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
我的宗门好多神奇生灵/无上仙尊 作者:鹤隐楼
正文 第14节
我的宗门好多神奇生灵/无上仙尊 作者:鹤隐楼
第14节
一个好事的宗门长老悄悄凑到了梅慕九身边,好奇问道:“如此真的可以?他这可是在把好处往外推啊。”
梅慕九不屑道:“他们能有什么好处?我的弟子做的是自己想做的,且正合我意,有何不可。”
“可是……可是。”那长老很是忧心“恐怕很多宗门不会领情,如今修真界可不在乎恩情,做好事兴许也讨不到好。”
“东河有能力做这样的事,他也愿意,且根本不在乎会获得什么。”梅慕九笑道“他想做便做了,与他人无关。”
这个长老从这寥寥几句中生生听出了梅慕九对实力的自信,狼狈地又走了回去。
是啊……柳东河认为这是对的,他觉得不公,所以他想讨回来,这不过是基于具有实力的放纵而已,至于别人感不感恩,他才不在乎。
这让他想起了一句话,我要杀你,与你何干。
两者竟都是同等爽快。
鼓声大响,柳东河率先动手。
只见他身上剑气如虹,一把绣虎使得虎虎生风,很有种见神杀神的气概。
他先是规规矩矩打了一会儿,突然一剑刺向剌磨下盘,趁他弯腰躲避,竟从指尖射出一片暗器,若不是剌磨反应敏捷,可能差点就要被射成筛子。
“你!”剌磨气极,冲上去就是一顿打。
柳东河应对自如,还学着华羽对他贱兮兮的笑:“干嘛?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剌磨气道:“方才你们还在台下义愤填膺,这会儿倒是做起自己看不上的事了。”
“对待小人,就要用小人的法子。”柳东河灵活地使着剑,打得他步步倒退“尊重是给英雄的,你算什么东西。”
最后一剑,他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在无畏派拼死一搏的时候,一身气势竟把剌磨都压得矮了一头,
绣虎举起,在场之人甚至都隐隐听到了虎啸,剑身后竟还真的出现了一头猛虎的幻影。
柳东河一身劲衣,头发学着他师父一样高高束起,少年意气蓬勃而出,羞红了一众少女的脸。
只见他举剑而去,步履妙到毫颠,斩下那一刻,他和每天晨起练剑时一样身心放松,手上力度恰好,就连灵力都放出得极其自如。
秦衡萧监督他每日挥的剑终于起了作用。
他这一剑是那样自然,那样朴实,却那样可怕。
剌磨只觉得身体发寒,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不容抗拒的绣虎在自己眼前狠狠劈下。
但他没有被劈成两半。
那剑只是狠狠斩下,又只是用剑气将他扫出擂台之外,而他毫无还手之力。
这还是柳东河第一次实战,却如此精彩,就是秦衡萧在他下来后也忍不住夸了他一两句。
宋轻吕,这个一向冷淡的少年都破天荒地接近了他:“你的剑很好。”
“谢谢。”柳东河打完了才真正放松下来,笑得露出了两颗小虎牙。
“来日再探讨。”宋轻吕严肃道。
“知道了……”柳东河抽抽眼角,有个剑痴师弟也不知该是喜是悲了。
这天的擂台比试就以柳东河的胜利结束了。
伏仙宗这几个弟子散场后便被不少弟子们热切地围住了。
“你们宗门怎么样?”
“是不是很严格啊?”
“谁教的剑?”
“你们还缺人吗?”
被问得不耐烦了柳东河才赶紧飞回伏仙宗的地方,脑内回想着之前的战斗,打算好好再找找自己的不足,多吸取点经验。
而此时在梅慕九在各宗门中间临时开的酒楼里,卫璿正高兴地说着祝酒词,将伏仙宗这些人夸得可真是天上有地下无。
甚至有个宗门的弟子还发表了长篇大论以表达他对伏仙宗的敬仰之情,梅慕九听着惊奇地发现这人竟还是从宗门大比就开始关注他们的脑残粉。
他是挺高兴,秦衡萧却十分不悦,这一晚寸步不离地守在他师尊边上,把一切试图套近乎的人通通提到离他师尊数丈以外。
“小萧,我就知道我们会赢的。”终于享受到二人世界的梅慕九在自家住所的院子里笑道。
秦衡萧给他倒了一碗醒酒药柔声道:“快喝了。”
梅慕九听话地咕噜噜喝了,腮帮子鼓起来,引得秦衡萧轻轻地戳了过去。
“别闹。”
秦衡萧见他鼓着腮帮子皱眉摆手,更是兴起,干脆伸手去捏住他的脸颊,将他的嘴又捏得撅了起来。
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师尊还有这么可爱的时候。
想着,便吻了上去。
沉沉的夜色中,他们在花团锦簇的院子里交换着爱意,秦衡萧闭着眸,最后轻轻地在他柔软的唇上亲了一下。
真甜啊。
他想。
☆、第五十六章
但听一声如劈山斩地的巨响,一个破虏天宗的弟子被猛地打飞出台,胸口竟凹进了一个拳印,整个人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破虏天宗的宗主一身黑衣,只是静坐在原地,一双鹰目看了眼台上洋洋得意的矮壮之人,冷哼一声,冷峻的脸上尽是不屑,干脆地拿出一块令牌飞到了那人手中。
“四峰宝物你们既想要,便拿去。”
连胜五场的胡历咧嘴一笑,将令牌揣起来笑道:“还是霍泠宗主你爽快。”
霍泠稳坐如山,闭上双目,冷冷吩咐一声把弟子抬去疗伤,便不再理人。
胡历刚得了东西,自然也不介意,浑厚的嗓音紧接着直指伏仙宗:“听说你们也有武修,出来比划比划!”
“菖蒲,可以吗?”梅慕九关切地问道。
唐菖蒲妙目一眯,笑道:“我就喜欢打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臭男人。”
说着,她脚尖轻点,轻飘飘地落到了台上,曼妙身姿看直了一众修士的眼。
“哈哈哈哈哈,你们宗门可是无人了?就派一个女娃娃来和我斗,莫不是盼着我怜香惜玉?”
唐菖蒲啐了一口,清秀明丽的脸上浮出一丝轻蔑:“长得这般丑,被你怜香惜玉我还嫌恶心。”
“你!”胡历的笑容猛地止住,屈辱道“好好好……你要耍嘴皮子就莫怪我了。这次,我要赌的不是你宗之物,我要那个小秃驴手里的佛珠一串。”
他说的正是之前一直在伏仙宗边上聊天的小和尚,他是观禅天宗派来的唯一的一个弟子,只是受邀来观看的。看起来至多十三四岁的小和尚闻言只是笑着转了转佛珠:“阿弥陀佛。”
唐菖蒲怒道:“我们俩打,关他何事?”
胡历笑道:“规矩就是规矩!来看比试的人也别想逃过,你还是问问这秃驴愿不愿意给你当赌资吧哈哈哈哈。”
他本是想挑起两宗之争,哪知小和尚转着那极其珍贵的,人佛曾日日熏香的佛珠,连眼皮也不抬,对着唐菖蒲柔声道:“身外之物,就当给施主添上一份彩了。”
“……多谢。”唐菖蒲低声道谢,狠瞪了胡历一眼,继而笑道“你要这么玩,也好。那我若赢了,我便要辟木那一筐蛇,拿回去做蛇羹。”
正在喂蛇的辟木闻言差点跌倒,猛地站起来,喊道:“你这丫头,你再说一遍?”
“我要拿你的蛇去做蛇羹,一截一截切碎了拌酱,还能做药酒,美得很。”
“我这蛇可是通人性的,你……”
“你们动不动就要是讨山又是要法宝的,如今我要几条蛇还如此磨叽,一个大男人,害不害臊?”
“你……”
辟木还没反驳完,鼓声便响,胡历闻声而动,直向唐菖蒲冲去。
他因为矮,下盘极其敦实,但人又灵活,如一座小丘般在台上灵活地移动。而唐菖蒲自和渡船张学了步法后,步法便愈加精妙了,如鬼魅一般使胡历根本捕捉不到她的身影。
若说渡船张是那倾泻而来的洪流,她便是那流经百处既过江南人家,又走重峦叠嶂的溪流,虽才学到“支流三百六十”的三成,但她早已融入自身的感悟,如一道清影般让人沉迷却枉然。
喻丹石感慨道:“真可谓是镜花水月……”
胡历此刻也是这般想的,每当他以为自己打到了,到最后也不过打散一片清影,真如在水中捞月一样什么也碰不到。
“躲躲藏藏!你们乾天的人都是缩头乌龟吗?”胡历气极在原地喊道。
唐菖蒲等的就是这一刻,她蓦地出现在他身后,纤细的手腕搭上他的肩,稳定身形,大喝一声,竟真的将这个极重的汉子给生生拎了起来。
“下去吧!”她喊着便如宗考日时一般将他扔了出去,哪知胡历在空中一个转身,竟稳稳落在了擂台边缘。说时迟那时快,唐菖蒲身形一动,就一脚踹在了他的胸口,如他打破虏弟子时一样,发出一声巨响,胡历口中鲜血直直喷射出来,身体重重落地,胸口同样凹进了一个鞋印。
所谓四两拨千斤,又所谓力拔山兮气盖世。
别的人是柔中带刚,她却是刚中带柔,一双纤巧玉指,看似弱不禁风,却总能杀出一条坦途。
小和尚呆呆地看着,念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梅慕九见他眼睛都看痴了,笑道:“你果真很喜欢她。”
小和尚脸一红,道:“菩萨便是如此。”
唐菖蒲刚打赢一个壮汉,收手后便又成了那个一身青衣,明丽如满院秋花一般的少女,单薄而带着海上的气息,看也沉醉,不看亦沉醉。
渡船张每每看着她背着小鱼篓在海上捕鱼都会笑她:“哪里有这样俊俏的渔女噢,你在那个小渔村,找上门的媒婆都要踩破门槛了吧?”
“蛇拿来!”唐菖蒲倒不管他人怎么看她,直接伸手要蛇,辟木见视线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即使万般不愿,也只好把那篓蛇交到了她手上。
“算你识相。”唐菖蒲冲他皱皱鼻子,欢快地跑到了自家宗主旁边,邀功道“宗主宗主,我们有蛇吃啦。”
“做得好,晚上让秦大厨给我们做全蛇宴。”梅慕九笑道。
秦衡萧面上没有表情,但语气却显然是宠溺的:“好。”
一个逻族人奇怪道:“你不守擂吗?”
唐菖蒲看都懒得看他:“不守。”
那逻族人便顺势道:“既如此,就还是我宗人先上。”
说着不顾别人的议论纷纷,一个男人就飞到了台上,他手里拿着一把剑,剑身极黑,颇有煞气。
“那牧尔!帮我们赢回来!”辟木兴奋喊道,盼着他把自己的蛇赢回来。
那牧尔看他一眼,暗骂一声废物,但还是不愿拂了他面子,只好道:“伏仙宗,再出来!”
这次很快就有一个人站到了他对面。
是喻丹石。
他手里的剑是刚从剑阁找到的,是一把软剑,剑名望月。
望月剑身通体泛着盈盈幽光,正如月色一般缥缈虚幻。
“一会儿女人,一会儿小白脸,你们有没有能上得了台面的人?”那牧尔嘲笑着,还把自己的胳膊抬起来,隆起的肌肉和喻丹石削瘦的身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引得不少逻族人发起笑来。
喻丹石在一片嘲笑声中古井无波,望月出鞘,光华流转。
“大漠孤烟直。”
他轻声念着,手中用力,望月倏地挺直,与他极快地身形一起往那牧尔胸口刺去。那牧尔身体一转,堪堪避过,便又听他道:“长河落日圆。”
只见望月灵活地在空中划了一个圆,剑气在这圆中形成了飓风,将他身上衣物都削了个粉碎,露出了他健壮的上半身,上面也被划上了几道血痕。
那牧尔抠了一下深深的伤口,疼痛让他更加清醒了,他狞笑着提剑而起,与喻丹石打做一团,身影晃动,只能听见两剑相交的清脆剑声。
眼见着那牧尔体力越来越盛,灵力在剑内蹿动得愈发激烈,喻丹石渐渐有些处于下风了,他终究和这种终日在草原骑射奔跑的汉子的体力有差距,那牧尔的剑极重,重到他抵挡的手腕都开始忍不住颤抖。
“啊!”喻丹石突然大喝了一声,眼中发红,这是他要拼尽全力的征兆。
他的眼中无数篇章尽皆出现,无数英雄都化作文字冲刷着他的神识。往日在宗门学的东西一下就成了一条道,他所苦苦追寻的道。
那牧尔的剑就在他眼前了,他一手解开了束发的头冠,没了往日的优雅,一柄软剑也跟着潇洒疯癫了起来,在空中如蛇舞动。
“乱石穿空,惊涛拍岸!”
“唔。”那牧尔被那疯狂的剑气撞得往后连退几步,闷哼了一声,抄起剑又冲上前去,喻丹石却还没有完:“我自天上归来,山中绝倒!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功名乃是云烟,烟霞乃是烈酒,竹杖芒鞋轻胜马,一蓑烟雨任平生!”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随着剑鸣一起响彻天地。
那牧尔在那肆意又毫无规律的剑气中抱头鼠窜,身上厚实的肌肉都被绽开了数道血口。
喻丹石不知是发了什么疯,一把软剑用得如此绝妙,一会儿轻如羽毛,一会儿又重如青山,望月被他一甩而出,如一轮弯月般劈向那牧尔的颈间。
正要一击必杀,他却喊着“与尔同消万古愁!”,然后仿佛真醉了一般突然倒了下去,望月只好也顺着滑了下去,只在那牧尔的颈间留下了一圈血痕,往下哗哗流血。
而那牧尔竟也摇摇晃晃地倒下了。
他是被剑气冲昏了头,又被那架在颈间的剑给吓得。
一时间众人看着台上双双倒下的剑修,都没了声音。竟然是平局。
梅慕九哭笑不得地让柳东河把喻丹石给搬下来,没想到这个平日温声细语的弟子居然还有这样发疯的一面。
小和尚看着晕过去的喻丹石,啧啧称奇:“施主的弟子都有佛性,都有佛性。”
唐菖蒲却嫌弃道:“我就说看多了书人会变傻,你看,傻了吧。”
伏仙宗的人还在说着话,逻族的也在窃窃私语。
记录官敲了一下钟,表示今日的比试到此为止,顺便宣告了战绩:“至今日,逻族三宗二十胜,乾天十胜!”
众人突然有种预感,新的“规矩”又要出现了。
果然就听记录官接着道:“此次,先得五十胜者,可以接管乾天所有宗门!”
这下,一直沉默着的帝泽天宗也站了起来。
张默海沉声道:“你们当真妄想。”
逻族的一名宗主,亦是虚境修为,笑道:“愿赌服输,你们废物,又有何办法。”
张默海深深看他一眼,坐了回去,只道:“异想天开,可笑。”
虽然都觉得此事不会发生,毕竟还有两个天宗的弟子都没上过台,但在场的修士都隐隐感觉到了还有什么事在等着他们。
一个人有底气,绝不可能是凭空有的。
不过忧虑归忧虑,梅慕九还是撺掇着秦衡萧做了一桌丰盛的庆功宴,就连小和尚都被邀请了,专门给他做了许多素菜。
“小和尚,你从没吃过肉吗?”唐菖蒲边吃糖醋鱼边问。
“没有。”小和尚啃着大白菜笑道。
“哦……可惜了。”唐菖蒲惋惜道“那你肯定没力气。”
“吃肉才有力气?”小和尚忍俊不禁。
唐菖蒲瞪眼道:“当然了。你看喻丹石就不爱吃肉,打了半个时辰不到就晕了,真丢人。”
刚醒过来的喻丹石:“……”
梅慕九给他夹了些菜,笑道:“今日打得不错。”说着,还看了眼秦衡萧。
秦衡萧立马接道:“你找到了自己的道,这很好。”
果然,听到他的夸奖,喻丹石才没那么郁闷了,动起了筷子。
吃着吃着,梅慕九突然问:“东河和轻吕呢?”
唐菖蒲嫌弃道:“在外面比划呢。今天看了喻丹石的剑,两人都坐不住了。”
“师尊吃这个。”秦衡萧根本不管他的徒弟,只专心给梅慕九夹菜。
小和尚夹白菜的筷子一顿,道:“施主也是有情人,祝两位白头偕老。”
梅慕九:“……”
秦衡萧笑道:“定当如此。”
这时柳东河擦着汗跑进来给自己盛了碗饭,道:“那篓蛇刚刚跑出来了,我又给塞了回去,要不要给它们一点吃食?”
梅慕九随意道:“那就喂点吧,让菖蒲伺候就是。”
于是饭后,只见一个清丽的少女凄惨地追着蛇喂食物,一个英俊的剑修在指导少年们用剑,而他们的宗主则坐在台阶上笑眯眯看着他们。
其乐融融,宛如寻常百姓的家。
小和尚转着佛珠看着洒在万丈绝壁上的落照,身后笑声不断,他扬唇笑道:“阿弥陀佛……极乐世界不在天涯,近在咫尺。”
☆、第五十七章
“这就是想退出的下场!”逻族霆域地宗的宗主阿扎克沉声道,他的不远处,一个妄想逃走的幽宗的弟子已被一道天雷劈倒在地,整个人都被烧焦了。
阿扎克环视着在场惊怒不已的人,仰天笑道:“你们奇怪天道为什么会帮我?因为……这里就是裁决场!你们乾天的人记性不好,我就来说说……到底为什么。”
只有张默海和几个年岁极长的长老默不作声。
一个地宗宗主激动道:“你们早知道……你们早知道发生过什么!”
张默海冷哼一声,寒声道:“闭嘴。”
“这事儿……恐怕我们得从数万年前说起了。”阿扎克背着手,一副戏谑的模样。
那时候,乾天大陆众神刚刚建宗,群龙四处夺海,人间一片混乱。逻族也想来分一杯羹,在乾天内部扎根,然而毕竟是异族,他们遭到了集体的排斥,一路被驱逐到了边境的草原,一步都不得踏入乾天。从此他们便在灵气与资源极其缺乏的地方生活修炼,很长一段时间,几乎没有人知道还有这样一群人的存在。
阿扎克回想起祖辈流传下来的壁画与那些故事,讥笑道:“你们觉得我们只配被驱逐,逻仙只好要求有一场公平的比试,于是你们……就策划了一次擂台之比。”
当时乾天的掌管者是碧洛大仙,天下第一个虚境大能,他寻到了召天石,以它为由做了一次比试。当天他们便召出了天道作证,输者必须履行胜者的要求,而他……作为主赛者,有权操控一切。
于是这场比试便无比的卑鄙肮脏了,乾天一方一边比一边随机加上了许多无耻的规则条例,将他们一族屠戮了大半,最后以全胜告终。
他们一被赶出后,碧洛大仙所建立的修士大宗便开始内讧,分裂成了无数宗门抢夺地盘,然而他也无心再管了,在逻族被监守在草原后,他便如愿飞升,留下所有修真者自己探索。
“当时,碧洛老贼亲口说的,如果我们想打回来,随时欢迎,天道为证,谁也不可违抗。”阿扎克得意笑道“你们以为召天石被毁了,不!我们的祖先把它替换后藏起来了,直到这个月……我们才寻着踪迹找到它。”
霍泠瞥了眼张默海,道:“你第一个来的,是你和他一起开启的召天石?”
此言一出,众人皆看向了他。
张默海嗤笑道:“但凡天宗都知这段往事,你装什么无辜?天道有轮回,既然有人上门讨债,怎么也得应了才是。”
几个幽宗的长老都站不稳了,摇摇晃晃道:“难怪……难怪你们非要我们来……难怪……你们几个天宗一直默不作声如此放纵……”
梅慕九亦是被吓了一跳,小声道:“所以……这根本不是普通的擂台之比,我们如今是骑虎难下了。”
不等秦衡萧安慰两句,阿扎克又大声道:“我已将这绝壁都划入了域内,谁也别想出去!天道为证,先得五十胜者,获得一切……我们应有的东西!”
张默海冷笑道:“你以为过了这么多年,结果会有什么变化?”
“结果……自然会有。”阿扎克眼中精光熠熠“我们有的是办法,讨回来。”
“闲话少叙。”霍泠沉声喝道“要打就打。”
阿扎克笑道:“痛快!”接着便说了一段逻族的晦涩语言,一个精壮的男人跃上了台。
终于到玄琅天宗派人了。
卫纠凑套懦蕴牵谥鹘凶约海卤屏艘换岫欧从矗沉搜厶ㄉ嫌屑父鲎约焊叩淖澈海骸啊?
“师兄,救命。”卫闪桶汀?
卫璿也有些担心,但还是给他整理好了衣服,柔声道:“上去就是,他要敢杀你,我去和他拼命。”
“唉……”小鬼头哀声丧气了一会儿,但还是站了上去,一站到那人对面,眼神却霎时就变了“找你爷爷我,是不是不想活了?
卫璿:“……”
这场结束得极快。
卫慕r豢季捅惶舻袅耍嗍挚杖蛄似蹋阋蛭憬6犹ㄉ献孤洹?
卫子玹把小徒弟抱回去,教训了一路,卫纱嘧霸尾畔!?
紧接着卫璿便将那人几招就刺了个半死,又连守了十回擂,才将比分将将扳了回来,最后被他们临时改了规则,竟直接对阵了元婴修士,若不是躲得及时,金丹都差点被打碎。
照着这个规则,他们又连唤了乾天数名金丹弟子上去,一一对打,一下便到了四十八胜比二十胜。
“德隋,上去。”张默海听见那个元婴修士顷兹点名,只好把自己最有潜力的徒弟送了上去。他这个月刚到的金丹大圆满,只差一分便可修得元婴。
张默海头一次如此紧张,但面上却依旧沉静如水。
郑德隋提剑飞起,眼中睥睨,一派帝王之相:“自寻死路。”
他与当年的张千青截然不同,剑一出鞘便闻龙吟,就连眼中都闪着点点火焰,帝泽独有的威压瞬间弥漫开来。
“第一剑,跪天子!”郑德隋虎口紧压剑柄,一身黑袍被剑气涨起猎猎翻动,一条金色巨龙在从他的剑身上腾跃而出,顺着他刺过去的长剑飞了过去。
顷兹立时只觉双膝沉重,恨不能一跪了之,他运起灵力将自身托起,口中念决,汹涌的灵力在他手上形成了两把风剑,只是轻轻一斩,就切断了郑德隋绕在他膝上的剑气,霎时双腿一松,飘然落了地。他执着两把风刃向着郑德隋极速冲去,风刃形成的风流把圆台都割出了数道深沟。
只见郑德隋紧握长剑,却站在原地不动,讥笑一声,怒喝道:“不跪者——当罚!”
“四式,杖小人!”
话音刚落,剑芒骤起,一道道剑气如杖责一般将顷兹在空中生生禁锢住,剑气的抽打声响彻圆台。顷兹鼻尖渗出汗水,尖锐的疼痛由全身各处传入神识,他有一瞬间当真以为自己正在宫廷之内被杖刑,羞耻与愤怒充斥着他的脑海,在郑德隋提剑斩向他的时候才蓦然清醒过来,一声大喝,元婴期的灵力疯狂运转,挣脱了束缚。
电光火石间他的风刃便把郑德隋扫出数丈之远。
郑德隋重重倒地,嘴角流下一道鲜血,他用手背抹去,撑着剑站起来,连道了几声好,眼神却还是那般不屑:“不敬者,当诛。九式,斩逆臣。”
他一字一顿,每一顿,剑就将顷兹身上划上一道血痕。
张千青学的威压是狐假虎威,而他……则是真正的自成天子,所有势都源自于他自己,在擂台之上犹如在巡视自己的山河一般从容和威严。
顷兹被他的威压压得双肩一沉,仿佛四肢都要脱离躯干,不再多想,立即用灵力将自己包裹得密不透风,他暗啐一口,风刃在他的用力下变得愈加长,灵力涌动,风刃去处一切皆摧。
两人都在踏着灵力向对方冲去,很快就撞到了一起,剑刃相接,剑气震荡,圆台一阵轰鸣,几名宗主互看一眼立即运气护住擂台让它不至于倒塌。
这才是真正的比试。
张默海欣慰地看着自己的徒弟,满意地点点头。不少修士也在接连感叹,此前他们看的都是低境界弟子的比试,都无甚精彩,这一场才终于像了点样子,更何况,这还是跨境界的对比,郑德隋竟也没有落到下风。想到跨境界,在场参加过宗门大比的人,不少都偷偷看向了秦衡萧。他们都还记得这个当初的少年是如何轰动一时的,这次……也更加期待了。
正专注看着擂台之上的秦衡萧并没有在意这些视线,梅慕九亦没有。
“你与他比,有几分胜算?”梅慕九问道。
秦衡萧沉吟几息,道:“八成。”
“与顷兹呢?”
“十成。”
梅慕九眉一挑:“看来……郑德隋的确厉害。”
秦衡萧笑道:“师尊早已有答案,又何必问我。”
“……我只是觉得,很快就要到你了。”
谈话之间,台上瞬息万变,郑德隋黑袍上的金线长龙竟都被割去了头,而他脸与脖颈都被风刃割上了数道伤痕,顷兹也并不好过,他的一只眼已然鲜血淋漓,虎口处裂开了一道极深的裂痕。
顷兹凄惨地大喊了一声,手中风刃的形状都快维持不住了,他舔了舔苍白的唇,悲鸣着跃起,双剑一起斩下。郑德隋猛然转身,宝剑举起,腰身如豹子一般弓起弹出,在那风刃即将砍到自己头时,他的剑已然穿透了顷兹的背。
“清君侧。”郑德隋轻声念道,把剑抽出,一道鲜血喷涌而出,紧接着,他便被一道凶猛的剑气给冲出了擂台,摔在地上不省人事。
逻族被他那一剑的凶狠给震慑了一瞬,就见郑德隋一双英目看向了自己这一片,沉声道:“我赢了,但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们继续来,这擂,我守了。”
鼓声再起,众人哄然。
乾天这边的宗门弟子纷纷助势,这会儿早已没了隔阂,都只想赶紧赢了了事,哪管台上是哪个宗门的人,只要不是逻族的就行。
郑德隋就如一个看管自己疆土的少年天子般屹立在台上,不论多少阴谋暗器都打不垮他。
逻族一方不断修整规则,最后竟直接上了一个元婴大圆满的大能,此时郑德隋已然连胜了二十九场,早已累得气喘吁吁,被打得遍体鳞伤,被他一剑,就打飞了出去。
众人鸦雀无声,都只是钦佩地看着他,有几名弟子甚至向他深鞠了几躬。
之后逻族之人竟卑鄙地又点了宋轻吕的名,梅慕九当即就想抗议,但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值得一提的是,尽管境界差距如此之大,宋轻吕也坚持了整整一刻钟,被打下去时也只被砍伤了胸口,稍稍包扎就无大碍,甚至刚下来便直接突破了境界。
然而此时……已然四十九胜比四十九胜了。
双方都只差一胜。
那名元婴大圆满的大能环视了一圈在场修士,终于说出了每个人都想听见的名字。
“伏仙宗无离道尊秦衡萧,休息了这么久,该上场了吧。”
秦衡萧与他淡然对视,良久,挑起宵断,轻笑道:“等待多时了。”
☆、第五十八章
看不清是谁先出的手,又或许是他们一同动了身,只见两道虚影一晃,圆台无事,看客无事,倒是那万丈绝壁上蓦然多了一道长痕,又直又长,深如沟壑,如被雷劈过一般。
“啊!”塔朗捂肩后退一步,被那一剑斩得鲜血直流。
秦衡萧提剑看他,一言不发。
这是怎样的一剑……塔朗说不明白,但那一剑就如当头棒喝一般,让他威严尽扫。他更不明白什么样的人第一剑就可以有这样的威势,如果这不是擂台,也许仅这一剑就可以把绝壁又给生生劈开。
塔朗用灵力封住伤口,活动了一下筋骨,眼中流露出一丝敬意:“你很有力气,我们逻族,最敬佩有力气的人。可惜,这一剑,只有一次。”
这话是实话。这凌空一剑的确只有一次,再来一次,也着实伤不到人了。
但这不代表秦衡萧的剑,就此为止了。
塔朗闭目,将神识与灵力都与本命宝剑相融合,直到这一刻他方才尽了全力,以人剑合一的姿态,爆发了全身的力量以迎接对面那变化莫测的长剑。
何为变化莫测。他的剑够直,直来直去,如一条永不回头的大道一般,坚定得让人心惊。可他的剑又够活,如初春时节荡着柳条的黄鹂,一声声清啼迤逦多变,一瞬就有十八个弯。
然而比直,塔朗比得过,他的剑一动,便是万马奔腾的身影,剑光四闪,如真的来了千军万马一般。剑风凛冽,实足像他一剑荡过草原的时候,天高地阔,仿佛天下都是他的回音。
“你们乾天的人,就是破虏天宗都像小娘皮。”塔朗微微喘着气,往后一剑架住奇袭而来的宵断,“成日喝酒养花,哪里知道过天地广大。”
他绷住剑用力一弹,秦衡萧便往后退去几尺。
“草原的剑,这就让你见识见识。”
说着,他便把剑插在圆台之上,双手握住剑柄,口中念了一段奇怪而繁杂的语言。渐渐的,一阵马蹄声响了起来,不知是错觉还是真实,秦衡萧感到脚下的圆台也开始微微震动,甚至仿佛有遥远的呼号声传来,鼓声激烈,苍鹰盘旋,弯弓向天而射,羽箭直直飞去,正中一只大雕。
羽箭刚一刺入,秦衡萧便猛地回过神来,眼前一晃,却见无数道剑影向他飞来,剑声如同策马扬鞭时的风声,鞭子都好像正抽在他的耳边。
他偏了偏头,躲过一层幻影,正好听见一声塔朗的嗤笑。
眼前是万千剑影,每一只剑都满是杀气,秦衡萧的衣摆都被吹起,凛冽的剑风从他鬓角擦过,秦衡萧轻轻勾唇,任那剑影从他身上穿过。
台下一片抽气之声,任谁看这场面也太过残忍了。
但那数不清的群剑也只是从他身上穿过随即消散,幻影终归只是幻影。
塔朗正要笑他故作镇定,连真剑都看不到,秦衡萧却突然动了,他动得极快,快到谁也看不清他的身影,但下一息就见他踏在那幻影上,宵断下挑,如刺入一片混沌般,搅起那一片剑影,整个圆台霎时一片虚幻,仿若陷入了虚影积成的漩涡。
“假亦真时真亦假。”秦衡萧笑道,宵断白光竟在白日里都骤然浮起,塔朗心道一声不好,就要上前攻击,但秦衡萧比他更快,在他刚飞来时便干脆利落地斩了下去,只听一声削金断玉般的声响,虚影骤散,一柄断剑坠落在地。
那一声剑鸣如水般荡开,余韵尚在,一片寂静。
如过了一万年一般,寂静才被塔朗一声闷哼打破,他擦去嘴角因本命宝剑被砍断而迸出的血液,摇晃了一下,啐了一口,道:“倒是我小看你了,你够胆……也够聪明,但是,你不够狠。”
听到不够狠三个字,只有两个人笑了。
一个是梅慕九,一个柳东河。
这两个在场的他最亲近的人都仿佛看到了这个人的死期。
秦衡萧没有笑,只是眯了眯眼,宵断白光缠绕在他的臂上,衬得他愈发英武逼人。
他一步步迎向塔朗用灵力操控出的血海尸山,断剑在血气的渲染下竟化为了两把剑,但都畏缩不前。
“你用剑来压我。”秦衡萧沉声道“却不想……剑最怕我。”
他本就是剑中之剑化成,又从血池中爬出过两回。杀气,疯狂,屠戮都曾充斥在他的身体里,万剑都曾追随在他身后。
只是血海,只是威压,对他来说,比羽毛还轻。
塔朗打了个寒噤,他瞪大了一双圆眼,还没明白这个英俊的男人为何就突然变得可怕起来,连眼睛都变红了,就如一个屠戮过千万人的死神。
却不知他所编织的血海幻境只会勾起眼前人的嗜血。
“受死吧!”塔朗咬牙大喝,双手握剑,伴着身边血气,强打精神杀了上去“逻族决不言败!”
他就像一座山般压了过去,威势惊人。
有一些修为低的弟子已然被冲击得昏迷不醒。
秦衡萧却丝毫不受影响,他冷笑一声,举起宵断,向下狠狠劈去,石破天惊,天崩地裂,擂台在他人的极力维持下才没有粉碎,但绝壁与大地上,已然留下了一道极深的裂缝。
塔朗险些掉了剑,不可置信,“不可能……不可能……”
那样的威力,那样澎湃的灵力,怎么可能再来一次……第一剑那样可怕的剑,怎么可能再来一次……
然而秦衡萧却毫不凝滞地又劈了一剑。
他在台间闲庭信步,就连举剑斩下都如浇花般优雅,但那纷乱的剑却是如此气概雄伟,如此酣畅淋漓。绝壁之上瞬息之间布满了错杂又可怖的裂痕。
一剑接着一剑,一剑伴着一剑,令人目不暇接,却也如坠地狱,无处可逃。
塔朗被封住的伤口立时又被砍开,就连颈间都被砍了一道极深的伤口,血流如注,痛入骨髓。
他被鲜血刺激得发狂,照着那恐怖的剑气竟以肉身扑了上去,想要以自身为媒,直接反噬,秦衡萧却猛然后退一步,腰身用力,后仰又弹起,他眼中杀气弥漫,宵断剑刃灿若霜雪。
“不……不!”一阵寒意从塔朗背脊爬上,他惊慌抬头,就见那把冷若獠牙的剑在他头顶劈了下来,剑气排山倒海地涌下,将他遍体皮肤都削了个透。
“养花,也有养花的意趣。”秦衡萧冷然道“今日,就以你血来浇我花。”
塔朗身体抖若筛糠,脑中一片空白,就等那一剑砍下自己的头。
头还没掉,痛吟的却是秦衡萧。
他小心翼翼地睁眼,竟见秦衡萧正躺在擂台边缘,嘴边渗出血液,而自己身后,阿扎克威风凛凛地站着,面覆寒霜。
梅慕九飞至台上,扶起因为那数次重剑而精疲力尽又受了虚境宗主一掌的秦衡萧,忍住心疼,肃然喝道:“你这是何意?堂堂宗主,竟连基本的规则也不守,贸然出手,这般小人做派,着实无法服众。”
“此次已比得太久了。”阿扎克不顾对方怒气,只是冷笑道“他已想出杀手,我自然要干预。至于胜负之分,我自有办法。”
柳东河耐不住愤怒,喊道:“你逻族人数次想下杀手,你又为何不防?”
阿扎克连看都懒得看他,不屑道:“你们自己人都不想管,我又为何要管。”
“你!”
张默海打断道:“你要如何分出胜负?”
说到这里,阿扎克大笑起来,得意万分:“你当我为何非要在此处比……只因,此处是天选疆域的遗址。”
“你……你真是疯了。”张默海竟失态地站了起来,颤抖着大声道“你可知……你可知这会让我们同归于尽?”
“天选疆域是何物?”一个幽宗长老怯怯问道。
阿扎克嗤笑道:“这可要问碧洛老贼了。天选疆域本与召天石是一同作用的,他知道天选疆域的恐怖后,便刻意不告知天下,直到飞升前才将其彻底隐藏。可惜,还是被我们找到了,他不敢用,我们敢!”
他嘲笑完才寥寥解释了几句。
原来那是天道曾经给飞升之人的通天之路,从心境,到淬体,到修为,无所不考验,稍有不慎,便粉身碎骨,再无生天。
后来因太过艰难残忍,才将它遗弃,但却一直与召天石联系在一起,依旧可以寻到。
“谁先出来……便是谁赢。”阿扎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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