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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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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历史]大秦国师 作者:故筝

    正文 第145节

    [历史]大秦国师 作者:故筝

    第145节

    士兵也是一愣,“皇后,带、带下去?”

    嬴政补充道:“都带下去处置了。”

    原本在历史上,张良逃过了一劫,不仅如此,哪怕他刺杀失败了,却也名扬天下了,就和荆轲一样,也被人冠上了义士勇士豪杰的名头,徐福光是想一想便觉得恶心。

    既然恶心,那徐福也不打算留着这么个人来恶心自己了。

    张良再聪慧,再神机妙算又如何?在徐福看来,他远远不如赵国李牧!李牧虽为敌,但人家才是真正身负傲骨!

    张良并不畏惧,从他决定刺杀开始,就已经想到这一日了。张良站在那里动也不动,看上去勉强还挽回了几分气质和傲骨。士兵涌了上前,正要将这三名刺客拖走,突然有人在门外喊道:“陛下,不可啊陛下!”

    徐福暗暗皱眉。

    这说话的……他抬头往外一看,又是儒生进来了。

    徐福的脸色登时就难看得要命了起来。

    儒生躬身,苦口婆心地道:“陛下,那张子房乃是韩国贵族,如此杀了他,怕是要引得六国遗臣不满啊!”

    其实儒生说对了,又说错了。

    他说对的是六国遗臣会不满,但说错的却是,就算嬴政不杀张良,那些六国遗臣也依旧对秦没什么好印象。那项羽一家子不就是楚国遗臣吗?后头就趁机扶持起来了一个楚霸王反秦。这些六国遗臣本就是无法处置的,他们本是好好的大臣,又或是好好的贵族,突然一朝什么都不是了,有几个人接受得了这样的落差?当然要从大秦身上找回去了。

    徐福越想越觉得这些人实在是麻烦!

    不过是一群舍不得权势富贵的人,何必装作一心为民的模样?谁又比谁干净?

    伪君子实在比真小人还要可恨!

    此时嬴政听完了那儒生的话,心里也不大高兴,于是便冷声道:“若是六国遗臣不满,那便杀了就是。”

    儒生傻眼了,万万没想到会从嬴政的口中,说出这样一句粗暴有力的话来。

    等儒生回过神来,他赶紧道:“这、这也不行啊……陛下!怎能如此滥杀呢?恐引天下人诟病啊!”

    其实这时候徐福和嬴政看向他的目光,已经宛如在看傻子了,偏偏那儒生还半点自觉也无。

    嬴政觉得颇为好笑地问道:“那你认为应当如何?”

    儒生皱眉思索许久,道:“请陛下放了张子房,好让天下人都瞧一瞧陛下的仁厚之心,自然,他们便无法再拿陛下暴政来说事了。”

    徐福:“……”

    嬴政:“……”

    那头的张良都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徐福估摸着他应当是没见过这号的猪队友,也被震惊住了吧。

    徐福冷冰冰地出声,反问那儒生:“放了张良?放他回去闻名天下?有胆刺杀始皇陛下,还能活着回去,这可真是好大的名头呢!说不定还可以流传个千古!而其他人为了效仿张良,也当刺杀陛下是件容易的事,都上赶着来杀人。这便好了?这便可以满足你心中所想了?”

    徐福在这帮儒生面前甚少说话,一是他要维持架势,二是他懒得在儒生跟前说话。

    因而,这儒生还是头一回听到徐福这般言辞犀利的话,当即就呆了呆,张了张嘴,却愣是说不出更好的反驳的话。

    张良复又轻笑了一声,却是什么话也未说。

    那儒生面皮微微泛红,但还是坚持道:“六国不满的遗臣何其多,陛下总要展露自己的仁善,方才能令他们甘心归顺。”

    嬴政实在烦了与他废话,张口便道:“人多又如何?朕要杀他们,莫非还要寻理由吗?莫说不用寻理由了,纵使朕杀了他们,也没人可以拿朕奈何。”

    儒生都差点结巴起来了,他忙辩道:“陛下为天下之表率,古往今来也断没有这样嗜杀的君王!”其实此时儒生已经有些后悔了。他算是看出来他们的皇帝陛下,是一言不合便能宰人的,但他都已经冲上前来,就是咬着牙,流着泪也要先达到目的方才能退去啊。

    嬴政点头道:“朕本就是千古以来第一位皇帝,那就破个先例,将这些人斩杀了又如何?”

    儒生瞪大眼,已然说不出话来。

    嬴政道:“将人带走。”声音极为冰冷,冰冷得教那儒生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

    士兵重新执行了命令。

    张良噙着笑容被带走了。

    徐福心底微微松了一口气,死个人才是有些可惜,但是死个敌人,却是值得欢庆的事。

    那儒生一边惊呼,一边就要追出去,但此时士兵拿出兵器,直接将他挡在了里头,让他连步子都难挪动。

    嬴政慢条斯理地道:“朕不仅可以杀了六国遗臣,朕还可以杀了你。”

    这副模样的嬴政按理来说,是会令人觉得坏,又或是残暴的,但意外的是,徐福发觉自己竟然有些喜欢他这般模样。

    儒生头上的汗“唰”的一下就掉下来了。

    徐福点头道:“如今你该忧心你的性命了。”还有空去瞎操心别人?

    儒生脸色开始发白,嘴唇喏嗫着唤道:“陛下……”

    他就算此时多唤上几声也没用了,若是跪地求饶,那只会让嬴政更为厌恶他的没骨气。方才还敢驳斥嬴政的意气风发,不过转眼间便消失了个一干二净。

    嬴政道:“寡人想做这件事已经很久了。”

    徐福忍不住偏转头去看他,问:“何事?”

    “挖个坑将他们埋了。”

    徐福动了动唇,本来想劝诫,但到了此时,劝诫的话却又说不出口了,若是劝诫,那他与那儒生说的话又有何区别?儒生的确恼人,他们一次又一次撩拨嬴政的神经。换做是自己恐怕也不能忍受。而且徐福隐约记得,历史上似乎是因为有几个术士,在背后妄议朝政,妄议始皇,方才被人挖坑埋了,后头一些儒生也因而遭了秧。到了后世,便传成了始皇焚书坑儒,令文化倒退了千年。

    留着儒生恼人,徐福不能站着说话不腰疼,他实在没立场去让嬴政放宽心。而杀了儒生,又要背负骂名。

    嬴政似乎发现了他的纠结,伸手覆盖住了徐福的手背,低声道:“寡人岂会在意后世评说?”

    那儒生顿觉不好,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口中讷讷,“陛下,我所言皆是为陛下啊……”

    “将他也带出去。”嬴政道,他依旧不允许任何人企图凌驾于他之上。

    嬴政还是走上了前世一样的老路。

    ——挖坑,埋人!

    第266章

    张良和儒生都被带了下去。

    士兵们在城中寻了处土坡,身手很是利落地挖了个大坑。然后伸手跟丢萝卜一样,一个个扔进了坑里。

    张良倒是镇定,他躺在坑底,闭上眼,一言不发。而那儒生却是瞪大了眼,口中发出了嘶叫声,“不!陛下!陛下不能如此待我啊!请陛下三思啊!”儒生挣扎着想要从坑底爬起来,但是却被坑边的士兵三两脚又给踹下去了。

    儒生浑身都疼,此时还被莫大的恐惧给紧紧包裹了起来,惊惶之下,他的脸色都白了,头发衣袍都散乱着,活像是不知从何处跑出来的疯子。

    这些士兵冷酷的态度也彻底打消了儒生的希望。

    他转头看了一眼张良和另外两个刺客,脑子里闪过了种种思绪,既然他已注定没了活路……儒生梗着脖子喊道:“陛下此举甚为残暴!陛下是要杀尽六国遗民,天下儒生吗!”

    士兵们面无表情地开始往里填土。

    那儒生还在梗着脖子嘶吼,谁知一抔土直接进了他的口中,儒生被土卡了嗓子眼儿,狼狈地咳嗽许久,才又继续嘶喊起来……那些士兵依旧漠然地填着土,很快……他便被淹住了……

    其他儒生听闻此事,全都龟缩不出了。

    传到徐福耳中时,徐福只觉得好笑。若是当真有些风骨,怎的不涌出来为那儒生说话呢?不过都爱惜羽毛罢了。当然,这样的局面也是徐福乐见到的,若是那些儒生当真出来帮着说话了,说不准便会引得嬴政挖个更大的坑,干脆将他们都给埋了。

    那才是真的坑儒啊!

    现在才坑个把人的,实在算不得什么。

    不久,士兵便回来禀报了,说人已经埋了,还语气硬邦邦的将那儒生死前的话,都给重复了一遍。

    徐福听了过后,都忍不住眉头紧锁。这些儒生实在太惹人厌烦了,哪怕是快要去死了,都还不忘给自己博个美名,顺便再踩一下嬴政,假装他是不畏强权而死。

    他忍不住转头去看嬴政,不过徐福发现,这时候嬴政的脸色倒是并不坏,甚至还算得上好。

    嬴政也跟着转过脸来,对着徐福笑道:“阿福不必忧心,这样的话,我曾听了不少。”眼下又算得了什么呢?

    那些儒生自以为捞到了名声,可他们却丢了性命,他们又占到了什么呢?在嬴政看来,还是活着坐拥江山,方才算是有意义。

    见嬴政并不以为意,徐福心里才放松了。

    唔,他是不是越来越过分忧心嬴政了?

    嬴政不知徐福心中所想,虽然他们出去好好逛个街,都被刺客给搅弄了,但也并不会影响他们的心情。于是嬴政便又带着徐福出门去了。

    他们往挖坑埋刺客和儒生的地方去看了一眼,那块儿还鼓了几个小包,看上去挺瘆人的。

    徐福只看了两眼,便没再继续往下看了。

    只要确认张良已死便足够。

    也不知如今那刘邦在何处?徐福掩下思绪,主动握住了嬴政的手,带着他往一旁走。

    嬴政怔了怔,脸上的笑容更为浓厚了。

    回去的路上,城中的百姓都在偷偷地打量他们二人,毕竟百姓们已经知晓了他们的身份,只是这些百姓并不敢对着他们大呼“陛下”和“皇后”。

    顶着那些人投来的畏惧目光,嬴政低声问徐福:“今日张良问你,明为有识之士,为何要襄助于我。阿福,你可会有一日,也觉不值?”前世,徐福待他便差不多也是如此激愤,又或是无比的冷酷。

    徐福诧异地看了看嬴政。

    嬴政竟然还会担心这些?

    “自然不会。”徐福想也不想便斩钉截铁地道。回答这样的问题,是没什么好犹豫的,徐福从不会在这些方面,留下暧昧不定的态度,反倒在日后造成误会。

    嬴政抬手揽住了徐福的腰,就这样带着人回了府。

    其实他能得徐福一人的话足以,其他人如何抹黑他,他都并不放在心上。

    做得了千古一帝的人,怎会时刻纠结于这些小事之上呢?

    不过能因此得到徐福的关怀和承诺,嬴政觉得还是极为划算的,再回到府中之后,二人便早早沐浴,躺倒在床榻上去了。徐福原本以为是嬴政困倦了,想要早些休息,可谁知道嬴政将他按倒在床榻上之后,所做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这时候徐福才意识到,沐浴和上床榻都是为这件事而服务的。

    徐福被迫跟着嬴政一块儿缠绵了许久的床榻。

    这一夜,嬴政格外的强势和热情,徐福倒也差不了多少,他平时姿态冰冷,高高端着,唯有在床榻上方才是火热的。

    为免再出事端,他们便未再城中多做停留了。

    始皇二十五年冬,嬴政带着徐福回到了咸阳。

    咸阳下起了大雪……

    徐福拉了拉兜帽,和嬴政一同从马车里走了下来。两个少年就站在不远处的空地上,等待着他们走近。

    这二人自然便是扶苏和胡亥了。

    因着嬴政离开的时候,交了大权到扶苏的手中,于是扶苏便没有再外出了,而是一心留在咸阳,学习处理政务。近一年时间不见,扶苏的身高又拔长了一些,渐渐也开始有青年的轮廓了,整个人的气质也发生了转变。嬴政对这一点的感觉最为敏锐。他很清楚,沾过权势和没沾过权势的人,差距是极大的。

    扶苏身上气质的转变,便正是在于此。

    看着自己的长子,也是唯一的独子,身上终于有了些强悍和铁血的味道,嬴政首先感觉到的并不是忌惮,而是欣慰和骄傲。

    徐福看着扶苏的目光也跟着柔和了许多。

    见徐福和嬴政当先打量的都是扶苏,胡亥不高兴了,他凑上前来,蹭了蹭徐福的手背,口中嘟哝道:“父亲都不想念我。”

    徐福将目光落到胡亥的身上,忙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顶,道:“我与你父王,正是想你了,方才赶回来的。”徐福撒谎都不带闭眼的。

    他发觉胡亥的身上也发生了些变化,胡亥的包子脸消减了不少,身量了也跟着长了许多,不过模样还是一如既往的青嫩,哪怕再长大,也总让人觉得还是个小孩子。

    胡亥又抱着徐福蹭了蹭,这才露出了笑容来。

    一行人很快进了宫殿,嬴政将扶苏叫到一旁,去询问这些日子的事了。而徐福则是陪着胡亥在一旁吃东西。

    虽然离开的时候,下令是让胡亥跟着一块儿帮扶,但实际上胡亥是半点忙也没帮,他不捣乱都很不错了。徐福看着胡亥一边往嘴里塞吃的,一边问他:“你与扶苏每日都做什么?”

    胡亥往下咽了咽食物,道:“没做什么呀,可没趣儿了,整日就是看些竹简,上会儿朝,还要打发人去做事。好没趣儿啊!”胡亥重重地叹了口气。

    与扶苏相比,胡亥就着实不像是秦朝公子了。他对朝堂之事,不仅不敏感,而且甚至是将其视为大麻烦。

    徐福无奈,抚弄了一下胡亥披散在脑后的长发,“那你帮扶苏做事了吗?”

    胡亥笑了笑,“帮了。朝中有个老头不服哥哥,我就把他揍了一通。”

    徐福脸上的表情裂了裂,“……扶苏怎么说?”

    “当然是夸我厉害了!”

    原本刚放下心的徐福,顿时不由得担心了起来,这两兄弟凑在一块儿,当真不会将秦朝搞得乌烟瘴气吗?扶苏他是相信的,但他不相信胡亥啊。

    胡亥并不知道徐福在想什么,他又往嘴里塞了点食物,吃到打了个饱嗝,他才算是歇息下来了。

    那头嬴政问完话,脸上的笑容倒是越来越浓,到晚上他们一同用饭食的时候,嬴政都还在桌上夸奖了扶苏。

    既然能得嬴政的夸奖,那看来扶苏还是把握住了分寸。

    或许也只有他,方才能治得住胡亥了。

    因为久久不归家的缘故,一回到咸阳,徐福便不得不先陪着胡亥玩了几日,而后才去看了奉常寺,又去看了师兄和朋友。

    他们还未在咸阳留下多久,嬴政便又定下了来年的巡游计划。徐福瞧见的时候有些咋舌,但不得不说,他心底是很期待巡游的。当真有几分二人同度蜜月的味道。至少比整日待在咸阳宫中来得好!

    只是在走之前,嬴政与徐福说起了一事。

    “日前,蒙恬与我说了他的婚事,想求我为他操办一番。”这个所谓操办,其实就是希望嬴政能为他主婚的意思。

    蒙家兄弟乃是嬴政手底下最为信任的良将,对于蒙恬这样小的要求,嬴政自是直接应了下来。

    “蒙恬将军要成婚了?”徐福一愣,顿时想到了他那师兄尉缭。前几日他才方到尉缭的府上去过了,只是那日去的时候,徐福没再看见蒙恬的身影。仔细一回想,那日师兄尉缭的脸色似乎并不大好,只是见他过去了,方才露出了笑容。难道说蒙恬当真要成婚了?而师兄知晓之后,便心中郁结了?

    “只是蒙恬一直未与我说,被他瞧上的姑娘究竟是何人。”

    是我师兄啊。

    徐福原本想这样说,但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

    蒙恬究竟想要与谁成婚,他们都不知晓呢,而眼下嬴政似乎也并不知晓,蒙恬与尉缭之间的暧昧。

    到时候师兄又怎么办?徐福忧心的是这一点。

    “阿福怎么这般表情?”嬴政当然是时时刻刻都关注着徐福的,徐福稍有神色不同,他都会注意到,嬴政笑道:“阿福可是想到国尉了?不如便将国尉一同唤来,问一问他可有心仪之人,便在我们离开咸阳东巡之前,将这二人的婚事都办下来?”嬴政顿了顿,又道:“这二人的年纪都不小了。”

    徐福犹豫一下,道:“……好。”

    总是任由师兄和蒙恬这般下去也不好,二人之间究竟是如何一回事,不如干脆将二人都叫拢,再仔细询问起此事。

    两人商定好之后,没两日便将他们一同传到宫中来了。

    尉缭对此很是欣喜,毕竟到宫中去,便意味着他能再见到师弟徐福。

    尉缭走进大殿的时候,嬴政正低着头给徐福系腰上的革带。尉缭看着这样一幕,差点收回脚往外走。

    “师兄!”徐福当先看见了尉缭身影,于是想也不想便立即出声了。

    尉缭被这样清脆的一声喊给留住了,师弟都这般唤他了,他自然不能再往外走,于是尉缭顿了顿脚步,然后便继续往里走去了。

    “陛下。”尉缭先唤了一声,然后再看向徐福的时候,他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自己的这位师弟了,“……嗯,皇后。”

    叫完都还觉得哪里怪怪的。

    徐福也觉得有些怪怪的,不过一旁的嬴政,倒是对尉缭的上道很是满意。

    尉缭躬身问道:“陛下唤我前来,可是有何吩咐?”

    嬴政摆手道:“不急。”

    尉缭有些惊诧,实在弄不明白嬴政此举乃是何意。

    正巧这时候蒙恬也跨进殿中来了,蒙恬见着尉缭,尉缭见着蒙恬,二人皆是一愣,面色都微微有些古怪。

    因着徐福占据了居高临下的地位,于是他很好地将这二人的神色收入了眼底。

    这二人间若是没有点什么,那才是奇怪!徐福暗暗在心中道。

    嬴政将二人叫到了跟前,先问尉缭:“师兄可有心仪之人?朕与阿福东巡前,也好将师兄的婚事定下才好。”

    师、师兄?尉缭懵了懵,顿在那里愣是说不出话来,实在是受宠若惊到了极点,不过他也清楚,这是陛下看在了师弟的面子上,方才会随着师弟这样唤他。

    尉缭心底的滋味顿时好受了许多。

    堂堂帝王,能舍下身份这般喊他一声“师兄”,那已经是极大的让步了。尉缭眼底涌现了笑意,他转头看了一眼徐福。

    徐福却觉得一向精明又严肃的师兄尉缭,这时候看起来有点傻。他怎么一直不回话呢?难道是走神了没听见?

    徐福忍不住又将嬴政的话重复了一遍,尉缭这才听了个清楚。

    什么心仪之人?什么婚事?尉缭仿佛要被劈裂开了一般,一脸震惊。

    光棍多年的师兄尉缭,一朝受到这样的关怀,实在有些不大习惯。他是思考过为他那凄清的国尉府添个女主人,但最后又都放弃了,实在是尉缭觉得,如此并不适宜。至于为什么不适宜,他倒是没想过。

    “师兄?”徐福不由得又叫了他一声。今日尉缭怎么总是走神?难道他正在想着蒙恬?

    徐福往旁边看了一眼,蒙恬倒是什么表情也没有,他定定地站在那里,仿佛一棵入定的老松,反应全无。

    “师兄难道没有中意的人吗?”

    “没有。”尉缭想也不想便道,他笑道:“我本也没有与谁成婚的念头,师弟若要与陛下东巡,便放心离开就是。”

    徐福并不擅长问人的婚姻之事,毕竟他没有撮合人和拉皮条的爱好,他的不过是站在师弟的身份上,关心尉缭一二罢了,既然尉缭说没有,让他不必在意,那他就不会在意了。说不准尉缭便是不婚族呢,他若是说得多了,反倒是干涉别人的生活自由了。

    嬴政见徐福不再问下去,顿时会意,于是他直接转头问蒙恬:“蒙恬,你要娶的是何人?说出来,朕这便下婚旨。”

    蒙恬转了个身,一指尉缭,“陛下,我要娶的人便在此了。”

    嬴政有些惊讶,不过还远不到震惊的地步,倒是尉缭被惊得连连后退了几步,还差点一下子摔倒在地。

    尉缭面色红白之色交替变幻,他眉头紧锁,厉声道:“将军在陛下跟前胡说什么?”

    看来看去,最为镇定的便是徐福了。

    他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毕竟他怀疑尉缭与蒙恬的关系许久了。

    嬴政道:“师兄以为如何?”虽然尉缭的脸色有些难看,但嬴政还是选择性忽略了这一点。虽然一个是“妻子”的师兄,但另一个更是自己倚重的臣子。尚在年少时,嬴政便曾与蒙家兄弟说,日后定会满足他们一个要求。现如今,蒙恬不过是想要娶个妻罢了,嬴政有什么理由不站在蒙恬这边呢?虽然蒙恬想要娶的妻子奇特了些。但是嬴政都娶了男妻,那么蒙恬此举也就显得再正常不过了。

    尉缭气得都快翻白眼了,他恨恨地瞥了蒙恬一眼,道:“陛下,我觉得蒙恬将军应当是魔怔了!”

    蒙恬当即道:“我是真心求娶国尉!”

    尉缭:“……我瞧将军是不安好心!”

    蒙恬当然再度反驳,尉缭也跟着斥责他,于是两人竟然就这样,当着徐福和嬴政的面,幼稚地争吵了起来。

    徐福:……

    不过这还是徐福头一次见着这样的,于是干脆和嬴政作壁上观。

    骂到最后,或许是尉缭骂得累了,又或许是他意识到这样实在太过丢脸,他喘了两口气,转过身来,道:“陛下,我……”

    蒙恬直接打断了他,“请陛下下婚旨。”

    尉缭又气得差点一口气上不来,“当初我便不应该任你将我留下来!”

    徐福眨了眨眼,仔细回忆一下,哦,对哦,当初便是蒙恬将师兄留在了咸阳,那时候师兄还嫌弃嬴政的面相不好,认为他日后是个小人,于是刚到咸阳不久,便要离开。

    若不是顾忌到徐福的想法,嬴政早就为蒙恬考虑,然后赐下旨,干干脆脆让尉缭和蒙恬成婚去了。正是因着尉缭是徐福的师兄,嬴政才不能擅为。

    正不知如何决断的时候,蒙恬突然看向徐福,用硬邦邦的语气说着委屈的话,道:“皇后,您的师兄看来是不打算负责了。”

    负……责?徐福看了一眼尉缭。

    尉缭僵了僵,突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话来了。

    蒙恬见尉缭这般模样,遂铿锵有力地道:“我与国尉已有夫妻之实。”

    徐福轻咳一声,道:“师兄,这……”

    尉缭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万万没想到,师兄竟是比他还要奔放万分啊,提了裤子不认账,这实在有些人渣啊……徐福默默看向了自己跟前的桌案。

    嬴政见状,立即下令敲定最后的结果。

    于是蒙恬和尉缭的婚事,就这样被定在了蜡祭之后,也正是开春的时候。

    诏令一下,尉缭哪里还有反悔的机会?蒙恬得偿所愿,自是神色愉悦地走了出去,而尉缭往外走的时候,步履都晃了起来,估计是遭受的这个打击有些过重。

    徐福不自觉地摩挲起了桌案的边缘。

    就算是他的师兄,也不能容忍这样人渣啊!该负责就得负责。

    虽然蒙恬将军实在硬汉了些……

    始皇二十五年的蜡祭是由王柳主持的,这一年倒是没出什么差错,徐福渐渐卸下了肩上的重担,一日比一日更为轻松,对于东巡也就更期待起来了。

    而在去往东巡之前,很快,徐福便迎来了师兄的婚礼。

    蒙恬和尉缭也实在是能憋的人,直到临近婚礼的前一天,秦朝的官员们方才知道,他们的蒙恬将军要嫁给国尉尉缭了。大臣们无一不是懵逼的,他们已经有了好男风的帝王,如今身边还要多出好男风的同僚吗?大臣们菊花一紧,有些欣慰没被蒙恬将军和国尉给瞧上。他们还是想要娶妻的,还是喜欢姬妾的……幸好幸好!

    不管是出于新奇,还是出于同僚情意,大臣们终归是去参加了婚宴,当他们见到着便装前来的陛下和皇后,差点腿一软。

    总觉得日后秦朝之中更要男风盛行了呢。

    大臣们又觉得一阵菊紧。

    徐福和嬴政参加完婚礼之后,便与嬴政回咸阳宫去了。

    之后尉缭与蒙恬如何,那便是他们二人间的事了。反正现在也算是了结他们二人的婚事了。

    原本定了东巡的嬴政,正欲带徐福直接离开,咸阳的大雪却并不停歇,哪怕是到了开春的时候,本该开始融雪了,偏偏大雪下得更为热烈了。

    咸阳的百姓们难免有些惶然,不过想到还有国师坐镇,他们心中的忧色才算是少了许多。

    徐福站在了殿门内,看着外面飘飘扬扬的大雪,忍不住在心底为王柳点蜡。

    上次他主持蜡祭,是大雨接连不止,险些酿成洪灾,而这一次却又是大雪不止,若是这样下去,怕是也要成雪灾。徐福正有些忧心呢,宫人突然跌跌撞撞地到了跟前,他跪倒在地上,道:“皇后,那雪,有些……有些怪异……”

    怪异?雪能有什么怪异之处?徐福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然后走到了殿外。

    走到殿外之后,徐福也并未觉得有什么怪异的,直到他将手伸出去,尔后接了一手的雪回来。徐福看了看手上躺着的雪花,心中登时一凌。

    那些雪在掌心化开以后,竟然晕出了血色。

    天降红雪?

    徐福再度皱眉。

    若只是下个大雪,那倒也只是需要预防雪灾,偏偏这雪竟然是红色,那到时候可就不仅仅是雪灾的问题了。而且如今秦朝才刚统一不久,若是出了这样的异象,那岂不是将把柄递到别人的手边吗?

    怕是又有有心人,要借此来说话了。

    徐福转身吩咐那宫人:“去请陛下回来。”

    宫人点头,很快小跑着远去了。

    没一会儿工夫嬴政便回来了,徐福很少有在这时候将他叫回来的习惯,因而嬴政便默认为,定然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他不由得问道:“出什么事了?”问完,他的目光还紧张地往徐福身上扫去。

    “你看外面。”徐福拉着他的手往外伸去。

    方才嬴政一路匆忙走来,根本就没注意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此时听徐福如此一说,他立即上了心,等看到那红雪之后,嬴政的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这倒是诡异得很。”嬴政沉声道。

    这样的事放在哪个朝代,都会令当权者重视起来。

    徐福最先想到的,已经不是追究这红雪如何而来了,而是要趁着百姓们没有反应过来,还未引起恐慌的时候,先将这些怪异的现象给定性,这个定性自然是向着嬴政的利益。免得之后被他人利用,以此抹黑嬴政。

    徐福将自己的想法细细与嬴政说了,嬴政的面色微微凝重。

    自秦一统之后,姚贾便留在了咸阳,此事交由姚贾这等聪明人去做最为适宜,于是嬴政便立即让人传话给姚贾了,让他连进宫都不必,直接按照徐福的建议去做。

    下完命令之后,嬴政便也未再往前殿去了,他拥着徐福的肩,又看了会儿外面的大雪。

    徐福以为他是心中有忧虑,便忍不住道:“阿政不必忧心。”

    嬴政却是满不在乎地笑道:“我一直未曾忧心,前世我经历过的事,比之更多,又怎么会在意呢?”不过对于徐福的关心,嬴政还是相当受用的。

    徐福斜睨了他一眼,推开了他的手,当先回到殿中去了。

    嬴政轻笑一声,连忙也跟了上去。

    姚贾实在是个八面玲珑的本事人,接到宫中传来的消息后,他便立即先行找人散布了消息,意在给这次的大雪定性为天降祥瑞。反正红,也有吉利的象征。那便说成是一场瑞雪好了。

    此时相比之下,徐福到是更忧心王柳了。

    经过此时后,王柳会不会认为,这还是他主持蜡祭的过错?这样折腾了两次,以后他还敢主持蜡祭吗?

    嬴政坐在寝宫中,见徐福有些走神,不由得问道:“怎么了?”

    “在想王柳。”徐福脱口而出。

    嬴政的脸色登时就黑了,虽然他连王柳是谁都记不清楚,但他也绝不希望从徐福口中听到别的男人的名字。

    徐福抬起头来,见嬴政面色微冷,忙出声解释道:“就是主持蜡祭的那王奉常。”

    嬴政的脸色却依旧没好看到哪里去,他伸手霸道地将徐福拉到了怀中,道:“你勿要操心他人之事。”

    徐福收住思绪,也就不再思考了。

    王柳也是成年人了,他在这里猜测半天倒也确实没甚意思。

    徐福就和嬴政一同在殿中休息,静静等待着宫外的消息。徐福坐在那儿,见嬴政久久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不由得出声道:“阿政不去处理事务?”

    嬴政道:“有扶苏。”不然他将扶苏培养起来是做什么用的?当然是他休息的时候,便让扶苏去操劳了。

    徐福倒是没想到嬴政的心思,他只当嬴政是要扶持扶苏。他压住打呵欠的冲动,回转身往床榻边去了,嬴政盯着他的背影,双眼微微亮了亮。等徐福靠在床榻上,回头一看,殿门竟然被关上了,紧接着便见嬴政上前来了。

    徐福:“……”都这种时候还能记得白日宣淫???

    肾真的还好吗?

    徐福不得不出声委婉地提醒了嬴政一下,“阿政,你已是而立之年了。”应当适当保养一下肾啊!

    嬴政点头道:“正是虎狼之年。”

    徐福:……

    嬴政见徐福语塞,满意地伸手探进了徐福的衣袍底下。这时候,徐福终于完全确定,嬴政的确是全然没有将那红雪放在心上了。

    帷帐落下,外面下着大雪,殿内倒是温暖如春。

    ……

    许久之后,徐福和嬴政躺在床榻之上,享受着短暂的安宁时刻,没一会儿,便有内侍在殿外报,“陛下,宫外传来消息了。”

    嬴政起身穿衣,徐福也跟着慢腾腾地起身穿衣。

    待到穿戴整齐后,嬴政方才令人打开了殿门。只是徐福此时身上还有一层薄汗,多少有些不大舒服。

    内侍从殿门外进来,跪地道:“陛下,姚客卿已然将消息传递出去了。”

    嬴政点了点头,“城中百姓反应如何?”

    “恐慌已解,他们已经认定这乃是一场瑞雪。”内侍顿了顿,却是又道:“只是城中抓住了三两故意散播坏消息之人。”

    “关起来审问出背后之人。”嬴政雷厉风行地道。

    听完二人对话的徐福,都忍不住咋舌。

    难怪嬴政那般镇定,想来他心中早就有数了。亏他之前还那般忧心。

    嬴政转头看向徐福,问道:“阿福可要出宫瞧一瞧你的成果?”嬴政所说的成果,其实便是之前徐福总结出的洗脑法,怎么成功地给百姓洗脑,尤其是各国遗留下来的百姓,要安抚人心,当然得靠嘴。今日处理红雪之事,姚贾用的便是徐福总结出的法子,只不过姚贾定然在其中做了适当的改动。

    徐福有些心动,犹豫一下,便点了点头,“那我们去瞧一瞧?”

    嬴政点头,当即命人备了马车,然后便带着徐福出去了。

    他们的马车刚出了宫门,便听见宫门外响起了嘈杂的喧哗声。

    马车停住,嬴政掀起车帘,问宫门口的守卫,“出了何事?”

    守卫忙躬身道:“有一男子,非说与皇后乃是旧识,请求见一面皇后。”

    男子?旧识?

    嬴政就瞬间捕捉到这两个字,他的脸色有些难看,转头看了看徐福。徐福也很无辜,他能有什么旧识?嬴政这吃的什么飞醋?徐福微微挑眉,便也伸手掀起车帘,同时朝外看了过去,这一眼,徐福就立时看见了站在守卫跟前的男子。

    男子着一身粗布麻衫,身材高大。这样朴素的打扮,丝毫没有堕他的气质。

    徐福的目光上移,瞥见了男子的相貌,五官甚是端正,可以说相貌和气质都是极为难得的。

    徐福确定了对方的身份,于是低声道:“阿武?”

    男子扫到马车上的徐福,以及徐福身后露出大半个身子的嬴政,但他并未马上开口称呼“陛下”,反而是道:“先生,是我。”

    马车内嬴政的脸色更为难看了。

    还叫先生?

    叫皇后!

    那被守卫拦在外的,可不正是项梁吗?

    项梁躬身道:“项梁前来求见先生。”

    徐福有些诧异,项梁来见自己做什么?难道是脸又出了什么问题吗?可如今项梁的命格和面相,都没什么可疑之处啊。

    正诧异着呢,项梁却是再度出声了,道:“如今楚国已不存,项梁奔赴咸阳,便是欲为先生做个跑腿的。”

    这话说得可是有些谦虚了,将门出身的项梁,特地跑来给做跑腿的?

    第267章

    不待徐福开口,嬴政突然伸手按下徐福的肩膀,然后大半个身子从徐福肩上越了出来,他沉声道:“项家都迁至咸阳了?”

    项梁先是点头,随后又摇头,道:“家人本是迁到了吴中,但一月前家父去世,我便带了三两家人赴咸阳而来了。”在嬴政的跟前,项梁便显得有几分僵硬了,或许是他不知晓该如何见礼,毕竟身份终究是有些尴尬。

    若非他到了咸阳之后,怎么也见不到徐福,便也不会冒险来到王宫前求见。

    这时徐福闻言,不免有些惊讶。

    项燕还是去世了?

    项梁似乎捕捉到了徐福眼中的惊讶,便坦言道:“我当初回到楚国后,父亲便已经被楚王折腾得重病了,饶是如此,那楚王都欲问罪我父亲,待到楚国灭了之后,父亲的身体便愈加不如从前了,他在床榻上躺了大半年,终归是去了。”项梁的脸上并什么难过之色,想来项燕在最后的日子里也受了不少苦,死了反倒是免受那些苦痛。

    徐福都忍不住在心底为项梁点蜡了。

    他被奸人谋害,不得不忍受痛苦,忍受他人奚落,年少离家不敢归,他流浪天涯,受尽了冷眼,好不容易苦尽甘来,终于得以恢复从前的模样,他可以回去见多年不敢见的家人了。但他与家人在一起没多久,父亲便逝去了。他这前半生,实在是有些倒霉透顶了。

    嬴政见徐福久久不说话,不由得在一旁提醒道:“阿福,我们还要去瞧一瞧红雪。”

    显然现在眼前有着更为重要的事,徐福犹豫一下,对项梁道:“你住在何处?”

    项梁报了个巷子的名字。

    徐福瞥见一边的嬴政神色有些怪异,不由问道:“怎么?此地有何不对?”

    那头项梁大大方方地道:“此地多市井地痞。”

    言下之意便是,这条巷子的屋子租来极为便宜了。

    好歹也曾是出自将门,怎的落到这样地步?徐福心中有些唏嘘。他对项梁的印象倒还不错,毕竟之前那一路,是项梁护住了他,哪怕他短暂失忆,项梁倒也信守了承诺。于是徐福便唤来内侍,让内侍拿了些财物交与项梁。项梁若是利用好了,便也是个人才。何况徐福记得,那楚霸王项羽与他便是有几分亲缘关系的,说不准还能通过项梁,将这一大隐患也解决了呢。

    项梁自然不肯接。

    嬴政有些不屑,认为项梁实在太过拿乔,实在恨不得直接拥着徐福便将人往里拖。

    徐福倒是极为有耐心,他淡淡道:“拿着吧,初到咸阳,你又没有半分根基,难道要让家人同你一起喝风吗?过两日,我会令人将你找进宫来,届时再说。”

    徐福如此说,那便是应允了让他来跑腿的话了。项梁脸上闪过两分喜色,点头应了,忙拔腿走到一旁,好让徐福和嬴政的马车走过去。

    安置了项梁,徐福便将他抛至脑后了,嬴政见徐福并没有要再提起项梁的意思,脸上神色顿时便和缓了不少。嬴政本想问徐福留着项梁做什么,但是这时都舍不得开口了。

    第1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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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1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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