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综]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 作者:素履之往
正文 第2节
[综]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 作者:素履之往
第2节
他正想着要不要什么时候再去趟埃及，就听到身后传来的引擎的轰鸣声，回过头，伊莎贝拉斯旺正在他的左后方，一辆卡车失去了控制驶向了她。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爱德华本来已经打开了沃尔沃的车门，此时却突然穿过安克欧身边，一把搂住了贝拉，那辆失控的卡车转了个弯撞到了护栏上停了下来。
开车的泰勒早就吓傻了，连自己满脸血也不知道，下了车就去看贝拉。
贝拉却紧紧盯着面前的爱德华，神色复杂地握紧了手指。就在刚才，她看到卡车上凹陷进去的手印，很明显，卡车是被爱德华推开的。
可是，这是正常人的力量么？
不远处，罗莎莉和埃美特从车子里下来了，爱丽丝和贾斯帕也在，四个人对着爱德华都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安克欧则和贝拉一样惊呆了。
他甚至没有和卡伦们多说一句话，直接开了车子回家。
虽然安克欧患了精神症，但他智商并没有问题，况且，他手臂上还有一块擦伤，那是今天下午爱德华从他身边经过时不小心碰到他的擦伤，所以他十分确信自己并没有看错，爱德华的确以非一般的速度冲了过去，并且徒手推开了一辆卡车。
再联想起卡伦一家冰冷苍白的肌肤以及，时不时会变换颜色的眼睛，他本以为那是因为带了美瞳，可现在看来，或许那就是他们的瞳色本就会改变。
他不由想起了自己的梦，梦中的金发青年和卡伦一家渐渐重合，渐渐地，他看到了那个青年的脸，与卡伦一家同样的美丽迷人。
哈，吸血鬼……卡伦一家实在太符合这个形象了。
所以，这到底是个怎样的世界？安克欧觉得这个世界再次给了他一种抹不去的虚幻感以及……紧迫感。
他本以为自己依靠卡伦一家可以找回存在感，找回对这个世界的认可，可现在，卡伦一家都属于非现实的范畴，他怎么知道那些来自卡伦家的关怀和友情不是他臆想出来的呢？
或许他应该尽快去埃及，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埃及会有他想要的答案。
☆、006
——在埃及，仍然有真神存在。神永远都是在那儿的。就在埃及的最底部。
——那些长着动物头的真神么？可是……
——真神是不需要塑像的，他们拥有人的头颅。如果愿意的话，他们可以现身。他们就像普天之下的一切那样生活，穿梭在时间之中。
……
安克欧订了最快的机票来到了埃及。
他这次并没有选择开罗，而是去了亚历山大。心底的声音告诉他，想要找出存在的秘密，就要前往更古老的城市，他想先去亚历山大看看，接着再去阿拜多斯或者底比斯。
虽然亚历山大现代化的痕迹太重以至于很难看到古代希腊罗马留下的证据，但一踏上这座城市，安克欧就产生了一种感觉，他所寻找的就在他脚下。
他在酒店办理了入住手续，就独自一人前往城南的陵墓遗址。
一路向南，街上的人越来越少，直至靠近了遗址，已经只剩下寥寥几人，这些人无一例外全都穿着传统的白色长袍，目光幽幽显得格外瘆人。
安克欧正在犹豫自己要不要请一位翻译，就听见一个苍老的女声在背后响起。
“不要再往前走了。”这女人说的是拉丁语。
“为什么？”
“再往前就会惊扰沉睡的黑暗神明，所有的人都不可接近，”这女人说着靠近了安克欧，“只除了黑暗之神亲自选定的祭品。”
“黑暗之神？”安克欧转过身看着这女人，希望她能多说一些。
“在埃及，有很多神明。”女人并没有辜负他，声音悠远，仿佛从远处飘来，却又带着沉甸甸的质感，“一直存在着的对于伊西丝和奥西里斯的崇拜使我们相信，尽管北方的使徒全都遭受了太阳神的惩罚，但奥西里斯本身并没有消失，他只是休眠了……与他的王后一起沉睡在神殿的最底部，由他最忠诚的仆人守护。全世界的黑暗使徒都在等待着王的醒来……”
直到这个奇怪的女人消失，安克欧才意识到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周围充斥着野兽的气息，让他紧张，而那些身着白袍的人，只露出了一双如同血一般的眼睛，狠狠地盯着他。
但不知为何，他们就只是观望着，并未轻举妄动。
安克欧趁机回到了酒店。
但他刚一回到房间，就看到窗边一个高挑的身影，那人正背对着他，听到他的动静才转回头，黑暗中一双金色的眼睛熠熠生辉。
安克欧惊讶自己竟然忍住了尖叫，并且镇定地打开了灯。
果然是卡莱尔。
对方正面无表情看着他。
“安克欧，你不该来这里。”对方朝着他一步步走来，说话的语调异常的优雅迷人，其中却蕴含着几丝冷意，“你不会明白这里对你有多么危险。你想象不到，当我看到那几个——”
“等等。”安克欧皱眉打断他的话，“你跟踪我？”
“不，”卡莱尔摇头，眉间酝酿着几分忧虑，“是爱丽丝，她看到了你在埃及被……攻击的画面，所以我匆忙赶了过来。”
“那几个也是吸血鬼？”
“也是……没错。”卡莱尔有些犹疑地道，“他们和我们是一类。”
“……”
“安克欧，很抱歉我隐瞒了我们的真实身份，可是，我们并没有恶意。”卡莱尔终于走到了他面前，金色的眼瞳中满是复杂，“安克欧，我们并没有伤害你，也从来没有伤害你的念头。”他最后补充说，“我可以保证，在你身边我们就像人类一样。”
“什么意思？”
“我们……闻不到你的血液味道，或者说，我们不受你的血液吸引。”
“可是你刚才还说爱丽丝看到了有…吸血鬼攻击我。”
“唔，关于这一点，我想是因为刚才你遇到的都是新生儿。要知道，新生儿唯一的冲动就是吸食血液。”
安克欧接受了卡莱尔的解释，径直坐到了沙发上，但他仍然不知道该怎样和一个不是人类的生物相处，只好沉默着看向窗外。
夜晚的亚历山大城褪去了古老的痕迹，勾勒上了现代的华丽奢靡，仿若十八世纪的新奥尔良，勾起人内心的不安与放纵。
安克欧静坐了一会儿，感觉心里的那个呼唤更加强烈了，有什么东西就在他的脚下，他所苦苦寻求的那些真相。
他突然涌起一阵冲动，现在就去，依照那个声音的指示。
背上了背包，安克欧略作思考，又从行李箱中取出了一把scarl，抬头问卡莱尔，“这东西可以对付新生儿么？”
卡莱尔静静望着他，良久，声音略有些冷淡地开口，“安克欧，你怎么会以为我会让你一个人出去。”
安克欧疑惑，“卡莱尔？”
卡莱尔叹气，他几乎忘记了面前的男孩不同于常人，对方那严重的强迫症可不是自己能够应付的，便妥协道，“安克欧，这些根本解决不了新生儿，况且……埃及的吸血鬼数量不在少数。”
尽管卡莱尔说了没用，安克欧仍然把枪装了起来，这才坐好了问卡莱尔，“能给我讲讲你们么？唔，或者讲讲埃及的吸血鬼们。毕竟，我可能会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多了解一些，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安克欧，能说说为什么你一定要去么？”
“……我要去找出我来到这个世界的真相。”
“……安克欧，”卡莱尔有些怀疑，“你最近是不是状态不好？”
安克欧深深看了他一眼，不相信就算了。但他知道，现在的自己无比地清醒又正常。
“你知道我一直在想一件事，我到底应不应该存在，又或者，我到底如何存在，我是如何来到这个世界的。”他动了动手指，“有的时候我真的在想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因为实在是太过虚幻……没有哪个现实世界会像这里一样令人迷茫……”
“是，我知道，但这不是——”
卡莱尔的话被打断了。
“我知道你想说这是抑郁的症状。”安克欧面无表情，声音也十分冷淡漠然，“是的，我不否认我有些抑郁，但并不意味着我丧失了正常的思考能力和判断能力。”
“而且，有那么一段时间，我感觉自己是真正的存在，虽然你们是吸血鬼，但不可否认，你们——爱德华、爱丽丝、埃斯梅、罗莎莉，哦，当然还有你，卡莱尔——给了我许多帮助和关心，让我觉得这个世界更加真实了一些。可是，我还是不能确定。”他定定地看着卡莱尔，“我需要一个真相。”
……
卡莱尔跟着安克欧再度来到了城南的陵墓区，安克欧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会儿，果断走进一个巷子，踏上了一条通入地下的阶梯。
这条阶梯十分隐蔽，就连卡莱尔都没能发现，安克欧却毫无阻碍走了下去。
沿着经过长年风化的岩石蜿蜒着，每一级台阶上都充斥着令吸血鬼难以忍受的气息，卡莱尔不由得抓住了安克欧的手。
安克欧想把手挣扎出来，对方却握得更紧了。
“我要拿手电筒。”
对方终于放开了手。
安克欧打开手电，照着台阶往下走，却觉得这台阶漫长地怎么走都走不完。
突然，卡莱尔将他抱了起来，警惕地看着下面。安克欧尚未反应过来，就听到一个声音道，“安克欧，你终于回来了。”
“阿罗？”
随着卡莱尔的声音落下，一个中等身材的优雅男人出现在两人面前。
“好久不见，卡莱尔。”
☆、007
安克欧看着对面的吸血鬼，明显感觉到对方身上令人不快的气息，卡莱尔却比他还紧张，把他揽在怀里，力道大的惊人，他觉得自己的腰几乎要断掉了。
“亲爱的卡莱尔，这么久不见，你还好么？”
“很好。”
“哦……看来这次我还是劝说不动你了。”阿罗叹了口气，转而看向安克欧，红色的眼睛在黑暗中异常惑人，“亲爱的安克欧，你呢？故地重游有何感想？”
故地……重游？安克欧眨眼，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并且出于本能，他十分厌恶对方那双邪恶的眼睛。
“看来你全都忘了。”阿罗道，“可惜马里乌斯和玛格纳斯都不在，连凯曼也不在，安克欧，你被人遗忘了么？你的那些忠实的仆人呢？”
卡莱尔看向安克欧，安克欧也一脸迷茫回视他。
“原来你真的忘了，这可不是个有趣的消息。”阿罗笑吟吟的走向两人，手指抚上安克欧的手腕，看着对方脑海中的寥寥记忆，不悦地抿起了嘴唇，“真是个麻烦的事。”
说完，他又换上了一副温和的脸色，热情地邀请两人前往沃特拉作客。
“不了，谢谢您的邀请。我恐怕还要在埃及游玩一段时间。”
“真是不巧啊……”阿罗虚应了一声，消失在两人面前。
安克欧则皱着眉道，“我还要往下走。”
“那就走吧。”卡莱尔没多说什么，只是牵紧了安克欧的手。
越往下台阶上的苔藓越多，手电筒打在墙壁上，就连那些石头都是湿漉漉地反着光，凉意覆盖了安克欧的手和脸，卡莱尔十分体贴地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了他身上，安克欧惊异于自己的接受，但这的确让他好受了一些。
最后，当两人又绕过一个弯道，就看到了一束灯光，还有两扇巨大的橡木门，用同材质的横梁闩着。
卡莱尔松开安克欧的手，一个人走到门前，轻而易举把横梁取了下来，两扇门应声而开。
安克欧走了进去，脚下全是绽放的花朵，花瓣上甚至还有晶莹的露珠。但这不是安克欧诧异的原因，他只是有些无措地看着墙上的壁画：金色的叶子、棕榈树、黄色的沙漠、三大金字塔，还有尼罗河蔚蓝的河水，身穿古埃及服侍的男女在河上泛着舟，天空中还有红色眼睛紫色翅膀的鸟儿在飞翔。
一切如此的熟悉。
安克欧不由自主加快了脚步。
房间的最末端，摆着一个巨大的冰棺，冰棺旁还坐着一个木乃伊。
“马里乌斯！”安克欧在看到的那一刹那就惊叫出声，“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木乃伊抬起头，干枯的脸上嵌着一双血红的眼睛，看到安克欧，嘴唇动了动，嘶哑着声音道，“安克欧，你终于想起来了？”
安克欧却没回答，不顾卡莱尔的阻拦跑了过去，把手腕放到了马里乌斯面前。
马里乌斯苦笑，“幸好您来的还不算晚。”他低头咬上了安克欧的手腕，牙齿咬进了淡青色的静脉，感受着充满力量的血液，马里乌斯不由阖上了眼。
卡莱尔站在一旁，看着两人莫名和谐的举动，心中叹息，总感觉失态发展到现在，已经不是一般的复杂了。
马里乌斯一边饮着血等待力量恢复，就听见安克欧问，“你真的是马里乌斯？”
马里乌斯抬头，已经恢复的英俊脸孔上满是疑惑，“安克欧，你不知道我是谁？”
“……我觉得你是马里乌斯。”
“我的确是。”马里乌斯点头，他站了起来，略有些忧郁地看了安克欧一眼，“您比原来更像个人类了。”
“……”安克欧略有些无语，“我本来就是——”想说的话突然间就说不出口了。他看着自己的手腕，伤口已经恢复了，这是正常人类应有的表现么？还有，他为什么要把手腕递给这个男…吸血鬼？
马里乌斯看着安克欧茫然的表情，回想到以往，轻声道，“看来您还是保留了一些记忆的。您若要恢复记忆，必须找到玛格纳斯。”
“我……不是人类，是么？”
马里乌斯点头。“您在很久很久以前是人类。”
“很久很久以前是指？”
“在古埃及诞生以前……抱歉，具体的我不能告诉您，凯曼是最清楚的，他是您的第一批仆人之一。”
“那么，凯曼又是谁？他在哪儿？”
“凯曼是埃及人，他与玛格纳斯一样，从未回应过我的呼唤；除了您亲自召唤他们。”
“所以这个问题无解。”安克欧垂下眼，又看向马里乌斯，目光专注，“我什么也不知道，只有找到玛格纳斯才能恢复记忆；可同样的，你找不到玛格纳斯，要‘恢复记忆的我’才能找到。”他说着，注意到马里乌斯无动于衷的神色，不免有些烦躁，他翻过背包，拿出抗抑郁的药吞了进去，好一会儿才道，“不管怎样，这次找到了你，也算是收获了。”尽管这人不愿意多说他想要知道的那些事实。他重重地喘了口气，这才平复了心情，“马里乌斯，接下来你要去做什么？”
“当然是跟着您了，安克欧。”马里乌斯的语气十分理所当然，引来卡莱尔不深不浅的一眼。马里乌斯毫不在意，继续道，“您刚才见到阿罗了？请您务必离他远点。”
安克欧点头，他对阿罗一丝好感也无，自然不会去接近对方。
刚回到西雅图，爱丽丝和贾斯帕已经等在了那里，两人身后是一辆普蓝色的世爵d12，爱丽丝察觉到安克欧的疑惑，笑得颇为意味深长，直接扑到安克欧身上道，“亲爱的安克欧，你知道的，我采取了一些非人的手段。”
比起卡莱尔的态度犹疑，爱丽丝显得坦然又大方，似乎毫不介意安克欧知道他们的身份，也毫不意外对方会接受他们的身份。
安克欧倒是觉得爱丽丝的这种态度给他一种十分舒适的感觉，难得笑了起来，“真是不错的办法。”
爱丽丝也眯眼笑，又冲着马里乌斯道，“你就是安克欧的朋友？”
“你说错了。”马里乌斯语焉不详，看向安克欧，心里一阵叹气，抿紧了嘴唇不肯再开口，一双暗红的眼睛愈发冰冷。
☆、008
事情似乎终于回到了正轨上，马里乌斯代替了埃斯梅，每天早上为安克欧准备早餐，安克欧每次回头都能看到马里乌斯站在台阶上，目送他与卡伦家的孩子们一起离开去学校。
每当这时候，他就会想，不如把那些令人纠结的东西全都抛开，如果马里乌斯的确不愿把真相说出来，那也就算了，至少现在还多了一个人陪他，生活对于他而言也不是那么可怕了。他没注意到，马里乌斯每次看到他与卡伦们在一起，眼睛都冷淡得惊人。
这天上午最后一节课是西班牙文，亚历山德拉女士拿出了许多卡片，要求同桌的两个人从中随机抽取一首歌进行即兴演唱。
爱德华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安克欧走上讲台，本来就苍白的脸色在看到卡片上的歌曲时就连最后一丝血色也消失了。
oria da noite……
偏偏是这首歌。安克欧努力回想着自己在什么时候听到过这首歌，为什么一看到这首歌就让自己不舒服。
他走回座位，将卡片递给爱德华，爱德华却看也没看一眼，直接问安克欧，“安克欧，你没事吧，是不是不舒服？”
“不……可能是昨晚没休息好。”安克欧紧握住自己的手指，“你听过这首歌么？”
“当然。”爱德华道，“如果你实在不舒服，待会儿就只做下口型就好了。”
“哦，没那么糟糕，爱德华。”安克欧道，“快要轮到我么了，你还用看看歌词么？”
“不了，我已经看完了。”
“真是良好的记忆力……”安克欧一边记着歌词一边暗想，成为吸血鬼的福利还是蛮优厚的，不但魅力四射，就连思考能力行动能力也都上了个档次。不过素食的还是比不过那些正常饮食的吸血鬼吧，至少爱德华他们在面对马里乌斯的时候很难克制住内心的紧张，爱丽丝还曾经问他马里乌斯会不会离开福克斯，得到否定的回答后，爱丽丝苦笑说，“马里乌斯恐怕比沃尔图里还要令人害怕，也只有卡莱尔能受得了了。”
他们是第二组，第一组的已经唱完了一首siepre quedara，安克欧和爱德华走到台上，对视了一眼，安克欧闭上了眼睛回想着歌曲的旋律，爱德华已经开始唱了。
嗅着血液的芬芳，我找到安魂的殿堂
一片破败景象，幽灵放荡歌唱、
黑色迷迭香绽放，藤蔓蜿蜒生长
灵魂张望，信仰血色的月光
嗅着血液的芬芳，我找到安魂的殿堂
长发的吸血女王推开尘封的窗
枯树枝影照她的脸庞，清纯如少女一样
她幽怨的声线与亡灵一起咏唱
心爱的人啊，你是否还记得我模样
我入葬的晚上，你是否一直悲伤
嗅着血液的芬芳，我找到安魂的殿堂
……
安克欧听着爱德华堪称完美的声线以及演绎，仿佛也被对方带动了情绪，轮到第二小节时，十分自然地衔接了上去：
嗅着血液的芬芳，我找到安魂的殿堂
日与月璀璨消长，我却只能见到月亮
她有叫人沉迷的味道，血红的浓郁和银白的清香
女王低声吟唱，断颈的小花躺在她的脚旁
它们喜欢阴冷的地方，隐藏在深渊枯树旁
每一个死寂的夜晚，聆听血液在地下隐秘的声响
它们喜欢诡异的咏唱和死灵的歌声一样
唱的是奢想的报复还是寥落的绝望
远去的爱人啊，你是否记得我模样
当我俯视我的葬礼的时候，为何没有碰上你的目光
嗅着血液的芬芳，我找到安魂的殿堂
那里的花是一个模样，都在静静的生长
如果没有静谧的月光，怎会如此阴凉 `
破败的草地散发腐烂的幽香
美貌的精灵在宫殿秘密的徜徉
她们也在思念谁带着回忆的哀伤
藤曼葱郁缠绕，隐藏复仇欲望
等待那天到来，品尝血一样味道的汤
最爱的人啊，你是否也和我一样
等待爱的来临，我们被一起埋葬
嗅着血液的芬芳，我找到安魂的殿堂
生命肆意生长，暸望无尽忧伤
花朵低头歌唱，歌唱不死主张
拥有曼珠沙华的地方回忆一定在绽放
远去少年背影，嵌在含泪的眼眶
没人祝福的爱情不会因此灭亡
有人选择懦弱，有人决定坚强
蓝色忧郁的河流可否洗刷过往
亘古的约定，可否有人坚守不忘
软弱的借口和随意的敷衍，扼杀了一朵美丽的花
那美丽在等待中枯萎变成伤变成恨变成血腥的渴望
我要找到他无论他是否变了模样
我会记得他的眼神，曾经那样清透
我会记得他的誓言，曾经那样响亮
我会记得他的背叛，曾经那样让我离去的仓皇
他已经离去用我温柔又冰凉的掌
他会很幸福，因为没有了我的阻挡
我重新回到属于我的地方
因为爱我放弃了自己又一次独自在阴暗徜徉
可怜的女王和她的花儿一样
最终选择独自喝下那一份血一样的汤
亲爱的人啊，不论你去向何方
请无意中想起你曾经美丽的新娘
爱情转入坟墓的瞬间，已经意味着消亡
一切的悲鸣，都是生者的自我感伤
……
安克欧唱着这首歌，感觉全身的情绪都被调动了起来，这情绪并不是简单的伤心，更多的却是迷茫失措，以及对马里乌斯的不信任。他本该信任他的，他想，曾经在梦里他就知道了马里乌斯的名字，他是个罗马人，他看到他在圣殿中守候着冰棺。可为什么对方在面对什么都不知道的他时总是一副忧虑的模样，却又不肯说出真相！为什么必须找到玛格纳斯？为什么凯曼和玛格纳斯不回应他？这些马里乌斯全都没有说，他只是跟着自己从埃及回到了福克斯，然后每天为自己准备早餐，其他时间为什么对方从不和自己交流以往的事？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必须要得到一个真相，尽管马里乌斯说必须要找到玛格纳斯才能恢复记忆，可为什么马里乌斯不愿把他的过去说出来呢？他一直以为找到马里乌斯已经算是进步了，他可以慢慢的来，一步一步找到玛格纳斯，找到真相，可现在，他迫切地想要知道马里乌斯为什么要隐瞒他，又隐瞒了他什么。
安克欧的神色几经变换，一首歌唱完，他几乎把自己的手掐出了血痕。
有着爱德华的魅力加成，两人在课上得了高分，可安克欧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情绪低落，爱德华则是既担心好友又担心和贝拉的关系没有进展，心中也是纠结不堪，下课后两人往自助餐厅走的一路上，不知道撞上了多少人。
进了餐厅后，伊莎贝拉正和她的那些朋友在一起，看到爱德华，眼神瞬间亮了起来。安克欧认出那是查理警官的女儿，再想想生物课上爱德华与她的暧昧，拍了拍爱德华的肩膀，“我去找罗莎莉和爱丽丝了，你陪着你的女朋友，嗯？”
“不，她还不是我的女友。”爱德华小心地放低了声音，“还有，我可以听到你说话的，以后你可以直接叫她贝拉，或者爱德华的女朋友，但是最好不要叫她伊莎贝拉以及查理警官的女儿，她不喜欢那两个称呼。”
“好吧。”安克欧无奈摊手，“亲爱的，她还不是你的女朋友，你就要顾忌这么多么？还有，罗莎莉不会同意的。”
爱德华难得孩子气地撇嘴，“哦，不用管她的意见，她总是试图让所有人按她的规矩来。安克欧，罗莎莉那天晚上到底找你说了什么？”
“她说，让我一定不能接受马里乌斯的初拥……”安克欧想到那天晚上的情景，就觉得好笑，
“罗莎莉似乎把马里乌斯看得太可怕了点。我无论怎么说，她还是认定马里乌斯对我不怀好意……”
“她说，最讨厌吸血鬼与人接触了，哦，她还说我不在她讨厌的范畴……但她担心我会被马里乌斯也变成和你们一样的生物。”安克欧笑了起来，“我并没有告诉她我的身份还有些疑惑没解开，你看，”他把手心的血痕露了出来，爱德华看着那逐渐愈合的伤口，微微怔愣。
“……或许，我并不是人类。”
“安克欧，你没事吧。”
“没有。”安克欧打起精神，“抱歉，这几天我都有些纠结烦躁，很难控制情绪……”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本章的歌曲oria da noite，正确的歌词并不是我采用的这版，只是现在用的这版更符合文风以及安克欧的身份。
ps：喜欢凯尔特民谣风的童鞋可以去听听看这首歌。
☆、009
这天中午，安克欧和罗莎莉她们坐在了一起，爱德华和伊莎贝拉就坐在他们的对角处，看起来聊得十分开心。
这样的距离根本不够应付吸血鬼敏锐的听力，爱德华和贝拉的情话让贾斯帕和埃美特颇为无语，爱丽丝却已经想着以后如何嘲笑爱德华了，只有罗莎莉，脸色冰冷沉重，她盯着那两人看了一会儿，忽然把话题扯到了安克欧身上，她问，“安克欧，马里乌斯到底和你什么关系？我问过卡莱尔，他说他不清楚。”
“事实上，我也不清楚。”安克欧咬了口三明治，努力忍受着舌尖怪异的味道咽了下去，又喝了一口柠檬水，这才道，“我只知道他是马里乌斯，好吧，就连这个也含着我的猜测，可他确实是马里乌斯。如果没错的话，他或许就是为我提供银|行|卡的人。”
“你的亲人？”
“不……或许是……”他顿了顿，“他或许是我的仆人。”
爱丽丝瞪大了眼睛，“安克欧你竟然有个这么古老的吸血鬼作仆人？”
“古老？你说马里乌斯？”
“当然。你以为卡莱尔多大了？”
“唔，100多岁？”
“哈……真是的，我们似乎没向你介绍过我们的年龄。”爱丽丝道，“卡莱尔已经三百多岁了，他曾经说过他所见到的更古老的吸血鬼就只有沃尔图里的几位长老，安克欧，以往只有沃尔图里会让我们这么的……恐惧。”
“恐惧？”
“是的。他至少和阿罗一样古老，力量或许会更强，也只有卡莱尔可以忍受他的存在。我们都很想离他远些 。”爱丽丝晃了晃脑袋，“而且他吸人血，卡莱尔告诉了他我们与奎鲁特人的约定，可是，他好像并不愿意委屈自己，卡莱尔只好从医院的血库为他带一些血袋。”
“那些葡萄酒？马里乌斯每天喝的葡萄酒瓶里全是……？”
“没错。”埃美特也叹了口气，“最近福克斯本就不太平，从前段时间开始就频繁地有年轻女性死亡，全都是吸血鬼干的，可问题在于我们找不到它，就连卡莱尔也不行。很明显，那也是一只古老的吸血鬼。奎鲁特人已经开始对我们不满了，他们认为是我们带来了惨剧的发生。”
“……”安克欧第一次认识到吸血鬼的可怕，或许是卡伦一家在他面前太靠近正常人了，而马里乌斯总是对他恭恭敬敬，除了在埃及时他主动让他吸了血，其他时候对方根本不会觊觎他的血。
对角的桌子上，爱德华和贝拉正在玩猜猜二十问，很显然，贝拉已经爱上了爱德华，她甚至情不自禁把身子向前倾以便靠近爱德华。
罗莎莉看着这一幕，勾起一抹冷笑，“谁也不能拒绝一个吸血鬼，他的面貌、气味、声音，一切都充满了魅力，只为了让猎物上钩；偏偏，还真的有傻妞愿意上钩。不知道卡莱尔知不知道这一切，还有爱德华，他算是彻底被盲目的爱情冲昏了头脑了，他难道忘记了我们的戒律了么？又或者是，他打算把斯旺小姐转变成我们的同类？”
爱丽丝漫不经心道，“罗莎莉，不要担心太多，爱德华总是需要一个伴侣的，咱们几个中，只有他还是单身。”
“可是，他不该爱上那个人类。”
“罗莎莉，放轻松，爱德华说过，贝拉的血液在对着他唱歌，他无法忍受这种吸引，就连外出狩猎时也不行，他一直在想着贝拉。”爱丽丝转过头看着罗莎莉，“或许贝拉就是爱德华命定的那一半，如果贝拉也愿意的话，，就算把贝拉转变了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她自愿。”
罗莎莉彻底不说话了，径自站了起来，大步走过爱德华和贝拉的桌子，气势惊人。
埃美特连忙追了上去。
爱丽丝则笑嘻嘻道，“哎呀，这两个……安克欧，你知道么，卡莱尔曾经想让罗莎莉和爱德华在一起，可他们两个硬是看不顺眼对方，到了最后，罗莎莉为自己找到了埃美特，爱德华却一直单身至今……真是，想想还是蛮好笑的呐。”
“难道罗莎莉在吃醋？”不会吧，安克欧想象不到一向女神的罗莎莉会因为那个苍白的伊莎贝拉吃醋。
“不仅仅是吃醋。”贾斯帕道，“罗莎莉的转变过程有些痛苦，她……因为某些事极端反对将人类转变。具体的，或许她会亲自告诉你的。”
“可是……”安克欧有些郁闷地想，如果自己本来就是吸血鬼呢？这是十分可能的，毕竟他的愈合能力不似常人，而且，马里乌斯这样一个古老的吸血鬼竟然会是他的仆人？还有，他曾经说过的，自己只在很久很久以前才属于人类……可如果他不是人类，现在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吸血鬼能够重新转化成人么？
果然要和马里乌斯好好谈谈了。
下午放学的时候，爱德华特地把安克欧介绍给了贝拉，安克欧想到爱德华的吩咐，只能笑了笑道，“你好，贝拉。”
贝拉也是笑得僵硬。
两人都不是善于交际的人，这场面便有些尴尬，好在，爱丽丝她们很快就出来了，爱德华道，“安克欧，你把爱丽丝他们载回去吧，我要带着贝拉去看看森林。”
“好吧。”安克欧取出钥匙走向自己的骑士十五，想到爱德华的读心术，不免在心中暗想，如果自己今天开的是跑车可怎么办。倒是让爱德华笑出了声。
埃美特坐进了驾驶座，贾斯帕坐到了副驾上，安克欧与爱丽丝、罗莎莉一起坐到了后座，因为爱德华的非常规恋情，除了爱丽丝，其他人都有些担忧，就连安克欧也觉得这场跨越种族的恋爱难度太大，一时间车内只剩下cd中播放的音乐声。
爱丽丝看着大家如临大敌的情景，吐了吐舌头，“明天要不要去捕猎？吃饱了才能心情好么。”又问安克欧，“要不要去看一看？”
安克欧被勾起了兴趣，“你们要去哪里？”
“一般是去山羊岩，更远一些的地方，我们曾经去了阿拉斯加，那里的雪豹味道很好。”埃美特说着，还舔了下嘴唇。
罗莎莉瞪了埃美特一眼，“安克欧，我们捕食的时候是十分危险的，很容易控制不住自己，如果你在周围，即使你的血液没有味道，我们说不定也会给你造成危险。”看着安克欧的情绪瞬间低落下来，“我觉得你可以去看我们打棒球。爱丽丝，最近几天有没有雷雨？”
爱丽丝闭上了眼睛，“后天很合适。”
“那就后天。”罗莎莉拍板。
☆、010
约定好的那天从早上开始就在下雨，并且雨越下越大，到了傍晚时已经成了雷电交加的大雨。安克欧早早准备了厚雨衣和靴子，又拿了把透明的雨伞，正要出去，就听到马里乌斯道，“安克欧，您要去哪里？”
“去看爱德华他们的棒球比赛。”安克欧回过头，看着身穿一身古罗马的托加袍的男吸血鬼，
“你要去么，马里乌斯？”
“不了。”马里乌斯直接拒绝了，“待会儿会有一个朋友来拜访，您可以不出去么？”
“什么朋友？”安克欧皱眉，“你没有告诉过我你还有朋友来。”
“潘多拉，她是我的朋友，也是您忠诚的仆人。很长时间都是她在守护您，您务必要见见她。”
“可我已经答应了卡伦，我要去看棒球比赛。”安克欧系紧了雨衣的带子，撑起雨伞站到了台阶上，“马里乌斯，如果你不准备把所有的事情告诉我，就不要想着让我乖乖听你的。”
他向前走了两步，又突然回头，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至少，从我开始和卡伦一家交往，他们一直对我很坦诚，就算是他们要保守的关于身份的秘密也全都告诉了我。马里乌斯，我信任他们如同信任我自己。”
马里乌斯看着安克欧走远，身影被滂沱的雨遮挡住，嗜血感愈发剧烈，他现在强烈后悔把安克欧变成这个样子，他想，如果重来一次，他宁愿守着一尊不言不语的雕像，也不想安克欧活过来后远离他。
卡伦家要去打棒球的成员都已经等在了那里，安克欧环视了一周，爱丽丝、贾斯帕、罗莎莉、埃美特还有……卡莱尔。安克欧这才想起，自己有好久没见到卡莱尔了，从埃及回来后到现在，这才是第一次见面。安克欧不由得多看了卡莱尔一眼，对方的金色的眼睛里仍然是包容温暖的金色，不知怎么，两人对视的一刹那，安克欧觉得自己脸都要烧了起来，就连心跳都快了很多。
他觉得自己或许忘记服用镇定药物了。
“爱德华和埃斯梅呢？他们不去么？”为了缓解尴尬，赶快转移话题，安克欧看向了最好说话的爱丽丝。
爱丽丝笑眯眯的，“埃斯梅不喜欢这种天气，爱德华在享受美好的二人世界。”
好吧，爱情总是醉人的……更何况爱德华已经是100多岁的单身汉了……安克欧默默点头，一抬眼，又对上了卡莱尔的眼睛，金色的眼睛仿佛带上了漩涡，把他的注意力全都吸了进去，直到卡莱尔走到他身边，他才回过神来，有些无措地看向地面。
“最近还好么，安克欧。”
“唔，还不错……你呢？”安克欧仰起头，“听罗莎莉说，你从医院为马里乌斯带了很多血袋，真是麻烦你了。”
卡莱尔沉默了一瞬，才道，“不，我不是为了马里乌斯。我担心马里乌斯犯戒会引起奎鲁特人的不满。”
“哦。”
“安克欧，关于马里乌斯，你真的了解他么？他不像我们，是素食主义者，说真的，每次一想到你身边有一个红眼睛的吸血鬼，我都特别担心。”
安克欧感觉自己有些口干舌燥，心脏又跳的快乐一些，他手指微动，在口袋里翻找着自己的镇定药物，一边道，“马里乌斯不会伤害我的，这一点我十分确定。”
“听出来了。”卡莱尔有些无奈，“你的语气暴露了一切你对他的看法，无比的信任。”
是么？安克欧惊讶于卡莱尔的评价，他并不觉得自己十分信任马里乌斯，至少，他不觉得一个隐瞒自己苦苦追寻的真相的吸血鬼能够得到自己全然的信任。
“安克欧，你对他的信任是来自于你的本能，或许你自己并未意识到，但那确实是存在的。”
是么……安克欧一边吞着药，一边漫不经心地想，最后只能点头表示赞同。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就是知道马里乌斯不会伤害到他。可是……为什么对方就是不愿意把真相给他？
安克欧正想着这件事，那边四个人已经开打了，卡莱尔却还站在他的身边。
“卡莱尔，你不去么？”
“不了，我更喜欢站在一边看。”卡莱尔解释了一下，转而问他，“安克欧，你最近吃药又频繁了么？”
“只是一些营养神经的镇定药物，有时候晚上会吃些安眠药。”
“那你睡的安稳么？”
“不……”安克欧想到自己光怪陆离的梦境，“我仍然会梦到很多……古怪的东西。比如说，一个看不清面目的女人，我似乎被她咬伤了……很痛苦，我感觉我会窒息在梦里，好在最后醒来了。”
“你还记得你房间里的壁画么？你的梦与现实有了一定的重合，如果你做了这样的梦，不妨……”他犹豫了一下，“不妨去问问马里乌斯，他或许能给你解惑。”
安克欧却不以为然。马里乌斯似乎是打定了注意把过去隐藏下来，他就算去问也是问不出什么的。
正巧这时天空中雷声大作，罗莎莉一记重击，球飞了老远，那一记撞击的声音也几乎比上了雷声大小，安克欧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们要选在这种天气打棒球了。果然跟常人玩得不一样。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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