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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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有千千劫 作者:赤魅往魉

    正文 第2节

    情有千千劫 作者:赤魅往魉

    第2节

    女魃终年在四荒游荡,希望能找到应龙的元神碎片,可是什么也没有找到……“应龙,你真心狠,一点都不愿见我,你死的时候是这样,现在你的元神又是这样!”女魃痛苦的说着,她的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下,口中的呜咽声不止……

    过了几年后,女魃寻遍了四方,依旧没找到应龙的元神碎片。黄帝将赤水以北划分为她的封地,以感激她重伤蚩尤之功。

    ☆、赤水女子献8

    又过了几年,一袭青衣的美人走在赤水边上,她慢步赤脚走着,小草轻轻扎着她,她也不为所动。一如多年前他们分开之前的那个夜晚,冰夷小心翼翼地跟着阿献。一直跟着,就这样走过山川、平原、湖泊……始终在阿献的身后。

    “不要再跟着我了,你是河伯应该有你自己的事情要干,别跟着了。”阿献无奈的叹气。

    河伯冰夷不依,出声,“不,我就要跟着你,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你要不离不弃的人从来都不是我!”阿献冷笑,“你冰夷机关算尽,莫不是因为到头来一场空,所以才想起我的?”

    “你还在气我,这也说明你还未放开我的手。不是吗?”冰夷很冷静的思考。

    “要论放不放的开,我想在人间逐鹿大战的最后一天我就放开了。”阿献慢声回答,“应龙死了,该放下的也随他一起放下了。”

    “真的是这样?”冰夷反问。

    阿献轻轻点了点头。

    一时间,两人皆是无语。

    又过了几百年,人间有了叫酒楼的地方。不知从何时起,阿献迷上了喝酒……有时贪杯喝得烂醉如泥。

    “谁家的姑娘喝得这么凶?”一掌柜问。

    话音刚落,从门外就来了一人。扶起阿献,付了酒钱后,抱歉地说:“真是对不起,拙荆向来偏爱饮酒,这次估计是酒太合她的味了吧!”

    “哦,没事。原来是我家酒香误的呀!哈哈哈”掌柜爽朗一笑。

    冰夷扶着阿献出了酒楼。

    “为什么还跟着我?”阿献质问。

    “你醒啦,我以为你的酒量还是那么差呢!”冰夷答非所问。

    “我送你的木簪还在。”冰夷有些惊喜。

    阿献摸了摸头发,的确还有那木簪。几百年过去了,这木簪也不损伤半分,真是奇迹了。

    “我不过是看它好用罢了。”

    “狡辩。”

    “我哪里狡辩了?这本来就是事实!”

    “好好好,你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又过了一会,两人之间安静的无语。但似乎他们之间有时间之海悄悄流过,仿佛有过了千万年之久,可一回神才发现只消片刻……

    “阿献,嫁我可好?”冰夷几乎用一种卑弱的语气在恳求阿献。

    “……好啊。”阿献同意了,因为她相信只有这样应龙才会在冥冥之中高兴地看着自己。

    多年后,忠极之渊里。“阿献,你看我们的启儿好看吗?像不像你和我?”冰夷抱着一个在襁褓中的婴儿,又看着阿献。“像,像极了!”阿献用手指轻轻逗弄着婴儿,眼中是一个属于母亲的慈爱。

    “听说凡间有一怪物,所到之处皆是大旱,祸乱苍生。好像,好像它就叫旱魃。凡人误以为它就是你呢!”冰夷像是再说一件笑话一般。

    “无所谓,随它吧。”阿献接过冰夷怀中的启儿,笑道,“只要我的启儿开心长大就好。”

    应龙,你看我过得多开心,多幸福。你该安心了……来世,不要再遇见了……

    江有窈窕,水生滟滨,彼美灵献,可以寤神。交甫丧佩,无思远人。

    ☆、山鬼(上)

    山隈之中,大雾弥漫,似有一位女子在绿树间若隐若现,虽看得不清晰,但听得清她脚踝上清脆的铃声,铃声和金属随着她的上下跳动而撞击发出“锵~锵~”的声音,悦耳动听。

    那女子身披薜荔、腰束女萝、清新鲜翠,那正是山林神女所独具的风采!此刻,她一双眼波正微微流转,似是在等着什么;嫣然一笑,齿白唇红,更使笑靥生辉,似是在想着什么。

    她名曰山鬼,是巫山神女,自打她出生以来便一直住在这里,同伴的还有这山中所有的动物,比如赤豹和文狸。她从未下过山,这山上有许多相似的动物,可她从未见过有和她长得一样的。但昨天就来了一个人,与她一样两只脚站立在地面上。

    “光天化日之下,汝怎可衣不蔽体!”一见到她他便迅速地拿着两个宽大的袖子遮住自己的脸,还踉跄地倒退了几步,好像被她吓着了似的。

    不知为何她竟听得懂他在说什么,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洁白的皮肤吹脂可破,胸前的双乳丰盈圆润,平坦的小腹肌肉均匀,臀部浑圆挺翘,双腿修长,一双赤足也是玲珑小巧,她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

    她蓦然问道:“你,是谁?”呵,这人她可从未见过。

    那人身形修长,头冠羊脂玉,俊俏十分。只是脸上的一丝绯红被她看得一清二楚,那人看着坐在赤豹上的女子窘迫地甩袖而去。

    她被弄的莫名其妙。只是回家的时候她竟不自觉的砍下了薜荔,并披在了自己的身上。麻雀们撷来杜蘅,花猫也为她带来了女萝和石兰。

    现在的她便是在等那位公子了,焦急的飞上树梢,远处眺望,她这次可是衣蔽体了,不知他会不会来呢。

    等了许久他果然还是来了,女子笑得如花绽放,从树上跳着到他的跟前:“你来了。”

    他面色一红,虽说她这次是穿了衣服,可这么大胆直接的女孩儿他可从未见过。

    “汝……可是这山中的女神?”良久他才蹙眉问道。

    她显然愣了一下,还没有人告诉她她到底是什么呢。愕然摇摇头答道:“不知道。”

    他指着上方的树又问道:“刚刚汝可是在这树上?”

    她一听到这儿便又露出了开心颜,点点头:“是啊,我很喜欢飞在空中的感觉。你要不要来试试?”言罢,还未等他同意便抓起他的手腕往树上飞去,起身时的铃声又响起,他下意识的低头看去,那精致的脚环套在一双白玉小脚上,地面却离那双脚越来越远,这才发现自己也已经离地,吓得冒出了冷汗,也不敢挣扎。山鬼把他带上最高的那棵树的树叉上,两人坐下,她指着远处笑意盈盈:“这是看得到最远的地方,你是从哪里来的呢?为什么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你?”

    惊魂未定的公子心里已了然她就是巫山神女,深思熟虑了一会儿,不答反问:“汝忘了汝是何人?”

    山鬼摇摇头,豪不隐瞒道:“自我记事起,我就生活在这山中了。”

    公子看着她,见她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坦白道:“汝乃赤帝之女瑶姬也,曾助大禹劈山开峡,排积水,除恶龙,后却未嫁而死,葬于此山。汝当真不记得?”

    瑶姬脑中似有灵光飞去又飞来,晃得她脑子晕沉沉,她难忍痛苦闭上眼,却有一人影浮现在她眼前,挥之不去,那人她仿佛认识又仿佛不认识。突然间那人影转了起来,而且离她越来越远,渐渐的缩小成了一个小点。

    画面一转,滚滚涛河涌向她,她用神力将那浑浊的水抽向大地,突然间地动山摇,天上也雷雨交加,终于引得恶龙从水中冒出一个头,朝她张开了血盆大口。她与这恶龙苦战了三天三夜,才将那恶龙斩死,可她也因此受了重伤。回到南方养伤时,也听到了不少神仙对她的赞赏,更有不少人来送礼祝贺。可她只想听他一人的而已,只怪那时她父帝带走她匆忙,并未向他道别,心想,她可要早些好起来去见他。可当她知道那种感情叫做喜欢的时候,她退缩了,因为世人皆知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他已有妻室,就算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但自己绝不是乘人之危之人!

    就这样她心郁成结,原本好的差不多了却又病倒在床上,四海八荒的神医都被她的父亲赤帝请来,可无一能治好她的病,都说是心病需要心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父亲问她有什么烦心事,可她不能说,因为依她父亲的性格,肯定想方设法逼禹娶她,可是她不想伤害同样深爱着禹的那个女子。不论父亲怎样问,她坚决闭口不说。

    一个月过去了,她听闻婢女说大禹治水又碰到了阻碍,不顾自己的身体情况,又爬起来偷偷来到九州,禹还是那副认真的样子,从不多看一眼自己。谁能想到堂堂赤帝的女儿瑶姬女神在一介凡人面前会感觉到自己是如此卑微渺小?

    又是一场恶战,瑶姬在对付罔象时与它斗得两败俱伤,当她再见到大禹时已经是奄奄一息了,面色苍白,床塌被她的鲜血染得鲜红,手上也全是血,大禹握着她的血手说道:“瑶姬,我已经派布谷鸟去通知你父帝了,相信我,他很快就能来救你了。”那坚毅的眼神带给她力量,只是没有她最想看到的东西——情。

    “不,”她摇摇头,“我……有话……要……跟你说。”虚弱的孱声表明了瑶姬命不久矣,大禹俯下身来,她强撑着身体,道:“我……好……好……”喉头一动,她闭上了眼睛,没有了知觉。

    瑶姬的回忆至此结束,头也不痛了,眼前又是那片绿油油的树叶。她自嘲的一笑,呵,原来自己到死都没有告诉他她喜欢他么?

    她转头对身边的这个公子说道:“那你来此是何事?绝不是想唤醒我的记忆那么简单吧?”

    他感受到眼前少女的眼神已经从懵懂天真变成了忧愁警惕。可想而知神女的一丝灵魄已经变成了真真正正的瑶姬。他道:“吾乃楚襄王,愿请巫山神女出山,助吾讨伐秦国。”

    瑶姬笑了笑,道:“我们天神本是因救济天下苍生而存在的,这人和人打仗的事儿我怎么好参合呢。”

    楚襄王又劝了几句,但瑶姬态度坚决,她飞身下树,不顾求救声只留楚襄王一人在树上不知所措。

    一年之后,巫山上的树还是和初见时一样,可能是因为太老了,不长个儿了吧?跪在地上的楚襄王听到了远处的铃铛声,他猛得抬起头,果然是那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一年了,瑶姬难免有些不耐烦,她挥挥手:“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来了,作为一国之主难道不要回去管理国家么?”

    这一年来楚襄王每日午时都在地上跪一个时辰,这还是每日最热的时候。满头大汗的他坚毅地说道:“只要能请到神女,跪一年又有什么关系,只要神女肯出山,能庇佑我楚国国民,寡人跪个十年都可以。”

    瑶姬冷哼一声:“真是冥顽不灵。”转身便走了。

    他看着瑶姬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每三天就只能见到这么匆匆一面。其实他并不单纯的只有这一个原因,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那就是他深深的迷上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  好晚才发哦~

    家里来了一条小奶猫,哈哈,起名咕叽,哈哈。

    明天再一发~~

    ☆、山鬼(下)

    记得以前屈原写的《楚辞九歌》的第九首正是《山鬼》。描写的还是瑶姬与他的父王楚怀王幽会的场景。那明明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倒被他写得绘声绘色。他自小就想知道这住在巫山的女子到底是什么样的,是否和诗句中的一模一样呢?可是当他看到时她已经性情大变,比他这个王还要孤傲、高贵。但他没有放弃的念头,因为已经改不了了,他从小就爱上了山鬼,无论是幻想中还是现实中,爱上一个人十几年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好景不长,战争还是爆发了,楚襄王不得已下山,可是这一去,瑶姬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已是她恢复记忆的第十五个年头,瑶姬终于准备下山了,啊,到底有几百年没有见过外面世界的光景了呢?她自己也答不上来了,连自己复活的消息还没有告诉父帝呢!禹呢,他治水应该成功了吧?干了这么一件大事估计也被封神了吧?如果现在她出现在他眼前,他会不会又惊又喜呢?

    满怀希望的瑶姬想到这里不免加快速度,可是山下并非她想象中的那样美好,甚至比洪水肆意妄为的那时候更糟。到处都是生灵涂炭,烽火狼烟在这九州大陆上随处可见,原来秦国国君已经四处征战企图一统天下。

    此刻的瑶姬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楚顷襄王现在怎么样,当她赶往楚国国都陈时,却发现那个坐在大殿上意气风发的少年已经不是他了,而是他的儿子楚考烈王。

    原来他已经死了。

    早在几个月前就已经病死了。

    是她来迟了么?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愧疚起来,如果早一些下山会不会就能见他一面呢?

    楚烈王遗传了父亲的洞察基因,面对这个突然闯入大殿的女子并无恶意,禀退诸位大臣和侍卫,穿着华丽的君王缓步走下精雕玉砌的台阶,来到傻愣着的瑶姬面前。因为他知道,这个貌美窈窕有胆识的女子正是他父王到死都心心恋恋的巫山神女。

    “神女可有后悔过?”

    瑶姬听到声音猛的抬头,眼前的这个男子有着和他父王极其肖似的眼神,但她比他更坚毅:“没有,我们神是不会参合人类的自相残杀的。”

    楚烈王冷笑一声:“你们神一向都是这么自视清高的吗?”

    瑶姬抬眸望去,他继续说道:“其实我父王最后根本就不需要你的帮助,他只是想见见你罢了!而你呢?连这么小的要求都不肯答应。”

    “你什么意思?”瑶姬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什么叫做只想见见?

    “神女可真是贵人多忘事,楚顷襄王二十四年,父王曾经派人去求你出山,可是你没有答应。”楚烈王咄咄相逼。

    瑶姬回想了一下,可这十五年里没有一个人类再来找过她呀?感觉事有蹊跷,瑶姬道:“不可能,我的记性不会再出错了,这些年里确确实实没有人来找过我,你不信,我可以对着皇天发誓。”

    楚烈王见她没有说谎的样子,又道:“哈哈,果真是襄王有意,神女无心。宣宋玉。”

    大殿门口的太监尖着嗓子叫道:“宣宋玉觐见~”

    不多会儿,上来一个俊俏的中年男子,那人虽过而立之年,但年轻的风采在这张脸上好似从未被风霜侵蚀。

    宋玉说他便是当年和襄王一起上巫山的人。也证实了襄王曾经派过人去巫山一事。

    瑶姬想了一会儿道:“这也不排除那有任务的人不敢上山,便扯了个慌。”巫山上的动物确实多,时不时的便有虎啸狼嚎。

    宋玉点点头,对楚烈王拱手道:“大王,神女说得也并无道理。”

    楚烈王有些生气,感觉如果瑶姬能下山,那他父王就不会去得那么早了,以至于把一堆烂摊子丢给他。

    瑶姬又道:“襄王的陵墓在哪儿?可否让我去祭拜一下。”眼神诚恳,楚烈王点点头,因为他知道他的父王十分希望能见到瑶姬,哪怕已是阴阳两别。

    瑶姬被带到楚王陵,她跪在楚襄王碑前,将手放在墓碑上闭上眼睛,瞬间脑海里便自动浮现出了他与她分开后的十五年里发生的事情,还有他心里的想法。

    原来,楚襄王一直爱慕着她!

    然而她一点儿都不知道。

    得知真相的瑶姬开始慌了,她更开始觉得襄王的死跟她有直接关系了,就像她当初喜欢上大禹一样,心里饱受煎熬的她觉得回到天上才能够心安,于是一起跟随她而来的侍卫们就目瞪口呆地看着神女慢慢地旋转伴随着铃铛声消失在了半空中。

    赤帝看到女儿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简直又惊又喜,可是女儿却心事重重的样子,不先问父帝这些年过得可好,倒问起大禹来。

    赤帝答道:“大禹已经被封了神,现在正和一只狐狸在涂山逍遥快活呢!”

    瑶姬瞪大了眸子,一只狐狸?怎么回事?那他的妻子孩子呢?她扯住父帝的衣袖,喋喋不休的问了一大串问题。

    “好好好,我说我说,你先别慌。”赤帝抵不过这个女儿的胡搅蛮缠,只好先安抚了她再徐徐说来:“那涂山氏是九尾白狐的后裔,在你死后,大禹治水时解救出了一个叫女娇的白狐,那白狐对他一见钟情,便唱道’绥绥白狐,九尾痝痝?我家嘉宜,来宾为王。成家成室,我造彼昌。天人之际,于兹则行。’后来两人相恋了,在涂山结为夫妇。”

    瑶姬退后了几步,手也松开了,赤帝的衣袖从她的手中解放。她似是感觉到天要塌了,那个她可望不可即的英雄竟然抛妻弃子和一只狐狸在一起。她不相信,也不敢相信,迅速的去史阁调查,可没想到,史书上的确是这么写的。

    为了保自己爱的人,她宁愿生病;为了助自己爱的人,她拿着生命去赌。可到最后那个男人辜负了她对他的期望,是她高看了他!这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啊!

    想着,她自己便笑了起来,自己爱的人是这样,而别人爱着她她也丝毫没有看出来,她感觉自己的神生就是一个笑话!

    最后,瑶姬每年都会去祭拜楚襄王,也会悄悄盯着他的转世;至于大禹,她实在是不想见到。

    民间也还流传着巫山神女和两代楚国君主的佳话,并制造了许多和她有关但代表着男女欢好的成语。

    屈原的《山鬼》也一直流传着: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

    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乘赤豹兮从文狸,辛夷车兮结桂旗。

    被石兰兮带杜衡,折芳馨兮遗所思。

    余处幽篁兮终不见天,路险难兮独后来。

    表独立兮山之上,云容容兮而在下。

    杳冥冥兮羌昼晦,东风飘兮神灵雨。

    留灵修兮憺忘归,岁既晏兮孰华予?

    采三秀兮于山间,石磊磊兮葛蔓蔓。

    怨公子兮怅忘归,君思我兮不得闲。

    山中人兮芳杜若,饮石泉兮阴松柏。

    君思我兮然疑作。

    雷填填兮雨冥冥,猿啾啾兮狖夜鸣。

    风飒飒兮木萧萧,思公子兮徒离忧。

    她也不理会这凡尘的俗世,只是每日定时的在天上俯视着楚襄王的转世。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这篇是由ky诗的《山鬼》所认识的,结果没想到普及了一大堆知识,比如说山鬼也是巫山神女,牵连到了两代君王;楚怀王和屈原的基情啊;文中的宋玉是中国古代四大美男之一,还是屈原徒弟,(不过台词给少了,大帅哥莫怪啊!),而当时楚国和秦国的战争局面也是普及了不止一把啊!哦,还有,大禹有外遇也是不经意看到的。

    只是瑶姬喜欢大禹,楚襄王见到瑶姬,那就是我胡诹的啦。

    ☆、笑魇卿卿

    天下间问谁最自在,路边乞儿为食而忧;偏地穷人为钱而愁;达官贵人为利益而谋;帝王将相为权而斗个不死不休……人活一世,为名利,为钱财,为自己心中梦寐以求的成功,太累了,太累了……

    这世上却有一只小妖说自己最是自在!

    浅夜,一个感觉自己处于红尘万丈之外的妖。她自己的一百年里既不为那些外物而活,并且乐在逍遥。外表并不是怎样的出众,她既不仅没有洁白的肤色,而且也没有惊为天人的绝世相貌。一袭赤红的长裙,和从不束起的长发似乎成为了唯一可以辨认她的标志。她喜爱一身孑然,不拘于礼数。按她说的,自己本就是一介无名小妖哪里需要什么来束缚自己,纵情洒脱才是难能可贵。

    她又醉了,崖头,一身影踉踉跄跄。

    浅夜从一个大石头上一越而起,随手折下一枯木枝,笔画了起来。山野寂静,天地黯然,唯有那一道红色扬起尘土,在旋转,在飞,在起跳,在画圈……似是在舞剑,似是在舞蹈,更似是在奋笔疾书……一方酒醒后,浅夜很是得意地笑了,嘴角处张扬地勾起。她不羁,有属于自己的一套处世之道。

    远处,走来一人。远远地看去,似乎手里还有什么东西。

    “阿月。”浅夜小小的埋怨起来了。

    来人一身纯白长裙,走步时似乎会误以为这位风姿摇曳的美人会是天上思凡的哪位仙人呢!

    阿月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人,不过浑身上下全是冷漠之气,想来也是个冷美人吧!素手一边提了一一坛上好的梨花醉雨,一边还抓着一壶,直往嘴中送。

    浅夜一把夺过水月的壶,流利地将壶嘴放在离嘴不远的地方,一股清酒流下。这熟念的动作恍如行云流水一般,让人不仅觉得这个动作浅夜早已练过千百遍了。

    阿月也不怒,反倒大笑了起来,立即捧着那坛酒往嘴里到,酒水撒湿了她的衣衫,她也丝毫不在意,反而更加淋漓痛快!

    “阿月,我是从哪来的呀?”浅夜抬头看向微微醉了的女子。醉了好啊,也许只有这个时候阿月才会告诉自己真相吧!阿月醉醺醺的,眼中尽是扑朔迷离。

    “夜儿,我不是告诉过你吗!你是我在外远游时,在地上捡到的,我猜想你可能是其他妖精留下的。”阿月回忆道,“你当时是在一个白蛋里,我刚好奇是什么,你就破壳而出了。我就瞧见一娃娃,你叫的特别响亮,当时弄的我不知所措呢!”水月笑着,她的脸上露出温暖的笑脸。浅夜听完后,就飘飘然睡过去了,不去理会这究竟是真是假。

    不知过了多久,浅夜微微睁开了那双明媚的眸子。水月在干什么?她怎么了?

    水月见到浅夜醒了,默默地擦去了眼泪。在光影中站着,逆着光使浅夜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夜儿,我要去找一个人,估计要很久才会回来吧……这段时间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别忘记了要坚持修炼。你的修为太低了,遇上个修行高的,你就惨了。”她淡淡的,又同时饱含了对浅夜的关心。

    “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一定要找到你要找的那个人啊!”浅夜笑了,从她的语气中带着丝丝的兴奋。但她好像知道自己的水月去寻谁。阿月怔了,她以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浅夜。一会儿后,两人的脸上露出笑容。这是会心的笑,不言而喻,不必戳穿,彼此都知晓了对方的心思了。与其说她们是有救命之恩的关系,还不如说她们是彼此的知己。

    不消片刻,水月就安置好这个梨花小院的一切,捏决走了。浅夜看着自家水月远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成杂。

    水月,但愿你此行真的能打动那人的心,但愿,但愿你是对的。我望你早日得尝所愿,无论最终的结果如何,你起码做了一切你能做到的,你真幸福……浅夜出神地想起往日与她的时光,心里不由感叹。

    她心里深知阿月这一走绝不会再回来了,从此她的姐妹也终将回不去了。她从来都知道水月一直爱着一人,但那人一点不会娶了水月的。这个结局浅夜一早就知道,水月也知道,但水月依然执着下去。浅夜明白,她爱得太深,无法自拔。奈何自己也帮不上她的忙,唯有看着故事往预定的那个方向发展。浅夜手里握着水月临走时留下的丝娟,那上面写道要与浅夜断绝朋友关系的话,浅夜死死的握紧它,不知不觉两行清泪泻下,蘸湿了娟布,模糊了字迹……

    ☆、笑魇卿卿

    “我知晓你是为我好,怕那人起了杀心会寻上门来,你就安心的待在那儿吧。等我,等我来救你。我浅夜起誓——此生定会救你出来!”浅夜重重地说着,一字一响,掷地有声。

    梨花小院里,浅夜打理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就准备下山了。

    旁边一小童子跟在浅夜后面,一动不动地站着。“夜儿以后还回来吗?”童子哽咽,泪水充斥整个眼眶,模糊了视线,仿佛下一秒眼泪就要夺框而出。

    浅夜转会头,轻轻拍了拍童子以表安慰。“小梨,照顾好家。等我把水月带回来,我们从此就住在一起,无人打扰。可好?”浅夜温柔地笑,眼里透着一股坚定。

    小梨见到这样的浅夜她就知道水月一定会回家的,向浅夜回以一个天真烂漫的笑。浅夜很满意,收拾完后就离开了。

    凡间,阳都。浅夜依旧是那一身傲然挺立的赤红,依旧是那一副不羁的样子。她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随意地挑选了一袋零食、一壶竹叶青、一套白色的儒裙。好在水月临走时留下了不少钱,否则浅夜会寸步难行。

    走着走着,迎面就撞上一人。只见他仪表堂堂,玉树临风,犹如掷果潘安。

    一眼似乎能注定许多的事情,似乎能向局内人蜿蜒出一条不归路,似乎转动命运的齿轮随着早已写下的方向发展……

    “对不起。”相撞的两人异口同声。片刻后,四目相视。她看间的是他眼中茫然、警惕、敏感,犹如刚出生不久的幼鹿的眼;他眼中的她是既留念世俗一物又将自己拒红尘于万丈,坚韧、豪放、迷离,像最黑最黑的夜深不可测却又偏偏看上去那么直来直去。

    多年后,无人之时浅夜会在喝醉时唏嘘几句:“当年初见蒲阳是多美啊!如果可以重来,我希望自己永远永远不要离开梨花小院,不要下山,不要遇见本不该遇见的他……”这个时候,小梨便会过来扶她回家。

    “公子好相貌。”浅夜痴痴地看着蒲阳,时间就好像在她的这一刻停止了。旁边的路人保持他们上一秒的动作,说书先生举着他的抚板,稚子接过贩子的冰糖葫芦,母亲拍手揽着孩子不要哭……而唯一可以动的只有浅夜那颗不停跳动的心脏,那是最美的时刻。

    蒲阳惊醒时,看见浅夜温柔地注视自己时,那里面他瞧见了最纯粹的眼睛。但是自己还是本能地躲开那道视线,只是因为它太纯粹了……好奇怪的女子,难道她从不知晓男女间不可以这样只是吗?换做旁人,估计会以为她就是个花痴。

    蒲阳轻轻咳了一声,这是在提醒面前女子的失礼了。但不知是她看自己看得太专心了还是也多不灵,竟然无视了。

    这下蒲阳的脸涨红了,剑眉不经意地皱起来。冷冷地说道:“姑娘,你失礼了!”这是一声斥责,但在浅夜的耳朵里却显得格外悦耳动听,犹如从洪荒中传来的一声空谷幽响,带着自然的魅力和无尽的力量,掩埋那份被岁月久经磨练的沧桑感。

    浅夜看着眼前的人,第一次见面她知道了她谦谦君子的模样。她此时才犹如做了一场大梦般醒神。“对不起,公子。我没想到世上还有你这样的容貌,真是太难得了。”浅夜很认真地向蒲阳道歉。

    但是她对面的这个人的眉皱地更紧了,面对蒲阳这幅表情,浅夜心里知道她一定是在刚才说话时有个地方得罪了他。

    “难道你也如此看中一个人的相貌,不问他的心是否良善,就天真地以为他是你可亲的君子?”蒲阳又是一腔冷调。

    听完蒲阳的气话后,浅夜终于知道他为什么动怒了。可是她的心里也还着一份疑惑,那人有倾世之美貌,为何却厌恶别人议论美丑?

    有如斯之美貌,还担心别人说他难看?想来应该不是,他一个浊世俏公子怎么会担心这个。那原因只有这么几个——要么是他曾经遭世人的冷眼,饱尝人情冷暖之苦,所以不屑于世人的看法;要么是他研究佛道之理,并且早已顿悟,所以不在在乎这皮囊的美丑;要么就是他心中有一人相貌不好,但是却是他的至亲,所以为了维护亲人,才对我冷嘲热讽……浅夜出神地想着,忽然脸上有了笑意,像一朵快速盛开到极致的鲜花一般。她笑的明媚,笑的动人心弦,笑的恣意。

    这时该轮到蒲阳狐疑了,眼前的人不过是二八年华的年纪,确实她笑的很美,如果她也有一个倾国倾城的皮囊的话,如今该吸引多少人的目光呢?然而她没有,但是却不惋惜因为她的傲骨,她的神抬,她的风华足以掩盖她脸上的不足。

    蒲阳的眼中不自觉地流露出好奇、疑问,这似乎是在询问浅夜为什么笑。

    浅夜收到蒲阳传来的“信号”,复又长笑。过了一会,看见他快没耐心时才开口:“我是因为不知道还有人有这样一个想法而笑,但你放心我绝不是嘲笑。你一公子,相貌堂堂,却对美丑不心存偏见,不是难得吗?至于我夸你,仅仅是因为你不同于常人。相貌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所以只是爱惜、赞美之情,绝无冒犯。还请公子多多包含。”说完浅夜很有诚意地作揖赔罪。

    “原来如此,抱歉。”说完,蒲阳也作揖赔罪。

    一场误会就这样结束了,两人擦肩而过。

    ☆、笑魇卿卿

    一酒楼的二楼包间里,有两个身影看着这一幕的发生、结束。青衣男子问紫衣:“那姑娘是他的劫难吗?看着也没什么不同的,只不过多了几分豪气罢了。”紫衣男子神色凝重地说:“怕就怕是那姑娘。别看她外表不起眼,刚才的你也看到了她笑起来还真有点摄人呢!我们还是回去吧,他的路让他自己走。旁人再怎么干涉,也是枉然。”

    紫衣和青衣皆是叹息不止,他们的语气里多有几分的无可奈何却又不忍心。两人扬长而去……

    花街飘来阵阵的花瓣雨,柳巷里传来片片的欢声笑语。春天,处处都是春回大地之色。长安街上,一袭洁白的儒裙,浅夜黑色流发随风轻轻扬起。

    浅夜走着,边笑边跳着,长裙被她轻轻挽起,白色的绣花鞋子踩着音乐的节拍,翩翩起舞。在她不知道的角落里,有一个人撑着一把油纸伞,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她,嘴角勾勒出笑颜。

    那人走过来,一把伞下,那人竟然是昨天上午刚刚因误会而相识的蒲阳。他同样也是白衣长袍,衣服虽然素了一点,但也凸显了他的修长,尊贵。

    蒲阳愣了愣神,他感觉自己好像在很久以前就认识了一个很像眼前女子的女子。那似乎是在很久以前的事了,他只依稀记得在梨花纷飞的时候,有个女子在树下高唱起舞,恍如是仙子一般,他痴痴地醉了。

    浅夜看见了来人是街市上的那个男子,如今看着他愣神,就不由地浅笑。如银铃般的清脆,这笑声惊醒了在“梦”中的蒲阳。对着浅夜的笑魇如花,蒲阳有一阵的恍神。

    “呵呵,公子你怎么呆了?莫不是被我的‘花容月貌’给惊呆了?天啊,公子呆的样子好可爱啊!”浅夜不知为何见到眼前人总有种恬不知耻和放松警惕的意思。奇怪,真是太奇怪了!

    蒲阳也不语,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眼前人,但这一次他没有愣神。蒲阳的伞撑在浅夜头上,为她遮去不少迎风而落的花和柳絮。浅夜也是吃惊,她不知道蒲阳的下一个动作竟然会是这个。虽然又蒲阳撑伞,但是她还是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矫情。

    浅夜不着痕迹地推开了伞,站在了一树梨花下。她的风华在梨树下显得更加绰越,那一个她就是那人眼中的一幅画,美得惊心动魄,像九天的神女缓缓走来。那一瞬,她是他的美人,他是她的英雄;她是他的唯一,他是她的永恒……

    “现在公子能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吗?”浅夜浅浅一笑。

    “蒲阳。”那人回道。

    “浅夜。”亦然如此。

    “蒲阳,你以前认识我吗?你对我来讲,好熟悉。”浅夜的语气轻轻的、淡淡的,似乎是在问话又似乎是在答话。

    “认识。”

    “哪里?什么时候?”

    “昨天,长安街上。”蒲阳一脸的平淡,说话时不起任何的波澜。似乎他之前的愣神只是一种错觉。浅夜刚想说这是一句废话,但想到蒲阳一脸认真自己怎么可以呢!虽然这是实话,但浅夜真的不是这个意思啊……

    “当我没说。”这是浅夜能想到的最婉转的回答。

    于是乎一时间世界在那一刻寂静无声,为留下风吹拂过梨树时的沙沙声。

    陌路上的两人无言,相携走在一起。似乎这是冥冥之中的默契,像一条无形的长绳连接他和她。看客们也许会唏嘘几句吧!

    “浅夜,你是我见过的女子里,最奇怪的一个。”蒲阳突然出声。

    蒲阳是在夸我美丽吗?恩,应该不是。也许是因为自己不像那些闺中女子一样温柔婉约,静若处子吧!浅夜自己不由感叹自己“独特”的人格魅力!

    “谢谢,谢谢夸奖啊!”浅夜一阵尴尬啊!虽然不会面上的承认,但是心里能不难受吗?呵呵呵,好尴尬啊!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蒲阳似乎一眼就看透了浅夜的心思,一语戳穿啊!

    “那你是什么意思!”浅夜瞬间暴走,她怒视着蒲阳。

    “……”蒲阳低头看着浅夜近乎崩溃的脸,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淡定,极为淡定地注视,那种注视穿透了浅夜的眼睛直视她的思想。

    浅夜感觉自己在那一瞬间自己的一切秘密被眼前的蒲阳看透了。她惊讶、惶恐、气极、愣住、回神。她的脸上亦是如此,起先是红色再后来是青色,最后是白色。

    “唉,算了。”浅夜极其无奈。

    “其实吧,我也觉的你很奇怪。真的!”浅夜的话不知是贬是褒,但蒲阳想还是前者多一些吧。

    “呵呵呵。”

    “哈哈哈。”

    两人都笑了,空气里的冷战似乎结束了,那一声笑,带来属于阳光的温暖。照进彼此的心中,温暖了冰封的心。

    夕阳的下的身影,相互缠绕,化为一体。在五彩的霞光下,两人的脸庞显得格外动人。

    上元,长安街。

    今天是难得一次的上元佳节,长安街上到处满了人。有的在看形状各异的花灯,有的在费尽心思蔡灯迷,有的在沿河散步欣赏美丽的夜景。

    浅夜在进一年后又来到了长安街,此时与往日有了极其大的改变。它变得更大更热闹了。浅夜从人流中艰难地向前拥挤,缓步走着,

    是不是碰到谁,但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了。”浅夜深感歉意,心里不禁有点小埋怨这人流量之大。过了好一会,她也不知道自己撞了几个人,说了几声抱歉。

    天已经完全黑了,华灯初上,处处都是星星点点的光。美,真的美极了!说它们像繁星也不为过,或许比遥不可及的明星来的更加真切、更加光亮、更加美好。

    恍惚间,浅夜走向一条深巷,幽而长。有星光花灯为伴,所以不会多害怕未知的前路。她捧着一壶酒,就这样不知不觉的就走进去……

    迷迷糊糊间,她看见了满天星光熠熠,越靠她越近,直到最后在她的眼前化作白色的光,一瞬间天旋地转。不知道为什么她瞧见许多人,有认识的、不认识的,尽数出现在眼前。

    她看见许多人向着一个人跪拜、一齐呼喊,每一个人都是面无表情,每一个都似是机械一般重复着相同的动作,每一个都不像是人。

    他远远的瞧见高台上的那个人是那样的不可一世,他高傲、不羁,他有君临天下的威慑之气,有百花丛中留连却不沾染半分脂粉味儿的风流之韵,有傲然屹立在群山之巅的孤独之哀……浅夜失神地望着他,觉得他既遥远又很近距离,既陌生又很熟悉。

    画面转动,浅夜站在一个囚笼里,她感觉自己无论怎样动使不出力气,只有默默承受。突然远方款款走来一少女,她凤衣华服,头上带满了金银珠饰,风姿绰约,好个俏佳人!可无论浅夜如何努力,她都没有办法看清眼前女子的容貌。那少女从头上拔下一根簪子,瞬间那簪子就变为一把利器,狠狠地戳向浅夜的眼睛!画面就在那一刻停止了。

    又过了一会,出现了一名白衣少女。是水月!水月浅笑嫣然,她的眼睛弯弯的,嘴唇翘翘的,一副还是稚子的模样。她拉着木然的浅夜跑向一片深到及腰的花海里去。她转着,连同浅夜一起手拉手转着,开心欢喜,一切尽在不言中。她们似乎玩了一整天,因为天已经真正暗淡下来了,星星出来了,好多啊!

    “阿星,你好美啊!多像一双明亮的眼睛啊!”浅夜的嘴角静静勾起,眸子里带着光亮。突然,不知道是不是天上的繁星听到了自己的诉求,竟然真的有一双明亮、充满狡黠的眼睛出现了。

    浅夜不自觉的想摸摸那眼睛,可刚触碰到,她就感到一股不可思议的力量牵动着她,更准确的来说那力量牵动着她的心。“眼睛”眨巴眨巴的,似乎在说“我们认识吗?”浅夜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有趣的“眼睛”,猛然大笑了起来。而那“眼睛”似乎并不惊讶于浅夜的大笑,反而更加有意思了!它突然冲到距离浅夜更近的地方,对浅夜挤挤眉毛,睁闭眼睛。它的目光时而扑朔迷离,时而单纯,时而冷漠,时而温暖……多妙的一双眼睛啊!

    浅夜醉了,她的脸颊上飞上了几片红霞。她竟然也真把眼睛当做是人,并且很“认真”地问是否愿意交个朋友。那眼睛眨了眨似乎是同意了,当然也不能排除浅夜以为是“眼睛”默许。

    在上元灯会的美好下,浅夜拉着有手的“眼睛”去逛灯会,虽然不少的路人指点浅夜不知礼义廉耻竟然当街醉酒,好在这些流言蜚语都被“眼睛”挡了。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铺满路,凤萧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俄而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应景,正应景啊!”浅夜拍了拍身旁“眼睛”的肩膀,毫不留意地晕了……

    ☆、笑魇卿卿

    刚睁开眼时,已经不再是那日的繁华一片了。这是哪儿?怎么来的?浅夜到处都是疑问,眼睛里迷迷糊糊的。落入眼帘的是一片古色生香的房子,里面什么都有,精致。“哎,得了。我又是在做梦了!走了!”说完,浅夜自顾自的嘀咕,起身就想走出去。

    推开木门,一片梨花开得正盛。她冰肌玉骨,透露着对抗严寒的决心。她不屈服于什么东西,唯有生命中信仰才会使她动容。浅夜情不自禁地走到梨树下,只想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美丽。淡泊宁静,静待花开。浅夜突发奇想,如果用梨花做酒做一坛绝世佳酿该有多好!虽然已经尝过水月临走时带来的梨花酒,但心中仍然觉得这还不是稀世之珍。

    “你在想什么?”蒲阳似鬼魅一般走了进来。

    “哦!不过是酒瘾又犯了。”浅夜回答。

    “梨花美则美矣,你看着她口水都要出来了。估计是要梨花为酒,解‘相思’之情。否则,某人就要望酒兴叹了!”蒲阳说得一脸笑容,两眼里直透露着狡黠。

    “喂喂,猜的太多不好。”浅夜冷言。

    蒲阳那一刻仿佛脑子里有什么出现了,就那一会,似乎曾经也有人说过相同的话,但是当他刚想捕捉时,它却已经无影了。

    猛然间,浅夜的身体抖了一抖,浑身上下都不安。似乎是浅夜回想起了什么,所以才战栗。

    “那个,那个,那个……”她吞吞吐吐的。

    “什么?”蒲阳又气有好奇。

    “该不会是花灯会上那眼睛就是你吧!所以我才在这!该不会那天我做了很多丢脸的事情!”浅夜越想越害怕,该不会自己酒后乱性,当街被羞辱,或者强吻蒲阳,更或者那个了?恩……最后的那个应该不会,我已蒲阳的人格担保。

    蒲阳不语,他看了看浅夜,表示默认。这一默认可不得了,浅夜以为自己真的干了什么有违背自己原则的事,所以后面一系列的悲剧就发生了。

    “我要对你负责!我要嫁给你!只要我俩何为一体,这个秘密才会永远永远不为人知!”浅夜认真地看着蒲阳,“所以,请你务必要娶我,否则我就杀了你,选一条。”

    “都不选。你,还不够资格。”蒲阳一脸冷漠,似乎尘封的心从未动摇过。

    浅夜失望了,她在想到底是自己不够资格嫁他为妻,还是自己不够资格杀了他呢?或许,都有吧!浅夜的眼底浸满了悲伤,她万般无奈地面对蒲阳,她多么想告诉他自己希望他选择前者而不是说一句“不够资格”浅夜又笑了,这一次她笑得悲凉,她笑得凄惨,她笑得哀痛,她笑得揪心……原来,自己从来都没有尝试过一次这样的笑,多奇怪,我感觉自己的心再流血,在痛苦的□□……谢谢,是你给了一个全新的我,我将会带着笑走过平生所有的春秋,带着笑走遍这里的每一寸土地。可是为什么?我感觉自己的心不受控制地喜欢看你,喜欢听到你,喜欢你的所有!这有算什么?痛了之后才会心动?

    月上半弯,疏条交映,皎洁的月光撒在地上,如同霜雪一般。春夜里,不免带来一些寒气,更多的是各路花草散发出来的幽香。

    浅夜悄悄地推开木门,绕过梨树,准备撤身。“如此夜风高的晚上,不走更待何时?”浅夜机灵一笑。她走到了真正的院门前,发现竟然锁上了。“不怕不怕,我又不是不会开锁。”浅夜自我排解道。可是过了一个时辰后,那锁依然坚强的拽着门扣。而浅夜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大,时间所剩越来越少。

    “得了,我还是爬墙吧!”浅夜不甘心地选择了另外一个,如果有机会、有能力,她更情愿开锁,毕竟这个更“正大光明”一点,而爬墙有损颜面。

    不过,她很快就会发现其实自己选择爬墙是一件多么正确!也许正是因为小院的装潢太古色古香了,以至于外面的墙都很矮小。“天助我也!”浅夜笑嘻嘻的跑到墙上去了,在墙头享受一下夜景。估摸着,是她吹足了晚风,所以才离开墙头,向墙的另外一边越去。

    某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轻松翻过去了。她的脸上又扬起了一阵得意的笑。刚走几步,浅夜头痛欲裂,感觉自己中了毒似的。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她就倒在了地上。此时倒在地上的那一瞬,浅夜眼中满满都是哀怨,满满都是不甘心。

    ☆、笑魇卿卿

    当浅夜再次清醒过来时,她发现自己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面自己看到了蒲阳,半夜三更爬墙“越狱”。刚刚想做起来的浅夜发现自己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她呆呆地看着头顶,总觉得像极了自己那个梦里面的房头。

    此时蒲阳从门外进来,浅夜无力去看自己眼前到底来了谁,只当时好心救了她的屋主罢了。蒲阳远远看到浅夜睁开了眼睛,但她使不上任何的力气去干其他事,蒲阳稍稍松了一口气。

    浅夜的身边,蒲阳静静的站着,这个角度浅夜是不能看到他的,更何况她现在连喊话的力气都没有,蒲阳不再担心她会夜半爬墙了。

    事情就发生回到几天前的那个夜晚,浅夜准备起身离开墙头。蒲阳一夜无眠,猛地爬起来看着窗外,尽管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有什么新奇的事情正在发生,仅仅是无心一瞥。隔着窗户纸他也能察觉到一部分的墙高了许多。等到蒲阳起身穿衣出来时,那墙已经回到了原来的状态了。

    蒲阳小心地打开锁,他猜想到底是偷儿,还是……他自己默默地想千万不要是浅夜,千万不要是她。可事实却给了他迎头痛击,那个倒在门外的身影,不正是自己不敢想到的人吗!

    蒲阳抱起浅夜,白皙而修长的手搭在浅夜的额头上,此时浅夜的意识早已模糊,对着灯火,她的脸上涨得通红,既不像酒后醉红的人也不像害羞而红的,反倒是更像生病发烧的红。

    想到这一点,蒲阳手上一阵一阵的热气证明了这个猜想——浅夜真的病了!蒲阳不再做它想,立即传唤下人叫来大夫给她看病,但是连续请了十几个他们都说是受了风寒但是不知道怎么医。原因很简单,浅夜的脉相很微弱,几乎不用心听都感觉不到,用心了也只听出一个风寒罢了。

    蒲阳又急又恼,急浅夜的病怎么办,恼她为什么这么不听话。不知过了多久来了两人,一人青衣一人紫衣,这不是一年前酒楼上的两人吗?青衣取出一粒药丸,塞进了浅夜的嘴里,转头对蒲阳说了几句,两人就走了。青衣的是青阳帝君,紫衣的是落颜……

    回到现在,又过去了几天浅夜的病似乎依旧没有好起来。如今浅夜只能转转眼珠子,看看旁边,其他什么也干不了。

    当天午时,所有的人都在忙着吃饭,突然浅夜从木床上爬起来,巧妙避开了所有人,

    跨出了大门。

    如果问浅夜一百年修炼了什么,很抱歉的告诉你她既没有多么高深莫测的修行也没有三脚猫的功夫,由于她一开始就是个人形,所以不需要经过修炼而得到。但她这一百年里,什么都没干,她也就只是学会了怎样饮酒,怎样做个凡人罢了。

    所以要感谢凡人会在这个时候吃饭,放松警惕。她看着小院,笑说:“终于可以说再见了,再也不见了!哈哈哈”如果说她的笑实在太人神共愤的话,那么给予她最大的打击就是当场泼冷水。

    这个专业泼冷水的就是蒲阳了!蒲阳站在浅夜身后,当浅夜回首时,蒲阳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你还不够资格离开这儿!”

    “为什么?为什么又是一句不够资格!”浅夜气极。

    “你就是不够,如果你的心智在成熟一些,修为再高一些,到那时,我就娶你。”蒲阳抓住浅夜的肩膀,两眸里深不见低,但却给人一股无端的相信。

    “好,我信你。给我一百年,我一定会变成你所期望的那样!那么,再此之前我们是可以相恋的,是吗?”浅夜抬起头注视着蒲阳。

    蒲阳点了点头表示答应。

    浅夜高兴到跳起来,一双眼睛满满都是喜悦,嘴角处洋溢着灿烂的微笑……

    第二天清晨,当浅夜从睡梦中醒来时,蒲阳站在浅夜的身边,手里拿着温热的面巾,一边还有漱口的水、香喷喷的早餐。

    浅夜一手接过毛巾擦脸,另一手拿过漱口水,笑嘻嘻的看着眼前的蒲阳。蒲阳也回她一笑,只是那笑太淡太淡了,让人觉得它随时都可能消失得无影无踪。浅夜不会太在意,因为她的眼里只有那人。

    蒲阳行云流水般给浅夜洗漱了以便,然后就抱着浅夜坐上椅子,开始吃饭。蒲阳很自然的夹起水晶虾饺碰到浅夜嘴唇,浅夜很自然的张开了嘴巴,轻轻咬了一口,美味如斯。

    浅夜很享受这份美味,其实应该更享受蒲阳对她的服务。浅夜很满意这样的蒲阳,于是乎浅夜又夹了一个水晶虾饺给蒲阳作为奖励。蒲阳避开了,不知道为什么浅夜的心咯噔一下。

    但是在浅夜恍惚的时候,蒲阳开口道:“你喂我!”

    “行。”蒲阳伸筷到蒲阳的嘴里,“这样对吧!”

    不想蒲阳又躲开了,蒲阳不满地对浅夜说道:“你要用嘴喂我!”蒲阳的样子格外幼稚,浅夜觉得蒲阳他就是一个孩子。

    浅夜一听到这个,脸上一阵脸红。浅夜抬头看了看蒲阳似乎是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亦或者是不是蒲阳说错了。没想到,蒲阳不改初衷又说了一遍。这样,蒲阳对浅夜的打击太大了!浅夜很尴尬地坐在那儿,浅夜的脸红了有红。蒲阳最后威胁道:“你不喂我,我就把下人们都喊来都来看看他们未来女主人亲男主人的好戏。”蒲阳浅笑,可总让人感觉她是那样的深不可测,处处都是阴谋。

    浅夜看了看蒲阳,一时无奈。抛下了所有喂蒲阳,一时间蒲阳的脸贴着浅夜的脸,两人的嘴巴以虾饺为媒介,嘴纠缠在一起,无声无息地吞噬,余留下淡淡的梨花香在嘴中交织。

    后一会,两人罢休。一人推门而出,一人带着笑意。推门而出的找酒去了,面带笑意的啧啧自己的嘴,一顿回味。

    ☆、笑魇卿卿

    第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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