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古穿今]最强言灵师 作者:厉九歌
正文 第5节
[古穿今]最强言灵师 作者:厉九歌
第5节
应天勾着唇,扬着笑,目光明亮有神,还含着几分亲近,似乎他穆长生就是就是他最信赖的人,可是他们明明相识不过几天。
应天到底是什么人?
穆长生猜测着,目光不由停在了应天脸上,然后,对方红了脸,眼神亮晶晶地和他对视。
穆长生:“……”
第二天外出之前,穆长生给荣成打了个电话,手机是慕长风的,卡号是前两天荣成用长风的身份证给他办的。
电话嘟嘟嘟响了几声后就被对方接了起来,荣成的声音有些疲惫,“长生?有什么事情吗?”
“我要出去一趟。”免得荣成来找他扑了个空。
这几日荣成十分忙碌,办完手机卡后就没来过公寓,听到穆长生要出去,他当然不会拦着,便道:“那好,要注意安全,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就问应天,他肯定知道。”荣成到现在都不知道穆长生吸收了一个混混的记忆,还把这位异世界的公子哥当成初生婴儿对待,每次见到一样东西都要给他介绍半天,现在穆长生要出去,他虽然有些不放心,但是想到有应天陪在他身边,自己又实在太忙,于是又嘱咐了好几分钟才挂断电话。
挂断电话,穆长生正要出去,应天忽然道:“等等,你还没带钱呢!”
钱?穆家主愣了一下,才想起来他现在身后没有仆从料理一切了,应天从兜里拿出几百块,放进穆长生外套的口袋里,又去拿了把伞,背了个包,显然早就准备好了。
两人走下公寓楼,这个时候是上午九点,阳光渐渐强烈,虽然还未入夏,但暴露在日头下,还是能让人感觉到热度。
一下楼,应天就撑开那把深蓝色的大伞,把他遮住,又拉开背包。
他拉开背包的时候穆长生看了一眼,发现里面装了两瓶矿泉水,一个不知道装了什么的保温杯,一包纸巾,一条毛巾,还有一把折叠椅。
这几天穆长生一直在公寓里修养,应天倒是时常出去,买些食材什么的,除了钱并没有带其他东西,现在的这些,明显是为他准备的。
看见这些东西,穆长生神情有些复杂,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应天倒是没注意到,他撑着伞看着面前的街道,忽然侧过头对着穆长生询问道:“古玩街离这里有点远,坐出租车的话要半个小时,乘公交车的话要一个多个小时。出租车的话可能会遇上黑司机,而且收费高,公交车价格公道,不过人比较多,可能有点挤。沐歌你想坐出租车还是坐公交?”
应天对着他说话的时候,脸上总是带着笑,眼神明亮柔和,仿佛每一次面对他的时候都恰好处于神采飞扬的状态。
穆长生虽然吸收了那个小混混的记忆,但对这个世界还是不可避免的陌生,听了应天的话,再和小混混的记忆一对照,发现确实如此,便道:“坐公交吧!”穆家主现在一穷二白,能省点就省点。不过是挤了点,想当年他光复穆家之前什么样糟糕的环境没呆过?
然而刚刚坐上公交车没多久,穆家主就后悔了,因为公交车上的挤,跟他所认为的挤不太一样,跟应天所说的“有点挤”也不一样,而是很挤很挤,非常挤。
他们刚刚坐上去的时候,车上还有几个空位,司机开的也算平稳,然而随着时间过去,上车的人越来越多,下车的却不见几个。
车里开着空调,却因为人太多起不了多少作用。车内越来越闷热,不少人一边抱怨一边奋力往里面挤。
穆长生看着这堆在一起的一车人,觉得后脑勺开始隐隐作痛,没过多久,他在公交车晃晃悠悠的行驶中,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耳边一声尖叫把他惊醒。
“非礼啊!来人啊!”
穆长生眼里的朦胧迅速消退,坐在他身边的已经不是应天了,换成了一个身怀六甲的年轻妇人。此时她一手捂着自己的肚子,声嘶力竭地哭喊着。
而应天的右手正紧紧抓着妇人的手。
穆长生眼睛一眯,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还在哭喊的妇人。
第26章
听到“非礼”这个词,一车的人都回头朝这边看,待见到个得年轻帅气的小伙子紧紧抓着那个女人的手时,立刻群情激愤,有几个男人挤过来就要给应天几拳。
应天一一避开,气得脸都红了,道:“你胡说,谁会非礼你这种丑八怪,明明是我好心让座给你,是你偷东西被我抓到了却反过来诬赖我。”
听应天这么一说倒是有人注意到那个女人的外貌,待看到一张年轻秀丽的脸后立刻对着应天怒目而视,真没见过这么颠倒黑白的!
“这世道真是没天理啊!欺负我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还有理了?要不是我老公死得早,哪有你这种无赖欺负我的机会……孩子他爸啊!你怎么去得那么早啊,留我一个人大着肚子无依无靠,坐个公交车还要被人欺负啊……”那女人一边说一边哭,看上去可怜极了。
这种情况下,无论事实是什么样子,人们的同情心都是倾向孕妇的。
司机往后看了一眼,方向盘一个打转,拐了个弯往警察局开去,车上有人拿手机拍了发朋友圈,有几个男人试图按住应天,等车停了就把他扭送到派出所去。
应天当然不肯乖乖就范,最重要的是穆长生还在那里看着呢!他想要挣脱开,结果反那个女人紧紧抓住了,明明是个女人,力气竟然比一般男人还要大!再加上旁边还有几个一心想要“维护正义”的男人虎视眈眈,他本身也有不能说出的顾忌,当下碍手碍脚,竟然挣脱不开。
公交车在派出所门口停下,车里的人硬是让出一条道来,准备让那几个人押着应天进去,谁料一直坐在孕妇旁边默不吭声的人忽然一手按在孕妇的肚子上,用力一扯!
哗啦!
一大堆钱包手机从那女人的衣服下滚了出来。
这下子押着应天的、拿着手机拍照发朋友圈的、一边看着应天一边骂人面兽心的……全都停了下来,目瞪口呆地看着从女人肚皮下滚出来的东西。
原本吵杂的公交车内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啊!那是我的钱包!”
众人才回过神来,看着那女人的眼神瞬间就变了。
应天立刻扬眉吐气,狠狠甩开了按着他肩膀的几个男人。
众人发觉自己被人玩弄,险些把好人送进警察局里,脸色同时黑了,指着女人就开始讨伐,扭送进警察局的对象一下子就换了。
那女人肚子下面滚出那么多东西,脸上的理直气壮一下子就被惊慌害怕取代。当下也顾不了脸面了,跪在地上就开始磕头,一边磕一边泪流满面地诉苦,“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求大家行行好别把我送进派出所,要不是被逼得没路走我哪里敢干这种缺德事儿啊!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我老公出车祸死了,那个该死的肇事司机跑了,我婆婆打击太大病倒了,孩子也快出生了,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才出来偷东西的!我求求你们吧!要是进了派出所,我孩子以后长大了怎么见人啊!他是无辜的啊!求求你们了,放过我这一次吧,我以后肯定不敢了……”
女人一叠声的求饶,看上去凄惨无比。大家这才发现她的肚子仍然鼓鼓的,只是没有原来那么大了。
见女人原来也是有苦衷的,不少人又泛起了同情心,人群里有个女声道:“要不就算了吧!孤儿寡母看着挺可怜的!”
女人连忙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立刻就有一个人道:“可怜不可怜的,除了她自己谁知道啊?黑的白的都是她说的。”
这话一出人们的天平又倒了过去,心里一想也是,谁知道这女人是不是又在骗他们?
刚刚被冤枉气得脸都红了的应天现在已经平静了下来,他站在穆长生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跪在地上的女人,眸子里有掩饰不住的冷意。
然而当穆长生看向他的时候,他面上却俨然是“大仇得报”的畅快笑容。
车上众人意见不一,有人提议应该立刻把这个女人送进警察局,有人觉得这女人太可怜了,应该放过她一次。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车里顿时乱哄哄的。
那个女人还跪在地上哭,穆长生漠然地看了她一眼,道:“把窃贼抓紧警察局原来跟她是不是孕妇有关系吗?况且如果那些东西没有掉出来,现在被押进警察局里的人不是很无辜?”
车里人多,这会儿又闹哄哄的,本来一个人的声音根本分辨不出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当穆长生开口的时候,车里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听了他的话,纷纷露出一副恍然的神情。
“是啊,没了男人的孕妇是很值得同情,但也没人逼她去偷去抢啊!”
“要真有那么困难,不能找亲戚朋友去借吗?再不行,到网上发一个求助帖子,就算一人就捐一块钱,人多力量大,得个几万块不难吧!”
“再怎么困难也不能冤枉人啊!她的位子还是那个帅哥让给她的呢!““……”
众人越说越激动,最后一起把那个孕妇送进派出所了。
那几个一开始想要押着应天进派出所的男人处于愧疚,主动表示留下做人证。
公交车在派出所门口停了一会儿又开走了,那几个男人从派出所做完笔录就离开了,只是他们没有想到,原本应该被拘留在派出所内的女人没过多久就安然无恙地走出来了。
女人走出派出所之后就迅速离开了,她的步子迈得又大又快,跟她那臃肿的身体完全不符。
拐了个弯,她走进一间公共厕所。在隔间内,她按了按自己的肚子,只见那看起来像怀孕六七个月的肚子迅速干瘪了下来,随后,她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用力一揭,就把从颈部覆盖到脸上的面具撕了下来,年轻秀美的面具下竟然是一张妖艳妩媚的脸。
将面具销毁,她撩开头发,露出耳垂上一枚精致的耳钉。
“代号334报告,代号334报告。”女人的声音沙哑却妩媚,全然不像之前在车上的音色,“a计划失败,a计划失败。”
片刻后,小小的耳钉里传出一个低沉的男声:“代号234收到,说说具体情况。”
女人道:“我假装成偷东西的孕妇,顺利降低了一号猎物的戒心。据观察发现,一号猎物不敢在人多的地方动手。按照原计划可以将一号猎物带进派出所,但是一号猎物身边有个十分厉害的觉醒者,他看穿了我的伪装,计划失败。我怀疑一号猎物已经跟那个觉醒者签订了契约。”大着肚子是一层伪装,肚皮之上再裹一层赃物又是一层伪装。普通人看得再仔细也是无法看穿的,这两层防护是为了防范觉醒者,就算有觉醒者看透她衣服下的东西,也会因为以为她只是个小偷而降低戒心,而不是再去查探她是不是真的怀孕。
一阵静默后,低沉的男音响起,“暂时停止对一号猎物的监视,上面有新的指令……”
第27章
这么一番折腾,两人到达古玩街的时候,已经快12点了。穆长生从公交车上下来的时候,脸色苍白,后脑钝痛,暗自发誓以后再也不坐公交车了!
应天一路都在观察着穆长生的脸色,下了车后,立刻拉着穆长生走到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接着从背包里掏出那张折叠椅摆放好,让穆长生坐下休息,又从背包里拿出那只保温杯。
他打开盖子,一股清淡的香气就冒了出来。
穆长生食指动了动,见应天又取出一只碗,从里面舀了满满的一碗粥。他手里拿着粥,担忧地看着穆长生脸色苍白的样子,“沐歌你还好吗?端得住粥吗?要不我来喂你吧?”
穆长生摇摇头,接过应天手里的粥,他还不至于虚弱到连碗粥都拿不住。
见穆长生一口接一口地把粥喝光了,应天勾起嘴角,露出个十分灿烂的笑容。应天的牙齿出奇的白,这一笑就跟穆长生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些牙齿广告一样,十分晃眼,再加上他本人长得比许多电影明星还英俊帅气,让不少路过的行人止不住地频频回望。
别看电视里帅哥美女那么多,很多人还嚷嚷着审美疲劳,但事实上那也只是在屏幕上罢了,在现实中很难有机会看到真正颜值高的,绝大多数人都是普普通通,长相端正罢了。但凡出现稍稍养眼的男女,都能让人暗暗道一句长得真好之类的。
因此当穆长生和应天出现在这里时,许多路过的年轻人都看直了眼。尤其是穆长生,他那头束在身后,乌黑柔顺的长发实在太让妹子们的羡慕了。
有两个女生在同伴的鼓舞下,有些紧张地向穆长生走去,她们先是热情地赞扬了穆长生的那头秀发,然后期待地问他用了什么牌子的洗发水。
穆长生喝完粥,又休息了一会儿,感觉好多了,便站起来消消食。他的身高按现代的算法有一米八七,放眼整个华国都算是高大的类型了,但因为他先天体弱,虽然长得高却并不壮硕,明显属于瘦削的类型,又因为皮肤白皙,眉眼温和,那两个女生虽然穿着高跟鞋还只到他的胸膛,却没有感觉到半点压迫,抬起头看着他时脸蛋都是红扑扑的。
这个时节,女生一般都穿得清凉,即使她们穿了长袖的外套,但是那种敞怀的外套根本遮不住什么,被两个女子抬着头期待地望着,穆长生下意识就低下头,结果就看到在她们看来稀松平常,在穆长生眼里却绝对暴露的胸膛。
即使来到这个世界不是一天两天,但穆长生还是没能适应,或者说他骨子里仍然带着大庆的传统,即使知道这是正常的,并不是有伤风化,他也不会改变自己本来的观点。于是他立刻低垂着了视线去看地面,结果看到了两双没有穿袜子的赤、裸、裸的脚。
穆长生:……
见穆长生低垂着眼帘不说话,那两个妹子也不以为意,仍然期待地看着穆长生,“帅哥你就告诉我们吧!到底是怎么保养的?用了什么牌子的洗发水护发素啊!求求你了!”
穆长生不得不承认,这个问题确实难倒他了,他的头发天生就这样,以前在穆家的时候洗浴都是侍女一手包办,他并不在意她们在他头发上抹了什么,只要味道不讨厌就行,来到这个世界后,他虽然知道浴室里那些瓶瓶罐罐是做什么的,却从来没有用过,因此现在根本回答不上来。
那两个女生见穆长生有些犹疑的样子,还以为他是不肯告诉她们,有些着急,正要再问,旁边忽然插进一个男生的声音,“我哥他用的是‘飘扬’,他性格腼腆,两位美女就放过他吧!”
两个妹子闻言齐齐转过头去,见到应天笑得一派阳光灿烂的样子晃了一下神,心道这么个大帅哥她们刚刚是怎么忽略过去的?
飘扬?不就是刚刚上市的一个新品牌洗发水么?听说价格挺高的。本来因为价格太高不想买的两个妹子听到这话立刻决定回去买两瓶试试,妈呀,要真是有这位帅哥这么好的效果,别说七八百了,就是七八千她们也拼了!
直到那两个妹子走远,应天还捂着肚子忍笑忍得十分辛苦。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只好用手捂着嘴巴,但是那不停颤动着的脸部肌肉还有从指缝里漏出的“噗噗”都充分出卖了他。
穆长生挑起眉梢看着他,“很好笑?”
被穆长生这么看着,应天倒是不好意思再笑下去了,不过他的心情依然非常好,眉眼弯弯,嘴角一直勾着,他左右看了一下,瞧见周围没什么人,便低声对着穆长生道:“沐歌,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见到女孩子害羞了?”
面对应天挤眉弄眼的样子,穆长生没有半分反应,他淡淡道:“你对这个很感兴趣?”
应天一听这个以为有戏,连忙点头道:“感兴趣感兴趣!”
“哦。”穆长生应了声,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应天等了半天,却只见穆长生优哉游哉地在树荫下往前走,没有一丁点承认他害羞的意思,顿时有些郁闷。
他自己走神了一会儿,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又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乐呵呵的样子像是完全忘了刚刚的郁闷。
穆长生瞥了他一眼,继而目不斜视地往前走。
十分钟后,两人终于到了古玩街的入口。
古玩街的位置不算好,甚至称得上偏僻,但是人流量却不少。g城的历史文化源远流长,城市文化气息本来就浓厚,这座城市里的古玩街长久以来已经形成了一定规模,自然品种繁多,琳琅满目。
街道宽阔足够四辆小轿车并行,两旁商铺林立,有经营陶瓷玉器的,有古玩钱币的,有古旧家私的,还有奇珍异石的等等。
也有一些流动贩子占了街边一块地方,铺开一块布,摆上东西就开始卖。不过他们并不像其他小贩扯开嗓子叫卖或者推销商品招揽客人,而是自顾自干各自的,有的和邻居谈天说地,有的摊开一本书,就坐在那里不动了,就是有客人来了也大多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看起来高傲的很。
这样的摊子大多十分冷清,也有一些人就站在那些摊子前不动了,盯着摆在地上的那些东西,仿佛要看出朵花儿来。
应天似乎对古玩街很熟悉,他一边走,一边神采飞扬地跟穆长生介绍这里的一切。手指一划就分出几个层次来。
他示意穆长生看向前方不远处,那里的人流比较密集,仔细看去会发现那些男男女女聚集在几个摊位前,被他们围着的摊子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工艺品,摊主有别于之前那些人,显得十分热情。
“那些人卖的东西都是手工制作的,看起来漂亮精致但实际上没什么用,专门卖给那些来旅游的人做纪念品的。”
说话,他手指一转,指着那些装修得十分古典儒雅的商铺道:“这些铺子就是有钱人经常光顾的地方了,他们摆在货架上的东西大多是真品,还有专门的品鉴师,不过价值是不是真像他们说的那么高就不一定了。还有那些……”
他指着那些圈住一小块地方对客人一副高冷状的那些小摊子,接着道:“别看他们都一副高人的样子,实际上里面水分可大着呢,这些人有的是真高冷,有的就是在装逼!这些人通常也有一定的鉴赏能力,手里可能有几件真货,运气好或者真正有眼力的人就有可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捡到漏,我以前听说有人在这里面淘到法器呢!”
法器?穆长生耳朵动了动,他侧头看向应天,“这些人知道法器?”他一眼扫过去就能在这人流涌动的街道上看出谁是贵族,但是应天所说的,那些围在小摊子面前的,可都是普通人,而普通人根本鉴别不出法器。
“不知道啊,也许是他们身边有人因为碰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提前觉醒了,所以他们也来碰碰运气吧!”应天的嘴角斜斜勾着,看上去似嘲弄似不屑,然而等穆长生看过去的时候,他双眼弯弯,笑得分外灿烂。
第28章
正午阳光火热,应天撑着伞走在穆长生身旁,只稍稍快了他半步。
周围人流如潮,小贩热情的吆喝声和人们说话的声音汇在一起,喧嚣热闹至极。人多了就难免挨挨碰碰,穆长生胸口有些憋闷,他微微松开领口,目光一下垂,就看到了应天不着痕迹地护在自己身边的手。
他目光一动,心道从把他捡回来到今天,真是无处不细致,无处不体贴,如果这都是装出来的,能装的久一点就更好了。这么合他胃口的厨师,他还真找不到另一个人替换。
“就是这里了,陆老头的法器行!”应天指着前面的店铺道。
穆长生抬头看了一眼店招:陆氏法器行。
这间铺面看起来不大,按这个世界的测量单位来算,目测也就五米,店内装修一般,跟一路走过来看到的那些店面相比显得十分简陋。
然而在穆长生的精神感应中,却比其他任何一间店铺都要明亮,有一团一团的灵光安静地呆在这间店内,如同一颗又一颗耀眼的星辰。
“旅游季就是这点麻烦,人太多了。平时走到这里根本用不了这么长的时间。”来到陆氏法器行的店面前,应天收起打伞,看着路上只多不少的行人抱怨了一句。说完他扭头看向穆长生,脸上立刻带了笑,“沐歌,我说的就是这里了,要不要进去看看?”
穆长生欣然同意,踏上店面前的阶梯时,他才发现这里布置了一个简单的阵法,用来阻挡普通人。
难怪其他店或多或少都有客人,这家店却冷冷清清,这个世界上,特殊的人还是太少了。
店内的东西看得出都有一定的年头了,边角被磨得光滑的两排红木架子靠墙立着,上面零零散散地摆着一些法器,店里没有伙计,只有一位老人坐在柜台后,低着头雕琢手里的玉石。
穆家主站在店里,没人招待也并不觉得被怠慢,他的目光在店内逡巡了一周,落到了左边架子上第三排的一个檀木盒子上。
注意到穆长生的目光,应天立刻伸出手去,想要将那个盒子拿下来。
这时,坐在柜台后的老人忽然抬起头,见状眉头一竖,叫道:“不许拿!”
穆长生回过头去,见到一位老人从柜台后面站起身,他穿着一身藏蓝色的唐装,年纪虽然大了但看上去仍然十分有精神,身上还有不弱的灵力波动。
应天适时道:“这是法器店的老板,叫陆焉识,是个脾气很怪的老头子。”
“什么脾气很怪的老头子,年轻人要礼貌一点。”
应天的声音压得很低,却没想到还是让人给听到了,他目测了一下对方和自己的距离,确定他是用了灵力,不然不可能听得那么清楚,不由嘟囔了一句,“说话礼貌一点,也就是说不说话的时候就可以不礼貌了?”
陆焉识今年已经六十多岁了,但精神仍然十分好,他是这家法器店的主人,同时是颇负盛名的炼器师,界内哪个人见了他不尊称一句陆老先生?不过见到应天这副桀骜不驯的样子,他不但不生气反而有些高兴,心道年轻就是好啊!真有活力!
当然,陆老先生不会轻易将心理的想法说出来,对待这样的年轻人,应当严厉一点,免得他们骄傲。
陆老先生心里觉得自己十分明智,他看了应天一眼,才把目光投向站在他身边的穆长生。
单单是一眼,就让陆老先生咦了一下,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抛开长相不说,光是气度神韵,就不是一般人家能养出来的?是哪一家培养出了这么优秀的子弟?
陆老先生以为穆长生是哪个家族培养出来的继承人,但是再仔细一看却又疑惑了,暗道这个年轻人身上怎么一点灵气都没有?不仅如此,他的身体甚至比普通人更虚弱一些。可如果他是普通人,怎么可能走进他这家店?
心里疑惑,陆老先生也就问了出来,“小伙子,你是哪一家的?”
穆长生一听就知道对方误会了,他开口道:“我姓穆。”不是任何一家的。
“穆?”确实有这么一家,然而陆老先生阅历多了,自然不会不明白穆长生的意思,他问他是哪一家的,穆长生没有说穆家,而是直接说自己姓穆,这说明他的姓氏只是和穆家撞上了,跟灵界的穆家没有什么关系。
“小伙子,你师父是谁?”他又问。
穆长生看了对方一眼,道:“我没有师父。”他的言灵术来自于神秘的血脉,府里倒是养了一批人教导他辨识各种阵法、不用灵力也能使出的剑术和武技、辨识毒物妖物的技巧等等,不过在穆长生看来,师父师父,既然占了一个“父”字,那便是必须去尊敬的长辈,而那些人,还没有资格当他穆长生的师父。
陆老先生不知道穆长生的来历过往,听到他这样说就更加惊奇了,穆长生一开始进来的时候他就知道了,只不过手里的东西没做完,不想起来罢了,对方进来后的举动他可全“看”得到。
他这店里的都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这小伙子扫了一眼后就把目光钉在了最有价值的东西上,如果不是事先知道,那他的眼光可就犀利得连他这个老头子都要自叹弗如了,他本来以为这小伙子不是世家子弟就是哪位高人的传人,结果都不是,难道这小伙子天生异于常人?天赋异禀?或者说觉醒的能力比较特殊?
心里的猜测一茬又一茬地冒出来,不过陆老先生虽然好奇,却没有仗着身份刨根问底。而是对着穆长生和应天道:“你们来这儿,是想要什么类型的法器?”
“护身的!”应天脱口而出。
穆长生闻言看了应天一眼。
“喔?”这回陆老先生倒是惊奇了,几乎每年都有一些快成年的小家伙来他这里定制法器,这些刚刚长大的小伙子们脑子里总有数不尽的稀奇古怪的想法,有的要求的法器的形状十分猎奇,有的希望给法器添加一些奇奇怪怪的功能,有的甚至幻想过把法器炼制成某种改造身体的东西,然后像电影里那样喊一句“变身”,就能将自己变成和法器的结合体……
年轻人的脑洞越来越大,很多时候陆老先生都差点招架不住,不过不管再怎么奇怪的想法,那些孩子们的要求始终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要攻击性的法器,力量越强越好,因为某种顾虑,陆老先生在位孩子们制造法器的时候,通常会加一层防护的属性,现在听到眼前这个一眼望过去就灵气逼人的小伙子开口说要护身的法器,由不得他不感到惊讶了,毕竟据那些小朋友们说,只有认为自己的太弱的家伙才会要护身的法器保护自己。
惊讶的同时又觉得应天十分稳重,他不像那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孩子,还知道保护自己的重要性。陆老先生心里对应天的欣赏更多了一些,看着他的眼神也柔和了不少。
他背着手点点头,又看向有些沉默的穆长生,他问道:“小伙子,你想要什么样的法器。”
穆长生摇头,道:“我没有钱。”没错,曾经雄踞一方,家里的金子堆得快把库房撑爆的穆家主,现在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很穷。他不需要法器,但是那个檀木盒子里的东西,他很想要,很想很想……
第29章
穆长生刚刚说出“没有钱”三个字,应天立刻应道,“没事,我有很多钱!都可以给你”他拍拍胸口,一副老子是大土豪的豪迈表情。
穆长生:……
陆焉识:……
与穆长生预料的情况不同,陆老先生听到穆长生没钱没有生气,听到应天说有钱也没有松口气,反而露出一副见鬼的表情,他道:“你们连这个都不知道是怎么找到我这家店的?难道你们的领路人没有告诉你们,我家的法器是不要钱的吗?”
额,不要钱?(⊙o⊙)…
穆长生心道:便是不要钱,也会要其他的东西。
应天的反应最大,听了这话立刻就跳了起来,“我擦既然是免费的你这老头子怎么不早说,害我攒钱攒钱了好多年!”
听到眼前这年轻人又很没礼貌地叫老头子,陆老先生吹胡子瞪眼睛道:“谁说免费,我家的法器可贵着呢!”
“刚刚明明是你亲口说不要钱的!”
“我只说不要钱,我什么时候说免费了?”
“不要钱难道就不是免费吗?”
明明眼前只有两个人,穆长生却有了一种鸡飞狗跳的错觉,看着一位老人和一个年轻人脸红脖子粗地吵了半天,穆长生大概了解到这两人是什么意思了。
陆老先生说不要钱,却没说不要其他的东西,他不需要的,只是“钱”而已,但一般人听到“不要钱”这三个字,绝大多数情况下就会下意识以为是“免费”的,应天明显理解错了。
不过穆长生并没有为他们两个解开误会的意思。他开始慢慢逛起了这家不大的店。
店里没有伙计,也可能是伙计暂时离开了,两排明显有了岁月痕迹的红木货架上看上去纤尘不染,穆长生甚至用手指摩挲了夹缝处,没有发现一点点灰尘,看得出这里每日都被人细心地清理过。
摆在上面的法器没有一件重复,有明显看得出是攻击类和护身类的,也有的奇形怪状,根本看不出是做什么用的,不过通过精神力感应到的灵压,穆长生清楚地知道这里的每一件法器等级都不算低。
这样想着,他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投向一开始就注意到的檀木盒子。
这个时候,一老一少吵得不可开交的两人总算达成了共识,见到眼前的小伙子说不过自己,陆老先生那张布满褶皱的脸上终于露出了胜利的神色,他嘿嘿一笑,心道姜还是老的辣。
却见对面的年轻人嘀咕了一句,“要自备材料直接说自备材料,说什么不要钱,不是存心让人误会么?”
应天这通抱怨的音量恰到好处,刚刚好让陆老先生听清楚,他登时竖起了眉头,“小子,要是你今天进的是其他任何一家店,或者我黑着良心,你们今天绝对会被宰得一干二净。”
应天闻言目光一闪,随即他挑眉看向眼前的店主,语气里带着几分怀疑,“老头子你可别忽悠我们啊,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吗?”
陆老先生简直要被眼前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气笑了,“你们可别以为老头子我危言耸听,就你们两个连个领路人都没有,早晚得被那帮老油条炸得连汁都不剩。”
应天露出迷茫的表情,穆长生也回过头,看着陆老先生。
看这两人的样子,陆老先生后知后觉道:“别告诉我你们不知道什么是领路人。”
应天和穆长生一同摇头。
陆老先生:……
看着眼前这两个懵懂(?)的孩子,陆老先生叹了口气,满脸疼惜道:“唉,看来是野生的,罢了,就让老夫我好好给你们两上一课吧!”
穆长生和应天的脸同时黑了,什么叫野生的!他们又不是动物!
陆老先生话音刚落下,店门口又进来几个人,当先是一个穿着一身昂贵西装的中年男子,他的身旁跟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还有两个保镖护在他们身后,不过那两个保镖明显是普通人,在雇主进入法器行后,他们便守在门口不动了。
“哈哈,陆老先生,您好!”
中年男子一进来就十分热情地同陆焉识打招呼,不过陆老先生显然不怎么待见他,见到他只是淡淡地点点头,接着便看向他身边的少年。
中年男子连忙把身边的少年推到陆老先生面前,“你这孩子,一点礼貌都没有,还不快喊陆爷爷。”
少年低着头,神态怯弱,衣服下是瘦的几乎脱形的身体。
被中年男子猛地一推,他踉跄了一下,才小声喊了句,“陆爷爷。”
陆老先生见状皱了皱眉。
一直观察着陆焉识神色的中年男子见状立刻扇了少年一巴掌,啪的一声,把少年扇得眼冒金星,脸颊冲着另一边歪了过去,本就瘦弱的身体摇摇欲坠,几乎要晕过去。
穆长生伸手扶了对方一把。对方就着他的力道站稳了,立刻低声道谢。
“恩。”穆长生应了一声,就见到陆老先生怒气冲冲地对着中年男子一通骂,“人小孩本来就长得瘦,你这又推又打是想把他给弄死是不是?你说他是你侄子?有这么对自己亲侄子的吗?是仇人还差不多吧!你说你长得肥头大耳是把饭都吃进脑子里了吗?孩子是未来你懂不懂?啊?看你这样子也没读过几年书,不懂就不懂吧,你特么得还装?装就装吧,起码你得装出个人样?装人你都不会,你说你还会啥?自己没本事养好孩子就算了,你说你还去祸害人家小孩?人家小孩招你惹你了?他是吃光你家的金山银山,还是人家爸妈捅你刀子了?或者你为人家出生做贡献了?既然都没有你凭什么这么对待人孩子?人孩子身上的肉就不是肉啊?就你家孩子最宝贝,人孩子就都是地上的一坨屎?我就奇怪了就你这智商情商是怎么混到现在的……哎呀气死老头子我了!”
中年男人已经被陆老先生劈头盖脸的一通唾骂给骂懵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原本想巴结陆老,却被教训了一顿,他脸色有些难看,然而却不敢违抗眼前的老人,只能一个劲儿地认错。
陆老先生却看都不看他一眼,而是对着那个一直低着头的少年道:“孩子,来。让爷爷看看你。”
任千里看了叔叔一眼,见对方狠狠瞪了自己一眼,吓得浑身一哆嗦,僵硬地往陆老身边挪了一下。
任大海只是一个靠着儿子觉醒才有机会进入灵界的暴发户,这一点从他的保镖只是普通人就能看出来了。
自从被儿子的领路人带着一起进灵界之后,任大海的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世界在他的眼里有了新的理解和意义。如果说他以前最大的愿望就是成为最成功的商人,掌握最多的财富,那么现在的他,则是希望能接着儿子的手,触摸到传说中长生不老的大门,如果不是能力觉醒只能靠个人而没有其他任何手段能开启的话,相信任大海就是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原本以为儿子能觉醒就已经是捡了大运,没想到他那倒霉侄子也跟着觉醒了!
虽然他一向讨厌这个阴沉懦弱的侄子,不过想到对方觉醒后能给自己带来的利益,任大海难得心情很好地带着他来陆老的法器行。
陆老的名声即使是任大海这样一个刚刚接触灵界的新人也如雷贯耳,他这次执意要做侄子的领路人,亲自领着他来这里也是抱着巴结陆老的心思,没想到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他舔着脸讨好反而被狠狠骂了一顿。
任大海自然不敢怪到陆老身上,只能将怒火转移到侄子身上,看着被陆老拉到身边的侄子,任大海眼珠子转了转,脸上立刻挂上了笑。
“哎呀,早就听说过陆老先生喜欢小孩子,今天看来您比传闻中和蔼多了。”仿佛完全忘记了先前被骂得狗血淋头的事情,任大海上前两步,脸上露出愧疚来,对着侄子道:“千里,刚才是叔叔误会你了,你可千万不要怨叔叔啊,叔叔也是为了你好,你看你这性子平日里多招人恨啊,我这也是生怕陆老先生不喜欢,耽误了你定制法器的事情。”
任大海自认为说的情真意切,可在在场其他人眼里,无论是笑容还是那点愧疚都显得僵硬无比。
任千里低着头,双眼被长长的刘海完全遮住,整个上半张脸完全成了一片阴影,让人根本看不出这孩子是什么神色,乍一眼望过去阴沉得吓人。
任大海一见到他这副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抖了抖嘴,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听见陆老十分不悦地开口,“好了,你现在可以回去了。”
任大海见陆老这么干脆地赶人,面上有些挂不住,他犹豫了一下,“那,千里这孩子……”
“我会告诉他应该做的。”赖在这里这么久烦不烦呐?陆老十分不耐烦,见任大海还拖拖拉拉地留在店里,手一挥就将人赶了出去。
任大海只觉得忽然被一只软绵绵的巨手挥重,整个人倒退着被驱出了法器行。肥胖的身子碰的一声将门口的保镖砸了个正着。
那个保镖大抵也没有料到会忽然天降横祸,被砸得半天都没应过来。
法器行外的人看不见里面,里面的人却可以看清楚外面发生的一切,应天见到那个胖老板被陆老先生的力量扔出去,却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穆长生无言地看了他一眼。
注意到穆长生的目光,应天回道:“沐歌你不觉得很好笑吗?”
“不觉得。”穆长生摇头。
应天闻言露出遗憾的神情,随即摇着手指笑道:“沐歌你这样可不行啊,俗话说,笑一笑十年少。心情开朗了,身体才能变得越来越好啊!这样吧,晚上回去我们就看娱乐节目吧!我知道最近有个新节目叫《娱乐笑翻天》,笑点再高的人也憋不住笑,你一定会喜欢的!”
穆长生点头表示知道了,而这个时候,陆老已经用他自己的方法安抚住了那个怯懦的少年,还把人带到了店内唯一一套红木椅上坐下,见他们俩还站在原地,便喊道:“你们两个小子还傻站在那儿干什么?还不快过来?”
穆长生下意识要将双手笼在袖子里,忽然又想起来现在穿着的是这个世界的衣服,他无声叹了口气,走了过去。
应天见状立刻跟着走了过去,他率先帮穆长生拉开了椅子,还用袖子擦了擦,显得十分殷勤。
陆老见这先前一个劲地呛自己的小子现在跟个狗腿子伺候穆长生,顿时有些无语。
不过他自认是个宽宏大量的老头子,因此对于这小子“不敬”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没有看见。
“好了,现在你们可以把自己的姓名,写在你们各自面前的这张纸上了。”
陆老的这家店不大,唯一一块待客的地方自然显得有些狭小,一张明显上了年纪的红木四方桌,四只红木雕花圆凳子,以及桌上一套红瓷小茶具,这就是全部了。
此刻他们四人围着那张红木桌子坐成一圈儿,坐在最里面的老人家神情悠然,靠外坐着的三个年轻人一低头,发现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张雪白的纸。
“来,小伙子们,用手指头沾点这个朱砂,然后在白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听了这话,呛老头子已经呛成习惯的应天立刻反驳道:“为什么要写我们的名字,还用这种诡异的方式?难道老头子你想要用我们的名字下咒控制我们?”
陆老额上青筋直跳,阴森森地开口,“网络看多了吧年轻人,要是知道别人的真名就能下咒,谁还敢给自己取名字?就算真有人有那种类似的能力,那肯定也有很多限制或者必须用法器辅助。要是老头子我真有那么逆天的能力,现在还用得着辛辛苦苦在这里开店?”
闻言应天一脸卧槽,震惊道:“连网络你都知道,你真是我见过的最时髦的老头子。”
陆老目光一沉,一脸严肃道:“罗里吧嗦,还不快写?”(内心:哈哈哈,想当初老头子我为了跟上你们这些年轻人的脑洞,可是在时尚元素上下了不少功夫的!想靠着那些新东西打败我?哼哼,门都没有!)
应天撇撇嘴,似乎还想再说什么,目光一转见到任千里和穆长生都已经开始写了,立刻也跟着沾点朱砂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三人的名字一写好,就被陆老收了过去,他一张张看过去,“任千里……穆长生……应天,都是好名字啊!”老头子叹了口气,将写了三人名字的三张纸夹进一本书里。
那本书有有小块砖头那么厚,表皮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楚,陆老将三张纸放进去后,那三张纸很快就跟那本合为一体,好像从来没有撕下来过。
任千里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神奇的现象,不由瞪大了眼睛。
穆长生和应天倒是十分平淡。
陆老看了三人一眼,有些失望地发现穆长生和应天一点反应都没有,他心里哼了声,果然是两个不可爱的孩子。最后看看任千里,发现这孩子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手里的书,眼里明显有好奇和渴望,他清了清嗓子,道:“既然你们这么好奇了,那我就给你们讲讲这本书的历史吧!”
应天奇怪,“谁好奇啦老头子?”
陆老装作没听见,继续讲到:“说起这本记录册,从诞生到现在,已经有一千三百多年的历史了。”
一千三百多年!任千里看着那本书的眼神十分惊叹。
应天眼神嫌弃,一副老头子你继续吹的表情。
穆长生默默看着陆老手里厚厚的书,微微阖上眸子,脑海里映出这本书灵光流转的模样。
“这本书的每一页就是一个故事,记载了从一千三百年到现在所有觉醒者的姓名、生死、能力以及大致的生平。”
应天显然不信,他双手环胸,开口道:“从一千年到现在任何一个觉醒者都记录在内?”
陆老爱惜地抚了抚怀里的书,理所当然地开口,“当然不是。这里说的全部,指的只是愿意被登记在内的觉醒者,如果有些人不愿意的话,我们自然也不会勉强。当然,他们也不会得到我们提供的任何方便。你们别看这本书看起来普普通通,其实它是一千多年前一位炼器大师的作品。今天你们把名字写进来,以后如果你们遇到危险,这本书会第一时间发出警示,也好方便我们派人过去。”陆老有些唏嘘,“现在灵界的人是越来越少了,能多护着一个是一个啊。”
“那么,季公子也会在里面?”穆长生忽然道。
陆老一愣,问穆长生:“你认识季泽那小子?”
“没错。”穆长生眉梢轻佻,“有什么问题?”
陆老一拍大腿,叫道:“有!问题可大了!你都见到季泽那小子了竟然还没被他拉拢?”
穆长生眉心微蹙,“我为什么要被他拉拢?”
陆老叹气,“之前见过他的年轻觉醒者都被他拉走了。”
这么说季泽在聚拢人心上很有手段?想到弟弟长风和季泽的关系,穆长生心里就十分不舒服。他复道:“季泽也在这本记录册里?”
陆老摇摇头,颇有些遗憾道:“没有。准确地说,四大家族的人都没有被记在上面。”见到几个孩子疑惑的眼神,陆老解释道:“这个世界看起来和平,其实是被分割成表里两部分,表面上是普通人的世界,内里却由四大世家把持操纵。这四大世家从数千年起便是灵界内的大家族。两百多年前,海外诸国敲开了华国闭关锁国的大门,当时的朝廷招架不住,已经退隐许多年的几大家族重新现世,才将侵略国打退,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些已经退隐的家族彻底出世,还联合建立了华夏国,赵家的子孙还当上了总统。四大家族的人心高气傲,从来对统治普通人没什么兴趣,也不知道他们是想干什么。”
陆老抚了抚手里的记录册,继续道:“我们同盟跟那世家向来没什么往来,理念也全然不同,他们的名字自然不会被记录在这里。”
已经退隐的世家忽然介入俗世,除了势力下滑,不得不在俗世中寻求更多的资源,还能有什么让那些人放下身段亲自出来管理普通人?穆长生心中了然。
一片静默,半晌后,应天瞥了穆长生一眼,随即问了一句,“那个,老头子,领路人是什么,你还没跟我们解释呢!”
“都说了不要叫我老头子,没礼貌!”陆老悠悠道:“说起领路人,这故事就长了。”
看着这三个年轻人一个事不关己,一个一脸冷淡,一个微微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陆老觉得自己今天叹气的次数是比过去一个月加起来还多,“得,既然你们什么都不知道,那就由我来当你们的领路人吧!这可是别人求都求不到的机会。”所以啊,小伙子们,你们可要好好珍惜,倍加爱戴我这个慈祥和蔼心地善良的老人家。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们看不见但是确实存在的东西,那就是灵气。它们隐藏在空气当中,用科学仪器无法测量,无法看到,却能够真实地被特殊的人吸收,进而转化而属于自己的力量。这一类人,就是觉醒者。按照字面意思,觉醒者从一出生,身体就能吸收散布在天地间的灵气,但是他们大多数人都感觉不到,会以为自己和其他任何人相比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直到契机到达的那一天,体内积累道一定程度的灵气就会促成质变,帮助他们觉醒各种能力,从此以后,觉醒者就能自己吸收灵气,壮大自己的能力。”
“那要是觉醒失败了呢?”应天问。
陆老摇头道:“从有记载开始,就没有觉醒失败的案例。”
“看来成功率是百分百。”应天嘀咕了一句,又道:“那要是觉醒者觉醒之前都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那你们是怎么发现他们的?”
陆老看了几个年轻人一眼,见到他们都目光专注地看着他,十分满意地继续道:“觉醒者将要觉醒的那一个阶段,身上的气息会发生剧烈的变化,这一点很轻易地就能让我们发现。”
“您一直在说‘我们’,是有一个联盟或者是组织?”穆长生开口了。
“不急,我会慢慢跟你们解释的。”陆老摆摆手,接着说:“为了跟普通人区别开来,觉醒者将自己人的圈子称为灵界。上古时代,灵界人才辈出,觉醒者的数量绝对是今天的万倍,现在你们看到的神话传说,其实里面都有觉醒者的影子。比如流传很广的女娲造人的故事,其实女娲就是一位十分强大的女性觉醒者,她的能力是用泥土捏成人形傀儡,帮助自己对敌。上古时期,人类还处于蒙昧阶段,无意中见到女娲制造傀儡的那一幕,便以为人类是她创造出来的,从此尊她为大地之母。”
应天和穆长生还好,但在今天之前还只是普通人的任千里闻言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喃喃道:“原来女娲真的存在啊……”
“这么说人类不是女娲造的?真是从猴子进化来的?”应天往穆长生那里瞟了一眼。
“蠢!人类怎么可能是从猴子进化来的?”陆老一脸不屑,仿佛应天说了一个特别白痴的问题。
任千里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又一次受到了冲击,他看着陆老,小声道:“达尔文的生物进化论说人类是从类人猿进化来的……”
“蠢!”陆老再一次表达了他的鄙视,“达尔文是什么时代的人?他再厉害还能一下子跳过几百几千万年前,看到远古生物的演化?还有啊,既然人是猿猴变得,那为什么现在还有猿猴存在?它们怎么也不跟着进化成人?”
“可是……可是”摇摇欲坠的世界观支撑着任千里说完了下一句话,“科学证明了的,有很多证据。”
“科学能证明你忽然觉醒的特殊能力吗?”
任千里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呆呆地看着陆老。
“你说科学证明了人类是从猿猴进化来的,那要是一开始就有人将所谓的‘证据’摆出来给达尔文看呢?年轻人要学会质疑,越是权威,我们就越是要秉持着一种怀疑的态度。”陆老一脸肃穆,脸上的表情有种特别神圣的高洁。
“那,我现在可以质疑你吗?”一片静默中,任千里忽然说话了。
陆老:……
应天:……
穆长生:……
“噗哈哈哈。”应天猛地拍桌子狂笑起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实在的人。”
穆长生也勾了勾嘴角。
陆老脸上有些挂不住,冷冷哼了一声,道:“接下来我会给你们讲讲领路人的事情,你们都不要插嘴,尤其是你。”他威严地瞪了任千里一眼。
任千里低着头,模样有些歉意。
“三百五十六年前,觉醒者之间爆发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大动乱。灵界内部四分五裂,很多觉醒者在那场动乱中陨落,人口数量锐减,几乎只到原来的千分之一,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灵界的高层终于意识到了再斗争下去,指不定灵界的传承就这么没了,于是为首的几大家族签订契约,成立了和谐同盟,由同盟派人去各地寻找将要觉醒的人,这些被派出来的人,就是领路人,顾名思义,领路人的作用,就是帮助刚刚觉醒的年轻人认识和掌握自己的力量,也保护他们不被普通人当做妖物伤害。同时引导着他们接触灵界。”
“那刚才那位胖老板呢?他也是和谐同盟派出去的人?”应天问。
“他?”提起那个任大海,陆老的表情十分不屑,“一开始担任领路人的的确都是同盟派出去的,不过随着时间过去,现在成为领路人的并不一定都是同盟派出去的,任何一个年长的觉醒者,甚至一些有经验的普通人,只要自己愿意,就能成为一个年轻觉醒者的领路人。而任大海,他不过是靠着自己的儿子觉醒才勉强被灵界接纳罢了。要不是他是千里的亲叔叔,就凭他,根本不够格成为领路人。”
陆老顿了一下,又接着道:“不过任大海的事情你们都不用管,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们三个的领路人了。”
任千里默默点头。
应天撇了撇嘴,但没有做声。
穆长生也没有反对。事实上,从一开始陆老向他们普及灵界的时候,他一半的心神,都用在思考灵界与他原来的世界有什么联系上了。他所在的大庆,是那个广袤世界里最强大的帝国,皇族与各大世家相互牵制又互相协作,将整个大庆守得固若金汤。
而皇族与世家的掌权者,都是拥有特殊血脉的天生贵族。他们生而尊贵,隐藏在血脉中的天赋能力到了一定的阶段就能彻底觉醒,化作守护家族的强悍力量。
而贵族身上的情形,放在这个世界,叫做觉醒者。
但是这个世界与他的家乡又有不一样的地方,这里的觉醒者,实在太弱,要问穆长生才见到了几个觉醒者,是怎么判断出来的?
穆长生只能说一句,即使没有见到任何觉醒者,凭着对这世间灵气的感应,他也能看出来。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地灵则人杰。灵气越浓郁的世界,就能供养出越多的强者,反之亦然。
这个世界虽然有灵气存在,但实在太稀少,即使这几天他感觉到几个灵气集中的地方,其强度也远远无法与大庆任何一个地方相比。
陆老虽然是个炼器师,也能炼制出许多高等级的法器,但这无法掩盖他身上过于低微的灵压,换句话说,如果不是陆老是个十分不错的炼器师,根本不会被他看在眼里。
而任千里,大概是刚刚觉醒的关系,身上的灵压时强时弱,但他最强的那个阶段,却也比季公子弱上不少。
所以他才如此忌惮和欣赏季公子,在这样贫瘠的世界,他都能有那样高的修为,若是到了大庆又会拔高到什么样的层次?可惜,他偏偏要跟长风有纠葛。
明明是完全不同的世界,却又有那么多相似的地方,让穆长生不怀疑两个世界的联系都难。或许,在陆老这里,他可以得到如何回去的线索。
这也是穆长生愿意按陆老说的,将自己的名字载入那本记录册,同时默认陆老安排的原因。
陆老讲完了领路人,又接着讲和谐同盟了。“其实,我是同盟第十任副盟主。”
“哦。”应天应了一声。
穆长生仍然静静看着他。
任千里仍然低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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