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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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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女,又有你的快递! 作者:三月图腾

    正文 第11节

    美女,又有你的快递! 作者:三月图腾

    第11节

    程秋亦汇报完,忐忑地等着柳舒晗的发落,柳舒晗只道,“挺好的,没什么事就挂了吧。”

    “等等!”程秋亦着急地哀求,“舒晗,陪我说两句话吧,我想听听你的声音。”

    柳舒晗不知和程秋亦还有什么可说的,只好闭口不言。

    过了一会儿,程秋亦吞吞吐吐地抱怨,“舒晗,你为什么把我手机号拉黑了?”

    柳舒晗觉得好笑,“秋亦,程秋亦。你别忘了,我们已经……”

    “分手了,我知道。”程秋亦颓然答道,“可是为什么?我好不容易解决了程家,解决了叶净,可你却……舒晗,为什么?”

    “是因为这次车祸吗?这次是个意外,我不是不听你的话受伤的,也不是没有好好保护自己,我知道让你担心了……可是,可是山体滑坡也不是我能控制的不是?舒晗,不带你这么冤枉人的。”

    柳舒晗嘴里泛苦,她犹豫了几次,终于还是忍不住问,“程秋亦,你觉得我了解你吗?”

    怎么好端端问这个问题?程秋亦试探着答道:“了解?”

    “连你自己都答不上来。”柳舒晗嘲讽道,“我现在回想起这段时间和你的相处,竟然觉得自己和一个陌生人一起生活了这么久。”

    这个话题继续下去,柳舒晗只觉得她今晚又没法睡觉了,她不想理会程秋亦还有什么后话,直接挂了电话。

    小区外的黑色轿车里,程秋亦就这么窝在驾驶室,保持着耳朵贴着听筒的姿势过了一夜。

    雨下了一整夜,老式小区排水系统不好,院子里积了不少水。

    柳森关节炎又犯了,许如云给他做按摩擦药酒,打发了柳舒晗出来买早餐,点名一定要买小区旁边菜市场李大爷家现炸的油条,说他家用的是好油,干净。

    菜市场离小区不远,柳舒晗懒得换衣服,在睡衣外头加了件帽衫,蹬着她爸爸四十几码的塑胶水靴就下楼了。

    鞋太大,一路上哐当哐当的,柳舒晗也不介意,慢悠悠晃荡到小区门口,然后看到一辆黑色轿车。这车子让她略微有些恍惚,因为和之前程秋亦的那辆太像了,但程秋亦的车早在上次车祸里撞坏了,就算修也不可能这么快。

    柳舒晗想着,就见车门打开,程秋亦从车里下来。

    程秋亦比柳舒晗在电视里看到的还要消瘦不少,散发素颜,眼底青黑,一看就是一夜未眠。柳舒晗鼻子发酸,程秋亦老大不小的人了,连好好照顾自己都不会,分明就是故意气她。

    柳舒晗想无视程秋亦走过去,被她一把拉住。

    “舒晗,我来接你回家。”

    柳舒晗想甩开她的手,无奈甩不掉,只好扬起手里的菜篮子,“我去买早点,你来吗?”

    程秋亦抓着柳舒晗的手腕不放,默默跟在她身后,两人就这么姿势怪异到了菜市场。

    柳舒晗是在这一片长大的,老头老太太都熟悉,一路上跟不少人打了招呼,每个人打完招呼都要看一眼柳舒晗身后的程秋亦,柳舒晗笑着跟他们解释,“这是我朋友,放假过来玩。”

    刚被雨水洗礼的菜市场比任何时候都脏乱,柳舒晗穿着雨靴还好,只可怜了程秋亦身上那条白色的长裙,进去之前还是白的,出来之后变成花的了,裙子上全是泥点子,跟印花似的。

    程秋亦倔强地拉着柳舒晗的手腕,小心翼翼地找为数不多的干净地方下脚。柳舒晗看得好笑,也不揭穿,麻利地买完油条豆浆,带着她回去。

    站在小区门口,柳舒晗道:“我到家了,你也回去吧,伤没好就注意休息,多大的人了,别让人担心。”

    程秋亦自嘲道:“连你都不要我了,这世上哪还有什么人担心我。”

    “你的那些朋友,阿志、袁英,还有你师父,他们哪一个不担心你?程秋亦,你这话说的没良心。”

    “舒晗,跟我回家。”

    “这里就是我家,程秋亦,请你放手,我爸妈还等我回去吃饭呢。”

    程秋亦松手,“舒晗,你不跟我回去,我就一直在这等着,知道你回心转意为止。”

    “那你就等着吧。”

    柳舒晗的铁石心肠让程秋亦有些丧气,莫非柳舒晗真的不爱她了?她坐在车里发呆,袁英联系她,“怎么样,你打动她了吗?”

    “没有。”

    “不应该啊,柳舒晗这种小女人不是一向最好哄吗?你哄哄她,她气消了自然就好了。”

    “能哄我早就哄了!”程秋亦抓狂,“好话说了一千句,有用吗?”

    袁英惊讶,“这小姑娘这么硬气呢?不错不错,以前是我小看她了。”

    “阿英,会不会她真的不爱我了?”

    袁英想了一会儿才道,“她说了为什么和你分手吗?”

    程秋亦想了想,垂着头道:“她只说这段时间像和一个陌生人一块生活。”

    “那你就好好想想,哪里让她觉得陌生了恐惧了没有安全感了,大不了把她叫出来开诚布公地谈!”袁英恨铁不成钢,“程秋亦,你们俩要是好了你得给我送个大礼!都多大的人了还玩这套,真有情趣。”

    “对了。”袁英想起来什么,又道,“你师父来了,他说想见你。”

    “八成和叶净有关。”

    “这女人真厉害,都进去了还不老实。”

    程秋亦冷哼,“一切都没盖棺定论,现在说什么都是虚的。”

    “那你师父那边怎么办?”

    程秋亦看看柳舒晗离去的方向,权衡再三,最后道:“我马上回去,下午就到。”她临走前给柳舒晗发了条消息,[舒晗,我有事离开几天,你等我。]

    柳舒晗看着那条消息,“注意饮食,按时休息”这几个字在对话框里打了删删了打,犹犹豫豫好几遍也没发出去。她纠结要不要发,许如云就推门而入,“舒晗,楼下刘奶奶说你今天带了个朋友过来,你朋友呢?怎么不叫她上家里来?”

    柳舒晗被许如云吓得手一抖,发送键就这么按了下去。消息发出去以后她反倒松了口气,程秋亦现在没个人在身边,要真病了可不得了。

    “她还有事,走了。”

    这次又不知道是什么提心吊胆的事,柳舒晗懒得管了。

    第45章

    秦江这个节骨眼上限程秋亦,除了为了叶净的事也没有别的解释,程秋亦对叶净是打定主意要往死里整,就算是秦江来了也阻止不了她。

    秦江和程秋亦的母亲是好友,程母娘家那边的人也认识几个,阿志的父亲和他算得上朋友,他这次来c市程秋亦不在,宋叔便代为接待。

    秦江和宋叔二人都嗜茶如命,尤其是宋叔,最喜欢搜寻各种好茶,只可惜这世上喝茶的虽多,懂茶的极少,他一肚子的茶经无人倾诉,对秦江的到来喜出望外,二人对坐品茶,不知不觉竟过了半日有余。

    “我这些年一直定居外地,十年没回来,却没想到宋哥连孙子都抱上了。”那茶的确是好茶,茶汤清亮,入口香醇,秦江这些年凡尘俗物缠身,早没了当初品茶的境界,竟是有些遗憾,糟蹋了这上好的茶叶。

    提及刚满月的小孙女,宋叔喜上眉梢,“莫说你,就是我自己也没想到,到底是阿志运气好,娶了个好老婆,也不用我老头子替他操心。”

    秦江放下茶盏,也替宋叔高兴,可他思及自己两个不争气的徒弟,当下皱起眉头无奈道,“若是阿净和秋亦那两个丫头有阿志一半的懂事,我也不用到这把年纪还替她们操心。”

    程秋亦和叶净的矛盾宋叔也略知一二,甚至对于阿志参与其中的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虽说她们二人都是秦江的徒弟,叶净的母亲当年和程母又私交甚好,但宋叔毕竟是程母娘家周家走出来的人,当然站在程秋亦这边,只是不能明说,只好低头佯作饮茶。

    “教不严,师之惰。阿净走到今天这一步,是我这个当师父的教导无方。”秦江来找宋叔之前就已经去见过叶净,他这个徒弟心高气傲,死到临头仍不知悔改,到底怪不得程秋亦赶尽杀绝。

    程秋亦回家换了身衣服,连口水都来不及喝又马不停蹄赶到阿志家。阿志早等着程秋亦,一见到她过来立刻迎上去,“小姐,你可算来了。”

    “师父人呢?”

    “在后院和我爸喝茶呢。”阿志担忧道,“小姐,秦师父这次来必然是为了叶净,恐怕来者不善。”

    程秋亦冷笑,“叶净和我必须死一个,这事没有余地,就是我母亲亲自站在我面前求情都不可能。”

    秦江和宋叔的茶品到半途程秋亦便闯了进来,宋叔知是二人有要紧的事要解决,找了个借口出去,遣散了众人,给他们留了个清净地方。

    “师父。”程秋亦对秦江鞠了一躬,得了秦江的首肯,才在方才宋叔的位子落座。秦江当初虽一时气话把她逐出师门,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该有的礼数不能少。

    程秋亦面容憔悴,额上还有伤,秦江原想嘲讽她几句,多少年的师徒感情,他最终只是叹了口气,“你和阿净两个黄毛丫头都自觉翅膀硬了,现在可好,两败俱伤。”

    秦江这么单刀直入直奔主题程秋亦倒是有些措手不及,“师父见过叶净了?”

    “何止见过,我只恨不得当场打死她。也免得她败坏我秦江的名声。”

    “师父要是来替叶净求情的就算了。”程秋亦拿起桌上的紫砂壶替秦江斟满茶水,“叶净的每一项罪名都证据确凿,法律会给她一个公正的交代,我只是个小老百姓,阻止不了司法公正。”

    不料秦江却道:“我不是来替她求情的,阿净有今天全是咎由自取,为师知道。”

    程秋亦哑然,“那您……”

    “我只是来问问你,你真铁了心要和柳舒晗那丫头在一块了?”

    程秋亦坚定地点头,“我和舒晗等了彼此十年,人生有多少个十年?未来怎么样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这辈子只能爱上一个柳舒晗,再无旁人。”

    秦江一阵恍惚,他的记忆回到几十年前,那时也有一个女人跟他说,“我这辈子再无旁人了,唯独爱上一个程天宏。明知他不是个好人,偏偏爱他。”那女人眼光狠辣,一眼就看出程天宏不是什么好人。只是情之一字,无可自拔。

    秦江感慨,“你真是像极了你母亲。”秦江自己一辈子何尝不是不可自拔?他也没资格劝程秋亦放弃一个自己深爱的女人。

    “我来不是为了阿净,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和柳舒晗的事,我不再反对了。”

    好端端的想通了?程秋亦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您说的是真的?”

    秦江点头,“情之一字,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既然已经决定,哪怕是为师也无权干涉。”

    “多谢师父成全!”程秋亦不知她师父是如何想通的,秦江的认同让她喜出望外,她当场给秦江跪下,结结实实磕了个响头,“多谢师父成全。”

    她和柳舒晗一路走来,真正支持过她们俩感情的竟然只有袁英和阿志两人,就连柳舒晗在心里都是不信的,秦江是程秋亦的师父,是程秋亦最尊重的长辈,有了他的认同,程秋亦说不触动是假的。秦江是个古板的人,他能接受这样不容于俗世的爱情,程秋亦顿时信心百倍。

    “快起来吧,我听宋哥说你前阵子受了伤,不宜情绪激动。”

    “谢师父。”

    程秋亦起身秦江才发现她眼睛有些湿润。

    “那柳舒晗呢?怎么今日不见她和你一块过来?”

    “徒弟把她弄丢了。”程秋亦苦笑,“我现在要把她找回来。”

    秦江摇头,“当初在我面前说的山盟海誓的,我当你们多如胶似漆,而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程秋亦揶揄地笑道:“打是亲骂是爱,两口子过日子哪有不吵架的,师父您一个人过了这么久自然不会理解。”

    “臭丫头胆子越来越大,竟敢调笑起为师了。”秦江不耐烦地朝她挥了一巴掌,“快滚吧,省的在我面前碍眼。”

    程秋亦灵巧地躲开秦江挥过来的巴掌,笑嘻嘻朝他拱手道:“师父您等着,等徒弟带着媳妇儿回来给您敬茶!”

    程秋亦临走前,秦江才又道:“秋亦,阿净的事当真没有半点转圜?”

    程秋亦脚步一顿,转身道:“说来说去,师父还是来求情的。”

    “我一生只有两个徒弟,阿净再怎么畜生,她也还是我徒弟。”

    “她要接受怎样的制裁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原谅她。”

    秦江表示理解,又叹道:“秋亦,你在国外这么些年,苦了你了。”

    “师父,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去吧,别忘了带柳舒晗回来给我敬茶。”

    秦江独自又在后院里坐了许久。他派人调查了程秋亦和叶净的恩怨,时隔太久,又发生在大洋彼岸,调查起来多有不便,最后秦江是亲自去问的叶净。

    叶净对当年的事倒是坦荡,竟然还嘲讽秦江愚蠢,时隔这么多年才发现端倪。

    “师父,您知道我从什么时候看上秋亦的吗?从我记事开始。秋亦从小就是我一个人的,小时候像个跟屁虫一样黏在我后边,整天阿净姐姐的叫,这么个小东西一直长到十四岁,整个世界里都只有我一个人,您说,她该不该是我的?”叶净说得坦荡,好像程秋亦真的是她的私有品一般。

    “我本想守着她长大,让她永远只有我一个人,谁料人算不如天算,她接触了新的世界,认识了新的人,果然不属于我了。师父,你说我怎么能甘心?”

    “我只好把她抓起来,关进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让她重新回到只有我的世界里。她的世界本该就只有我,我只是让一切变回原样,我有什么错?”叶净满不在乎地笑,“只可惜我用错了方法,反倒让秋亦对我恨之入骨。那时我太年轻,不知道对于不听话的小东西该一点一点诱导驯化,一根鞭子一口糖才管用,我只顾着用鞭子,忘了用糖讨好她。”

    秦江脸色铁青,“叶净,你是个魔鬼。”

    “师父,怎么连你也这么说?”叶净无辜道,“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有错吗?”

    秦江终于知道程秋亦为什么会和叶净势不两立,为什么要铤而走险扳倒叶净。秦江从前只当叶净手段狠辣,为人偏执,好歹还有些人性,谁料她连人性都失去了。这样的叶净,秦江真不知该如何再让程秋亦给她一次机会。

    后院阴凉,茶炉里的炭火早已熄灭,那一壶好茶也渐渐冷了下去。

    “秦老弟,晚上别走了,留下来尝尝我老婆的手艺。”宋叔隔着老远招呼秦江。

    秦江也远远地应和,“好嘞。”他弓着背站起来,慢慢朝厅里走去。

    小一辈的事就交给小一辈自己解决吧,自己都一把年纪了,多少事看不到听不到,哪能事事都管,事事都管得对?

    ……

    程秋亦在c事还有些事务没处理完,等解决妥当再去找柳舒晗,已是两天以后。

    这两天她想了很多,似懂非懂地想清楚一些,更多的却不敢确定,能肯定的只有一点,她这次一定要把柳舒晗带回来。

    程秋亦在柳舒晗家门口等了一天没等到柳舒晗的人,终于在傍晚时分看到柳舒晗又拎着个菜篮子下来买菜了。她怕柳舒晗警觉,车停在角落里,自己突然出现在柳舒晗面前给她来了个猝不及防。

    “程秋亦?”柳舒晗吓得往旁边一蹦,“你有病啊躲着不出声?人吓人吓死人知不知道?”

    “舒晗,跟我回家。”

    “我说了这里就是我家,你烦不烦?”

    程秋亦这次没再跟她啰嗦,直接把她抱起来扔进车里,自己也麻溜地钻进来锁死了车门。

    柳舒晗使劲拉了两下车门都拉不动,气得直叫唤,“程秋亦你有病啊?放我下去,你这是绑架你知不知道?你再不放我我要报警了!”

    程秋亦二话不说直接拨通了电话递给她,“要报警你就快点报,我接自个媳妇儿回家,这事就是警察来了也管不着!”

    柳舒晗被程秋亦的霸气侧漏惊住了,竟然觉得她有点帅……

    不对!柳舒晗连忙按掉拨出去的电话,“你发什么神经?报假警违法的知道不?待会儿让警察叔叔给你抓进去拘起来!”

    不对不对这也不是重点!“程秋亦你快放我下去,我妈还等着我买菜回去做饭呢!”

    “你就跟阿姨说公司里临时有事提前回去了,或者我去说?”

    程秋亦这次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柳舒晗心不甘情不愿地告诉许如云自己今晚没法得走,不出所料地被许如云一阵埋怨。

    “柳舒晗你长本事了!有种你过年也别回来!”许如云的吼叫连隔了老远的程秋亦听了都起鸡皮疙瘩。

    “妈你听我说……妈?妈!”柳舒晗看了眼电话,无奈地把自己瘫在副驾驶上。

    “阿姨真是老当益壮。”程秋亦嘿嘿地笑。

    “去你的,程秋亦,别以为你把我拐回来我就原谅你了,这事咱俩没完。”

    没完才好,程秋亦奸计得逞,阴险地想,你要和我完了我得找个没人的地方哭死。

    第46章

    柳舒晗瘫在座椅里眼神呆滞,程秋亦抽空摸摸她的脑袋,被柳舒晗挡开了,“程秋亦,你别碰我。”

    “怎么了?你跟我闹两天脾气差不多得了,还真准备跟我分手啊?”

    柳舒晗不说话,后来这一路上程秋亦再怎么逗她她都不搭理。程秋亦对柳舒晗固执的木头脑袋服气了,“不是,舒晗,咱有问题解决问题,不能一遇到问题就提分手吧?真这样有几百只手也分不过来。”

    “你对我有意见,打我骂我说我,我保证知错就改,可你想离开我,门都没有!你柳舒晗生是我程秋亦的人死是我程秋亦的鬼,我这辈子就认你一个,谁也别想把你抢走。”

    “我知道我和袁英演的一场戏伤了你的心,可这不是为了骗叶净嘛!我跟你保证,以后有什么事第一时间和你商量,再也不瞒着你了行不行?”

    程秋亦苦口婆心劝了一路,柳舒晗愣是不开口,车开到程秋亦家,她下了车二话不说往小区外走,程秋亦好说歹说才给她拦下来,“舒晗,都到这了你就当行行好成吗?就在这住一晚都不肯?好,就算分手了,我们好歹还是十几年的同学呢,你就连老同学这点面子也不给?”她按住自己脑门上的伤佯作头疼,“舒晗,医生说我这脑震荡的后遗症还得再观察两天,你别气我了成不?”

    柳舒晗瞪她,“就一晚?”

    “就一晚!”

    柳舒晗才走了几天,程秋亦家的陈设一点没变,连她离开前放在玄关处的钥匙都在原处。

    程秋亦对柳舒晗算是没辙了,趁她洗澡的功夫赶紧找袁英商量对策。

    袁英正做按摩呢,闭着眼睛拎起手机递到耳边:“怎么样,你把你家小女人弄回来了?”

    “弄是弄回来了,可她算是彻底生了我的气了,阿英,你别给我出的是馊主意吧?”软的不行就来硬的,这话是袁英跟她说的,可就柳舒晗那个犟脾气,程秋亦还真有点没把握。

    “你没有这一招她照样在生你的气,说这话有意思吗?”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程秋亦,以前也没觉得你这么没出息啊,不会真跟阿志说的成了妻管严了吧?”

    程秋亦想要是柳舒晗能跟她和好,什么七管严八管严的她都认了。

    “现在舒晗铁了心要和我分手,连搭理我一句都嫌烦。”程秋亦垂头丧气。

    “不应该啊,她这么喜欢你,怎么突然这么坚决了?你搞清楚原因了吗?”

    “估计还是为了我和你上次那事。”程秋亦只想给自己一巴掌,当初怎么就鬼迷心窍听了袁英这么个计划?“你说我冤不冤?什么都没干还把老婆弄丢了。”

    “真为这事?”袁英咧嘴要乐出声,才发现自己还敷着面膜,只好收敛了笑意,“看不出这柳舒晗人不大,醋劲倒是挺大。嗯……不如我明天约她见一面,帮你们开解开解?”

    “可别!”程秋亦服了袁英这个祖宗了,“万一她一见你就想起我的错处更生气了可怎么办?”

    “放心吧,旁人你信不过,我你还信不过吗?就这么着啊,我明天去找她。”

    程秋亦还想拒绝,电话里已经传来了忙音。

    就袁英这个不靠谱的样,程秋亦只求她别帮倒忙就谢天谢地了。

    晚上。

    柳舒晗为了避免和程秋亦在一块尴尬,早早躲进客房里,她怕程秋亦突然闯进来,还特地反锁上房门。

    她很苦恼,她还爱着程秋亦,可她一点也不想和程秋亦在一起了。所有的一切都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太难受,她不想再体会一遍。

    程秋亦美其名曰保护,这样的保护只让柳舒晗害怕。

    客厅里突然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柳舒晗出去一看,发现程秋亦蹲在地上收拾碎花瓶,花瓶里的水流了满地板都是。

    “程秋亦,你怎么了?”程秋亦一向是小心谨慎的人,又有功夫底子,怎么好端端把花瓶打碎了。

    “没什么,不小心撞倒了瓶子。”程秋亦收拾干净地上的碎玻璃,起身时微微有些晃悠,不过立刻就稳了下来。

    “真的?”

    “真的,我骗你干什么?”程秋亦笑着岔开话题,“舒晗,原来你还是很关心我的嘛,这我就放心了。”

    柳舒晗对她翻了个白眼,毫不犹豫地重回自己房间关上房门。

    她进去之后,程秋亦才扶着额角勉强挨着沙发沿坐下。她方才眼前有一瞬间的失明,大概三四秒,伴随着剧烈的头痛,是那场车祸留下的后遗症。

    程秋亦的头受到撞击,里面有一个不大不小的血块压迫着神经,没有生命危险,不过医生在第二天就建议她立刻手术,只是那天柳舒晗刚和她提分手,程秋亦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挽回柳舒晗,手术的事暂且搁置了。

    她和柳舒晗撒娇说头痛,半真半假,柳舒晗只当她是开玩笑,却不知这是个玩笑,也是个真事。

    程秋亦和医生商量了一下,把手术定在下周一,想着这之前先把柳舒晗挽回来再说,只是她没想到这后遗症发作得这么频繁。

    可不能让柳舒晗知道了,不然她又得急死,程秋亦想。

    柳舒晗这几天是请了假打算好好陪陪她父母的,却被程秋亦半途弄了回来,她左右无事,干脆销了假跑去上班。

    回来上班的第一天,前台工作人员就通知她,有个大美女要见她。

    柳舒晗以为是程秋亦闲着没事来骚扰自己,烦躁道:“随便找个理由打发她走。”

    “可是……”

    “可是什么?”

    袁英站在前台小姐边上,对着听筒嚷道:“柳舒晗,我是袁英,来跟你负荆请罪来了——”

    袁英是客,总不好不给她面子,柳舒晗泄了气:“让她进来吧。”

    “柳舒晗,你如今也是有谱的人了啊?见你一面真不容易。”袁英和柳舒晗上次见到的感觉大不一样,身上那股子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气散了干净,画了个艳丽明亮的妆,蹬着高跟鞋站在柳舒晗对面居高临下看着她。

    柳舒晗觉得自己被压得喘不过气来,甚至连头发丝都是紧绷的。

    “请……请坐……”柳舒晗吞了口唾沫,狗腿地替袁英拉开对面的椅子。

    袁英也不跟她客气,高傲地坐下,下巴抬的高高的,双腿交叠的翘起二郎腿,指尖夹起一根香烟,懒洋洋地问,“你介意我抽烟吗?”

    “不介意不介意!”柳舒晗连连摇头。

    袁英笑了,睨着她道:“你很怕我。”

    废话,您这跟要来抢劫的土匪头子似的,我能不怕吗?柳舒晗腹诽,脸上还是堆着笑,“看袁小姐说的,您这么漂亮,我喜欢您还来不及呢。”谁能喜欢上你才是有鬼了。

    “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不差你这一个。”袁英放下手中的烟,终于绷不住高傲的表情,捂着嘴在椅子里笑得打滚:“柳舒晗,你比程秋亦好玩多了。”

    感情您是玩腻了程秋亦来玩我了呗?柳舒晗苦哈哈地求饶:“袁小姐,您有什么事直说成么?”

    “你是下定决心要和程秋亦分手了?”袁英冷不丁问。

    柳舒晗低着头把玩手里的原子笔,“是。”

    “太好了!”袁英笑眯眯地捏捏柳舒晗的脸蛋,“谢谢你舒晗!这样我就能追求秋亦啦!舒晗,你真是个大好人!”

    “你……”柳舒晗措手不及,“可程秋亦说……”

    “她从前心里眼里只有你,我没有机会,现在你这么坚决,想必她迟早要死心的,到时候我的机会还愁没有么?”

    看,程秋亦和袁英果然有一腿。柳舒晗愤愤地想,程秋亦就是个骗子,什么挚交什么好友,两个美女之间从来就没有纯粹的友谊!

    她双手环在胸前不自在地转过脸去,“我和她没关系了,这种事不用跟我说。”程秋亦,你要敢和别的女人勾搭上我一辈子都不原谅你。

    这两个人,一个什么都不说,一个就爱胡思乱想,真当拍偶像剧呢?不出事才怪。

    袁英直起身端坐,神色严肃起来,“柳舒晗,你知道我和程秋亦在哪认识的吗?”

    “不是a国么?”

    “是a国,在a国的医院里。她是我抑郁症的病友。”

    柳舒晗震惊,“抑郁症?”程秋亦从没跟她提起过抑郁症,这么大的病,程秋亦居然从没和她说过!?

    “对。”袁英回忆道,“我和她认识的时候是她抑郁症最严重的时候,甚至开始导致厌食和自毁倾向。她吃不下任何东西,吃什么都会吐出来,吐到最后只能吐胃液,最后只能长期用营养针吊着。她最瘦的时候体重只有四十公斤,你能想象么?手上只有一层皱巴巴的皮,就像八十多岁的老人。”

    “她时常陷入昏迷,精神也开始不正常,到最后几乎谁都不认识,就这样她嘴里还念叨着一个人,柳舒晗,你猜这个人是谁?”

    “我看过她在半夜里大喊大叫,也看过她拿头撞墙,一下一下砰砰的响,最后医生给她的诊断是精神分裂症。”

    “她偶尔清醒的时候会跟我说起你。”袁英的烟瘾大,终于忍不住点起手里的烟,叼在嘴里陶醉地吸了一口,“她说你傻乎乎的,说你悄悄藏起她的考卷,说你每天早上雷打不动地帮她带早饭。她说她最后一次见你悄悄亲了你一下,你的脸特别软,像在尝一块刚出炉的蛋糕。”袁英自己都没想到她还能记得这么清楚,一个吃什么吐什么的家伙,说起自己心爱的女孩,说她的脸软的像蛋糕。

    “我那时嘲笑她,我问她,你现在还记得蛋糕什么味么。你猜她说什么?”

    柳舒晗不想听。

    “她说。”袁英模仿着程秋亦当时的语气,“我记得柳舒晗的味道。”

    第47章

    “我记得柳舒晗的味道。”

    一句话让柳舒晗溃不成军。

    她不想在袁英面前丢人,努力仰着脖子把眼眶里的液体逼回去,鼻头红红的,像马戏团里的小丑。

    袁英只顾着陶醉于她那一支烟,对柳舒晗有些滑稽的动作视而不见。

    “柳舒晗,程秋亦今天知道我跟你说这些,肯定得和我绝交。”

    “那你为什么告诉我。”

    “因为我很羡慕你们。你们还有大把的时间吵架、分手、和好,真让人羡慕。”袁英拇指和食指并拢碾熄了还在燃烧的烟头,竟然不觉得痛,“柳舒晗,你等了程秋亦十年,不可能不爱她,既然爱她,为什么要走到现在这一步?”

    柳舒晗吸吸鼻子,趴在办公桌上,“程秋亦让我觉得害怕。”

    她看向袁英:“你能忍受你对你的爱人一无所知吗?我和程秋亦一路过来都是这样。她说她计划了我们的未来,我感受不到,我每天活在一团云雾里,走一步算一步。袁小姐,换做是你你怎么办?”

    “你该告诉她,说你想和她并肩而立,说你不想被她蒙起双眼,说你们俩的未来不该她一个人说了算。”袁英的语调轻缓柔和,“程秋亦孤独了这么多年,她还没适应生活里多出一个人,尤其这个人还是她的心上人。她不过是想在你面前表现得好一点。”

    “爱情这东西,真麻烦。”柳舒晗把脸埋进臂弯里,“程秋亦的爱这么重,我没信心扛起来。”

    “你们俩的爱该由你们俩一起扛。”袁英使劲敲了敲柳舒晗不开窍的木头脑袋,“合着我之前的话都白说了?”

    柳舒晗对袁英是有点敬畏的,尤其经过这么一场谈话,她对袁英的敬畏只增不减。她捂着脑袋委屈地瘪嘴,敢怒不敢言,袁英被她逗笑了,笑完之后语气深沉地劝诫,“舒晗,分手从来就不是一个可以要挟对方的筹码,这两个字比你想象的锋利得多,用它刺穿人心一点都不难。”

    “我不是想要挟……”

    “那你是打算真跟程秋亦分手了?”袁英气不打一处来,作势还要敲柳舒晗,“柳舒晗,没想到你这么狼心狗肺!”

    柳舒晗赶紧抱头,“没没没!不分了不分了!姐姐饶命啊!”她这辈子能得程秋亦这么一番真情,哪还舍得离程秋亦而去。

    “袁小姐,你对感情理解得这么透彻,你的爱人一定很幸福。”柳舒晗狗腿地奉承道。

    袁英白了她一眼,“姐还是单身你不知道啊?我也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自己都还没着落还要管你们这两个小年轻的死活,走了。”

    她扭着腰走出去,立马跟程秋亦报喜,“搞定!”

    程秋亦狐疑,这么快?袁英用了妖术了吧?

    袁英走出去之后才想起来得意过头了,有件事没跟柳舒晗交代,又折返回去,“对了舒晗,你让程秋亦快点去医院做手术,就算医生说没生命危险老这么拖着也不是事儿啊,别忘了啊。”

    “什么手术?”

    袁英的表情裂了,“你不知道?呃……没什么没什么,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那什么我还有事我走了,回聊!”

    程秋亦,你自己作死这可不怪我。我哪知道你连这么点事都瞒着柳舒晗啊。袁英拍着胸脯安慰自己,快速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你的爱人一定很幸福。

    这句话刺得袁英耳膜疼。

    ……

    程秋亦在家中坐立难安地等着柳舒晗回来,对于袁英说的搞定她是将信将疑的,就柳舒晗那个倔脾气,怎么可能袁英花了半日不到就搞定了,何况柳舒晗还对袁英有点误会。

    柳舒晗今天回家有些晚,她开门的那一刹那程秋亦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儿。

    “吃了么?”柳舒晗一边脱鞋一边问道。

    “还没有。”程秋亦过去接过柳舒晗手里的包和她顺路带回来的菜,“舒晗,今天……”

    “让让,我去做饭了。”柳舒晗拿了程秋亦手里的菜进了厨房。

    柳舒晗的态度模棱两可,程秋亦不知道她到底原没原谅自己。

    吃完饭两人挤在厨房里洗碗筷。程秋亦想拿台子上放着的洗洁精,柳舒晗也想拿,两只手就这么交叠地附在一起。

    柳舒晗手掌盖在程秋亦的手背上,不到一秒的功夫就触电一般地弹开,程秋亦还是明显地感受到了她手上那一道突兀的长疤。

    直到收拾完厨房,柳舒晗才道:“程秋亦,我想和你谈谈。”

    程秋亦喜出望外,“好!”

    柳舒晗斜眼,“你挺高兴啊?”

    “没有没有!”程秋亦连连摇头,“小的有错在先,坚决接受大人的批评指正!”

    “废话少说,你要做手术的事打算瞒我多久?是不是做完了痊愈了才打算告诉我?”

    程秋亦愣了,不是谈谈么,怎么谈的是这个?“那个……那不是小手术么,我怕你担心,就没跟你说……”

    “你不说我更担心你知不知道?”柳舒晗服了程秋亦了,“你解决程家的恩怨不跟我说,解决叶净不跟我说,你在国外的一切都不跟我说,现在自己要上手术台了还不跟我说。程秋亦,你有没有把我当过你女朋友?”

    “我……”

    “你说我们要白头到老,程秋亦,你觉得我们这样能走一辈子么?”

    “舒晗……”

    “程秋亦,你真自私。真的,自私透了。”

    程秋亦低头自嘲道:“我怕你知道了会害怕,会对我没信心。舒晗,我不想失去你。”

    “你是白痴吗?”别人都说柳舒晗是木头脑袋,她觉得程秋亦才是真正的不开窍,“程秋亦,我选择和你在一起是想和你一起面对未来的,不是让你替我们安排好一个未来。程秋亦,你什么都不说,我什么也不问,我们和陌生人有什么区别。”

    程秋亦叹息,“你说得对。”先有柳舒晗受伤,后有自己出车祸,人生在世变化无常,程秋亦不是神,怎么可能事事想的周到。她想保护柳舒晗,柳舒晗却大伤小伤不断,这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可是舒晗,你得给我点时间适应,我若是做错了,你该告诉我。”程秋亦把头埋进柳舒晗肩膀里,“再不许跟我提分手了。”她现在提起这两个字还一阵后怕。

    “好。”柳舒晗温声软语地安慰程秋亦,“对不起,再也不会了。”

    程秋亦埋在她怀里不动,柳舒晗失笑,这女人撒起娇来跟个孩子似的,于是她声音更柔软,“秋亦,你先放开我,我要喘不过气来了。”

    “不放。”程秋亦的唇贴着柳舒晗的肩窝,呼出的气体比平时温度高得多,“舒晗,我今天表现这么好,你该奖励我一下。”

    “什么?”柳舒晗还没反应过来,程秋亦的手已经灵巧地拉开她的裤子伸了进去。

    “等等!这里是……是厨房……”

    程秋亦用自己的唇堵住柳舒晗还在咋呼的嘴,手上动作不停,片刻之间,柳舒晗胳膊已经不自觉挂在她脖子上,身子在程秋亦的臂弯和大理石台之间瘫软下去,任她为所欲为。

    狭小的空间里温度不断升高,偶尔传来羞人的响动。

    良宵苦短及时行乐,这时候哪还顾得上是厨房还是卧室。

    ……

    程秋亦脑袋上的毛病的确是个小手术,就是脑袋要开瓢,头发得剃了。程秋亦死活不同意,她本身是个爱漂亮的,这一头长发向来精心照顾,现在说剃就剃,简直是要了程秋亦的命。

    “要我剪头发,除非我死!”

    “你不做手术就真死了!”柳舒晗气急败坏。

    “死也要倾国倾城地死。”程秋亦态度坚决。

    “你……你不做手术一辈子都别想上我的床!”柳舒晗气得口不择言。

    旁边的医生一头冷汗,尴尬地打断她们的争吵,“两位女士……”

    “闭嘴!”两人不约而同地怒瞪医生。

    “……”医生心里委屈,这手术做不下去了!

    后来程秋亦还是做了手术,几个医生讨论来讨论去想了个折中的法子,在程秋亦头上剃出一小块头皮,创口尽量小,这样手术完了那块秃皮也有其它头发挡着,看不出来。

    程秋亦考虑了许久,勉为其难地同意。不过事后还是被柳舒晗好一顿嘲笑。

    “程秋亦,你个秃瓢,哈哈哈哈哈……”

    程秋亦咬着牙眯着眼想法子惩治柳舒晗,小样,我收拾不了医生还收拾不了你么?

    于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程秋亦眼瞅着四下无人,大灰狼一样扑向柳舒晗这只小白兔。

    “程秋亦……医院有监控的……你的伤还没好呢!程秋亦你别乱来……”

    程秋亦积攒在心里好长时间的断发之仇总算是报了,可喜可贺。

    第48章

    一个月后,沈文琴上次的那个案子判下来了,故意伤害罪,判了五年。

    程氏被几家瓜分,程天宏破产,程氏的祖宅也将被公开拍卖。封宅的前一天,程秋亦带着柳舒晗去那里走了一遭。

    偌大的宅院真正的空无一人,连程老爷子也已经搬走,值钱的东西都被银行的工作人员一一登记过,用白布好好地盖住,曾经富丽堂皇的宅子竟有一点阴森。

    柳舒晗第一次来程宅,分外的不喜欢这里。程秋亦的车祸就发生在这一片,到现在才堪堪痊愈,这么一个不详的地方,柳舒晗喜欢不起来。

    “我母亲在世时,这里有一片玫瑰。”程秋亦指着花园里的一处草地道,“我母亲爱花,尤其喜欢玫瑰,在这里种了一大片,特别好看,可惜她去世不久就被铲干净了。”

    柳舒晗站在程秋亦身旁和她十指紧扣,程秋亦又道:“我小时候调皮,经常悄悄摘开了花的玫瑰来玩,被刺伤了也不敢让别人知道,就怕母亲又拿家法惩治我。”

    柳舒晗想像了一下当年小小的程秋亦一个人躲在被窝里举着被扎疼了的手指眼泪汪汪的小模样,不禁笑起来,“你活该,熊孩子。”

    “还有那个喷泉池。”程秋亦牵着柳舒晗走到花园另一处,“这里从前有一棵枣树,几十米高,结出的枣又甜又脆,特别好吃。可惜后来也被挖去了,换上了这么个不伦不类的喷水池子,也不知有什么好看。”

    那喷泉池极俗套,一个长翅膀的小天使的石雕,光着身子挺起肉呼呼的肚子往水里尿尿,和花园里的格调格格不入。

    “据说这是程博明一岁的时候,程天宏特地找雕刻大师照着程博明的样子雕的。”程秋亦道。

    “丑死了,孩子一岁弄这么个玩意儿干什么?真变态。”柳舒晗嫌弃地把程秋亦拉走。

    程宅里其实早就没了当年程秋亦还在时候的痕迹,程秋亦也不知道自己到这里来怀念个什么劲,大抵人都有个毛病,念旧。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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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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