风:“那我们还是走上去吧……实在不行,朕抱你上去。”
看着玄衣红衫的男子缓步而行,逐渐消失在蜿蜒端的山道间,轿夫们久久不能忘记……
“荡胸生层云,决眦入归鸟。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古人所言不虚!”江玉树静立在华幽山巅,俯视山崖下的纵横捭阖,怒涛翻卷,心情大好:“不枉此行!”
泓玉帝笑的宠溺:“玉树要是喜欢这山,朕将这地划给玉树。”
江玉树有些笑意悠悠的盯着他:“清玉想要什么陛下就给吗?”
泓玉帝点头:“只要朕能做到的,都给你。”
江玉树看着他,调侃道:“若我想要天上的星星呢?”
赵毅风眼有温柔的看着他,坚定道:“若是玉树想要,朕去给你摘,实在不行,给玉树修个露台。古人有云‘手可摘星辰’,此番正好应了。”
“我说笑的呢,你怎么就当真了——”温和的语气一转,冷笑:“清玉一直以为陛下是盛世明君——清玉眼拙,识人不清。”
这般任性似周幽王博褒姒一笑的行为哪里是盛世明君所为。分明有作昏君的潜质。
赵毅风眉宇一皱,这本是让他开心的话,怎的还涉及治国了。“玉树,你这般诋毁为夫可不是正举。朕可是由你一手相助而来。朕是昏君还是明君玉树心里最清楚。”
江玉树力叩手上玉箫,悠悠一叹,颇有此生不幸之感:“陛下也知清玉以前是瞎子。如何能识人?不曾想此生不幸,遇上陛下,一直以为陛下是惊世之才,没想到陛下也有昏君的潜质。”
赵毅风算是知道江玉树了,还是这般牙尖嘴利。“玉树,你都不知道谦让为夫吗?朕可是你夫君。好歹留点帝王尊严。不过——玉树还真是严苛啊。”
江玉树一脸正经:“你是君王,还是两国霸主。位高权重,手握生杀大权,掌管无数人的生死。这手里权势越多,接受的注视也就越多,身边不乏出现投其所好的宵小之人。一旦陛下暴露出喜好,众人投其所好,这将是举国灾难。权利是一把剑,陛下有治国之才,也懂如何掌控人才,但在人心驾驭上还是应当留意。学会如何运用权力为自己谋利。一旦驾驭不好,那颗是灭国之灾。”停顿片刻,江玉树眼神如剑:“尤其是——天下共主!”
赵毅风宠溺的点点头:“是,玉树说的是。为夫受教。”果然出了皇宫,就不一样了,看来那个牢笼还真是束缚了他。
有些无奈和温柔的笑:“除了玉树,朕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让朕做个昏君为博玉树清雅一笑?”
“赵毅风知道,玉树的心愿其实很简单。可玉树要知道,你的要求哪怕微弱不可查,朕知道后也会给你做,当然朕也会无所适从。”
他想要的只是万家灯火,温暖一生,有一个家而已。
浮萍飘零,四海为家的江玉树只想有一个家而已。也只想有个人一个在他身边……宠着他,疼着他罢了……他的要求过分吗?
玉树,赵毅风有时真的希望你可大声说你想要什么,而不是把什么都藏在你的笑里。累了,在赵毅风肩头靠着歇息;委屈了,在赵毅风怀中放肆大哭一场;痛了,说给赵毅风听,而不是一个人谋划那么多。
在人世间——笑过,哭过,爱过,恨过,痛过,历经人事悲欢,也不枉人世间走一遭吧……
玉箫一动,袖口一紧!
回首却见江玉树扯住他的水袖,一手指着天边水天相接的地方,看着那一抹跳动的红线:“赵毅风,你看日出了。”
淡淡云起缭绕,晨曦初露,山峰绵延,在云海中若隐若现,宛如瑶池仙阁。
霞光散去,放出耀眼红光。
蓦地,遥远天际,一缕红光跳出,映射人眼,将山峰镀上一层暖色。
红日露头,刺目阳光夺目而出。
风轻吹,云海卷,薄雾散。
红彤彤的霞光将天地间镀上一层浅红,宛如火光渲染天边。
“壮哉!美哉!”泓玉帝忍不住赞叹:“果真是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玉树,这是否就是你我一起见证盛世乾坤,并肩看天地浩大?”
江玉树不置可否的点头,浅笑看着他。“华幽山是姜国土地,在这里看日出很美。但有时清玉也在想,在逍遥崖看日出是何种景象?”
他清亮的眸子中带着一点期待,有着憧憬,“那颗孤独的樱花树见证了千百年的日出日落,立于高山之巅。见证太阳从茫茫云海中升起,从层峦叠嶂中露头,山崖下云卷云灭,山上风声依旧。
看红日升起,霞光满天,千峰相拥,万山环抱。山河浩大,风卷流云,巍峨中花飞满天,自有一派气象万千——那一定很美。”
红衣男子的的容颜被霞阳光镀上一层暖色,温和轻暖的想让人心疼和怜惜。
赵毅风看着他静立眺望,不由的点头应和:“是啊,一定很美……”
江玉树极目远看,长发在空中飞扬,红衣飒飒飘飞,映衬出他微凸的身形。赵毅风起身回看他,只见他樱红妖冶,似梦迷幻:“不知清玉此生可有机会去逍遥崖一看美景?”
心中的患得患失在此刻爆发的明显。
赵毅风勉强一笑:“樱国的樱花一年四季开不败,到时玉树把孩子诞下后。我一定带玉树去逍遥崖看日出,山腰处还有你我的家。那时你我可以看尽樱花烂漫,观赏日出日落,你吹箫,我和筝。一生一世,白头不离。只要玉树愿意,朕将孩子抚养长大后,你我就在逍遥崖隐居,不问世俗,玉树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吧?”
江玉树眼有笑的看着他,“这样很好,真的很好。”
赵毅风走到他身边,伸手揽过他肩,温柔道:“只要你想的,我都会做。”
江玉树低眼看了看腹部,旋即侧首,将头搁在他肩头,幸福一笑:“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甜不?
哈哈,奸诈笑。
第168章 …………………………
春去夏来,转眼秋已至。
八月,桂花盛开,飘香万里。
离江玉树生产的日子越来越近。
这日晚间,落不秋神色凝重的将两人叫到竹楼内室商讨。
“不知神医有何事交代?”赵毅风眼有不解的看着落不秋。
“陛下也知公子实为男儿身,这产子一事犹有不宜见人和开口的地方。目前有两个法子,就看公子和陛下选择何种?”他顿了一下,欲言又止的看着江玉树和赵毅风。
江玉树凝定他,淡淡道:“落叔有话直言。陛下与我都会仔细思量。”
落不秋深吸一口气,擦了擦额头汗水,低声道:“生产法子有两个,前者是公子依据自身自行分娩,后者是在下从古书看得,名为剖腹产子。两者相较,前者过程冗长,后者简便容易,只是后期苦痛难忍,且休养时间冗长。这也是古书看得,在下也曾试过一次,这次……”
赵毅风眼有心疼的看了眼江玉树,担忧道:“哪种风险最低?”
落不秋注视着江玉树,小声回:“两者风险差不离。都是九死一生。最重要看公子是何种意愿?”
两人同时看着静坐的江玉树。他轻垂了睫毛,闭目沉思不语,脸上神色变幻不定。
本是单薄的身子,何来力气?
曾经打掉两个孩子,血从身下流溢的感觉着实让人害怕。
后者吧……
江玉树抬眼,定定的看着两人,幽幽一叹:“落叔,后者吧。”
“公子可是想好了?”落不秋解释:“这种法子虽说速度快,可刀过血肉,疼痛难忍。公子可还受的住?”
赵毅风心有不忍:“玉树,你真想好了?剖腹生产,疼痛难当,我——”
“陛下无需担忧。清玉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你我都是死过几次的人,死有何惧?痛有何惧?”他眼神决绝的看着落不秋:“落叔,你着手准备吧。无妨的。”
“可是……”赵毅风还想再说什么。
“陛下不需担忧。我身子我清楚。你放心。”他还没那么娇弱,哪有这般吓人?
想到真到了那日,江玉树身上一道口子,血腥的模样,而这位毕竟还是帝王,血腥气冲撞终究不好。但依赵毅风的深情定是不会离去。落不秋灵光一闪。
“陛下,在公子生产那日,还请陛下和公子都蒙上双眼。”
赵毅风眉宇一皱:“神医为何这般?玉树那日定是希望朕在一旁守护。朕又不通医理,这次为何像上次一样蒙上双眼。这等法子着实奇怪。”
想到江玉树骨子的傲然和倔强,能让人守护在一边已是极限,若是让自己九五之尊的他看到血腥的一幕,难保他会不会失去控制。更有甚者,江玉树本为男人,多少有些自尊要护全。
思及此,落不秋脸一横,还是那句老话:“医者为大。”
赵毅风:“……”
这是‘不死医仙’,有求与人,哪怕是帝王,也要低头认可。
“公子可会介意陛下在一旁守护?”落不秋慈爱询问。
心下了然,江玉树笑的温柔轻暖:“落叔思虑周全,清玉在此谢过。”
“那就好。”落不秋将江玉树的手放进赵毅风手里。“这几日公子就劳烦陛下费心照顾。”
赵毅风反手握住他的手,紧紧的,牢牢的……
玉树,你感受到了吗?赵毅风一直在你身边……
落不秋算好江玉树生产日期,早早便将竹楼布置一番,艾叶洒扫,焚香趋毒,硫磺环屋。
贺千丈早已带了宫人静候在竹楼。
“嘶。”江玉树倒吸一口凉气。不知不觉已经把唇咬破,口中的人参已经破碎不堪……
“公子还请忍耐!”落不秋手持弯刀,神思专注,额头汗珠滚滚。
江玉树竭力睁眼轻轻点头:“好……”语气有些不稳,想是疼到了极点。
即使曾经做过剖腹产子一事。落不秋对男子产子一事持有敬佩之情,麻沸散不能用太多的情况下,这弯刀划破血肉都是要靠非凡的毅力来忍受。
世间有哪个男子愿意忍受骂名,担负天下眼光,怀孕九月,又有哪个男子甘愿屈居另一个男人身下,甚至给他生儿育女,又有谁愿意忍受这活生生的痛。
而这一切还是在清俊幽柔的他身上,而他至今为止一声不吭。这性情是何等坚毅!
又是一个破音!江玉树死死咬住牙关,忍受腹部冰凉的刀锋划过,隐隐觉得有风注入,血从腹部蔓延流走。忽的双手被一双温暖的大掌牢牢握住。
一片人参被送入口中,江玉树咬牙含住那片人参,做着最后的力气支撑。
岁月磨砺的大手紧紧握住他的手,传递给他勇气和力量,鼓励和安心——莫怕,赵毅风就在你身边。
这疼痛何时能散去?也不知何时是个尽头……
赵毅风摸索着将手触向侧脸,手上一片濡湿,冷汗阵阵,他唇角流溢的鲜血还那么温热。赵毅风几乎可以想象那痛犹如凌迟般,一阵接着一阵,也是一刀接着一刀。
他终于明白为何落不秋要让他把双眼蒙上了,这景象不忍卒睹!那痛,那苦,那冰冷的刀锋,不止在他身,也在自己的心!
赵毅风这一刻很想自己可以代他受罪该多好,他这一生已经够苦的了,为何还要接受这一层苦痛,是不是在经历了这一次的九死一生,他就会迎来他的春天,若真是这样,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都愿意……
“嗯!”
手心忽的一痛!江玉树修长的手指有力的掐入他的掌心!鲜血再次在他下巴处重叠漾开……
玉树?!
赵毅风惊慌不知该如何做!手心忽的一松,伸手摸索,江玉树不知何时已经晕了过去,没有一丝反应。
“玉树!”赵毅风摸索着气若游丝人的脸,给他最有力的安慰。心急如火:“玉树?……玉树?!你可还好?”
“陛下不要担忧,公子无事,只是麻沸散的效用散去。公子有些受不住,晕过去了。”落不秋擦了擦额头汗水,将弯刀过酒过蜡。“公子不会有大碍的。”
轻触清雅男子容颜,拭去他额头汗水,赵毅风心有疼惜:“落神医,还需多久?”
“在下当初提醒过陛下,这法子也只是古书所得,落某人也只做过一例。这剖腹产子一事实属罕见。更何况公子身子本就亏空,孕中调养不当,以致精气不足。这疼痛能忍到这般地步,也是他的极限。在下尽力而为,只要找准胎儿所在,应该没有大碍。”落不秋心疼一叹:“只是这孩子取出来后,公子要卧榻休养半月,这苦痛是少不了。”
玉树啊——早知你这般疼痛,我宁愿不要孩子……
心中疼惜不忍,紧握他清俊消瘦的侧颜,不留一丝缝隙。
玉树……玉树……
俨然风华,不曾绝代。
既然相爱,遗憾何妨?
你我既然真心相爱,有无孩子又何妨?若你要忍受这般苦痛才能诞下他,那上苍为何不多眷顾你一份,让你苦苦挣扎这么久?
“陛下。”落不秋深吸一口气:“在下倾尽一生医术,将公子腹中孩子取出,剩下一事就看陛下造化。产子一事风险犹大,在下也只能尽力而为。”
“朕知晓。”
落不秋:“若是孩子不好,公子这么多痛不是白受了。”
“朕知道……”紧握他修长手指。“可这是玉树的选择,朕知道他决定的事从不后悔。”
他的玉树是傲气的男儿,他可以在万丈红尘中摸爬滚打,接受家破人亡,眼瞎目瞽,四海漂泊。当然也无需他人来替他决定他自己的未来。
他是坚信人定胜天的人。
“赵毅风一直都尊重他的选择。不强迫,不威胁,不强加,只让他在赵毅风面前做自己。不论他的选择是好是坏,也不论是成功还是失败。”
细心摸索着将他额头汗水擦去,赵毅风感觉空中血腥气越来越浓,隐隐有些作呕,当即想出去时,手上忽的一道寒凉传来。
赵毅风一愣,江玉树不知何时已经清醒过来。
两人都没有摘下双眼上的白绫,他静静的躺在平台上,他静静站立在他身边。
玉树……
江玉树惨白着脸,紧咬那片人参,却还是冲他淡淡一笑,紧紧握住手上的温暖。修长的手指在他手掌写下一句话——有你在身边,真好……
江玉树,你真是个傻瓜,赵毅风不在你身边,那又该是何人?
曾经你说会一直在赵毅风身边。
而今,赵毅风也会一直在你身边。
轻咬双唇,将心疼收敛。赵毅风转身回坐,摊开他的手,在江玉树合眸瞬间。在他手里写下一句话:赵毅风会一直在你身边……
江玉树任由落不秋在腹部动作,身上各处疼痛叫嚣,可意识却越发清醒。
——赵毅风,谢谢你不曾离开我。谢谢你七年执念守护。
赵毅风苦笑,泪在眼中打转。
——傻瓜,我是你夫君啊。
——玉树,你痛吗 ?要是痛,请握紧我的手。
——痴儿,当然痛呀。可这是我们的孩子啊。
他修长的手指在他手中摩挲,带来丝丝心痛和忧伤,眼眸轻阖将养力气。
——毅风,纵使再痛,江玉树也觉得值得。
——你,因我而痛,可后悔?
——江玉树决定的事,从不后悔……
那一刻,两个看不见的男子,在那一方血腥气交织的空间中相互写下心中的话。给着彼此最有力的鼓励,也镌刻深情的誓言。
放下彼此身份,只是一对平常夫妻在面临疼痛时的相互扶持和相濡以沫。
——我曾经被人问过三个问题,可我一个都没有回答。
——你还记得?
——嗯。那时不懂爱。可现在我想回答第一个问题。我不会离开你。你看我做到了……
——傻瓜,我一直都知道。
——赵毅风,你我走过了九年。
——是啊,九年了。真不容易。
——还有一年到十年,如果有一天我离去,请不要哭好吗?
——玉树,你不会离开我的。不会的……
——痴儿,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啊,终有一天会离去。
——那我一定去你所在的世界寻你。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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