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新笑傲江湖]爱我 作者:八两一口
正文 第7节
[新笑傲江湖]爱我 作者:八两一口
第7节
令狐冲此时耳边清晰地回响着当日胜天意说的话。
那个时候,他并没有细究其深意,只是因为被后来出现的东方不败占据了所有心神。
“怎么?蓝凤凰没有告诉你吗?她可是五毒教主。总不会连‘失情香’都不知道。当日,可是她替任姑娘解穴的。难不成一向善解人意的圣姑也终于吃醋了?!只是,这醋吃的倒有点不对地方!”话尽于此,她知道,这话里藏着的细针已成功地刺入令狐冲的心上。也反噬在她的心里。
“你起来吧,我答应你便是了。”这是令狐冲走出房门时最后说的话。
“谢谢……”你,大师哥。
女子一下子坐在了地上。一直跪着的双腿,此时才终于得以放松下来,却依旧发软。
比双腿还软的是人的心。可世上最硬的也是人的心。
令狐冲来到林平之房间的时候,对方刚刚沐浴完毕。
发尖还在滴落水珠,白色的内衣被解开,褪去了一边衣袖。本来若隐若现的一对锁骨此刻便完全呈现在眼前,趁得昏黄灯影下的脸更加清秀而美好。
夜已深。
令狐冲觉得喉头有些干涩。
他进来的时候是敲了门的。
林平之嘴角微微一勾,道“还不快来帮我上药?”
背后肩胛处的伤痕依旧一目了然,刺痛了令狐冲的双眼。
他再也不是那个说着“在下自能料理,不必劳烦大驾的”的林师弟了。
至少现在,他是他唯一不会拒绝的人。
令狐冲急忙走过去,接过纱带,拿起桌上的消毒药物细细擦拭着还有些渗血的伤口。
“你倒是大胆,万一不是我呢?”他随口问道,奇怪于林平之一个盲人从何处来的自信。
“现下除了你,还有谁会——找我?”他本想说还有谁会关心我,话到嘴边,顿了两秒,还是换了一个字。
听了此话,令狐冲瞬间没有了刚刚开玩笑的心思,但同时又感到了些许安慰。实在不知是痛心还是欢喜。
他自是听出了林平之言语间片刻的停顿与自嘲。
“何况,这么晚的时间,除了贼人以外,会从正门光明正大走进来的恐怕也只有令狐大侠了。”林平之再次开口,让令狐冲哑然一笑。
他就知道,林平之永远都是那个能言会道的林师弟,这点是不会改变的,即便是他令狐冲,也时常自愧不如。
“也不怕被任大圣姑看见,用醋淹死你。”果不其然,无论何时,他都不会忘记揶揄他。
“不怕。”令狐冲轻答。他已结好了伤口的纱带。
林平之想穿上内衣,却被令狐冲不动痕迹地阻止了。
带有薄茧的双掌轻轻放在了有些单薄的双肩。
“也是,最后落下骂名,不得好果子的吃的只有我林平之。”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觉得,那相触的地方,温度有些灼人的烫。
“对不起。”令狐冲半晌才说出这三字,不知在想些什么。
林平之感到肩膀微微一痛,眉头一皱,遂又放开,坦然道,“令狐冲,不管她对你说了什么话,我都不需要你可怜我。”
他自是想到了岳灵珊又求了他的大师哥。
“我说过,我只是不想与你再有——”
任何关系。
他没有说出口。
一个吻,落在了隔着纱布的伤口肩胛处。
“我只是不想与你的那位大师哥再有任何关系。”林平之记得这是他当时在吃下东方不败给他的药丸前,对岳灵珊说的。
他在逼她离开他。他不想她变成令狐冲与自己之间的羁绊。无论爱恨。
从封不平夺位那天,他甘愿受岳灵珊那一剑时,便已全部结束。
他不再欠她的。
只是,岳灵珊并不这么认为。
“我不是可怜你。”
令狐冲从后面抱住了似乎有些僵住的林平之。
“令狐冲心里永远有东方姑娘。”他突然冷下了语气,想到了那个明明被伤无可伤却依旧退让的女子,“这话,令狐大侠难道忘了吗?”
仪琳说,“姐姐是被那胜天意救活的,但她和当初放在自己身边的杨莲亭一样,根本就是魔教教主的挡箭牌,令狐大哥,你怎么可以如此无动于衷……”
令狐冲又想到了下午才听到的质问。
“没忘。”他只简单答了这二字,事实如此。
“那这笔账,你打算怎么还?”林平之又轻道,“复仇的不是东方不败,你很清楚。”
“还不起。”令狐冲缓缓开口,“就像,你永远也还不完小师妹对你的深刻情意。”
“令狐冲!”林平之一下子攥住了已放在他腿窝处的手腕。
被人握住命脉是习武人的大忌。令狐冲却不甚在意。
“我说过,我不需要你可怜。”林平之再一次强调。
“我不是可怜你。”令狐冲再一次重复。
他已抱起了他。
昏黄的灯光已然熄灭,黑暗里,两个模糊的身影拥叠在了一起。
“令狐冲,世间没有后悔药。”他在与他合二为一的时候,说道。
“永不言悔。”他沙哑地回他,一道泪痕被带有薄茧的指尖拭去。
“失情香”所散发出的香味,只有第一个接近的人,才会中毒。中毒的人,一旦和心爱之人行周公之礼,那么中毒者在事后也会忘记最爱的人。若要重拾记忆,必须以最爱之人的心为药引,那么中毒者所爱之人亦必死无疑。此为“失情”。
胜天意在任盈盈的身上种了“失情香”,却不想,林平之破坏了他的计划。
林平之永远不会因此毒忘记岳灵珊,他们这一生永远不会成为真正的夫妻。但令狐冲却有可能因此忘了任盈盈。
小师妹说,林平之为让她安全离开黑木崖,吃下了东方不败给的药丸。东方不败告诉她那不是毒药,却也不是解药。
他问,“你为什么让我放了林平之?我没有囚禁他,更何况他又为什么会一定听我的?”
“因为,他没有死。你牵了他的手,他却没有死。”
小师妹说,“魔教放我们回来的条件,是平之必须陪我们一起下山。”
“我只要安全离开了魔教,他根本不会在乎自己如何,他不会让你再有机会救他。”
“死不了人,却能试出真心。”
“你懂了吗?大师哥!东方不败给他吃的药,有没有毒,解不解毒,只在于你。”
“第一个与他肌肤相碰的人,若不是心中最在乎的,必然当场气绝而亡。”
“这是被下了‘失情香返’”之人所要承担的后果,东方不败给他吃的就是这种药。”
小师妹说,从黑木崖离开,直到他们下了马车,她都不曾敢碰林平之一分,更何况旁人。可他却那么随意地便牵了他的手。
“失情香返”到底与“失情香”还是有些不同的。更残忍,也更不忍。
它会要了无情之人的命,也会试出有心人的情。此为“情返”。
可令狐冲与林平之间怎么会产生人世间最珍贵的感情?!
他们曾经是情敌,他们现在是结拜兄弟。
但小师妹却说:“事实如此。这就是你问我的为什么。这就是我给你的答案。”
东方不败如此做,是因为她并未死心;胜天意之所以同意她这样做,是因为他想让东方不败死心。
令狐冲想,一个不惜如此设局煞费苦心,想让他身败名裂的人,真的只是为了称霸江湖吗?不是这样的,胜天意做的这一切,不过也只是为了一个人,为了一颗心。
“多么可笑,大师哥!可更可笑的是你们都还在自欺欺人。”
小师妹说,“他到现在为止,都还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毒。”她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摆,像溺水的孩子握住了唯一的木板,“大师哥,若你真为他好,便放了他。若不然,最后即便身败名裂,受伤最深的还是他。”
“东方不败,你到底还是要给她一个交待的;圣姑,到底还是你的责任。不是吗?!”
“你起来吧,我答应你便是了。”这是他走出房门时最后说的话。
令狐冲想到了当初为救仪琳,与田伯光打架时,挂在嘴边的那句“一遇尼姑,逢赌必输”的歪论。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有时候,伤害,也是一种保护;推开,更是因为在乎。
☆、心结(2)
2
辟邪剑法与独孤九剑,哪个更厉害?恐怕世间无人知道。所以,几乎在场的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
思过崖上的那次决斗,他挑断了他的筋脉,利用他的眼盲。那现在呢?令狐冲望着重新与他执剑相向的人,心乱不已。快!快!太快!众人心中除了这种想法,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考虑其它的感受。没有人看清谁先出招的,也没有人看到谁先停手的,所有人只知道,一片光影过后,林平之的剑已搁在了令狐冲的颈侧,而令狐冲的剑已对准了林平之的心尖。
“冲哥——”任盈盈惊心。
“平之——”岳灵珊担忧。
不过片刻,更多的嘈杂声随之而来。有梁发的,有仪琳田伯光的,有蓝凤凰计无施的,更多的是华山众弟子的。但令狐冲眼中只有对面用红布遮盖着双目的人。
“令狐冲,今日我林平之与你恩断义绝!若违此言,尤如此布!”一句话,断裂了所有仇恨与恩情。抛入空中的红布缓缓下落,分裂两片,红了令狐冲的眼。
“还有一剑!”林平之突然再次向令狐冲袭去。
然而,情理之中,意料之外,中剑的并不是闭目待刺的令狐冲。
“盈盈!”
“这是她欠我的!”林平之最后言罢,便转身离开。走得如此的洒脱,又如此的……狼狈。
剑尖还滴着血,是任盈盈的血。
眼角也渗出了血,是他心里的苦水。
抬头,天空依旧一片黑暗。不知走了多久,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大雨。
犹记得,父母被杀的那晚,也是这样的凄凉寒夜。
他曾扬言,要让青城派烟消云散,在整个江湖上消失。可惜,他并没做到灭人满门。
辟邪剑法与葵花宝典异曲同工,东方不败从何处得到那害人匪浅的武功?林家的家传秘笈又如何突然招来杀身之祸?左冷蝉的话他从不敢忘,一切不过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圣姑为救任我行而下的一盘好棋罢了。随令狐冲上黑木崖搭救任盈盈无非是想看看令狐冲的选择,想知道令狐冲内心里真正的想法。林平之唯一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竟成了胜无败威胁令狐冲的筹码。
他在吃下东方不败给的药丸前,曾对岳灵珊说,因为不想再与令狐冲有一点关系;他也曾质问令狐冲,欠东方不败的这笔账如何偿还;他还毫无抗拒地跌入了令狐冲的怀抱。林平之以为有些东西终究是变了的。
可有人却对他说:“第一次上床,恢复了武功;第二次陪睡,眼睛也要治好了,这笔账当真好划算,林公子。”他听罢轻笑不语,面上没有一点被羞辱的愤恨,只是隔着双眼上那层红布的指尖略微颤抖。事后不久,就有华山弟子前来趋逐他,名曰‘华山弃徒,江湖败类,不可所容’。
于是,他去找令狐冲,而令狐冲竟也没有避他,权自他人妄言,并不否认。林平之在那一刻,突然想起了某个深夜里的月下之言,“永不言悔”四个字,不过终究是戏言罢了,只是可笑了他,竟把戏言当作了誓言。
令狐冲最后抱住任盈盈的时候,看见的并不是被剑刺伤的血口,而是转瞬即逝的一行血泪,它滑过了林平之的眼角。那一刻,令狐冲突然明白,能伤到林平之的,又岂会是小师妹口中的明枪暗剑,流言蛮语。到底,又是他自作聪明了。不过,他没有别的选择。因为小师妹说,他是林平之唯一的软肋,尽管这样的说法,听起来像个笑话,但事实如此。
林平之终于倒在了一个屋檐台阶下。旁边站着的是两天前便跟在他后面,坚持要给他治病的江湖郎中“赛阎王”。
“赛阎王”是岳灵珊请来为他治眼睛的人,也是重月的师兄。林平之明白,此人如此纠缠于他,不可能只是对自己的眼毒所感兴趣,怕是胜无败派来监视他们的。只是这场戏到了这种时候,他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价值值得别人惦记。当初,“赛阎王”也是以令狐冲的名义请来的,如果那时他是为了补偿或玩弄自己,那么现在已在大可不必了,林平之十分清楚,刺伤任盈盈的那一剑才是真正断了所有的恩怨;但如果说是胜无败想让他加入魔教,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过林平之知道自己永远不可能加入魔教,风清扬当初为救他,将毕生功力都加注在了他的体内。但其内功与他自身内功实属相克,一阳一阴,邪心若起,即入魔道,最终只会万劫不复。但能与东方不败的葵花宝典相抗衡的只有辟邪剑法,而胜无败的武功又是那么地深不可测,所以能帮令狐冲的只有他。
所以,这是一个命中注定的死结。他本是这样以为的,他本以为就要和令狐冲纠缠一辈子,哪怕爱恨皆非,起码不负此生。只可惜,重活一世的东方不败似乎并不像风清扬所预料的那样要报复令狐冲,她只是胜无败的棋子,她还爱着令狐冲,又怎会与其为敌。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忘了一点,能帮令狐冲不只是他,是全天下人。令狐冲是个人人敬重的江湖大侠,怎会自甘堕落与他这个江湖败类在一起,不过,不过是因一时失意,更或许自始至终都是为了他的小师妹而已。
一切不过都是他林平之自欺欺人,活该受辱。只是如今,他恨不起,爱不得,又该如何自处于这世间?!当初,与风清扬的赌,本身就是建立在一个自欺欺人的基础上。令狐冲会回来,终究逃不过岳灵珊三个字。可他们三个人曾经的关系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魔障,一个他憎恶到骨子里的魔障。
一口心血终是再也压抑不住从胸腔里吐了出来。林平之在晕倒的时候,心里只有不甘,不甘,还是不甘。但不甘的是命运还是别的什么?他并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同志们,我回来了,好久没更,希望大家还记得
☆、心结(3)
(3)
“你终于醒了!”林平之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耳边传来的便是这欣喜却并不熟悉的声音。
“赛阎王?!”
“是。”
林平之坐起身来,微微一笑道,“我不知自己竟得胜教主如此抬爱。”
“你想多了。”
“希望如此。”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这应该不是赛先生所操心的事。如果胜教主还是担心我这个潜在的敌人,大可现在就杀了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本以为——”
“本以为什么?本以为我与令狐冲恩断义绝后,会投靠胜无败吗?”林平之突然沉下了脸色,但语气却恢复了平静,“如果换做以前,我会这样做。想当初的林平之,也是在这样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和左冷蟑联了手,可结果呢?!”
“你一定恨死了令狐冲。”赛阎王脱口而出,但又几乎立刻后悔起来。他在沉默的一时半刻里想从对方的脸上找出答案,却又有些害怕听到切实的回答,无论肯定或否定。
“咳咳咳——”最终是一阵轻咳打断了这尴尬的沉默。
“你伤还没好,赶快躺下。”他靠近床边,自然地扶他躺倒。
可他却在这时候突然说了一句话,“我突然觉得你好像一个人。”
“……”赛阎王顿时恍然,转而又道,“你体内有两股真气在相互抗压,混乱异常,我觉得你还是不要想得太多,以免再次吐血晕倒。”
林平之听罢,却突然抓住了他。
他望向他皱紧的眉头,才猛然抽出手来,逃也似的离开。“你好好休息。”
不知过了多久,依旧在一片黑暗中,林平之仿佛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阿牛的身影,像极了令狐冲,却偏偏又与现在的赛阎王重叠。明明声音都不相同的二人,怎会再次混淆。猛然惊醒,一滴汗水滑过眼角,原来不过是一场梦魇,而他的心魔终究逃不过那三个字。
后来的几天里,林平之干脆放任赛阎王死皮赖脸地赖在自己身边,没有目的的到处游走,他也只把他当作一名世间少有的医痴而已。可是,这期间,也曾碰到一些江湖宵小,奇怪的是,他们似乎都很怕这位“赛阎王”。林平之想,这也许是因为胜无败近来的威名。
听说,横空出世的魔教新任教主胜无败武功深不可测,竟使前任教主东方不败甘愿臣服。
听说,那胜无败一夜间便悄无声息地将黑木崖夺下,还绑架了圣姑和现任教主向问天。想以此威胁令狐冲。
听说,胜无败还对五岳剑派下了挑战书。
听说,胜无败已将令狐冲重伤,五岳剑派人心慌慌,正赶赴于此,商量对策……
听到最后一个消息时,距离离开华山已近半月。林平之有些心烦,江湖的小道消息传播的很快,却总是真假半掺。他以为自己再不会关心任何事任何人,可偏偏还是乱了心神。
林平之模到桌上已放了片刻的酒盅,端起来一饮而尽。再次放下的时候,已被人不动声息地换成了茶杯。
嘴角微微一勾,他淡笑道“赛先生什么时候也有如此雅性,学会品茶了。”
“你在生气?!”
“哦?”
“你不必听信这些江湖传言。”
“你觉得我连关于自己的流言都不在乎,还会对这些闲言关心吗?怎会谈得上生气二字。”
赛阎王想起前两日二人听到的关于林平之的传言。传言说,令狐大侠心怀仁义,放过了妖人林平之一命,将他关在地牢,可后来还是念在同门一场的份儿上,将他放了出来,可惜,那妖人终因练习辟邪剑法,魔性大发,竟将圣姑刺伤,又要重新祸乱江湖了。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林平之的确只是像现在这样微微一笑,面上如此的云淡风清。可他就是偏偏觉得他在撒谎。
“那你是在担心。”赛阎王说的这句话是肯定句。
“随你怎么想。”林平之言罢,竟蓦然起身,转而离开。
赛阎王愣了一刻,望向那个纤细背影,眼神里一闪而过的是连他自己都捉摸不透的意味深长。
当天夜里,下起了大雨,幸而二人找到了一处破庙容身。
赛阎王帮林平之重新换了眼药后,自然而然地去帮他解衣。“我自己来。”林平之在气,气赛阎王将他看得如此清楚,比自己还清楚。他是在生气。是在担心,生气自己为何还会为令狐冲担心。
看着自己落空的双手,赛阎王半天才回过神来,默然苦笑。他忘了,他与林平之在一起时,总是会忘记自己的身份。他是赛阎王,不是令狐冲。
虽然外衣都已褪去,架在火边,但贴身的里衣依旧湿冷地贴在身上,林平之不禁打了一个冷颤。赛阎王便强迫性地为其输导活络筋脉。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平静温和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感情,依旧冷冰冰的感觉。
“什么……”
“我说,对我好的人都没有好下场。”语罢,他不待他反映过来,便起身,摸索着靠在了一个破败的墙角处,闭目养神了。
是夜,雨停后,月明星稀。赛阎王拿起刚刚烘干的衣服,轻轻罩在了林平之的身上。也许是月光的缘故,他觉得此时眼前的这张闭目小憩的脸庞显得格外柔和。他靠着他,在一旁坐了下来,内心忽然变得一片宁静,像极了这美好的夜色。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困倦极了,旁边一直不断倾倒的身子终于在微微摇摆了好久后最终倒在了他的肩膀。于是,不自觉地嘴角便悄悄勾起了起来。赛阎王突然想到,人这一生,有为财的,有为名的,可最终只求一个依靠的,少至又少,但偏偏有人唯此而活。是可怜,更是可贵。林平之许就是其中一个。
他褪去的一身骄傲,他藏不住的满身寂寥,不过,都为等一个依靠。无尽的烦恼又是否能淹没于一个怀抱。
月光下,相拥而眠的身影,终究隐没在了这无话又珍贵的一晚。
作者有话要说: 哎,要开始忙着找工作实习了。明明还没放几天假,心情有些紧张,所以,要开虐喽,大家准备好纸巾吧……(但也许会很甜也说不准,看楼主面试结果,和工作心情……哈哈,还是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有什么想法要提出来哦……)
☆、心结(4)重发
再相见的时候,却又是他们拔剑相向的时刻。
令狐冲看着满地青城派惨死的弟子,内心升起了一股不可抑制的惊怒,但更多的是无从躲避的寒意与难过。此情此景像极了曾经的一幕。那还是他率领江湖众人奔赴少林营救圣姑时,有过的似曾相识的感觉。但又有哪里有所不同。
那个时候的他,执剑刺伤了为自己而被囚禁于少林的东方不败。但最后他留下的只有一句“对不起”,一句“我不是故意的”可笑言辞。
如今,面对同样的杀人狂魔林平之,他是否又能执剑相对?!
“你说,他会怎么做呢?”戴着银色面具的男子挑衅式的出声质问。
“我怎么会知道。”红衣女子漫不经心的回答。
“哦?我以为你是最清楚的。”
“我怎么想,重要吗?”东方不败转头望向身边的那双深沉的眼神,嘴角勾起了泛着冷意的微笑,“而你,又何必安排这样一场戏给我看?!到底,都是无所谓的。”
“无所谓,呵呵,好一个无所谓!”胜无败一把抓住了眼前人的手腕,眼眸里透露着的是让人望而生畏的森冷与无法掩饰的怒火。这样冰火两重天的眼神,是东方不败从未见过的。她不禁轻轻皱起了眉。
“命都是你给的,除了报恩,还有什么值得去在乎。”清冷的话语响起,击碎的又岂是一颗心。
“你知道就好!”言罢,胜无败猛然甩下了一直紧握的手,拂袖飞身而去。东方不败看着瞬间已离开的模糊身影,抬起了刚刚被攥得生疼的手腕,扶上了自己的心口。
令狐冲爱着谁,在她交出自己那颗真心的时候,就已经无所谓了。她在乎的人都不在乎她,她又如何去在乎一个只是利用她的人。心口突然有些发闷,东方不败未再望向远方已消失的的身影,她收回视线,发现林平之与令狐冲早已被江湖众人团团围住。
空气似乎都要窒息。她也许是知道令狐冲会怎么做的。胜无败说的没错,她是最清楚的,可她也是最不愿接受的。曾经的一幕,彻底划断了她所拥有的幸福。那是一生里最简单,最珍贵,又最短暂的幸福。
令狐冲已渐渐举起了手中的剑。就在几天前,他还伴他身边,月下共眠。他不知道,林平之真的会为了自己的眼睛得以复明,而重上青城,更为夺其宝药,屠戮门众。这本不是他预计的场面。
而就在此时,在一片叫嚷着要杀死林平之这个魔头的混乱声中,终是出现了一道反其道而行之的声音。林平之对这个声音十分熟悉,它是属于赛阎王的。
“令狐冲,你不能伤他!他是为了——”
“为了报仇!”轻柔的声音突兀地打断了急切的话语。“我林平之曾经说过,要让青城派在整个江湖上烟消云散!”依旧是邪魅的笑容,依旧是低喃的狂妄。众人听之,皆不寒而栗,又愤怒异常,可偏偏十分忌惮眼前之人的辟邪剑法,只敢胡乱叫嚷。“呵呵……怎么还不动手?你们这群江湖侠士满嘴的正义凛然,也不过都是一群缩头乌龟。”
言罢,林平之竟一个旋身,盘腿而坐。
见此情景,终是有人忍不住上前骂道“林平之,你这妖人也太狂妄了些,看爷爷不——”可惜,这一剑在半空便已被挡了下来。
“住手——”绿衣女子横身挡在了林平之的面前。
“小师妹——”华山弟子不由试图阻止。而梁发却只是张了张嘴,未发一声。
东方不败的手不禁慢慢摸上了树干上干燥的树皮。
“林平之!你可知错?!”令狐冲终是开口轻问。再次抬手执剑。
“我何错之有?!”他轻蔑地回答。却未提剑。
他们并未相看对方一眼。
“好!那我只能替天行道了!”
话落,却并未出现众人想象中的一场世间罕见的剑法对决。
一颗石子击中了令狐冲的手腕,利剑终是偏了一寸。
一滴泪随之流下。
干燥的树皮已沾染了红色的血。
“令狐冲!”
“令狐大侠!”
“令狐大侠!”
……
“冲哥!”任盈盈最后才如梦惊醒地唤道,却始终在不可置信地摇头。眼前胸前鲜血直流的不是林平之,而是令狐冲。
她不敢相信,明明应该刺向林平之的剑,却被令狐冲刺向自己的心脏。
“林平之杀戮青城派众人,为报灭门之仇,本是孝心所使,但也实属违背世间正义。如今他做出这等祸乱江湖之事,是与我脱不掉关系的。既是我当初放他一命,如今,这一剑,也当我来替他承受。”
“令狐大侠,你大仁大义,可为了这种奸邪小人实属不值啊……”
“是啊,令狐大侠……”
“大师哥!”绿衣女子半天才好似反应过来,想上前接住令狐冲摇摇欲倒的身子,却被任盈盈一把抢了过去。
“冲哥!”
“盈盈,保、保、他,定要保他一命……”令狐冲最后拼尽全力,也只说出了这几个字,言罢,便就此晕死过去。
“这叫什么事儿啊……”田伯光从任盈盈手中抢过面如死灰的令狐冲,虽然抱怨,却也有些慌了神儿,“令狐老弟,你可别吓我……你要死了,你的小师弟也活不了啊!啊——”
“你,你杵我干什么——”田伯光又急又气地看向身后的蓝凤凰,而后者则又是恶狠狠地回了他一个“打的就是你!”的眼神。
任盈盈却在此时猛地站了起来,收回了刚刚令狐冲晕死后便停留在林平之身上的目光,努力地稳了稳情绪,开口道“林平之毕竟曾是华山弟子,更是华山掌门之女岳灵珊的丈夫。而我夫君令狐冲,又曾是华山大弟子。这一剑,他既承受,便已算抵清了林平之今日所犯之错。你们大家就看在我圣姑的面子上,便放林平之一马,总不能让我夫君对不起他那情同妹妹一样的同门师妹……”
语罢,任盈盈不再多说一句,回身紧紧抱住了令狐冲。
她知道,这短短的几句话便足矣平息所有人的不甘。即便平息不了,也不会有人真的再生事端。因为,除了令狐冲,根本没有人能够对抗辟邪剑法。
所以,保下林平之之命的人,也唯有怀中之人。
但她仍然强迫自己稳定心绪说出这段话,为的,只是那份于世间不容的情份,能够彻底消失在这刚刚萌发的阶段。
林平之本来瞬间热暖的心,又变得冰冷异常,一切不过还是因为岳灵珊。任盈盈说的没错,他当初救他,是因为死去的岳灵珊。他现在护他,是因为复生的重月。
然而此刻,林平之却觉得自己的腿已然感觉不到疼痛了。之前为求药而被迫在青城门众面前跪于布满针尖的坐垫的两只腿,已全无知觉。若不是盘膝而坐,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在令狐冲动手前就已然倒下。
最后众人终是离开,只留下向应天派的几名护卫负责看押他。
“你怎么样?!还能起来吗?”赛阎王见所有人都走远了,才缓缓走到林平之面前。
“还是被圣姑一眼看穿了。”林平之突然笑了出来。
“若所有人都能看出你身负重伤的话,现在站在这里的也不会只有我了。”赛阎王语带调侃地说道。
“怎么会?这里不是还有几个护送我的吗?”
“他们手里说有从青城派那里收到的能治好你眼睛的药,其实就是一个幌子,你为何还要回去?!”
“因为……它。”
赛阎王看着林平之刚刚从怀中掏出的雪参,愣了半天,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棵雪参是千年不遇据说江湖中只有青城派才偶得的珍贵药材,最关键的是它是唯一能够解除令狐冲身上剧毒的药物。
几天前,他与令狐冲重新交换身份后,便传出,令狐冲身中剧毒,命不久矣的说法,而后林平之才独上青城,为求此药。
只是,令狐冲本未中毒,就在几天前,令狐冲还利用他的赛阎王的身份伴在林平之左右,只是临近青城才又互换身份。只因他骗令狐冲说,只有青城派才有治好林平之眼睛的药物。
他们,千方百计求得药物,不过都不是为了自己。
远处,一抹红色的身影,终是离去。
东方不败不知道,此时此刻,有一个人正在承受她百倍的痛苦。
作者有话要说: 有一些改动,上一章不算……(不要笑偶笨,不会改,编辑后还是原来的样子,所以只有重发了)
☆、无心之人非无情,怎奈情深付无心(1)
1
两日后,黑木崖。
冰冷萧索的冰湖前,红衣女子已伫立良久,身后传来一道比寒冷的空气还要冷上几分的声音“赛阎王传信来说,令狐冲已经安然无恙,你可放心了?!”闻言,东方不败并未回头,默然片刻后,还是开了口。
“你知道吗?在我成为独孤求败的徒弟时,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己再没有权利选择自己想过的人生了。不过,我从未后悔过。”
伸出手,冰冷的雪花落于指尖,瞬间融化。
“因为,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被人保护,毕竟我是那个连父母都抛弃的孩子。所以,我让自己不断地强大,强大到不会流一滴泪。所以,尽管我知道自己只是师父找的一名代替你重整魔教,或者说是专门为你而训练的工具,但我也从未想过退缩。直到遇见了他。”
东方不败说到这里,突然转过了身,看着眼前一言不发的银面男子,慢慢走近。“那是我第一次被人保护,虽然那个时候,令狐冲的武功并不比那‘青城四兽’高多少。”
她慢慢抚上了男子银色的面具,又好像想起了什么,迷离的眼神里,透露出无尽的绝望。“其实,冰湖里的温度与你这层冰冷的面具相比,也不过如此。”
胜无败一把抓住了纤细的手腕,不让她再动一分一毫。
“为什么,就算我真的是一个工具,也已经付出了自己的人生,就算没有完成师父的遗愿,也并未辜负他老人家一丝一毫。我赔掉的只不过是我自己的幸福而已。可你为什么连死的权利都不给我?为什么要让我活着,连曾经幻想中的幸福都要毁掉?为什么要如此……折磨我……”
明明是让人心碎的话,可东方不败却说地十分地平静,平静里又偏偏隐含着彻底的绝望。
“为什么?我告诉你为什么……”胜无败悠悠开口,他将眼前之人一把搂进了自己的怀里,鼻息之间尽是对方的气息。“因为,我要让你看清楚,令狐冲根本不值得你为他舍弃自己的性命!因为,我要让你知道,你不仅命是我的,人生也是我的!我告诉你,就算你只是我胜无败的工具,哪怕碎了,也只能是为我而碎!”
“可惜,一个碎掉的工具,永远不会有任何价值了。”
因这短短一句话,她轻易地离开了他的禁锢。可他几乎在同一时间又将她拉回了自己的怀里,胜无败的指尖抵在了对方的心口,“你忘了吗?我的工具,有没有价值我说的算……还有,即使碎了坏了,只要我还想用,就会不计一切代价去修补。”
语罢,他放开了她,转身离开。
东方不败抚上了自己的心口,她并不知道,里面跳动着的是谁的心,又痛了谁的心。
胜无败在确定身后之人再也看不见他的时候,终于停下了看似稳健的脚步,一手扶在了身旁的树干,缓缓而坐。从怀中掏出赛阎王为他专门制作的药丸,仰头咽下。银色的面具下是苍白如雪的面容。
心脏在抽痛,就像被人持鞭抽打,又如用刀凌迟般疼痛。这种疼痛的程度正好是东方不败每次心痛的百倍。他紧紧攥着自己胸口的衣服,努力让自己不发出一声痛喊。他已经习惯用这种残忍的方式对待自己,对待自己最在乎的人。这是身为独孤求败后人注定的命运,敖然一世,孤独一世。
独孤求败剑法超世,却一生孤独。虽练就了超世剑法,却也舍弃了世间之情。东方不败并没有继承独孤求败滴传武功,继承他一生武学的是胜无败。他身体里流着他的血。
胜无败本来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母亲会因与父亲在一起而走火入魔,不明白为什么祖父独孤求败从小教育自己要无情无爱,直到他见到被独孤求败带回来的当时只比他大两岁的东方不败时,才明白一切。
他与她一起长大,他却是她的主子。他对所有人冷漠相对,所有人也对他又敬又怕。在整个少年的时光里,只有她和他是一样的孤僻、冷漠、淡然。他知道她是为了强大,强大后助他统一江湖。他知道她是独孤求败给自己的一把冰冷的刀。可是,他却慢慢地从这把冰冷的刀上吸取了温暖。因为,她至少是他唯一信任的人。
她一天天的强大,迫使他不得不翻倍的努力,不得不翻倍的冷漠。他对她越依赖,就对她越无情。他亲眼看着东方不败一步步接近任我行,一步步登上教主之位,一步步统一江湖,杀了多少人,费了多少心血,全都是为了他。
他很想告诉东方不败,他和她一样孤独,他其实很心疼她,他其实很在乎她。可是,他不能说。他不能让东方不败与自己,最后落得像父母一样走火入魔的结局。他想,只要她活着,他在她身边就好,不再奢求什么。
可是有一天,他心里唯一在乎的人却为了别人舍弃了自己的性命,连她的心都舍弃了。那一刻,胜无败终于明白了母亲宁愿走火入魔也要选择生下他的原因。母亲爱他的父亲,就像他爱东方不败一样。
纵然天生继承了独孤求败不容情爱的血脉,纵然从小习得独孤求败的内功心法,却还是输给了自己的心。走火入魔又怎样,他只想要她知道,她是被人珍惜的,是被人想保护在怀里的。
可他不能让她知道。他只能求她一世安稳。她已为他付出最美好的年华,他怎舍得她因为一份自己的自私情感而付出生命。
所以,他要做的,他能做的,只有让她放下对令狐冲的爱,从而不再受到伤害。或者,如果令狐冲真的爱她,那么他也只能祝福她,却永远不能让她知道自己的心意。
可惜,他十分清楚,令狐冲的心里,只有一个人,他叫林平之。
赛阎王说,令狐冲和他互换身份是为了上青城派讨药,为了林平之的眼睛。可令狐冲却永远不会让林平之知道,就像林平之永远不会让令狐冲知道他是为了令狐冲的解药才独上青城。
可东方不败却误会这一切是他给她安排好的一场戏。胜无败想到这里其实是觉得自己十分可笑的,却偏偏笑不出来。
这世间可笑的又岂止他一人。
能够坦然嘲笑自己的,林平之算一个。
他白色的眼眸依旧没有焦点,妖异苍白的脸庞却因窒息凭添了一份红晕。从握紧自己脖劲的手上慢慢放弃挣扎,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容。与此同时,一滴泪也随之流下。
“啪——”地一声,滴到了青筋暴起的手面上。
令狐冲如梦初醒,蓦然放开了眼前自己差点失手杀死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东方姑娘是用什么方法复活的,这是很重要的一个情节,所以这章一带而过,写的好模糊。还有小林子与大师兄又会出现什么样的状况……会在一下节细细说来!
☆、无心之人非无情,怎奈情深付无心(2)
2
“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这般执迷不悟”
“那为什么你总是这般大仁大义!”林平之倚墙而立,虚弱不堪,但话却依旧咄咄逼人,尖锐刺骨。“令狐大侠,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你,最恨你的就是这一点。你救我做什么?你凭什么替我受那一剑?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感激你吗?我告诉你,就算所有人都敬你服你,但我永远都不会吃那一套的。”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令狐冲看着眼前努力保持站立的人,心中的寒意更胜了几分。脑子里不停地闪现着青城派尸横遍野的画面。
“我说我宁可你刚刚就掐死我,不!不是刚刚,是更早!当初在思过崖你就该一剑了解了我。何必这样废我救我弃我,如今又利用我!”
“利用你……我几时利用——”
“你怎么没有利用我?你敢发誓你救我不是为讨得岳灵珊的欢心?你救我换不来武林众人的敬仰尊重?你救我不是怕我——”
“够了!”令狐冲猛地打断了林平之的话。
“怎么?被我说中了,令狐大侠这就受不了了?”
“住口!住口!住口!”令狐冲再次上前狠狠箍住了林平之的衣襟,两人蓦然贴身,呼吸间都是对方的气息。
“令狐冲,你记住,我林平之不需要你那舍己救人的仁义。你赶我走不就是因为岳灵珊的请求吗?哈哈,真是可笑!那个可笑的名为保护的理由!如果江湖是最安全的地方,那我林家又如何会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
他温热的气息还散在他的耳畔,令狐冲却早已放开了对林平之的禁锢。他倒退了好几步,似是才反应过来,这句话里的含义,才明白了他内心里的彷徨与凄楚,还有恨。半晌,令狐冲才又缓缓开口道,“那你又如何能够大开杀戒,青城派虽与你有仇,但……”
“我林平之本就是个妖人,注定是邪派人士,我不犯人,人也会诛我!我又如何与你这位善恶分明,豪情仁义的大侠相比。”
“不是,不是这样的!”令狐冲还想说什么,但林平之却再次截断了他的话,“不要再演戏了,令狐冲,岳灵珊不在这里。”
“演戏?你的意思是大师兄之前中毒这件事是假的?他与你还互换身份,只因为了护送平之安全离开!为了上青城求药不因真实身份而遇阻碍?!”
亭檐下,岳灵珊一脸惊心的表情,在回问着赛阎王。她的脸色已变得煞白无比,没有人能够形容她此时的心情。
“是,当时林平之离开的时候,将他眼上的药布也一并撕下斩断,令狐冲也是以我要给他继续治眼的名义陪在他身边的。他要我帮忙做了□□,又互换了身份。因为我并不清楚这其中原委,所以也就编了一个小小的谎言,想弄清令狐冲到底想干什么。”
“小小的谎言,你是指大师兄之前中毒,不!应该说你所扮的大师兄中毒这件事吗?!”
“不错,而且要治好这种毒的解药也只有青城才有!”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可知你的这一个小小的谎差点害死了两条人命!更害死了多少无辜!”岳灵珊又急又怒,可回眼看到对方突然勾唇一笑,便突然明白了什么。“我知道了,是胜无败是不是!是他要你这么做的,对不对!是啊,你是他的人,我,我,连我都是他的人……我一个死人都能被你救活,我……他不可能放过他们,东方,还有东方,她是来复仇的……”岳灵珊呓喃不断,又惶恐地用双臂抱住了自己。
“不是!”
“你说什么?”
“我说不是!我这么做,不是受教主的指示,而是我自己要这么做的。”
“为什么?”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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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