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剑三之墨染青衣 作者:萧莫人
正文 第3节
剑三之墨染青衣 作者:萧莫人
第3节
队伍【离墨】：徒弟，你升级真快呢。
队伍【你大爷】：因为我想快点长大保护师父呀！
队伍【离墨】：徒弟真乖，师父以后也会保护你的（微笑）
离莫再次大声地抽鼻子，“呜呜呜，好感动，青衣我觉得我可以稍微直一点……”
顾逍冷哼一声，“滚蛋吧你。”
那叫离墨的花哥把全套的极品装备送给了爱徒，然后像是小心翼翼似的问，“徒弟，你是想pve还是pvp？（注：pve主副本，pvp主打架。）”
离莫立刻回答，“pvp啦，师父我修毒经哦，单修毒经！”
五毒和万花一样，双心法中一个主攻击一个主治疗，而毒经就是攻击心法，相对应的治疗心法叫补天，不过离莫一直都很少切治疗，所以想当然地和之前玩儿花间一样主修毒经了。对面的花哥听完很欣慰似的说，“很好啊，我主修离经的，正好可以在你背后保护你。”
离莫立刻在yy里感叹，“青衣啊，我忽然觉得以前都白玩儿了。”
顾逍一直旁观着两人的对话，此刻也不由地看了那万花一眼，“怎么？”
“以前呗，我天天就想着怎么把咱们服的浩气给带起来，天天要么研究地图里哪些地方适合防守啊反攻啊，要么就是不停切磋练习打竞技场，的确，我是挺有名的，也真的是玩儿得很溜，但现在回头看，反倒是这样普普通通的，有个人关心照顾的感觉，比那些虚幻的荣耀好多了。”离莫顿了一顿，盯着屏幕里温温柔柔遗世独立的花哥看了一会儿，笑道，“我这回不开玩笑，我要好好对这个师父。”
顾逍也盯着那离经万花看了一会儿，低声嗯了一声。
还差一点点就满级了，离莫在顾逍和自家大师父的双重保护下很快便光荣毕业，他立刻换上大师父送的一身装备，背上大师父送的一排包裹，又骑上大师父送的阵营大白马，心情荡漾地拜入了浩气盟。作为一个“小白”，他自然又要装模作样地被大师父带着教导如何做日常任务，所以三人的画风就成了“你大爷”追着“离墨”后屁股让干嘛就干嘛，而“绝剑青衣”彻底化成了一道沉默的背景和跟宠，默默跟在俩人后面沉默地做任务。
直到三个人把所有任务都清完，花哥师父才后知后觉似的说，“说起来，我好像见过你这位二师父呢。”
离莫立刻来了精神，回道，“别说你啦师父，我一个新人都认识他呀，咱们服的纯阳大神嘛！我就是在一个技术帖子里勾搭到他的！”
对方也是一副崇拜的口吻说，“是啊，我还记得那次他以一敌十，特别厉害，前几天在新手村见到他，我还以为是自己记错了，没敢说话呢。”
离莫哈哈一笑，在yy里调侃顾逍，“哎我说青衣啊，你别总不说话呀，这妹子一看就是好人家的姑娘，胆子不大，你别老这么冷冰冰的嘛。”
顾逍瞅了屏幕一眼，难得抬手打了一行字，“不好意思，我懒得打字。”
对面的花哥却忽然沉默了，过了足足五秒钟才回道，“没关系（微笑）。”
“哎，要不让她来yy吧，你也不用打字了，”离莫说着，噼里啪啦打下一串数字，“青衣，我把房间号告诉她啦？”
顾逍没多说，又是嗯了一声。
对方立刻便同意来yy了，离莫很是期待，结果一个白色马甲刚跳进频道，顾逍的手机就响了，他侧头看了眼来电，下意识调低了麦克的音量。
“喂，李导……嗯，没问题，可以……好的，现在吗？好的，嗯，谢谢。”
几句话便撂了电话，离莫问，“你导演啊？又有活儿了？”
“嗯，”顾逍看了眼那个一直不出声的白色马甲，顺手给对方升级成了蓝色会员，“我有事先下了，你俩玩吧。”
“哎哎？你别呀！我大师父刚来呢！再说了这都十一点了，你们导演有病呀？大半夜叫你出去？”
“他们缺人手，好了不说了。”
顾逍利落地关了游戏，没等离莫抗议便又把yy给退了，离莫看着顿时消失的紫色id，无语道，“说撤就撤啊，太没良心了吧！”
而yy公屏里忽然亮出一句话：
【离墨】：徒弟，刚才说话的是你二师父吗？
离莫立刻回答，“是呀！呃，师父你不能说话吗？”
【离墨】：我的麦克昨天摔坏了，过两天再买个新的。
离莫却了然地想，多数玩儿妖号的妹子不太想暴露身份，而没有麦或者麦坏了都是常用手段，于是对这个大师父是妹子的事情更加深信不疑了。
而此刻麦克真的摔坏了的迟墨然同学却是在努力压抑高兴的情绪，一本正经地问，“你二师父是演员吗？怎么和导演有什么联系？”
“啊，这个我也不知道啦，青衣不怎么跟我说工作的事儿的，我就知道他在什么剧组做临时工，多的就不知道啦，哎，他们这剧组也真是的，大半夜把人叫出去，有毛病呀！”
迟墨然盯着这个连房间名称都言简意赅地写着“绝剑青衣的房间”的小聊天室，心里莫名就觉得软软的，这几天他借着这个叫“你大爷”的小五毒好不容易接近了绝剑，如今又得到了那人的一句回应，心情自然是非常好。
说真的，他刚看到那手机短信的时候真的是吓了一跳，这么狗血的巧合让他冷不丁地就想到了一个特别中二的成语——命中注定。他觉得这想法挺可笑的，可一想到这个让自己颇有好感的男人竟然又是游戏里那个留给他深刻印象的绝剑青衣，他就怎么都走不出那扇门了，不由自主就返回卧室看着那沉睡的人半晌，然后就鬼使神差地到厨房熬了一锅爱的早餐。
他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喜欢上这个人了，这感觉来得莫名其妙，他却并不想剖析什么原因，他只知道自己对这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动了心，总想再看看他，想让他对自己笑一笑，想看到他不再皱着眉头的样子，想一直对他好。
所谓的喜欢，也就是这么简单的事儿吧。
他猜想这个小五毒也许就是那天给绝剑发短信的离莫，这几天的相处让他更确信了这个想法，这家伙的走位和意识都是上流水准，即使是在掩饰，但骨子里的本能反应是骗不了人的。迟墨然心里对“捕羊计划”列了个大纲，等热情似火的你大爷下了线，迟墨然靠在座椅上心情很好地伸了个懒腰，想着自家冷脾气的羊宝宝不由地眯眼笑了笑。
我一定会让你记住我的。
迟墨然看着好友列表中已经灰掉的头像，抬起手指轻轻敲了敲屏幕。
“啊啊徒弟弟，你给我留言啦？”密聊频道里忽然跳出二货小师父的炮轰消息，“有事吗有事吗？来来，来yy跟为师说说！”
迟墨然干脆地跳了yy频道，来到那个“谁叫我二货我跟谁急”的房间。房间里依旧是二货和越长缨并排挂在一起，迟墨然没有麦克，只好继续在公屏打字。
“师父我麦坏了，这两天买新的，先不说话了，我就是想问你，有什么办法能快速弄到游戏金币？我没钱了。”
“弄钱？哈哈哈，好办啊，卖身啊哈哈哈哈。”
越长缨无语道，“人正经儿问你呢，少卖蠢。”
“谁蠢啦！花哥卖身有的是人要呀，你脱光了在长安街走一遭，近聊频道打字就说卖身求荣啊，肯定有人送你钱！你信不信？”
“你这么懂，莫非卖过？”越长缨逗他。
“哈哈，当然是卖过啦！有个秀秀给过我一千金呢！”
越长缨：“……id记着没，我去仇杀她。”
“你有病呀，哈哈哈！”
迟墨然简直头疼，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这么二萌二萌的，“师父问你正事儿呢，别逗我。”
“哎，我说的就是正事儿，你们怎么都不信呢！”
越长缨只好说，“别听他胡扯，你想要游戏币？最简单就是淘宝买啊，买金最快了。”
“这游戏也能买金？”迟墨然立刻就精神了，他一向就喜欢这么简单粗暴的模式，“金价多少？”
“一百块差不多五六万游戏币吧。”
迟墨然二话没说立刻就打开了淘宝搜索，货比三家后干脆地敲定了一家，然后又按照卖家说的在长安城门口等对方上线交易金币，结果却出了个岔子，他只好无奈地在yy里叫人帮忙，“师父你在哪儿呢？方便来趟长安不？”
“啊？方便呀，怎么啦？”
“我金币买多了，背包里放不下了。”
yy里沉默了数秒，然后传来二货同志弱弱的反问声，“金、金币不是数、数据吗？还有……还有重量呢？”
越长缨默了一会儿，好心补充，“他应该是超过玩家最大携带数量了。”
“超、超过数量……”万年包裹中不超过一千金的穷苦人民小二货忐忑地问，“最……最大限度是多少……呀？”
越长缨不忍心打击他，温声回答，“……80万金。”
“八、八十……万？你、你说的是……是万？确定不是……八千金？”
迟墨然简直哭笑不得，“师父你快来吧，卖家不耐烦了。”
二货顿时打了鸡血似的，红红火火恍恍惚惚地冲到了长安城门口，大轻功啪叽一下摔到迟墨然面前，大吼一声，“爷来了！！！”
迟墨然在近聊打字，“您把剩下二十万交易给这个藏剑就行了。”
对方卖家笑脸相迎，“好的亲，稍等亲。”
二货激动了没两秒，又磕巴了，“所、所以徒弟……你、你……你买了一百万……金？”
“啊，我看五万金是一百块钱，就凑了个整的。”
“凑、凑……啊，哦……凑的啊……”
等卖家再次谢谢惠顾亲，欢迎再来亲之后，迟墨然笑道，“师父，那二十万先放你那儿吧，我用的时候再跟你要，你要是急用就先用着，没关系。”
“用、用……啊，哦……用……不是……”二货战战兢兢地迈出去一步，忽然回头看向刚刚赶到的越长缨，一把扑过去大喊，“长缨，我忽然觉得身子好重啊，走不动路了啊！等等，包裹里二十万金的话……我是不是该换个走路姿势？啊，你看我应该先迈哪条腿？或者我蹦着走吧？？”
越长缨忍不住在yy里噗地一笑，看着屏幕里忐忑地蹦蹦跳跳的逗比藏剑，心里却是一软，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下来，“你快别丢人了，瞅你那傻样儿吧。”
迟墨然刚想也调笑他几句，手机这时候却忽然来电了，他皱皱眉，看到来电显示是小周的时候心里升出一丝不太好的预感。果然，电话刚接通，那边就传来小周急迫的声音。
“老大！”小周是他的下属，一个刚大学毕业的小姑娘，此刻急得要哭了似的，“《武僧》主演出车祸了！剧组刚通知我他们要停拍一个月了！”
作者有话要说： 收到这么多地雷和潜水炸弹再不更新都心怀愧疚啦哈哈！感谢以下宝贝的支持，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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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男朋友
迟墨然听小周大呼小叫地说完，沉默了片刻后冷静道，“你先别慌，通知杨宙他们准备一下，我找人去接你们。”
小周匆匆答应下来，等迟墨然撂下电话，电脑里传来二货师父弱弱的叫声，“徒弟啊……”
“嗯？怎么了师父？”
“呃，徒弟啊，你不会是什么……那个什么，哦对了，霸道总裁什么的吧……”
迟墨然扯了下嘴角，无奈道，“我就是个小经理而已，不说了师父，我有点事儿先下了。”
“哦哦去吧，对了徒弟！你记得设置二级交易密码啊，你号上那么多金呢，可别被盗号了！”
“好的，谢谢师父。”
关了电脑后立刻拨打过去一个号码，对面很快便接了起来，迟墨然微微吸了口气，苦笑道，“哥们儿，帮个忙吧。”
陆然泊好车，侧头看着副驾驶上的男人没好气道，“你丫也太倒霉了吧！”
迟墨然只好再次苦笑，“估计是得了升职debuff，注定是个劳碌命了。”
陆然发动了车子，愤愤不平，“我也真是服了你，被那混蛋阴了两次还能这么淡定，要我就撸袖子直接干一架了！”
“……别干了，好好开车吧您。”
不过笑归笑，迟墨然心里还是有些烦闷的，他一个外地人在北京打拼了四年，再加上大学念书的四年，满打满算也在帝都呆了整整八个年头，从一个跑腿的小职员一点点拼搏到了如今这家跨国企业华北大区的市场部经理的位置，其中的辛酸简直称得上可歌可泣。不过虽然辛苦了些，却也算小有建树，迟墨然这人脾气好，工作能力又强，公司里不论上司和下属都挺喜欢他，唯独就有一个跟他不对盘的，就是隔壁销售部的经理，莫枭。
迟墨然的市场部和销售部的关系很微妙，虽然公司的利润是靠一线销售实打实跑出来的，可策划和部署却都是市场部的功劳，所以在一年前华北大区总监跳槽之后，上头就在迟墨然和莫枭之间犹豫了整整一个月，最后发出一张正式的竞聘书，要两个部门互相竞争，以年终业绩为指标，哪个部门赢了这总监位置就给谁。
所以这一整年两部门之间明争暗斗无数回，而莫枭那家伙又是个面冷心硬无所不用其极的狠角色，一年内毫无廉耻地阴了迟墨然两次，俨然就是撕破脸也要把对方踩在脚下的节奏。所以这次完全由市场部主导的《武僧》影视剧投资计划本是扳回一局的关键，谁料竟出了这种倒霉的事故，整个部门奋斗了两个月的成果眼看又要泡汤，也不怪小周刚才在电话里急得都要哭了。
陆然愤懑道，“你可别说我阴谋论，我看那个主演的车祸八成是莫枭搞出来的，指使人撞车这种事儿他绝对做得出来。”
迟墨然哭笑不得，“胡说八道什么呢，他也就心狠一点，没到那地步。”
“切，他就算突然暴起把咱俩砍了我都不意外，也就你还对他客气，要我绝对跟他干一架！”
“……别干了，好好开车吧您。”
陆然一路骂骂咧咧地开车，等终于开到小周家楼下，后车座里立刻蹦进来一个瘦高的小姑娘，脸红扑扑的，急声说，“老大！我确认过了，主演真的歇菜了啊！啊啊啊啊怎么办，停拍就赶不上咱们七月份策划的活动了呀！”
迟墨然回头朝她笑了下，安抚道，“没事，就算真赶不上了，咱们还有b计划呢。”
“啊啊啊啊但是好可惜啊！”小周瞪圆了眼睛气愤地说，“老大你说是不是莫枭找人把主演给撞了！”
迟墨然默了一瞬，无语道，“你跟陆然在一起吧。”
陆然冷哼一声，“所有人都看不惯他，说明有问题的是你好吧？我们还不都是替你着急！”
小周瞅瞅迟墨然，大眼睛忽然眯起来，眸光诡异，“说实话吧老大，你是不是看上他了所以老替他说话？”
迟墨然呼吸一顿，无语道，“都说了叫你少看一点儿小黄书。”
“不等于黄书谢谢，”小周翻个白眼，一本正经地规劝，“不过我说真的啊，老大你这么好脾气的，要是跟那个大魔王在一起一定会被欺负的，我不同意！”
陆然附和道，“嗯，我也不同意，要找也得我这样的。”
小周再次点头，“对，要找也得陆总这样的！”
迟墨然心里飘过六个点，无奈道，“唯腐女与直男难养也……”
车子转了一大圈，陆然等人把市场部的另两个骨干载上后便风风火火地朝拍摄现场出发了。现场自然又是一番折腾，导演的腰都要直不起来了，被坑的投资方不止迟墨然他们一家，本来这影视剧七月初上线，正好赶上暑假高峰，时间衔接得非常完美，结果停拍一个月，所有人的计划都得向后推迟，效果就大打折扣了，此刻大半夜来讨说法要赔偿的人快把屋顶都掀了，剧组人员一半在安抚盛怒中的各位投资商，另一半都在默默地收拾各种杂七杂八的道具。
迟墨然好不容易和导演协商把损失降到了最低，等退出混乱的战场后整个人毛都要竖起来了，陆然满脸不爽地说道，“就赔偿百分之三十？喂，你是嫌我老爸还不够纠结是吧！他就等着你拿这次活动出成绩，在董事会推荐你上任啊！”
陆然是公司老总陆董的儿子，也是东北大区的总监，和迟墨然是大学同学，也是因为有这层关系在，陆董是更倾向启用迟墨然的，所以莫枭才会拼了命地和他你死我活地死磕。迟墨然回头看了眼焦头烂额的导演，叹了口气，“算了，百分之三十也够李导头疼了，就这样吧。”
“……”陆然沉默一会儿，抱起手臂说道，“墨然，你这样子在商场上不行的。”
迟墨然笑笑，“非要都像莫枭那样心狠手辣才行么？”
陆然弯下腰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诡异地笑了一下，“你要是个妹子，我绝对娶回家了。”
一旁的小周立刻哟呵了一声，迟墨然却是翻个白眼推了他脑袋一下，“胡说八道什么，有病吃药。”
“哎，我说真……”
陆然刚要凑过来搂他肩膀，忽然听身后响起咚地一声巨响，然后接着就爆发出几个人此起彼伏的惊叫声。
“快快！立架倒了！”
“小心！靠！顾逍！！你没事吧！”
“叫个屁啊！快抬起来啊！”
“喂喂别动啊！压在他背上了！”
迟墨然等人循声望过去，就看到不少人朝那边跑了过去，小周一向爱凑热闹，立刻说，“我去看看怎么回事儿！”说罢一溜烟就没了。
迟墨然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头对陆然说道，“你们在这儿等我，我去看看。”
“等什么，一起去吧。”
于是几个人围在了人群外围，看到正中央被围着的几人正憋红了脸往上推一个铁制的巨型立架，有几人上去帮忙，费了半天力气才总算把那架子推开，而一直被那架子压着的男人终于慢慢撑直了脊背，众人这才看清他怀里抱着个娇小的妹子，此刻妹子立刻从他怀中跳出来，吓得满脸都是泪，“顾逍，你没事吧！”
那叫顾逍的男人摇摇头，声音很低，“没事。”
当事人没什么事围观群众也就散了，陆然等人刚要跟着离开，却见迟墨然直勾勾盯着那转身走远的男人，眉头竟是罕见地皱着，若有所思似的。小周蹦过去摇摇五根手指，嘿了一声，“老大，看啥呢？”
迟墨然低头看看她，又抬头朝远处望，直到完全看不见那男人了才收回眼，忽然说，“小周。”
小周眨眨眼，哎了一声。
“帮我查查刚才那个救人的男孩子是谁。”
“哎？查他干嘛？”
迟墨然左右看看，见周围都是自己人，便勾着嘴角微笑道，“他看起来很像我下一任男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 哈喽米娜桑，某萧回来啦！
本文从明天开始正常更新，大家依旧每晚七点约起哟，么么哒(づ￣ 3￣)づ
☆、第11章 黑历史
“老大，以娘家人的身份提醒你，这个人最好别惹。”
第二天小周拿来厚厚一沓纸，搁到迟墨然桌上郑重其事地说，“我把所有能找的朋友都找了一遍，基本把这人摸透了，总之不是什么好男人，不适合你。”
迟墨然把那叠纸拿起来，看到第一页上写了几个大字：“顾逍”的生平概述。他忍不住乐了，笑道，“他才多大，还生平概述……”
小周一脸严肃，伸出一根手指头摇了摇，“老大，我好歹本科学的档案学，调查资料这事儿最擅长了，我现在也就是没找我舅在警局查查这人底细，否则查到的绝对不止这些，”说着她指了指那一摞纸，眉头皱了起来，“简单说，这人经历挺复杂的，他爸是个外国人，跟他妈妈随便玩玩就失踪了，他妈带着他再嫁，结果嫁了个畜生，酗酒赌博家暴，反正想得到的缺德事儿他继父都干全了，后来他妈妈可能忍无可忍了吧，亲手把他继父给杀了。”
迟墨然听到这儿，翻看资料的手指一顿，抬头看向她，“杀了？”
“是啊，”小周啧了一声，神色复杂道，“不过因为也算情有可原，就判了十年。他妈现在在监狱里服刑，他当时也在少管所待过，出来后学念不成了，就一直在打零工，现在在《武僧》剧组就是打杂的，也没什么朋友，一直独来独往的。”小周说完最后总结一句，“总之老大，这人跟你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他的生活太复杂了，会把你带歪的！”
迟墨然低头看着手里的一摞纸，没说话，只在翻到顾逍小时候的一张照片时目光顿了一下。
那是顾逍进少管所之前的证件照，理着寸头，目光阴郁，一双眼睛像是两个黑洞，阴沉沉的，一点光亮都没有。他忽然就想到那天晚上亲眼看到又亲手摸过的那一身伤疤，也不知道怎么的，看着这双黑漆漆的眼睛，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拽着似的，不太舒服。
“他……高中就辍学了？”
“是啊，在社会混了七八年了吧……”小周叹了口气，弯腰看着迟墨然说道，“老大，拯救灰姑娘这戏码不适合你啊，你还有大魔王要攻克呢……说真的，你找他还不如找莫枭呢，好歹你俩是一个层次的呀。”
迟墨然没接话，只又看了眼那照片，然后把那叠资料合起来，起身朝小周笑了笑，“好了，去工作吧，辛苦你了，晚上请你吃饭。”
小周切了一声，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规劝，“老大你别玩火啊。”
迟墨然仍是笑，抬手揉了下她的头发，“知道了，去吧。”
等小周出了门，迟墨然站在办公室内的落地窗边上，静默着眺望远处林林总总的高楼大厦，直到陆然叫人来通知他开例会，他才重新拿起桌上的调查资料，在经过碎纸机的时候把东西丢进去，眼看着一叠白纸碎成了渣渣才转身离开。
会议气氛有些沉重，整个公司的高层都在场，大部分都在质问迟墨然《武僧》拍摄延迟的事情，迟墨然把连夜赶出的应对方案和各大区老总解释了一遍，虽然勉强说服了大家，但仍是在现场立了军令状，发誓第三季度利润额不达到五千万就准备卷铺盖走人。等会议结束，有对此忧心忡忡的，也有幸灾乐祸的，陆然自然是前者，而后者此刻正靠站在空无一人的会议室大门口，抱着手臂戏谑道，“迟总还真敢说，要是业绩达不到你还真要递辞呈了？到时候可别哭着找妈妈啊。”
没等迟墨然回话，一旁的陆然就愤懑地骂道，“莫枭你别太过分，墨然一直替你说好话，你丫有没有良心？！”
“好话？”莫枭直起身子，冷笑道，“真那么伟大，干脆退出竞争把位置让给我，好话值几个钱？少在那儿假惺惺了。”
“你！”
“好了好了，别吵了，”迟墨然看着对面冷漠的人，无奈道，“莫枭，咱们一直都是公平竞争，你没必要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
“公平竞争？哈，”莫枭挑起眉，上下打量着迟墨然和陆然，冷笑道，“抱着陆总这棵大树，你跟我说公平竞争？迟墨然你挺幽默啊，”迟墨然微微皱起眉，对方再次冷笑，转身走之前丢下一句，“有靠山的确是了不起，我可等着看你们怎么扭转乾坤呢，迟总可别让我失望啊。”
陆然瞪着他傲慢的背影呸了一口，骂道，“他娘的，也就因为他的确有点儿本事，否则这烂个性能当上经理就见鬼了！”
迟墨然拉着陆然往回走，安抚道，“没必要生气，他看我们不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天天生他气，不累么？”
“靠，祈祷那小子别落在我手里，否则我一定搞死他，”陆然鼻子里哼了口气，侧头看着迟墨然又担心道，“你这直接就军令状了，有把握吗你！”
迟墨然笑着挑挑眉，“是死是活都要拼一拼，不试一下怎么知道行不行？”
陆然愣了下，继而又苦笑道，“有时候也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平时看着挺温和的吧，一遇到事儿比谁都敢赌，莫枭纯粹就是小人之心，其实我爸跟我都觉得你比他更适合那个位置。”
迟墨然勾勾嘴角，抬手锤了他肩膀一下，“多谢肯定啊。”
“切！”陆然翻个白眼，忽然又想起一事儿，八卦道，“喂，你昨天看上的那个小哥，查得咋样啦？”
迟墨然收了笑，想到那张照片里少年顾逍骨瘦如柴的惨绿模样，沉默了半晌才说，“和想象有点出入。”
“啊？”
“不过……我还是想试试看。”
“啊？”
迟墨然看着他，微微一笑，“总之，走一步看一步吧。”
“啧，皇帝不急太监急，不说拉倒，我问小周去！”
俩人又说了些工作上的事，等走到走廊尽头就分道扬镳了，迟墨然回到自己的部门部署好下属的工作，带上小周准备前往《武僧》片场和剧组谈谈后续的赔偿问题。半路上小周坐在迟墨然边上看手机，看着看着就忍不住又说了一句，“老大，我表姐认识他们剧组的人，刚又跟我说那个顾逍不合群，人太高冷了。”
“又怎么了？”
“昨天他救的那个妹子给他送了点儿伤药和吃的，哦，就是他昨天被立架砸到了受伤了，结果他根本不领情啊，东西也没收，跟道具组搬完东西就走了，话也没说几句。”
“他受伤了？”迟墨然忽然问。
“哎哎，重点不是他太不近人情吗！”小周侧过身郑重地说，“老大，跟这种过去太复杂的人在一起你会很累的，真的。不是我偏见，他们那种人心理肯定多少有点扭曲的，你可别当什么救世主了，找个光明向上的好男人不好嘛！”
好男人？
迟墨然侧头看向窗外，想到那天晚上在自己身下忍着疼紧皱眉头的顾逍，想到他那么做的原因，迟墨然心里微微涩了一下，半晌低声说了一句，“也许你说得对。”
“啊？”
“你说得对，”迟墨然收回眼，回头看向小周，“他们那种人，心理多少是会有些扭曲的。”
“对吧？我就说……”
“所以我需要多了解他一些，他本质不坏的，”迟墨然眯着眼，笑眯眯地问，“所以，他到底伤到哪儿了？伤得重么？”
小周嘴角抽搐了一下，终于生无可恋地翻了个大白眼，“后腰，不知道重不重，反正一整天都在忙活，看起来不严重。”
“ok，谢了。”
一路小周都恨铁不成钢地碎碎念，毕竟迟墨然在她眼里被归类到又帅头脑又好脾气也一级棒的极品好男人，结果脑袋有坑地看上一个除了帅到处都是槽点的阴沉孤僻男，她可惜郁闷得要命，实在是想让自家老大回头是岸。
等到了片场，迟墨然作为影片大投资商之一自然是被盛情接待，李导满脸堆笑地出来迎接，还为了显示剧组没有浪费投资商的一分一毛钱，主动邀请迟墨然他们参观片场，一边看一边天花乱坠地介绍，“这是我们刚刚布置好的大棚，有一场打戏在这儿拍，喏，您看，那边就是一场混斗戏，副导演正在执导，您要过去看看吗？”
迟墨然下意识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却是微微一愣，继而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耳边导演的声音持续传过来，“这场戏的打斗比较多，您也知道男主演还在医院养伤，所以主要是其他主角和配角在打……”
“你们拍了多久？”
“所以这边……啊？”导演一愣，赶忙回答，“哦，因为这戏挺重要的，拍了快五个小时了，还没拍到一半。”
“我记得……”迟墨然抬手指了指远处混乱人群中一个瘦高的背影，“那个人，他不是道具组的吗？怎么还演上戏了？”
李导一惊，以为他是质疑演员的水准，赶忙解释，“不不，您理解错了，那个人是我们这儿的‘杂片儿’，就是什么都干的意思，哪里缺人需要个人手就叫他，哦，他现在演的那个，哎，说白了就是去充人数的，就负责挨揍，挨揍，哈哈，不需要啥演技的，您别误会哈！”
“挨揍？”迟墨然仍是盯着那个不停被人踢倒打倒撞倒的人，低低说道，“怎么我看大家都在打他？”
李导咽了口唾沫，不知道这问题要怎么回答，难道要告诉他因为那人酬劳最低所以多“用一用”比较划算吗？
“呃……这个，因为吧……”
迟墨然眯着眼看了半晌，忽然走上前在人群外围站定，沉默着看向那个再次默默爬起来的人影。还是那副不近人情的冷酷面孔，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让人看都看不出到底有没有踢疼他，直到武术指导再次把他叫过去，当做给主角示范的沙包狠狠一脚踹到了他后腰的时候，那张面瘫冰冻的脸上终于有了丝裂痕，眉头皱紧了，胸腔似乎微微颤抖了一下。
迟墨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竟然下意识从人群后面跑了出去，对着那还要再示范一脚的武术指导喊了一声，“喂！别踢了！”
周围乱糟糟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一双双眼睛瞬间刷刷看向他，连同那双和那天晚上一样漆黑暗沉的眼睛，此刻也紧紧盯着他，里面难得的露出了一丝震惊。迟墨然不知道他是不是认出了自己，心里头莫名一喜，下意识就挡在了他前面，面上却仍是和往常一样，露出一丝浅淡的笑来。
“师傅，换个人示范吧，要不……您看看我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 温柔攻什么的果然是我最爱啊o(n_n)o~~
感谢宝贝儿季夏拂晓的雷么么哒！
☆、第12章 垃圾
顾逍死死盯着眼前男人修长的背影，拳头忽然慢慢握紧，绷紧的指骨间一片苍白。
他当然记得这个人，第一次居于人下的经历他想忘也忘不了，可他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在这种地方再次遇到他，而且还是在这么讽刺的境况下。
明明……脱了衣服在床上都一个模样的。
“哎哎，迟总您开什么玩笑哪！”李导匆匆跑过来，一把拉住已经蒙圈的武术指导，“这个……您是觉得哪里不太好吗？好说好说，您别生气啊！”
迟墨然回头瞥了一眼顾逍，就见对方面色冷硬目光阴沉，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阴霾里，看得迟墨然微微心惊。这种目光在他二十七年的生命里从未遇到过，阴鹫又冰冷，让人从骨子里觉得阴嗖嗖的，很不舒服。
“这个人……”他沉默了一会儿，再次看向李导，“我看他昨天为了救人，后腰好像受了伤，这位师傅再这么踢下去要是把人踢坏了，媒体又有文章可写了，不是吗？”
李导恍然大悟，赶忙回答，“迟总说得对，是我的疏忽，对不住对不住！”的确，主演出了车祸，本来同期上映的其他同行已经在看笑话了，要是再闹出个什么“虐待员工”的新闻，真是够他喝一壶的。
“而且昨天立架倒了的事情，如果被有心人利用，说剧组安全设施差，枉顾员工性命之类，这片子就别想好好上映了，”李导脸色更是差，眉头都揪成了一团，迟墨然停顿一会儿等他想明白，然后微笑道，“要不这样吧，给这孩子一点补偿金，准他几天假，如果真有人以此攻击剧组，我们也算有应对的说辞。”
李导瞥了眼顾逍，心想这种可有可无的人要是成了把柄反倒更是糟糕，便立刻点头说，“成成，没问题，小张你带这个顾……什么的下去，就按迟总说的办。”
迟墨然点点头，说完便走出了人群，看也没再看顾逍一眼。等他走远了，周围立刻叽叽喳喳响起一阵议论声。
“喂喂，那谁啊？好帅啊！”
“咱们投资商的负责人啊，路远集团的！”
“我靠这么年轻？！富二代吧？”
“这还真不是，我打听过，他自己一步步打拼上来的，说是华北大区的市场经理，有可能以后负责整个华北区呢！”
“我去，这么帅又这么牛逼，还这么年轻，标准高富帅啊，叫什么啊？有没有女朋友？”
“迟墨然，不知道有没有女朋友，不过他那种人找的女朋友肯定是精英中的精英啦，或者也是个富二代吧，哪轮得到我们哪，你可别做梦了。”
“切，问问还不行呀。”
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顾逍在一片嘈杂声中慢慢站直身体，眼睛一直死死盯着那个渐渐走远的笔挺身影，目光却越发阴冷起来。
“喂，那个谁，跟我走，拿钱。”助理小张不耐烦地喊他，“走啊，傻站着干嘛？”
顾逍没说话，垂着头跟在了他身后。小张啧了一声，不满道，“你也真是走了狗屎运，大老板发话李导不想给也得给。你也真是，没事儿离那个立架那么近干什么？不会躲着点儿么？”
顾逍脚步一顿，慢慢抬起头来。
“……瞪、瞪啥？我说的不对？本来剧组最近经费就紧张，还白给你一笔钱，你还有理了？”
“我不要了。”顾逍忽然一字字说，“还有，你们的活儿我不干了。”
小张被他盯得发毛，硬着头皮装腔作势地喊，“你说不干就不干啊？我告诉你这个圈子谁不认识谁？你在这儿闹脾气，别的剧组也别想混了！”
顾逍仍是面无表情盯着他，直看得小张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你、你那种经历，能找到这儿的工作就不错了，还耍什么脾气……”
顾逍漆黑的瞳孔微微缩了一下。
一阵风吹过，带起他身上套着的脏乱不堪的戏服，吹得他整个人像是一丛被钉在地面上的垃圾。他在原地站了很久，终于是一句话没再说，转过身一步步走远了。
后腰上的伤锥心似的疼，可这种疼对他来说反而是一种习惯，他习惯了忍耐疼痛，却怎么也没法习惯那些鄙视嘲弄的眼神，穆羽是第一个愿意走近他，不嫌弃他，愿意爱他的人，可连那个人终究也放弃了，那他在这个残酷无情的世界里，究竟为了什么还活着呢？
永远被人踩在脚底下，永远因为别人的一两句话被摆布被指使，永远，活得像个垃圾一样……
“就你这种案底，还有这学历，你想找个好工作就是做梦，可这个圈子就不一样了，有脸，有身材，就足够了。你也就有这两样东西了，不拿它们拼一下，你还想永远被人看不起吗？”
他只不过就是想活得像个人罢了，只不过就想……活得有点尊严罢了。
可如果答应了那个人，就连尊严本身也只是个笑话……还是说，像他这样低贱如蝼蚁的生命，如果不付出一些代价，就只配活在见不得光的阴影里吗？
顾逍停住步子，伸手进衣兜里死死攥住了一张薄薄的名片。
“再想想吧，等想通了随时联系我，我可是很喜欢你的。”
拳头几乎要捏出血来，顾逍咬紧了牙，只觉得呼吸不畅，心脏跳得太沉重，几乎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怎么办……
妈妈，我到底该怎么办……
“顾逍。”
顾逍猛地一激灵，猛然抬起头来。
眼前是一张温和俊秀的脸，此刻那张脸的主人仍是和前几次一样微笑着看着他，“还记得我吗？”
心里莫名就涌现出一股极盛的怒意。凭什么？凭什么你们就活得那么高高在上？凭什么因为你们的一两句话就可以决定别人的人生，凭什么！
“滚！”
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个字，可对面的男人只是目光微晃了一下，然后像是没听到他的骂声似的，仍是轻声问他，“腰还疼吗？需不需要看医生？”
“关你屁事！”顾逍忍无可忍，蓦地走近他一步恶狠狠地威胁，“我警告你，少跟踪我，把我惹火了小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迟墨然沉默着看着他，半晌低声说，“我只是担心你。”
顾逍冷笑一声，满眼都是讽刺，“担心？你算什么东西，轮得到你担心我？只不过就是干了一炮而已，还是说你干一晚上干出情来了，还想接着再来几炮？”
迟墨然微微皱起眉，这话实在不好听，可对面人明明冷笑着嘲弄着说着这些话，那双眼睛却像是一头受了伤的野兽，垂死挣扎，看得他莫名有些心疼。
“老子最恶心你们这种人模狗样的社会精英，换我来干你我都嫌恶心，”顾逍抱起手臂，看到迟墨然嘴角的笑渐渐消散，心中顿时无比畅快，“不好意思，我就是这么粗俗的人，你想找个人玩玩的话最好别惹我，否则……”
“顾逍。”
迟墨然忽然打断他的话，声音不大，甚至称得上温和，却莫名让顾逍收了声。
“我知道如果我说让你去看医生你肯定不会听，所以……”迟墨然招了招手，一辆在旁等了半晌的出租车此时开了过来，停在他们面前，“所以，早点回家休息吧，你的腰需要静养几天。”
顾逍立刻皱紧眉头，想也没想就要转身走，可身子转得太快不小心拧到了后腰，疼得他忍不住嘶了一声。迟墨然立刻快步过来扶了下他的手臂，担心地问，“你没事吧？”
“放手！”
顾逍用力甩开他，捂着腰后退了一步，迟墨然看了他半晌，忽然无奈似的叹了口气，轻声哄他，“回家吧，别跟自己过不去，上车好不好？”
“……”顾逍站在原地沉着脸瞪着他，一时竟有些骂不下去。迟墨然看他那副模样忽然笑了笑，然后弯腰给他打开车门，再次好声好气地说，“上车吧，听话。”
顾逍觉得自己最后坐上那辆车的原因一定是因为腰太疼了，跟那个人温柔的笑容和声音绝对没有一点关系。等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不情不愿地坐在了后车座上，而给他关上车门的男人又和司机嘱咐了一些，然后在车门外笑着说，“我还有些工作要做，等结束了我给你带点药过去。”
顾逍刚想回一句关你屁事，车门却被利落地关上，而他只看到窗外那人柔和的笑容和清俊的轮廓，以及那人用唇型勾出的两个字，再见。
再见……靠，谁他妈要和你再见！
顾逍此刻躺在自己家的大床上，手捂着疼得抽筋的后腰，嘴里忍不住又骂了一句，“神经病。”
手指不经意摸到了裤兜里被拧成一团的名片，顾逍眸光一颤，脑子里乱七八糟的画面立刻消失，一瞬间有些空白。他沉默地呆了一会儿，然后慢慢把它掏出来，死死捏着，盯着上面的名字眯起眼睛。
宏亚影视娱乐股份有限公司，总经理，刘亚宁。
“实在走不下去，就来找我吧。”
顾逍看着那张名片看了很久，最后终于闭了闭眼睛，伸手把那张方片的纸撕了个稀巴烂，然后起身从窗户口丢了出去。
就算一辈子当个卑微的垃圾，也好过沦为一个彻底的玩物。
“哎？喂？青衣？”
顾逍微微吸了口气，低声说，“离莫，是我。”
“啊，怎么啦大神~想我啦？”
顾逍抿了下嘴唇，默了半晌说，“上次你说的精英帮会的事……”
“哎妈呀，你终于想通啦！”对面立刻欢欣鼓舞起来，“我跟你说这个真的可以有！只要你有心弄好，叫板戈阵的七煞弦是早晚的事！”
“那个我不管，戈阵的帮会是死是活我没兴趣。”
“呃，啊？那你是……”
“我要建一个竞技场精英团。”
“哎？？”
“……反正就是这么回事，我要组织一个代打团队，接单，赚钱。”
“啊……呃……哦，你缺钱啦？”
“嗯。”
“嘿！你不早说！我早就想让你辞了那个什么破剧组的工作了，太他妈折腾人了！”离莫话音一顿，忽然神秘兮兮地说，“其实青衣，你要是缺钱，我这儿正好有个工作，薪酬还不错哎！”
“什么？”
“人体模特呀！我给我姐看过你照片！她说你身材这么好穿衣服太可惜了！那腰那腿那屁股，必须得露出来让人摸……咦？喂喂？哎！干嘛挂我电话嘛！”
顾逍捂着腰重新躺回床上愤懑地翻了个白眼。
这一个两个的，全都是一群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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