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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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爱[出书版] 作者:蓝淋

    正文 第3节

    迟爱[出书版] 作者:蓝淋

    第3节

    手却微微有些抖。

    他妈的这个狗屁世界。

    奇迹,恋爱,连林竟都早就不信这个了,这次我居然会抱着憧憬。

    闹了个大笑话。

    三十八岁的人,八岁的智商。

    烟一根接一根的,一直抽到天色都蒙蒙亮。

    我很清醒,我这次只是不小心而已。如果是在十年、二十年前,或者我不会这么迷恋他,也不会出这么大的丑。

    我只是一时糊涂了,我没什么的,我没有软弱,我只是年纪大了。

    注一:蹦极,bungee jup,高空弹跳。

    第四章

    无论怎么样,我第二天仍然要去事务所。

    没有不去的理由,我没病没灾,只是缺了睡眠而已,而通宵不睡的后遗症用两大杯咖啡和一把药片就可以解决。我照样可以工作,赚钱,过得很好。

    只有发青的脸色用了不少办法也解决不了,熬过整夜,确实无法像年轻时候那样若无其事,但我不会让自己看起来潦倒落魄。

    床笫间的反目而已,有什么大不了。

    柯洛于我也不算什么,床伴罢了,我不觉得自己受伤。

    我这把年纪,早就该对“迷恋”免疫了。

    照常工作了一天,竟然也不觉得困,午间打算在沙发上睡一会儿,反而还睡不着。

    真皮的淡淡气味闻着有些恶心,翻过身来望着办公室的天花板,以扭曲的姿势抽了根雪茄。后脑的某根筋又在阵阵抽痛,这是我身体提出抗议的信号。

    晚上又要吃点药才能睡。这段时间都停了没再买来吃,不知抽屉里还有没有剩的。

    手机突然响起来,我手上的雪茄没拿稳,差点掉了。

    那个铃声是专门设给柯洛的,我也不知道自己那时候怎么就那么无聊又肉麻,还特意去弄这种东西,让人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看着它响了好一会没接,想想又把声音关掉,不然光听着心里就憋得慌。

    等那边挂断了,我还捧着手机盯紧屏幕看。过了十来分钟,上面总算跳出个接收ail的提示。

    “对不起。”

    柯洛在跟我道歉呢。但除了这么三个字以外,他也别无其它的话要跟我说。一整个晚上再加一整个上午,就等到他这么一句而已。

    我坐起来,往沙发上一靠,选了个姿势继续抽雪茄。

    我不知道该不该回应。我从来都是干脆果断的人,现在却犹疑不定。

    如果原谅他,再去找他,那我未免贱得太厉害。

    但全然不再理会,又显得……我是不是太过在乎他了。

    真正的床伴,应该只把这个当小事,笑一笑,骂几句,然后继续上床、享乐,反正我们那么爱对方的身体。

    只有被伤了心的人才会耿耿于怀,像心口被戳了根刺一样无法释然。

    而我不承认。我没受伤,我只是恼火罢了,我根本不在乎柯洛,那么一个满心惦记着别人的小鬼,怎么可能让我动心。

    我只是喜欢他年轻的身体,其它的什么都没有。

    接下去每天柯洛都有电话过来,我也当了几天的halet,在那里为“接,还是不接”的问题而反反复复,烟抽了不少,却始终没把那个键按下去。

    进退竟然如此之难。

    熬了一个多礼拜,柯洛突然就再也没有消息。天天把手机放在眼前盯着看的我,少了件事做,一下子就空虚起来。

    边抽烟边在心里暗骂他妈的,又想,其实何必呢。我的年纪都够当他爸爸了,跟这么个小孩子计较什么。

    我在他那个年纪的时候,也不见得就有多么懂事明理,做的蠢事也很不少。推己及人一下,就没什么好对柯洛怀恨在心的了。

    我应该有气度一点,满不在乎地回去找他,教他下次学乖点。反正我们只是消遣,上上床打发时间。

    打定王意,便打扮得潇洒倜傥,风度翩翩,出门去找柯洛。

    柯洛的公寓我只是两个礼拜没来而已,站在门外却有些情怯,不知道那点紧张是哪来的,我咳嗽两声清清嗓子,又理一下头发,姿态潇洒地抬手按门铃。

    然而门始终没有在我眼前打开,里面的人似乎无动于衷。

    正在疑惑,听着背后有脚步声,转头看见个胖胖的白人妇女走过来,边从口袋里掏钥匙边朝我笑笑打招呼。她是这里的房东,就住在对面,之前见过一、两次,还给柯洛送过自己做的馅饼、布丁。

    “请问,住在这里的那个男孩子呢?出门了吗?”

    她似乎很惊讶,“你不知道吗,jack已经退租了。”

    我瞬间有些茫然,顿了一下才问:“你知道他搬去什么地方么?”

    “他是交换生,本来要租到这学期结束就回国,这次好象停了课程提前回去了。”

    “哦……”我停了停,想再多问几句,却说不出什么来,“谢谢。”

    我拨拨头发,下了楼,坐进车里,发动车子前又抽了两根烟。

    这么大的事,那小鬼也没跟我说一声,哪怕发个ail告诉我都好。

    我知道他是觉得没必要,除了欠我一个道歉,其它的都与我无关。

    也好,这样一来就简单了。

    我咬着烟在路上谨慎地开车,晚上风大,烟几乎灭了,慢吞吞开着这样的跑车,没有半点来时的潇洒,反而像个傻蛋。

    这个城市的夜景固然华美,可是很无趣,我找不到地方可去,开车绕了好几圈,抽了不少烟,然后径自开车去夜店。

    店里照样热闹,台上是go go boy show,气氛热烈得不行,尖叫几乎要把屋顶掀翻。有熟人跟我打招呼,请我喝酒,在我耳边大声说今天的男孩子都非常棒,错过太可惜。

    我笑着坐定了,抬头看着那些扭动着的、眼神蛊惑的迷人金发少年们,在手里准备好钞票,可我眼里看到的并不是他们极尽挑逗的姿态。

    柯洛几近透明的皮肤,黑眼睛,细软的黑色头发,笑起来弯弯的嘴角。接吻的时候是那样专注深入的热情。他那么会撒娇,可是又何等强硬冰冷,他连再见也没对我说。

    我伸出手,扶住有点发烫的额头。

    手机里柯洛的电话号码终于删去了,那已经是个无法接通的号码。

    曾经有过的那段不真实的甜蜜时光就此完全结束,一点痕迹也没有,只是闭一下眼再睁开眼的时间而已,却似乎已是非常遥远的事了。我很健忘,所以我并没什么留恋。

    柯洛走后的几个月,我的运势似乎一路跌到最低点。

    情场上没有东山再起也就算了,赌场上也连连失利,跑去拉斯维加斯赌了几把,每次都迅速输得干净,一把都没赢,轮盘赌输得火大不说,在吃角子机前拉了半天的杆,竟连一次硬币叮咚声也没听过。

    能衰成我这样倒也不容易,反正也只是玩,钱财这种东西散了还会来,我不在乎。

    纵情玩了几天,把身上值钱的都丢在拉斯维加斯,输得几乎要脱胎换骨。壮烈地回到,打算振作精神好好工作,却不知豪赌全输只是开始,更大的楣运正等着我。

    我在关键的时候被摆了一道,赌大血本支持的那个政客倒台了,还爆出许多翻身无望的内幕。

    之前费尽心思铺好的路都成了空,我到这时候总算体会到,自己再怎么有本事有头脑,打出原形也不过是小小一枚律师。虾米小配角,人家手上的一张小牌,所谓出也出先,死也死先。

    这回输得让我有点赔不起了,日子一夜间变得极其不好过,这种时候我完全不需要睡眠,因为根本睡不着。

    我素来对手不少,仇家更多,现在只是落水狗一只,身边所谓的朋友也似乎都纷纷从人间蒸发。

    知道这种时候往往雪上加霜有,雪中送炭无,我虽然做不出摇尾乞怜这种没出息的事,也只能硬着头皮向几个帮得了我的人求助,这种时候还说什么尊严。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总算不打算绝我,连日来备受煎熬的我总算接到一个回复电话,一听到对方声音,我就感激到几乎要眼含热泪。

    “陆风?”这简直就是茫茫大海上飘来根救命草。

    那边的男人笑了笑,“听说你好象遇到麻烦。”

    我也跟着哈哈一笑,虽然已经苦到不行,这家伙可不是慈善家,他是商人。

    “有什么不方便的我帮你解决。不过我正好需要信得过的帮手,你要不要考虑回来。”

    当初还没有全心全意在打拼的时候,我一直为陆风打下手,几乎看着他的事业从小虾米长成大鲸鱼。

    后来我自己翅膀硬了,渐渐另起炉灶,热衷于帮人打官司,跟他关系自然就淡了。

    现在再投到他门下,很有些从头来过的味道。

    多年努力化为泡影,要面对这个事实我多少有点心凉。但现在自己陷在烂泥里,能有人把我拉出来,给我个地方抖抖干净,已经不错了。

    两手空空回t城,也好过目前在夹着尾巴灰溜溜熬日子。

    “谢谢你。”

    当晚就开始着手收拾东西,其实打算要带的并不多,我是败走,又不是出门旅行,挑要紧的拿就是了。

    翻抽屉的时候从牛皮纸袋里倒出一张照片,是柯洛拍的,那时候我们都赤裸裸在床上躺着,做过爱以后有一下没一下地接吻,那小鬼突然闹着要拍照,我拗不过他,所以还是有了这么张拍立得。

    照片上的柯洛笑得灿烂,旁边的老男人头发乱莲蓬地,一脸僵硬,想看镜头又不敢看,傻得很。

    不知怎么的就看得发呆,腿发麻了才醒悟过来,嗤笑一声把这种没什么意义的东西揉了揉,往边上一丢。过了一会儿,又捡回来,摊开了塞进口袋里。

    算了,不必计较,反正也都过去了,一张破照片,留着当个想念,免得我太快忘记他长什么样子。

    一回国就有人来接我,陆风倒很客气,让人把我安顿得舒舒服服,但他似乎确实非常忙碌,被什么缠身一般,我连着休息了好几天,才蒙他老人家召觐,去公司见他。

    陆风是个相当高大的男人,四十多岁了,一般事业如此成功的男人在奔往五十岁的途中,都该多少有啤酒肚,因为压力过大而微微谢顶,并有这样那样的不良嗜好。

    然而再见到他,他却还是身材好得很,一如十几年前那般英挺冷峻,不动声色,眉眼间那种隐隐的嚣张骄傲一点也没变。

    我想大概是他太冷酷了,本身就好比一个冷藏雪库,所以无论什么东西都可以保鲜得比一般人要久得多。

    “我累了。”

    一见面,他就以面瘫的表情这么劈头盖脸地给我一句,吓得我背上一哆嗦,差点以为他要说“我累了,你们都给我陪葬吧。”这才是他的风格啊。

    “手里这些事想交给别人打理,”他端坐着,喝口茶,若有所思,“人选是有,一个朋友的儿子,很能干,不过还是小孩子,需要有人带着他。”

    我“哦”了一声。陆风会帮人带小孩那才有鬼,多半是他自己的私生子,至于怎么生出来的,那是个谜。

    “那么,难道你觉得我能比你带得更好?”

    他放下杯子,笑了笑,“当然不,但是我没空。”

    我立刻识趣地不再问。会让陆风忙得没时间,应付不来的事情全世界只会有一件,就是他折腾着喜欢了几十年的男人。

    那个人我也见过,高个子,但很瘦,斯文的读书人模样,身体似乎不太好,没脾气,总是笑,陆风一巴掌就能把他打死,却反而拿他没办法。

    那人看着就不是会闹别扭的,我只能想陆风肯定又是做了什么歹毒的,把他逼急了,弄得不可收拾。

    没人再说话,两个男人面对面坐着喝茶,各怀心事。

    “我真是做错了。”

    听他这么说,我暗叹了一声,抬眼看他。

    其实我们不谈生意的时候算得上是朋友,我了解他,也偶尔听他含蓄地说心事。就算他那么骄傲的人,一样需要倾诉的。

    “不能弥补吗?”

    他摇一摇头,“你觉得有什么东西是能补回来的?做了就是做了,死了就是死了,说什么补,都是屁话。只是想等小辰不再怪我。”

    他又笑了笑,“算了,我知道他从来都恨我。lee,我现在相信,是有报应的。”

    我听他说得苦痛,而那脸上仍然没什么表情,真是要佩服他的面瘫功力。

    房间里的低气压无法排解,我伸手向桌上打开的盒子里拿了根雪茄,“抽烟么?”

    陆风又喝口茶,“我戒了,你若想抽,到外面去。”

    “戒?”我倒抽口气,感觉好比看见狮子啃萝卜。

    “我不能让小辰抽二手烟,自己也还想多活几年呢,”他脸上突然缓和下来的温柔表情让我心里一动,“我想跟小辰在一起久一点。”

    我倒很想无情地嘲笑他一回,但话到嘴边,打了个转,说出来的就软了:“他简直就是你的眼珠子嘛。”

    他居然指控我:“恶,你好肉麻。”

    “什么?”我被倒打一耙,几乎跳起来,“你照照镜子,才知道什么叫肉麻吧!”

    互相取笑了一阵,安静下来,陆风想着什么似的,微微一笑,拿手在胸口按了按,低声说:“他是我的心脏。”

    我知道他自言自语而已,并不是说给我听,也还是忍不住为他的神情心软了一下。

    我不想夸奖他,他只是死心眼,除了那个叫程亦辰的老好人以外,其它人无论怎么对他付出真心,都只被烂泥一样践踏。

    不过还是有些微的羡慕,能当彼此人生里的主角,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机会。

    有的人呢,就是一辈子的配角命。

    又坐着喝了会儿茶,听到门外轻微的叩门声,下午的例会要开始了,也该是我见见日后当全职保姆要照顾的对象的时候。

    “进来。”

    门谨慎地打开,进来好几个人,纷纷小心鞠躬致意,“陆先生。”

    只有一个声音与众不同:“陆叔叔。”

    说话的人很年轻,也尤其俊美,青春新鲜的面孔在一群人里显得分外明丽显眼。

    我只见过他穿运动外套的样子,却不知道穿西装竟然是这么英挺。

    我本来还担心自己记性不太好,会忘了他长什么样,现在才发现并不是的。

    “都坐下吧。”陆风点点头,他一旦坐直了,那种威慑的感觉就更强烈,所有人都不敢再有半点动静,微微低头,战战兢兢地。那个年轻男孩子似乎感觉不到压力,静坐着神情自然,他毕竟是陆风的儿子。

    “lee,我给你介绍一下。”

    我拿杯子含了口茶,咽下去,这才从阴影里往外挪了挪,把自己露出来。

    “这就是柯洛。”

    我朝着瞪大眼睛的少年笑了笑,虽然已经是全无瓜葛的两个人,但很久没见到他,再这么跟他面对面,我不知怎么的,就心跳起来。

    “小洛不是很聪明,不过很懂事,lee,你多教教他。”做了父亲的人,无论怎么个面瘫法,说到自己优秀的儿子,声音都会柔一点,“小洛,你过来。这是我当年的学弟,也是你长辈,快叫lee叔。”

    我又笑了笑。而那男孩子用力瞪着我,那种表情跟他老爸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而在此之前我竟然都没有留意过。

    柯洛从来没有问过我年纪,我也绝对不让他看到我的驾照和身分证,含糊地跟他说我三十不到,他竟然深信不疑。

    被揭穿是如此尴尬,如果定力差一点,我想我会脸红。

    漫长的谈话过去,柯洛坐在我斜对面的地方,我想看他,又担心他是不是在看我,就一直姿势不自然地偏着头僵坐着,渐渐只觉得腰酸背痛。

    幸好陆风手下的人都不说废话,个个言简意赅,再过不久例会也就结束了,陆风挥手赦免并且关照我们:“到这里为止吧,小洛,你陪你lee叔叔一起走,送他回去。”

    我总算可以光明正大看柯洛,见他专心致志翻着面前的记录,闻言才抬起头来,“嗯”了一声。

    哈,那个总喜欢盯着我的脸发呆,一盯就是几十分钟的小鬼已经不见了。

    我收拾东西,步伐放轻松地跟他走出去。我的车要过两天才会到,不过如果陆风是打算让柯洛代替司机老杨接送我的话,我倒情愿新车永远也不要来。

    坐进车里,柯洛还是没说话,静了一会儿才转头看我,“我想不到你会是陆叔叔的朋友。”

    我摊了摊手,以潇洒的姿势摸出烟来,“年纪的事我是开玩笑的。你没当真吧。”

    他倒很认真,“这没关系的,我也有事骗了你。”

    我重重抽了两口,放下烟,抬眼看着他。

    “在洛杉机的时候,我不该对你那样的。其实我喜欢的是另外一个人。”

    我“哦”一声,笑笑,没说话。

    “但是他已经有爱人了,我一天到晚缠着他让他们很困扰,所以他叫我该好好找个人恋爱。我不想让他操心,就去试了。”

    “嗯。”我把旧烟弄灭了,又低头点了根新的,叼在嘴里。

    有些人诚实起来比骗子更可恶。

    “但我发现我还是做不到。再见到他我就明白了,我只能喜欢他一个人。”

    我叼着烟笑了。我很想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拿我开刀的小鬼,两个耳光或者一拳都好。

    但他脸上那种认真的神情让人下不了手,我也不想让自己表现得气急败坏。

    反正都已经分手了,我又何必丢自己的老脸,丢自己的饭碗。

    “话说得太早了,你还这么年轻呢,”我很快把烟抽了一大半,用长辈的口气,“以后的路还长着,说不定哪天就又遇到合适的人了。”

    他立刻毫不犹豫地摇摇头,“我不可能忘记他的,他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

    我笑着又按灭了烟,忍不住伸手去摸后颈,那里的血管突突直跳,跳得我头疼。

    “你的事,我真的很对不起。”他抬起眼,“要是你不想见到我,可以说出来,我很明白的,我会去向陆叔叔解释清楚。”

    我咽了一下唾沫,“不用。这事就算了吧,你lee叔没那么小气,反正大家都是玩,较什么真。”

    真让陆风知道我把他儿子弄上床,我就可以找根绳子把自己脖子扎上了,我还不想死。而且,我其实还是很高兴能再见到他。

    我略微转头看他的脸,他大概正在想那个他很爱的叫舒念的人吧,所以皱着眉毛,嘴唇微微嘟起。这种神情很有种孩子气的天真,我以前非常非常的喜欢。

    但现在只觉得轻微的疲倦。

    一旦安顿下来,我就打算物色新的寻欢对象了。

    没什么奇怪,如果我连那方面需求都没了,那才是老得不像话呢。

    这就是单身的好处,遇到外形顺眼的对象,就可以来段火热的一夜情。不需要瞻前顾后,对方的背景、兴趣、脾性,都无关紧要,能让我勃起就足够。

    我打算过一阵子这种随心所欲的生活。

    我跟柯洛不同,柯洛死心眼,满脑子只有那个叫舒念的不知道长得是圆是扁的人,每天执着地打电话,一有空就发手机简讯,偶尔得到回应便如获至宝。

    我只笑着边抽菸边看他那种陷在情网里不能自拔的样子,觉得有点无聊。

    第五章

    周末在公寓里气喘吁吁地练瑜伽,我现在遭遇中年危机,体力跟三十不到的时候不能比,生理状况犹如抛物线,每年都能感觉得出下滑。

    以前千杯不醉,现在喝几个小时会有点撑不住,床上更不用说,加上前戏大概十几分钟就结束了。

    光去健身房是不够的,拼命吃药喝汤地补又觉得热量过剩,生怕脂肪囤积,变成蜘蛛人,细胳膊细腿大肚子。

    据说瑜伽可使肌肉线条变得健美,增强体力,还可以防止心脏病和忧郁症。如此宝典,当然不能不练。

    只可怜我一个大男人,全身筋骨硬邦邦的,拉筋伸展感觉好比爬座大山,拉到一半就僵在那里,几乎要抽筋。

    听到门打开的声音的时候我正在练习骆驼式,跪在那里,双手抓脚踝,身体成弓状,屁股朝前,拼命挣扎着要直起腰来。

    “咦?”来人似乎被吓了一跳,“你在干什么?”

    是柯洛,他有我这里的钥匙。陆风的意思是要我把他当干儿子来养,亲密无嫌隙,所以一天有大半天要对着他。

    “哦……”我受到干扰,更是使不上力气,整个人处于乱七八糟的姿势,四肢挥舞了半天才勉强解脱,爬起身来,“我在,呃,清理地板。”

    柯洛咧开嘴笑笑,一口整齐的白牙,他穿的还是运动外套,头发有点湿,额上都是汗,手里提了个袋子。看样子又打球去了,年轻人爱运动就是好,肩膀的线条多漂亮。

    “对了,这个给你。”

    “什么?”我取出肉香扑鼻的盒子打开,里面是烤得金黄的小羊腿。

    “我想你会喜欢吃。”

    “哦……”

    “这家的羊肉做得超级棒,好多人买,没有腹肌的人可是抢不到的哟。”

    这样看来,我们现在关系似乎不错,柯洛对我很友善,常会带点东西给我,还帮我扫扫房间、整理架子什么的。

    不知是因为他生性就常常对身边的人好,或是我是他长辈,或者他心中对我有愧。

    不过,我无所谓他具体是出于哪个原因才对我体贴,至少体贴是事实,而我没理由苛责他的好意。

    “晚上的酒会你准备好了吗?陆叔叔叫我来接你。”

    这几天进出还是柯洛开车送我。我的新车前两天借给有过一夜情的电影学院男生,结果小孩子太招摇,一开出去就被撞了,目前送修中。

    “我不去了吧。”

    “啊?为什么?”

    “嗯……我突然胃有点不舒服……”

    事实的真相是,昨晚一起过夜的建筑师也在来宾名单里。跟他的那次实在索然无味,比我自己用手解决都差。我边卖力做边能听得到隔壁公寓开关门的声音,甚至还能抽空想明天午餐去哪家店吃素食。

    如此糟的经验,再见面两人都会尴尬。

    柯洛对我这样的懈怠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客气地:“这样,那你好好休息吧。”

    对我来说,休息指的自然不是一个人躺在床上。起码要有两个人。

    晚上我衣冠楚楚地去附近的酒吧,其实这家的酒又贵又差,但是服务生非常英俊,我上星期来的时候就留意到了。

    这次来则留意到,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有那种想法。既然酒那么难喝,满酒吧坐着的自然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要钓到美少年,一场恶战是免不了。

    我坐着连喝了三个钟头,也没能把那个跟我盯上同一个帅服务生的男人摆平,胃里已经灌满垃圾,还真有点小不舒服。

    看对手喝得脸一阵红一阵绿,要吐不吐的,竟还在死撑,就知道今晚拼不过了。

    适可而止,打算结账走人。我一向很清醒,再怎么样的美少年也不值得卖命去搏。

    可惜在身上摸索皮夹的时候,就发现我其实不够清醒了,我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忘在公寓里,连同门钥匙。

    叫柯洛来救驾当然是下策,无奈没有上策,我只好硬着头皮打电话。

    柯洛进来的时候脸色果然不好看,气我的撒谎成性,幸好我可以倚老卖老,厚着脸皮胡说道:“酒可以暖胃嘛,所以来喝点。”

    “还暖胃呢。”他哼的一声,掏钱付账,然后拉拉我,“回去了,脚下小心点。”

    我看他走在我面前。真要命,我喜欢看他裹在衬衫里的腰,少年柔韧而有力的线条。他外形上有遗传自父亲的基因,身材比例极好,腿长而直,不加修饰就让人心动。可惜不是我的。

    坐进车里我无论如何也要坐副座,不肯到后面去躺平,柯洛拿我这个长辈没办法,又看我半天都系不上安全带,就俯过身来帮我系好。

    他的头发从我嘴边拂过,还闻得到他身上那种很舒服的味道,我不知怎么就笑了。

    “怎么了?”

    “没,我在想那个服务生的屁股真性感,你没注意到吗?”

    柯洛受不了我的为老不尊似地,看了我一眼。

    “我觉得还是注意一点比较好,”他礼貌地斟酌着措词,“今天酒会上好几个人都在找你,你是不是连新进的会计师也……关系太杂的话,不方便吧。”

    “没那么复杂,”我用力挥着手,“男人跟男人之间的关系最简单了,要注意的只有一点,那就是,”我喝得微醺,笑着凑近他耳朵,压低嗓音,“记得用保险套。”

    柯洛一下子皱起眉头,不大赞成地看着我。

    我嬉皮笑脸,不知怎么的,一直往他那里靠,实在是很想亲他。

    那些人的英挺或者俊美,加起来,其实也比不过他一个。

    柯洛被他骚扰得没办法,又不能真把我推下车去,只能含蓄地:“我在开车。”

    “哦?”我露出色大叔的笑容,“那等会儿不开车了就可以了吗?”

    他微微皱着眉,又斜斜看了我一眼。

    我自得其乐地哈哈笑了,当然是不可以。

    不过我不是正人君子,也无所谓道德廉耻。等上了楼,柯洛掏钥匙开门,我就干脆装醉,整个人压在他身上。

    “莫延,你喝太多了。”他把我半背半拖地弄到床边,“先好好睡一觉吧。”

    既然我喝多了,那做点出格的事也不用太跟我计较吧?

    我当机立断,借酒行凶,趁机就抱住他,如狼似虎地把他往床上压。

    他立即就有了回应,手上也用力,不过做的是推开我的动作。

    狗屎!明明以前我们还是热情如火的关系,不用等我这样涎着脸凑过去,他自己就会主动把嘴唇贴上来,在被窝里好玩一样亲来亲去,过一整个早上也不觉得腻。现在这小子就翻脸不认人,似乎我碰他就是在冒犯他,像我俩什么都没有过似的。

    瞬间心里有点凉,不过很快就若无其事。

    管他心里想什么呢,就当我是无良好色大叔吧,反正我只要肉体,无所谓他态度如何。我没别的意思,只是不肯光赔本却什么也没捞回来,如此而已。

    最好这小子放聪明点,乖乖让我上一次,那我们就两不相欠,以后对他没什么好牵挂的了。

    在床上折腾了十几分钟,两人气喘得都有点急,虽然我吃不到,柯洛也挣脱不开。

    占优势的并不是我的体力,而是脸皮。怎么说我也是他长辈,他总不会拿床头灯砸我,那么客气地挣扎来挣扎去能有什么用。

    我相信磨功的效用,等他被我的死缠烂打耗光了力气,我就可以开动,置生死于度外地享受美食了。

    我就是倚老卖老又怎样,哼。

    柯洛两手被我死死按着,好像有点疲了,肩膀也松下来,喘着气,脸上微微发红。我深吸口气凑过去吻他,他躲得慢了点,只来得及动了一下嘴唇便贴在一起。

    感觉很久都没跟人接过吻了,不知怎么手都有点发抖,心脏碰碰乱跳。柯洛只紧闭着嘴唇,一声不吭,我耐心地舔着他,手伸上去反复摸他的头,用指腹摩娑他的耳侧,我知道他喜欢这样,至少曾经喜欢这样。

    边讨好地爱抚,边努力想撬开他的嘴唇,我实在很想亲他,想念那种唇舌交缠的感觉,他口腔里永远都是那样清新又温暖的味道。可惜柯洛没反应,嘴闭得跟蚌壳一样。

    我折腾了半天,就像在亲块石头,有点累了,直起身来笑了笑。

    柯洛舒了口气似的,胳膊肘撑着床想坐起来。

    我笑了一声,一把又把他按回去,趁他还在惊愕,动作灵活地迅速解开他的皮带,把裤子扯下来。

    没反应就没反应吧,不让我吻也没关系,要是以为我会这么算了,那就大错特错。

    我拉下他内裤,把头埋在他两腿之间,感觉到他身上一弹,似乎吓了一大跳。

    他大概没想到我会直奔主题,见我又是一副“不乖乖听话我就咬死你”的姿态,顿时不敢再乱动。

    虽然都是亲热,但接吻跟这个完全是两回事。说真的,接吻我没太大信心,人的嘴唇感觉太微妙。而这个就过分简单了,男性的下半身都差不多,反应也都差不多,就算是一只狗在舔他,他都会勃起。

    我熟练地凑过去用嘴唇轻轻碰他,而后含住。果然我舌头才开始动作,柯洛就抖了一下。抬头看他,他满脸通红。

    我笑了笑,只谈sex的话,是很容易的。何况我知己知彼,经验老道,阅人无数,那个什么舒念绝对不是对手。

    柯洛没有再挣扎,一般情况下,男性的弱点在别人一口牙齿伺候之下的时候也不敢挣扎的。乖乖束手就擒吧,小鬼。

    他大腿内侧的肌肉紧绷,显然很紧张,我用口舌逗弄着他,手慢慢往后探去。

    边热血沸腾,边也觉得解脱般地轻松。等我得手之后,我也就不会再挂念他了。

    让柯洛要出又出不来地吊在那里,我直起身来,眼光暧昧地盯着他羞得发红的脸。

    这回再凑过去亲他,他没反抗,嘴唇发抖着,甚至在回应。我越发用力吻着他,想挤入他两腿之间。

    亲吻还在浓密地继续,两人抵在一起的性器也持续昂起的状态,彼此摩擦,弄得我全身发热,差点就忍不住,只恨自己没先吞两颗药。

    我们俩在床上真的很适合对方,不过,好像有点不对……

    在我探索他臀部的时候,一双手也伸到我后面,一开始只是抚摸揉搓,然后手指就自然而然挤了进来。

    妈的!你想得美!我霸王硬上弓难道就是要让你来上我的吗?

    我抢先分开他的腿,无论如何先找准地方进去再说,生米煮成熟饭,他也就没什么好挣扎了。

    肩膀上突然一重,我还没作出反应,就重心不稳地被猛然翻了过来。

    两人又开始一场肉搏战,刚才的死缠烂打里我力气耗了不少,现在死活翻不回去。

    见情况不妙,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也顾不得自己身上还发热了,赶紧喊停:“喂喂喂,到此为止,刚才我是开玩笑的!”

    柯洛趴在上面,重重喘息,从上方俯视我的脸,不知道是不是下半身烧得他脑子不清醒,眼神竟然还挺温柔。

    我想他的眼光大概是又穿透我,在神游天外地幻想自己那位心上人了,顿时后脑的血管又一阵跳,想动手给他一点颜色瞧瞧,但挣了两下,发现竟然被按得死死的。

    “喂,你给我等一下!”

    他凑过来用力亲我嘴唇,然后就是下巴,脖子。我寒毛直竖,顾不得形象,哇哇乱叫:“我告诉你,你老实点让我上一次,以后我们就两清了,我再也不会缠着你,要不然的话……”

    柯洛大概是情欲真的被挑起来了,充耳不闻地重重自上而下亲着我,跟一开始那只河蚌判若两人。这么热情当然是很好,不过我们能不能换一下位置?

    脸憋得通红也没法撼动柯洛一丝一毫,我出了一头的汗。畜生,不知道是不是他老爹的怪兽血统在作祟,这小子一激动起来就突发怪力。

    感觉到后面被硬邦邦的火热的东西抵着,我头皮一阵发麻,忍不住大喊大叫:“你敢你就试看看!你敢再上我我以后跟你没完!他妈的!”

    边大骂着被他挣开腿缓缓挺入。又痛又痒地,被填满的感觉让我寒毛竖了一背。

    柯洛全部插进来以后,停了一停,轻微喘息着。清晰地感受到那种胀大的脉动,我打了个哆嗦,不知怎么的,自己方才痛得萎缩了的前端也膨胀起来。

    摩擦的酥麻感觉蔓延开来,柯洛已经在缓缓抽动了,我受了大刺激,忍不住又开始叫:“你别乱来,再动我保证你会后悔,啊靠——”

    柯洛只抱着我的腰,把脸埋在我颈窝里,下身重重抽送,都能听得到交合的地方那种黏腻的声音。我简直气急败坏,但喉咙发干的,只能喘,实在骂不出来了。

    他的脸就贴在我耳侧,清晰地听到他的喘息,那种滚烫又湿润的气息让我正被顶着的地方也渐渐发热,激烈的律动里头脑变得不太清楚,只剩下肢体交缠撞击的炽热感觉。

    不知道我们俩到底是谁的技术进步了,感觉没有以前那么生涩别扭。柯洛猛烈动作着,床都轻微作响,那种声音听着就说不出的淫靡。

    实在受不了他在臀间深入地反复挺动,我也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和抑制不住的呻吟,身体契合的快感强烈得有些可怕。

    持续律动了一段时间,竟然连那点让我可以咬牙切齿清醒的痛楚也不见了。我被压着折腾得有点混乱,莫名其妙地在这种不舒服的情况下也能小腹发烫变硬。

    我想没什么别的原因,只是大概我太久没跟他做过了,所以容易激动,被他啃咬着脖子,就一阵颤抖着几乎要忍不住。

    被插入的地方越来越湿润,柯洛加大幅度,喘息也变得更重了,我已经在为了快感和解放而迎合他,两人都在激烈地动着腰,把床单弄得一塌糊涂。

    确实是一场对双方而言都很棒的性爱,尽管我跟他什么也不是。

    男性的下半身,果然是没什么原则可言。

    柯洛又开始顺着我的脖子,下巴,深而重地往上吻,嘴唇,鼻子,而后拉开一点距离,加重顶动的力度,俯视着我的脸。

    我也在看他,他嘴唇动了动,眼神太过温柔了,我赶紧在他开口发出声音之前用力堵住他的嘴唇,我是防范于未然。

    他一激动就惯性又叫那个什么舒念的名字,那我今天这场久违的高潮就算毁了。

    我还不想因为这么个小鬼而从此不举。

    早上醒过来,全身都是欢爱过度的脱力感觉,我还有点似梦非梦,咋了一下嘴,踢开过于厚重的被子,迷迷糊糊又闭上眼睛。

    昨晚的床事很不错,抛开我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竟然被上了的这个事实不提的话。

    翻来覆去折腾到大半夜,自然而然地就换了好几套姿势,就差没滚到床下去,床单彻底毁了。

    没感情的两个人才能这么放得开吧。

    如果说爱是做出来的,那如此激烈的一夜做下来,好歹也会有点“爱”之类的副产品才对。

    我听到动静,偷偷睁开一只眼睛。

    柯洛走进来,看我已经把被子踢开,赤裸裸地横在那里,脸上一红,立刻别开脸。

    我笑了笑,能做得出爱来那才怪。

    “你醒了吗?”

    我“嗯”了一声,镇定自若地睁开眼,看他把衣服放到我旁边。

    “唔,你洗一下澡,过来吃早饭吧。”

    妈的,摸也摸过了做也做过了,还脸红什么。

    我一瘸一拐进了浴室,骂骂咧咧地把自己洗净,想着自己心情好的时候总帮过夜之后的小男孩洗澡,因为他们多半身上又疼又发软的不方便,就觉得柯洛真不是个东西。

    坐到餐桌边,眼里只有两碗白粥,一碟烤鳕鱼干,一盘荷包蛋,辣白菜若干。我这几天总在外面吃,怕冰箱里生细菌,没再补东西进去,只有鸡蛋跟几个罐头,真寒酸。

    我被折腾了一晚上,自己都射了那么多次,现在腰部以下几乎全麻了,精神萎靡,眼光也涣散,索然无味地喝着粥,夹面前的泡菜吃。

    “我煎了几个蛋,有一个是双黄的呢。”

    “哦……”

    第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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